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3 (1700-1725).djvu/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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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頭,其亦何所不可為哉?昔宋范純仁,或譏其好 名,純仁喟然嘆曰:「人若避好名之嫌,則無為善之路 矣。」竊謂無善無惡之說,則人又當避為善之嫌矣,不 知是何路而可也?

近世率喜言無善無惡,及就而詢其旨,則曰:「所謂無 善,非真無善也,只是不著於善耳。」予竊以為《經》言「無 方無體」,是恐著了方體也;言「無聲無臭」,是恐著了聲 臭也;言「不識不知」,是恐著了識知也。何者?吾之心原 自超出方體、聲臭、識知之外也。至於善,即是心之本 色,說恁著不著。如明是目之本色,還說得箇不著於 明否?聰是耳之本色,還說得箇不著於聰否?又如孝 子悅在得親不得,則不可以為子,須千方百計求盡 子道,還可說莫著於孝否?如忠臣悅在得君,有不得, 則不可以為臣,須千方百計求盡臣道,還可說莫著 於忠否?昔陽明遭寧藩之變,日夕念其祖母岑與其 父龍山公不置,門人問曰:「得無著相?」陽明曰:「此相如 何不著?」快哉斯言,足以破之矣。

善惡部藝文一

《王氏樂善集序》
宋·濂

和陽王君,秉彝營道,抗志葆學。潛貞軒冕之榮,不足 以羈其跡;貝珍之麗,不足以累其高。肥遯遵《大易》之 戒,知足法老氏之旨。汲清澗曲,采綠巖口,集杜若以 充衣,織胡繩以為屩,屹立游塵之表,凌邁層霄之上。 當其蘿月斜暎,松飆遞響,寄酒賦於閒情,發琴歌於 逸韻,泉石自獻,猿鶴不驚。信乎皓皓弗緇,亭亭絕俗 者也。然而仁心斯涵,義聞攸暢,極彼顛連之苦,奚翅 飢渴之欲。排難解紛,曾忘其身危;捐囷散金,不計其 家索。徼符稚之遺風,崇魯連之高節,矧當戎馬之際, 尢止屠劉之虐,起死骨以為生,藥病甿而使瘉。力苟 可及,知無不為;察其善,固不一而足。於是清朝法從 之賢,方岳連率之貴,薦紳弘博之士,巖穴隱遯之儔, 莫不企瞻其容光,承挹其辭氣,因其堂構,命以樂善, 或寓諸賦詠,或紀於文辭,絕去下蔡之音,壹是《大雅》 之倡。言其典雅,則冠冕佩玉,揖讓廟堂也;言其雄渾, 則江海澄波,涵容羲娥也;言其勁正,則蒼官青士,共 傲歲寒也;言其淳古,則殷敦周匜,有異褻器也。皆可 遺芳不朽,垂裕後昆,非獨黎陽著《紀善》之傳,鄴下行 《類善》之集而已。不揆菲作,亦廁群英,此則珠玉在旁, 沙礫失色,西子捧心,醜人矉目,不亦遠甚矣哉!載稽 古昔,治浹化孚,人存周急之行,里崇相睦之俗,協于 大順,殊號難及。自鄒魯之聲教遠漸,而秦越之瘠肥 罔顧,同父尚錐刀之爭,他人寧溝壑之脫。靜言思之, 慨我寤歎。卓爾王君,樂於從善。輿論所許,茲集宜徵。 儻鍥梓以行遠,可惇風而廣惠。豈若風葩露葉,徒誇 騷圃之工;麟角鳳毛,謾鬥文園之巧哉?顧茲下劣,忝 附高明。慕黃憲於汝南,憶荀隱於日下。辱履舄潛溪 之上,傳簡畢櫧概之閒。敬序篇端,略攄悰愫。意雖在 於檃括,文則尚於疏通。若譏非古,豈曰知言。庶期見 正於大方。有徵於君子云爾。

《為善最樂文》
王守仁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然小人之得其欲也, 吾亦但見其苦而已耳。五色令人目盲,五聲令人耳 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營營戚戚, 憂患終身,心勞而日拙,欲縱惡積,以亡其生,烏在其 為樂也乎?若夫君子之為善,則仰不愧,俯不怍,明無 人非,幽無鬼責,優優蕩蕩,心逸日休,宗族稱其孝,鄉 黨稱其悌,言而人莫不信,行而人莫不悅,所謂無入 而不自得也,亦何樂如之?妻弟諸用明,積德勵善,有 可用之才,而不求仕。人曰:「子獨不樂仕乎?」用明曰:「為 善最樂也。」因以四字扁其退居之軒,率二子階陽,日 與鄉之俊彥讀書講學於其中。已而二子學日有成, 登賢薦秀,鄉人嘖嘖,皆曰:「此亦為善最樂之效矣。」用 明笑曰:「為善之樂,大行不加,窮居不損,豈顧於得失 榮辱之閒而論之。」聞者心服。僕夫治圃,得一鏡,以獻 於用明,刮土而視之,其背亦適有「為善最樂」四字。坐 客嘆異,皆曰:「此用明為善之符,誠若亦不偶然者也。」 相與詠其事,而來請於予以書之,用以訓其子孫,遂 以勗夫鄉之後進。

《程行錄序》
高攀龍

吉。人為善,惟日不足,如樹之必枝葉、必花、必實,自然 而不容已也。彼豈以善之可以有功獲福而為之乎? 然而人之為不善者,動於欲而不能自克,語之以禍 福,猶有所慕而勉畏而不敢。語之以禮,則以為迂而 無當。夫其以為迂而無當者,不知理之為何物也。夫 理者何也?天也,善則祥,不善則殃者也。而天者何也? 「心也。善則安,不善則不安者也。」天下有為不善而安 焉者,非其為說以自解,必其習之久而不覺也。君子 之為善,循理也,畏天也,求自慊其心也,自然而不容 已也。洗心,湯君之為《程行錄》也,曉然示之以如是為 善,如是為不善,如是為善,善雖小有功,如是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