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4 (1700-1725).djvu/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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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之學,務求自得者也。世未之能知其知者,且疑 其為禪。誠禪也,吾猶未得而見,而況其所志卓爾若 此,則如甘泉者,非聖人之徒歟?多言又烏足病也?夫 多言不足以病甘泉,與甘泉之不為多言病也。吾信 之。吾與甘泉友,意之所在,不言而會;論之「所及,不約 而同,期於斯道,斃而後已者。」今日之別,吾容無言。夫 惟聖人之學,難明而易惑。習俗之降,愈下而益不可 回。任重道遠,雖已無俟於言,顧復於吾心若有不容 已也。則甘泉亦豈以予言為綴乎?

《別方叔賢序》
前人

予與叔賢處二年,見叔賢之學凡三變,始而尚辭,再 變而講說,又再變而慨然有志聖人之道。方其辭章 之尚,於予若冰炭焉,講說矣,則違合者半。及其有志 聖人之道,而沛然於予同趨,將遂去之西樵山中,以 成其志。叔賢亦可謂善變矣。聖人之學,以無我為本 而勇以成之。予始與叔賢為僚,叔賢以郎中故事位 「吾上。及其學之,每變而禮予日恭」,卒乃自稱門生,而 待予以先覺。此非脫去世俗之見,超然於無我者不 能也。雖橫渠子之勇撤皋比,亦何以加於此?獨愧予 之非其人,而何以當之?夫以叔賢之善,變而進之以 無我之勇,其於聖人之道也何有?斯道也,絕響於世, 餘三百年矣。叔賢之美有若是,是以「樂為」吾黨道之。

《別張常甫序》
前人

太史張常甫將歸省,告別於司封王某曰:「期之別也, 何以贈我乎?」某曰:「處九月矣,未嘗有言焉。期之別又 多乎哉?」常甫曰:「斯邦奇之過也。雖然,必有以贈我。」某 曰:「工文詞,多論說,廣探極覽,以為博也,可以為學乎?」 常甫曰:「知之辨名物,考度數,釋經正史,以為密也,可 以為學乎?」常甫曰:「知之整容色,修辭氣,言必信,動必 果,談說仁義以為行也,可以為學乎?」常甫曰:「知之。」曰: 「去是三者,而恬淡其心,專一其氣,廓然而虛,湛然而 定,以為靜也,可以為學乎?」常甫默然良久,曰:「亦知之。」 某曰:「然,知之。古之君子,惟有所不知也,而後能知之。 後之君子,惟無所不知,是以容有不知也。夫道有本 而學有要,是非之辨精矣,義利之閒微矣,斯吾未之 能信焉。曷亦姑無以為知之也,而姑疑之,而姑思之 乎?」常甫曰:「唯吾姑無以為知之,而姑疑之,而姑思之, 期而見,吾有以復於子。」

《送喬宇序》
前人

大宗伯白巖喬先生將之南都,過陽明子而論學,陽 明子曰:「學貴專。」先生曰:「然。予少而好奕,食忘味,寢忘 寐,目無改觀,耳無改聽,蓋一年而詘鄉之人,三年而 國中莫有予當者。學貴專哉?」陽明子曰:「學貴精。」先生 曰:「然。予長而好文詞,字字而求焉,句句而鳩焉,研眾 史,覈百氏,蓋始而希跡於宋唐,終焉浸入於漢魏。學 貴精哉?」陽明子曰:「學貴正。」先生曰:「然。予中年而好聖 賢之道,《奕》吾悔焉,文詞吾愧焉,吾無所容心矣。子以 為奚若?」陽明子曰:「可哉!學奕則謂之學,學文詞則謂 之學,學道則謂之學,然而其歸遠矣。道,大路也,外是 荊棘之蹊,鮮克達矣。是故專於道斯謂之專,精於道 斯謂之精。專於奕而不專於道,其專」溺也;精於文詞 而不精於道,其精僻也。夫道廣矣,大矣,文詞技能於 是乎出,而以文詞技能為者,去道遠矣。是故非專則 不能以精,非精則不能以明,非明則不能以誠。故曰: 「惟精惟一。」精,精也。一,專也。精則明矣,明則誠矣。是故 明,精之為也,誠,一之基也。一,天下之大本也;精,天下 之大用也。知天地之化育,而況於文詞技能之末乎? 先生曰:「然哉!予將終身焉而悔其晚也。」陽明子曰:「豈 易哉?公卿之不講學也久矣。昔者衛武公年九十,而 猶詔於國人曰:『毋以老耄而棄予』。」先生之年半於武 公,而功可倍之也。先生其不愧於武公哉?某也敢忘 國士之交警。

《與王體仁》
唐·順之

「體仁與吾別且三年,知工夫當更有入細處,至於世 路利鈍,一切不足道也。吾數年來,日用操鍊中,頗見 古人學問頭腦,四十年散亂精神儘從收拾,自此發 憤努力,或可不負此生耳。」學問雖是人人本分事,然 非豪傑不能志,非刻苦不能成。當世學者,悠悠只是 說好看話,做好看事,過卻一生,到底終無結果,可時 「時將忘食忘寢」舊案參對,便見得吾人今日工夫較 古人疏密何如也。如雞抱卵,如龍養珠,仙家煉幻形 者猶然,況人為真性命者乎?便閒聊此致愛助之意, 容相約過毗陵,一相切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