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1 (1700-1725).djvu/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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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若也。則含晦俟時以冀其機之可乘,仗義執言以明其罪之所在。布誠信以孚眾心,申號令以竦眾聽,相與同心以除害,協力以敵愾。兢兢焉常存危厲之心,不欺彼衰而遂安肆也;業業焉益盡自治之道,不恃己彊而事威武也。內懷乎兢惕,外嚴乎備戒,雖有倉卒莫夜之戎,亦無所憂矣。夫然後以堂堂之陳,正正之旗,舉無敵之師而加諸有罪之人,夫何往而不成功哉!苟或恣其一決之勇,而求大快于吾心,則非徒不能除其害,而反有以致其大害矣。聖人于《夬》之卦而丁寧深切如此,其為君子謀至矣。有天下者可不戒哉!

《萃》之象曰:澤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程頤曰:「澤上于地,為萃聚之象。君子觀萃聚以除治戎器,用戒備于不虞。凡物之萃則有不虞度之事,故眾聚則有爭,物聚則有奪,大率既聚則多故矣,故觀萃象而戒也。除謂簡治也,去弊惡也。除而聚之,所以戒不虞也。」

臣按:「民生于世猶澤在地中,澤潤乎地而不燥,地容乎澤而不溢,相與含容而不覺其為多也。澤一出乎地上則日積月累,其出也無窮盡、其流也無歸宿」 ,則必有奔放潰決之虞矣。譬之民焉,當夫國初民少之際,有地足以容其居,有田足以供其食,以故彼此相安,上下皆足,安土而重遷、惜身而保類,馴致承平之後,生齒日繁,種類日多,地狹而田不足以耕,衣食不給,于是起而相爭相奪,而有不虞度之事矣。是以聖王隨其時而為之制,既為之足食以順其生,又為之足兵以防其變。所謂「足兵」 者,不止戎器也,而獨以戎器言,蓋兵與農皆出于民,農所以別于兵者,以所執之器異也。執耒耜痔錢鎛者則謂之農;手戈矛擐甲胄者,則謂之兵,其實皆民也,言器則人在其中矣。大抵兵威之所以不振者,由上之人狃于治安而不知戒也。蓋事久則必弊,除其舊而新之,則宿弊為之一新;人聚則必散,收其散而聚之,則泮渙有所拘束。夫然則事之可虞者皆不足虞矣。

聖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與民同患。「神以知來, 知以藏往」,其孰能與于此哉?古之聰明睿知,神武而 不殺者夫!

臣按:「神武不殺」 四字,雖聖人以贊《易》卦之用,然武而謂之神、神武而謂之不殺,「神武而不殺」 之一言,是誠聖人文化之妙用、武德之至仁,函陰陽生殺之機,妙仁義生成之化。方其事之未來也,運其神妙之機而測度之于幾微朕兆之先,及其事之既往也,斂其明照之用而包函之于幽微陰密之地,用是以立,武則變化而莫測,運用而無方,仁厚而不傷,廣大而無間,是即帝堯廣運之武,成湯天錫之「勇」 也。伏惟聖人在上,體《大易》神智之德,存神武不殺之心,民之有患,不得已而用武,本仁心而運神智,仗道義以施德威,以不殺而為殺也,則聖武布昭于天下,則其所謂「乃武」 者,不獨並稱于乃文,而且與乃聖乃神之妙用,巍巍乎,蕩蕩乎,與帝堯之德同一廣運矣。

《虞書》益曰:「帝德廣運。乃聖乃神。乃武乃文。」

朱熹曰:「廣者大而無外,運者行而不息,大而能運則變化不測,故自其威之可畏而言則謂之武,自其英華發外而言則謂之文。」

臣按:益贊堯之德不徒曰德而且曰「帝德廣運」 ,不徒曰「廣運」 而繼曰「乃聖、乃神、乃武、乃文。」 謂之乃者,以見帝德之所以廣運,有此四者,而其所以知其為聖、神、文、武者乃以時而出之也。本神、聖以為文、武,此聖人之文所以為文思而光于四表,而其武所以為神武而不殺也歟。

《商書》:伊尹曰:「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寬,兆民允 懷。」

臣按:先儒謂不徒武而謂之「聖武」 ,以見其出于德義之勇,故能除暴救民以安天下,此《聖武》之實也,至于天下之民莫不信而懷之,此《聖武》之效也。

《詩商頌長發》之七章曰:「武王載旆,有虔秉鉞。如火烈 烈,則莫我敢曷。苞有三櫱,莫遂莫達,九有有截。韋顧 既伐,昆吾夏桀。」

朱熹曰:「武王,湯也。虔,敬也。言恭行天討也。言湯既受命,載旆秉鉞以征不義,桀與三櫱皆不能遂其惡,而天下截然歸商矣。初伐韋,次伐顧,次伐昆吾,乃伐桀,當時用師之序如此。」

臣按:先儒謂「載旆秉鉞,不敢不虔」 ,所謂「臨事而懼」 也。夫成湯以天錫勇智之資,以至仁伐至不仁而猶虔敬如此,況無成、湯之德、之才,而所遇者又非韋顧、昆吾之敵,而可以恣肆而不知所懼哉?

《殷武》之首章曰:「撻彼殷武,奮伐荊楚。冞入其阻,裒荊 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朱熹曰:「《殷武》,殷王之武也。湯孫謂高宗。」 舊說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