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貴重之器。故其邦空虛,困其士民以為須臾之樂。 百姓皆有悲心,瓦解而倍畔者,桀紂是也。身死邦亡, 為天下笑。此謂行奢侈而亡也。湯有七十里地,務執 三表,可謂邦寶;不知三表,身死棄道。」越王問《范子》曰: 「春肅夏寒,秋榮冬泄,人治使然乎?將道也?」范子曰:「天 道三千五百歲,一治一亂,終而復始,如環之無端,此 天之常道也。四時易次,寒暑失常,治民然也。故天生 萬物之時,聖人命之曰春;春不生遂者,故天不重為 春。春者,夏之父也。故春生之,夏長之,秋成而殺之,冬 受而藏之。春肅而不生者,王德不究也;夏寒而不長 者,臣下不奉主命也;秋順而復榮者,百官刑不斷也; 冬溫而泄者,發府庫賞無功也。此所謂四時者,邦之 禁也。」越王曰:「寒暑不時,治在於人可知也。願聞歲之 美惡,穀之貴賤,何以紀之?」范子曰:「夫陰陽錯繆,即為 惡歲,人主失治,即為亂世。夫一亂一治,天道自然。八 穀亦一賤一貴,極而復反。言亂三千歲,必有聖王也。 八穀貴賤更相勝,故死凌生者逆大貴,生凌死者順 大賤。」越王曰:「善。」越王問於《范子》曰:「寡人聞人失其魂 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將人也?」范子曰:「人 有之,萬物亦然。天地之間人最為貴,物之生穀為貴, 以生人與魂魄無異,可得豫知也。」越王曰:「其善惡可 得聞乎?」《范子》曰:「欲知八穀之貴賤,上下衰極,必察其 魂魄,視其動靜,觀其所舍,萬不失一。」問曰:「何謂魂魄?」 對曰:「魂者橐也,魄者生氣之源也。故神生者,出入無 門,上下無根,見所而功自存,故」名之曰神。神主生氣 之精,魂主死氣之舍也。魄者主賤,魂者主貴,故當安 靜而不動。魂者方盛夏而行,故萬物得以自昌。神者 主氣之精,主貴而雲行,故方盛夏之時不行,則神氣 稿而不成物矣。故死凌生者歲大敗,生凌死者歲大 美。故觀其魂魄,即知歲之善惡矣。越王問於《范子》曰: 「寡人聞陰陽之治,不同力而功成,不同氣而物生,可 得而知乎?願聞其說。」《范子》曰:「臣聞陰陽氣不同處,萬 物生焉。冬三月之時,草木既死,萬物各異藏,故陽氣 避之下藏,伏壯於內,使陰陽得成功於外。夏三月盛 暑之時,萬物遂長,陰氣避之下藏,伏壯於內,然而萬 物親而信之,是所謂也。陽者主生萬物,方夏三月之 時,大熱不至,則萬物不能成。陰氣主殺,方冬三月之 時,地不內藏,則根荄不成,即春無生,故一時失度,即 四序為不行。」越王曰:「善。寡人已聞陰陽之事,穀之貴 賤,可得而知乎?」《范子》曰:「陽者主貴,陰者主賤,故當寒 而不寒者,穀為之暴貴;當溫而不溫者,穀為之暴賤。 譬猶形影,聲嚮相聞,豈得不復哉?故」曰:「秋冬貴陽氣 施於陰,陽極而復貴。春夏賤陰氣施於陽,陽極而不 復。」越王曰:「善哉。」以丹書帛,置之枕中,以為國寶。
新書
《瑰瑋》
「天下有瑰政於此,予民而民愈貧,衣民而民愈寒,使 民樂而民愈苦,使民知而民愈不知,避縣網,甚可瑰 也。今有瑋術於此,奪民而民益富也。不衣民而民益 煖,苦民而民益樂,使民愈愚而民愈知,不罹縣網。陛 下無意少聽其數,與夫雕文刻鏤周用之物,繁多纖 微苦窳之器,日變而起。民棄完堅而務雕鏤纖巧,以」 相競高。作之宜一日今十日,不輕能成用一歲今半 歲,而弊作之費日挾。巧用之易弊,不耕而多食農人 之食,是天下之所以困窮而不足也。故以末予民民 大貧,以本予民民大富。黼黻文繡纂組害女工。且夫 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方且萬里不輕能具。天下之 力勢安得不寒?世之俗侈相耀,人慕「其所不如,悚迫 於俗,願其所未至,以相競高,而上非有制度也。」今雖 刑餘鬻妾而賤衣服,得過諸侯,擬天子,是使天下公 得冒主,而夫人務侈也。冒主務侈,則天下寒而衣服 不足矣。故以文繡衣民,而民愈寒;以布帛褫民,民必 煖而有餘,布帛之饒矣。夫奇巧末技,商販游食之民, 形佚樂而心縣愆,志苟得而行淫侈,則用不足而蓄 積少矣。即遇凶年,必先困窮迫身,則苦饑甚焉。今敺 民而歸之農,皆著於本,則天下各食於力。末技游食 之民,轉而緣南畝,則民安性勸業,而無懸愆之心,無 苟得之志,行恭儉蓄積,而人樂其所矣。故曰:「苦民而 《艮》益樂」也。世淫侈矣,飾知巧以相詐利者為知士,敢 犯法「禁,昧大奸者為識理。」故邪人務而日起,奸詐繁 而不可止,罪人積下眾多而無時已。君臣相冒,上下 無辨,此生於無制度也。今去淫侈之俗,行節儉之術, 使車輿有度,衣服器械各有制數。制數已定,故君臣 絕尤而上下分明矣。擅過則讓上位,僣者誅,故淫侈 不得生,知巧詐謀無為起,奸邪盜賊自為止,則民離 罪遠矣。知巧計不起,所謂愚,故曰:「使愚而民愈知,不 罹縣網。」此四者,使君臣相冒,上下無別,天下困貧,奸 詐盜賊並起,罪人蓄積無已者也,故不可不急速救 也。
《憂民》
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餘一年之食,九年而餘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