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之,凡一百五篇。其十四篇已見於《文編》,餘者大抵澶𤁻矯亢。而第八卷中所載𠐠方國二十國事,最為譎誕。其略云:「方國之𠐠,盡身皆方,其俗惡圓。設有問者曰:『汝心圓則兩手破胸露心』。曰:『此心圓耶?圓國則反是。言國之𠐠,三口三舌相乳。國之𠐠,口以下直為一竅。無手國足便於手,無足國膚行如風』。」 其說頗近《山海經》固已不韙。至云「惡國之𠐠,男長大則殺父,女長大則殺母。忍國之𠐠,父母見子,如臣見君。無鼻之國,兄弟相逢則相害。觸國之𠐠,子孫長大則殺之。」 如此之類,皆悖理害教,於事無補。次山《中興頌》與日月爭光,此書雖不作可也,惜哉!
《高氏子略》曰:「元子曰:『人之毒於鄉、毒於國、毒於鳥獸草木,不如毒其形、毒其命。人之媚於時、媚於君、媚於朋友郡縣,不如媚於廐、媚於室。人之貪於權、貪於位、貪於取求聚積,不如貪於道、貪於閑靜。人之忍於毒、忍於媚、忍於詐惑貪溺,不如忍於貧苦、忍於棄廢』。」 英哉斯言!次山平生辭章奇古,不蹈襲其視柳柳州,又英崛。唐代文人,惟二公而已。猶有一說:「頌者,所以美盛德之形容也,如《江》《漢》諸詩,所以寫宣王中興之美者,皆係之《雅》。」 唐既中興,而磨崖一碑乃以頌稱,𤁻郎豈不能致思於此耶?初,結居商餘山,著書。其《序》謂天寶九年庚寅至十二年癸巳,一萬六千五百九十五言,分十卷,是蓋有意存焉。卷首有《元氏家錄》,具紀其世次。
《杜工部集》二十卷,《集外詩》一卷,《註杜詩》二十卷。蔡興 宗編《杜詩》二十卷,《趙次公註杜詩》五十九卷。
晁氏曰:唐杜甫子美也。審言之孫。元宗朝,獻太清宮享廟及郊,奏賦三篇。使待制集賢院宰相試文,再遷右衛率府冑曹,終於劍南參謀、檢校工部員外。曠放不自檢,好論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少與李白齊名,時號「李、杜。」 數當寇亂,挺節無汙。為歌詩,傷時撓弱,情不忘君,人憐其忠云。集有王洙、原叔、王琪、君玉序。本朝「自原叔以後,學者喜觀甫詩,世有為之註者數家,率皆鄙淺可笑。有托原叔名者,其實非也。呂微仲在成都時,嘗譜其年月。近時有蔡興宗者,再用年月編次之;趙次公者,又以古律詩雜次第之,且為之註。兩人頗以意改定其誤字云。」 陳氏曰:「按《唐志》六十卷,小集六卷,王洙、原叔《蒐裒中外書》九十九卷,除其重復,定取四千五百篇,古詩三百九十九,近體千有六,起太平時,終湖南,所作視居行之次,若歲時為先後。」 別錄雜著為二卷,合二十卷。寶元二年記,遂為定本。王琪、君玉嘉祐中刻之姑蘇,且為後記。元稹《墓銘》亦附第二十卷之末,又有遺文九篇。治平中,太守裴集刻,附集外。蜀本大略同,而以遺文入正集中,則非其舊也。世言子美詩集大成,而無韻者幾不可讀,然開元以前文體大略如此。若《三大禮賦》,辭氣壯偉,又非唐初餘子所能及也。
《校定杜工部集》二十二卷。
陳氏曰:祕書郎黃伯思長睿所校。既正其差誤,參考歲月,出處異同,古律相間,凡一千四百四十七首,雜著二十九首,別為二卷。李丞相伯記為序。
吳筠:《宗元先生集》十卷
晁氏曰:唐吳筠撰。前有權德輿序。筠字貞節,華陰人。生十五年,隱於南陽。天寶初,召至京師,請為道士,居嵩山。已有敕待詔翰林。筠知祿山將亂,求還茅山,許之。乃東游會稽,往來天台剡中,與李白、孔巢父酬唱。大曆中卒,弟子諡為「宗元先生。」 筠通經義,美文詞,性高鯁,其待詔翰林也,特承恩顧。高力士素奉佛,嘗短筠於帝,故所著文賦,深詆釋氏,頗為通人所譏云。
陳氏曰:筠舉進士不中第,為道士,居嵩陽觀,待詔翰林,為高力士所惡而斥,事見《隱逸傳》。傳稱筠所善李白、孔巢父歌詩相甲乙,巢父詩未之見也。筠詩固不碌碌,然豈能與太白相甲乙哉?
獨孤及:《毘陵集》二十卷。
晁氏曰:唐獨孤及至之也。洛陽人。天寶十三年,舉洞曉元經科。代宗初,為太常博士,舒、濠二州刺史,政最,徙常州,卒于官。及幼有成人之量,遍覽《五經》,觀其大義,而有章句學。為文以立憲誡世,褒賢過惡為用,長於議論。《唐實錄》稱韓愈師其為文云。集門人有李舟、梁簫前後序,末載崔祐甫碑誌。陳氏曰:「及子曰郁,字」 古風,亦有名。韓退之誌其墓。
《楊評事文集》 卷。
楊凌撰。柳子厚作《後序》曰:「楊君少以篇什著聲於時,其炳耀尤異之詞,諷誦于文人,滿盈于江湖,達于京師。晚節遍悟文體,尤邃著述,學富識遠,才調未已,其雄傑老成之風,與時增加。既獲是而夭,季年所作尤善。」 其為《鄂州新城頌》《諸葛武矦傳論》《餞送梓潼陳眾甫》《汝南周愿》《河東裴秦》《武都符義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