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載,當存文 王,默而成之,存乎德行。學者常存德性,則自然默成 而信矣。存文王,則知天載之神,存眾人,則知物性之 神。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聲。聖人之神惟 天,故能周萬物。而知聖人有感無隱,正猶天道之神。 形而上者,得意斯得名,得名斯得象,不得名非得象 者也。故語道至於不能象,則名言亡矣。世人知道之 自然,未始識自然之為體爾。有天德,然後天地之道 可一言而盡,正明不為日月所眩,正觀不為天地所 遷。
《神化篇》
「神天德,化天道」,德其體,道其用,一於氣而已。神無方, 《易》無體,大且一而已爾。《虛明》〈一作靜〉照鑒,神之明也。「無 遠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無閒也。天下之動,神 鼓之也。辭不鼓舞則不足以盡神。鬼神往來屈伸之 義,故天曰神,地曰祇,人曰鬼,形而上者,得辭斯得象 矣。神為不測,故緩辭不足以盡神,化為難知,故急辭 不足以體化。氣有陰陽,推行有漸為化,合一不測為 神。其在人也,知義用利,則神化之事備矣。德盛者,窮 神則知不足道,知化則義不足云。天之化也運諸氣, 人之化也順乎時。非氣非時,則化之名何有?化之實 何施?《中庸》曰「至誠為能化」,《孟子》曰「大而化之」,皆以其 德合陰陽,與天地同流而無不通也。所謂氣也者,非 特其蒸鬱凝聚,接於目而後知之,苟健順、動止、浩然、 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爾。然則象若非氣,指何為 象?時若非象,指何為時?世人取釋氏銷礙入空,學者 舍惡趨善以為化,此直可以為始學遣累者薄乎云 爾,豈天道神化所可同日語哉!變則化,由粗入精也。 化而裁之謂之變,以著顯微也。谷神不死,故能微顯 而不揜。鬼神常不死,故誠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隱微 必乘間而見,故君子雖處幽獨,防亦不懈。神化者,天 之良能,非人能。故大而位天德,然後能窮神知化,大 可為也;大而化,不可為也,在熟而已。《易》謂「窮神知化」, 乃德盛仁熟之致,非智力能強也。「大而化之」,能不勉 而大也,不已而天,則不測而神矣。先後天而不違,順 至理以推行,知無不合也。雖然,得聖人之任者,皆可 勉而至,猶不害於未化爾。《大幾》聖矣,化則位乎天德 矣。大則不驕,化則不吝,無我而後大,大成性而後聖, 聖位天德不可致知謂神,故神也者,聖而不可知,見 幾則義明,動而不括則用利,屈伸順理則身安而德 滋,窮神知化,與天為一,豈有我所能勉哉,乃德盛而 自致爾。精義入神,事豫,吾內,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 素利吾外,致養吾內也。窮神知化,乃養盛自致,非思 勉之能強。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神不可致 思,存焉可也;化不可助長,順焉可也。存虛明,久至德, 順變化,達時中,仁之至,義之盡也。知微知彰,不舍而 繼其善,然後可以成之性矣。聖不可知者,乃天德良 能。立心求之,則不可得而知之。聖不可知謂神,莊生 《繆妄》又謂「有神人焉,唯神為能變化」,以其一天下之 動也。人能知變化之道,其必知神之為也。見《易》則神 其幾矣。知幾其神,由經正以貫之,則寧用終日,斷可 識矣。幾者,象見而未形也。形則涉乎明,不待神而後 知也。吉之先見云者,順性命則所先皆吉也。知神而 後能饗帝饗親,見《易》而後能知神,是故不聞性與天 道,而能制禮作樂者,末矣。「精義入神」,豫之至也。徇物 喪心,人化物而滅天理者乎?存神過化,忘物累而順 性命者乎?敦厚而不化,有體而無用也。化而自失焉, 徇物而喪己也。大德敦化然後仁,知一而聖人之事 備。性性為能存神,物物為能過化,無我然後得正己 之盡,存神然後妙應物之感,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 過則溺於空,淪於靜,既不能存夫神,又不能知夫化 矣。「旁行不流」,圓神不倚也。百姓日用而不知,溺於流 也。義以反經為本,經正則精。仁以敦化為深,化行則 顯。義入神,動一靜也;仁敦化,靜一動也。仁敦化則無 體,義入神則無方。
《動物篇》
「動物本諸天,以呼吸為聚散之漸。植物本諸地,以陰 陽升降為聚散之漸。物之初生,氣日至而滋息。物生 既盈,氣日反而游散。至之謂神,以其伸也;反之為鬼, 以其歸也。氣於人,生而不離,死而游散者謂魂。聚成 形質雖死而不散者謂魄海。水凝則冰,浮則漚。然冰 之才,漚之性,其存其亡,海不得而與焉。」推是足以究 死生之說,有息者根於天,不息者根於地,根於天者 不滯於用,根於地者滯於方,此動植之分也。生有先 後,所以為天序,小大高下,相並而相形焉,是謂「天秩。」 天之生物也有序,物之既形也有秩,知序然後經正, 知秩然後禮行。凡物能相感者,鬼神施受之性也;不 能感者,鬼神亦體之而化矣。物無孤立之理,非同異 屈伸終始以發明之,則雖物非物也。事有始卒乃成, 非同異有無相感,則不見其成,不見其成,則雖物非 物,故一屈伸相感而利生焉。「獨見獨聞」,雖小異,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