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4 (1700-1725).djv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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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牖戶。」

鄭元曰:「上古之時,寒則累土,暑則聚薪柴居其上。」 陳祥道曰:「范金合土固不止於為宮室之具,而為宮室必在於范金合土之後,以其斤斧瓦甓之為當先也。」

臣按:聖人有作,因民之營窟橧巢之居而為之臺榭以登眺,為之宮室以居處,為之戶牖以啟閉,是皆以木為之者也。然非修火以范金而為之斤斧則無以成其棟宇,用水以合土而為之瓴甋則無以完其蓋藏,蓋天生五材並用之而後民賴之以安居也,今日普天之下,君臣上下所以安居而無上風旁雨之患者,可不知所以帡幪者哉。

《春秋》:「僖公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胡安國曰:「『『言新者有故也,言作者創始也。其曰南門』者,南非一門也,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書新作南門』,譏用民力於所不當為也。《春秋》凡用民力得其時制者猶書於策,以見勞民為重事,而況輕用於所不當為者乎?然僖公嘗修泮宮,復閟宮矣,傒斯董其役,史克頌其事而經不書者,宮廟以事其祖考,學校以教國之子弟。」 二者為國之先務,雖用民力,不可棄也。其垂教之意深矣。

臣按:觀《春秋》之所書及胡氏之所論,則國家修造,其前後緩急之序可見矣。

定公二年,新作雉門及兩觀。

胡安國曰:「『書《新作》』者,譏僭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門象魏之門,其外為庫門而皋門在庫門之外,其內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內,是天子之五門也。僖公嘗修泮宮,復閟宮,非不用民力也,而《春秋》不書『新作南門』,則獨書者,南非一門也,必有不當為者。」 劉敞曰:「魯用王禮,是以其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而設兩」 觀,僭君甚矣。習舊而不知以為非,睹變而不知以為戒,無怪乎季氏之脅其主矣。此《春秋》之微詞至意也。

臣按: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蓋為二臺於門外,作樓觀於上,兩觀雙植,中不為門,魯諸侯立雉門、兩觀,僭天子也。魯僭天子之禮,雉門及兩觀為天火所焚,魯復因其舊而新之,天示之變尚不知儆,聖人所以書之也。繇是以觀,凡宮殿門闕有所災變皆天示之儆也。所儆不同,天意必有所在,人君遇災,其必反己自求,所以致天怒而召天災者,其咎安在?而加省察之功,則災不為咎矣。

《左傳》:「新作南門」,書,不時也,凡啟塞從時。

杜預曰:「不時失土功之時,門戶道橋謂之啟,城郭牆塹謂之塞,皆官民之開閉,不可一日闕,故隨壞時而治之。」

臣按:國家之修造,有待時而修者,有不待時而修者。蓋居室宴游之所可以有、可以無與,雖不可無而有他所以暫代者,必須農隙之時、無事之日然後修之可也。若夫門戶以開闔、道橋以往來、城郭以衛民、牆塹以禦寇,不可一日無焉者也,苟以待時而為之,豈不至於有所損失而誤事乎?

《史記》:「堯之有天下也,堂高三尺,采椽不斲,茅茨不剪。」

臣按:堯時去洪濛之世未遠,故其居室簡樸如此,然堯之居雖陋而其仁則如天、其智則如神,巍乎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蕩蕩乎不可得而名也。商紂為傾宮,世目之為獨夫,秦皇為阿房宮,世稱之為「亡道主」 ,然則人君之好尚可不謹哉?

秦始皇以咸陽人多,先王宮庭小,乃營朝宮渭南上 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 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馳為閤道,自殿下 直抵南山,表山顛以為闕。複道渡渭屬之咸陽。隱宮 徒刑者七十餘萬人,分作阿房、驪山。關中計宮三百, 關外四百餘。因徙三萬家驪邑、五萬家雲陽。

杜牧曰:「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絃管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 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獨夫之心,日益驕固,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臣按:秦始皇於三十五年作阿房宮,至三十七年東巡而崩於沙丘,勞七十餘萬人之力、費百千萬億之財,營建始成,僅僅二期而身已下世。嗚呼,一身之微,歲月幾何,何苦勞人費財而為此無益之事,流毒四海、遺臭千載也哉!秦始皇亦愚也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