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學之無可依據,為他元來見識自高,顏子才雖未 嘗不高,然其學卻細膩切實,所以學者有用力處,孟 子終是麤。「伊川曰:『學者須是學顏子。孟子說得麤, 不甚子細,只是他才高,自至那地位。若學者學他,或 會錯認了他意思。若顏子說話,便可下手做。孟子底, 更須解說,方得』。」問:「孟子無可依據,學者當學顏子, 如養氣處,豈得謂無可依據?」曰:「孟子皆是要用。顏子 曾就已做工夫,所以學顏子則不錯。」問:「顏子春生, 孟子并秋殺盡見。」曰:「仲尼無不包顏子,方露出春生 之意,如『無伐善,無施勞』是也。使此更不露,便是孔子。 孟子便如秋殺,都發出來,露其才。如所謂『英氣』,是發 用處。都見。孟子『明則動矣,未變也;顏子『動則變矣, 未化也』』。」
潛室陳氏曰:「顏子一身,渾是義理,不知有人。孟子見 義理之無窮,惟知反己;顏子之量無涯,孟子之言有 跡。」問:「謝顯道謂顏子學得親切,如孟子,未知顏于 所學甚處與孟子相似?」曰:「學顏子有依據。孟子才高 難學,蓋顏子之學親切,勝如孟子也。」
雙峰饒氏曰:「顏子、《孟子》,均之為大賢也,而一可學一 難學者。顏子如和風慶雲,人皆可以仰之;孟子如泰 山巖巖,可望而不可攀,其規模氣象之不同,亦以氣 稟之有異故也。」
魯齋許氏曰:「《陽貨》以不仁不智劫聖人,聖人應得甚 閒暇。他人則或以卑遜取辱,或以剛直取禍,或不能 禦其沛然之勢,必不得停當。聖人則辭遜而不卑,道 存而不亢。」或曰:「孟子遭此如何?」曰:「必露精神。」
《孔孟門人》
《程子》曰:「子貢之智亞於顏子,知至而未能至之者也。」
「強者易抑」 ,子路是也;「弱者難強」 ,宰我是也。
或問:「孔子許子路升堂,其品節甚高,何以見龜山楊 氏?」曰:「觀其死猶不忘結纓,非其所養素定,何能爾耶? 苟非其人,則遑遽急迫之際,方寸亂矣。」
朱子曰:「曾點之志,如鳳凰翔於千仞之上。曾點見 得事事物物上皆是天理流行,良辰美景與幾箇好 朋友行樂,他看見日用之閒莫非天理,在在處處莫 非可樂。他自見得那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 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處,此是可樂天理。 曾點見道無疑,心不累事,其胸次灑落,有非言語所 能形」容者。曾點有康節底意思,將那一箇物玩弄!
曾點開闊,漆雕開深穩。問:「曾點氣象?」 曰:「曾點氣。」
象,固是從容灑落,然須見得他因甚得如此,始得。若 見得此意,自然見得他做得堯、舜事業處。子路全 義理,孟子極尊敬子路。夫子乘桴之嘆,獨許子 路之能從,而子路聞之,果以為喜。且看此等處,聖賢 氣象是如何。世閒許多紛紛擾擾,如千百蚊蚋,鼓發 狂鬧,何嘗入得他胸次耶!若此等處放不下,更說甚 「『克已復禮』,直是無交涉也。子路仕衛之失,前輩論 之多矣,然卻是見不到,非知其非義而苟為也。」問: 「孔門學者,如子張全然務外,不知如何地學,卻如此?」 曰:「也干他學甚事!他在聖門,亦豈不曉得為學之要? 只是他資質是箇務外底人,所以終身只是這意思。 子路是箇好勇底人,終身只是說出那勇底話。而」今 學者閒時都會說道理當如何,只是臨事時,依前只 是他那本來底面目出來,都不如那閒時所說者。 子張過高,子夏窄狹。子張是箇務外底人,子游是 箇高簡虛曠、不屑細務底人,子夏是箇謹守規矩、嚴 毅底人;子貢俊敏,子夏謹嚴,但將《論語》子夏之言 看甚嚴毅。孔子門人,自顏、曾而下惟二子。「後來想大 故長進。」吳公言:偃悅周公、仲尼之道,而北學於中 國,身親受業,遂因文學以得聖人之一體,豈不可謂 傑豪之士哉!今以《論語》攷其話言,類皆簡易疏通,高 暢宏達。其曰「本之則無」者,雖若見詘於子夏,然要為 知有本也。則其所謂文學,固宜有以異乎今世之文 學矣。既又攷其行事,則武城之政不小其邑,而必以 《詩》《書》《禮》《樂》為先務。其視有勇足民之效,蓋有不足為 者。至使聖師為之莞爾而笑,則其與之之意豈淺淺 哉?及其取人,則又以二事之細,而得滅明之賢,亦其 意氣之感,默有以相契者。以故近世論者,意其為人, 必當敏於聞道,而不滯於形器,豈所謂南方之學得 其精華者,乃「自古而已然也耶?」問:「孟子恁地,而公 孫萬章之徒皆無所得。」曰:「他只是逐孟子上上下下, 不曾自去理會。」又曰:「孔子於門人恁地提撕,驚覺尚 有多少病痛!」
西山真氏曰:「閔子言行,見於《論語》者唯四章,合而觀 之,見其躬至孝之行,辭不義之祿,氣和而正,言謹而 確,此其所以亞於顏淵而與曾子並稱也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