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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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學他一滾做將去。 前輩云:「文字自有穩當的 字,只是始者思之不精。」又曰:「文字自有一個天生成 腔子,古人文字自貼這天生成腔子。」 今世士大夫 好作文字,論古今利害,比並為說。曰:「不必如此,只要 明義理。義」理明則利害自明。古今天下只是此理。所 以今人做事,多暗與古人合者,只為理一故也。 人 做文字不著,只是說不著;說不到,說自家意思不盡。

「《文章》須正大」 ,須教天下後世見之明白無疑 看。

前人文字未得其意,便容易立說,殊害事。蓋既不得 正理,又枉費心力。不若虛心靜看,即涵養究索之功, 一舉而兩得之也。

或誦退之《聖德頌》,至「婉婉弱子,赤立傴僂,牽頭曳足, 先斷腰膂」處。梁世榮舉子由之說曰:「此李斯誦秦所 不忍言。而退之自謂無媿於《風》《雅》,何其陋也!」此說如 何?南軒張氏曰:「退之筆力高,得斬截處即斬截,他豈 不知此?所以為此言者,必有說,蓋欲使藩鎮聞之,畏 罪懼禍,不敢叛耳。今人讀之至此,猶且寒心,況當時」 藩鎮乎?此正是合於風雅處。只如《牆有茨》《桑中》諸詩, 或以為不必載,而龜山乃曰:「此衛為狄所滅之由。」退 之之言亦此意也。退之之意,過於子由遠矣。大抵前 輩不可輕議。

象山陸氏曰:「文以理為主」,《荀子》於理有蔽,所以文不 馴雅。

慈湖楊氏曰:「孔子謂『巧言鮮仁』,又謂『辭達而已矣』。而 後世文士之為文也異哉!琢磨雕鏤,無所不用其巧, 曰:『語不驚人死不休』。又曰:『惟陳言之務去』。夫言,惟其 當而已矣,繆用其心,陷溺其意,至此欲其近道,豈不 大難?雖曰無斧鑿痕,如大羹元酒,乃巧之極工,心外 起意,益深益苦,去道愈遠。如堯之文章,孔子之文章」, 由道心而達,始可以言文章。若文士之言,止可謂之 巧言,非文章。

魯齋許氏曰:「凡立論必求事之所在,理果如何,不當 馳騁文筆。如程試文字,捏合抑揚。且如論性說,孟子 卻繳得荀子道性惡,又繳得楊子道善惡混,又繳出 『性分三等』之說。如此等文字,皆文士馳騁筆端。如策 士說客,不求真是,只要以利害惑人。若果真見是非 之所在,只當主張孟子,不當說許多『相繳』之語。 宋 文章近理者多,然得實理者亦少。世所謂彌近理而 大亂真,宋文章多有之,讀者直須明著眼目。」 論古 今文字,曰:「二程朱子不說作文,但說明德新民,明明 德是學問中大節目。此處明得三綱五常九法立,君 臣父子井井有條,此文之大者細;而至於衣服飲食、 起居、洒掃、應對,亦皆當於文理。今將一世精力專意 於文,鋪敘轉換,極其工巧,則其於所當文者闕漏多 矣。今者能文之士,道堯、舜、周、孔、曾、孟之言,如出諸其 口,由之以責其實,則霄壤矣。使其無意於文,由聖人 之言,求聖人之心,則其所得亦必有可觀者。文章之 為害,害於道。優孟學孫叔敖,楚王以為真叔敖也,是 寧可責以叔敖之事?文士」與優孟何異?上世聖人何 嘗有意於文?彼其德性聰明,聲自為律,身自為度,豈 後世小人筆端所能模倣?德性中發出,不期文而自 文,所謂《出言有章》者也。在事物之間,其節文詳備,後 人極力為之,有所不及。何者?無聖人之心,為聖人之 事不能也。 讀魏、晉、唐以來諸人文字,其放曠不羈, 誠可喜,身心即時便得快活。但須思慮究竟是如何, 果能終身為樂乎?果能不隳先業而澤及子孫乎?天 地間人各有職分。性分之所固有者,不可自泯也;職 分之所當為者,不可荒慢也。人而慢人之職,雖曰飽 食煖衣,安樂終身,亦志士仁人所不取也。故昔人謂 之「幸民。」凡無檢束、無法度、艷麗不羈諸文字,皆不「可 讀,大能移人性情。聖人以義理誨人,力挽之不能迴, 而此等語,一見之入骨髓,使人情志不可收拾。從善 如登,從惡如崩,古語有之,可不慎乎!」 或論:「凡人為 詩文出於何而能若是?」曰:「出於性。詩文只是禮部韻 中字,已能排得成章,蓋心之明德使然也。不獨詩文, 凡事排得著次第,大而君臣父子,小」而鹽米細事,總 謂之「文」;以其合宜,又謂之「義」;以其可以日用常行,又 謂之「道。」文也,道也,「義也」,只是一般。

朱子全書

《答曾景建》

文字之設,要以達吾之意而已。政使極其高妙,而於 理無得焉,則亦何所益於吾身,而何所用於斯世?鄉 來前輩,蓋其天資超異,偶自能之,未必專以是為務 也。故公家舍人公謂王荊公曰:「文字不必造語及摹 擬前人。孟、韓文雖高,不必似之也。」況又聖賢道統正 傳見於經傳者,初無一言之及此乎?

《答林巒》

「辱示書及所為文三篇,若以是質於某者。某少不喜 辭,長復嬾廢,亡以副足下意。」然嘗聞之,學之道,非汲 汲乎辭也,必其心有以自得之,則其見乎辭者,非得 已也。是以「古之立言者,其辭粹然,不期以異於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