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3 (1700-1725).djv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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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貴。崔浩《五經注》,學者尚之。二人之勢,猶能使其書傳如此,況不韋權位之盛,學者安敢牾其意而有所更易乎?誘之言是也。然《十二紀》者,本周公書,後儒寘於《禮記》,善矣,而目之為《呂令》者,誤也。《高氏子略》曰:「淮南王尚志,謀募奇士,廬館一開,天下雋絕,馳騁之流,無不雷奮雲集,𧔧議橫起,瓌詭作新,可謂一時傑出之」作矣。及觀《呂氏春秋》,則《淮南王書》殆出於此者乎?不韋相秦,蓋始皇之初也。始皇不好士,不韋則徠英茂,聚畯豪,簪履充庭,至以千計。始皇甚惡書也,不韋乃極簡冊,攻筆墨,采精錄異,成一家言。吁,不韋何為若此者也,不亦異乎!《春秋》之言曰:「十里之間,耳不能聞;帷牆之外,目不能見;三畝之間,心不」能知,而欲「東至開悟,南撫多鷃,西服壽靡,北懷靡耳」,何以得哉?《四極》,國名。此所以譏始皇也,始皇顧不察哉?韋以此書暴之咸陽門曰:「有能損益一字者,予千金,卒無一敢易者」,是亦愚黔之甚矣。秦之士其賤若此,可不哀哉!雖然,是不特人可愚也,雖始皇亦為之愚矣。異時亡秦者,又皆屠沽負販,無一知書之人。嗚呼!

陳氏曰:《十二記》者,即今《禮記》之《月令》也。

《淮南子》。

按通考所載淮南子一條今歸淮南子部

《子華子》十卷。

晁氏曰:其傳曰「子華子」 ,程氏名本,晉人也。劉向校定其書。按《莊子》稱「子華子見韓昭侯」 ,陸德明以為魏人,既不合;又《藝文志》不錄《子華子書》。觀其文辭,近世依托為之者也。其書有「子華子為趙簡子不悅」 ,又有「秦襄公方啟西戎,子華子觀政於秦。」 夫秦襄之卒在春秋前,而趙簡子與孔子同時,相去幾二百年,其牴牾類如此。且多用《字說》,謬誤淺漏,殆元豐以後舉子所為耳。

朱子曰:「會稽官書版本有《子華子》者,云是程本字子華者所作,孔子所與傾蓋而語者,好奇之士多喜補之。以予觀之,其詞故為艱澀,而理實淺近;其體務為高古,而氣實輕浮,其理多取佛老醫卜之言,其語多用《左傳》、班史中字,其粉飾塗澤,俯仰態度,但如近年後生巧於摸擬變撰者所為,不惟決非先秦古書,亦」非百十年前文字也。原其所以,秖因《家語》等書有孔子與程子傾蓋而語一事,而不見其所語者為何說。故好事者妄意此人既為先聖所予,必是當時賢者可以假托聲勢,眩惑世人,遂偽造此書以傅會之。正如麻衣道者本無言語,秖因小說有陳希夷問錢若水骨法一事,遂為南康軍戴師愈者偽造《正易心法》之書以托之也。《麻衣易》,予亦嘗辯之矣。然戴生朴陋,予嘗識之,其書鄙俚,不足感人。此子華子者,計必一能文之士所作,其言精麗,過《麻衣易》遠甚。如論「《河圖》之二與四,抱九而上躋六與八蹈一而下沈,五居其中,據三持七,巧亦甚矣。唯其巧甚,所以知其非古書也。」又以《洛書》為《河圖》,亦仍劉牧之謬,尤足以見其為近世之作。或云王銍性之、姚寬令威多作贗書,二人皆居越中,恐出其手,然又恐非其所能及。如《子華子》者,今亦未暇詳論其言之得失。但觀其書數篇,與前後三序,皆一手文字,其前一篇托為劉向,而殊不類向它書,後二篇乃無名氏歲月,而皆托為之號,類若世之匿名書者。至其首篇「風輪水樞」之云,正是並緣釋氏之說。其卒章「宗君」、「三祥」、「蒲璧」等事,皆剽剝他書,傅會為說。其《自序》出處,又與《孔叢子》載子順事略相似。《孔叢》,亦偽書也。又言「有大造於趙宗」者,即指程嬰而言。以《左傳》攷之,趙朔既死,其家內亂,朔之諸弟或放或死,而朔之妻乃晉君之女,故武從其母畜於公宮。安得所謂大夫屠賈岸者興兵以滅趙氏,而嬰與杵臼以死衛之云哉?且其曰「有大造」者,又用呂相絕秦語,其不足信明甚。而近歲以來,老成該洽之士亦或信之,固已可怪。至引其說以自證其姓氏之所從出,則又誣其祖矣。大抵學不知本,而眩於多愛,又每務欲出於眾人之所不知者以為博,是以其弊必至於此,可不戒哉!周氏《涉筆》曰:「子華子所著劉向序者,文字淺陋,不類向。其云善持論,聚徒著書,更題其書,皆非當時事辭。大抵十卷者,編緝見意,鳩聚眾語,老、莊」、荀、孟、《國語》《素問》、韓非、《楚詞》俱被剽拾,殆似百家衣葆。其實近時文字又多解字義,蓋古文屢降至漢世,今文猶未專行。吾嘗疑其《三經》後,此書方出,故信《字說》而主《老》《莊》。又論「治古之時,積美於躬,弗憂於無聞,如擊考鼓鐘,其傳以四達驛如也。今則不然,荒飆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交槁」,媾市之徒,又從而媒糵以髡搖之萌意於方寸,未有毫分也,而觸機穽展布其四體,未有以為容也,而得梏懷抱其一概之操,泯泯默默,而願有以試也。而漫漫之長夜特未旦也,「疾雷破山,澍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