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90 (1700-1725).djvu/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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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有四法》:樹無行次,石無位置,屋無宏肆,心無機 事。

不能卜居名山,即於岡阜迴複及林水幽翳處,闢地 數畝,築室數楹,插槿作籬,編茅為亭,以一畝蔭竹樹, 一畝栽花果,二畝種瓜菜。四壁清曠,空諸所有,畜山 童灌園薙草,置二三胡床著亭下,挾書硯以伴孤寂, 攜琴奕以遲良友。凌晨杖策,抵暮言旋,此亦可以娛 老矣。

山居部藝文一

《山居賦》自注
宋·謝靈運

古巢居穴處曰巖棲,棟宇居山曰山居,在林野曰丘園,在郊郭曰城傍。四者不同,可以理推。言心也黃屋,實不殊於汾陽;即事也山居,良有異乎市廛。抱疾就閒,順從性情,敢率所樂,而以作賦。揚子雲云:「詩人之賦麗以則,文體宜兼,以成其美。」 今所賦既非京都宮觀遊獵聲色之盛,而敘山野草木水石穀稼之事,才「乏昔人,心放俗外,詠於文則可勉而就之,求麗邈以遠矣。覽者廢張、左之艷辭,尋臺、皓之深意,去飾取素,儻值其心耳。」 意實言表,而書不盡遺跡,索意託之,有賞。其辭曰:

謝子臥病山頂,覽古人遺書,與其意合,悠然而笑曰: 「夫道可重,故物為輕;理宜存,故事斯忘。古今不能革 質文咸其常。合宮非縉雲之館,衢室豈放勛之堂。邁 深心於鼎湖,送高情於汾陽。嗟文成之卻粒,願追松 以遠遊;嘉陶朱之鼓櫂,迺語種以免憂。判身名之有 辨,權榮素其無留。孰如牽犬之路既寡,聽鶴之塗何」 由哉。

「理,以相得為適。古人遺書,與其意合,所以為笑。孫權亦謂周瑜、公瑾,與孤意合」 ,夫能重道則輕物,存理則忘事,古今質文,可謂不同,而此處不異。縉雲、放勛不以天居為所樂,故合宮衢室,皆非淹留,鼎湖汾陽乃是所居之文成。張良卻粒,棄人間事,從《赤松子》遊陶朱,范蠡臨去之際,亦語文種云云,謂二賢既權榮素,故身名有判也。「牽犬」 李斯之歎。「聽鶴」 陸機領成都眾,大敗後,云「思聞華亭鶴唳,不可復得。」

若夫巢穴以風雨貽患,則《大壯》以棟宇袪弊;宮室以 瑤璇致美,則《白賁》以丘園殊世。惟上託於巖壑,幸兼 善而罔滯。雖非朝市,而寒暑均和;雖是築構,而飾樸 兩逝。

《易》云:「上古穴居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蔽風雨」,蓋取諸《大壯》。璇堂自是素,故曰「白賁」最是上爻也。此堂世異矣,謂巖壑道深於丘園,而不為巢穴,斯免。闕二字。「得寒暑之適。雖是築構,無妨非朝市。」云云。

昔仲長願言,「流水高山」,應璩作書,邙阜洛川,勢有偏 側,地闕周員。銅陵之奧,卓氏充䤨槻之端;金谷之麗, 石子致音徽之觀。徒形域之薈蔚,惜事異於栖盤。至 若鳳叢二臺,雲夢青丘,漳渠淇園,橘林長洲,雖千乘 之珍苑,孰嘉遯之所遊?且山川之未備,亦何義於兼 求。

仲長子云:「欲使居有良田廣宅,在高山流水之畔,溝池自環,竹木周布,場圃在前,果園在後。」應璩《與程文信書》云:「故求道田,在關之西,南臨洛水,北據邙山,託崇岫以為宅,因茂林以為蔭。」謂二家山居,不得周員之美。揚雄《蜀都賦》云:「銅陵衍卓,王孫採山鑄銅。」故《漢書貨殖傳》云:「卓氏之臨卭,公擅山川。」揚雄《方言》:「梁益之間裁木為器曰䤨,裂帛為衣曰槻。」金谷,石季倫之別廬在河南界,有山川林木,池沼水碓。其鎮下邳,時過遊賦詩,一代盛集。謂二地雖珍麗,然制作非栖盤之意也。鳳臺,秦穆公時秦女所居,以致蕭史。叢臺,趙之崇館。張衡謂趙築叢臺於前楚,建章華於後楚之雲夢。大中闕。《居長飲賦》:「楚靈王遊雲夢之中,息於荊臺之上。前方淮之水,左洞庭之波,右顧彭蠡之濤,南望巫山之阿,遂造章華之臺。」亦見諸史。《淮南》。青丘,齊之海外,皆獵所。司馬相如云:「秋田乎青丘,徬徨乎海外。」漳渠,史起為魏文侯所起,溉水之所。淇園,衛之竹園,在淇水之澳。詩人所載橘林,蜀之園林。揚子雲《蜀都賦》亦云:橘林,左太沖謂「戶有橘柚之園。」「長洲,吳之苑囿」,左亦謂長洲之茂苑,因江海洲渚以為苑囿。闕八字故。表此園之珍,靜千乘讌嬉。

之所,非幽人憩止之鄉,且山川亦不能兼茂,隨地勢所遇耳。

「覽明達之撫運,乘機緘而理默。指歲暮而歸休,詠宏 徽於刊勒。」狹三閭之喪江,矜望諸之去國。選自然之 神麗,盡高棲之意得。

余祖車騎建大功淮肥,江左得免橫流之禍。後及太傅既薨,建圖已輟,於是便求解駕東歸,以避君側之亂。廢興隱顯,當是賢達之心,故選神麗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