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90 (1700-1725).djvu/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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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時,故易售。而余方倦遊,思去煩以息靜也,故得之 「若以為適者焉。」以余之苦於驅疾病以事奔走也,既 休吏鞅,返初服以便居息,則求以愉懌心志、寄耳目 之適者,實藉是焉。故余每憩是也。於泉石之渟結,雲 物往來,花木喬秀,禽魚之下上飛泳者,日與之接,耳 目所寓,皆樂其為己有也。凡余之所為適者若此,而 余因是以觀造物者所有,若泉石雲「物、花木禽魚所 為麗於兩間、挾光景而與之遊衍者,物各有以自適, 而我人於是託之以寄其適焉。如是者,固日久於前, 人有以取之不禁也。則不惟余去煩息靜者之所宜 有,蓋自造物者之有是也。而我與物之所共適,非一 屬於己,可專而有之也,則余於是將不有超然而自 適者乎?如是,則余園」雖小,而余之所託以適焉者大 矣。是不可以不記

《樂志園記》
張鳳翼

郡城之南,有戴氏之圃二:一歸之邃庵楊少師,造待 隱園,西崖、崆峒諸公俱有詩,一歸之戒庵靳少傅。歲 久不治,荒塘數畝,老樹嶔崎,去余家不一牛鳴地。余 每過之,愛其幽曠,輒作濠濮間觀。癸未首夏,靳氏以 屬於余。余乃誅茅鋤莠,雜藝花木數百章,為亭三楹, 顏之曰「心遠亭。」外枕水為臺,砌以文石,覆以朱欄,池 下畜五色玳瑁魚數千頭。亭右為曲廊十餘間,取所 藏晉、唐以來墨蹟,鉤填入石,懸壁間,署曰「翰墨林。」廊 前則為陶真室,南北相望,碧桃紫竹,森蔚階砌,予率 兩兒講書處也。廊後精舍,以奉大士,為雪珂庵一、几 一、蒲團一、缽一磬、佛書數卷。雪浪及吾家道蔭兩師 時居之。陶真室傍出為來爽閣,池之東。新月初升,竹 樹隱蔽水中,荇藻相亂。憑閣以望,心遠亭咫尺有縹 緲莫釐想。閣外有松一株,數百年物,虯枝龍榦,覆蓋 畝許。風起濤鳴,泠泠然空山幽澗。余製《聽濤亭》以賞 之。松下磐石,質理奇古,廣修幾丈,長日手談,足以忘 世。雪浪師為作《長松》《磐石》二銘,刻石亭中。會許晉安 自吳門來,許故畸人,有巧思,善設假山,為余選太湖 石之佳者,於池中梯巖架壑,橫嶺側峰,徑度參差,洞 穴窈窕,層折而上。其絕頂為臺,可布席坐十客。城外 諸山,若鴻鶴、若磨筓、若天福,若五洲,環回帶擁,煙嵐 變現。每冬雪初晴,余與客振衣其間,遠近一色。池之 東,倣大癡皴法,為峭壁數丈,猙獰崛兀,奇鬼搏人。上 建文昌閣,下立一亭,與峭壁正相對。落成時,友人陳 從訓曰:「此冷泉亭看飛來峰者也,當名為飛來亭。」靳 浮玉曰:「此天平山萬笏朝天處也,當名為萬笏亭。」兩 君辨難肆出,郭五游據石梁,攀藤枝而笑曰:「二君且 憩矣,未聞李伯時《西園圖》中有此雅。」鬨余曰:「請為二 君解名之,且憩可乎?」三人各大笑而起。心《遠亭》之後 扉,則為飛翠堂,凡五楹,頗弘敞。南軒北牖,喬木陰森, 深夏不受隙日。後為牡丹臺,花時爛若張錦,游人籍 茵攜酒不禁也。堂之左,客用孫知微法,畫水滿壁,驚 瀾蹴波,中夜有聲。出左壁則為虛和室,曲房小搆,綠 蔭垂簷,下有盆梅三十本,長不盈尺,而蒼蘚離奇,態 不一狀。向北而間以短垣,則為桐廬,中製地爐。堂之 右為余菊圃。長廊翼之,名曰寄傲軒。圃中有海棠數 株,花時頗妨種菊。有議他徙者,余謂美人與高士氣 韻正不相妨耳。客游吾園者類有詩,余和之,共成一 冊,冠以乩仙,曰《樂志園彙集》。藏其板於寄傲軒中。客 有問余者曰:「子志存五嶽,學在先憂,平泉草木之戒, 午橋松嶺之悲,莫不嗤為大惑,有異達觀。今沾沾一 園之樂也,將無泉石膏肓乎哉?」予曰:「唯唯否否。以吾 園之泉石,不足當弇山愚谷之培塿,而謂足膏肓我 乎?然我見高廈飛樓,凌雲凝霧者矣。問其主人,棲金 門,遲玉漏,垂白不見者豈少哉?即以楊邃庵之曠也, 林居幾何?時銀州命下,冒暑西行,耋歲綸扇,中」讒委 頓,有待而隱,豈能隱乎?余以天縱之閒,借諸酒人詞 伯,杖履相從,春朝與朝,秋夕與夕,核字析疑,賡句鬥 險,繼以浮白敲枰,徵歌度曲,不自覺其露晞而星沒 也。三十年矣。手種之樹,已合抱而干霄;出胎之雛,已 唳風而展翮。天與吾曹以不爭之福也,豈偶然哉?且 子不聞倪雲林之《清暉閣》,顧仲瑛之玉山草堂乎?高 人韻士,原宜置一丘一壑間,而兵燹倉皇,竄身避地, 寄食黃冠以老。又吾郡襟江控海,六朝以降,北府建 鎮,金戈鐵馬,錯置三山間,誰能與佽飛蹶張共晨夕 乎?今天下承平累葉,四裔賓貢,扶杖之老,不識鼓鼙, 而廟堂禁疏網闊,萬物熙然,夜行無醉尉之訶,狂吟 絕詩案之獄,其去雲林仲瑛何可以道里計,是吾儕 所際,千百年未有之一日也。此而不樂,誰當樂者?若 夫園林逆旅,過眼雲煙,短簿割虎丘別業以造寺,子 瞻付東坡雪堂於賈耘老兄弟,物理應然,貪癡何有? 予身後頗作判斷,安能下峴山之泣,為後人笑也哉? 客曰:「噫嘻!子真見道人也。謂此園為莊生逍遙之遊」, 可矣。

《會芳園賦》并序
俞允文

中書舍人胡頤,尚書忠安公之孫也。「遺榮寰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