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靡所不至,其不置人於冤枉者鮮矣。使聞伯厚之 言,寧不知懼乎?
《元史王思誠傳》:「思誠,至正二年拜監察御史,松州官 吏誣構良民以取賂愬於臺者四十人,選思誠鞫問, 思誠密以他事入松州境,執監州以下二十三人,皆 罪之。還至三河縣,一囚愬不已,俾其黨異處,使之言 囚曰:『賊向盜某芝麻,某追及,刺之幾死,賊以是圖復 讎。今弓手欲捕獲,功之數適中。賊計其贓,實某妻裙』」 也。以裙示失主,主曰:「非吾物。」其黨詞屈,遂釋之。豐潤 縣一囚,年最少,械繫瀕死,疑而問之,曰:「昏暮,三人投 宿,將詣集場,約同行。未夜半趣行,至一冢間,見數人 如有宿約者,疑之。眾以為盜告,不從,脅以白刃,驅之 前,至一民家,眾皆入,獨留戶外,遂潛奔赴縣,未及報 而被收。」思誠遂正有司罪,少年獲免。出僉河南山西 道肅政廉訪司事。行部武鄉縣,監縣來迓,思誠私語 吏屬曰:「此必贓吏。」未幾,果有愬於道側者,問曰:「得無 訴監縣敓汝馬乎?」其人曰:「然。」監縣抵罪。吏屬問思誠 先知之故,曰:「衣弊衣,乘駿馬,非詐而何?」
《贍思傳》:贍思歷官臺憲,所至以理冤澤物為己任,平 反大辟之獄,先後甚眾,然未嘗故出人罪以市私恩, 常與五府官決獄,咸寧有婦宋娥者,與鄰人通,鄰人 謂娥曰:「『我將殺而夫』。娥曰:『張子文行,且殺之』。」明日,夫 果死。跡盜數日,娥始以張子文告其姑,五府官以為 非共殺,且既經赦宥,宜釋之。贍思曰:「張子文以為娥」, 固許之矣。且娥夫死及旬,乃始言之,是娥與張同謀, 度不能終隱,故發之也。豈赦可釋哉?樞密判官曰:「平 反活人,陰德也,御史勿執常法。」贍思曰:「是謂故出人 罪,非平反也。且公欲種陰德於生者,奈死者何?」乃獨 上議。刑部卒正娥罪。其審刑當罪多類此。
《崔敬傳》:「敬出僉山北廉訪司事,按部全寧獄,有李秀 以坐造偽鈔,連數十人,而皆與秀不相識。敬疑而讞 之,秀曰:『吾以訓童子為業,居村落間,有司至秀舍,謂 秀為偽造鈔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誣服耳。敬詢知始 謀者乃大同王濁,十餘年事不泄,而有司誤以李秀 為王濁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濁為真造偽鈔者』。」 枝《山前聞》前輩說:「國初某縣令之能縣,有民將出,商 既裝載,民在舟待一僕,久不至,舟人忽念商輜貨如 此,而孑然一身,僕又不至,地又僻寂,圖之易耳。遂急 擠之水中,攜其貲歸。乃更詣商家擊門,問官人何以 不下船,商妻使人視之,無有也。問諸僕,僕言適至船 則主人不見,不知所之也,乃姑以報地」里。地里聞之 縣,逮舟人及鄰比訊之,反覆卒無狀。凡歷幾政,莫決 至此,令遂屏人,獨問商妻。舟人初來問時情狀語言 何如也,商妻曰:「夫去良久,船家來扣門,門未開,遽呼 曰:『娘子如何』?」官人久不下船來,言止此耳。令屏婦,復 召舟人問之。舟人語同,令笑曰:「是矣,殺人者汝,汝已 自服,不須他證矣。」舟人譁曰:「何服耶?」令曰:「明知官人 不在家,所以扣門稱娘子。豈有見人不來,而即知其 不在,乃不呼之者乎?」舟人駭服,遂正其法。此亦神明 之政也。
《松江府志》:陳禎知襄陽,冬月出行,泊舟傍岸,遙望田 中有稻一枝,長而甚青,禎異之,登岸諦視,乃從骷髏 眼中出。禎疑事必有冤,忽悟韓道清姓名,令人偵緝, 至村肆中沽酒,見一人市肉求益,店主曰:「我名韓道 清,賣肉不須秤。」遂擒之解府。禎鞫之,骷髏即道清謀 殺者,遂寘諸法。
《備遺錄》:「兵部尚書鐵公,諱鉉,河南鄧州人。洪武間,由 國子生授禮科給事中。一云:初為都督府斷事,奏對 詳明,高廟喜之,字之曰『鼎石。嘗有訴藩府違法狀者, 召至,屬法司鞫之。數日獄未成,高廟怒,屬公鞫之,片 時而成,自是益見愛重,凡法司有疑獄,必以屬公』。」 《續文獻通考》:洪武二十六年五月,陝西民有坐事當 戍邊,妻病留中途,其弟夫婦請代往監送者聽之。御 史責弟不當代兄,并罪監送者。其人訴於朝。上曰:「弟 之代兄,義也。監送者能聽其代,是亦有仁心矣。」命賜 其弟道里費,而并賞監送之人。
時詹徽,武昌人,同之子。性殘忍,用刑最刻。洪武中,以 左都御史兼吏部尚書。二十六年受命鞫藍玉,玉不 肯服。徽叱玉吐實:無徒,株連人。玉大呼:「徽即吾黨。」遂 併殺徽。徽嘗陷李善長,又惡解縉,為虞部郎中王朝 用草疏申救,善長并欲中縉危法。初,懿文太子亦恨 徽,徽嘗侍太子錄囚,太子屢欲有所出,徽輒文附重 法,太子為白。上先入徽言,謂太子曰:「徽執者法也。」太 子因言立國以仁厚為本。上曰:「汝欲遂自為皇帝耶?」 太子懼,因感疾,卒謂建文君曰:「詹徽殺我。」至是,建文 君為太孫錄藍獄,先斷徽手足,戮於市。嘗閱《芝園集》, 其說如是云。
《春明夢餘錄》:邏者獲強盜七人,命送太孫審。太孫一 見,即疑首盜非真,訊之,果係主人之子偶出莊上,而 佃客皆盜也。是夜正謀劫商舟,遂強之同行,歸欲首 明而先被獲。帝復審,盡得其情,釋之,問太孫曰:「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