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7 (1700-1725).djvu/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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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何嘆也?謂含竭精以探賾邪?守藝以俟庸邪?間關 險阻,身屈而氣振,與優游者殊邪?謂驊騮既羈,世網 終嬰之邪?抑桂菊秋榮,惜其後時而貞也?」李子曰:「『上 世君逸,中世民逸,民逸則賢隱,賢隱則官曠,官曠則 君勞。是故先王之治天下也,立賢備矣,然猶懼其遺 也,於是弓旌有招,蒲輪有迎,夫然後者各以其位。故 《采薇》之章曰:『優哉游哉,亦是戾矣』。言君之獲臣也。臣 獲則君逸,故《卷阿》之章曰:『優游爾休矣』。臣或弗合去, 則君追之還』,故《白駒》之章曰:『慎爾優游』,斯何也?於文 優以足訓,游以適稱。優游者,自如之名,而逸之義也。 使人自逸,則君無與官,故曰『慎爾優游』。」夫含少而達 名於朝,髮與衣白,竟優游以自高,斯空谷逍遙之計, 非爾公爾侯之招也。於是以嘆。張生曰:「含聞之,得之 不得有命。夫孔子何人也?然猶曰優哉游哉,聊以卒 歲,含奚足云?」

《原道堂記》
鄒守益

「聖人之道,盡其性而已矣。性也者,天地萬物一體者 也。充其一體之量而無弗愛焉,謂之仁;裁成輔相而 各適其宜焉,謂之義。故君臣父子,昭其倫也;冠婚朝 聘,昭其儀也;車服放殛,昭其政也;蠶桑畎畝,昭其養 也;《詩》《書》禮《樂》,昭其文也;斗斛權衡,昭其用也。」夫是以 仁育義肅,四達而不悖。天得以清,地得以寧,禽獸得 「以畜,草木得以繁。」大哉聖人盡性之學乎!由此以治 民,則堯、舜、湯、武之為君;由此以事君,則伊、傅、周、召之 為臣;由此以範後,則孔、顏、曾、孟之為師。聖學不明,而 老與佛之徒,乘其廢壞而入之,藐視仁義,若有所不 屑者。故其為教,外倫理,蔑禮法,遺棄事物,以得罪於 聖門。後之儒者,蒐獵綴緝,以求宣暢先王之典則,又 多其辭說,繁其儀文,而未能反身,而誠以詎詖行,或 乃陷於孑孑煦煦,以為二氏所哂,甚至言是行違,賊 仁與義而莫之省也。嗚呼!聖道何由而興乎?蘇吳虞 山陳君原習,自太常卿貳謫署海陽之教事,惻惻然 思進諸士於道也。默自思曰:「潮之所尊信莫如韓子, 韓子之學,固闢佛老以閑聖道者也。牖明而祛蔽,其 在茲乎?」乃請於前郡守山陰王君袍,乃與郡丞蕭君 世科、郡倅陳君碩計貲庸而授厥事。既而先後代去, 功未用就。今郡守莆田丘君其仁繼至,亟謀諸郡丞 劉君秉鑑,力圖厥終。胥相葺祠宇,復侵田,以樹風聲, 鼎建原道堂,闢齋舍以居,諸士相與洗濯而新之。未 幾,陳君量移廣信,以僉浙臬,具書徵記,惓惓焉,以嘉 惠潮之多士。嗟乎!陳君之愛於潮者勤矣!爾多士其 勤於自愛乎?陟降斯堂,顧名而思義,勿惑於異端之 空寂,勿溺於俗學之泛濫,毅然充惻隱羞惡之良,以 達諸家國天下。曰富貴、曰「貧賤」、曰患難,不使須臾離 焉。夫是之謂志道,夫是之謂據德,夫是之謂盡性。以 至於命。庶以無負爾。陳君直以無忘爾。《韓子》

《讀書堂記》
張翀

「士生於今之世,方童而習之之時,即為章句比偶之 學,以取榮科第,而不知考究群籍,以求古人用心之 所在。及其年齒稍長,識見稍定,知欲考究群籍,以求 古人之用心,而又牽奪事務,沉淪奔走,不暇一玩,索 者何限?余三十年坐此弊久矣。」歲戊午,遣戍是邦,自 謂可究初志。迨抵戍日,則又瘴癘頻作,疾病相仍,未 暇也。又明年,旅事始定,殘軀稍甦,聊於城市僻處,相 其林木深邃者,購地一隙,築亭半間,取篋中所攜書, 時一展讀。歲既久,亭為風雨侵。癸亥初夏,千戶侯韓 子夢熊、王子尚武詣余於亭中,見弊壞,私與軍政使 婁君拱辰及諸士夫謀曰:「盍相與為張公葺之。」三人 者遂卜日命匠,然不使余知也。勻中居民聞之,各執 鍤相爭來助,或以瓦,或以木石。乃前為堂三間,後為 寢室,室之上復為一小樓,以便登眺。又兩傍為廂房, 門戶牆垣各備焉。工既成,請居之。余升其堂,慨然以 思。入其室,登其樓,仰而四望,因憶子瞻在儋州時,僦 民舍以居,日與其父老子弟吟詠從容。儋州之人相 與誅茅築土特,作室以居公。夫子瞻一代偉人也,而 人慕之,乃能如是。余鄙陋,何敢望公而勻之居余,亦 如儋之居公,又何以副諸君意?不佞因僭為說,以告 諸君曰:「人之有堂,所以安身也;堂之有書,所以明心 也。貴州雖在西南,去中州不甚遠,六籍亦往往具備。 今諸君能取而讀之,與余聚堂中一事商確邪?」諸君 曰「唯唯。」遂扁其堂曰「讀書堂。」張子復移其篋中所攜 書,朝夕於此前所謂考究群籍以求古人之用心者, 或庶幾乎少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