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慮十數,乃若名實純粹保終譽享高年者,宜莫如
《尚書》。初以御史事武宗,言朱寧、蕭敬、陸完諸不法事, 會嬖臣矯詔臨清為市,力請罷之。及事世宗,言桂萼 引用王瓊,比周為黨,量移信州司理,遞轉諸藩。大 夫。尋以中執法治河、治漕,左右計相,庚戌進大司空。 其年秋,匈奴大入,辦械器給內外諸軍。先帝法,當事 大臣獨大司空無預。袁州相國方用事,詐為旨,恫喝 尚書,尚書坐部中自如,詔下,卒無所督過。仇鸞請「移 內庫軍器,得以便宜給軍中。」尚書引令甲,格其議不 行,毋藉兵輦轂下。伊庶人請拓府第,先扺袁州。袁州 業已許之,尚書獨持不可:「民力詘矣,何能舉贏,且非 王章,毋長奢溢。」及鸞敗,伊庶人敗,卒如尚書言。天官 關白袁州,其以尚書進大司寇。袁州怏怏,乃舍尚書。 尚書則以家大人春秋高,固請老,時年六十耳。既得 請歸,從家大人為田間游。鄉人具以二疏望之,海內 無兩。其後袁州用事久,公卿大夫莫不借資。及袁州 罷,言者紛紛毛舉,由前則士無全節,由後則士無全 名。尚書翩翩若在千仞之上,名節全矣。乃今以黃髮 而蒙譽命,不亦善始善終哉!諸父老謂「周太公、畢公 率以大耋從事,《尚書》彊甚,顧就大鄣老焉,何不用也?」 古之選舉,必始於鄉,至若憲老乞言,則為鄉人之禮。 當世之矜名者,鮮不兢兢於天子之庭,退而與鄉人 居,惟其所欲,一何誖也。尚書家食二十年,所無間於 鄉人之言。故在朝則信史書之,在野則惇史書之,即 聞其風,莫不立名砥行,視在事為猶賢矣。乃今急蘄 尚書之用,世以不用為尚書憾,抑詎知不用之為用 耶?夫山有泰山,鳥有鳳鳥,凡有趾者所欲嚮,有目者 所欲闚。然泰山不輟,嶮以近人,鳳鳥不卑,棲以徇俗, 《尚書》是已,鄉人之力是役,亦猶魯人之侘封禪,周人 之快羽儀,地近故也。吾觀於鄉而知王道,固非虛語。 縣大夫姓羅氏,名繡藻,黔中人,下車而首事表閭,識 政體矣。
《火不毀節婦坊說》段綸
歲旱,邑多災,乃二月哉!生魄,火且風迫許母旌節,坊 人皆懼其燼。母曰:「不天之堅,余守,則既辱天子寵命, 不謂鬼神何如?吾固將以質之。節堅與堅,節靡與靡, 人力何與焉?」火遂旁燄,而母之門屹然。或謂予曰:「若 是者,鬼神之力歟?」予曰:「非也,物理之應也。夫火者所 以盡物,故熾枯烈朽,凡物理之盡者當之。夫母也,心」 以盡倫,身以範物,追厥夫於九原,而錫之光。不挫不 踣,不顛不回,則物理之生者也,火烏得而迫之?且吾 聞之,逆不犯順,妖不逼德,災不戕貞,於天為益,謙於 地為載,厚於人為好,德於物為達。順物詎有敵於德 者乎?故火之不災者,亦理也,非鬼神之故也。予因與 識之,且以辨惑,且以旌德,且以勸忠。
《重修儒學三坊記》藍學鑑
余奉命長椒,朔朢有事於學。見櫺門正中,有坊巍然, 左右兩坊分列。中將傾,以群木扶之,疾風至,輒欲動, 左者右者,止存零桷。噫嘻頹甚。詢其自來,則斯學也。 遷於學使黃公。嘉靖己亥,李令舜民始表二坊於學 前。萬曆己亥,丘令應和始建坊於中。距今或百四十 餘年,或八十餘年,宜其頹矣。而時值旱蝗,役役於禱 雨賑飢之不暇。又念邑人重困,難議蠲助,而遑於是 謀。癸丑春,乃進匠氏而命之曰:「爾其計若值,為陶者 萬計,為旊者千計,為植者百計。」一蠲秩粟,爰鳩工而 董其成。經營殫心,拮据殫力,再閱月而竣。由是傾者 正、側者起,朽者堅、敝者整。向之東坍西塌,今且輪焉 奐焉。夫興學勸士,長吏責也,非敢自謂能望聖人之 宮牆,勉圖報稱,樂與椒士仰止其下,庶幾前人之令 緒不致廢墜云爾。
《重修麟鳳坊上梁文》邵遠平
伏以綽楔表亨衢,原屬朝廷之鉅典;嵯峨凌碧漢,聿 增都會之崇觀。矧乎祖德之昭垂,實望後人之振起。 惟武林高門並峙,閥閱星羅。故莊馗石闕相扶,檐牙 雲矗。然而桑田、滄海,屢經劫火銷沉;因之藻井虹梁, 漸見晨星寥落。粵我高祖弘齋公、洎泉崖公兄弟並 掇巍科,當時競傳盛事。一則。「批鱗節勁、投荒閩海,孤 忠泣瘴雨蠻煙。一則歷宦風清,出守成都,遺愛垂錦 江玉壘;牌坊鼎建,棣萼增輝。乃當事式閭之誠,即君 子名鄉之義。銀牓則麟祥鳳彩,烏頭則螭伏翬飛。閱 歷自四十年,巍然魯殿;箕裘垂五六世,茁爾孫枝。顧 今時柱礎猶存,懼後此傾圮漸甚;見厥考曾勤丹雘。 豈小子敢忘構堂遠平,丐假里門,鼎」新茲舉。磓山梯 壑,斲柱石於幽喦;削墨引斤,架飛梁於天際。對麗譙 而兀峙,亙雉堞以相望。茲則龜誕告以辰良,爾乃龍 蜿蜒而虹跨。千夫競力,六偉興歌。
《拋梁東》,遙望扶桑海日紅。丹碧重新麟鳳宇,姓名不 朽汗青中。
《拋梁西》,舊日春風滿六堤,高並,兩峰爭岌。清同湖 水映漣漪。
《拋梁南》,「山色江光共蔚藍。臣忠子孝千秋炳,大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