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鏤華好,而中藏簡古,意尚有商之遺風,豈去商 未遠,而作銘者亦知所謂不忍忘本者耶!
《周尊》
是器純緣皆素,腹足被饕餮之飾,與雷紋相間錯,形 製文鏤,頗類周饕餮大尊,而又銅色漬染,如藍田古 玉,非久於潛壞者不能如此,宜乎為周物也。
《商彝》
是器純緣、圈足皆作雷紋,與夔龍相蹂蹙。夫夔龍之 起蟄必以雷,而雷之興,苟非其時,則為害矣。彝者,法 也,著之於文飾,亦法之所在焉。觀其銅色黤沁,文鏤 簡古,雖無銘識可考,要之非商人不能辦也。
《商夔龍彝》
是器純緣,間及圈足皆作夔龍相環,若循走之狀。《說 文》謂:「夔,神魖也。如龍一足」,蓋殘物之獸,著之於器,將 以防患耳。觀其文飾甚簡,而制作典古渾厚,固不待 較其銘載,然後知其為商物也。
《周彝》
是器純龐之質,朴而不雕,土花沁暈,紅綠相間,殊為 美觀。雖曰周器,尚有商之遺風焉。
《商乳彝》
是器通體皆作雷紋,純緣及足,飾以夔龍,而腹間有 乳環之,制作精妙,文質彬彬,真商盛時物也。夫乳所 以養人者也,過則失所養矣,故又著「夔龍」以戒其貪, 雷則取其動作以時而已。舉一器而眾理備,古人取 象於物之意,豈不美哉!
《周蟠夔彝》
是器兩旁作四夔,蟠屈之狀,間以雷紋,足間亦作夔 龍飾之,制作奇古,土花青紫斕斑,非周全盛時不能 有此。夫夔,獸之殘物者也,今蟠而不伸,則所謂禽獸 可係羇而遊,蓋盛德之事也。彝之為器,所以享神於 宗廟,非盛德成功無以享也。由是觀之,先王取象命 意,豈徒為文飾而已哉!
《商子孫父辛彝》〈銘七字〉
商之君以辛名者多矣,曰祖辛,曰小辛,曰廩辛,而此 言父辛者,未必其決為何辛也?曰「祈子孫」,則貽厥子 孫之義。歷觀古之彝器,多以子孫名之,豈以其承祖 考之祀者有在於是乎?
《周父癸尊》〈銘六字〉
按:太公呂望實封於齊,其子曰丁公伋,伋之子曰乙 公得,得之子曰癸公慈母,慈母之子曰哀公臣。然則 是器之作,其在哀公之時歟?且《銘》者,自銘以稱揚其 先祖之美而明著後世者也。故於父癸而言「子」者,亦 自名之而已。
《周犧首罍》〈二〉
二器皆以犧首為耳、為鼻,制作亦略相類,唯大小色 澤有異耳,蓋周物也。
《周獸耳罍》〈二〉
是器形方而微匾,與他罍異,文鏤簡古,制作去商未 遠,必周初物也。
《周舉己尊》〈銘一字〉
器之銘舉者多矣,蓋取其以手致而與人之意,則知 用之於宗廟,盡力以致享,而不敢虛美其先者也。是 器脰拱四山,自腹而下,飾以雷紋饕餮,其周器也。
《商父丁尊》
「父丁」,商號也。商尚簡嚴,故其文一二言而足。是器純 足皆素,當其中為從理,兩端飾以夔龍,土花紅綠點 綴,古意可愛,非商無此物也。
《商父辛彝》〈銘五字〉
辛者,商君之號也。亞者,廟室之形也。既曰「父辛」,有以 見致孝享於廟,明子職矣。而又曰「子孫」者,蓋欲貽厥 子孫,俾傳守不失耳。古人制作,豈徒然哉。是器色備 眾彩,爛若古錦,非智巧所能到,在商器中特為觀美 者也。
《商父己尊》〈銘三字〉
《父己》,則商之雍也。上一字作鬲形者,蓋欲如鬲之炊 氣,上下交通而已。古之酒器多取此以為識者,皆此 意也。然字畫形象,則有《萱蕊》。��之異。唯其「純質」未 鑿於世俗之習,故或繁或簡,乃所以為古耳。
《商龍鳳方尊》
是器,尊也,而形模近類《方壺》,制作純古。其上為龍角 虯然,下卷四稜作鳳形,遍以黃目、饕餮、雲雷為飾。在 商器中文鏤增華,蓋其盛時所作也。
《周犧尊》
是器規橅甚大,制作純古。其上作兩犧,突然而起,通 體飾以雷雲饕餮,真周物也。自漢儒釋犧為莎,制器 者遂至刻以鳳凰之象,其形婆娑然,曲從臆斷,遷就 其義。今觀此器,知漢儒為陋矣。
《周持刀�彝》〈銘五字〉
是器銘作「孫」,象形,而手執刀,孫又疑為子字。古之彝 器多著此象,蓋欲示孝子親職其勞,以明割牲之意 云耳。《詩》云:「執其鸞刀,以啟其毛,取其血膋。」凡以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