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亂,非天不悔禍,蓋人謀召患,雖天心之仁,不能 拯而救也。其稱「樞密使」,即張君翰、李紹宏也。其言紹 榮,元行欽也;紹貞者,翟彥威也。皆唐之賜姓,號「養子」, 莊宗所仗以成功者也。
《跋樓參政紹熙五年內禪詔草》前人
某未冠時,侍長老,聽紹熙末年內禪詔書至,所謂「雖 喪紀自行於宮中,而禮文難示於天下」,為之悒然以 歎,知朝廷有人也。後此三十二年,乃獲觀槁墨於宣 獻樓公之季子。又見當時刪《易》鉤注,雖倉卒之頃,動 中理道。孟子曰:「天子不能以天下與人。」然則言動幾 微之間,莫非天命之流行,豈一毫人力所能予奪其 間乎?史官魏某謹書。
《秦權銘》前人
李元吉得《秦權銘》,前詔與世所見盡同。其後詔曰:「元 年制詔丞相斯、去疾法度量,盡始皇帝為之,皆有刻 詞焉。今襲號而不稱始皇帝,其於久遠也,如後嗣為 之者,不稱成功盛德,刻此詔,故刻左,使毋疑。」則與世 所見字異。其後又曰「平陽斤」,平陽為晉邑,則所置隸 守也。按《史記秦紀》二世元年,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 帝所為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久 遠也,如後嗣為之者,不稱成功盛德。丞相臣斯、去疾、 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請具刻詔書。」刻石因明白矣。 此詔今見於金石,不一其詞故自不同,太史氏所記, 亦其一也。按權一物具,前後詔書,皆刻金為之。古者 鐫刻金石有其灋,漢後惟見刻石有存於今,而刻金 之工殆絕世不得傳,然世亦有鈞同此,而無「刻」字。秦 雖創法立制,其權量固同天下,而刻銘疑內府所守, 其餘官府具得受之,故能備前後詔。然今時所見,猶 有數器,皆刻此詔。當其時,其在四方,應官府所在得 受以為制。此詔在民間,以此為數,而準取其平,未必 盡有刻也。
《題宋高宗賜答羅尚書手詔》宋·濂
「右思陵所答新安羅公彥濟手詔一通,其諸孫宣明 裝潢成卷,不遠數百里持至浦陽江上,請濂識之。」濂 聞公自政和二年擢進士第,初監登聞鼓院,五遷至 起居郎兼侍講,兼權中書舍人。公嘗上章控辭,曾未 幾何,再遷御史中丞。故事,中丞、侍御史不並置,乃更 除侍御史。公復求去甚力,及改吏部尚書,公復引疾, 奏乞宮觀及補外郡。思陵不忍公去,故優詔答如此。 由是觀之,公之難進易退之風,亦人臣所鮮能哉!況 其經營淮南之策,表章《春秋》「法天生殺」之言,闢南雄 守欲罪和議之疏,焯焯著於當時。無志事功者,恐不 足以致斯。或者遂以胡編修、岳太師為公病,是知其 一而不知其二者也。濂因循宣、明之請,題諸左方,而 稍及公之行事,使來者有所考焉。詔中所謂「擢冠常 伯」者,唐龍朔二年,改六部尚書皆為太常伯,然吏部 為諸部之首,故行詞者據其事而謂之冠云。
《天言彙錄後序》王世貞
淮南舊有刻明興以來詔赦,自太祖高皇帝至肅皇 帝止,而即位之令與它敕諭國書之類,亦稍附見千 百之一。臣少時好習典故功令諸書,時時從諸曹及 故家乘得所錄黃,又與一二夕郎善,凡內外制草金 匱之副,見輒錄之。於是續肅皇帝之末以至穆廟及 今上二聖之詔,而它若高成仁宣英景憲孝武世穆 諸或命武帥,遣大吏訓飭一方,撫綏荒裔之辭咸備。 乃以世次類列,總而編之曰《天言彙錄》。臣愚無所識 知,竊謂結繩之治,遐哉邈乎,不可得而復已。三代之 盛時,其民淳,其事簡,是以其言略;及其衰也,其民漓, 其事繁,是以其言詳。然所謂盛時,治尚不能數千里 之外,而至於衰也不能數百里之外,是以雖其詳者 不必遠,而於遠者固欲詳而不可得。自漢而後,幅員 日益以廣,而民日益以漓,則夫事之不得不繁,而言 之不得不詳者,勢也。明德薄海,外內文軌之用,幾與 兩曜並,而四嶽九官、十二牧伯之事,一日二日號萬。 即人主欲有所肆宥,加惠元元者,寧可以單辭片條 盡也?授鉞分閫之地,犬牙盤錯,大小上下,絲牽繩聯, 璽書之墨,非尚方無給矣。高皇帝神聖於天下,靡所 不燭,手綰綸綍,成、昭之際,始備置侍從之臣,握筆而 稱「代言」,然往往取自宸斷。以故洪武之制,能奔走九 有。河西吏士咸驚歎以天子明見萬里外,而永陵之 正始悔終。山東父老有願少須臾無死,以觀德化之 成者,後先固合符節哉!昔王通氏備取漢之七制以 續《書令》,至於今而為《通續》者,舍我明奚擇也?臣不佞 知,謹錄之以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