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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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左丘明,如麗倡黠婦,長歌緩舞,間以諧笑,傾蓋立 至,亦可喜矣。然而不如絕代之女,方且卻鈆黛,曳縞 紵,施帷幄,徘徊微吟於高堂之上,使淫夫穴隙而見 之,雖失氣疾歸,不食以死,而終不敢意其一啟齒而 笑也。班固之視馬遷,如韓、魏之壯馬,短鬣大腹,服千 鈞之重,以策隨之,日夜不休」,則亦無所不至矣。而曾 不如騕褭之馬,方且脫驤逸駕,驕嘶顧影,俄而縱轡 一騁,千里即至也。范蔚宗視班固,如勤師勞政,手胝 簿版,口倦呼叱,毫舉縷詰,自以為工,不可復加,而僅 足為治。曾不如武健之吏,不動聲色,提一二綱目,群 吏為之趨走,而境內晏然也。韓愈之「視班固,如千室 之邑,百家之聚,有儒生崛起於蓬蓽之下,《詩》《書》傳記, 鏘鏘常欲鳴於齒頰間,忽遇夫奕世公卿,不學無術 之子弟,乘高車從虎士而至,顧其左右,偃蹇侮笑,無 少敬其主之容,雖鄙惡而體已下之矣。」又文叔嘗《雜 書》論文章之橫云:「余嘗與宋遐叔言,孟子之言道,如 項羽之用兵,直行曲」施,逆見錯出,皆當大敗,而舉世 莫能當者,何其橫也!左丘明之於辭令亦甚橫。自漢 以後,唯韓退之之於文,李太白之於詩,亦皆橫者。近 得眉山《篔簹谷記》《經藏記》,又今世橫文章也。夫其橫, 乃其自得而離俗絕畦徑間者,故眾人不得不疑,則 人之行道文章,政恐人不疑耳。

《文章點化格》

山谷先生作《蘇李畫枯木道士賦》云:「懼夫子之獨立, 而矢來無鄉。乃作女蘿,施於木末,婆娑成陰,與世宴 息。」而嘗以「矢來無鄉」問人,少有能說者。後因觀《韓非 子》有云:「矢來有鄉,則積鐵以備一鄉。矢來無鄉,則為 鐵室以盡備之,備之則體無傷。故彼以盡備之不傷, 此以盡敵之無姦也。」山谷用事深遠,此點化格也,不 「知者豈知其工」云。

羅大經鶴林玉露

《歐陽公文事事合體》

楊東山嘗謂余曰:「文章各有體,歐陽公所以為一代 文章冠冕者,固以其溫純雅正,藹然為仁人之言,粹 然為治世之音,然亦以其事事合體故也。如作詩便 幾及李杜,作碑銘記序便不減韓退之,作《五代史記》 便與司馬子長並駕,作《四六》便一洗崑體,圓活有理 致;作《詩本義》便能發明毛、鄭之所未到,作奏議便庶」 幾陸宣公,雖游戲作小詞,亦無愧唐人《花間集》,蓋得 文章之全者也。其次莫如東坡,然其詩如武庫矛戟, 已不無利鈍,且未嘗作史。藉令作史,其淵然之光,蒼 然之色,亦未必能及歐公也。曾子固之古雅,蘇老泉 之雄健,固亦文章之傑,然皆不能作詩。山谷詩《騷》妙 天下,而散文頗覺瑣碎局促。渡江以「來,汪、孫、洪、周、四、 六皆工,然皆不能作詩。其碑銘等文,亦只是詞科程 文手段,終乏古意。近時真景元亦然,但長于作奏疏。 魏華甫《奏疏》亦佳,至作碑記,雖雄麗典實,大概似一 篇好策耳。」又云:「歐公文,非特事事合體,且是和平深 厚,得文章正氣。蓋讀他人好文章,如八珍公如喫飯, 八珍雖美而易厭,至」于飯。一日不可無。一生喫不厭。 蓋八珍乃奇味。飯乃正味也。

周輝清波雜志

《句累》

《蘭亭序》「絲竹筦絃」,或病其說,而歐陽公記真州東園 汎以畫舫之舟,南豐曾子固亦以為疑。

《司馬遷文章》

司馬遷文章所以奇者,能以少為多,以多為少。唯唐 宣公得遷文體,蘇子容為公云。

《為文之體》

「為文之體,意不貴異而貴新,事不貴僻而貴當,語不 貴古而貴淳,事不貴多而貴奇。」《宋元獻公序》云:

《東坡教諸子作文之法》

東坡教諸子作文,或辭多而意寡,或虛字少,實字多, 皆批諭之。又有問作文之法,坡云:「譬如城市間種種 物,有之欲致而為我用。有一物焉,曰錢,得錢則物皆 為我用。作文先有意,則經史皆為我用。」大抵論文以 意為主,今視《坡集》誠然。

《表忠碑似史記》

蔡京得東坡表忠觀碑,讀至「天目之山,苕水出焉」,謂 坐客曰:「是甚言語,初不知某之山,某水出焉。」酈元《水 經格》也。王荊公得表忠觀碑,顧坐客曰:「似何人之文 字?」又曰:「似司馬遷文字。」又曰:「似遷何等文字?」又曰:「漢 興《諸侯王年表》也。」邵漙公濟云:「遷死亡,《景帝》、武帝二 紀,《禮》《樂》等書,《三王世家》乃元成間褚先生補作,非遷」 之書也。

《為文當從三易》

沈隱侯曰:「古儒士為文,當從三易:易見事,一也;易識 字,二也;易誦讀,三也。」邢子才曰:「沈隱侯文章,用事不 使人覺,若胸臆語。深以此服之。杜工部作詩,類多故 實,不似用事者,是皆得作者之奧。」樊宗師為文,奧澀 不可讀,亦自名家。才不逮宗師者,固不可效其體。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