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19 (1700-1725).djvu/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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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嚴丈富貴,雅稱官也。劉丈槁蓆布被,瓦盆煤竈, 猶然窮人耳。」公心識之。劉與嚴皆公鄰邑人,且有姻。 嚴賣劉,特先見,贄以幣,公麾之,劉嗣見具茗一袋,蜜 一缶耳。公嘉納之,尋擢為御史。劉公為御史時,六七 人共一馬,更迭出入。常與同僚約,過除歲各具一肉 一蔬,或具肉二豆,酒一壺。同僚深訝其儉,公出所有, 惟一枯魚而已。後陞廣西憲副,歸囊惟七金云。正統 間,文定以展墓歸里,劉公時為御史在京,公還朝便 造焉。問忠宣曰:「汝父在否?」曰:「在道中未回。」曰:「汝母安 在?」曰:「適鄰家磨麪去。」乃起遍視家中所有。遂引忠宣 詣寢室。見床上惟蒲蓆布被褥。喜曰:「所操若是。可稱 御史之職矣。」

李文正公東陽,幼負俊才,藉有清譽。冬月不爐,披冊 操觚,不勝其慄,輒就日而暴之,日移亦移,其儉如此。 張尚書邦奇,公門人也。一日侍坐,有興化守者,亦公 門下士,以覲事至京,緘兩帕四扇,令從吏餽公。公曰: 「扇以染翰固可,但多帕奈何?」吏頓首於庭,乃啟緘取 扇而歸其帕云。

劉忠宣公大夏戍肅州,行時故人贈遺,悉謝絕,止受 同年李文正一羊裘。至肅無資,諸司憚瑾,毋敢館穀, 三學生徒輪食之。有總戎某,公所舉者遺百金,公不 受。參將某遣使致餽,敕其使不受,僕不肯返。公曰:「吾 老惟一僕,日食不過數錢。若受此,僕竊之逃,不將隻 身陷此耶?」尋同戍鍾尚書橐資,果為僕竊而逃,人服 公《先識》云:

于肅愍公謙被害時,籍其家,無長物,惟上賜盔甲袍 帶。未幾代公尚書陳汝言敗,上曰:「于謙囊橐磬懸,汝 言贓穢山積,賢否相去,奚啻天淵。」石亨害公者,從旁 聽上言,低頭大慚。

劉襄毅公紘被逮時,上命太監尚亨籍其家,止得黃 絹一疋、故衣數事。亨還言公貧狀。上親閱其貲,嘉嘆 良久,立釋公,且賜鈔萬貫,旌其廉。

劉忠宣宣召時,戶侍劉宇覬柄用,泰陵鑑識其人曰: 「宇小人也。」而宇故恨公不為己地。尋附瑾,得入政府, 嗾瑾曰:「籍劉尚書家可得幾萬金?」瑾因矯制逮公屬 官校羅某,闞公資產。羅至,廉知公貧,餽羅以酒器,固 辭不受,惟索詩一律載之。夫貨賄未有悖入不悖出 者,三公以籍沒益顯其廉,先識此耳。俾分宜輩蚤能 識此,奚肯以身為溝洫,以家為外府,藏蝎囊虺,以自 毒害其子孫哉?

胡公壽安,初任信陽,調獲鹿,後任新繁,在官未嘗肉 食。其子自徽來省,居一月烹二雞,胡怒曰:「吾居官二 十餘年,嘗以奢侈為戒,猶恐弗能令終,爾如此不為 吾累乎?」胡三宰大邑,不㩦妻子之任。或誚之,胡笑曰: 「吾輩讀聖賢書,論居官治民之法,孰不欲砥礪名節 哉?及登仕路,以耳目玩好聲色之物,喪所守者多矣。」 矧婦人小子尤易惑也。以是計之,故不欲妻子之為 累耳。

董損齋公成進士後,以差過岳州,時劉忠宣公宅憂 在里,造謁焉。忠宣留之飯,飯麥糈,饌惟糟蝦,無他具。 公因感省,終身推雅操云。

《野史朱瑄傳》:「瑄成化五年舉進士。弘治八年,遷右副 都御史,巡撫江南。惟貞介有守,居三年,乞致仕。生平 不言財利歸之,日饔餐不給。都御史王璟以賑荒至, 餽米四十石。瑄謝曰:『方賑飢民,寧及飢官乎』?固予,卒 不受。有司欲為樹坊,瑄恐煩民,力辭之。市兒剪紙錢 為戲,旁一兒曰:『朱都堂不愛真錢,何事假錢耶?家居』」 七年,中外交薦,而瑄遽卒,家人不能具殮,至稱貸畢 事焉。

賢奕。蔣司空公瑤為揚州刺史,會武廟南巡,諸省騷 動,凡乘輿供御,及宦寺宮妾、親軍賂遺莫可貲算。公 曰:「備亦罪,不備亦罪。備則患及于民,不備則患止于 身。」乃僅鳩供應之具,不復橫歛以為媚悅。自衣青布 袍,朿黃金帶,奔走周旋。權倖江彬輩橫加折辱,不為 動。一日,上捕得大鯉,謀所鬻者,左右正欲中公,曰:「莫 如揚州知府。」上乃呼而屬之。公歸,括女衣并首飾數 事,蒲伏而進曰:「魚有直矣,他無所取,惟妻女衣裝在 焉,臣死罪!臣死罪!」上熟睨之曰:「汝真酸子耶?吾無須 于此,其亟持以歸,魚亦不取直矣。」由是清節動天下, 歷仕至工部尚書,白首懸輿,卒無改于《羔羊》之節,士 論韙之。

《野史王勳傳》:「勳選淶水知縣。正德初,宦官歸葬親者, 所過州縣,供張甚具,勳牲醴而已。劉瑾聞之怒,欲加 罪。奄人有家于淶者,屢以勳為解,瑾使人入縣署覘 之,婦子紡績蕭然,惟衣帶掛壁,乃釋之。時伶人奏伎 御前,一鬼躍舞于途,諸達官過之,鬼恬不畏,忽傳呼 王勳來,鬼亟趨避,問何故?鬼為諺曰:『官不要錢。神鬼』」 肅然,由是勳名徹內庭。特賜旌獎,令吏移檄示天下 為吏式。擢汾州知州,尋去官,躬耕食力,不履城市者 三十年,乃卒。仝府崔銑嘗語人曰:「王汾州之苦節,不 可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