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都」,尊之也。言凡邑則他築,非例。〈疏:〉正義曰:《周禮·小司徒職》云:「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註引此者,以證都大邑小耳。經傳之言「都邑」者,非是。都則四縣,邑皆四井。此傳所發,乃為小邑。發例,大者皆名都,都則悉書曰城。小邑有宗廟,則雖小曰都,無乃為邑。邑則曰築,都則曰城,為尊宗廟,故小邑與大都同名。《釋例》曰:「若邑有先君宗廟,雖小曰都,尊其所居而大之也。」然則都而無廟,固宜稱城,城漆是也。而潁氏唯繫于有先君之廟,患漆本非魯邑,因說曰:「漆有邾之舊廟」,是使魯人尊邾之廢廟,與先君同,非經傳義也。又解傳言「凡邑」,則主為邑,言則他築,非例也。若築臺築囿,築王姬之館,則皆稱為築,無大小之異。
《胡傳》:「郿,邑也。凡用功大曰城,小曰築,故館則書築,臺 則書築,囿則書築。郿邑而書築者,創作邑也。其志不 視歲之豐凶,而輕用民力于其所不必為也,則非人 君之心矣。」
〈大全〉番陽萬氏曰:「工役之多者書之以城,工役之小者書之以築。」 劉氏曰:「《左氏》云:『邑曰築,都曰城』。非也。築者,作邑耳,邑與都相較無幾,而殊築城之名,則國亦當殊,京師又當殊,而通以城名之,何耶?」
二十九年城諸及防傳
春秋,「城諸」及防。
《左傳》:「冬十二月,城諸及防,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 務,戒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
〈疏〉正義曰:《釋例》曰:「都邑者,人之聚也,國家之藩衛,百姓之保障。不固則敗,不修則壞。故雖不臨寇,必于農隙備其守禦,無妨民務。」《傳》曰:「龍見而畢務,戒事也。」謂夏之九月。周之十一月,龍星角、亢,晨見東方,于是納其禾稼,三務始畢,而戒民以土功事也。「火見而致用」,大火星次角、亢而晨見,于是致其用也。「水昏正而栽」,謂夏之十月,定星昏而中,于是樹板幹而興作焉。「日至而畢」,謂日既南至,微陽始動,故土功息。傳既顯稱凡例,而書時、書不時,名重發者,皆以別無備而興作,如書旱雩之別過雩也。若城西郛,《傳》特曰「懼齊」,此其意也。然則此發例者,止謂預修備禦,非有當時之急,故擇閒月而為之。若當時有急,則不拘此制。畢者,竟也,畢務謂農務竟而民閒也。「日至而畢」,謂土功竟也。冬至之後,當更修來年農事,不得復興土功也。
成公九年城中城傳
《春秋》,城中城。
〈注〉魯邑也。此閏月城,在十一月之後、十二月之前,故《傳》曰:「書時。」
《左傳》:「城中城」,書,時也。
《穀梁傳》:「城中城者,非外民也。」
〈注〉譏公不務德政,恃城以自固,不復能衛其人民。
胡傳經世安民,視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溝池以為固 也。《穀梁子》謂「凡城之誌皆譏」,其說是矣。莒雖恃陋不 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潰,寇 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貴,而書「城中城」,其為儆守 益微矣。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 之郭,設險之大端也。謹於《禮》以為國,辨尊卑,分貴賤, 明等威,異物采,凡所以杜絕陵僭,限隔上下者,乃體 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池之足恃乎?
襄公二年城虎牢傳
春秋,「城虎牢。」
《胡傳》:「虎牢,鄭地,故稱制邑」,至漢為成皋,今為汜水縣。 巖險聞於天下,猶虞之下陽、趙之上黨、魏之安邑,燕 之榆關、吳之西陵、蜀之漢樂,地有所必據,城有所必 守,而不可以棄焉者也。有是險而不能守,故不繫于 鄭。然則據地設險,亦所貴乎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 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大《易》之訓也。城郭溝 池以為固,亦君子之所謹也。「鑿斯池,築斯城,與民同 守」,孟子之所以語滕君也。夫狡焉思啟封疆,而爭地 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者,固非《春秋》之 所貴。守天子之土,繼先君之世,不能設險守國,將至 于遷潰滅亡,亦非聖人之所與。故城虎牢而不繫于 鄭,程氏以為責鄭之不能有也。
七年城費傳
《春秋》城費。
《胡傳》:「費,季氏邑也。書城費」,乃「履霜堅冰」之戒。彊私家、 弱公室之萌。用人不惟其賢,惟其世,豈不殆哉!
十九年城西郛傳
春秋,「城西郛。」
《左傳》:「懼齊也。」
〈大全〉汪氏曰:「郭」乃外城。此云「西郭」,實國都外城之西郭,而所謂「中城」,為魯國都之內城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