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蓋亦取燕、許。
東坡求龍井辯才師塔碑於黃門,書云:「兄自覺談佛 不如弟。」今此文見《欒城後集》。又《天竺海月塔碑》,以坡 與之遊,故銘云:「我不識師面,知其心中事。」儒者談佛, 為坡公所取,因火失其書翰。
《畫墁錄》:「予嘗行瀧外百家鎮溫湯,即哥舒別業也。寺 有碣石色藍者,大中十四年崇信孫梁記著。」
《野老紀聞》:「退之作《平淮西碑》,功歸裴度。李愬不服,後 命段文昌為之。東坡作《上清儲祥宮碑》,後坐元祐黨 人所為,命蔡元長易之。文詞相去什伯矣。」
《野客叢談》:漢人專門之學,各習其師,所傳經書,不無 異同,然當時亦有假借用字,所以與今文不同。因觀 漢碑中引經書語疏,大略于此,《靈臺碑》曰「德被四表」, 《張公碑》曰「元亨利正」,《蔣君碑》曰「遵五屏四」,《劉修碑》曰 「動乎儉中,鬼神富謙,鄉黨遜遜如也」,《祝睦碑》曰「鄉黨 逡逡,朝廷便便」,《孔彪碑》曰「無黨無偏,遵王之素」,《費氏 碑》曰「遵齊以禮,有恥且格」,《王君廟碑》曰「庶績咸喜」,《張 表碑》曰「畔桓利貞」,《范式碑》曰「徽柔懿恭,明允篤恕」,《薛 君碑》曰「永矢不愃」,《嚴發碑》曰「鐫堅仰高」,此類甚多。《費 鳳碑》有曰「泥而不滓」,洪氏謂此「涅而不淄」,非假借,則 傳異也。僕觀《史記屈原傳》有曰「皭然泥而不滓」,劉勰 《辨騷》則曰「皭然涅而不淄」,知此語尚矣,洪氏不引此, 夫豈未之考乎?東漢如《熊君碑》《隗囂傳》,亦皆有是語, 不特《費鳳碑》也。
李湜撰《東林寺舍利塔碑》曰:「龐統以才高位下,遂滯 題輿;陳蕃以德峻名沉,初膺展驥。」按「展驥」是龐統事, 「題輿」是陳蕃事,而倒用如此,得非誤乎?其碑蓋開元 十八年建也。
後漢《胡廣傳》,與碑並不言其後。觀《蔡邕集》,有《陳留太 守胡公碑》云:「君諱碩,字季睿,太傅樂鄉侯少子也。」又 觀幼童《胡根碑》云:「故陳留太守胡君子也,曰根,字仲 原。」於是知碩為廣之子,根為碩之子,皆先廣而殂。碑 謂碩孝於二親,雖曾、閔、顏、萊無以尚正。佳弟子根才 七歲而其家生,相與立碑,此正與《逢童》相似,得非為 乃祖之故乎。
《輟耕錄》:嘗聞諸翰林大老云,「古碑刻中單書國號曰 漢曰宋者,蓋其建國號詔曰漢曰宋也。」我朝「大元」二 字在詔旨不可單用。又凡書官銜,俱當從實,如廉訪 使、總管之類,若曰監司、太守,是亂其官制,久遠莫可 考矣。又「篆蓋二字止可施諸壙石,若于碑,須曰篆額 為是。」
《歸田詩話》:昌黎作《平淮西碑》,既已登諸石,憲宗惑於 讒言,詔斲其文,更命學士段文昌為之。在當時,莫能 定其文之高下也。及東坡《錄臨江驛》小詩云:「淮西功 業冠吾唐,吏部文章日月光。千載斷碑人膾炙,不知 世有段文昌。」公論始定。然李義山與昌黎相去不遠, 其《讀淮西碑》長篇至五十餘句,稱贊備盡,則是非不 待百年而已定矣。
《學齋呫嗶》:「東坡《表忠觀碑》,先列奏狀以為序,至制曰 可而系之以銘,其格甚新,乃倣柳柳州所作《壽州安 豐縣孝門銘》,蓋以忠比孝,全用其體制耳。柳宗元《孝 門銘》,史臣既全載於《唐孝友傳》,文甚典雅。蘇公《表忠 觀碑》視柳有加,宜乎金陵王氏以太史公所作《年表》 許之,二文旨意,其允合于史法矣。」
《丹鉛總錄》:「徐靈期《衡山記》云:『夏禹導水通瀆,刻石書 名山之高』。劉禹錫《寄呂衡州》詩云:『傳聞祝融峰,上有 《神禹銘》。古石琅玕姿,祕文龍虎形』。崔融云:『於鑠大禹, 顯允天德。龍畫旁分螺,書匾刻。韓退之詩:『岣嶁山尖 神禹碑,字青石赤形模奇』。又云:『千搜萬索何處有,森 森綠樹猿猱悲』』。」古今文字稱述《禹碑》者不一,然劉禹 錫蓋徒聞其名矣,未至其地也;韓退之至其地矣,未 見其碑也。崔融所云,則似見之,蓋所謂螺書匾刻,非 目睹之不能道耳。宋朱晦翁、張南軒遊南嶽,尋訪不 獲。其後晦翁作《韓文考異》,遂謂退之詩為傳聞之誤, 蓋以耳目所限為斷也。王象之《輿地紀勝》云:「禹碑在 岣嶁峰,又傳在衡山縣雲密峰,昔樵」人曾見之,自後 無有見者。宋嘉定中,蜀士因樵夫引至其所,以紙打 其碑,七十二字,刻於夔門觀中,後俱亡。近張季文僉 憲自長沙得之,云「是宋嘉定中何政子一模刻於嶽 麓書院者。」斯文顯晦,信有神物護持哉!韓公及朱、張 求一見而不可得,余生又後三公乃得見。三公所未 見,亦奇矣。禹碑凡七十七字,《輿地紀勝》云「七十二字」, 誤也。其文云:承帝曰嗟,翼輔佐卿洲渚,與登鳥獸之 門,參身洪流而明發爾興,久旅忘家,宿嶽麓庭,智營 形折,心罔弗辰,往求平定,華嶽泰衡,宗疏事裒,勞餘 伸禋,鬱塞昏徙,南瀆衍亨,永制食備,萬國其寧,竄舞 永奔。
余又考《述異記》云:「空同山有堯碑、禹碣,皆科斗書,《淳 化閣帖》首有禹篆十二字。」《輿地志》:「江西廬山紫霄峰 下有石室,室中有禹刻篆文,有好事者縋入模之,凡 七十餘字,止有鴻荒漾余」乃六字可辯,餘叵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