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本同《裒唐類詩》諸篇,洎石刻所傳,廣之無慮千篇,以別集、雜著附其後。曾鞏蓋因宋本而次第之者也。以校舊藏本,篇數如其言。然則蜀本即宋本也耶?末又有元豐中毛漸題云:「以宋公編類之勤,魯公考次之詳,而晏公又能鏤板以傳於世。」 乃晏知止刻於蘇州者。然則蜀本蓋傳蘇本,而蘇今不復有矣。
南豐曾氏序略曰:「白以汙永王璘事,長流夜郎。會赦得釋,如潯陽、金陵,徘徊歷陽、宣城二郡。其族人陽冰為當塗令,白過之,以病卒,年六十有四。時寶應元年也。白之詩連類引義,雖中於法度者寡,然其辭閎肆雋偉,殆騷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也。」 《舊史》稱「白有逸才,志氣宏放,飄然有超世之心。」 余以為《實錄》而《新書》「不著其語,故錄之使覽者得詳焉。」 潁濱蘇氏云:「李白《詩類》其為人,駿發豪放,華而不實,好事者喜名,而不知義理之所在也。語用兵則先登陷陣,不以為難;語游俠則白晝殺人,不以為非。此豈其誠能也?白始以詩酒奉事明皇,遇讒而去,所至不改其舊。永王將竊㨿江、淮,白起而從之不疑,遂以放死。」 今觀其詩固然。唐詩人李、杜稱首,今其詩皆在。杜甫有好義之心,白所不及也。漢高祖歸豐沛,作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壯士兮守四方!」 高帝豈以文字高世者哉?帝王之度固然發於中而不自知也。白詩反之曰:「但歌《大風》雲飛揚,安用壯士守四方!」 其不達理如此。老杜贈白詩有「細論文」 之句,謂此類也哉!《朱子語錄》曰:「作詩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經本既立,方可看蘇、黃諸家。」 太白詩如無法度,乃從容於法度中,蓋聖於詩者。《古風》五十篇,多是學陳子昂,感遇詩有全用它句處,太白去子昂未遠,其尊慕如此,然多為人所亂。有一篇分而為二者,有二篇合而為一者。太白詩不專是豪放,亦有雍容和緩底。如首篇「《大雅》久不作」 ,多少和緩。太白始終學《選》詩,所以好。子美詩好處亦是傚《選》詩,《夔州》諸詩不然也。
《岑參集》十卷。
晁氏曰:唐岑參,南陽人,文本裔孫。天寶三年進士。累官補闕、起居郎,出為嘉州刺史。杜鴻漸表置幕府,為職方郎中、兼侍御史,罷終于蜀。參博覽史籍,尢工綴文,屬辭清尚,用心良苦,其有所得,往往超拔孤秀,度越常情,每篇絕筆,人競傳諷。至德中,裴越薦杜甫等,嘗薦其「識度清遠,議論雅正,佳名早立,時輩所仰,可以備獻替之官」 云。集有《杜確序》。
《李嘉祐詩》二卷。
晁氏曰:唐李嘉祐別名從一,趙州人。天寶七年進士,為祕書正字、袁、台二州刺史。善為詩,綺靡婉麗,有齊、梁之風,時以比「吳均、何遜」 云。
《高適集》十卷,《集外文》二卷,《別詩》一卷
晁氏曰:高適達夫也,一字仲武,渤海人。天寶八年,舉有道科中第。永泰初,終散騎常侍。五十始為詩即工,以氣質自高,每一篇出,好事者輒傳布云。
《賈至集》十卷。
晁氏曰:唐賈至字幼幾,洛陽人。天寶十年,以明經擢第,累官至起居舍人、知制誥。從駕幸西川,當撰傳位冊,既進槁,上曰:「先天誥命,乃父為之,今茲冊命,爾又為之。兩朝大典,出卿父子,可謂繼美矣。」 大曆中,終散騎常侍。集李邯鄲淑家本,蘇弁編次,常伸孺為之序,以墓銘、序碑列于后,今亡其半矣。蘇子瞻嘗行呂惠卿《責詞》,有「元兇在位」 之語。仇人乃曰:「世惟宋太子劭謂之元兇。」 是率蓋大謂也。今至《集制誥》中有除魏仲犀、徐歸道詞,亦以元兇指祿山,是豈獨劭為元兇耶?世多疑子瞻失詞,因表出之。
陳氏曰:《唐志》二十卷,別十五卷。李淑《書目》云:至集有三本,又有十卷者,有序,今本無序,中興館閣本亦同。
《元子》十卷。琦《玗子》一卷,《文編》十卷。
晁氏曰:唐元結次山也。後魏之裔。天寶十三年進士,復舉制科,授右金吾兵曹,累遷容管經略使。始在商餘山稱「元子」 ,逃難入琦玗洞,稱「琦玗子」 ,或稱「浪士」 ,漁者稱為「聱叟」 ,酒徒呼為「𤁻叟。」 及官呼為「𤁻郎」 ,因以命其所著。結性耿介,有憂道閔世之意。逢天寶之亂,或仕或隱,自謂與世聱牙。豈獨其行事而然?其文辭亦「如之。然其辭義幽約,譬古鐘磬,不諧於俚耳,而可尋玩。在當時名出蕭、李下至韓愈稱數唐之文人獨及。」 結云:
陳氏曰:蜀本但載自序,江州本以李商隱所作序冠其首。蜀本《拾遺》一卷,《中興頌》五規、二惡之屬皆在焉,江本分置十卷。
容齋洪氏《隨筆》曰:「元次山有《文編》十卷,李商隱作序,今九江所刻是也。又有《元子》十卷,李紓作序。」 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