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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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元封為稱首;宋來美談,亦以建安為口實。何也?豈 非崇文之盛世,招才之嘉會哉?嗟夫!此古人所以貴 乎時也。贊曰:才難然乎,性各異稟。一朝綜文,千年凝 錦。餘采徘徊,遺風籍甚。無曰紛雜,皎然可品。

《知音》

知音其難哉!音實難知,知實難逢。逢其知音,千載其 一乎!夫古來知音,多賤同而思古,所謂日進前而不 御,遙聞聲而相思也。昔儲說始出,子虛初成,秦皇漢 武,恨不同時。既同時矣,則韓囚而馬輕,豈不明鑒同 時之賤哉?至於班固、傅毅,文在伯仲,而固嗤毅云「下 筆不能自休。」及陳思論才,亦深排孔璋,敬禮請潤色 歎以為美談。季緒好詆訶,方之於田、巴,意亦見矣。故 魏文稱「文人相輕」,非虛談也。至如君卿脣舌,而謬欲 論文,乃稱史遷著書諮東方朔,於是桓譚之徒,相顧 嗤笑。彼實博徒,輕言負誚,況乎文士,可妄談哉!故鑒 照洞明,而貴古賤今者,二主是也;才實鴻懿而崇己 抑人者,班曹是也;學不逮文而信偽「迷真者,《樓護》是 也。」醬瓿之議,豈多歎哉!夫麟鳳與麏雉懸絕,珠玉與 礫石超殊,白日垂其照,青眸寫其形。然魯臣以麟為 麏,楚人以雉為鳳,魏民以夜光為怪石,宋客以燕礫 為寶珠。形器易徵,謬乃若是,文情難鑒,誰曰易分?夫 篇章雜沓,質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囿該,慷慨者逆 聲而擊節,醞藉者見密而高蹈,浮慧者觀綺而躍心, 愛奇者聞詭而驚聽,會己則嗟諷,異我則沮棄,各執 一隅之解,欲擬萬端之變,所謂「東向而望,不見西牆」 也。凡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仞而後識器,故圓照之 象,務先博觀,閱喬岳以形培塿,酌滄波以喻畎澮,無 私於輕重,不偏於憎愛,然後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 矣。是以將閱文情,先標六觀:一觀位體,二觀置辭,三 觀通變,四觀奇正,五觀事義,六觀宮商。斯術既形,則 優劣見矣。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觀文者披文以入 情。沿波討源,雖幽必顯。世遠莫見其面,覘文輒見其 心,豈成篇之足深,患識照之自淺耳。夫志在山水,琴 表其情,況形之筆端,理將焉匿?故心之照理,譬目之 照形,目瞭則形無不分,心敏則理無不達。然而俗監 之迷者,深廢淺售,此莊周所以笑《折楊》,宋玉所以傷 《白雪》也。昔屈平有言:「文質疏內,眾不知余之異采,見 異唯知音耳。」揚雄自稱「心好沈博絕麗之文。」其事浮 淺,亦可知矣。夫唯深識鑒奧,必歡然內懌,譬春臺之 熙眾人,樂餌之止過客。蓋「聞蘭為國香,服媚彌芬;書 亦國華,翫澤方美。知音君子,其垂意焉。」贊曰:「洪鐘萬 鈞,夔曠所定,良書盈篋,妙鑒迺訂。流鄭淫人,無或失 聽,獨有此律,不謬蹊徑。」

《程器》

《周書》論士,方之梓材,蓋貴器用而兼文采也。是以樸 斲成而丹雘施,垣墉立而雕墁附。而近代詞人,務華 棄實。故魏文以為古今文人之類,不護細行;韋誕所 評,又歷詆群才。後人雷同,混之一貫,吁可悲矣!略觀 文士之疵,相如竊妻而受金,揚雄嗜酒而少算,敬通 之不循廉隅,杜篤之請求無厭,班固謟竇以作威,馬 「融黨梁而黷貨;文舉傲誕以速誅,正平狂憨以致戮; 仲宣輕脃以躁競,孔璋惚恫以麤疏,丁儀貪婪以乞 貨,路粹餔啜而無恥。潘岳詭禱於愍、懷,陸機傾仄於 賈、郭。傅元剛隘而詈臺,孫楚很愎而訟府。」諸有此類, 並文士之瑕累。文既有之,武亦宜然。古之將相,疵咎 實多。至如管仲之盜竊,吳起之貪淫,陳平之污點,絳 灌之讒疾,沿茲以下,不可勝數。孔光負衡據鼎,而仄 媚董賢,況班馬之賤職,潘岳之下位哉?王戎開國上 秩,而鬻官囂俗,況馬杜之磬懸,丁路之貧薄哉?然子 夏無虧於名儒,濬沖不塵乎「竹林」者,名崇而譏減也。 若夫屈、賈之忠貞,鄒枚之機覺,黃香之淳孝,徐幹之 沈默,豈曰文士必其「玷歟?」蓋人稟五材,修短殊用,自 非上哲,難以求備。然將相以位隆特達,文士以職卑 多誚,此江河所以騰湧,涓流所以寸析者也。名之抑 揚,既其然矣;位之通塞,亦有以焉。蓋士之登庸,以成 務為用。魯之敬姜,婦人之聰明耳。然推其機綜,以方 治國,安有丈夫學文,而不達於政事哉?彼揚、馬之徒, 有文無質,所以終乎下位也。昔庾元規才華清英,勳 庸有聲,故文藝不稱;若非台岳,則正以文才也。文武 之術,左右惟宜。郤縠敦《書》,故舉為元帥,豈以好文而 不練武哉?孫武《兵經》,「辭如珠玉」,豈以習武而不曉文 也?是以君子藏器,待時而動,發揮事業,固宜蓄素以 綳中,散采以彪外,楩柟其質,豫章其幹,摛「文必在緯 軍國,負重必在任棟梁,窮則獨善以垂文,達則奉時 以騁績,若此文人,應梓材之士矣。」贊曰:瞻彼前修,有 懿文德,聲昭楚南,采動梁北,雕而不器,貞幹誰則,豈 無華身,亦有光國。

《序志》

夫《文心》者,言為文之用心也。昔涓子《琴心》,王孫《巧心》, 心哉美矣,故用之焉。古來文章,以雕縟成體,豈效鄒 奭之群言雕龍也?夫宇宙綿邈,黎獻紛雜,拔萃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