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可僭」之謂耶?
《洗心》,聖人玩辭觀象,與心會也;《齋戒》,聖人觀變玩占, 臨事而敬也。
「明德」,統言在已之德本無瑕垢處。「至善」,指言理之極 致,隨事而在處。
蓍以七為數,是未成卦時所用,未有定體,故其德員 而神,所以知來卦以八為數,是因蓍之變而成,已有 定體,故其德方而知,所以藏。往卦惟三《易》有之,皆筮 法也。若灼龜而卜,則謂之兆,見於《周禮》可考也。 「安土」者,隨所遇而安也;「敦乎仁」者,不失其天地生物 之心也。安土而敦乎仁,則無適而非仁矣,所以能愛 也。仁「者樂山」之意,于此可見。
「《無妄》災也。」說者似已得之,不知所疑者何謂。卻望批 誨。
耕菑固必因時而作,然對「穫畬」而言,則為首造矣。《易》 中取象,亦不可以文害辭,辭害意。若必字字拘泥,則 不耕而望穫,不菑而望畬,亦豈有此理耶?
「建牧立監」,與「巡狩」之義並行不悖,「祭天、朝諸侯,躬巡 撫」之意皆在其中矣。先王之政,體用兼舉,本末備具, 非若後世儒者一偏之說,有體而無用,得本而遺末 也。
《時習三省》,固未為聖人成德事,然亦不專是初學事 也,蓋通上下之言耳。
又
「持敬」之說,前書亦未盡。今見嵩卿具道尊意,乃得其 所以差者,蓋此心「操之則存,而敬者所以操之之道 也。」尊兄乃於「覺而操之」之際,操其覺者便以為存,而 於操之之道不復致力,此所以不惟立說之偏,而於 日用工夫亦有所閒斷而不周也。愚意竊謂正當就 此覺處敬以操之,使之常存而常覺,是乃乾坤易簡 交相為用之妙。若便以覺為存,而不加持敬之功,則 恐一日之閒存者無幾何,而不存者什八九矣。願尊 兄以是察之,或有取於愚言耳。所諭旁搜廣引、頗費 筋力者,亦所未喻。義理未明,正須反復鑽研,參互考 證,然後可以得正而無失。古人所謂「博學、審問、慎思、 明辨」者,正為此也。奈何憚於一時之費力而草草自 欺乎。竊謂「高明之病,或恐正在於此。」試反求之。當自 見矣。
又
持敬之說,前書已詳稟矣。如今所諭「先存其心,然後 能視聽言動以禮」,則是存則操,亡則舍,而「非操則存, 舍則亡」之謂也。「由乎中而應乎外」,乃《四箴序》中語。然 此一句但說理之自然,下句「制之於外,所以養其中」, 方是說下工夫處。以《箴》語考之可見矣。若必曰「先存 其心」,則未知所存者果若何而著力邪?去冬嘗有一 書請《類集》程子言敬處考之,此最直截。竊觀累書之 諭,似未肯於此加功也。豈憚於費力而不為耶。
又
示諭「根本」之說,敢不承命。但根本枝葉本是一貫,身 心內外,元無間隔。今曰「專存諸內而略夫外」,則是自 為間隔,而此心流行之全體常得其半而失其半也。 曷若動靜語默,由中及外,無一事之不敬,使心之全 體流行周浹,而無一物之不遍,無一息之不存哉!觀 二先生之論心術,不曰存心而曰主敬。其論主敬,不 曰虛靜淵默,而必謹之於衣冠容貌之間,其亦可謂 言近而指遠矣。今乃曰「不教人從根本上做起,而便 語以敬,往往一向外馳,無可據守」,則不察乎此之過 也。夫天下豈有一向外馳、無所據守之敬哉?必如所 論,則所以存夫根本者,不免著意安排,揠苗助長之 患。否則,雖曰存之,亦且若存若亡,莫「知其鄉而不自 覺矣。」愚見如此,伏惟試反諸身而察焉,有所未安,卻 望垂教也!「太極」中正仁義之說,玩之甚熟。此書條暢 洞達,絕無可疑,只以「乾元亨利貞」五字括之,亦自可 盡。大抵只要識得上下主賓之辨耳。
又
伏蒙示及《心說》,甚善,然恐或有所未盡,蓋入而存者 即是真心,出而亡者,亦此真心,為物誘而然耳。今以 存亡出入皆為物誘所致,則是所存之外別有真心, 而於孔子之言乃不及之,何耶?子重所論,病亦如此, 而子約又欲并其出而亡者不分真妄,皆為神明不 測之妙,二者蓋胥失之。熹向答二公有所未盡,後來 「《答游誠之》一段,方稍穩當。今謹錄呈,幸乞指誨。然心 之體用始終,雖有真妄邪正之分,其實莫非神明不 測之妙。雖皆神明不測之妙,而其真妄邪正,又不可 不分耳。不識尊意以為如何?」潘君之論,則異乎所聞 矣。其所誦《說環溪》之書雖未之見,然以其言考之,豈 其父嘗見環溪?而環溪者即濂溪之子元翁兄弟也 歟,元翁與蘇、黃遊,學佛談禪,蓋失其家學之傳已久, 其言固不足據。且潘君者,又豈非清逸家子弟耶?清 逸之子亦參禪,雖或及識濂溪,然其學則異矣。今且 據此書論之,只文字語言便與《太極通書》等絕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