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7 (1700-1725).djvu/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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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然而休。客或咍之曰:「君子所其無逸,必有高明之居,

燕息之箴,以儆戒其怠惰荒寧之志。故几杖、盤、盂、戶、 牖、觴、豆、履、屨、劍、矛,皆著之銘。今子之齋,何取於雪?雪 非恆有,又何觀德焉?無乃尚其名而浮其實者歟?」孫 子曰:「噫!夫人之衣其衣,食其食,安其居者,豈無所庸」 心,我苟有所庸心,奚必求其鑿鑿者乎?不求其鑿鑿, 則曠然而通,昭然而明,天地之間無所繫累,子又惡 知吾齋不可以名雪,雪不可以觀德乎哉?疇昔之夜, 時既昏,元陰積,四郊雲同,萬竅響答。吾方掩殘編,據 木榻,正襟危坐,竦然而聽之,蕭蕭颼颼,如木葉之初 落也。飄飄如輕沙之載揚也,夤緣瑟縮,瀰漫淅 瀝,如《郭索》之行蹔息,春蠶之嚙未休也。既而風高木 號,林振竹折,人寂鳥呼,水凝澗咽,森然而毛髮寒,凜 然而肌體慄,杳不知其何聲,顧乃為之眩惑。於是收 神攝慮,付之無形,返之無聲,則夫所聞者皆無所聞 矣。唯吾寂然而感者,始知其為雪之作也。且雪於斯 際均聲也,人於「雪,均聽也。膠膠擾擾者,既不得其所 聽,荒閒寂寞之流,又不知其所以聽。苟聽之,則必取 其聲之清以悅其耳,未必不研幾主靜,以存聖功也。 吾於聽雪,得靜之理,以名吾齋,奚為不可容?」嗒然笑 曰:「子休矣,不復敢言。」孫子以告。予惟《易》曰:「天下何思 何慮。《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孫子惕然曰:「命之矣。 吾向之所言,其猶拊盆扣瓴者,不知有黃鍾大呂之 音乎?」予喜《孫子》一言而悟,并記其說,使告於客。

《竹塢精舍賦》有序
倪謙

「竹塢精舍」 者,蘇之崑山錢君景和藏修所也。景和家食時,嘗愛竹有歲寒之操。環植舍外,森然有淇澳湘水之勝,其清尚之志可見矣。景和茲膺剡薦,起為侯門師範,乃以是徵題於予。予嘉其請之勤也,遂援筆為之賦。賦曰:

「崑山之麓,有林蔚然。結重陰於十畝,瀉靈籟於九天。 露葉低回,翔紫鸞之夭矯;霜竿離立,倚翠袖之嬋娟。 羽葆張兮待月,碧玉煖兮生煙。逗薰風以脫綳,冒夜 雨而行鞭。時有曠達之士,避俗之賢,託之為友,望之 若仙。闢精舍以相狎,日盤礡於其間。或膝其琴,或手 其編。坐芳根以對奕,藉蒼苔而肆筵。拊琅玕以吟嘯」, 彷彿汎湘浦而入淇園也。一日舍之,主人遊樂之倦, 隱几而息。夢一瑰特君子,長身秀眉,青衿翠幘,俯而 揖,拱而立曰:「『天下之物,可愛者多矣,何獨於竹而見 溺乎?將謂其色堪翫,則蔥菁者孰若粉黛之妍晳;其 聲宜聽,則鏗戛者孰若管絃之繁急。清標之芬,豈勝 麝蘭之襲;稚筍之味,寧似肥鮮之適』?乃棄彼而不御, 顧於茲而致懌子之意,其亦有所擇乎否耶?」主人曰: 「不然。吾之愛夫竹,以其有德也。彼其群而不黨,直而 不撓,虛乎有容,潔然自高。溪壑幽閒,足以遂其性;霜 雪嚴沍,不能變其操。此子猷所以一日不可無,而七 賢六逸,恆於是遊遨也。若乃葩華穠膩,豔冶哇淫,雖 可愜情而快目,適足喪志而蠱心,疇似此君之冷淡, 與之交歲久而彌深哉?」君子曰:「子之於竹,可謂真能 愛矣。既知愛之,慎勿害之。彼元之也,與之何仇?忍刳 其腹,以建黃州之樓?此子陵也,與之何疵?竟剪其支, 以繫桐江之絲。或揉之為籩篚,或辱之為帚箕。固因 材而見取,抑豈此君之所宜?子尚戒於斯可也。」主人 矍然曰:「天之生物,必資於用,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使 伶倫之有求,亦不一往奏《九成》而來《儀鳳》乎?」於是君 子軒然大笑,爾汝忘機。倏風雷之破壁,化為龍而奮 飛。遂蘧蘧以驚寤,但見翠華之滿衣。

《有竹居賦》有序
李傑

長洲沈啟南氏,結廬於萬竹中,名曰《有竹居》。予為賦之曰:

「夫何窈窕以闃寂兮,曰媺人之所居。有篔簹之萬挺 兮,羌環列於軒除。四時倏其代謝兮,鎮蒼翠而弗易。 外勁直以中虛兮,實有類夫君子之德。彼衛武之好 修兮,播厥美於聲詩。矧夫人嗜此姱節兮,寧朝夕而 忘之。聽翛翛之鳴玉兮,濯清風之灑灑。吹參差以相 和兮,庶鳳凰之來下。攜嘉賓以嘯詠兮,載壺觴以遊」 觀。眾囂囂於塵俗兮,曾惡識夫此歡?跂予馬兮東皋, 渺予望兮南國。悵佳期之遲暮兮,路迢迢以難即。《心 有》曠百世而相感兮,又何必在於故知。逝將從子於 此居兮,結歲寒之交期。

《石淙精舍記》
李夢陽

「昔周子起濂溪之上,倡明其學,天下宗焉。其後自濂 溪徙廬山,遂名廬山之溪曰『濂溪』」,名其堂曰「濂溪之 堂。」今天下之學宗我師楊公,而公亦自安寧石淙渡 徙鎮江,於是築精舍於丁卯橋,名曰「石淙精舍。」嗟乎! 事固有偶同者,非謂是哉。愚往觀眉山,蘇氏愛陽羨 山,欲徙之,蓋卒不返眉山。今其墓在郟鄏之間,曰小 峨嵋者是也。愚謂其特文章士,不足法。及觀周子自 濂溪徙廬山,則又訝曰:茲非有道者為耶?蓋天壤間 物無常主,自吾之所自出而言,濂也、眉山也、石淙也, 固吾土也。自天壤間之物而言,吾安往而不得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