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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79 (1700-1725).djvu/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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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以為「誠於憫農」 也。

後唐明宗問宰相馮道:「今歲雖豐,百姓贍足否?」道曰: 「農家歲凶則死於流殍,歲豐則傷於穀賤。豐凶皆病 者,惟農家為然。臣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賣新絲, 五月糶新穀,醫得眼下瘡,剜卻心頭肉』。語雖鄙俚,曲 盡田家之情狀。農於四民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 以不知也。」上悅,命左右錄其詩,常諷誦焉。

臣按:聶夷中之詩,即臣前所謂「豫指收斂之入以為稱貸之資」 是也。新絲之出以五月而貸以二月,新穀之登以八月而貸以五月,此猶當時之俗也,若今則往往貸於半歲之前矣,千錢之物僅得數百或不及其半焉,富家鉅室乘時射利,田夫蠶婦低首仰給,否則亡以為耕桑之本。迨繭浴於湯、禾登於場,而責逋「者狎至,解絲量穀,亟以授之,回顧其家,索無所有矣。償或未足,則又轉息為本。因本生息,昔之千錢,俄而兼倍;昔之數百,俄而千錢。於是一歲所貸,至累載不能償己之所貸,子孫不能償。牒訟一投,追吏奄至,伐桑撤屋,賣妻鬻子,有不容惜者矣。且人情所望者,一稔而歲稔,則督逋尤峻,竭其廬之入」 ,不容錙銖龠合留,故昔人謂豐年不如凶年,其言似於過激,然實農家之真利病也。嗚呼!民生之艱一至於此,上之人奈何眂為當然而弗之恤哉?唐明宗五季之君,而儉約愛民,所謂彼善於此者,因馮道之對,誦《夷中》之詩,惻然若有所感,然未聞當時有所施行,則亦徒言而已爾。故孟子曰:「雖有仁心仁聞,而民不被其澤者,不行先王之政也。仁聖之君,可不念哉!」

周世宗留意農事,常刻木為「農夫蠶婦」寘於殿庭。

臣按:世宗於五季為賢君,故能念耕蠶之苦,刻木為人,朝夕睹之,以毋忘細民之艱。其視沉溺於富貴之欲、一念未嘗及田里者,相去遠矣,臣是以有取焉。

農書

《種植》

凡墾闢荒地,春曰燎荒,夏曰䅖青,秋曰芟夷。崔實《四 民月令》曰:「正月地氣上騰,土長冒撅。」說者云:「陳根可 拔,急菑強土。」黑壚之田,二月陰凍畢釋,可菑美田緩 土及河渚小處。三月杏花盛,可菑沙白。輕土之田,五 月、六月可菑麥田也。如泊下蘆葦地內,必用酈刀引 之犁鑱,隨耕,起撥,特易牛乃省力。沾山或老荒地內, 科木多者,必須用钁斸去。餘有不盡根科,當使熟鐵 鍛成鑱尖,縱遇根株,不至擘缺,妨誤工力。或地段廣 闊不可遍斸,則就斫枝莖覆於本根上,候乾焚之,其 根即死而易朽。又有經暑雨後,用牛曳磟碡或輥子 之所,斫根查上,和泥碾之,乾則掙死,一二歲後,皆可 耕種。其林木大者,則殺之,葉死不扇,便任種蒔。三 歲後根株莖朽,以火燒之,則通為熟田矣。《周禮》:薙氏 「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 冬日至而耜之。」又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 刊陽木而火之,冬日至剝陰木而水之。」註云:「刊剝,謂 斫去次地之皮。」即此謂除木也。《詩》曰:「載芟載柞,其耕 澤澤。」蓋謂芟除木而後「可耕」也。大凡開荒,必趁雨後, 又要調停犁道淺深麤細。淺則務盡草根,深則不至 塞墢。麤則貪生費力,細則貪熟少功,唯得中則可耕。 荒畢,以鐵齒𨫒𨨯過,漫種黍稷,或脂麻綠豆,耙勞再 遍,明年乃中為穀田。今漢、沔、淮、潁上,率多創開荒地, 當年多種脂麻等種,有痛收至盈溢倉箱速富者,如 舊稻塍內開,耕畢便撒稻種,直至成熟,不須薅拔。緣 新開地內,草根既死,無荒可生。若諸色種子,年年揀 淨,別無稗莠,數年之間,可無荒歲,所收常倍於熟田。 蓋曠閑既久,地力有餘,苗稼鬯茂,子粒蕃息也。諺云: 「坐賈行商,不如開荒。」言其獲利多也。上古聖人制耒 耜以教耕耨,三代以上皆耦耕,謂兩人合二耜而耕 之。《詩》曰:「亦服爾耕,十千維耦」者,此也。春秋之時,后稷 之裔孫叔均始作牛耕。至漢趙過增其制度,三犁一 牛,則力省而功倍。今之耕者,大率祖此。今易耒耜而 為犁,不問地之堅強輕弱,莫不任使。欲淺欲深,求之 犁箭,箭一而已;欲廉欲猛,取之犁稍,稍一而已。然則 犁之為器,豈不簡易而利用哉?耕地之法,未耕曰生, 已耕曰熟,初耕曰塌,再耕曰轉。生者欲深而猛,熟者 欲淺而廉,此其略也。天地有陰陽寒燠之異,地勢有 高下燥濕之別,順天之時,因地之宜,存乎其人。《齊民 要術》云:「凡耕高下田,不問春秋,必須燥濕得所為佳。 若水旱不調,寧燥無濕。秋耕欲深,夏耕欲淺,秋耕䅖 青為上。初耕欲深,轉耕欲淺,菅茅之地,宜縱牛羊踐 之,七月耕之則死。」汜勝之曰:「凡耕之本,在於趨時。春 凍解,地氣始通,土一和解。夏至天氣始暑,陰氣始盛, 土復解。夏至後九十日晝夜分,天地氣和,以此時耕, 一而當五,名曰膏澤」,皆得時功。《韓氏直說》云:「凡地除 種麥外,並宜秋耕。秋耕之地,荒草自少,極省鋤工。」如 牛力不及,不能盡秋耕者,除種粟地外,其餘黍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