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4 (1700-1725).djvu/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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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夫婦、朋友之閒;其文則出於聖人之手,而存於 《易》《詩》《書》《禮》《樂》《春秋》孔孟氏之籍,本末相須,人言相發, 皆不可以一日而廢焉者也。蓋天理民彝自然之物, 則其大倫大法之所在,固有不依文字而立者。然古 之聖人欲明是道於天下,而垂之萬世,則其精微曲 折之際,非托於文字,亦不能以自傳也。故自伏羲以 降,列聖繼作,至於孔子,然後所以垂世立教之具,燦 然大備。天下後世之人,自非生知之聖,則必由是以 窮其理,然後知有所至,而力行以終之。固未有飽食 安坐,無所猷為,而忽然知之,兀然得之者也。故傅說 之告高宗曰:「學於古訓乃有獲。」而孔子之教人亦曰: 「好古,敏以求之。」是則君子所以為學致道之方,其亦 可知也已。然自秦漢以來,士之所求乎《書》者,類以記 誦剽掠為功,而不及乎窮理修身之要;其過之者則 遂絕學捐書,而相與馳騖乎荒虛浮誕之域。蓋二者 之蔽不同,而於古人之意則胥失之矣。

《福州州學經史閣記》

古之學者無他,明德新民,求各止於至善而已。夫其 所明之德,所止之善,豈有待於外求哉?識其在我而 敬以存之,其亦可矣。其所以必曰「讀《書》」云者,則以天 地陰陽事物之理,脩身事親,齊家及國,以至於平治 天下之道,與凡聖賢之言行,古今之得失,禮樂之名 數,下而至於食貨之源流,兵刑之法制,是亦莫非吾 之度內,有不可得而漠視者。若非考諸載籍之文,沈 潛參伍以求其故,則亦無以明夫明德體用之全,而 止其至善精微之極也。然自聖學不傳,世之為士者 不知學之有本,而惟《書》之讀,則其所以求於書,不越 乎記誦訓詁文詞之閒,以釣聲名、干祿利而已。是以 天下之書愈多而理愈昧,學者之事「愈勤而心愈放, 詞章愈麗,論議愈高,而其德業事功之實愈無以逮 乎古人。」然非《書》之罪也,讀者不知學之有本,而無以 為之地也。使二三子知為學之本有無待於外求者, 而因以致其操存持守之力,使吾方寸之閒,清明純 一,真有以為讀書之地;而後宏其規,密其度,循其先 後本末之序,以大翫乎《閣中》之藏,則夫天下之理,其 必有以盡其纖悉而一以貫之,異時所以措諸事業 者,亦將有本而無窮矣。

《答吳晦叔》

簡策之言,皆古先聖賢所以加惠後學,垂教無窮。所 謂先得我心之同然者,將於是乎在。雖不可一向尋 行數墨,然亦不可遽舍此而他求也。程子曰:「善學者 求言必自近。易於近者,非知言也。」願尊兄深味此意, 毋遽忽易。凡吾心之所得,必以考之聖賢之書,脫有 一字之不同,則更精思明辨,以益求至當之歸,毋憚 一時究索之勞。使小惑苟解。而大礙愈張也。

《讀書之要》

或問:「讀《書》之法,其用力也奈何?」曰:「循序而漸進,熟讀 而精思可也。」曰:「然則請問循序漸進之說?」曰:「以二書 言之,則先《論》而後《孟》,通一書而後及一書;以一書言 之,則其篇章文句,首尾次第,亦各有序而不可亂也。 量力所至,約其程課而謹守之,字求其訓,句索其旨, 未得乎前,則不敢求其後;未通乎此,則不敢志乎彼。 如是循序而漸進焉,則意定理明,而無疏易凌躐之 患矣。是不惟讀書之法,是乃操心之要尢始學者之 不可不知也。」曰:「其熟讀精思者何耶?」曰:「《論語》一章,不 過數句,易以成誦。成誦之後,反復翫味於燕閒靜一 之中,以須其浹洽可也。《孟子》每章或千百言,反復論 辨,雖若不可涯者,然其條理疏通,語意明潔,徐讀而 以意隨之,出入往來以十百數,則其不可涯者,將有 可以得之於指掌之閒矣。」大抵觀書先須熟讀,使其 言皆若出吾之口,繼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於吾之 心,然後可以有得爾。至於文義有疑,眾說紛錯,則亦 虛心靜慮,勿遽取舍於其閒。先使一說自為一說,而 隨其意之所之以驗其通塞,則其尢無義理者,不待 觀於他說而先自屈矣。復以眾說互相詰難,而求其 理之所安,以考其是非,則似是而非者,亦將奪於公 論而無以立矣。大抵徐行卻立,處靜觀動,如攻堅木, 先其易者而後其節目,如解亂繩,有所不通,則姑置 而徐理之,此讀書之法也。

《答黃子耕》

看書,須是將大段分作小段,字字句句,不可容易放 過。常時暗誦默思,反復研究,未上口時須教上口,未 通透時須教通透,已通透後,便要純熟。直得不思索 時,此意常在心胸之閒,驅遣不去,方是此一段了。又 換一段看,令如此數段之後,心安理熟,覺得工夫省 力時,便漸得力也。近日看得「朋友閒病痛尤更親切」, 都是貪多務廣,匆遽涉獵,所以凡事草率粗淺。本欲 多知多能,下梢一事不知,一事不能。本欲速成,反成 虛度歲月。但能反此,如前所云,「試用歲月之功」,當自 見其益矣。至於作無益語,以本心正理揆之,誠是何 補於事。但人不做自己工夫,向外馳走,便見得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