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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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就平實。惜其不多作而遂無年耳。

《李習之諸人文字》

文字之雅淡不浮、混融不琢、優游不迫者,李習之、歐 陽永叔、王介甫、王深甫、李太白、張文潛,雖其淺深不 同,而大略相近,居其最,則歐公也。淳熙間歐文盛行, 陳君舉、陳同甫尢宗之。《水心》云:「君舉初學歐不成,後 乃學張文潛,而文潛亦未易到。」

《劉原父文》

劉原父文,醇雅有西漢風,與歐公同時,為歐公名盛 所掩,而歐、曾、蘇、王亦不甚稱其文。劉嘗歎「百年後當 有知我者。」至東萊編《文鑑》,多取原父文,幾與歐、曾、蘇、 王並,而水心亦亟稱之,于是方論定。

《文字有江湖之思》

文字有江湖之思,起于《楚辭》「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 木葉下」,模想無窮之趣,如在目前。後人多倣之者。杜 子美云:「蒹葭離披去,天水相與永。」意近似而語亦老。 陳止齋《送葉水心赴吳幕》云:「秋水能隔人,白蘋況連 空。」意尢遠而語加活。水心《送王成叟姪》云:「林黃橘柚 重,渚白蒹葭輕。」意含蓄而語不費。

《知文難》

柳子厚云:「夫文為之難,知之愈難耳。」是知文之難,甚 于為文之難也。蓋世有能為文者,其識見猶倚于一 偏,況不能為文者乎?昌黎《毛穎傳》,楊誨之猶大笑以 為怪。誨之蓋與柳子厚交游,號稍有才者也。東坡謂 南豐編《太白集》,如《贈懷素草書歌》并《笑矣乎》等篇,非 太白詩,而濫與集中。東萊編《文鑑》,晦庵未以為然,以 諸有識者,所見尚不同如此,則俗人之論易為紛紛, 宜無足怪也。故韓文公則為時人笑,且排下筆稱意, 則人必怪之;歐公作《尹師魯墓銘》,則或以為疵繆。歐 公初取東坡,則群嘲聚罵者動滿千百。而東坡亦言 「張文潛、秦少游,士之超軼絕塵者,士駭所未聞,不能 無異同。故紛紛之論,亦嘗及吾與二子,吾策之審矣。 士如良金美玉,市有定價,豈可以愛憎口舌貴賤之 歟作《太息》一篇,使秦少章藏于家,三年然後出之」,蓋 三年後當論定也。往時水心先生汲引後進如饑渴 然,自周南仲死,文字之傳,未有所屬,晚得篔窗陳壽 老,即傾倒付囑之時士論猶未厭,水心舉《太息》一篇 為証,且謂他日之論,「終當定于今日。」今纔十數年,世 上文字日益衰落,而篔窗卓然為學者所宗,則論定 固無疑。然《水心》之文,世猶深知之者少,則于篔窗之 文,宜亦未必盡知之也。更一二百年後,以俟作者,然 後論益定耳。

《文有正氣素質》

文雖奇,不可損正氣;文雖工,不可掩素質。

《為文大概有三》

為文大概有三:「主之以理,張之以氣,束之以法。」

《前輩不肯妄改已成文字》

前輩為文,雖或為流俗嗤點,然不肯輒輕改,蓋意趣 規模已定,輕重抑揚已不苟,難于遷就投合也。歐公 作《范文正公神道碑》,載呂、范交歡弭怨始末,范公之 子堯夫不樂欲刪改,公不從,堯夫竟自刪去一二處。 公謂蘇明允曰:「范公碑為其子弟擅于石本移動,使 人恨之。」荊公作《錢公輔母墓銘》,錢以不載甲科通判 出身及諸孫名,欲有所增損,荊公答之甚詳,大略謂: 一甲科通判,苟粗知為詞賦,雖閭巷小人皆可以得 之,何足道哉?故銘以謂:「閭巷之士,以為夫人榮,明天 下有識者不以置悲歡榮辱于其心也。子孫業文有 可道,固不宜略,若皆兒童,賢不肖未可知,列之于義 何當也?」又云:「鄙文自有意義,不可改也。宜以見還而 別求能如足下意者為之耳。」東坡作王晉卿《墨繪堂 記》內云:「鍾繇至以此嘔血發塚,宋孝武、王僧虔至以 此相忌。桓元之走舸,王涯之複壁,皆以兒戲害而國 凶而身,此留意之禍也。王嫌所引用非美事,請改之。」 坡答云:「不使則已,即不當改。」蓋人情喜諛而多避忌, 雖范、錢、王聞人猶不免,何怪流俗之紛紛乎?而作者 之文,固不肯諛,固不肯避忌,雖與范、錢、王厚善,亦終 不為改也。水心作《汪參政勃墓誌》,有云:「佐佑執政,共 持國論。」執政蓋與秦檜同時者也。汪之孫浙東憲綱, 不樂請改,水心答云:「凡秦檜時,執政某未有言其善 者,獨以先正厚德,故勉為此。」自謂已極稱揚,不知盛 意猶「未足也。」汪請益力,終不從。未幾,水心死,趙蹈中 方刊文集未就。門下有受汪囑者,竟為除去「佐佑執 政」四字,碑本亦除之,非水心意也。水心答書,惜不見 集中,退之云:吾之為此文,豈取其句讀不類于今者 邪?思古人而不得見,學古道則欲兼通其詞。通其詞 者,本志于古道者也。古之道,不苟毀譽于「人,則吾之 為斯文,皆有實也。然則妄改以投合,則失其實矣。穆 伯長貧甚,為一僧寺記。有賈人致白金,求書姓名,伯 長擲金于地曰:『吾寧餓死,終不以匪人汙吾文也』。夫 求書姓名且不可,而肯妄改以投合乎?前古作者所 為墓誌及他文,後多收入史傳,使當時苟務投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