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官。有侍御史王平,拜命垂滿百日而未言事,同寮 皆訝云。或曰:「王端公有待而發,苟言之,必大事也。」一 日聞入劄子,眾共偵之,乃彈御膳中。有髮其彈詞有 云:「是何穆若之容,忽睹鬈如之狀。」
《聞見。近錄》:張文懿罷相,由范文正攻彈也。文懿復相, 一日,仁宗語文懿曰:「范仲淹嘗有疏乞廢朕,可施行 之。」文懿曰:「仲淹法當誅,然不見章疏,乞付外施行。」上 曰:「未嘗見其疏,但比有為朕言者,且議其罪。」文懿曰: 「其罪大,無他法,無文案即不可行,望陛下訪之。」凡數 日,則一請其疏,月餘,凡十數請。上曰:「竟未見之。然為 朕言者多矣,可從末減。」曰:「人臣而欲廢君,無輕典,既 無明文,則不可以空言加罪。」上意解,即曰:「仲淹在外, 初似疑,今既無疑,可稍遷之,以慰其心。」上深然之。 《王氏類苑》:韓琦為諫官三年,所存諫槁,欲斂而焚之, 以效古人謹密之義,然恐無以見人主從諫之美,乃 集七十餘章,曰《諫垣存槁》。
《玉海》:至和二年八月,知諫院范鎮言:「先朝以御寶印 紙給言事官,使以時奏上,以知得失而殿最之。請據 今御史、諫官見員,置章奏簿於禁中」,時省觀之。 蘇軾《富鄭公神道碑》,公又上疏願益畏天戒,遠姦佞, 近忠良。上親書詔答曰:「義忠言讜,理正文直,苟非義 在愛君,志存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席,銘之肺 腑,終」老是戒。
《范蜀公墓志銘》:「仁宗即位三十五年,未有繼嗣。凡章 十九上,待罪百餘日,鬚髮為白。」
《程伯淳行狀》:「所上章疏,子姪不得窺其草,事出必論 列,數月之間,章數十上。」
蘇軾《司馬溫公行狀》:「公上疏論修身之要三,曰仁,曰 明,曰武。治國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賞,曰必罰。其說甚 備。且曰:『臣昔為諫官,即以此六言獻仁宗,其後以獻 英宗,今以獻陛下。平生學力所得盡在是』。」
《墨莊漫錄》:范純仁堯夫丞相薨,禮官諡曰忠宣。考功 鄧忠臣議曰:「每思捐身而開策,常願休兵而息民,祗 知扶危而濟傾,寧恤跋前而疐後。」又曰:「讒言亂國,而 明蔡確之無罪,姦黨投石,而謂大防之可原。當眾人 莫敢言之時,在偏州無所用之地。義形正色,憤激至 誠,非特救當世正人端士之織羅,直欲戒後世亂臣 賊子之迷國。徇公忘已,為國惜賢。」又曰:「父母之國,有 時而去,股肱之義,於是或虧。放之江湖,忽如草芥。紉 蘭澤畔,更甚屈原之忠;占鵩坐隅,已分賈生之死。」又 曰:「側席南望,而怏浮雲之蔽;趍節東歸,而詠零雨之 濛。」又曰:「法座想見其風采,詔書相望於道途」云云,時 論皆以為允。當崇寧初,追奪元諡,并定諡,覆官並罰 銅。二年六月,言者再論「忠臣得宮祠。」
《聞見前錄》:元豐六年,富公疾病,上疏言八事,大抵論 君子小人為治亂之本。神宗語宰輔曰:「富弼有章疏 來。」章惇曰:「弼所言何事?」帝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惇曰: 「可令分析孰為小人。」帝曰:「弼三朝老臣,豈可令分析?」 左丞王安禮進曰:「弼之言是也。」罷朝,惇責安禮曰:「左 丞對上之言失矣。」安禮曰:「吾輩今日曰『誠如聖論』,明」 日曰:「聖學非臣所及,安得不謂之小人?」惇無以對。 《清波雜志》:監安上門光州司理參軍鄭俠上疏言:「去 年大蝗,秋冬亢旱,今春不雨,麥苗乾枯,黍粟麻、豆皆 不及種。五穀踴貴,民情憂惶,十九懼死。迯移南北,困 苦道塗。方春斬伐,竭澤而漁,大營官錢,小營升米,草 木魚鱉,亦莫生遂。邊裔輕肆,敢侮軍國,皆由中外之 臣輔佐陛下不以道,以至於此。願陛下開倉廩,賑貧 乏,有司掊斂不道之政,一切罷去。庶幾早召和氣,上 應天心,以延天下蒼生垂死之命。君臣際會,貴乎知 心。以臣之愚,深知陛下愛養民庶如赤子,故自即位 以來,一有利民便物之事,無不毅然主張行之。」陛下 之心,亦願人人壽富,而中外之臣,略不推明陛下此 心,乃恣其叨懫,劓割生民,侵肌及骨,使之困苦而不 聊生。夫陛下所存如彼,群臣所為如此,臺諫之臣默 默具位而不敢言事,至於規避百為,不敢居是職事。 凡百執事,又皆貪猥近利,使懷道抱識之士皆不欲 與之言。不識時然耶?陛下有以使之然耶?臣又見南 征西伐,皆以其勝捷之勢、山川之形,為圖而來。無一 人以「天下憂苦,貨妻賣女,父子不保,遷移迯走,困躓 藍縷,折屋伐桑,爭貨於市,輸官糴粟,遑遑不給」之狀, 為圖而獻。臣謹以安上門日所見,繪為一圖,百不一 及,已可咨嗟涕泣,而況於千萬里之外哉?謹隨狀呈 奏,如陛下觀臣之圖,行臣之言,自今以往,至「於十日 不雨,乞斬臣於宣德門外,以正欺君慢天之罪。如少 有所濟,亦乞正臣越分言事之刑。」初不得即達,乃作 《邊檄》,夜傳入禁中。時永洛失律,上方西顧,檄至不敢 遏。秉燭啟封,見圖畫饑民纍纍然莫測。繼知為諫疏, 乃詔鄭俠勒停,編管汀州。視當時諸公所上封事,雖 最切直,或謂凡人論天下利害,所貴即悟主意罷行 之。若言語太訐,使人主有不能堪,而自取譴斥,亦何 補於事?漢元帝欲御樓船,薛廣德諫從橋曰:「陛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