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77 (1700-1725).djvu/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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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不見本贓而死者,尚為故與。無故之刑,非邂逅身死者必論焉。此無他。盜賊之名,天下之至惡者也,一旦用以加諸其人,非真有實情顯跡者不可也。欲知其實情、顯跡,必須窮其黨與,索其贓仗焉。蓋為劫盜,必有黨與,必持器仗,必得貨財。貨財,物物同也,器仗,家家有也;黨與,人人可指也。今獲盜焉,併與其黨與、「器械、貨財而得之,其誠邪,偽邪?吾不得而知也。欲加人以惡名而致之於死地,烏可以輕易乎哉!」 是故不可以盛怒臨之,俾之得以輸其情也;不可以嚴刑加之,俾之得以久其生也。輸其情,則誠偽可得而見;久其生,則是非可因而知。是以驗其黨與,必歷審其家世居止、性習之異,離合聚散圖謀之由,驗其贓仗,必詳究其製造物色形狀之殊,小大新陳利鈍之實。某物因某而得,某人因某而來,某執某器械,某得某貨財,所經由也,何處所證見也,何人既訪諸其鄰保,又質諸其親屬,及其追贓也,必俾失主先具其所失之物,其形狀如何,其色樣如何,或大或小,或長或短,或新或陳,某物乃某工「所製,某物從某人而得,所失之物與所得之贓較勘皆同,必須無一之參錯互異,然後坐以罪焉,則我心盡而彼心服矣。仰惟我祖宗朝儀最為嚴肅,雖犯反逆大罪,亦不當朝引見,惟於所獲強盜,則連贓仗引赴御前,非無意也。蓋恐不逞之徒誣執平人以希陞賞,使有冤者得以對天籲告,不至為」 人所隔絕也。嗚呼,聖祖之心,天地之心也,為臣子者所當深體

宋太宗端拱中,廣安軍民安崇緒告其繼母馮為父 知逸所離,今馮奪父貲產,欲與己子大理定,崇緒訟 母罪死。太宗疑之,判大理寺張佖固執前斷,遂下臺 省議。徐鉉議謂:「崇緒詞理雖繁,但當定其母馮曾離 與不曾離。」右僕射李昉等議曰:「崇緒為馮強占田業, 親母阿蒲,衣食不充,所以論訴。若從法寺斷死,則知 逸何辜而絕嗣,阿蒲無地而托身。臣等參詳,田業並 合歸崇緒,馮亦合與蒲同居,終身供侍,不得有闕。馮 不得擅自貨易莊田,并本家親族亦不得來主崇緒 家務。如是,則男雖庶子,有父業可安;女雖出嫁,有本 家可歸;阿馮終身亦不乏養。」詔從昉等議,佖等各罰 一月俸。

臣按:徐鉉謂「但當定其母馮曾離與不曾離」 ,斷此獄者當以此言為主,若是馮氏已離異,則與安氏義絕,不當得其田業,況其所生之子乎?崇緒訟之宜也。若本不曾離異,則是崇緒以庶子而訟嫡母當以死罪,又何可疑?觀崇緒訟馮占父貲產欲與己子,而李昉等亦謂女雖出嫁,有本家可歸,阿馮終身不乏養,不知所謂己子者,果知逸所生乎?或前夫之子乎?抑知逸死後,而阿馮再嫁所生乎?審是前子,則固不當得安氏田業,若是再嫁有所生,則馮於安氏決無可復歸之理。允若茲,則佖與昉所議,皆未必為得。然則斷是獄也,奈何?曰:若安知逸本不曾離阿馮,而崇緒妄以為離,非但得罪於母,且得罪於父。以子告母,倫理何在?坐以死,宜也。官司原情定罪,閔知逸之絕祀,而崇緒為親母乏養而訴嫡母,情非為己,亦有可矜。聞之於上,姑從輕減可也。

仁宗天聖四年,詔曰:「朕念生齒之蕃,抵冒者眾。法有 高下,情有輕重,而有司巧避微文,一切致之重辟,豈 稱朕好生之志哉?其令天下死罪情理可矜及刑名 疑慮者,具案以聞,有司勿得舉駁。」其後,雖法不應奏, 吏當坐罪者,審刑院貼奏,率以恩釋為例,名曰「貼放。」 吏始無所牽制,讞者多得減死。

臣按:罪而至於死,死則不可復生矣,法官明知其人之不應死而其所犯者罹於死之刑,遂加以死刑焉,是何也?拘於文而恐為有司舉駁故也。仁宗此詔可為後世法。

神宗熙寧初,登州有婦阿云母服中嫁韋氏,惡其夫 陋,謀殺不死,按問欲舉自首,審刑院、大理寺論死,用 違律為婚奏裁,敕貸其死。知登州許遵奏:引《律》因犯 殺傷而自首,得免所因之罪,仍從故殺傷法,以謀為 所因,當用按問欲舉條減二等。刑部定如審刑、大理。 遵不服,請下兩制詳。詔翰林學士司馬光、王安石同 議。二人議不同,遂各為奏。光議是刑部,安石議是遵 詔。從安石所議。而御史中丞滕甫請再議,詔送翰林 學士呂公著、知制誥錢公輔重定。公著等議如安石, 詔曰「可。」法官齊恢等皆以公著所議為不當,又詔安 石與法官集議,恢等益堅其說。明年二月,詔:「今後謀 殺人自首,并奏聽敕裁判。」刑部劉述奏,詔書未盡,封 還中書。王安石時為參知政事,又奏與唐介等數爭 議帝前,卒從安石議。劉述等又請中書、樞密院合議, 中丞呂誨、御史劉琦皆請如述奏,下之二府。文彥博 以為「殺傷者,欲殺而傷也,即已殺者不可首」;呂公弼 以為「殺傷於律不可首。請自今已殺傷依律,其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