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六年
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戊寅朔,上以黑衣,群臣朝服,行望闕禮。停本朝賀禮,議政府率百官,獻鞍馬及表裏,諸道進箋獻方物。日本國王使臣圭籌、梵齡,船主久俊等六十餘人,亦詣闕拜正,進土宜,回賜圭籌正布二百六十匹,梵齡一百九十匹,久俊七百八十匹,押物禿盛八十匹。
○圭籌等上知申事書曰:
圭籌等舊各承命,容拜於殿庭,卽謹言來意,殿下曰:「大莊經板只一本也,不可賜。」更以《金字華嚴經》八十卷、《梵字密敎經板藏經》一部、《注華嚴經》板,此四者賜焉,皆天下無雙之法寶也。嗚呼!殿下之大恩,至哉偉哉!雖然縱載奉我殿下,闕然不足盈素願。且如梵本者,亦無我朝通曉者,徒知爲佛氏之一寶耳。伏冀尊官更聞于聖聰,賜漢字七千卷經板者,我殿下喜慶之不可測焉。事若不成,則我等有何顔面,再歸本國耶?凡博愛謂之仁,行而宜謂之義。二者,君子攸勤,先覺所嘉也。尊官盈我本朝之願望,而使我等歸其本國,是謂仁義之最者也。書不盡言,伏希藻鑑爲幸。
1月2日
[编辑]○己卯,圭籌、梵齡求經板不得,絶食而言曰:「吾等之來,專以求大莊經板也。吾等初來時,奏御所曰:『經板若不齎來,吾當不還。』今不得而還,則必受食言之罪,寧不食自斃。」
1月4日
[编辑]○辛巳,視事。
○遣禮曹佐郞金塡于倭使館,饋圭籌、梵齡食,固辭不喫。
○傳旨于吏戶曹:「領敦寧府事致仕李枝、韓劒、權弘等祿科,以從二品施行。」
○兵曹啓:「文昭、廣孝殿朔望別祭祭肉,除送司僕官獵獲。朔祭則鐵原,望祭則平康,各其官守令專管,使獵戶分番,無弊捕捉,每於朔望前一日進上。別祭則待承政院行移捕捉,竝差人馳驛進上,其鋪馬守令直發。」從之。
○戶曹啓:「江原道監司未報飢民之數,請支賑濟米三千石,乞姑停支給,先令監司、首領官親覈飢民壯老弱,開具移文,方許支給。其未報前,依平安道賑濟例,十五歲以上,每五名一日米豆幷一升;十四歲以下,每十名一日米豆幷一升,限今月晦日分支,令草葉交食。」從之。
○戶曹據濟用監牒啓:「造粉及黃丹所需鉛鐵二百五十斤,請令産鉛黃海道瑞興官,每年採取,依式上納。其官所貢軍器監上納正鐵五百八十四斤,移定本道各官。」從之。
○兵曹判書趙末生以疾上書辭職曰:
臣以不才,遭遇聖明,屢被恩寵,擢居內職,未逾十年,驟登卿位,不次之恩,實同天地,庶幾小心盡節,以報聖恩之萬一。然臣早患風疾,晩歲彌篤,乃至于今,氣力喘乏,視聽俱衰,治戎重任,實難克擧。伏望收臣職事,賜臣藥餌之暇,則臣當更荷生成之惠,誓萬死以酬恩。臣無任隕越之至。
不允。
1月5日
[编辑]○壬午,視事。
○兀狄哈指揮直時應哈,千戶吾通哈、於乙非哈等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又回賜緜布有差。
○司憲府啓:「趙瑨爲善山府使時,犯贓二十二貫五百文,律應杖一百,流二千五百里,刺字。太宗山陵前,奸宿娼妓,獵喫狐肉,俱杖八十,請從重論。」從之。
○傳旨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曁慶源、鏡城僉節制使等曰:
前慮時方歲歉民飢,猛哥帖木兒、楊木答兀等管下人成群連續出來丐乞,應接爲難,且恐作耗,命令邊民入堡,整軍防戍。然更思之,隣居兀良哈、吾都里、兀狄哈等不知其意,反生疑貳,或至驚動。當上項野人出來,或上京回還時,諭以邊民難支管下人求索,自願入城,非有他意,諄諄開說,使之安心。
○遣直提學朴熙中,護軍李藝、尹仁甫等,饋圭籌、梵齡食,亦不喫。
1月6日
[编辑]○癸未,命朴熙中、李藝、尹仁甫,敎圭籌、梵齡曰:「爾等以不得經板,絶不飮食,然經板之得不得,不係於食與不食。爾爲使臣,一不愜意,悻悻忍飢,豈使臣之體耶?」仍命饋食,圭籌等食之。
○摠制鄭幹卒,遣內竪弔之,依例賜賻。
○禮曹啓:「今來闊兒看兀狄哈千戶劉吾通哈願留侍衛,請依他例,給衣服、鞍馬、家舍、奴婢,令娶妻居京。」從之。
○兵曹啓補充軍決訟未盡條件:
一,去己亥年七月二十日以前補充軍決屬人等,其年限內雖不現身,各官及本主陳告前,於京外官自現者,雖被陳告從賤,仍還屬補充軍。
一,己亥七月二十日以後決屬補充軍,受立案後,其本主及各官指以定限,京畿三十日,近道五十日,遠道七十日內,全不現身,或以漏落陳告從賤者與雖限後不現,而本主、各官陳告前及京外官現推前自現者,亦仍屬補充軍。其限日外不現身,或漏落,而其本主及各官陳告者,依各年敎旨,還賤決給,其京外官因推考而現者,還賤屬公。且今後決屬補充軍者,亦令上項定日內,現身付籍,限日後不現身及自現人決絶之法,竝依前項例施行。
一,己亥年七月二十日前後決屬補充軍,未立役於曹,而逃亡者,各官及本主陳告前,中外官還推捉者,從賤屬公,其本主與各官陳告前及京外官現推前自現者,補充軍仍舊。
從之。
○九州源道鎭使人來獻土宜。
○停視事。禁闕內用酒肉,以王子發瘡疹也。
1月7日
[编辑]○甲申,戶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道內去年因早霜,旱田不實,今皆以豆收稅爲難。乞聽民自願,竝令納稻,以備水田種子。」從之。
○兵曹啓:「咸吉道咸興以北各官散住當番甲士六十三,竝放還其家,休養馬匹,如有賊變,於慶源、鏡城,分送防禦。其下番甲士,倘有大變,除番上,竝令防禦。」從之。
1月8日
[编辑]○乙酉,上遣護軍尹仁甫,諭圭籌等賜密敎大藏經板、注華嚴經板,《大藏經》一部、兼遣回禮使之意。又諭曰:「今欲兼送《金字華嚴經》一部,汝國重此經否?」圭籌等欣然曰:「《金字華嚴經》,我國之素所敬重,御所必感喜也。」
○奏聞使崔雲先遣通事金祉,以書啓曰:
癸卯九月初一日,臣到北京進啓本,皇太子命進奏行在所,仍給上等馬,使兵部辦事官候正伴送。初五日到行在所爛柴口子,皇帝命臣等進前來,距帝座前五六尺進奏本,帝披覽未訖云說謊。臣奏:「我國邊將啓:『童猛哥帖木兒奉聖旨,本年六月到阿木河。』殿下謂:『旣奉聖旨來了,不敢聞奏。』又邊將啓:『楊木答兀,本年七月到猛哥帖木兒一處住了。』殿下謂:『楊木答兀不奉聖旨,擅自般移,未便。』卽差臣奏聞。」帝曰:「說謊。」微笑。又曰:「汝國見彼人,雖一二人便殺,一二百便殺,乃至千餘人都殺了。」又問臣:「汝是崔雲?」臣對曰:「是。」「汝莫是崔得霏親眷?」臣對曰:「不是。」又問:「崔得霏、韓確好否?」臣對曰:「好。」帝呼內官尹鳳,命饋酒飯。禮部尙書呂震、刑部尙書李慶等謂臣等曰:「童猛哥帖木兒等新徙,必無糧料,汝國接濟否?」臣答云:「本國後門連歲不登。又野人三次於咸吉道,二次於平安道往來作耗,我民尙且飢困,何暇接濟?」兩尙書欣然相對,再三歎美云:「殿下知理,速奏甚善。不濟糧料,亦是矣。」又說:「汝國可擒獲彼人否?」答云:「彼人見其不敵,逃隱於大山長谷,難以擒獲。」尙書云:「汝言亦是。今皇帝親征,達子逃隱不見,彼亦如此。」又指揮金聲與臣言:「皇帝命我齎勑往朝鮮,吾奏:『我若往朝鮮,楊木答兀必謂請兵討之,將勑書付朝鮮使臣回去甚當。』帝許之。」金聲又言:「來四月間,往東良北,楊木答兀等,似前不服,當擧義征之。汝去啓殿下,惠我藥酒與衣。我自先王時,向朝鮮有厚意。」仍付臣紅氈鞍籠曰:「汝將此物進殿下,以表予誠心。」
1月9日
[编辑]○丙戌,吏曹據京畿、黃海道監司關啓:「京畿鐵原、朔寧、黃海道瑞興、牛峯等各官失農,鄕校生徒,限早穀成熟放學,敎官亦許還家。」從之。
○賜大內殿德雄豹皮一領、虎皮二領、緜紬五匹、苧布五匹、彩花席十張,故宗貞茂妻子造米五十石、緜紬十匹,左衛門大郞燒酒三十甁、苧布五匹等物,付回禮使行。源義俊、小二殿、藤源滿貞、宗貞盛等處賜送之物,亦依壬寅年例。
○兵曹啓:「今後各道流移人物,嚴立禁防,關津要路,置把守人,隨卽執捉,依律論罪,傳驛還本。其還本時,各驛吏等或受贈故放,或不用心押遞,以致逃亡,則不但驛吏,竝其驛丞科罪。其不能禁防守令及各里長,又其流移人物許接,不曾現告各里長、戶首,又於經宿時不執捉付官,關津驛吏、院主,路邊各戶人等,竝依律科斷。」從之。
○司憲府啓:「前司正尹寅,年前未收科田稅,幷計邊利濫收,佃戶以爲言,怒而反加歐打,律應杖六十。」從之。
1月10日
[编辑]○丁亥,開國定社佐命功臣星山府院君李稷、鐵城府院君李原、驪川府院君閔汝翼、平城府院君趙狷、谷山府院君延嗣宗、礪山府院君宋居信等上疏言:
臣等謹按《唐史》,房玄齡以開國元勳,配享廟庭,其後子遺愛謀叛伏誅,詔停玄齡配享。今大逆君禮父尙忠,不可尙在功臣之列,收其敎書錄券,削去功臣,以懲後來,宗社幸甚。
從之。
○官馬色啓:「辛丑癸卯二次馬價,中馬上中等,各給絹三匹、木綿二匹;中馬下等、小馬上等,各絹二匹、木緜三匹;小馬中下等,各絹二匹、木綿一匹。交割前故失馬、退還路次故失馬、逃逸馬,各絹一匹。」從之。
○戶曹據忠淸道監司關啓:「年儉道內各鐵場,今甲辰年春等貢鐵,減半吹鍊上納。」從之。
1月11日
[编辑]○戊子,賜大小文臣鑄字所印《宋播芳》各一部。
○京畿監司柳思訥上言:
臣竊惟,海運陸輸,不可偏廢。然而舟楫之用,視陸轉之弊,倍加便易,以其用力少而收功多也。故古之聖王,率由是道,九州之貢,浮江達海,以致京師,觀諸《禹貢》一書,則可知矣。況我國都,地濱大海,漢江經其南,碧瀾在其西,不待疏鑿,而漕運之利,亦旣自通矣。臣伏見,朝廷易換馬價輸轉,軍額不下萬餘名,轉輸之勞、贏糧之費,難以偏擧。矧畿甸民居,不過萬九千餘戶,其間炭木穀草之輸、丁夫徭役之多,倍蓰諸道。加以南北使介之絡繹往來,供億之糜費,殆無虛月,民生之凋殘,職此之由。臣竊伏惟念,今馬價布絹,皆置助邑浦,俾令右道水站船與喬桐、江華兵船分載漕轉,則可以信宿而至于西江矣。議者以爲:「漕轉之時,若駕船使風,則臭載之患,不可不慮。」臣愚以謂,右道漕轉,自古及今,行之已久,殊無傾覆之禍,何獨疑於今日耶?伏望殿下,裁自聖心,以裕民力。
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境外漢人處,馬匹汎濫放賣,三登縣住盧京牙保人李文奇,請依敎,典刑鑑後。」命減一等。
○平安道監司啓:「定寧住朴升夫等八人、義州住李卜龍等七人,聽義州住趙金指揮,使臣迎逢遼東軍官處,馬匹汎濫放賣罪及趙金指揮罪,請依敎,典刑鑑後。」命:「趙金,他罪人行刑時更啓,其餘各減二等。」
○平安道監司啓:「本道年前失農,今又農務方興,以不緊雜訟,裹糧對辨未便。請人命重事、逃奴婢現捉付官、奸盜等事外雜訟,限秋成一禁。」從之。
1月12日
[编辑]○己丑,官馬色啓:「東八站路邊野草燒盡,馬匹喂養爲難。請令平安道差官,領軍人三百名,先到東八站刈草,積於路邊馬匹宿所,臨時分給喂養。」從之。
1月14日
[编辑]○辛卯,禮曹啓:「今日本國回禮使副使,請造給羅裌衣一襲。」命加給李藝木緜裌衣二。
○慶尙道監司啓:「宦官右副承直鄭根以病母相見,歸慶山時,濫騎義興、牛谷驛馬一匹。請依律杖八十,其擅騎馬一匹價,每一舍徵楮貨一張。」從之。
1月16日
[编辑]○癸巳,命副提學申檣,寫日本客人光柱等求請額子及道號。
○司憲府啓:「曾降敎旨,京外官決訟後訴誤決者,限受立案十日呈本府。今刑曹及都官慮呈誤決,畢決出等後,其立案,不卽成給,或累日或至累朔。其成給立案時,又以出等日退塡日時,只呼得決者給之,故其不得者,不知彼邊受立案與否,不得限內呈誤決,冤抑莫甚。請自今畢決出等十日內立案,卽便成給,須兩造俱備,方許給付,明立文案,以憑後考。」從之。
1月17日
[编辑]○甲午,奏聞使判司譯院事崔雲奉勑書,回自京師,上幸景福宮,以黑衣、烏帶,百官吉服,備儀仗以迎。其勑曰:
皇帝勑諭朝鮮國王李。往者,楊木答兀違逆天道,屢嘗逃竄。朕體天地好生之心,特加寬宥,仍復任用,無有疑忌,不意其冥頑無知,負德辜恩,近又挈家逃竄。且又用言哄嚇良善,將歸順朝廷好人,一槪迫脅前去。旣而,又聞其詐傳朕命,來於王邊方居住,索糧接濟,若此所爲,豈罪可容?玆特以勑諭王,王卽遣人前去,諭以朕意,如果楊木答兀能敬順天道,改悔前非,輸誠來歸,朕悉宥其罪,仍復任用,令其與妻子團欒於本地方居住,自在快活,享有富貴於悠久。如是執迷不改,王卽擒拿來獻。若其中果有被迫脅前去,能順天道來歸者,亦悉宥其罪,令其各安生業,永享太平之福。若復怙惡不悛,盡數擒拿解經,明正國典,以謝天人之怒。王切不可循情容匿,以負納逋逃之咎。故玆勑諭,宜體至懷。
命遣前判司宰監事柳季聞、大護軍池舍,齎賜楊木答兀敎書及童猛哥帖木兒宣醞,往阿木河。其敎書曰:
朝鮮國王告諭楊木答兀等。永樂二十二年正月十七日,判司譯院事崔雲回自京師,欽奉勑諭,節該:「往者楊木答兀違逆天道,屢嘗逃竄。朕體天地好生之心,特加寬宥,仍復任用,無有疑忌,不意其冥頑無知,負德辜恩。近又挈家逃竄,且又用言哄嚇良善,將歸順朝廷好人,一槪迫脅前去。旣而,又聞其詐傳朕命,來於王邊方居住,索糧接濟。玆特以勑諭王,王卽遣人前去,諭以朕意,如果楊木答兀能敬順天道,改悔前非,輸誠來歸,朕悉宥其罪,仍復任用,令其與妻子團欒於本地方居住,自在快活,享有富貴於悠久。若其中果有被迫脅前去,能順天道來歸者,亦悉宥其罪,令其各安生業,永享太平之福。」欽此。今差判司宰監事柳季聞,傳諭旨意。欽惟皇帝陛下方布大信於天下,不念舊惡,特降勑旨,丁寧反覆,許以改悔,此正爾等去逆效順,以求自新之日也。爾楊木答兀等宜體皇帝陛下懷綏無外、慰安反側之至恩,回心革面,歸附聖朝,永享太平之福。
○兵曹啓:「今日本國王處賜送經板一百五駄,不可只以驛馬轉輸。請令各驛,近處各里牛馬幷刷駄運。」從之。
○戶曹啓:「禪和子書記周顥、禪和子昌悅、僧妙音、船主五郞右衛門資長、船軍左衛門有正、三甫羅等進上。」回賜正布八百七十匹。
1月18日
[编辑]○乙未,日本國王使送客人圭籌等縛伴人加賀,囚于房內。以加賀洩圭籌等報御所狀草故也。
○戶曹據司贍署呈啓:「今鑄錢爐冶三十,每一日所用銅一百三十五斤,一月所用四千五十斤,一年則四萬八千六十斤。今見在銅四千十一斤,一月所用,亦且不足。除無銅咸吉道外,請令留後司及各道連續上納。」從之。
1月19日
[编辑]○丙申,儀禮詳定所啓:
《周禮》尊罍圖及朱文公申明釋奠儀式內,犧尊、象尊圖,皆鑿犧象之背以受酒,又《周禮》六尊圖及《事林廣記》犧尊、象尊,皆畫犧象之形於尊腹。永樂十三年本國諸祀《序例圖》,亦畫犧象之形於尊腹,其後丁酉年尊罍鑄成時,鑄犧象之形,而鑿其背,圖與器不同,未免他日致人疑惑。鑿背受酒,畫形尊腹,《周禮》竝存,則本國《序例圖》,亦不可偏廢。請依《周禮》畫腹鑿背,兩存之。
從之。
○賜圭籌緜紬袈裟、長衫,猠皮僧鞋及《大般若經》。
○遣僉知司譯院事趙忠佐,管押退回輳數初運馬赴遼東。其咨文曰:
永樂二十一年八月十八日,欽差小監海壽齎奉勑諭到國,節該:「王卽選取馬一萬匹來進,以資國用。」欽此。儘力措辦,雜色馬一萬匹,分作十一運,差官押赴遼東都司,交割去後,據各運退回馬二千三百四十二匹,今又措辦到雜色馬五百匹,第作初運輳足原數,差陪臣僉知司譯院事趙忠佐,管押前赴都司交割外,仍將馬毛色齒歲開坐,合行移咨。請照驗轉達,希交收公文,回示施行。
1月20日
[编辑]○丁酉,狐鳴宗廟北嶺。
○禮曹據奉常寺牒呈啓:「先農、雩祀、山川等祭壇,請方百步內、去壇十步,周回栽松。」從之。
○禮曹據西活人院呈啓:「盛熱時病人多聚會,無乘涼蘇息之處。請令城底十里住院屬佃戶栽松。」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失農尤甚各官,自今正月以陳雜穀撙節給還上,其中義倉所儲不足各官人民,令所儲有餘各官分支。」從之。
○命囚倭通事尹仁甫及弟仁始與其家倭奴三人于義禁府,遣領議政柳廷顯、參贊安純、兵曹判書趙末生、大司憲河演、刑曹判書權軫、同副代言鄭欽之、右司諫朴冠雜治之。初,本國被虜人來言:「在對馬島時,日本國王通于島主曰:『今遣使朝鮮,求大藏經板,若不許,則欲行侵掠。汝等亦修戰艦以從。』」至是,本朝不許經板,圭籌、梵齡等將通書本國立草曰:「今到朝鮮,力請大藏經板未得。遣兵船數千艘,掠奪而歸若何?」隨從僧加賀竊其草,授通事李春發。春發以啓,上召議政府、六曹議曰:「前日被虜人之言,與今加賀所出之書無異。且日本國王書亦曰:『若從所求,則永以爲好。』觀此三言,則其爲不道可知。然彼惟恐不得《大藏經》板耳,安知我欲送《華嚴經板》、《密敎大藏經板》、《金字華嚴經》乎?彼雖不道,予則以寬厚待之若何?」適倭館錄事奔告曰:「有人漏言于圭籌,圭籌等使船主與管下各佩刀,縛加賀將殺之。」於是,政府、諸曹獻議曰:「漏言必通事尹仁甫也。考問仁甫,得其情實,然後處置可也。」故有是命。
1月21日
[编辑]○戊戌,兀狄哈千戶先主、照項哈、照照哈等,兀良哈巾加茂、於墟茂,百戶退土等來獻土宜,給衣服、笠靴,回賜緜布。
○賜對馬島宗彦六紬苧布各十匹、綵花席十張,送付回禮使行。
○傳旨:「東西館墨寺分處倭客人等,禁其互相往來,不得相通。若有不得已相見事,監護官處,進告事意,令與通事出入。」
○戶曹據江原道監司關啓:「道內各官飢民賑濟,來二月初一日爲始,依癸卯年例,十五歲以上男女,每一名一日支米四合、豆三合、醬三合;自十一歲至十五歲,每一名一日米二合、豆二合、醬半合;自二歲至十歲小兒,每一名一日米二合、醬半合。每月季,飢民名數與其所支米豆醬數,開具以聞,各道飢民賑濟,皆依此例施行。」從之。
○司憲府啓:「前司直表崇道、前隊長邊自中、前副司直辛得止、前驛丞金革、學生金敬、百姓金松、奴麻松、學生徐守妻其每等,詐稱百姓金禿同等十五名爲逃奴婢,壓良爲賤。請依敎,收取職牒,決杖八十,身充水軍。其中奴麻松、女其每及年七十歲表崇道等,不可充水軍,乞準徒三年收贖。前陽城縣監宋福山未能精察,誤決從賤,亦依敎,解見任,決笞五十。且上項人等瞞官罪重,老人婦女外,竝依姦盜例,除收贖,移刑曹決杖鑑後。」從之。
1月22日
[编辑]○己亥,圭籌、梵齡等拘繫加賀訊問,加賀具告其故云:「圭籌等報御所狀曰:『朝鮮國不許經板,粧船數千艘,侵掠朝鮮,槍奪經板。』等事,書傳于通事李春發是實。」圭籌等聽此恐懼,乃爲書呈于監護官李升曰:「方今上德隆盛,兩國和好益厚,不意小僧加賀構此浮言,將絶和好。願監護官,齎此書,轉呈禮曹幸甚。」李升答曰:「初繫加賀之時,謂某等曰:『加賀屢犯竊盜,結縛訊問。』今反以構說浮言爲言何哉?且此言從何而出?」圭籌等勃然變色曰:「是與加賀同心也。」卽率伴人十餘名,竝皆徒行到禮曹朝房,呈書曰:
日本國奉使釋圭籌、梵齡等謹上書禮曹列公閣下。某等厚蒙殿下遇對,旣賜法寶之最者,懽欣交甚,將畢事而還歸。日者,畫僧周文者妄發言曰:「護軍尹仁甫於我本朝,有要約引連十七隻船復。」朝鮮唯有仁甫一人,專秉國政乎?別通事李春發謾採摭此言奏之,仁甫遂蒙其責。噫!是某等未嘗知之也。爰亦有伴人加賀者往往狗偸矣。我從人舟子雖知之,以夫備伴人之列,不使某等知之。及舍于西平館,猶至犯取公物,以故衆等告向所侵,殆洎十有餘件。我本朝之憲條,爲盜者先堅枷械手足,漸加鞫問,依款結案,然後處刑。方今奉使于貴國,敬順國法之故,不肯斬殺,又有疑故喋喋。前日,令人特加難問,彼亦曰:「我唯爲別通事李春發賺殺,設無根之說語焉。」蓋蒙大恥,而歸國必殺也,不如投身於貴國,憑玆撝具狀呈上,惟圖躬蒙厚祿耳。其他不偸言不言也。甚哉,小人之害物!信哉,君子之遠馬!夫如朝鮮,上有明君,而輔佐咸賢良也。然又文章法憲,追稱曩古,不用嫌疑,不近妄侫也,昭昭乎!雖如是,智者之千慮,必有一失;愚者之千計,必有一得。此事若不明白,某等爲疑誤矣。由是,具陳始末。某等初奉承使命之日,退于私室,獨自長息。侍奉僧問:「有何事,怏怏然不喜久之哉?」良久謂曰:「奉使之節至大也,不能之,永墜忠信孝義之名。忠義不立,安爲人哉?再相見於汝等,不可得乎!故鬱怏耳。」斯言轉展達我殿下,當拜辭之日,從容曰:「我與朝鮮久修隣好,以不秘情,請經板,寧不給之?豈有使者之失耶?」某等聽命唯唯。凡王于一國,必萬乘之尊也。焉因瑣細事,背累歲積日之盟耶?且某等前日絶食,殆欲至死者,無別志,偏爲法寶也,我殿下照察某等精誠。昔雪山童子求半偈,將殞命;翳桑餓人酬一餐,輒倒戈;包胥哭于秦庭七晝夜,而存楚;蘇卿陷於胡坑十九年,而歸漢。或盛夏降霜,或祁冬抽筍,如是之類,載諸史籍。忠義孝信之覃者,感鬼神、動天地也,炳乎煥乎,某等亦效顰也。遂膺睿命之故,順勑使侑膳矣。不意彼二人妄庸之徒,有妄惑之言,正爲國家遭疑怪。若某等所陳,猶有冘豫,則請先遣官船令問知之,欄留某等,可否之決,在數月之間,翹足而可待哉。右若飾虛食言,明神殛之,祖宗咎之。三世如來、十方佛陀,當旺化南山神、日本顯化天照大神、天滿大自在天神及一切大小天神地祇等,垂洞鑑罰某等。嗚呼!蒼蒼彼天,皎皎彼日,照臨某等丹忱。言音不通,方禁不識,粗述綱槪,伏希閣下能聞于堂上,怏不被詔許,何日芟平胸次之茅塞耶?恭惟照及,不宣。
○戶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順安官奴石老、韓都致、金夫介、康吉三、金仲生、私奴彌羅老等,曾於天使回還時,潛將馬匹、石燈、丹木等物,齎到義州,與遼東軍人買賣,爲禁亂差使員朔州兵馬使所捉,今已推劾。依敎以制書有違,杖一百論斷。其應沒官石燈、丹木、鞍子及故失馬皮肉,送納京中各司,弓箭送本道都節制使營,馬匹分給義州道各館。」從之。
○遣僉知司譯院事金彦容,管押退回輳數二運馬五百匹,赴遼東。
1月24日
[编辑]○辛丑,視事。
○戶曹啓:「日本國客人私物,已令市裏人貿易,然市裏人財物有限,難以畢易。請其銅鑞、丹木、胡椒、大刀等物,令工曹、軍器監、義盈庫等各司貿易。」從之。
○前義州牧使禹均陳言曰:「先聖有言:『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今我朝廷無不擧行,實萬世無窮之休矣。然於足食之法,有一可除之事,臣豈忍默默?今於八道,各有國屯田,摠計一年所入,雜穀不過一萬五千餘石。若屯田革去,則一年所入可二萬一百餘石矣。又其屯田耕作之際,民受其弊者,非一二條矣。竊謂民雖受弊,而斯食乃足,則猶云可也,民多受弊,而無益於國,則已之可也。」
○傳旨:「自今雨雪日,二品以上肅拜時,每於行廊,布草芚行禮。」
○前佐郞趙昇以父瑨有疾,擊鼓上言,請代父受杖。上曰:「近來朝士雖有罪,未有刺字者。今瑨汎濫太甚,又別無功能,予曾命依律,今其子昇請代父受罪。然子代父罪,古無此例,依律可也。」
○囚禮曹正郞鄭載于義禁府。以加賀之書示尹仁甫,反譯故也。
1月25日
[编辑]○壬寅,視事。
○貞善公主卒,上之同母妹也。下嫁宜山君南暉,至是年二十一而卒。上爲之慟悼,輟膳、停朝三日,爲設斂殯、禮葬、造墓三都監。禮曹判書申商啓曰:「歲在乙未慶安公主喪,恩禮之數,固異於常例。若興安公主則太宗之妹也,其喪葬之禮,不及於此。臣以謂,以親疏論之,王女與王妹異矣。」上曰:「予向見古文,有王女,不及王妹之言。且王妹下嫁時,資粧禮物,固優於王女,何反以妹喪而薄之哉?其一依慶安公主喪葬之例。」上又曰:「公主主喪,當以同姓爲之。然元尹、正尹無一人可爲者,且公主子幼,其令南暉之弟司憲府監察南簡主之。」賜喪用正布五十匹。
○賜日本國王使臣圭籌等餞宴于禮曹。
○圭籌、梵齡求所持山水圖及道號讃與詩,直集賢殿魚變甲作山水圖讃曰:
層巒萬仞,流水千回。雲嵐樹梢,樓閣巖隈。隱映出沒,方壺、蓬萊。上人意匠,逈奪天機。模寫之妙,莫究其微。嗚呼!豈所謂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者歟?
直集賢殿兪尙智山水圖詩曰:
烟水雲山淡又濃,參差樓閣樹重重。盤回石徑無尋處,轉入岧嶢第幾峰。
集賢殿校理兪孝通詩曰:
有客來携山水圖,乍看無乃寫方壺。層巒隱見雲千疊,古寺微茫樹數株。
集賢殿副提學申檣詩曰:
樹林蓊鬱蔭層樓,萬頃波頭一葉舟。絶壁遙岑相隱映,看來却訝在丹丘。
集賢殿直提學金尙直竹軒詩曰:
地僻居仍靜,開軒對竹林。自將淸瘦態,不受雪霜侵。月上篩金色,風來戞玉音。高師遣有相,讌坐樂無心。
申檣梅窓詩曰:
玉蘂嬋姸冒雪開,淸標宜作百花魁。歲寒心事誰相識?唯有高人出定來。
魚變甲雪庵詩曰:
雪岳凌空聳幾層?庵中面壁一高僧。神淸骨冷心無累,不瞰人寰熱腦蒸。
集賢殿副校理安止畫觀音讃曰:
蒼灣一曲,翠壁千疊。素衣眞相,淵澄月白。身在於斯,心則無着。於諸衆生,發苦與樂。
○遣司譯院判官林義,齎咨管押各運退回輳數三運馬五百匹赴遼東。
○命刑曹根尋僧志云去處。云,恭靖大王之庶子,心行狂妄,無知橫行者也。
○倭僧加賀所出書辭,橫逆無禮。圭籌等皆以不知,誓天力辨,加賀反以爲:「通事李春發誘我曰:『若出此書,國家必厚賞。』故敢爲此書,俾呈禮曹。」上曰:「下春發于獄,與加賀對論何如?」政府、六曹皆曰:「上敎甚當。」獨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判書申商曰:「倭人反覆無常,不足取信。今又自惑惶恐,置之法外,勿令憑問。」上竟下春發于義禁府,幷囚加賀,與之對問。加賀見府官儼列堂上,庭下刑物具陳,獄卒羅列前後,數十輩持杖呵吼,喪魄破膽,罔知攸措。府官飮以巵酒,或誘或勑,移時鞫問,加賀曰:「春發誘我作書,俾呈禮曹耳,非圭籌等所知也。」杖春發鞫之,不服,然加賀之言無理,非春發所誘明矣。義禁府具辭以啓,上曰:「加賀之罪甚重,固當置法,第以隣國使人,故特宥之,可勿問。」加賀聞之,喜謝曰:「今則上恩重矣,吾歸國,必不生矣。」遂放加賀、春發、尹仁始及倭奴三人。
○上謂政府、六曹曰:「今逃來張淸,知文識理者,使居京中,予意已定。然更商量,朝廷使臣來至,不可使出見,令不出見,亦理曲,姑使居外方,安心居住,更令居京若何?」政府、六曹皆曰:「上敎甚當。」申商啓曰:「張淸知理者,非常人比。使居近道,優禮待之。」上曰:「卿言是。」
○賜自願留京侍衛兀狄哈時吾通哈衣一襲、笠靴,時吾通哈服以拜賜,命饋之。
1月26日
[编辑]○癸卯,內傳于淸州牧使曰:「今正月二十五日,貞善公主卒,可於讓寧大君處傳通。」
○禮曹啓:「兀狄哈先主,兀良哈於虛茂、退土父母葬用紙,請各給三十卷。」從之。
○賜日本國王使送上副官人緜紬各三匹、白苧布三匹、彩花席五張、人蔘五斤,上官人綿紬長衫袈裟、猠皮僧鞋,禪和子周顥、周文,都船主各緜紬二匹、苧布一匹、麻布一匹,副船主押物各緜紬一匹、苧布一匹。
1月27日
[编辑]○甲辰,傳旨于兵曹:「今日本國王使臣圭籌等請還分置倭人,其京中及各道散處八十名,令騎馬人及時行移,聚於慶尙道金海乃而浦,以待使臣之回。其中願留者,勿幷還送。」
1月28日
[编辑]○乙巳,日本國王使臣詣闕拜辭,上以白衣、翼善冠、黑帶,御仁政殿賜見,正使圭籌、副使梵齡入殿內,都船主久俊在西階上俛伏。上命令圭籌、梵齡就前,使通事崔古音宣傳曰:「屢遣使臣,以修隣好。且本國被擄人民,不待請還,推刷以來,予甚喜焉,傳達國王。」圭籌對曰:「臣當備辭以達。」上曰:「水路險艱好去。今遣回禮使隨後發程,細在回禮使。」圭籌對曰:「謹與回禮使偕行。且所求《漢字大藏經板》,未蒙允許,心實悶焉,今得都受賜《梵字華嚴經板》,實是罕有,我國王得見之則必感喜矣。」圭籌等趨出下庭鞠躬,上入內,命中使賜宴圭籌、梵齡于六曹朝啓廳,伴送人饋于西廊,各司侍衛于朝房。
○判漢城府事許周以病求免,不允。
○吏曹啓:「永樂十四年正月日敎旨:『各道守令褒貶,今後春夏等六月十五日前、秋冬等十一月十五日前。』永樂十八年十一月日敎旨:『今後考滿守令,自三月至六月毋得遞差。』永樂二十年四月日敎旨:『夏等各司都目及守令褒貶,今後五月十五日前,依式進呈。』臣等參詳,若依永樂二十年敎旨,則仲夏考績,旣爲未便。且當農月遞換,則有迎送失農之弊。原其所自,二番頒祿,移於六月故也。願自今二番頒祿,依舊制,用七月初七日,而守令遞代,考績期限,復用永樂十四、十八年敎旨,則考績得宜,而民無失農之嘆。」從之。
○戶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義州國庫見在米豆、雜穀數少,使臣各行次支待、朝廷易換馬養飼、一年依式所支米𥸴及飢民救荒還上分給,過半不敷。請量移藥山倉、定州倉所儲支給。」從之。
○禮曹參議成槪奉復對馬州守護宗公慈親奩下:「國家不忘先守護公輸誠,今將糙米三十石、緜布十匹送去,照領。」
○禮曹參議成槪奉復對馬州守護宗公:「諭及人口,行移各道推刷,見得幾名送還。今貴國殿下差人修好,我殿下差某官某等回禮,希發船護送。足下慈堂處糙米三十石、緜布一十匹送去,領納。」
○遣司譯院判官河圖,管押退回輳數四運馬五百匹赴遼東。
○司憲府啓:「日本回禮使行次禁令未立,其於買賣之際,不無汎濫。請回禮使副使行次內所持雜物,令戶曹禁物分揀,詳定立法,令其道差官搜探,府亦遣書吏,考察其違法者,依赴京行次犯法者論罪條件,科斷。」從之。
1月29日
[编辑]○丙午,親傳朔祭香祝。
○以卓愼爲議政府參贊,玄孟仁判安東大都護府事,李自直司憲執義。
○賜護軍白雲寶衣靴。
○前判府事鄭易家奴假貸領議政柳廷顯長利,年凶貧乏,未克還償。廷顯送隨陪皀隷于其奴家,盡奪其釜鼎而來,易告于孝寧大君,轉請廷顯還給。孝寧呼廷顯之子摠制璋曰:「爾父位至首相,受祿不少。且體主上恤民之意,使之存恤,乃其職也。今乃奪其窮奴鼎釜,首相之意何居?若不還,吾欲拿來皀隷而嚴打之,啓達于上。爾歸告汝父。」璋曰:「吾父不聽吾言久矣。使他人告之,幸甚。」易,孝寧夫人之父也。廷顯爲人,性甚吝嗇,秋毫不以與人,園中之菓,皆鬻於市,計其錙銖之利。其伴人能畢徵長利者賞之,或加驛丞之任,以此致富積穀,至七萬餘石。民怨曰:「雖死,願不更貸領議政長利。」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丁未朔,親傳社稷春享大祭香祝。
○上以黑衣、烏帶,群臣朝服,拜賀聖節表如儀,樂部陳而不作。賜進表使禮曹判書申商笠靴、衣藥,命內官餞于盤松亭。
○義禁府啓:「護軍尹仁甫傳聞周文之言,說與圭籌罪,照律,緣邊關塞及腹裏地面,但有境內奸細走透消息於外人及境外奸細入境內,探聽事情者,盤獲到官,須要鞫問,接引起謀之人,得實皆斬。禮曹正郞鄭載已聽代言金赭倭書毋令仁甫得知之言,反使仁甫反譯罪,照律不應得爲而爲之者事理,重杖八十。」命尹仁甫減二等,鄭載減三等。
○傳旨:「上黨君李薆,於功臣仍舊。」
2月2日
[编辑]○戊申,視事。
○命內官崔得龍,賜祭于貞善公主。其敎書:
王若曰,乘化之機,雖關理數,同氣之念,無間幽明。惟爾公主,性靜以貞,行恭而善。自在中壼,慈孝夙成,逮至有家,勤儉益著。遂致閨門之雍睦;庸示戚里之範儀。是用昭考鍾情,寡人篤眷,方期壽考,共享安榮。豈意妙齡偶嬰疾疹,藥餌無效,音容奄違?永懷手足之虧,曷勝心肝之割?矧苫塊之未艾,復棣荊之忽摧?靜言思之,何嗟及矣?且有兒息,遽喪恃倚。銜哀敍辭,遣使致奠。於戲!生則連體,常敦親愛之心;死而殊途,特加弔恤之典。
○賜劉吾通哈鞍馬。
○遣司譯院注簿史周卿,齎咨管押各運退回輳數五運馬三百二十四匹赴遼東。
2月3日
[编辑]○己酉,視事。進肉膳。
○上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兀狄哈千戶汝下等三人來獻土宜,命饋之,仍給衣服、笠靴,回賜緜布有差。
○命差同判內侍府事田吉洪尙衣院別坐。
○命賜自願侍衛斡朶里千戶崔於夫哈衣服、鞍馬、家舍、奴婢、糧料,令娶妻。
○禮曹啓:「日本國王使送上官人圭籌其所乘來船十六隻所率人五百二十三名。今還歸時,一朔糧及各船草芚請之,然上項人一朔料則二百九石三斗,依數題給未便。今姑以半朔料一百四石九斗及草芚,酌量題給入送。」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因年前失農,各處祭享及各殿供上,上國使臣、隣國客人饋餉外,公私用酒一禁,曾有敎旨。然無時承命,大小使臣下界之時,因禁令未得用酒饋餉,其於敬命之意,似爲淡薄,禮亦不便。況入朝使臣行次,稱禁令專不饋餉,淡薄莫甚,心實未安。請隨宜饋餉,仍於往返到義州時,越江霜雪風露宿所支應時,竝令用酒。」從之。
2月4日
[编辑]○庚戌,視事。
○上以吉服,親傳先農祭香祝。
○谷山君延嗣宗啓:「近日判府事李和英家奴自東北面來言:『各翼千戶暗點軍馬,喧嘩欲行兵,孔州等處人心浮動。』」上召和英問之,和英對曰:「嗣宗言是矣。」卽命遣兵曹知印張孝生于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處,問浮言胥動之由,令曉諭以安人心。
○日本國使臣圭籌等發行,命判禮賓寺事李叔當餞于漢江,典農正李洽爲宣慰使。
○傳旨于戶曹:「自今大中小殘戶救荒之物,令各道一體施行。」
○傳旨于各道監司、都節制使、處置使,服藥用酒。
○禮曹啓:「知林川郡事李種華在任身故,請依他例致賻。」從之。
○禮曹啓:「宗廟署、文昭殿、廣孝殿、昭格殿、啓聖殿、奉常寺淸齋,各處官吏,或稱路次犯染,或稱家內犯染,不仕者頗多。然城內道路肅淸,犯染無因,家內則可以預知謹愼,避之不難。請自今上項各司人員,毋得稱犯染不仕,其中母子及夫妻間,以産難相救,不得已犯染者,受狀告三日給暇。」
2月5日
[编辑]○辛亥,分遣察訪禮曹正郞玉沽于黃海道,吏曹正郞安崇善于忠淸道,按行閭里,訪問民生疾苦、守令不法,蓋尋前年之下敎也。
○遣姜自義于濟州,諭都按撫使曰:「廣擇公私牧場內好馬,授自義以進。」
○江原道監司黃喜啓曰:「道內如通川之郡,失農最甚,還上之未克收納宜矣。其餘江陵、蔚珍、襄陽、平海、高城等官,或四萬餘石,只收二三千石;或三萬餘石,只收五六百石,冒謂畢納,虛錄會計,至於救荒之際,倉無所儲,其欺罔國家莫甚焉。乞將上項守令,幷下攸司論罪。」
上曰:「比年江原道失農尤甚,民不聊生,扶老携幼,散之四方。若以還上未收,加罪守令,實爲未便,其勿擧論。」
○前觀察使安望之卒。
2月6日
[编辑]○壬子,江原道監司黃喜啓:「道內民總一萬六千餘戶內,其不受還上自存者無幾,全賴草食,僅存其命。今若盡覈一道人民男女名目,移關戶曹,待報而後賑恤,則非徒救荒事緩,民命可慮。穀種還上,未能趁節分給,則必致農事失時。請將義倉還上內六萬二千四百餘石,先於飢乏民戶,量給口糧、種子,及時救荒勸農。」從之。
○刑曹啓:「卒牧使鄭貫妻廉氏代身僧法行,奸其主鄭貫妾福德罪。凡奴及雇工人奸家長妻者,各斬;妾各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其流收贖。」從之。
○以晋山府院君河崙、漢山府院君趙英茂、議政府右議政鄭擢、完山君李天祐、鷄林君李來爲太宗配享功臣。初,上召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贊成柳觀、刑曹判書權軫、吏曹判書許稠、戶曹判書李之剛、工曹判書吳陞、參贊安純、卓愼、吏曹參判徐選、禮曹參判李明德、兵曹參判崔士康,會議太宗祔廟時配享功臣。上曰:「太宗常言河崙、李天祐之功,於卿等之意何如?且上黨君李薆又何如?」李原對曰:「薆父居易不忠之言,臣等所親聞也。」廷顯、李原等乃議,以河崙、天祐、英茂、鄭擢、李來等五人,可以爲配享。上問李來配享可否,卓愼啓曰:「臣於代言時,嘗聞之矣。來,芳幹妻之姪。來一日過芳幹第,見房內兵器羅列,且其辭色,若有不豫者,來心以爲怪。其妻謂芳幹曰:『如此者,自古必敗。』若有沮止之狀。芳幹與門客朴苞對碁,忽抛其玉子而起曰:『心不平,不敢爲戲。』乃進來曰:『君儒生,通達古今,請聞吾一言。近聞,靖安君謀我父子,吾不忍束手就死,欲先發,君意何如?』來作色曰:『曩在戊寅,以庶奪嫡,欲陷我諸君於不測,故諸君爲宗社計,不得已處人倫之變,天命人心,於是乎有所歸矣。兇徒旣除,方將友愛之不暇,顧乃信姦邪之言,欲害天倫,不亦熸乎?彼奸邪之徒,造言構亂,邀功於萬一。今若不悟,公終犯大逆,萬世之罪人也,願留三思。』芳幹答曰:『業已定矣,不可已也。』於是,來知芳幹意決,遂奔告于其恩門丹陽伯禹賢寶,玄寶卽使其子洪富,以來之言告于太宗,太宗先知之,故不至於敗,李來之功居多。來之不親告,以其秩卑,欲依玄寶以達耳,非有他心也。」上曰:「予亦嘗聞此言於太宗。李來歸芳幹家,知將作亂切責之。時宦者姜仁富在其側,聞此言恐懼,莫知所裁,但攅手曰:『公是何言也?』但予小時所聞,故未能歷記。今聞四宰之言,果合予所聞。李來之功,將不在天祐之下矣。」遂以此五人,定爲配享。
○上謂政府、六曹曰:「予向者使人於淸州,問讓寧安否,讓寧築草舍數間,居止若甘心焉。乃言曰:『主上不遺小臣,屢遣中使,特賜問慰,感佩何量?第恨小臣以不肖,自貽伊阻,不得安處於家,以蒙上德耳。』予聞之,心甚不平。重念太宗爲讓寧,起第於利川,永爲食邑,但於往年,小忤予意,重違大臣、臺諫之請,徙於淸州,庶幾窮困,以開自新之路,然竄謫之所,隘陋無比,徒勞心戀。肆予欲還置利川,爲日已久,不敢自斷,願聞卿等之言。」左議政李原、吏曹判書許稠等同辭啓曰:「殿下於讓寧,其友愛之情,可謂至矣。然移置利川,非殿下所得而專也。讓寧本以得罪於宗社,姑從輕典,廢處一邑,以僻遠無聊,故今日雖若悔悟自艾,一日還于舊處,則出入京師,復循舊轍,安知其後日不跋扈也?及大小臣僚必欲置之於法,殿下將何以處之?臣等以爲,還置利川不可。」上不復言。
2月7日
[编辑]○癸丑,視事。
○司憲府大司憲河演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瞿曇氏以淨飯王之世嫡,棄君父辭爵位,斷髮居山,乃成其道。厥後歷代或信或斥。齊襄、梁武專事昵惑,然未有錫土田、陞爵秩者也。前朝酷信,里陌闤闠,皆立精舍。游僧化誘,舍施無限,納土田、屬臧獲,極其奉養。又立作者試選之法、宗門爵秩之事,使之窮其欲、逸其志,而背其師敎,至于盛朝,正道昭明,僞妄自毁。
惟我太宗,天縱生知,去邪勿疑,削除寺宇,遂收其臧獲,誠曠古所無之盛烈也。獨試選爵秩之煩、土田奉養之弊,因循舊習,尙未盡革。臣等竊謂,同胞赤子未免餓莩,遊手緇流陰誘奪食,旣背於理,又何給田,以優自奉乎?今者興天寺僧當其試選,敢用油蜜之果,犯令飮酒,擅減焚修僧額,竊其贏餘,以供踏靑之娛、重陽之費,肆欲妄行,不憚科禁,輕犯憲章。及其劾問,謀欲相害,讒口嘵嘵,詆毁師長,殊失淸淨之敎。反身不善,烏有修心作法,裨益於國家哉?
肆以寺社土田之數,考覈居僧之額,靈通之田二百結,而居僧纔七;雲巖之田二百結,而居僧纔四;興德之田二百五十結,而居僧纔二十;興福之田一百四十結,而居僧一十。由是觀之,其他寺社,亦皆類此。是則中外寺社,分屬一萬一千一百餘結之良田,委之何地。誠可慨念。
或者有曰:「僧能利世,不可無。」則三代以上,固無佛法,然而君明臣忠,祚長年久。彼姚興、石勒傾心師事,然而圖澄不能存趙;羅汗無救秦亡。徵之於古而如彼,證之於今而若此,僧之無益於國,有累於世,古猶今爾。唐高祖亦惡沙門,京師只留寺二所、觀二所,諸州各留二所,餘皆罷之。其以天下之廣、四海之大,尙且如此,況我國壤地偏小,豈宜多置寺宇,濫屬土田乎?伏望殿下,善繼太宗之志,恢弘斯道,排斥異端,其於京師只留三所,留後司一所,諸道不過二三所,餘皆革除。其留諸所,擇僧中之練行者俾主之,貪利麤行者毋或與焉。仍罷試選之法,勿下僧職之批。僧錄之司,竝宜革之,以修淸淨之道,以明如來之敎,非惟國家之幸,亦於僧道幸甚。
下政府、六曹議之。驪川府院君閔汝翼、刑曹判書權軫、參贊安純、判書吳陞、摠制田興、參判李明德、崔士康、參議沈道源皆以爲可汰可罷,獨許稠曰:「革之宜漸,寺社可汰。僧選、僧批、僧錄三事可徐之。」上曰:「佛法旣爲異端,其無益於國必矣。然此法久行於世,安得令人人遽知其異端無用之實乎?予亦以爲未可遽革也。」
○日本回禮使判繕工監事朴安臣、副使大護軍李藝等拜辭,上引見安臣、藝等,各賜衣一襲、笠靴。從事官孔達、崔古音、朴忱亦賜衣一襲、笠靴,又特賜孔達米十石。安臣等奉回答日本國王書乃行,其書曰:
專使惠書,備審體履多福,仍承嘉貺,甚喜。且蒙多遣俘虜,深以爲感。所需《大藏》之板,只有一件,實我祖宗相傳之物,未獲依命,將密敎《大藏》若《注》華嚴經《板》,授臣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領去,以表謝忱。來使圭籌請還人口五十三名,就付發遣。不腆信物:《金字仁王護國般若波羅密經》一部、《金字阿彌陁經》一部、《金字釋迦譜》一部、靑紙金字單本《華嚴經》一部、《大藏經》一部、大紅羅袈裟草綠羅粧飾一件、紫羅掛子鴉靑羅粧飾一件、藍羅長衫一件、黑細麻布十五匹、紅細苧布十五匹、白細苧布十五匹、滿花席三十五張、松子五百觔、人蔘一百觔、淸蜜二十斗、豹皮五領、虎皮五令、各色斜皮一十領、紫斜皮僧鞋一雙,照悉。
○禮曹參判李明德答書于日本國九州前都元帥源道鎭曰:
承書,備認體氣康裕,爲慰。所獻禮物,謹已啓納。今玆貴國殿下專使修好,我殿下差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等官回禮,冀撥船護送。土宜緜紬五匹、苧布五匹、彩花席一十張、豹皮一領、虎皮二領,惟照領。
禮曹參議成槪答書于筑前州太宰府少卿藤原滿貞曰:
書至,備審體履康勝,欣慰。所獻禮物,謹已啓納。兼諭人口,行移各道推刷,見得五十三名發還。今貴國殿下專使修好,今差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等官回禮,道經貴轄,兼撥船護送。土宜豹皮一領、虎皮二領、緜紬五匹、白苧布五匹、雜彩花席十張,惟領納。
禮曹佐郞金塡答書于對馬州左衛門大郞曰:
得書,知動定迪吉,爲慰。所獻禮物,謹已啓納。諭及人口,行移各道檢刷,見得幾名發還。兼諭鐵㹨,推尋未得。今也貴國殿下差人修好,我殿下差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等官回禮,希撥船護送。土宜正布三百一十匹、苧布五匹、燒酒三十甁,惟領納。
禮曹參判李明德答書于日本國大內殿多多良公曰:
緬惟體履康裕,欣慰欣慰。今者貴國殿下專使修好,我殿下差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等官回禮,冀撥船護送。不腆土宜緜紬五匹、苧布五匹、彩花席一十張、豹皮一領、虎皮二領,惟照領。
禮曹參判李明德答書于九州都元帥將監源義俊曰:
承書,備知起居迪吉,欣慰欣慰。所獻禮物,謹已啓納。年前被虜人口,搜尋發還,深感深感。今者貴國殿下專使修好,我殿下差判繕工監事朴安臣、虎翼侍衛司大護軍李藝回禮,道經貴轄,希撥船護送。不腆土宜緜紬五匹、苧布五匹、彩花席一十張、豹皮一領、虎皮二領。
○行護軍白環陳言曰:
臣環竊見,生財之道,爲國之先務。國制新立錢楮兼行之法,是於裕國足民之道,可謂至矣。然而是必廣鼓鑄之所,不惜銅愛工,然後國用裕而民用足矣。今也鼓鑄之方未廣,故所鑄之錢未足,公私之用,非一二年之可備,此上心之不得不軫,而廷議之不得不慮也。臣謂欲用民力,則防農務而害必及;欲用農隙,則時已迫而功必淺。然則良法雖設,而民不見效,可不爲今日惜哉?
臣嘗久居于外,民力所裕,備詳知之。慶尙一道兵艘之額、船軍之數,比於他道,非一倍也。適當今日梯航夷服,邊警一掃,船軍之費食游手者,至以萬計。且合浦、蔚山之鎭,留營守城軍游手度日者,亦以百計,鍮銅鐵匠,亦無數焉,民力所裕,莫此爲至。且新羅之世,佛宇所支銅鐵器皿,無處無之,柴炭所出,處處俱足。
臣願鼓鑄之所,分爲左右邊,一置右道合浦鎭,一置左道蔚山鎭,附近各浦兵船每一隻,各出有巧性者三四名,竝留營守城軍,則人數可至數百名矣。於是,各設十五冶貫,四時而不輟,役使有制,監督不怠,則一日所鑄,幾至數萬錢,民不見弊,而國用以裕矣。國用以裕,則民用其有不足者乎?伏惟上鑑施行。
下戶曹。戶曹啓:「請依陳言施行,全羅道內廂,亦置鑄錢所。」從之。
○禮曹啓:「在前講武禡祭,祭黃帝軒轅氏,然考古制,《杜氏通典》《周制》:『禡於所征之地。』註云:『若至所征之地祭,則以黃帝、蚩尤,其田狩,但祭蚩尤。』請自今講武場禡祭,依周制,只祭蚩尤。」
○司憲府啓:「敎旨:『殺人、强盜、鬪歐殺傷人、他人奴婢據執、逃奴婢執捉付官外雜訟,今二月初十日爲始停寖。』然奸事、竊盜及常行禁令,以至關係風俗懲戒之事,亦不受理,則於治道大體未便。惟私處雜物推徵,奴婢相訟等雜訟,農務間停寢。」從之。
2月8日
[编辑]○甲寅,平陽府院君金承霔卒。承霔,全羅道順天府麗水人也。定州牧使惟精之子,寬重有容儀。洪武庚申始仕,拜興威衛別將。甲子,拜軍器少尹。己巳,出知豐州事。時沿邊州郡守禦虛疎,倭寇屢侵,民失産業。承霔守邑未幾,倭又來寇,乃乘機應變,倭不能侵,遷高州。癸酉,拜殿中卿。甲戌,拜義興三軍府僉節制使,遷刑曹典書,例典東北面,踰年,授其道察理使。歷戶吏曹典書,陞中樞院副使、吉州道察理使,加資憲,移慶尙道兵馬都節制使。建文庚辰,賜推忠翊戴佐命功臣號,封麗山君,遷義興三軍府中軍同知摠制。壬午,參知承樞府事、麗城君兼江界道都兵馬使。永樂癸未,參知議政府事。甲申,拜吉州道都按撫察理使。乙酉,拜工曹判書。丙戌,遷知議政府事。丁亥,拜東北面兵馬都節制使兼永興府尹,遷都巡問察理使,仍兼兵馬都節制使、永興府尹。戊子,拜麗山君。己丑,野人侵掠慶源,戕殺鎭守邊將,屢戰屢敗。太宗召承霔曰:「其道將帥不能制寇,反害士卒,予實痛之。卿其往哉!」賜良馬、表裏,於是受命而往。越明年,拜參贊議政府事。癸巳,拜西北面都巡問察理使兼兵馬都節制使平壤府尹。甲午,拜兵曹判書,乙未,陞崇政,改封平陽君判中軍都摠制府事。丁酉,封平陽府院君,以疾卒于第,年七十一。訃聞,輟朝三日,致弔致賻,官庀葬事。諡襄景,甲冑有勞襄,由義而制景。子五:有良、有儉、有溫、有恭、有讓。
○命作射廳於西墻門內,使入直上大護軍、三軍鎭撫習射。
2月9日
[编辑]○乙卯,內藥房使令盜進上藥及沈香,上曰:「予所進御之物至重,何以如此奸細之徒入內使喚乎?」知申事郭存中、同副代言鄭欽之等對曰:「是乃臣等之責也。臣等之罪,死不償責。」上曰:「今後藥材收支外,雖代言不得出入內藥房。」
○左軍都督府保字六百八十三號勘合內一件,欽進馬匹事,
準兵部咨呈,兵科抄出遼東都司奏:「永樂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抄準朝鮮國王咨:『本國近因倭寇、野人來往作耗,於沿海等處及北門,常川防禦。又兼數年旱澇,軍民艱難,草料不敷,喂養不到,以致馬匹耗損。又於永樂十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欽差小監海壽齎奉勑諭到國,欽依儘力措辦到馬一萬匹,解送了當。永樂二十一年八月十八日,欽差少監海壽到國,欽蒙勑諭,當職儘力選揀軍民家堪中馬匹,陸續作運,差官欽依解送去後,爲緣路遠草枯,致生諸病。本年十月初三日,一運押馬官陪臣金乙賢回還,蒙退回馬一百五十八匹;本月初十日,二運押馬官陪臣林密回還,蒙退回馬一百九十匹;本月十三日,三運押馬官陪臣偰耐回還,蒙退回馬二百七十八匹,計三運退回馬七百二十六匹。以此誠恐難以輳足一萬匹馬數不便,如蒙聞奏,除生病馬匹外,其餘馬匹,隨到隨收,一國幸甚。』移咨到司案照,先去經歷呈抄蒙巡案山東監察御史張昶等案驗,該奉欽依着兩介御史去遼東,收馬揀好馬收,有病瘦弱的不要。欽此。案仰本司委官一員,會同選揀,依奉行間,節準朝鮮國王咨送,各運馬匹到來,除咨都指揮使周興,將帶醫獸會同,欽差內官蕭禹等及巡案山東監察御史張昶等,內除老病瘦弱瘸瞎不堪選退,將堪中馬匹,節次委千戶李暹等管領軍,餘牽送赴京告交外,今咨前因,係是外國咨來事情,除行巡按山東監察御史張昶等外,具本差所鎭撫許儁齎奏,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早,該兵科官於文華門啓:『合着該衙門知道,令旨是。』敬此。敬遵外,抄出到部,參照前事,合行咨呈該府,轉行本司,照欽依內事理,依文施行。」
2月10日
[编辑]○丙辰,遣宦者李貴于淸州,諭讓寧大君還于利川,知申事郭存中與諸代言諫止之,不允。
○賜兀狄哈劉吾通哈白衣、紗帽、品帶。
○賜自願侍衛兀狄哈甫乙項哈衣服、鞍馬、家舍、奴婢、家財、口糧,令娶妻。
2月11日
[编辑]○丁巳,視事。
○大司憲河演啓:「前知德川郡事崔世溫盜官物,匿不直報,乞依趙瑨例,送于其道,與郡人一處憑問。」從之。
○上命詳定提調星山府院君李稷等曰:「各處城隍及山神,或稱太王、太后、太子、太孫妃,無理爲甚,是誠妖神。古者設壇於山下而祭之,今若紺嶽等山,立廟於其山之上,履其山而祭其神,狎褻不敬。且古禮唯國君,得祭封內山川,今庶人皆得祭焉,名分不嚴。予則以爲,設壇於山下,置神板,只書某山之神,只行國祭,禁民間淫祀,以正人心。卿等悉稽封爵、立廟古制以聞。」於是,李稷與大提學卞季良、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判書申商等稽古典以謂:「山神封爵,始於唐、宋。本國封爵山神,立廟山上,上下通祭,其來已久。又鬼神配匹有無,難以臆料,臣等以爲莫如仍舊。」初,許稠、申商切欲罷之,及聞稷與季良之言,遂同辭以啓。
2月12日
[编辑]○戊午,視事。
○持平金宗瑞啓:「今西墻門內,營作射廳,其不可者三。闕內作射廳,一不可也。軍士喧嘩,宮禁不肅,二不可也。軍士捨其把直,互相往來,侍衛虛疎,三不可也。」上不允。
○傳旨于刑曹曰:「今後士族婦女犯罪應收贖者,毋得拿來取招。」
○傳旨于刑曹、司憲府、義禁府曰:「今後婦女請罪時,功臣及子孫妻,開具進告承政院,以爲恒式。」
○司憲府啓:「長興庫副直長李長孝將慕華館修理餘在上品擣鍊紙四張,贈於高尙德等各人罪,請依監守自盜,一貫以下杖八十律施行。」命除刺字,杖八十收贖。
○司憲府啓:「監察許扉以廣興倉月令,與倉使崔瀹之同謀,以新穀頒祿同僚罪;房主監察成孝祥與倉官謀通於同僚,濫受新穀罪,律應杖八十。監察柳孝生、吳靖、申紹、奉礪、柳圍、權末生、尹惇、李種仁、李師元、朴紹、權宰、尹務等祿牌已納軍資監,欲受新穀,移納廣興倉濫受,倉副丞沈實、安敬之等以人情,擇新米頒祿,與自己受出罪,杖七十。行護軍沈龜麟、典農判官吳繼宗、直長李士敏、都染署令鄭顔、承文院正字李鳴謙、繕工錄事朴昕、副司正曺武等依托倉官,違例受祿;倉丞洪載以所知各處用謀頒祿罪,笞五十。」
命功臣子孫內犯杖罪吳靖、朴紹、李師元、沈實等罷職;吳繼宗、洪載、李士敏、朴昕、曺武等勿論,其餘皆如律。時廣興倉所儲不敷,三品以下祿俸,以軍資監陳米豆借支,監察等自受廣興倉新米,而官高者皆受陳米,故及此。
2月13日
[编辑]○己未,大司憲河演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殿下於昌德宮西掖,命修習射之所。臣等竊謂,宮禁主於肅淸,宿衛固當敬謹,非人臣習射校藝之所也。使其將士張弓挾矢於宮禁之內,其不可者一也。使之各離其所,宿衛不嚴,其不可者二也。群聚喧嘩,聲徹九重,殊無敬畏之心,其不可者三也。且一月之內,入番之日少,出番之日多。各於出番之日,恒至敎場,專習弓矢,則何患士之不勇、技之不精乎?昔唐太宗日引將卒,習射於殿庭,在朝群臣,多有諫止者,太宗不聽,後世識者譏之。伏望殿下,鑑旣往之失,慮將來之弊,姑停此擧,以副臣等之望。
上命進河演謂曰:「昨日持平金宗瑞請罷習射之所,予意以謂,若於仁政殿內爲射所,予親觀射,則請罷宜矣。今邈在西墻之底,去內甚遠何妨?故不允,今卿等又進章。予之此擧,非有大害於義,且日日見我,何不親啓,退而上書,煩瀆乃爾?」演曰:「宮禁不可不肅,宿衛不可不嚴。軍士捨其把直,互相來往,群聚喧嘩,其不可也必矣。法雖良,且將有弊,此事一開,將有上下同戲。瀆武之弊,或有生變之虞,此臣所以必欲罷也。」固請不已,不允。
○賜祭于卒平陽府院君金承霔。其敎書:
王若曰。委質推誠,節不渝於夷險;紀功褒德,禮當極於哀榮。惟卿以宏深之量、奇偉之資,旣抱將略,兼通吏才,風儀凝峻,英名特達。遇知聖祖,遂有原從之勞;祗事太宗,克成佐命之烈。咸在盟府,厥功懋焉。加以位望彌高,謙恭益礪。入贊廟謨,出運邊籌。及乎野人跋扈,擾我邊鄙,毅然受命,示以恩威。屈犬羊之群黨,致疆場之永淸。安攘中外,屢效忠勤,實希世之宿將,而累朝之勳臣。嘉乃舊勣,曰篤不忘。謂永享於遐齡,庶有資於壯猷,遽興不憖之悲,曷勝云亡之歎?玆將薄奠,伻陳素帷。於戲!脩短之期,固難逭於理數;君臣之義,豈有間於存亡?
○命兵曹給讓寧大君鋪馬十四匹,令淸州官駄運讓寧家財。知申事郭存中、左代言趙從生等啓曰:「讓寧大君改過未固,不可遽還。」不允。
○奏聞使金時遇回自京師。
○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判書權軫、許稠、李之剛、吳陞、參判李明德、崔士康等啓曰:「命還讓寧於利川,甚不可也。往者讓寧誓辭於宗廟,而不悛惡德;上書于太宗,而尋復邪行,其不可信明矣。昔太甲處于桐宮三年,而後返焉。請勿令遽還,益固遷善改行之志,毋有後悔。」上曰:「不忍使之久處遐陋也。後當親說不允之意。」
○賜釀酒米三十石、末醬三十石、炭二十五石于讓寧大君利川第。
○司憲府啓:「司直李中位對妾疏薄正妻罪,請依律杖九十改正。」從之。
○知申事郭存中將憲司闢異端疏,更議於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戶曹判書李之剛。廷顯、之剛啓曰:「可汰可罷。」廷顯曰:「臣灼知佛敎之虛誕,第以其來已久,未能遽革。今此憲司上疏甚善,此正臣平昔所願也。」原啓曰:「憲司所啓,誠古人闢異端之意,然少壯之僧,猶足以營生,其年老者自少游手,不耐勞苦,一朝頓革之,則未免寒餓,生理可慮。緇流亦一物也,其於萬物各得其所之意何?若如古人所謂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則罷之宜矣。旣不能然,則汰其可革寺社,以其田土合屬於見留寺社,聚居淨侶可也。至於罷僧選、僧批、僧錄等事,臣以爲未便。」許稠之意亦然,上由是不允。
○居漢人張淸于全羅道全州,又分置同來漢人男女十一名于忠淸、全羅道,賜淸鞍馬、衣被及奴婢各三口,令本州擇良家女妻之,優給田庄什器,使赴州學讀書,又以生徒八九輩傳習譯語。淸臨發,痛哭不肯行,謂禮曹佐郞金塡曰:「吾等之來,本欲生還故鄕。縱貴國遺以千金,思親之念,何日而已?」遂執塡衣嗚咽,請上達,俾還鄕貫,塡開諭本朝厚待之意,諄複良久,已而逼使發程。
2月14日
[编辑]○庚申,視事。
○上親傳望祭香祝。
○大司憲河演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殿下遣人召禔,還於利川,罔知其由,不勝惶駭。臣等竊謂,臣子之罪,莫大於不忠不孝,而在王法不可赦也。禔負不忠不孝之罪,在位二品以上及臺諫累疏申請,殿下以友愛之情,不置於法,只令移置淸州,一國臣僚猶以釋罪不討,迨今觖望,殿下何遽改命還其第乎?臣等義當固爭,不但已也。伏望殿下,亟下勿還之命,不失人君之信,以爲宗社之計,幸甚。
不允。左司諫朴冠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臣子之職,忠孝而已。爲臣而不忠,爲子而不孝,則無所容於天地之間矣。讓寧大君禔嘗以不忠不孝,獲戾於天地祖宗,罪莫大焉。年前政府、六曹、臺諫合辭以聞,請置於法,殿下以友愛之心,不忍置法,移置淸州,一國臣民猶以爲嫌,今殿下命還利川,是雖殿下不忍之至情,其於宗社之計何?臣民之望何?臣等以謂,禔以驍勇之資,含不道之心,豈可密邇京都乎?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仍置淸州,以副臣民之望,宗社幸甚。
不允。臺省咸進殿庭啓曰:「殿下不念宗社大計,但以友愛私恩,遽命讓寧還于利川,臣等敢請勿令復還。」上命知申事郭存中曰:「惟爾悉知予意,詳盡說諭,使之退去。」於是,存中傳命于臺諫。河演等復曰:「臣等意謂,當今之時,事若順理,何事不達,何言不從,豈意如此不允?臣等痛心觖望。讓寧非他人可比,嘗爲儲副,名分庶幾有成,且其爲人,狂悖尤甚,其不可信明矣,勿令復還。且殿下不允臣等之請,其失之大者有二,不念宗社大計一也,將不是事而拒諫二也。今臣等所言,實非有他心,但爲宗社計也。豈可唯唯退去?」
上曰:「讓寧生長九重,服養異常。今其所處狹隘卑陋,又間於閭閻之中。且今歲瘟疫盛行,倘罹疾病,則誰任其咎?其悔可追?予不敢聽,卿等退去。」演等復曰:「人臣居處,彼亦足矣,何必峻宇?若使讓寧自知己罪,則雖僅得陋室,必將安分感恩之不暇矣。」如此出納者至再至三,日已脯矣。上曰:「今者諫官咸進庭下,予小心危坐,于今不食。卿等雖言,予終不允。」臺諫聞命,但恐進膳之太晩,乃退。
○江原道監司啓:「道內銀溪、東安、能昌、直木、生安等五驛,在咸吉道往來之衝,使客絡繹,驛戶凋殘,非唯不能立馬,朝夕尙不能供給。請依黃海道例,革銀溪、丹金兩道驛丞,代以察訪。且免五驛京畿入居,將嶺東各官,分掌各驛,以實驛路。」
命下兵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云:「可依啓施行。其銀溪、直木、能昌、東安等四驛,量給轉運奴子。且驛馬未敷,則刷所掌各官人吏、日守馬補給。」從之。以僉知司譯院事楊秩爲察訪。
○分賜鑄字所所印《大全大學》五十件于文臣。
○司憲府啓:「都僧統惠眞、興天寺住持宗眼、大師中演、信英、海英、乃云、仁近、坦宣、省云、大德仁濟、性海、信峯、大選性峯、惠生、無職僧尙絅等,禁酒時用酒、用油蜜果犯令罪,宗眼減興天寺焚修僧額數罪,依違令各笞五十。僧尙絅、尙信等與宗眼告訴師僧惠眞罪,依干名犯分,各杖一百。宗眼將焚修僧料與所知各處罪,依不應爲事理,重杖八十,竝依律二罪俱發者,以重論,各等者從一科斷,皆令還俗元籍當差。」命依啓施行,宗眼、尙絅等減三等,惠志、坦宣除還俗,圓信則功臣之子,除擧論。
○禮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倭人與毛多羅,曾於上京回還時,以刀子刺傷幽谷驛子崔敬左臂。今依永樂十二年九月初五日受敎,倭人上京往返時,發毒以刃傷人者,以鬪歐律,杖八十,徒二年之法,已杖八十。然是彼土之人,請除徒年,授同船客人送之。」從之。
○兵曹啓:「各處巡官各其更行巡時,遇有失火之人,隨卽捉囚。緣此其家財雜物,未能守護,多致遺失。請自今有失火之處,則盡情救火後,開具小名及失火辭緣,告于本曹,轉令刑曹推考科罪。」從之。
2月15日
[编辑]○辛酉,視事。
○星山府院君李稷、驪川府院君閔汝翼、平城府院君趙狷、谷山府院君延嗣宗、礪山君宗居信等啓曰:「殿下何不念宗社大計,而遽還讓寧歟?讓寧之狂悖,不可與人比也。臣等雖愚昧,經事太祖,式至于今,所見多矣。今乃不咨於臣,而遽還何哉?且太宗深思熟慮,放置于外,此乃宗社萬世之大計也。臣等敢請伏候終允。」
上曰:「卿等所言當理,我之所爲,亦非不義也。今讓寧之處于利川,太宗之所定也。予不終允。」李稷等又曰:「殿下旣曰爾之言當理,則何不兪允?是非不兩立,殿下之所謂是者何哉?臣等竊有憾焉。」上曰:「卿之所言合理者,臣有守義之方也;我之所爲亦非不義者,君有推恩之仁也,非謂勿還讓寧之請爲不當理也,我不忍其拘囚於遐陋之地也。且今年瘟疫大行,若不幸罹此,則進任其責,其悔可追?予終不允。」領議政柳廷顯、參贊安純、判書權軫、許稠、李之剛、吳陞、參判崔士康、徐選、李明德咸進,與李稷等復諫讓寧不可密邇京都,上亦不允。
○傳旨:「箭串牧場內,放牧不合可耕陳地,司僕提調、兵曹郞廳一同看審,可耕結卜數啓達。」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安州、永柔、嘉山、肅川、博川、定州、陽德、順川、定寧、价川、宣川、成川、義州、郭山、泰川、朔州、隨川、咸從、龍川、雲山等二十邑飢民男女老少,摠三千一百八十八名。正月朔賑濟米豆,幷五十一石五斗二升,醬四石三斗二升。」
2月16日
[编辑]○壬戌,未明,臺諫咸進,固請前疏,上曰:「卿等識通古今,豈不知理?大抵人臣諫諍之道,三諫不聽則已矣。今以十餘次入請,無乃數乎?」河演等曰:「臣等職在言官,期於得請,故不覺失次。伏聞傳敎,惶恐無地,難以在任,俱退辭職。」上曰:「古之人臣,三諫不聽則去,異於是。人君或行有不正,或聽宦官、宮妾之言,以致謬事,三諫不聽則去,宜矣。今讓寧還于利川,雖小有未便,非害大事,何以辭職?卿等宜各就職。」
○以朴冠爲左司諫,柳季聞右司諫,高若海司憲掌令,李審持平,曺尙治左正言。
○傳旨:「今後除授時,注擬人名下,開寫保擧人數及功勞、來歷以啓。」
○戶曹啓慶尙、全羅道鑄錢事目:
一,鑄錢,收斂各其道破亡寺社鑄銅器皿用之。一,鑄錢炭,以各道內廂近處各浦當番船軍,量宜減數,役使備辦。一,監鑄官,時散勿論,差有巧性一員,率京中慣熟錢匠一名下去,聚會外方鑄匠敎習。一,預備諸事,監鑄官與都節制使一同擬議,移關監司行移。
從之。
2月17日
[编辑]○癸亥,上幸三韓國大夫人宋氏宅,以宋氏未寧故也。
○內傳于留後司、利川、江陰等官,無咎、無疾、無悔子給驛上送。
○左司諫朴冠等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材,承乏言官,不敢緘默,謹以一二條件,謹錄申聞,伏望上裁施行。
一,官爵所以命有德、有才也。《書》曰:「官不及私昵,唯其能;爵罔及惡德,唯其賢。」是故,賢者在位,能者在職,而無德、無才者,不得濫受也。今按除授之法,有曰特旨,曰門蔭,曰取才,曰保擧,而前案付亦與焉。是雖殿下廣開賢路之美意,然前案付者,果皆有才德之人乎?臣等竊恐私昵之門,自此而開;冒濫之人由是而進也。願自今雖付前案者,必考保擧,乃令除授,其於來歷,毋稱前案付,以杜冒進之門,以任賢能之士,公道幸甚。
一,宮有宿衛,所以嚴君所也。射有常所,所以習戎事也。古者,習射於澤宮,未聞習射於宮禁也。伏見殿下於宮墻之內,新作射廳,俾宿衛之士,棄宿衛之所,聚射於其廳,此乃殿下安不忘危之美意也。然以尊嚴之地,反爲嘩嗷之所,非所以嚴宮禁也。臣等竊恐其源一開,末流之弊,遂使宿衛空疎,周廬陛楯,僅有一二,而將無以示法於後世也。近日憲司上疏,請罷其事,殿下不卽兪允,其於從諫之美何?伏望殿下,卽令停罷,俾軍士專心宿衛,以嚴宮禁,宗社幸甚。
上曰:「當於朝啓時親敎之。」
○齎進官兵曹參議柳衍之、通事判事金乙玄等受辛丑、癸卯二次馬價布絹幷八萬八千二百九十匹于遼東來復命,生大絹四萬九千八百六十五匹、紅絹一千六百一匹、藍絹三百一匹、草綠絹九百三匹、靑絹三百四匹、大綿布三萬五千三百六匹。
2月18日
[编辑]○甲子,世子始讀《論語》。
○讓寧大君還于利川第。
2月20日
[编辑]○丙寅,京畿監司啓:「父母俱歿,居計至貧,年壯未嫁衣冠之女,請令兄弟族親主婚,定日催督,及時婚嫁。其資粧,有蔭子孫則支米豆各二石,其餘則米豆各一石。」從之。
2月21日
[编辑]○丁卯,視事。
○兵曹據江原道監司關啓:「自今兀良哈等於各驛及路間騷擾作弊者,其通事,隨卽論罪。」從之。
○知利川縣事李吉培馳書啓曰:
請限讓寧大君家內率居蒼赤之數。
2月24日
[编辑]○庚午,傳旨于刑曹、司憲府:「輕罪保放推考,自外方拿來囚人,及時決折,毋致失農。」
2月25日
[编辑]○辛未,王女卒于宮內,年十三。停朝市三日,輟肉膳,設禮葬、造墓兩都監,命副正尹碩主喪。
○文武百官、宗親、前銜宰樞,咸進殿庭陳慰。
○謝恩使長川府院君李從茂、副使府尹李種善回自京師。
○命王女襲大小斂奠品,依貞善公主例。
○禮曹啓:「前此王子、王女之喪,設斂殯、國葬、造墓三都監,嫌於國葬。請自今革斂殯都監,其諸事,令禮葬都監兼掌。」從之。
○咸吉道敬差官右司諫柳季聞、大護軍池舍來復命,言於承政院曰:「初至阿木河,距童猛哥帖木兒等所住一舍,先使通事通之,猛哥帖木兒率兵二百餘人,迎于十里許道左,躬身迎命。余使之前導,至其家,且陳上慰諭之意,猛哥帖木兒言:『楊木答兀爲覓糧,歸于四舍程常家等處。』仍跪言:『敎書雖諭楊木答兀,吾亦願聞之。』我使千戶王毛長以漢訓開讀,又以女眞解之,猛哥帖木兒云:『楊木答兀背皇帝到此,予亦心不寧,來則予當開說。』遂饋宣醞,猛哥帖木兒拜受,疑而不飮,余曰:『宣醞不可不飮,勿疑。』遂卒爵。請予坐北壁,池含坐東壁,自坐西壁,陳盛饌,相與醉飮。又請余宿,予從之,猛哥帖木兒喜而釋其疑。」
2月26日
[编辑]○壬申,傳旨:「王女水陸齋,視二品以上例。」
○王女屍出自廣延樓西門,殯于摠制李孟畇第。王女曾養于孟畇第,故命殯于其第,宗親、駙馬圍繞。
○置慶尙、全羅道鑄錢所,分遣別監,使督其役,前奉禮郞姜涑于慶尙左道,行護軍白環于慶尙右道,護軍李韞于全羅道。前此,京畿楊根郡,曾置鑄錢所,使大護軍南汲監督,今因白環上書,加置兩道,以廣鼓鑄。南汲、白環以巧顯名者也。前此,上欲於慶尙左、右道分置鑄錢所,而難其人曰:「如得白環者一人,則可矣。」代言司擧姜涑,故有是命。
2月27日
[编辑]○癸酉,禮曹啓:「謹稽古制,宋朝於景靈宮,奉僖、順、翼、宣祖及文懿、惠明、簡穆、孝惠諸王后位板。乞依此制,太宗恭定大王、元敬王后祔宗廟後,於廣孝殿奉安位板。」奉敎敬依。
2月28日
[编辑]○甲戌,上御便殿,代言等入啓事。
○禮曹據禮賓寺呈啓:「本寺專掌支應鷄豚、魚肉等物,常時熟辦,有臭不潔,其於祭享、供上進排未便。請文昭殿、廣孝殿、啓聖殿、獻陵供上物色內,眞末、粘米、小豆、淸酢、松膏、松花等物,奉常寺;各色醬及生薑等物,仁順仁壽府移定。」從之
○禮曹啓:「前年以謝恩使道押物,入朝身死,司譯院注簿葉孔蕡拾骨,請依前例,以同生弟葉孔茂及埋置人奴則金等,各別咨文成給,今赴京馬籍都咨文齎進官根同入送。」從之。
○司憲府啓:「鎭安縣監洪思悌斂民還上,多收斛面,濫用剩餘。又將官中火爐,贈妻父伴人金慶老,引入弓匠于衙內,改造私弓,償以官物,仍令弓匠,代納歲貢楮貨,優給價米。農月累次田獵,招致全州妓,衙內對坐。請依律杖九十,剌字。」命除刺字。
2月29日
[编辑]○乙亥,御便殿,代言等入啓事。
○賜代言趙從生、金孟誠、金赭、李臺、鄭欽之等箭串田各一結五十負,內官崔得龍、金貴命、李貴各一結。
2月30日
[编辑]○丙子,親傳朔祭香祝。
○御便殿,代言等入啓事。
○命軍器監放砲于景福宮。
○傳旨于禮曹:「予聞,外方各道疾疫興行,各官守令不爲用心救活。其以香蘇散、十神湯、升麻葛根湯小柴胡湯合用藥材劑作,令醫學生徒隨卽胗候療治,仍使各其近處巫女,無時出入,烹粥供給,常加考察,勿令夭札。」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丁丑朔,代言及政府、六曹請進肉膳,不允。
○大司憲河演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炳於幾先,防於未然,此慮患之道也。今者漢老以陰譎無狀,處於竹山,其與利川相去不滿一舍,密邇禔家,交構生變,不可不慮。伏望殿下,燭微慮遠,移置漢老于遐陬,以杜亂階,以絶群疑,不勝幸甚。
上曰:「當朝啓親諭。」
○禮曹啓:「謹稽古制,《禮記》《檀弓》註:『陳氏曰:「三年喪畢,遇四時之吉祭,而奉神主入廟。」』今太宗恭定大王三年喪畢後七月,行宗廟秋享大祭。請於此祭,祔恭定大王神主、元敬王后神主。」奉敎敬依。
○禮曹啓:「本朝諸祀序例,宗廟秋享,以七月上旬擇日,然太宗恭定大王禫在來七月上旬,請依宋朝故事,以七月仲旬擇日行之。」奉敎敬依。
○賜自願侍衛兀狄哈古乙道哈、巨之應哈等衣服、笠靴、鞍馬、奴婢、家財,令娶妻。
○春秋館會于德興寺,始修恭靖大王、恭定大王兩朝實錄。
○京外多疫。
3月2日
[编辑]○戊寅,兩殿移御景福宮。
○進肉膳。
○賀正使都摠制朴實、副使摠制邊頤回自京師。
○禮曹啓:「在前,宗室及大臣卒賜祭,用油白餠四行卓,然國喪大小斂奠,旣用四行,上下無等未便。請今貞善公主賜祭,用油白餠三行,自今凡賜祭,亦依此例。」
○鵂鶹鳴於景福宮光化門,又鳴於勤政殿樑上。
○義禁府啓:「淸州戶長朴光亂言曰:『讓寧卽位則慈覆百姓矣。』戶長郭節亂言曰:『讓寧卽位則蒙德矣,而不卽位,故未蒙。』罪請依敎亂言干犯於上,情理非切害者,杖一百徒三年,吏有本役,其徒收贖。」從之。
3月3日
[编辑]○己卯,視事。
○命內官崔得龍,賜祭于王女。其祭文:
王若曰,壽夭之前定,縱未可移,父子之至情,自不能已。嗟汝之生,弱息之長。凝姿端淑,稟性貞嘉。自在提孩,孝悌是行。年方幼穉,已如成人。情之所鍾,撫愛彌篤。望汝有家,共享安榮。豈意弱齡,偶嬰微痾,而不少延,遂至大故?調攝有乖歟?祈禱有闕歟?何至於斯耶?音容宛然,精爽何歸?拊膺長慟,忍淚霑臆。爰遣中使,致祭殯室,以舒悲懷,魂其有知,洞此侑辭。
○斡朶里千戶張所乙吾、童甫老來朝,命饋之,仍賜衣服、笠靴。
○命王女與貞善公主喪,皆用漆槨。
○傳旨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曰:「遣人於童猛哥帖木兒,細問楊木答兀前降王旨開諭後回答辭緣及赴京日期,及時以聞。」
○命軍士捕鵂鶹,七八日乃捕一隻。
3月4日
[编辑]○庚辰,視事。
○親傳先蠶祭香祝。
○進賀使都摠制權希達、副使摠制鄭孝文回自京師。
○世子遣中使,致祭于王女。其祭文曰:
惟靈凝姿淑媛,稟性柔嘉。兩宮所眷,願爲有家。嗟哉造物,胡不畀年?同胞情切,撫心涕漣。終天永別,酹此一杯。靈其歆止,惟以告哀。
○戶曹啓:「去癸卯年京外還上分給米豆、雜穀,摠一百十九萬八千五百八十九石,賑濟米豆醬,摠四萬七千二百九十四石。平安道蠲減還上米豆、雜穀,摠五萬九千七百七石。」
○傳旨:「今義州牧官收取上送遼東入歸易換押馬官等雜物,禁物外還給。」且命詳定赴遼東大小使臣私齎布數。
○禮曹啓:「故北靑都護府使李種、故知端川郡事南得恭,請依他例致賻。」從之。
○日本國源昌淸使人獻土宜,命饋之,回賜正布一百三十匹。
3月6日
[编辑]○壬午,視事。
○貞善公主墓誌銘,其辭曰:
貞善公主,我太宗妃元敬王太后之季女也。驪興府院君諡文度閔公諱霽,其外祖也。適崇祿大夫宜山君南暉,故相宜寧府院君諡忠景公諱在之孫也。公主生而淑婉,德容雙美。旣歸,承其夫以順,事其姑以禮,其治家勤且儉,未嘗以貴勢自矜。生子男一人曰元孫,女一人,皆幼。永樂二十二年正月壬寅,以疾卒,年二十一。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州之某原。其銘曰:天潢演派,穠李增華。肅雍之德,宜室宜家。壽雖云短,其存者長。刻銘貞石,以永不忘。
藝文提學尹淮所撰也。
○兵曹據江原道監司關啓:「失農原州、洪川船軍,依伊川、淮陽等各官船軍例,限早穀成熟,分四番立防。」從之。
○刑曹啓:「都官奴小斤吾未、內資寺奴莫同、薛柔、奴堅美、奴小籠等盜內藥房朱砂、藿香等各色藥材罪,請依盜內府財物律,斬。」命各減一等。
3月7日
[编辑]○癸未,長興君馬天牧歸養偏母谷城縣,至是丁憂,賜賻紙一百五十卷、燭十丁、米豆二十石。
○賜藥酒十甁、淸蜜一器于讓寧大君。
○斡朶里千戶張所乙吾及童甫老等求其父母葬用紙,命各給三十卷。
3月8日
[编辑]○甲申,視事。
○集賢殿提學尹淮等上疏曰:
竊謂,佛氏之爲害尙矣。自漢以來,崇奉愈謹,而未蒙福利者,載在史典,固殿下之所洞覽也,奚待臣等之言哉?嘗觀韓愈之論,有曰:「古之爲民者四,今之爲民者六。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且曰:「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不然則誅。」使韓子少知治體,則此一言,足以裨補聖化之萬一,伏惟殿下留意焉。臣等亦以爲,異端之中,佛氏爲甚。以夷狄之俗,獨居四民之外,而使民窮盜,其罪宜何如也?夫禽獸害穀,必驅而遠之者,以其害於民也。然禽獸食人之食,而反爲人用,僧而坐食,未見其益,矧今水旱年荒,倉廩匱竭,吾民之計則生死莫保,此徒之食則豐凶如一。唯見民飢,不見僧飢;唯見民之飢而死也,未見僧之飢而死也。日肆誑誘,暗鑠民膏,臣等竊痛之。
古之君子,深言其害者多矣。爲國家慮者則以蠹財惑民排之;爲彝倫計者則以無父無君斥之;爲斯文之興喪,著書立言,垂敎於將來者則以空虛寂滅罪之。然其說宏闊勝大,易汨人心,故瀰漫浸漬,經歷數千載,天下之人主幾見惑焉,卿士夫夫幾見陷焉,愚蒙百姓、孤兒、寡婦幾見欺焉,而未之覺悟者,則以道學不明,人心不正。爲人君則不能盡精一執中之道,爲人臣則未能究格致誠正之學;畏慕罪福,而易陷於因緣果報之說。百姓之無知者則從厥攸好,觀瞻倣效,易流於誑誘,而天下風靡矣。脫有如堯、舜、文、武之君皋、夔、周、召之臣,出於其間,則不惟人其人、火其書,必明致誅戮,以示妖言之戒矣。況敢望華屋珍饌,以享香火之供養乎?況髡其頭、緇其衣,逃賦而營産乎?況登名銓選,紫衣方袍,竝列通顯,驅馳於都市之間乎?是以淸淨之戒未聞,而淫穢之行日彰。
惟我太宗大王承聖祖經綸草昧之餘,接前朝積習因循之末,日新聖學,扶植綱常,一革資薦之法席,不建山陵之齋刹。加以經學大臣有如河崙等爲之承弼,常以排斥異端、安養生民爲念,革寺院、削田民,先爲小正之端,以示大正之意焉。殿下以乾健粹精之資、天縱緝熙之學,受聖考付托之重,當大有之時,其於遹追先志,明敎化、正人心,扶斯文、闢異端,使斯道之明,如日中天,可謂事半功倍之秋也。
議者謂:「當今家廟之法已設,水陸之制已定,其勢已殺,人人自然知所向方,而漸趨於家廟之法矣。」然《家禮》之書,自士大夫間,當死喪急遽之際,雖有護喪辦事者,猶恍惚茫昧,未能隨事區處,況百姓之無知者乎?且人情樂於因循,憚於改作,雖在上者躬率以示,莫能相一。今水陸之設,雖云從簡,國家未能頓除,忌晨之追福,舊習尙存;誕日之祝釐,諛風不斷,況卿士大夫乎?卿士大夫猶不能免,況庶民乎?開其爲此,而禁其爲彼,民不信矣。是以,無貴賤貧富皆曰:「《家禮》之法善矣,然行《家禮》則人將議我曰異於常矣。水陸之法簡矣,然行水陸則人將鄙我曰吝財矣。」奔走寺院,飯佛齋僧,召致親友,競事奢華,糜費不貲,富者罄竭財産,貧者稱貸公私。修七旣畢,則葬送力微,葬送纔畢,則公私交徵其債矣。是故,典賣田宅,以償其財,而民不聊生,此殿下之所未及知,而臣等之所痛心也。
竊惟盛必有衰,物理之常;福善禍淫,天之道也。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天下之大聖也。功加于時,德垂後世,天下之所共仰賴,而尙且不祀,彼佛何人,以妖誕不經之說,汨亂天常,竊人主之柄,以奔走天下之人,誠禹、湯、文、武之罪人,而反享禹、湯、文、武之所不能享,其罪極矣。夫人必自伐,而後人伐之。往者道澄、雪然之行,檜菴、津寬之事,足以鑑矣。今興天僧徒之罪,何其相繼而不絶也?是豈數窮惡積,天實厭之,令自絶其根本,有待於殿下之神斷乎!
昔者孟軻氏拒詖、淫、邪、遁之說,而猶自謂承三聖之統,後世論其功曰:「當不在禹下。」伏望殿下盪除夷法,丕變風俗,毁撤塔廟,焚燒經律,闔境僧尼,竝令歸俗。申命禮官,倣《文公家禮》,定爲卿士、庶民喪祭之禮,使儀品、等級之有差,衣衾、器皿之有數,陳列圖式,簡易明白,下至愚民,皆得易知而可行,則昔日游手坐食之徒,今盡爲持鋤緣畝之民;昔日事佛求福之輩,今轉爲報本追遠之人。道無二致,國無異俗,人心旣正,道學益明,世道淳如也則亦東周一治之盛也,而殿下前日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炳炳琅琅,垂耀簡策,使後世之人知大聖之作爲出於尋常萬萬也。其淑人心、回世道,燕翼貽謀,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亦不外於是焉。
臣等猥以庸資,密近耿光,揆厥所職,實是論思之地,宜以善道,裨益君德,顧無片言上對淸問,幸今伏聞憲府言有及是,適此機會,不勝喜躍。且嘗聞伊尹之所志,若使其君不及堯、舜,其心愧恥,若撻于市,故臣等不勝惓惓之至,仰瀆天聰,伏惟聖裁施行,國家幸甚,斯道幸甚。
上嘉納之,謂尹淮等曰:「卿等上疏,實當於理,但佛氏之法,其來已久,難遽盡革。卿等日侍左右,非他外臣之比,凡時政得失,直言不諱,以副予懷。」
○戶曹啓:「入朝押馬官私持布子,請依通事例,許齎麻布十匹。」從之。
○工曹據京畿監司關啓:「在前長興庫柳笥,皆收於禾尺之戶上納。今才人、禾尺竝使平民雜處婚嫁,禁其前業。請柳器依他貢物例,斂於民戶上納。」從之。
○遣司譯院判官安得詳,齎咨管押退回輳數六運馬三百四十二匹赴遼東。
3月9日
[编辑]○乙酉,命內禁、內侍衛、別侍衛、司禁、上大護軍、護軍各入番實數內,分半相遞習射。
3月10日
[编辑]○丙戌,賜兵曹判書趙末生、參判崔士康、參議柳衍之、都鎭撫曺備衡、朴實、黃象、六代言角弓各一。
○禮曹啓:「王女禮葬,立墓表、埋誌石,毋樹碑石。」
○司憲府啓:「進賀使都摠制權希達、書狀官前注簿趙玄璲等於改表文退還時,方物狀幷還送,至出境逼近,猶不省覺。請依制書有違律,以公罪遞減,趙玄璲杖一百,權希達杖九十。副使摠制鄭孝文,雖所任各異,旣爲一行,又表文一同査對,猶不省察,亦依不應爲事理重律,杖八十。」
命杖趙玄璲,罷權希達,左遷鄭孝文職。
3月11日
[编辑]○丁亥,視事。
○慶尙道星州住都自諧通於自己婢祿莊,其夫梁元吉惡之,一日磨劍,妻問:「何爲?」答曰:「將殺汝奸夫。」妻驚恐曰:「是何言也?」答云:「雖云殺之,豈易爲哉?」其後又磨劍,妻又問之,答曰:「將殺汝主。」妻亦沮之,答曰:「如是則幷汝殺之。」妻曰:「然則任意爲之。」是日夜,元吉劍殺自諧而逃,後追捕被囚,因杖而死。刑曹將祿莊罪,以謀殺祖父母、父母律當之,命杖一百。
○黃海道監司啓:「道內各官軍人、爲關受易換馬價,遼東往還,沿途死者十三人。」命各給其家米豆四石。
○忠淸道處置使啓:「水營及左右道各浦,請令各官醫生,將所産藥材,每浦各一名相遞立番,船軍有病者,隨證救療。」命如啓,幷他道行移。
○開城留後司啓:「病人救療,唐藥難備。請每入朝行次,麻布一二匹囑送,唐藥貿易劑用,以爲恒式。」從之。
○刑曹啓:「牙山戶長全謹廣占田地,多置農場,影蔽良民,官婢作妾。瑞山戶長柳訥竝畜三妻,田地民戶多占挾漏,貽弊民間。請依六典,典刑回示。」命各減一等。
○前漢城府尹崔關卒,致賻。
3月12日
[编辑]○戊子,兵曹及鎭撫所聚入直軍士于闕東門內,始習射,賜宣醞十五甁。
○成均館生員申處中等一百一人詣闕上書曰:
臣等竊觀,《易》繫之辭曰:「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措。」此天下之達道,古今之常經,而不可須臾離者也。苟或廢之,亂莫大焉。彼佛何人,以世嫡而反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絶父子之倫,滅君臣之義。以男女居室爲不義,以男耕女織爲何事,絶生生之本,塞衣食之源。口不言先王之正道,身不服先王之法服,僞啓三途,虛張六道,塗生民之耳目,毁本心之綱常,欲以其道,思以易天下。信如此則百歲之後,雖享百歲者,殆亦盡矣。天之所覆,地之所載,其所以生育於其間者,惟草木禽獸之類耳。三綱五常之道,竟何寓於其間哉?
蓋死生有命,禍福由己,固不可以幸而致,亦不可以幸而免。愚僧妄謂,死生禍福,皆由於佛,竊人主之權、擅造化之力,底天下於陸沈,醉生民於夢死。是以,資之仁厚者,惑於慈悲之說;性之高潔者,樂其空寂之說,築宮殿以事之,飾形像以奉之。金碧其居,侈於王宮;飽暖其身,富於世俗。其布帛之散、菽粟之糜,固非天降地湧也,亦非鬼輸神運也。《傳》曰:「一夫不耕,或受其飢;一婦不蠶,或受其寒。」彼僧之徒,不耕而食,不蠶而衣。戶口之數,職此而減;軍國之需,由玆以竭,此豈裕國足民之道哉?
且人受天地之氣以生,故及其死也,魂升魄降。但陰陽之氣,而無形聲之可接,雖挫燒舂磨,受諸苦楚,不可得已。天堂地獄之說,果何據耶?惟彼僧也,不此之慮,妄作誑誘之言,謬起修七之說,陽爲薦往之道,陰欲切己之利,誘以天堂之樂,脅以地獄之威,詭謀萬端,利害紛紜。是以,世稱儒者,亦屈身歸命,而不知識者之譏矣,矧世俗之愚者乎?況死喪之際,人道之大變,爲人子者不能爲心之時也。於哀痛迫切之情,安知誕妄之無益,何慮財産之糜費乎?由是,傾財破産,飯佛齋僧,徒知有今,而不知罔後者,擧世皆然。爲人心世道計者,寧不惕然有動於心乎?嗚呼!其亦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
若稽古昔,上自三皇,下及五帝,迄于三代,世底雍熙,俗躋仁壽,致治之美、歷年之久,光暎簡策,垂耀千古。當是時也,中國未有佛也,豈因事佛而致然歟?降及於漢,佛氏之敎,始入中國,浸淫於魏、宋之間,爛熳於蕭梁之代,歸心景仰,委身事之,而未免禍亂之相仍,反致年代之尤促。由玆以觀,佛不足信,斷可知矣。
惟我大東新羅之季,崇信浮屠,營立塔廟,國君信之則號爲裨補,卿大夫信之則稱爲願刹。一雄唱、百雌和,擧世靡然悅而從之。習於耳目,浹於骨髓,未可以義理曉也,亦未可以口舌爭也。因循之弊,至於前朝,事佛益勤,而營菴立塔,無歲不興。至以國君之尊,親擧玉趾,屢幸桑門,恭行弟子之禮,以倡無父無君之敎,以成不忠不孝之俗,毁人心、滅天理,降衷之性安在?修道之敎未聞。其所以傷風敗俗,迷國誤朝者,良有以也。
恭惟我太祖應天革命,肇造丕基,一灑前朝之弊,勒成一代之典,減革寺社,而私度僧尼之禁,著在令甲。惟我太宗以天縱之聖,嗣承大統,漸次除治,減其土田,收其臧獲,其視昔日,不啻過半矣。今我主上殿下以上聖之資,撫盈成之運,道繼千聖之統,政隆三代之治,從諫弗咈,去邪勿疑。卽政之初,旣減寺社臧獲,又革法孫蒼赤,其所以斥異端、明斯道者,自有東方之以來之罕見也。是則吾道之明,日升月恒,而異端之說,雲消風止矣,安有孼芽之復萌乎?
然而去莨莠者無恕心,絶虺蜥者無難色。除惡務本,古人之深戒,豈曰姑少待之,以俟其自滅乎?且佛氏之敎,以淸淨寡慾爲宗,則不宜於名利之途;以戒定慧爲本,則不合於閭閻之陋。今之僧徒,其於淸淨寡慾、戒定慧,閴然無聞,而等蒙爵命之寵,乘肥衣輕,酒色之欲,公然恣行。曩者道澄、雪然之爲師弟者,可以鑑矣。不寧惟是,近者背君父,適他國做官,曾犯不韙者,多出於僧徒,豈非無父無君之敎有以啓之也?
噫!彼雖飮風吸露,巢居野處,爲斯道計者,所當斥者也。況坐華屋、食精饌,忘君父、棄忠孝者,其可容於天地之間乎?伏惟殿下,法唐、虞、三代之所以興,鑑齊、梁、陳、隋之所以亡,上繼祖宗之遺意,下副吾儒之所望,使彼僧徒勒還鄕里,人其人以充兵部,廬其居以增戶口,焚其書永絶根株。所屬之田屬軍資,以贍軍餼,所役之奴屬都官,以分各司,銅像鍾磬屬司贍,以鑄錢幣;所用器皿屬禮賓,以備官用,所刻經板,聚之州府,改刊儒書,其髡首之六十以上老而無用者,各還親戚,以資餘生。京城之內各宗寺刹,分爲各司之無廨宇者;外方寺刹悉皆破毁,以營州縣站驛與其鄕學屋舍。其喪葬之際,一依《家禮》之法,犯者嚴加科罪,以警其餘,然後使舊染之俗,敎之以禮義,養之以道德,則不數年間,人心正而天理明,戶口增而軍額充。昔焉背君背父者,今知忠孝之當盡;向之游手游食者,今知稼穡之當務矣。安有一夫之不變,而自放於禮法之外者哉?此更新聖化之機也。
臣等螢雪微蹤,幸際明時,蒙被大烹之養。伊志顔學,非曰能之,致君澤民,孰無此心?臣等每念異端之有累於盛治,如蝃蝀之於泰和也。臣等不與草木同生,故敢干斧鉞,冒進一言,伏惟萬機之暇,特留宸念。
○議忌晨齋疏式。前例,始面稱菩薩戒弟子,季後稱弟子無任虔禱之至。大提學卞季良議云:「佛法未革則依舊何如?」吏曹判書許稠云:「非弟子而稱弟子未便。始面稱朝鮮國王,季後只稱無任虔禱之至何如?」命仍舊。
○兵曹啓:「武經習讀官取才,請將武經七書,各書于栍,合置一筒,令取才者自抽一栍,曹與武學提調一同考講,能通者上薦。」從之。
3月13日
[编辑]○己丑,視事。
○傳旨:
京外各宗寺社內,僧人可居寺社定數,以革去寺社田,量宜合屬,其餘有名無實各官資福寺,竝皆革除。
○以箭串田,賜贊成事柳觀二結,參贊安純、卓愼、判書申商、權軫、吳陞、參判徐選、睦進恭、申槪、內禁衛節制使玄貴命、司禁節制使成抑、邊頤各一結五十卜,內禁衛僉節制使洪珚、李蘭各一結,司僕尹徐晋、少尹趙惠、朴培、注簿金義之、直長趙由禮、趙順生、兵曹正郞鄭苯、戶曹佐郞趙璉行、司直朴龍萬各五十卜。
3月14日
[编辑]○庚寅,視事,經筵。始講《大學》。
○親傳望祭香祝。
○以箭串田,賜領敦寧安天保二結,大護軍金沱、行護軍白環、護軍白云寶、司直兪興俊、注書安修己、李承孫各五十卜。
○禮曹啓:「宗親及大臣之卒,禮葬時祭奠,曹與儀禮詳定所同議參酌。開土祭依古制,設籩豆、簠簋,行一獻三奠禮,其饌品則籩四、豆四、簠二、簋二。啓殯先告祭,古制所無,宜革。啓殯奠,油白餠三行,卓花草具,行一獻三奠禮。祖奠、遣奠上同。橋梁祭,古制所無,亦宜革。歇柩祭,卽《文公家禮》所謂,親朋郭外駐柩而奠,宜改稱路祭,郭外行之。饌品行禮,與遣奠同。臨壙奠,饌品、行禮上同。謝土祭,與開土祭同。掩壙奠,卽《文公家禮》題主奠,饌品、行禮,與臨壙奠同。虞祭饌品上同,始行三獻禮。」從之。
○刑曹啓:「買賣牛馬宰殺者,旣杖一百,家産沒官,身充水軍,其盜牛馬宰殺者,只杖一百,徒三年,輕重失宜未便。請依律文及敎旨,杖一百,刺字,身充水軍,家産沒官。」從之。
3月15日
[编辑]○辛卯,視事,經筵。
○戶曹據京畿監司關啓:「各品科田納稅,請自今每年檢其損實之數,全陳、全損之字則全除其稅;其一字實數,雖不足於納稅之數,只以其年實數收納。」從之。
○兵曹啓:「東西北面牛馬點考烙印成籍之法,詳在令甲,然近來不肯擧行,所有牛馬,擅行放賣,至有偸賣,暗行宰殺。又與遼東迎逢軍人將無印馬匹,潛隱放賣,誠爲未便。請自今貿易及孶息者,依已曾受敎,隨卽烙印,於元籍內注其緣由,三年一次點考改籍。」從之。
○開城府住私婢升加一産三男,命給米豆十石。
3月16日
[编辑]○壬辰,御經筵。
○遣戶曹參議沈道源,齎馬籍奏本赴京師,賜衣笠靴藥。其奏本曰:
朝鮮國王臣某謹奏。爲欽依馬匹事,永樂二十一年八月十八日,欽差少監海壽齎奉勑諭到國:「該選取馬一萬匹來進,以資國用。」欽此。臣於本國宗親及文武大小臣僚竝軍民有馬之家,儘力措辦,雜色馬一萬匹,分作十七運,差官管押送付遼東都司交割了訖。今攅造到馬籍四扇,差陪臣戶曹參議沈道源,齎領前赴禮部投呈外,謹具奏聞。
○戶曹啓:「南陽舍那寺鑄錢銅,請令各道,將破亡寺及各宗革寺大鍾銅柱破取,連續輸送。」從之。
3月17日
[编辑]○癸巳,視事,經筵。
○遣內官崔龍,賜宣醞十甁于都城修築都監。
○左司諫朴冠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兵非聖人之得已,不可不練也。今我殿下當已治之朝,居無事之時,設武科,取武士,置射廳,習射藝,至使宿衛之士出番則習射於射廳,入番則習射於宮闈,宮闈固非其所也。《禮》曰:「天子將祭,習射於澤。」澤者,所以取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苟非澤射之宮,則天子不爲射,而況軍士豈可習射於宮闈乎?今乃軍士習射於宮城之內,是天子所不得爲,而軍士猶爲之,其可乎哉?所謂在於得已而猶不已者也。臣等竊伏惟念,在聖朝雖使軍士習射於宮城之內,不至於弊,倘或後世不及盛朝,而尙循今日之事,愈久而不已,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是誠不可不慮也。臣等又念國史掌記時事,凡所施爲必書,書而不法,後世何觀?伏望殿下,鑑前古之法,慮將來之弊,亟罷宮城之內習射之擧,以嚴宮禁,以幸萬世。
不允。
3月18日
[编辑]○甲午,視事,經筵。
○遣右副代言金赭,賜內醞于春秋館。
○賜弓矢于讓寧大君。代言趙從生侍講,啓不可,上曰:「爾言當理,然如此永日,難以消遣。於其所居別墅,幸一射侯何害?」
○加設尙衣院提擧一、別監一。
○平安道泰川住水軍恩光右發急疾,女子恩時斷手指療其病。監司以聞,命旌門、復戶。
3月19日
[编辑]○乙未,御經筵。
○禮曹啓:「宗親及大臣禮葬各祭,獻官、執事及祝文有無,曹與儀禮詳定所同議。參考古制,皆有祝無獻官,然只設奠物,無獻官未便。請啓殯奠、祖奠、遣奠、臨壙奠、掩壙奠獻官祝史,以禮葬都監官員錄事爲之,路祭依前例,六曹堂上行之,〈有祝史〉功臣則功臣都監行之,〈有祝史〉開土祭、謝土祭獻官祝史,以造墓都監官員錄事爲之。〈獻官三品,祝史參外。〉於各祭奠,皆有祝文,行一獻三奠禮,其香令奠物掌設各司供辦。」
從之。
3月20日
[编辑]○丙申,視事,經筵。講《大學》畢。
○判漢城府事許周以病辭職。
○兵曹啓:「癸卯九月,萬戶李貴生全羅道孤草島捕倭時,隨從成功一等鹽干三人,二等鹽干十五人。請依己亥年東征軍士賞功例,一等許爲補充軍,二等己身除役,功牌成給。」從之。
○戶曹據全羅道監司關啓:「鎭安縣安置倭人萬時羅、表阿時羅、三味三甫羅等爲因前年晩到,農事失時,今又失火,財穀盡燒,請賑濟救恤。」命曲加賑救,勿令饑餓。
○戶曹啓:「工曹、奉常寺、濟用監、軍器監等各司在銅三萬六千三百四十八斤十三兩九錢,生銅六萬四千七十七斤五兩,鑞二千四百七十九斤三兩,爐甘鐵五千八十三斤十四兩。」命外方銅器未納間,酌量送于鑄錢所。
3月21日
[编辑]○丁酉,以李和英判左軍府事,李孟畇工曹判書,趙叙右軍都摠制,吳陞判漢城府事,李隨仁壽府尹。
○司憲府啓:「進賀使前都摠制權希達奉使上國,華夷共聚會同館中揚言:『本國進獻別馬,比之載糞之馬。』罪,律應斬。及入帝庭,千官及諸國使臣聚會之時,攘臂奮拳,走逐押馬官金申復,又於賜宴序坐之後,動身失容,厲聲罵詈罪,律應杖一百。又以小忿,鞭撻從事官,濫刑中國館夫,又將各人分兒米肉,自量減給,使從事官倂食三日。又於平安道往返之時,生麻肉味,非理求索罪,律應皆杖八十。副使摠制鄭孝文、謝恩使長川府院君李從茂、副使府尹李種善、正朝使都摠制朴實、副使摠制邊頤及書狀官趙玄璲、姜涑、金鏗、從事官任種義、宋成立、辛伯溫、張若壽、金希福、李讌、裵溫、金貴龍、許原祥、金陟、朴芬、全仁貴等見知希達上頂事件,回還復命之日,不卽啓達罪,律應皆杖一百,流三千里。」
命希達收職牌,遠方付處;李從茂、朴實、李種善、邊頤、鄭孝文等自願付處;趙玄璲通計前罪杖二十;金鏗、姜涑各杖七十;從事官等勿論。初,憲司於朝啓,數希達之罪,上曰:「不意此人至於如此也。宰相其任匪輕,中國以爲何如?其曰能用人乎?予甚悔其誤使此人也。」
○掌令高若海等上疏曰:
竊聞,《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其曰天討,則出於天理之公,非由人情之私。孔子曰:「刑罰不中,民無所措其手足。」然則刑罰,天之所使,國之大柄,不可不中,亦非人君之私也。今者希達詆毁本國,累及於上,失禮不敬,貽笑天下,獲罪於天,不可赦也。只收職牒,流于遠方,且令從茂、朴實、種善、邊頤、孝文自願付處,臣等實有憾焉。伏望殿下,將希達、從茂、朴實、種善、邊頤之罪,竝依律文,以彰天討。
不允。
○藝文奉敎梁鳳來等上疏曰:
臣等嘗聞,樹德務滋,除惡務本。夫去草者不去其根,則猶且滋蔓,以害嘉穀,況以佛氏闊宏近理之說,誑誘我愚俗,汨亂我天常,若不鋤治,以絶其根本,則其爲復熾,勢之必至也。在我聖朝,雖曰大損,未能頓革,臣等欲將狂僭,仰徹宸旒久矣。近者集賢殿上疏,極陳其害,援古質今,辭甚切至,請以闔境僧尼,盡令歸俗,永絶其根。疏上,殿下稱善,臣等不勝欣抃,顒望神斷有日矣。殿下不卽兪允,只令減省各宗寺社,臣等觖望。昔傅說告于高宗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所貴乎聞善者,將以行之也。殿下雖善集賢之言,竟未施行,則殿下有知善之美,群臣有納誨之名,而無其實,將無補於善政善治矣。竊惟佛氏之害,歷漢、隋、唐以來,載在簡策,不必條陳,姑以近代之事言之。前朝太祖深懲積弊,禁後代群臣私作願刹,其時功臣崔凝等請除其法,太祖以謂:「新羅之季,佛氏之說,入人骨髓,人皆以爲死生禍福,悉佛所爲。且今三韓甫一,人心未定,若遽革之,必生反側。」乃作訓曰:「宜鑑新羅多作佛寺,以底於亡。」此則示後世漸次除治之意也。厥後非惟不能除治,反崇信其敎,日新月盛,殫竭財力,多置寺院,凡有變怪,輒作佛事,名曰消災道場。至於飯僧,以三萬計者,殆無虛月,甚者,設百高坐於宮中,親執弟子之禮,卒不獲福,而遂至亂亡。假令太祖盡拔根本,則後世酷信之弊,不至此極矣。此近代之明鑑也。
惟我太宗大王以天錫勇智之資、日新緝熙之學,深知其弊,而汰寺社、削田民,以示後來漸革之端,其慮事深長矣。恭惟我殿下,天性聰明,學冠古今,凡所施爲,遠法三代,近述太宗,實萬世聖子神孫之所取則也。奈何灼知佛氏誕妄之實,而因循苟且,未盡盪滌乎?臣等以爲,後世必曰:「我祖以天縱之聖、乾剛之斷,在朝群臣極陳其弊,而猶不聽從,佛敎之不可無也信矣。」然則安知後世崇奉之弊,不似前朝之季乎?矧今世子邸下方志于學,必當斥異端、明斯道,蒙以養正之秋也,不可不慮也。
昔唐韓愈著《原道》,以斥佛老之非曰:「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今殿下躬堯、舜、文、武之學、禹、湯、周公之道,不於此時頓革其弊,則臣不獨爲殿下惜,尤爲後世而憾焉。伏望殿下,特允近日群臣之請,永絶夷狄誕妄之法,以明帝王性理之學,爲子孫萬世之法,不勝幸甚。臣等職非言官,極知僭踰,然幸忝載筆,獲近耿光,不忍含默,屬玆機會,敢以管見,謹昧死以聞,伏惟聖裁。
○差司譯院注簿姜尙溥,齎咨管解逃軍朴大難等三人,赴遼東。
3月22日
[编辑]○戊戌,視事,經筵。始講《論語》。
○左司諫朴冠等上疏:
臣等竊謂,用刑當罪,有罪當誅,此唐、虞所以服天下也。今希達不忠不義之罪,死有餘辜,殿下特從輕典,但流遣之,臣等竊謂,此固非所以用刑之當罪也。伏望殿下,體唐、虞用刑,斷以大義,一依憲司所申,明正典刑。且鄭孝文、李從茂、朴實、李種善、邊頤、趙玄璲、姜涑、金鏗等亦黨惡不啓,其不忠甚矣。亦依律科罪,以快臣民之憤,公道幸甚。
○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贊成柳觀、判書權畛、趙末生、許稠、李之剛、參贊卓愼、參判睦進恭、李明德等上疏曰:
權希達奉使上國,往還路上,殘忍暴虐,貪汚無恥,罪固不小。至若進獻馬匹,妄稱載糞,又於帝庭,攘臂奮拳,欲歐從官,且於賜宴之時,厲聲罵詈。臣等竊惟殿下至誠事大,每當進馬,必先使臣等,再三選擇,親監然後獻之。希達累年從仕,豈不知選馬之勤如此其至!顧乃造言,自毁本國,敢爲狂悖之行,貽笑中國,以累我朝,其不忠不敬之罪,死有餘辜。
且李從茂、朴實、李種善、鄭孝文、邊頤等,希達之罪,親所見聞,復命之日,宜卽啓聞,以正邦憲。第以一行之私,不顧大體,不卽啓聞,至聞韓確之言,勢不獲已而進啓,又不盡其實,罪亦大矣。從事官趙玄璲、姜涑、金鏗、任從義、宋成立、辛伯溫、張若壽、金希福、李讌、裵蘊、金貴龍、許原祥、金陟、朴芬、全仁貴等所聞不忠之言,隱蔽不啓,厥罪惟均。乞依憲司所申之律,以懲後來,公道幸甚。
上覽疏曰:「希達之罪重矣。然其心非害本國,以不開明狂妄之故爾。」卓愼啓曰:「不開明者,有其事而易於發言耳。今希達將所無之事,妄言於中國,不可宥也。」上曰:「然則減等杖一百收贖,加徒役何如?」愼曰:「律無此例。」上曰:「吾之欲宥,非以他也。白髮老相,決杖於市,心有未安,但恨使之之失也。」於是命希達杖一百,流三千里于珍島;李從茂、朴實、李種善、鄭孝文、邊頤,職牒收取,外方付處;趙玄璲通計前罪,杖一百,徒三年;金鏗、姜涑各杖九十;任種義等勿論。
○忠淸道監司啓:「去二月朔,道內丹陽、淸風等三十七邑飢民一千五百四名,賑濟米豆雜穀五十二石三斗,醬七石十一斗。丹陽、淸風等十八邑一千七百六十五戶,還上分給米豆雜穀三百八十七石。」
○平安道監司啓:「去二月朔,道內肅川、博川等三十邑飢民三千四百三十五名,賑濟米豆二百四十五石五斗;陽德、永柔等二十二邑一萬一千六百九戶,還上分給米豆雜穀一千二百六十二石四斗。」
3月23日
[编辑]○己亥,視事,經筵。
○兵曹據平安道監司啓本,與議政府同議啓:「雲興、車輦、所串等館,乃新安、林畔、良策、義順各站中央之要站。請加給廩田,以其附近各官住補充軍及革去寺社奴子內自願人,每一站加定十戶,限安心阜盛,完護立馬。」命依議得施行。
○京畿監司啓:「凡田地放賣人,或因父母喪葬,或因宿債收贖,或因家貧不能自存,皆緣不得已之事,而其價餞竝皆沒官,冤抑不小。且京中造家基地菜田,猶許放賣,獨外方田地,禁其買賣未便。請毋禁買賣,其不稅契不過割者,依律施行。」命依律文施行,其限年放賣田宅,從明文決給。
○慶尙道監司報:「今賜日本國使臣梵齡密陽來中鍾,重一百二十四斤;都船主久俊固城來大鍾重三百十三斤。」因其請也。
○王女墓誌銘曰:
永樂二十二年甲辰二月庚子,今我主上殿下之長女,以疾卒,年甫十有三歲矣。特贈公主,以是年四月辛酉,葬于高陽縣北酸梨洞之原。公主生而淑婉,姿容端潔,聰慧異常。稍長,莊重寡言,喜慍不見于色,兩宮慈愛尤篤。宮掖之中,咸致敬慕,期以肅雍之治,永爲戚畹之儀,不幸年未及䈂,遽貽兩宮之慟悼,信乎天道之無知也。嗚呼悲夫!銘曰:嗟嗟淑媛,夙承胎敎。有德有容,克愼克孝。天道蒼茫,奄爾不淑。國人之哀,曷其有極?卜地之吉,揆日之良,旣固且密,萬世之藏。
藝文提學尹淮所撰也。
○禮曹啓:「殤內王女追贈,參考古制,宋恭福帝姬年五歲薨,封隋國公主,今王女追贈,乞依此制施行。」
○禮曹啓:「唐《開元禮》大祀攝行祝版,稱謹遣某官臣姓名。自今攝行祝文內稱臣規式,請依古制施行。」從之。
○兵曹啓:「曾降敎旨:『大小使客,除從黃、鳳州路,竝由慈悲嶺直路往來。』今使客俱由黃、鳳州,緣此新設劎水站,難以支當。請自今大小使客,依前受敎,竝令慈悲嶺往返,其由黃、鳳州來往作弊者,令其道監司,隨卽推劾啓聞,以敎旨不從論斷。不能考察監司、察訪,亦幷推効科罪。」從之。
3月25日
[编辑]○辛丑,御經筵。
○司憲府啓:「直提學朴熙中以回禮使奉使他國,固當循禮義,以全使節,宣布上德。反與無知通事之輩同謀,異土唐人張儀盜竊載船,及其渡海,不報監司,隱密率來。復命後經十九日,乃報禮曹,而猶不分析其根脚,使禮曹稱對馬島胎生,誤錯啓聞,又自領受,任然役使。按律杖八十,請依律施行。」不允。
○京畿右道、江原道察訪副使楊秩啓自綠楊至銀溪驛興利除害事件,下議政府、六曹擬議以啓。
一,松林縣之桃源、長湍縣之白嶺、漣川縣之玉溪、鐵原府之龍潭、豐川、金化縣之都昌等六驛,幽僻斜路,使客稀少,竝準直路例,各立馬十五匹,公須田十五結,苦歇不同。其豐泉驛合於田原驛,稱豐田,都昌驛合於生安驛,稱生昌;其餘桃源、白嶺、玉溪、龍潭等四驛田地,各依小路例,只給大馬二匹、小馬二匹、位田六結、公須田六結,其餘田竝於直路各驛,以軍資田換給。又金城縣之通道驛,合於熊昌驛,稱昌道;淮陽府之新揚驛合於東安驛,稱新安,其餘田移屬直路各驛。一,驛屬書員、日守、助役、百姓等,依黃海道例,蠲其賦役,使之蘇復。一,野人來去時,兵曹及咸吉道都節制使於彼人先文,開寫宿所及人馬之數,發行前期三日,預先傳送,使各官、各驛預備待候,毋使便行。違者,其通事論罪。一,江原道各驛轉運奴婢,以革去寺社奴婢,量數定給。一,司僕寺無主馬,量宜分給無馬各驛。且轉運急走奴子,以三丁爲一戶,將閑田及多占田地人陳荒之田,每一戶各給五十卜。
命依議得。
○賜自願侍衛斡朶里崔於夫哈白木緜團領、白笠、鹿皮靴,兀狄哈甫乙項哈、古乙道哈巨之應哈白木緜團領。
○禮曹啓:「謹按《杜詩通典》,三殤虞祭不立神主,旣虞而除靈座。今王女虞祭,請依《文公家禮》,以魂魄返魂,行三虞祭。」從之。
○引同副代言鄭欽之于內,親敎校正《開元占》。
3月26日
[编辑]○壬寅,左司諫朴冠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凡爲奉使者,以淸儉自養,禮義自守,然後身不陷於不義,而不辱君命矣。今直提學朴熙中奉使日本,唯知貪利,不顧禮義,盜竊人口,潛引率來,以爲己奴,隱置其家,不卽啓聞,至旬有九日,乃報禮曹,尙不以實。且使尹仁始、李藝等亦效所爲,以逞其欲。是雖市井之徒,尙不忍爲,況以讀書儒臣,使於他國,行己無恥,反爲盜竊,貽笑辱命,欺君欺國,是豈可赦之罪乎?伏望殿下,一依憲司之請,不計微勞,明正其罪,以懲後來。其尹仁始、李藝之罪,亦依律施行,公道幸甚。
前此憲司劾請熙中之罪,上以奉使絶域,特原之,故諫院又請罪。
○囚幼學郭璋于義禁府,同三省鞫之。初,璋詣孝寧大君第,投書曰:「大抵兵柄,不可使人久執也。久執則必不利於國家。如使前贊成孟思誠、吏曹判書許稠、前大司憲元肅、大司成黃鉉、少尹鄭繪、直學金汶者掌兵權,雖久何疑?璋去壬寅冬,向留後司,路逢有人稱摠制趙賚伴人,偕宿於通濟院。談話間璋曰:『摠制女子趙氏入太上殿未幾,而太上昇遐,平生斷無改嫁之理。』其人曰:『可以改嫁矣。』璋曰:『何故?』曰:『易代則可以改嫁矣。』璋曰:『何以言之?』曰:『判書趙末生久執兵柄,威靈動乎中外,其勢終必易代。然則可以改嫁矣。』璋聞之,歸留後司留滯,還來詣大君宅,欲告其言,有一奴云:『大君入番廣孝殿。』因此淹延,未卽上達耳。」大君見書,卽縛璋詣闕啓,下義禁府。
3月27日
[编辑]○癸卯,視事,經筵。
○追贈王女貞惠公主。
○罷直提學朴熙中職。
○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牒啓:「童猛哥帖木兒管下人等求索口糧、魚鹽、布物,以有限之物,難以人人而給之。請將國庫雜穀一百石、鹽三十石,其中指揮、千戶、百戶來乞,則依前例撙節分給,其神稅布及魚物,除常貢外,量宜支給。」從之。
○兵曹據京畿監司關啓:「船軍國之藩籬,役且艱苦。請自今藏氷及國家大事外,勿幷役使,以爲恒式。」從之。
○黃海道監司啓:「道內各官義倉元數米豆雜穀共十萬六千四百七十七石內,還上已收六萬二千七百十九石,未收四萬六千七百五十七石。請以國庫充數,限新穀成熟,以種子、口糧撙節分給。」從之。
○司憲府啓:「去癸卯年華嚴宗選試時,以證議誓師,隨參會飮,在外未推。大師省玄、如允、惠初、中德克明、普解、冏均、尙登、占常、大選尙𮭁等,今皆服招。請依去二月十四日受罪大師中演、信英等例,笞五十論罪。」從之。
3月28日
[编辑]○甲辰,御經筵。
○傳旨于戶曹:「近因水旱相仍,連年失農,民生克艱,發倉賑濟,幾至虛竭,故攸司以各道賑濟米穀,撙節啓聞,似未周給。第以將來豐歉,亦且難知,姑從所啓,然慮民間或因艱食乏種,不能力農,益致失業。其令各道監司,體予至意,察民生緩急之勢,慮國家將來之計,酌量分給,使民力農,獲免失時之嘆。如或不敷,以致廢農,隨卽啓聞。」
○江原道監司黃喜啓:「道內嶺西各官,在前民戶元數九千五百九戶,近因飢饉,流亡二千五百六十七戶,時居止六千九百四十三戶。因此,元田六萬一千七百九十結內,陳荒至三萬四千四百三十結。其人物阜盛之時所定貢物之數,至今仍舊,飢饉强存之戶,自家貢物尙未能支,更將流亡人戶貢物,疊數科斂,爲弊莫甚。曾將此意,具辭以聞,已蒙蠲減,然其所減只十分之一,而又皆易備之物,其最難備者竝皆仍存,徒有減貢之名,惠不及民。請淮陽府及任內七縣金城、金化、狼川、平康爲先,他道不産不得已國用之物外,雜凡貢物,更加磨勘蠲除,以厚民生。」命戶曹更減各司所納脯脩、油蜜等物二十餘件。
3月29日
[编辑]○乙巳,御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傳旨刑曹曰:「憲府聽有罪別監般若虛稱有病,許令收贖事意,推劾以聞。」初,般若聚會三十餘人,淫祀飮酒,憲司贖其罪。上知之,以賤人無收贖之例,令劾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二十三〉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丙午朔,命奏聞使元閔生,赴京求得一把連箭,幷學放射之法以來。
4月4日
[编辑]○己酉,上率百官,行夏享大祭于廣孝殿。
○引代言于報平殿視事。
○摠制元閔生齎楊木答兀聲息奏本發行,賜衣一襲、笠靴及藥。其奏曰:
永樂二十二年正月十七日,陪臣崔雲齎捧勑諭,回自京師,節該:「往者楊木答兀違逆天道,屢嘗逃竄,朕體天地好生之心,特加寬宥,仍復任用,近又挈家逃竄,來於王邊方居住。玆特以勑諭王,王卽遣人前去,諭以朕意,如果楊木答兀能敬順天道,改悔前非,輸誠來歸,朕悉宥其罪,仍復任用,令其享有富貴於悠久。如是執迷不改,王卽擒拿來獻。」欽此。臣於當日,欽備勑諭事理,差陪臣判司宰監事柳季聞、大護軍池舍等,馳驛前去阿木河地面,招諭去後,本年二月二十五日,季聞等回還,備建州左衛都指揮使童猛哥帖木兒呈啓,節該:「永樂二十一年間,有欽差指揮王紀將勑諭前來,招諭楊木答兀等,本人驚怕,未曾相見,有猛哥帖木兒著人四散根尋,不知去向,指揮王紀未曾得見回京。楊木答兀一向有外心,不肯向前間。永樂二十二年二月初一日,敬差官齎捧欽備勑諭,招諭楊木答兀的王旨前來,猛哥帖木兒卽便差千戶兀里等前去,叫尋楊木答兀。初七日回據兀里言說:『本月初四日,前到無人迤北英哥地方,遇見楊木答兀說:「童指揮差我前來根尋叫爾,卽便前來。」有本人回言:「我聽得有內官二人前來捉拿我,心中十分驚怕,我去不得。我這裏打聽明白,有五月間我親自上位前扣頭。」不肯前來。』齎來招諭的王旨査下,務要根尋楊木答兀,着他知道說的王旨內明白之日,卽便回報。」得此等候間,本年三月二十五日,有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河敬復備猛哥帖木兒關本,使關文飛報:「該永樂二十二年二月初七日,明白査寫王旨,本月二十一日,差百戶愁虛等五名前去,根尋楊木答兀。本月二十五日,愁虛回還言說:『前到應巨散五里無人地面,遇見楊木答兀,說與他知道,本人回說:「永樂二十一年八月內,有聖旨前來招諭,不曾相逢,不曾去。今年第二遭又來,時我死也不去,將親弟子中朝見去。」聽此回來。』得此關請照驗,得此具啓。」據此。臣參詳楊木答兀違逆天道,負德辜恩,不肯從順,擬合遣將,擒拿解京,切緣此賊逃竄深遠無人險阻去處,又兼道經斡朶里、兀良哈等野人地方,難以行兵捉拿。爲此謹具奏聞。
○改諡王女貞惠爲貞昭,以與雲城君朴從愚翁主同號故也。
○持平李審上書曰:
臣氣質昏濁,心志庸拙,固無見用之才,而始仕於太祖之朝,以至今日,優蒙奬拔,濫受華要,雖殞首結草,莫能報聖恩之萬一也。臣所以心常憂懼,未嘗頃刻而忘于懷也。然慮與事乖,迹與心違,顧無毫補,而反玷朝著者屢矣。又於本月初四日,殿下將詣廣孝殿,臣假寐待時,而誤聞更鼓,以至後時,不及詣於闕門,駕過樓門,而後始隨駕耳。臣安敢以暮夜無知,而欲逃責乎?且以何心冒居言官,而考察庶僚乎?伏惟殿下,論臣罪咎,遞臣職事,無替憲綱,國家幸甚。
命出仕,稱其正直。
○囚亂言曺元于義禁府。初,元訟田于江陰縣,憤縣官淹延不決曰:「今上不善,乃用如此守令。」適本宮奴在傍聞之以告。
○行雩祀祭。
○兵曹啓:「今官馬色追徵品馬不納人馬二十匹,請分給京畿、江原道察訪所掌各驛。」從之。
○兵曹啓:「今慶源、鏡城軍官,請令放閑休養。其道接居內禁、內侍衛十五及今去當番甲士四十八,共六十三人,各以所居附近,分爲二番,相遞赴防。常時則慶源、鏡城僉節制使率領檢察,有事變則都節制使除分番,幷皆率領防禦,直行論罰。」從之。
○義禁府啓:「李震以宜川郡赴任時犯徒罪,定於慶尙道寧海府庭燎干,役限已準,緣無徒役人限盡放送之法,至今未放可悶,請考役日放送。且自今徒役人限盡,所在官隨卽傳報放送,以爲恒式。」從之。
○刑曹啓:「曾降敎旨,賤人徒流、笞杖,除收贖,幷皆依律施行。今大司憲河演、掌令高若海、皇甫仁、持平金宗瑞等劾論別監般若等淫祀會飮之罪,違敎收贖,請照律論罪。」從之。
4月5日
[编辑]○庚戌,視事,御經筵。
○禮曹啓:「釋氏之道,禪敎兩宗而已,厥後正傳傍傳,各以所業,分而爲七宗,傳誤承訛,源遠而末益分,實有愧於其師之道。且中外多建寺社,分屬各宗,其數猥多,緇流四散,曠廢莫居,修葺不繼,漸致頹毁。乞以曹溪、天台、摠南三宗,合爲禪宗;華巖、慈恩、中神、始興四宗,合爲敎宗,擇中外堪寓僧徒之處,量宜置三十六寺,分隷兩宗,優給田地,酌定居僧之額,群居作法,俾之精修其道。仍革僧錄司,以京中興天寺爲禪宗都會所,興德寺爲敎宗都會所;揀取年行俱高者,以爲兩宗行首掌務,令察僧中之事。
今將分屬中外寺社居僧定額、田地結數,開坐啓聞。禪宗屬寺十八,田四千二百五十結。京中興天寺元屬田一百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恒居僧一百二十。留後司崇孝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一百結,恒居僧一百。演福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一百結,恒居僧一百。開城觀音堀元屬田四十五結,今加給一百五結、水陸位田一百結,恒居僧七十。京畿楊州僧伽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恒居僧七十。開慶寺元屬田四百結,居僧二百。檜巖寺元屬田五百結,居僧二百五十。津寬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水陸位田一百結,居僧七十。高陽大慈菴元屬田一百五十二結九十六卜,今加給九十七結四卜,居僧一百二十。忠淸道公州鷄龍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七十。慶尙道晋州斷俗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一百結,居僧一百。慶州祗林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七十。全羅道求禮華嚴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七十。泰仁興龍寺元屬田八十結,今加給七十結,居僧七十。江原道高城楡岾寺元屬田二百五結,今加給九十五結,居僧一百五十。原州覺林寺元屬田三百結,居僧一百五十。黃海道殷栗亭谷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居僧七十。咸吉道安邊釋王寺元屬田二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一百二十。敎宗屬寺十八,田三千七百結。京中興德寺元屬田二百五十結,居僧一百二十。留後司廣明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一百結,居僧一百。神巖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居僧七十。開城甘露寺元屬田四十結,今加給一百六十結,居僧一百。京畿海豐衍慶寺元屬田三百結,今加給一百結,居僧二百。松林靈通寺元屬田二百結,居僧一百。楊州藏義寺元屬田二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一百二十。逍遙寺今屬田一百五十結,居僧七十。忠淸道報恩俗離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一百四十結,居僧一百。忠州寶蓮寺元屬田八十結,今加給七十結,居僧七十。慶尙道巨濟見巖寺元屬田五十結,今加給一百結,居僧七十。陜川海印寺元屬田八十結,今加給一百二十結,居僧一百。全羅道昌平瑞峯寺元屬田六十結,今加給九十結,居僧七十。全州景福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七十。江原道淮陽表訓寺元屬田二百一十結,今加給九十結,居僧一百五十。黃海道文化縣月精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一百結,居僧一百。海州神光寺元屬田二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一百二十。平安道平壤永明寺元屬田一百結,今加給五十結,居僧七十。」從之。
○漢城府啓:「今戶口成帳籍時,不知根脚者,只以所納四祖單子取實載錄未便。請考朝謝政案戶口及有印信文書,方許載錄。且曾因受敎,戶口帳內,大小人員率居奴婢,不考賤籍幷錄,姦詐之徒,不畏法令,冒錄良人及公私賤口,以階他日爭端者或有之。後日辨訟之時,毋得取實。」從之。
○禮曹啓:「廣孝殿奉安版位,已曾受敎,然歷代王侯神主之制,載諸典籍,而無版位之制。乞依宋韓魏公祠版之制,國朝作主題主之式,栗木長尺二寸,廣四寸厚八分,圭首素版墨書,尺用造禮器尺,書訖用光漆重模之。」從之。
○禮曹啓:「全州敎授官鄭芬在任身死,請致賻。」從之。
4月6日
[编辑]○辛亥,視事。上謂戶曹判書李之剛曰:「今年飢民,與前年孰多?」對曰:「今年則差少。曩者僧徒有欲受賑濟者,令給食三時,役於瓦窰,其僧徒憚役盡逃。若飢餓已迫,而無乞食之處,則安有憚役逃避之理哉?」上曰:「佛之惑人深矣。予聞,民有飢而死,未聞僧之飢而死者。」謂刑曹判書權軫曰:「憲府員吏罪,改照律何遲?」對曰:「河演等罪,若無王旨,則按以違令宜矣。今旣有王旨,賤人毋得收贖,則其按以制書有違,於律甚合,臣不敢奉敎。且雖照以制書有違,公罪以吏典爲首遞減,則演等罪不過笞,若照以違令,則演等當免矣。」上曰:「憲府不杖般若,非出於有意,實是錯誤。律有應決罰而收贖者,正合於此。予非故從輕典,以釋演等之罪,但如此等事,皆按以制書有違,不近人情。」旣而竝原之,仍命左遷。
○上之受封王世子批一道、中宮封敬嬪批一道、受禪敎書一道,藏諸尙瑞司。
○咸吉道監司啓:「防牌乃守陣禦敵之正兵,今道內防牌等減損額數,有違受敎設置之法。請揀各官自望人內,壯實能走力者百八十名充額,減其戶內雜徭。其所耕數小單寒人,給其奉足;仕多成才者,授以隊副、隊長、副司正之職,使之勸勵。」
命依啓施行,幷行移他道。
○震人一、牛二于利川。
4月7日
[编辑]○壬子,罷右司諫柳季聞。季聞請於文化縣令王孝乾,受其官貢炭陳省,重斂謀利,害及於民,憲府劾罷之。
○以䄄爲崇祿恭寧君,李隨吏曹參判,河演刑曹參判,黃象中軍摠制,元肅仁壽府尹,柳穎大司憲,金益精慶昌府尹,仍爲忠淸道都觀察使,李蟠右司諫,鄭淵、李孟常竝爲掌令,李堅基持平。
4月8日
[编辑]○癸丑,御經筵。
4月9日
[编辑]○甲寅,視事。
○傳旨于刑曹:「僧志云妄稱仁德殿子,橫行各道,拿來推問。」
○戶曹啓:「司宰監燒木一年所支六十三萬七千九百四十七斤,監見在六十二萬三千四百二斤。又其人日役及轉運奴子日役,共四十七萬九千十三斤,一年所用之數有餘。請除外方各官上納今甲辰年貢燒木五萬四千三百五十斤、各浦貢七十二萬斤、往年未收二萬一千四十斤。」
從之。
○議政府設誕日祝壽齋于興天寺。
4月10日
[编辑]○乙卯,停誕日賀禮。政府率百官,獻表裏、鞍馬,諸道進賀箋及方物。
○禮曹啓:「貞昭公主追贈,依古制,啓殯日遣內侍追贈。」
4月11日
[编辑]○丙辰,視事,御經筵。
○京畿監司柳思訥上箋賀汰寺社。其辭曰:
德配乾坤,尊崇堯、舜之道;明同日月,深知老、佛之邪。喜溢臣隣,事光簡冊。恭惟健剛純粹,寬裕溫柔。丕顯丕承,克遵先王之憲;惟精惟一,允執聖人之中。憫斯文之將衰,懼異端之浸盛。運謀獨斷,去邪勿疑。三綱旣明,五敎斯汰。豈惟當代之令典?實是後世之良規。霧捲雲開,邪說晦迹;化行俗美,正論日聞。陋矣梁武之捨身,笑彼韓愈之諫骨。伏念臣志尊孔、孟,學慕程、朱。天運循環,欣見沙門之旣革;頌聲盈耳,喜聞周家之歷年。
○命賜自願侍衛劉時所應哈、金西澄阿、劉吾通哈、崔於夫哈、李甫乙項哈、巨之應哈、古乙道哈各苧布二匹、綿布一匹、麻布一匹及靴。於夫哈、古乙道哈、巨之應哈,幷賜紗帽、品帶。
4月12日
[编辑]○丁巳,御經筵。
○禮曹啓:「今革各宗及僧錄司奴婢,共三百八十四口。請更推刷,量宜分給禪敎兩宗都會所。」從之。
○命賜自願侍衛斡朶里李都乙赤衣服、笠靴、鞍馬、家舍、奴婢,令娶妻。
4月13日
[编辑]○戊午,視事,御經筵。
○忠淸道監司金益精拜辭,上引見,遣中使餞于漢江。
4月14日
[编辑]○己未,收前同知摠制朴成陽職牒。初,成陽欲換金自怡科田,僞爲自怡狀,冒稱自願,以農舍所耕相換,呈戶曹事覺。於是,憲司劾請律應杖八十,命只收職牒。
4月15日
[编辑]○庚申,葬貞昭公主于高陽縣。三功臣及議政府、六曹堂上送至門外,各設路祭。
○賜宦官田吉洪父喪賻米豆共十石、紙六十卷。
4月16日
[编辑]○辛酉,賜宣醞二十甁于昌德宮監役官。
4月17日
[编辑]○壬戌,上以黑衣、烏帶,率群臣,行聖節賀禮如儀。
○御經筵。
○傳旨于兵曹:「兵船國家禦寇之器,其用最重,其材須用松木。自庚寅以後,連年造船,近水之地,松木殆盡。又因田獵之徒縱火燒焚,不得成長,將來可慮。各浦兵船主守之人,不謹守護,不數年間,以致朽破,隨復改造,非獨材木難繼,水軍益致困苦,予甚慮焉。其松木養成之術、兵船守護之法,詳具以聞。」
○義禁府提調及三省啓曰:「訊曺元誹謗之由,答曰:『吾訟田待決于官,守令對賓飮酒而不速決,不忍忿怒而發此言也。』」上曰:「勿更問之。無知小民以我爲不善,正如孺子將入於井,何忍加罪?其速放歸。」知申事郭存中與五代言入啓曰:「上以曺元無知妄發,比之孺子入井,肆赦勿論。是雖聖上之美德,然如此之罪不論,則何以懲後人?」上不允。
4月18日
[编辑]○癸亥,視事,御經筵。
○吏曹啓:「內侍府本是從二品衙門,前此有資憲檢校未便。請革資憲檢校二,加設從二品檢校二。」從之。
○雨雹于江原道伊川縣,大如栗,或如鷄卵,傷麻與禾。
○禮曹啓:「太宗恭定大王祥後禫服,用深染灰色、衣烏紗帽、黑角帶,通用黑麻布衣。」從之。
○漢城府啓:「都城內人多地窄,凡欲受家基者,以他人曾受之地,或稱空基,或稱造家餘地,多端爭望,斷訟無日。請東大門、水口門外造家可當處,依南大門外盤石坊、盤松坊例,府與戶曹共審,定限域坊名,折給無家人。」從之。
○囚宦者金精于刑曹獄,以盜進上襪也。
4月19日
[编辑]○甲子,御經筵。
4月20日
[编辑]○乙丑,御經筵。講《論語》畢。
○義禁府、三省啓曰:「郭璋累次拷訊,言端不一,無足取實。或言可以誣告論,或言宜更囚趙賚伴人憑問,請取旨。」上曰:「窮推而得其情則可矣,終不得情,而虛加拷訊,予實憫焉。其取上書詐不以實之招,決罰可矣。」義禁府曾執趙賚伴人,示之璋,璋不知也,故上敎如此。
○遣恭寧君䄄,行《法華》法席于大慈庵。其請說禪文曰:
竊惟《法華》,千經之管轄,諸佛之本根,靈驗難量,利益最大。然聞微義之普現,必賴開士之弘揚,乃能超升刹那之間,領會片言之下。恭惟太宗賓天孔亟,聖上孝思無疆,歲律已周於三期,號慕卽同於一日,欲資冥福,用導仙遊。伏惟和尙丈下作神沙門,正傳祖派,冀住錫而披衣鉢,庸主筵而播香花。式演金書之眞詮,仍闡梵綱之論戒。致令太宗大王悟上乘於半語,透三生之妙關。恒住不動之尊,優游極樂之界。成就至願,均霑大慈。
初,太宗昇遐,上命柳季聞、安止、崔興孝等,寫成金字《法華經》,至是披覽焉。
4月21日
[编辑]○丙寅,視事。
○吏曹啓:「六曹於所屬各司所任能否,常時則考察,於褒貶時,曾不參與未便。今後各司官員褒貶時,仰曹堂上官與其司提調同議啓聞。無提調處,令仰曹堂上官磨勘啓聞。」從之。
○京畿監司啓:「振威縣地窄民少,路傍殘邑,其弊甚多。請其最近水原任內松莊八十七戶,釜山、菁好驛幷五十九戶,龍仁、義信六戶,割屬振威。」議政府、六曹同議,請如啓施行,從之。
○禮曹據諸山陵巡審使啓本啓:「智陵、淑陵、義陵、純陵、定陵、和陵、德陵、安陵齋宮僧人,請自今依義陵齋宮例,各給五名朔料。」從之。
○禮曹據諸山陵巡審使啓本啓:「定陵、和陵、德陵、安陵,在前各別稱號,今合稱未便,請仍舊,其陵直各一人差下。」從之。
4月22日
[编辑]○丁卯,上以黑衣、烏帶,率群臣,拜千秋賀箋如儀。賜千秋使摠制李蕆衣笠、靴藥,遣內官餞于盤松亭。
4月23日
[编辑]○戊辰,視事,御經筵。始講《中庸》。
○大司憲柳穎等上疏曰:
有大罪則用大刑,不以親踈而輕重之,此古昔帝王至公之道也。今讓寧禔有不忠不孝之罪,而不置於法,旣違公道矣。又放之不遐,何以懲惡而以備不虞乎?且禔性本橫悖難化者也。聖上雖待之以友愛之道,曾無感謝之心,反有怨言,而尤加眷顧。其在淸州也,僕隷之出入無禁,內史之問慰不絶,雖居外也寵已極矣,人民安知其罪重,而不可近也?反欲憑藉其威也,故有所求爲者,詐稱別監,則靡然從之,不敢違逆。其勢至此矣,而又召還畿內,與其妻父漢老密邇相通,各得其便,殊無放黜之狀,不知者以爲無罪歟?有罪歟?臣等亦以爲,罪大恩深,難以諭衆;勢重人疑,有乖防微。實有干於大體,不可不慮也。伏望殿下,體帝王至公之道,斷以大義,還置禔於淸州,使人人知禔之得罪於宗社,而終身不返,不可近也。且移漢老於遐陬,使不得相近。如是則彼自全之計得,而聖上友愛之情盡矣。
○郭璋死於義禁府獄。
○江原道監司啓:「道內各官去二月朔飢民二千四百二十六名,賑濟米豆幷二百三石五斗,醬三十石二斗。」慶尙道監司啓:「道內各官去二月朔飢民九百三十七名,賑濟米豆幷四十四石二斗,醬六石八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一萬二千六百八十二石四斗。」京畿監司啓:「道內各官去三月朔飢民四千二百三十名,賑濟米豆、雜穀幷四百五十八石十二斗,醬五十三石六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三萬二千七百七十石十四斗。」平安道監司啓:「道內各官去三月朔飢民一千六百七十二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一百五十石六斗,醬二十四石,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三千四百六十一石。」
○珍城縣監李胖執僧志云以來,命下義禁府。志云者,恭靖王侍婢其每子也。其每頗淫奔,王往往杖之。遂生志云,王覺其非子,故不齒於諸子之列久矣。及王薨,志云剃髮,居寓寺院,遂稱王子。太宗聞而憐之,欲賜衣食,兵曹參議尹淮啓曰:「恭靖王曾不以志云爲子,今以爲王子,則不宜使漂泊於外,不以爲王子,則安有蒙恩之理乎?臣以爲不可。」太宗曰:「予亦疑之,此甚難辨事也。」竟賜之。然以恭靖平昔不以爲子,故因命志云曰:「汝自今以後,勿稱王子,可遠遁。」至是,復稱王子,橫行作弊,故命拿來。
4月24日
[编辑]○己巳,視事,御經筵。
○義禁府提調柳廷顯等請:「曺元依律論罪;郭璋雖死,處斬。」上皆不允。謂廷顯等曰:「予以義禁府獄囚,不意生變,近防禁疎虞。曺元在逃,郭璋自死,夫何奈爾?」廷顯等惶懼謝不敏。
○傳旨:「自今門外行幸,侍衛各司,依式着笠。」
○漢城府啓:「慕華樓池水深,每年人物溺死。請令坊人塡之,種蓮其中。」從之。
4月25日
[编辑]○庚午,御經筵。
○兵曹判書趙末生上箋辭職曰:
臣猥以庸資,遭遇聖明,久居宰司,略無寸効,加以風疾日深,尤難重任,仰陳卑抱,乞免本職者。伏以從欲以治,惟聖主之至仁;有懷必陳,是人臣之常禮,敢布危懇,庸瀆亶聰。伏念,臣江海孤蹤,章句末學,謬膺先王之顯擢,偏蒙殿下之洪私,窹寐不忘,願効涓埃之補,空疎已甚,曾無尺寸之功。加以疾病方深,心力隨耗,雖欲勉强而從仕,殆非衰朽之所能。適際明時,敢忘眷戀之意,徒餐厚祿,實玷廉讓之風,又況踰分之榮,必速疾顚之禍。伏望主上殿下,量臣任重而器淺;憐臣病篤而力疲,別求賢能,改授兵任,則臣謹當更荷生成之德,以保餘齡,倍殫犬馬之心,恒祈睿算。
不允。
○右司諫李蟠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不忠之人天人所共憤,而王法所不赦者也。今曺元敢以不忠之言,累及於上,其罪惡莫大焉,義不容於人世者也。殿下特以仁心,置而勿論,其於懲惡戒後之義何如?且法者,天下古今之所共由也。殿下何惜此一夫之軀命,以廢天下共由之法乎?伏望斷以大義,置之常刑,以快臣民之憤,公道幸甚。
司憲掌令鄭淵等上疏曰:
賞罰,國家之大柄,非人主所得而私也。今曺元素懷腹非,而不道之言,有時而發,罪不容誅。聖上特以謙仁之德,置之原例,其於懲惡戒後之義,爲如何哉?且法令信如四時。歲在壬寅,殿下令有司,科亂言之罪,其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處斬;非切害者,杖一百,徒三年,以成令典。至於曺元置而勿論,其於立法、行信之義,又如何哉?曺元服招旣實,必處於切非切二罪之間。臣等伏望命下攸司,按律科罪,以正邦憲,不勝幸甚。
皆不允。
○吏曹判書許稠等啓:「謹按,國初官制銓注格云:『京外三品以下官員冠服、班次,門蔭竝於散官,職事內各從一高。若月日未及對品者,止以歷過日月,計授散官。職秩雖卑,日月多餘者,幷計實仕,超授祿俸,各依本職支受。』自今東西班三品以下銓注之際,如有品秩雖卑,日月多餘者,乞依此格,計實仕,超授散官。惟通政散官,不施於從三品以下職事;朝奉宣略以上散官,不施於五品以下職事;宣務修義校尉以上散官,不施於七品以下職事。」
從之。是時,守令滿六十箇月得遞,居上者加資,居中者仍舊資竝授京官;各司守錢穀者,亦待滿三十箇月得代。以此常時除授職事,官窠闕少,乃立此法。稠操心正直,通達古制,謹守禮法,凡爲制度,皆出其手,或有泥古而不通今者。守令六期箇月加資之法,有杆格不通之勢,時人惡之,稱爲周公,蓋譏之也。
○六曹、議政府請置曺元於法,以戒後人,上曰:「元之言,累及乎我,故卿等咸請治罪,義固然矣。然以指斥之罪加乎元,於我心深爲不忍。且比來水旱相仍,民甚艱苦,元之所居官不念此苦,對賓飮酒,田訟淹延不決。元之言,疾此而發,卿等勿請。」
○傳旨于咸吉道監司,「賜道內咸興住檢校漢城府尹張安奉妻韓氏賻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
4月26日
[编辑]○辛未,御經筵。
○平安道兵馬都節制使據江界兵馬節制使呈馳報:「今四月十七日,小甫里口子對望越邊兀良哈沈指揮率軍人十三名,將牛馬幷十三頭匹來說:『吾等在前,於建州衛奉州古城內居住二十餘年,因韃靼軍去二月十七日入侵,都司李滿住率管下指揮沈時里哈、沈者羅老、盛舍歹、童所老、盛者羅大等一千餘戶,到婆猪江居住。去癸卯年,蒙聖旨許於婆猪江多回坪等處居住。今因此到接,然無口糧種子鹽醬,切欲乞丐過活。』其所持印信文字上送。」
○咸吉道慶源府地震,且雷雨霰。
○傳旨:「靑松郡以古靑鳧縣爲本邑。」
4月27日
[编辑]○壬申,御經筵。
○議政府、六曹詣闕議啓曰:「沈指揮等强欲越江,其酋長許越江,委曲饋餉,若又請種子糧料,答云:『此處無倉庫,守禦軍口糧,受於深遠各官。以故種子未得許給。』只於軍人所持糧餉,少少科斂,助其行糧。若又請買賣,答云:『此防禦所,無所持物貨,未得買賣。』若欲上京肅拜,答云:『汝等旣是中朝之民,無聖旨,不可私交,難以上送。』擇穎悟人三四名,潛諜婆猪江等處事變,備細啓達,仍令沿邊各口子整兵守禦。」從之。
○義禁府啓:「僧志云請照律。」命除論罪,付本主役使。谷山府院君延嗣宗啓:「義禁府囚僧,實非志云,乃他僧冒稱耳。」上命摠制田興、參判睦進恭鞫之。
4月28日
[编辑]○癸酉,視事,御經筵。
○刑曹啓:「內官金精盜進上襪罪照律,盜內府財物皆斬。」命杖七十,沒爲所居鄕官奴。
○兵曹啓松木養盛、兵船守護條件:「一,兵船每朔兩度依法烟熏,掃淨守護。如不用心,萬戶、千戶以王旨不從論罪。一,各浦萬戶、千戶兵船熏掃勤慢,監司、處置使出其不意,差人考察,每季月望前啓聞。如無處置使之道,則都節制使考察。一,松木無人海島則萬戶、千戶、鎭撫專管斫取,陸地則量數報監司,令所在官大中小船,分揀計條題給。如前過多斫取,則其萬戶、千戶、鎭撫及各其官守令,依律論罪。一,造船松木作板,勿令費用。如前費用,則匠人及萬戶、千戶、鎭撫依律論罪。一,牛馬放牧處外,有松木處,分授禁火。如有縱火者,以王旨不從論罪。其不考察守令、監司,依律論罪。一,沿海各官所種松木之數、培養之狀,每年歲末啓聞。一,兵船烟熏掃淨及松木載植之數、禁火之狀,每年春秋兵船、軍器點考時,幷擲奸考察。其不用心萬戶、千戶、守令、監司、處置使、節制使,竝依律論罪。」從之。
○禮曹啓:「江原道江陵上院寺乃水陸社,革除未便。請革敎宗,屬全羅道全州景福寺,於上院寺元屬田一百四十結,加給六十結,恒養僧一百。」從之。
4月29日
[编辑]○甲戌,親傳朔祭香祝。
○傳旨于知利川縣事曰:「來五月初十日太宗大王大祥獻陵祭,令讓寧大君來參。」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乙亥朔,視事,御經筵。
○右司諫李蟠、掌令鄭淵進交章曰:
臣等前將曺元不忠不敬之罪,具疏以聞,請置於法,殿下特以非己爲嫌,置而勿論。是雖殿下包容之大度,然於懲惡戒後之意,竊有憾焉。且《禮》有:「蹴路馬芻有誅,齒路馬有誅。」此蓋戒其慢君物,而嚴君臣之分也。故凡爲不忠不敬之罪,雖藏於中而不形於外,猶且求請而置之於法,況曺元不忠不敬之心,蘊於中而發於言乎?乃何殿下釋此不誅,以啓萬世不忠之端乎?伏望殿下,斷以大義,命下攸司,按律科罪,以快臣民之憤,公道幸甚。
上不允曰:「吾豈不爲子孫萬世計乎?然置元於罪,深以爲嫌。」
○闕內徹肉膳,爲初十日大祥也。
○全羅道羅州、順天、扶安、靈巖、金堤、玉果地震。
○吏曹啓:「司醞署本無提調,自癸卯年爲其司褒貶,新設提調。然今無提調各司褒貶,令仰屬六曹長官爲之。此署奴婢甚少,供丘史爲難,請除提調。」從之。
5月3日
[编辑]○丁丑,御經筵。
○吏曹啓:「依曾降敎旨,以三科薦擧,每年一次,以爲恒式。外方大小使臣及守令,亦依此例薦擧。」從之。
○傳旨:「慶尙道慶州奉德寺大鍾、留後司演福寺大鍾勿毁。」
5月6日
[编辑]○庚辰,視事,御經筵。
○獻納車有、持平李堅基請曺元之罪,傳曰:「曺元曾受竊盜之罪,加徒二年可也。配所居官,勿使失業。」
○傳旨于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黃海、平安、江原、咸吉等各道:「曾下旨,民間種子口糧,若有不足,及時啓聞,今聞以種子不足,未能耕種者有之。其種子不足民戶,須卽酌量給之,及時勸耕,將分給種子之數以啓。」
○司憲府啓:「護軍金灌到盲人升老家,妄生妬心,打破琴瑟窓壁。又於國喪,使妾彈琴,公然聽樂,律應杖七十。」以功臣之子,只罷其職,追償破物。
○命闕內更點之器,其考中國體制,鑄銅以進。
○兵曹啓:「初設內禁衛,選武才卓異人,分三番侍衛,每一番內禁衛三十、節制使二。其後又設內侍衛,依內禁衛例,然內禁、內侍衛每番軍官數少,而差節制使二,未便。請罷內侍衛,合於內禁衛。」從之。
5月7日
[编辑]○辛巳,命議獻陵大祥後長明燈燃火及朝夕焚香。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等議云:「長明燈焚香,非古制,宜除。」星山府院君李稷、大提學卞季良、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參判李明德等議云:「除燃燈而焚香,依健元陵例。」命從李稷等議。
5月8日
[编辑]○壬午,自是日,始停朝市,爲太宗大王大祥也。
5月9日
[编辑]○癸未,設太宗大祥齋于津寬寺。
○遣右副代言李臺,齎賜侍陵官趙涓衣一襲、笠靴、鞍馬,宦官金仲貴衣一襲、笠靴。
○命知申事郭存中,召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參判李明德等,傳旨曰:「予於近日,左腋下發微腫,雖不至於痛,不得專心致齋。然大祥大事,欲詣幄次易服而還,卿等擬議以聞。」許稠等啓:「凡𤺄動氣則必發。今行幸雖不坐馬,軍士馬氣交騰,且於參神辭神之祭,必至於痛傷。臣等竊恐𤺄必因此而益發也。雖大祥不親幸,亦有禫祭前朔望之祭。」不允。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大提學卞季良、判漢城吳陞等亦啓曰:「大抵病加於小愈,今殿下恃其小愈,力疾而行,誠爲未便,請停親行。」上亦不允曰:「若病未差,則予豈不知大體而强之?」
5月10日
[编辑]○甲申,上詣廣孝殿,入于幄次,率群臣服喪服入哭,還就幄次。命孝寧大君、恭寧君、義平君等攝行後,亦率群臣,服禫服,入哭盡哀,辭神而還。是祭,議政府、六曹、司憲府皆不及參神,於是司憲府引嫌不仕。本朝之法,三品以下先入班,二品以上待奉禮引接而後就班。時三品才入班,奉禮盧泳遽詣幄次啓外辦,上入參神,諸宰樞方在門外,待奉禮來引,遂聞哭聲驚愕。
5月11日
[编辑]○乙酉,命司憲府、刑曹就職。
○杖文化縣監王孝乾一百,流靈巖;前奉禮柳地九十;前信川縣監尹璠八十。地,監司柳璋之從昆弟,璠之同里人。地乘勢干請於孝乾,代納文化縣貢漆二升八合,使孝乾移關於信川,問其漆價,璠高其價以答之,孝乾遂收民間米五十四石與地。察訪玉沽按劾,乃坐。
○對馬州左衛門大郞遣人獻土物,仍致書禮曹,請還被擄人口,回賜正布五百四十匹。
5月12日
[编辑]○丙戌,視事,御經筵。
○樹獻陵碑。
○議政府贊成柳觀上箋辭職曰:
伏以,老而乞退,禮存舊章。病則投閑,情豈虛飾?輒輸誠懇,仰瀆高明。伏念,臣學術荒疎,性資淺薄,未諳詩書之蘊奧,徒竊子史之緖餘。歷事三朝,顧乏絲毫之報;端逢上聖,偏承雨露之恩。俾參講讀之筵,兼任編修之職。憫筋骸之衰憊,賜几杖以寵榮。夙夜思惟,氷淵恐懼。精神旣耗,雖考究之有乖,歲月屢更,致編摩之已訖。盍辭機務,以免譴呵?況樗櫟之散材,逼桑楡之暮景?耳旣重聽,目又漸昏。病纏四肢而莫治,素餐甚矣。年幾八旬而不去,淸論澟然。仰愧朝廷,俯慙朋友。伏望主上殿下垂日月之照,推天地之仁,察臣心志之無他,憐臣疾疢之有遘,迨未塡於溝壑,令獲返於田廬,則臣益安治世之和,永荷終身之賜。
不允批答曰:
乞身辭榮,縱爲臣之高致,尊賢任舊,實有國之令猷。昔漢帝之邀迎孔光,而魏君之寵待于謹,皆拒其歸休之志,乃加以禮貌之勤。卿學討程、朱,才追班、馬,遂遭逢於千載,得出入於三朝。正直寬和,本自天然之性;文行忠信,蔚爲儒者之宗。望重朝端,德優師表。曩在書筵之日,常輔導於眇躬,及侍經幄之時,每講明於聖學。且修前代之史,庸展三長之才。擢置貳公,永輔四世。所資從容論道之益,非有奔走宣力之勞。矧卿未至太公之年,又無留侯之病,氣力猶壯,聰明不衰,何必拘禮以乞骸,敢此引年而謝事?欲歸田里,有乖毗倚之深。若辭廟堂,實負觀瞻之重。勉安厥位,以副予懷,所辭宜不允。
○上召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等曰:「往者唐人張淸,予以廷議,使居全州,於予心深以爲未安,卿等深思熟慮言之。頃有言授職,俾任事大文書者,然此人別無才能,借曰有才,何賴此人以修詞命乎?我國自來,被倭漢人來到,則皆還中國,其中豈無備知我國與日本相通者,置而勿論。獨張淸等不還本土,何異於五十步笑百步哉?但以遲緩不奏爲慮。」僉曰:「上敎善矣。雖曰遲留,猶愈於不送矣。且於發還時,近以朝廷易換馬事煩,未卽發還爲言可矣。」上曰:「然。」又曰:「朴熙中買來唐人,處之如何?」僉曰:「朴熙中以我國被擄人推刷事,奉使日本時,買易而來,奏聞爲可。」是日,特召還張淸等男女十二人。
○上曰:「仁德殿子有語澁而蹇者,仁德殿使剃髮爲僧。今也招來見之,其病偶然。欲令還俗,無乃違先王之志乎?」僉曰:「先王使之爲僧,爲其病也。今病稍愈而殿下使之還俗者,欲遂其生理也。何違乎先王之志也?」上曰:「妄稱仁德殿子志云者,今也逃隱不見,使之推捉乎?置而勿論乎?」僉曰:「行移各道,使之推捉,安置一處,而啓聞可矣。」上曰:「然。」
○故知郡事金彦卿妻金氏於洪武丁卯,倭寇闌入其第,欲逼之,縛而曳之,金氏不忍其辱,執籬柱而固拒,罵賊不絶,寇乃刺而殺之,命旌門復戶。
○遣左代言金孟誠,齎賜內醞三十甁于獻陵立碑所。
○傳旨刑曹:「侍陵三年各司奴子,己身除役。」
○漢城府啓:「今戶口成籍時,請接他人家舍者,請於各其所居坊季後,以無家舍載錄。」從之。
5月13日
[编辑]○丁亥,御經筵。
5月14日
[编辑]○戊子,視事。
○親傳望祭香祝。
○義禁府啓:「府囚稱志云者,非眞志云,乃杆城將校沈者叱金子僧海生。依永樂癸卯正月日受敎內,自今亂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處斬,籍沒家産。」從之。
○慶尙道監司啓:「去三月朔安東、尙州等四十官飢民一千八百五十三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一百七十六石十四斗,醬二十五石三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五萬八千六十二石十二斗。」忠淸道監司啓:「淸州、沃川等五十五官飢民三千一百三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三百三十一石二斗,醬三十七石十四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四萬七十九石七斗。」咸吉道監司啓:「去三月朔安邊、宜川等八官飢民三百九十九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三十二石一斗,醬四石五斗。」江原道監司啓:「去三月朔江陵、原州等二十三官飢民二千二百十二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二百六十八石十四斗,醬三十石五斗。」開城留後司啓:「去四月朔飢民五百七十六名,賑濟米豆雜穀幷八十一石十一斗,醬十二石四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二千三百七十九石二斗。」平安道監司啓:「去四月朔平壤、安州等三十三官飢民一千八十六名,賑濟米豆雜穀幷一百七十石六斗,醬二十二石十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二萬六千二百二十八石三斗。」黃海道監司啓:「去四月朔黃州、鳳山等二十四官飢民五百八十九名,賑濟米豆雜穀幷六十三石十四斗,醬九石二斗,還上分給米豆雜穀幷八萬九千九十一石十斗。」
○禮曹啓:「人臣義無私交。今諸島住倭人及曾投化來居倭人私通消息,未便。請禮曹呈書外,自中私通消息痛禁。」從之。
5月15日
[编辑]○己丑,視事,御經筵。
○上命知申事郭存中曰:「三功臣、原從功臣,同庚同牓,以至親試之臣,當太祖、太宗忌辰,各就寺社,設水陸齋,雖是忠孝之意,予則以爲未便。其令與政府、六曹同議可否以聞。」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參判李明德、刑曹參判河演、兵曹參議柳衍之等議:「諱辰水陸之設,是雖出於至誠,然水陸本是非禮之正,矧設神位於下壇,甚爲褻慢。且國行往往尙有不潔,況私辦乎?以臣向上之心,誰不欲追福?然祭祀之禮,各有定分,截然不可僭踰。古禮,支庶不得祭先祖,大夫不得祖諸侯,況其他臣下安有以一時私意,僭禮犯分之理乎?自今諸臣毋得行太祖、太宗忌辰齋。」從之。
○傳旨忠淸、全羅、慶尙道監司:「各其道內已造進獻紙,依今下送長廣尺數作櫃子,每一櫃八卷入盛,來七月望後,雨水詳審來進。」
5月16日
[编辑]○庚寅,月食,雨不見。
○司憲府啓:「以李之實慶州府尹時所犯推考,逮獄者甚衆。今當農月,捉來爲難,請之實收職牒,傳驛下送遣監察,與其道監司同覈。」命依所啓。之實保放鞫問,若有刑問事,更啓。
○上於宮中,往往乘夜放砲。是日,書雲觀啓:「今曉,北方有聲如放砲聲。」承政院以聞,上讓郭存中、金赭等曰:「爾等不知宮中放砲,以爲變怪乎?使春秋館聞之,書之史冊可乎?」
○鄭欽之啓曰:「文化縣人李末生訴其守王孝乾所犯,其時監司申槪不罪末生。黃海道察訪玉沽只請槪罪,不論末生,今憲司亦如之。請下末生于刑曹決罰,幷治察訪憲府。」上曰:「末生不當與罪,其察訪與憲府,何必更論?」
5月17日
[编辑]○辛卯,視事,御經筵。
○刑曹啓:「本宮書題李養培以本宮奴尹哲爲媒,奸私婢每邑莊於本宮寢室西廊。請比擅入御在所律各絞,尹哲減犯人罪一等。」命杖養培一百,流三千里,每邑莊一百,尹哲九十。
5月18日
[编辑]○壬辰,御經筵。
5月19日
[编辑]○癸巳,視事,御經筵。
○刑曹啓:「請將革去僧錄司奴婢及各寺社奴婢,以二名爲一戶,於東西部學堂,各給三十戶。」從之。
5月20日
[编辑]○甲午,御經筵。
○王旨:「豹皮難得之物,各道監司、節制使每於三大朝會,因循舊例,必欲進上,倍價買得,弊及於民。今後三大朝會及凡賀禮,勿幷進上。」
○禮曹啓:「謹按拜陵服色,唐制拜陵儀,皇帝素服,太常卿行諸陵儀,公服;宋太祖定制,宗正卿拜陵,服本品祭服。請今本朝拜陵,依已行例,親行淺淡服;攝行享官朝服,陵直綠衫。」從之。
○日本國肥州田平寓鎭海州太守原省後室融仙使人獻土宜,仍致書于禮曹曰:
惟我夫子,雖産于異域,致隣敬之儀,世世不怠,不幸去年身故矣。貴朝民十二名漂流來,妾豈忘先夫通好之禮乎?速整船隻,令熟使源珍護送之矣。禮物丹木一百斤,胡椒五斤。
禮曹佐郞金塡答書曰:「承書仍審太守公捐館,良深興悼。兼蒙發還本國漂流之人,敢不爲謝?回付土宜緜布一百二十匹、正布二十匹。」
○日本國一歧本居浦寓住藤實使人獻土宜。
5月21日
[编辑]○乙未,視事。
○藝文館進太宗恭定大王、元敬王后祔廟樂章。其詞曰:
嗚呼皇考,德配于天。深仁盛烈,超邁古先。閟宮肅穆,肇執豆籩。于千萬世,景祚延緜。
號《仁明之曲》。
○咸吉道都節制使據慶源僉節制使李澄玉呈馳報曰:「今五月十三日午時,嫌進兀狄哈百餘名,境內阿山地面突入作賊,高郞岐伊留防軍與戰。澄玉領都鎭撫金得海等八名,馳至擊之,賊退北。澄玉追之,管下人金乙信射獲一級,賊人中箭者二十三名,仍奪賊人鞍子三面、馬三匹。我軍中箭者亦十餘人。」
○都摠制洪敷卒,輟朝三日,賜賻紙七十卷。
○戶曹據京畿監司關啓:「道內豆種不足,請豐儲倉新豆四千二百石、軍資監新豆二千三百石,以還上支給。」從之。
○上召議政府舍人辛引孫曰:「凡國大事,必與政府參決,常例也。自餘庶務則六曹分掌以啓,政府但摠攬而已,非六曹比也。今後政府堂上有故,不必强參朝啓。」是時,左議政李原以服在告,參贊安純以碑殿董役,進獻陵,卓愼亦有故,贊成柳寬常入朝啓。上以寬老艱於進退,故有是命。
5月22日
[编辑]○丙申,御經筵。
5月23日
[编辑]○丁酉,御經筵。
○親傳文昭殿香祝。
○設太祖忌辰齋于津寬寺,使左代言趙從生點視奠物。
○遣典農寺尹李叔畤,察視慶源僉節制使李澄玉禦狄之狀、擊賊之實。
5月25日
[编辑]○己亥,視事,御經筵。
○兵曹啓:「春秋講武及門外經宿行幸之時,城門開閉,已有成法。至若常時事關緊急開門之時,未有成法,誠爲闕典。宜令興仁門、崇禮門把直護軍,依巡牌關受例,每日於本曹關受右符,若有傳命開閉之事,則入直代言承命受左符,授入直兵曹郞廳、鎭撫、司鑰,偕至其門,合其監門護軍所授右符,驗其信否,然後開門,則庶合古制,而門禁益備矣。」從之。
○吏曹啓:「禮曹所屬檢詳、條例司檢詳官,擇其可當者,兼差下批,毋得數遞,凡有敎旨,悉皆謄錄。其中非《元續六典》所載,而可爲法者,稟于長官,連續撰集,後日相考,如有遺漏,檢詳官論罪。」從之。
○吏曹啓:「革高陽牧監直二,以其所畜犧牲,移屬典廐署,本署加設錄事二人,在五部錄事之上。革仍火島監牧提擧一人、壽康宮直一人,於事煩繕工監,加設副錄事二人,在禮賓副錄事之下。」從之。
○戶曹據軍器監牒,啓月課紙甲所入各道分定物色及紙收用事件:「一,一朔紙甲十領,一年一百二十領。作塑休紙一千二十斤,裏用表紙一百二十卷,編用緜絲一百二十斤,聯用黃緜絲一百八十斤,松脂三十六斗,全漆七斗二升。以別例貢物,於各道差等分定上納,除在前月課鏁子甲所入各道正鐵之貢。一,表紙色雖不潔白,令品好擣鍊上納。又於文科式年,以京中及各道東堂監試、鄕館試、漢城試、會試落幅紙,依式送于軍器監用之。」從之。
○禮曹啓:「按《朱文公家禮》:『正至朔望則參。』註云:『開門軸簾,設新菓。』今宗廟行祭時,各室不捲帳,未便。乞依《家禮》,每行祭時捲帳。」從之。
5月26日
[编辑]○庚子,視事。
5月27日
[编辑]○辛丑,視事。
○平安監司馳報:「使臣王賢以少卿韓確母賜祭,率頭目二人來。」
○賜祭于卒都摠制洪敷。其祭文曰:
下以忠而事上,貴輸翊衛之誠;君以禮而待臣,思篤終始之念。惟卿風姿雄偉,器識沈深。久服勞於太宗,獲承睿眷,仍效職於眇質,無替忠勤。故驟遷于峻班,常宿衛於禁陛。方爲倚任之重,何遽訃音之聞?爰命輟朝,且以致祭。於戲?生死之理,縱氣數之難逃,君臣之情,豈幽明之有間?
○慶尙道監司進順興府産出水精石。
5月28日
[编辑]○壬寅,黃海道監司啓:「冒稱仁德殿之子僧志云及弟子僧信峯,拘囚平山官。」命義禁府拿來,推覈以聞。
○禮曹啓:「在前使臣支應,每一宿所,各官守令差至五六聚會,累日待候,其弊不小。自今饋飯差使員一、宴享差使員一、程畔差使員一外,本國大小人員供給差使員,毋得別定,令所在各官、各驛專辦供給。」
○傳旨戶曹:「今來欽差內史王賢支應雜物,勿於外方各道徵求。」
5月29日
[编辑]○癸卯,視事。
○親傳朔祭香祝。
○遠接使工曹判書李孟畇齎宣醞,發向義州。
○命停禫祭後賀禮。
○兵曹啓:「城門開閉時,圓木符十內,甲乙丙丁戊五屬興仁門;己庚辛壬癸五屬崇禮門。門外經宿行幸時,甲乙丙丁戊進行在所,己庚辛壬癸進中宮,永爲恒式。」從之。
○禮曹啓:「今使臣出來時,外方各官迎接事目,一依前例,只結綵。一,七月初四日禫祭前宴享,除音樂。一,迎命時用吉服,私禮時用時服。一,宴卓花及帽花,使臣外不用。」
○聖節使通事閔光美回言:「四月初四日,皇帝動駕北征。」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甲辰朔,賜讓寧大君燒酒及內羞。
○命還給宦者金富、尹德仁職牒。
○禮曹啓:「今使臣以乾魚物貿易委來,請令咸吉、江原等道乾鰱魚、大口魚、文魚、古道魚,各色海菜等物,及時預備。又春節已備乾魚,勿於他處費用。」從之。
6月3日
[编辑]○丙午,慶尙道鑄錢別監白環進新鑄錢二十貫。
6月4日
[编辑]○丁未,召領議政柳廷顯、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議政李原、大提學卞季良、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參判李明德,使知申事郭存中傳敎曰:「今觀禮曹所上祔廟儀註,當祔廟日,於廣孝殿奉出太宗、王后兩位神主時,卽行奠禮,安位板。予惟祔廟之日,其重專在祔廟,而欲以考妣之神,先安於原廟,然後次行祔廟之禮,則誠敬未專,甚爲不可。且奉神主祔廟後,卽還廣孝殿,遂行奠禮,奉安位板,則似乎適中。然予當擧禮之日,夜分而起,先詣原廟,行動駕祭,奉神主祔廟後,又還原廟,奉安位板,則非獨予之倦怠,百官有侍從煩屑之勞。予以爲,當祔廟之日,親奉神主,祔于宗廟,命臣於原廟攝行奠禮,仍安位板訖,更侍祔廟後,擇日親祭何如?卿等其議以聞。」
廷顯等皆曰:「攝行可矣。」卽命禮曹,以此節次修儀註以進。上又傳敎曰:「嚮許稠言:『曆代帝王諡號,三代以上,皆以一字,如文、武、成、康是也。至後世唐、宋及本國高麗王氏,皆加上尊號,或十餘字、或二十餘字。美號有限,而互相追崇,故名實不孚。』予亦以爲不足貴也。今於母后,亦加上徽號乎?恐元敬之外,更無以加。」
廷顯等曰:「上敎善矣。然本朝宗廟四室以上,皆上徽稱。今太宗、王后則當百世不遷,宜倣太祖、神懿王后例,加上尊號。若在後世,當從稠議。」上曰:「然。」又傳敎曰:「今志云詐稱仁德殿之子,其罪極矣。然予常念,雖有人罪當處死,若緣情可恕,則悉欲貸之,予之本心也。此僧但聽母言,以爲實然耳,豈知其不然也?今欲不誅,何如?」僉曰:「此僧初雖信聽母言,濫稱王子,仁德殿旣曰非予之子。且在辛丑年,太宗下義禁府取招此僧曰:『今後仍前妄稱仁德殿之子,大懲鑑後。』爲此僧者,固當自思其本,絶不復道可矣。猶且冒稱,橫行各道,其志憯矣。況前日海生旣伏誅矣,今若不誅此僧,則人豈知非仁德殿之子?此僧亦非懲艾者,必仍前妄稱,自恣橫行。請依太宗宣旨,以正邦典。」上曰:「予當思之。」
○賜被虜漢人張淸、郭天保等男婦共十四名各衣一襲、笠靴、鞋襪。
6月5日
[编辑]○戊申,視事。
○慶尙道鑄錢別監河澹進新鑄錢十貫。
6月6日
[编辑]○己酉,傳旨:「咸吉道各官住自稱王室族派人等,其世系,備細覈問以啓。」
○差中軍司直艾儉,管領被虜逃來漢人郭天保、張淸、張儀等男婦共一十四名口,解赴遼東。
6月7日
[编辑]○庚戌,義禁府啓:「其每子僧志云妄稱仁德殿子罪,請依敎旨,亂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處斬,籍沒家産。」從之。
○是日,使臣王賢到義州,遠接使李孟畇謂賢曰:「道路險阻,時且熱甚,宜徐行。且我殿下喪制未盡,來七月初二日行禫,十二日祔先王于宗廟。若大人疾馳入京,殿下行祀事、待使臣,兩不專心,必以爲慮。請徐行,待七月十三日入京。」賢答云:「禫祭、祔廟皆重事。且吾之爲來事,不干於國,殿下雖不出見,吾不嫌焉。」孟畇曰:「殿下事大至誠,使臣至國,烏得安心不親接待耶?」賢曰:「我之受命,自有限日,不可緩也。」
6月8日
[编辑]○辛亥,視事。
○命許敬寧君𰨅出入,還給驅史。
○聖節使禮曹判書申商回自京師。
○戶曹啓:「按《經濟文衡》,朱文公於建寧府開耀鄕立社倉一所,逐年斂散,每一石收耗米三升。依此制受敎,義倉米𥸴每一石,隨其本色,加納三升,以備後日之耗損。願自今義倉之制,京外各官虧欠米𥸴,除妄費盜用及雨漏地濕所損者,依式追徵外,隨其本色,每一石計除耗米三升。」
從之。
6月10日
[编辑]○癸丑,三韓國大夫人宋氏卒,上率百官擧哀,輟朝三日,賻米豆各一百石、紙二百卷。
○禮曹啓:「卒三韓國大夫人宋氏斂殯及禮葬諸事,請依貞善公主例施行。」從之。
○禮曹據奉常寺牒呈啓:「今廣孝殿奉安位板櫝,請依《朱文公家禮》內,神主座制製造。」從之。
6月11日
[编辑]○甲寅,禮曹啓:「請宗廟桓祖室樂章皇祖二字改顯祖,太祖室樂章皇考二字改皇祖。」奉敎敬依。
○吏曹據奉常寺牒呈啓:「元敬王后加上尊號,彰德昭烈。」奉敎敬依。
○星山府院君李稷、吏曹判書許稠等議:「一,元敬王后加上尊號後,於神主無追書之例,且神主改造,古制所無。只於祭文祝文,具書加上尊號。一,加上尊號前期一日,於廣孝殿當行預告祭,祭式依朔望例。一,加上尊號玉冊奉獻時祭儀,若依別祭例,則嫌於援尊,宜從朔祭例,於太宗大王前用朔祝,太后前用別祝,讀玉冊。」
藝文館大提學卞季良議:「加上尊號玉冊奉獻時祭儀,依文昭殿神懿王后忌辰兼祭太祖例,宜於朔祭,用有名日別祭儀。餘同稷等議。」命用季良議。
6月12日
[编辑]○乙卯,禮曹啓:「去戊戌年使臣迎接時,設龍亭,備金鼓、儀仗、鼓樂迎引,使臣云:『今此祭,非爲朝鮮來。』不可以迎命禮迎之,只令伴人,齎祭文以入。今使臣迎接非迎命,且喪制未終,請除金鼓、儀仗、鼓樂,先將此意,令通事預告使臣。」
○禮曹據奉常寺牒啓:「今祔廟後,廣孝殿、獻陵朔望祭,請依文昭殿、健元陵例,用油白餠。」從之。
○欽問起居使中軍同知摠制玄貴命齎捧奏本發行。其奏本曰:
永樂二十二年六月初八日,陪臣申商回自京師,欽聞車駕巡幸北方,伏惟聖躬萬福。謹備進獻禮物,差陪臣中軍同知摠制玄貴命,齎領前赴行在,欽問起居外,今將禮物開坐,謹具奏聞。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人蔘一百觔,雜色馬一十匹。
6月13日
[编辑]○丙辰,吏曹啓:「平安道各翼屬郡縣多小不一,軍數不均。且江東、三和、安州、孟山、陽德、義州、定寧、朔州、江界等官專不分屬三翼,不便。今以軍丁多小、地里遠近,量宜更定,其各翼軍丁之數,具錄于後。平壤道:中翼平壤水陸軍戶子枝幷一萬三千四百三十四名。左翼中和、祥原、三登、江東,共四邑軍丁摠七千二百六名。右翼順安、江西、甑山、龍岡、咸從、三和,共六邑軍丁摠九千七百三十三名。安州道:中翼安州、慈山、肅川、永柔,共四邑軍丁八千二百四十五名。左翼成川、殷山、陽德,共三邑軍丁摠五千三百五十五名。右翼价川、順川、德川、孟山,共四邑軍丁摠六千七百二十四名。義州道:中翼義州、麟山、龍川、定寧、鐵山,共五邑軍丁摠五千四十五名。左翼宣川、隨川、郭山,共三邑軍丁摠三千四百四十四名。右翼定州、嘉山,共二邑軍丁摠三千三百二十五名。朔州道:中翼朔州、撫山、泰川,共三邑軍丁摠三千九百三十七名。左翼延山、博川、雲山,共三邑軍丁摠三千三百七十八名。右翼昌城、碧潼,共二邑軍丁摠二千一百二十八名。江界道:中翼江界、閭延,共二邑軍丁摠二千八百三十名。左翼熙川,軍丁一千六十名。右翼理山,軍丁一千六百八十六名。」從之。
○戶曹啓:「曾降敎旨江原、咸吉道,濟用監納神稅布,每戶收其一匹,於摠數內三分之一上納,其殘殘戶鰥寡孤獨,勿幷收納。今詳江原道在前一萬五千二百九十戶,咸吉道一萬六千七百八十戶,然江原道近年人物數多流移。請自今大小各戶,隨宜收稅,江原道二千匹,咸吉道二千五百匹,每年依式上納。殘殘戶鰥寡孤獨及一戶人子枝稅布,勿令幷收,其托以上納,重斂守令及不能考察監司、首領官,推問科罪。」從之。
○司憲府啓:「平安道知德川郡事崔世溫亂政貪汚入己及濫用之物,計贓摠一百四貫。請依監守自盜律處斬,其贓物徵還官主。」命他罪人行刑時更啓,其徵贓物,依律施行。世溫子李起撾申聞鼓曰:「臣父嘗爲數州,皆以淸白聞。今於德川郡以貪汚得罪,實爲痛悶。行臺監察羅織成罪,請辨之。」上曰:「此人贓物甚多,至以賑濟之米,換繭入己,使民飢死,其罪極矣。凡贓吏雖經赦宥,不在原例,已有著令。然其子訴冤,不可不辨,姑除求辨贓物,以他見贓,更計數以聞。」
6月14日
[编辑]○丁巳,上率群臣,幸宋氏第,行哭臨禮如儀。
○司憲持平李堅基啓曰:「李從茂前日付處時,偶有微疾,上乃許病瘳後付處,恩至渥也。爲從茂計,病差之日,卽歸其處,固其宜也,病已瘳,而尙不歸,淹留果川。本府具辭以啓,今已久矣,未蒙兪音。」傳曰:「予見大司憲明言之。」
○大司憲柳穎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志在救民,則罪可恕;律不原情,則怨必興。此和氣之所由傷,不可不愼也。前此十餘年間,各道義倉糶穀,散之不節,而收之不齊,一戶未納之數,多至百餘石。國之糧餉,散在民間,而會計則率皆虛數,故國家每遣敬差而督納之,但因連歲不稔,一夫所獲,未能償糶貸而充歲貢也。各道敬差恐違條令,皆欲驟納,鞭撻色吏,辱及守令。禾未登場,而差人監收,禁其他費,專輸義倉,猶未準也。故拘繫家人于他官,或老或幼,蓬頭赤脛,絡繹於道,每當祁寒,凍餓獄中。爲守令者不忍催徵,其所未收,虛稱已納,錄于會計者,蓋隨後盡納之計也。且大貢不可廢,皆貸而充之,遑恤口腹乎?至春尤飢,因傷獄寒,多致溫疾,奚暇東作之慮乎?如是而不能急圖,則有違聖上敬天勤民之道,罪莫重焉。故卽欲報監司而移戶曹,若待報則時必失而救難及矣,爲守令者當如何也?故未免擅自分給之責,其不報監司,不減會計者,亦隨後還充之計也。是皆急於救民,不得已而爲之者也。豈一毫利己之私乎?近者前判牧事李暕、判官朴錦、慶尙道監司所論開寧縣監崔子涇、龍宮縣監金明老等所犯類此也,而竝以那移出納照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唯暕與錦,特蒙末減,而子涇、明老則遞減一等。又今戶曹將如此所犯守令,受敎移關者頗多。若不原情,依此律定罪,則臣等恐官吏以救民之故,而盡爲千里之流也,若改按律,則罪同罰異,此臣等之難斷也。詳考那移出納之律,則所謂那移出納者,收支加減他用者之謂也,王孝乾者是已。若以擅自貸糶,虛錄會計者,比論犯贓而同按此律,則志在救民者,一朝盡收職牒,竝收科田,反爲徒隷,妻孥歎曰:「何獨已甚,至於如是也?」則召怨傷和之一端也。其於原情定律,爲何如也?伏望殿下,依唐太宗省冤朝堂古事,命下政府六曹,前頭官吏所犯與那移出納之律,擬議得中,申聞施行,以正刑章,國家幸甚。
前此,凡守令還上擅發及未收納,而稱已收納者,有司按以那移出納之律,杖一百,徒三年。淮陽府使陳遵擅給還上一千七百六十石,不減會計,又以未收爲已收,事覺,下司憲府治之。大司憲柳穎等議:「上項所犯皆爲民,其情可怨。」按以應申上而不申上律以啓,上謂太輕,穎等不得已仍舊,按以那移出納。旣而,穎等上疏論辨,上覽之怒曰:「近日朴錦、陳遵等皆擅發倉粟,而遵則分給飢民,似非錦比。然遵旣擅發,又不轉聞,且以未收虛錄會計,其爲欺瞞之罪則一也。遵之罪正坐於此,今憲府所言不中如此。臺員非一,何其論至於此?」兵曹判書趙末生曰:「憲府執法而反爲是論,甚不可也。」
○禮曹啓太宗祔廟儀註:
前期,三度習儀,祈晴于社稷。路次排班:軍威前行,次文武百官分左右前導,次陽繖,次大駕,次陽扇左右分立,次紅門大旗中立,次矟旗左右分立,次中旗左右分立,次白澤旗左右分立,次白虎旗中立,次玄鶴旗在左,白鶴旗在右,次熊骨朶子左右分立,次豹骨朶子左右分立,次銀骨朶子左右分立,次金骨朶子左右分立,次錚鼓左右分立,次金鐙左右分立,次金銀粧刀左右分立,次幢左右分立,次銀斫子左右分立,次金斫子左右分立,次孔雀扇左右分立,次靑蓋左右分立,次紅蓋左右分立,次紅繡鞍馬居中左右分立,次樂部居中左右分立,次寶樓子,次冊樓子,次腰轝,次香亭子,次龍鳳扇左右分立,次陽繖,次太宗象輅,次功臣樓子,次靑紅蓋左右分立,次孔雀扇左右分立,次鳳扇左右分立,次靑繡鞍馬居中左右分立,次樂部居中左右分立,次寶樓子,次冊樓子,次轝腰,次香亭子,次陽繖,次王太后象輅,次內官,次親屬,次軍威在後。
儀註:前期,禮曹啓聞散告攸司隨職供辦。祔廟前二日,宗廟令帥其屬,掃除廟之內外。漢城府修路,從廣孝殿外門至宗廟大門。其太宗室應緣幄帳席褥等物,攸司先造,其日陳設於室中。前一日,預告宗廟。其具饌行禮,竝如朔望儀。又告廣孝殿,〈告官具祭服〉其具饌行禮,又如朔望儀。〈祝文具祔廟意,兼述從享。〉忠扈衛設殿下幄次於廣孝殿大門外近東,西向,又設王世子次於殿下幄次東南,西向,皆隨地之宜。又於宗廟大門內道東,設幄次,隨地之宜。設祗迎位於幄前,西向,設大次於齋宮,南向,設小次於廟之阼階東,西向,設王世子次於齋宮東南,西向。又設神主幄座於廟南門外道西東向,幄內設床及褥席各二。尙輦〈兵曹乘輿司〉進象輅、腰轝、樓子、仗衛、繖扇等於廣孝殿大門外。
車駕出宮:前一日晝漏上水一刻,搥鼓爲一嚴,通禮門設王世子以下陪祭文武群臣位於闕門外,文東武西相對,俱重行北上。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各具朝服。三刻搥鼓爲二嚴,判通禮跪啓請中嚴。陪祭文武群官,俱集闕門外,〈大享行事執事官直詣享所。〉攸司陳大駕鹵簿於闕門外。五刻搥鼓爲三嚴,諸衛之屬各督其隊,入陳於殿庭。奉禮郞引陪祭群官就門外位,知通禮引王世子就門外位。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文武侍臣俱詣勤政殿西階奉迎。判司僕進象輅於勤政門前南向,千牛將軍一人執長刀立於輅前。知通禮在判通禮之前,通贊二人在知通禮之前。判通禮跪啓外辦,判司僕攝衣而上,正立執綏,殿下服冠袍,升轝以出,降自西階。〈樂部懸而不作〉千牛將軍前執轡,殿下降轝升輅,判司僕立授綏,侍臣夾侍如常。知通禮進當輅前跪,啓請車駕進發,啓訖俛伏興退復位。〈凡知通禮啓請,皆進駕前跪啓,啓訖俛伏興。〉車駕動,知通禮與通贊夾引以出,千牛將軍夾輅而趨。駕出闕門外,至侍臣上馬所,知通禮跪啓請車駕小住,敎文武侍臣上馬。判通禮前承旨退稱曰敎可。通贊唱文武侍臣上馬。諸侍衛之官各督其屬,左右翼駕。尙瑞官奉寶前導,左右侍臣夾侍於輅前。文武侍臣上馬畢,知通禮跪啓請敎車右升,判通禮前承旨退稱曰敎可,知通禮退復位。千牛將軍升訖,知通禮跪啓請車駕進發,退復位。車駕動,不鳴鼓吹,不得諠譁,其陪祭之官,在玄武隊後如常儀。車駕至宗廟洞口,〈文武侍衛之官皆下馬。〉判通禮跪啓請降輅,殿下降輅。判通禮導殿下詣拜位〈攸司先於道傍,向廟設小幄,幄內設褥位。〉北向立,跪啓請四拜,殿下四拜訖,判通禮導殿下還升輅。〈文武侍衛之官皆上馬。〉車駕至廣孝殿外門外侍臣下馬所,車駕小住,文武侍臣皆下馬,分立鞠躬,千牛將軍降立於輅右。車駕動,千牛將軍夾路而趨。駕至外門外回輅南向,判通禮啓請降輅,俛伏興還侍立,殿下降輅,升轝入齊殿,繖扇、華蓋、侍衛如常儀。攸司設殿下褥位於廣孝殿東門外西向,隨地之宜。通禮門設王世子以下陪祭群官位於殿下褥位之後近東,文左武右,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西向。分引陪祭群官入就位,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至褥位西向立,啓請四拜,殿下四拜。通贊贊四拜,王世子以下在位者,皆四拜訖,判通禮導殿下還齋殿。通禮門分引王世子以下陪祭群官,集齋殿之南,文東武西。通贊承旨,敎群官各就次,宿衛如常。校書館員以祝版捧進,近臣傳捧以進,殿下署訖,近臣捧出附殿司。
告動駕:前一日,通禮門設殿下版位於廣孝殿東階東南,西向,設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其日,典祀官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實饌具〈饌品與預告祭同〉設尊於戶外之左。殿下具冕服,王世子具朝服,其行事執事官服祭服,陪祭群官服朝服訖。時至,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大祝開櫃,捧出太宗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巾。次宮闈令開櫃,捧出王太后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以西爲上訖,贊禮導殿下,詣版位西向立,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以下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酌酒,近侍二人以爵受酒,贊禮導殿下,詣神位前北向立,跪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近侍承奉。〉近侍一人奉香合跪進,近侍一人奉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殿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進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近侍捧爵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殿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神位前。近侍以副爵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殿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王太后神位前。贊禮啓請執圭,俛伏興小退北向跪,殿下執圭,俛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贊禮啓請俛伏興再拜興平身,殿下俛伏興再拜興平身。贊禮導殿下出戶,降自東階復位。贊禮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以下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贊禮啓禮畢,導殿下出,至大門外幄次卽座。知通禮引王世子出,立於外門外道左,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出外門外,分左右序立。大祝、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典祀官帥其屬,徹禮饌,祝版痤於坎,神主詣宗廟。
告動駕:祭畢,攸司設褥位二於殿上神位前南向。指諭、牽龍等各服其服,以腰轝二置於褥位上,〈太宗轝在右,王后轝在左。〉繖扇入陳於殿階間分左右。都知等服其服,捧托子左右分立,置冊寶樓子等於殿庭。〈兩位樓子各分左右。〉又設褥位二於南門外,置象輅二於其前南向。〈兩位象輅分左右。〉儀仗、樂部排立於其南如儀。
時至,攝判通禮入詣太宗神位前跪,啓請降座升轝祔廟,啓訖俛伏興。次詣王太后神位前亦如之,俛伏興退。內侍捧太宗冊寶,又內侍捧王太后冊寶,以次先降階,置於樓子,又內侍捧几置於輿上。大祝捧太宗神主櫃,安於轝上几後,次宮闈令捧王太后神主櫃,安於轝上几後,〈凡主出則先王神主先出,入則先后神主先入。〉扶侍降自西階,冊寶樓子等前行。指諭、牽龍等捧舁神轝而出,至象輅後褥位小駐。攝判通禮跪,啓請降轝升輅,啓訖俛伏興。內侍捧几置輅中,大祝捧太宗神主櫃升輅,〈其大祝便於輅中侍奉〉次宮闈令捧王太后神主櫃升輅,如上儀訖,〈功臣樓子駐輅前街東,竢輅將發乃行,隨輅後如儀。〉千牛將軍夾輅而趨。〈太宗輅先行,王太后輅次之,各有儀仗、樂部。〉判通禮導殿下升輦前行,攝判通禮進當輅前跪啓請輅小駐,敎文武群官上馬。啓訖,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皆上馬前導。攝判通禮啓請輅進發,啓訖俛伏興退。輅進發,鼓吹振作。至宗廟大門外,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皆下馬,左右序立。殿下降輦,入大門內幄次卽座,鼓吹止,分左右。〈其鼓吹竢享訖退,儀仗等幷於廟南門外左右列立,竢享禮畢退。〉輅至,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皆鞠躬,過則平身。輅至大門,廻輅南向。尙輦以腰轝進輅後褥位上,〈臨時設褥位二〉攝判通禮進當輅前跪,啓請降輅升轝,啓訖俛伏興。內侍捧几,置於轝上,大祝、宮闈令各捧神主櫃,安於轝上如前儀。神轝將入大門,判通禮導殿下就祗迎位,神轝至,殿下鞠躬,過則平身,判通禮導殿下還入次。神轝至廟南門幄前,攝判通禮跪啓請降轝入幄,啓訖俛伏興。內侍捧几置於幄座,大祝、宮闈令各捧神主櫃,安於幄座,〈王后神主在左〉其繖扇、樓子等停列於幄前。〈功臣樓子止於神門外,神主升祔後,執事者捧位版從西門入,安於其位。〉判通禮導殿下,升轝入齋宮,繖扇、華蓋、侍衛如常儀。知通禮引王世子入次,其宗廟陳設尊彝酒醴坫爵,省牲告潔,進署祝版〈其祝文兼述祔享意。〉陳設樂器,幷如常儀。初神輅將至廟,攸司設祔謁褥位二於廟庭橫階南當中北向,〈太宗褥位在西〉執禮設殿下版位,贊者設諸享官位及陪祭群官位,幷如常儀。晨祼時至,宗廟令、典祀官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阼階,按視堂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還出。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入自東門,先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各就位。雅樂令帥工人、二舞入就位,文舞入陳於懸北,武舞立於懸南道西。通禮門分引陪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知通禮引亞獻官,〈亞獻官若非王世子,則謁者引。〉謁者、贊引各引諸享官,俱就東門外位,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宗廟令、宮闈令、協律郞、奉俎官、執尊罍篚羃者,七祀功臣祝史、齋郞、執尊罍篚羃者,入就懸北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訖,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知通禮引亞獻官,謁者、贊引各引終獻官、進幣瓚爵官、薦俎官、奠幣瓚爵官、七祀功臣獻官入就位。贊引引大祝、宗廟令、宮闈令升自阼階,詣第一室,入開埳室,大祝、宮闈令捧出神主設於座,〈詣神幄內於几後,開匱設於座。先王神主,大祝捧出,覆以白苧巾。先后神主,宮闈令捧出,覆以靑苧巾,以西爲上。〉以次捧出第二室以下神主如第一室儀。贊引引齋郞,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奉詣泰階,諸祝史各迎取於階上,置於尊所坫上訖,其殿上諸執事各逐便下階,相向序立,竢神轝升殿,各復階上位。判通禮跪啓外辦,導殿下出,繖扇、華蓋、侍衛如常儀。禮儀使導殿下至東門外,近侍跪進圭,禮儀使跪啓請執圭,殿下執圭。華蓋、仗衛停於門外。尙瑞官奉寶陳於小次之側,禮儀使導殿下入自正門。〈東門。侍衛不應入者止於門外。〉協律郞跪,俛伏擧麾興,〈凡取物者皆跪,俛伏而取以興。奠物則跪奠訖,俛伏而後興。〉工鼓柷,軒架作《承安之樂》,殿下詣版位西向立。〈每立定,禮儀使退立於左。〉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凡樂協律郞跪,俛伏擧麾,典工鼓柷而後作,偃麾戞敔而後止。〉初,殿下將入門,攝判通禮進當太宗神主幄前跪,啓請降座升轝祔謁,啓訖俛伏興。內侍捧几置於轝上,大祝捧太宗神主櫃,安于几後。次宮闈令捧王太后神主櫃,安于几後訖,執禮〈堂下執禮〉引神轝至廟南門,繖扇停列於門外。〈侍衛員吏皆退〉齋郞等陪神轝入自正門,至祔謁褥位,大祝、宮闈令各捧櫃,安於褥位開櫃。大祝捧出太宗神主,安於趺上。次宮闈令捧出王太后神主,安於趺上訖,〈太宗神主在西〉攝判通禮進於褥位西北面跪啓稱:「以今吉辰,太宗恭定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彰德昭烈元敬王太后祔謁。」啓訖,俛伏興退。
小頃,攝判通禮進褥位之西東面跪,啓請升轝祔享,啓訖俛伏興退,降就本班。大祝、宮闈令進跪於褥位,各捧神主安於轝。〈其匱蓋亦置轝上近後。〉神轝旣升,〈升自泰階〉大祝、宮闈令奉引入第六室,至幄座前,內侍捧几置於座。大祝、宮闈令各捧神主安於座,覆以巾,以西爲上。〈執事者奉冊寶入,置於案上。〉其腰轝降自阼階,由東門出。禮儀使前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執禮曰四拜,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先拜者不拜〉執禮曰禮儀使啓請行事,禮儀使前跪,啓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軒架作《景安之樂》,烈文之舞作,九成止。近侍詣盥洗位盥帨訖,還侍立。謁者引進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詣盥洗位盥帨訖,升自阼階,詣翼祖室尊所北向立,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行祼鬯禮。」禮儀使導殿下〈軒架作承安之樂〉詣盥洗位北向立,跪啓請搢圭,殿下搢圭。內侍跪,取匜興沃水,又內侍跪取盤承水,殿下盥手。內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內侍受巾奠於篚。禮儀使啓請執圭,殿下執圭。禮儀使導殿下升自阼階〈禮儀使、近侍、內侍從升〉訖,〈樂止〉詣翼祖室尊所西向立,登歌作《肅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執尊者擧羃,進幣瓚爵官酌鬱鬯,近侍以瓚受鬱鬯,禮儀使導殿下,詣神位前北向立,跪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近侍一人捧香合跪進,近侍一人奉香爐跪進,禮儀使啓請三上香,殿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以瓚授進幣瓚爵官,進幣瓚爵官捧瓚跪進,禮儀使啓請執瓚,殿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奠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受以授大祝。近侍以幣篚授進幣瓚爵官,進幣瓚爵官捧幣跪進,禮儀使啓請執幣獻幣,殿下執幣獻幣,以幣授奠幣瓚爵官,奠于案。〈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禮儀使啓請執圭俛伏興,殿下執圭俛伏興。禮儀使導殿下出戶,詣度祖室,次詣桓祖室,次詣太祖室,次詣恭靖王室,次詣太宗室,上香、祼鬯、奠幣,竝如上儀訖,禮儀使啓請執圭俛伏興,殿下執圭俛伏興,〈登歌止〉進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皆降復位。禮儀使導殿下出戶,就前楹外當中北向立。禮儀使跪,啓請鞠躬再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再拜興平身。禮儀使導殿下〈軒架作承安之樂〉降自阼階復位。〈樂止〉當登歌止時,諸祝史各取毛血盤、肝膋鐙於前楹外,俱入奠於神位前。〈毛血盤在鐙之後,肝膋鐙在籩之左。〉諸祝史俱取肝膋,燔於爐炭,還尊所饋食。殿下旣升祼,贊引引典祀官,帥進饌者詣廚,以匕升牛于鑊,實于一鼎,次升羊實于一鼎,次升豕實于一鼎,〈每室牛羊豕各一鼎。〉皆設扃羃。祝史對擧,入設於饌幔內。謁者引薦俎官出詣饌所,奉俎官隨之,俟殿下祼訖復位。〈樂止〉執禮曰進饌,祝史抽扃委于鼎右,除羃加匕畢于鼎。典祀官以匕升牛實于牲匣,次升羊豕,各實于牲匣。〈每室牛羊豕各一匣。〉次引薦俎官奉翼祖室俎,奉俎官各奉牲匣,典祀官引饌入自正門。〈南門〉俎初入門,〈軒架作《雍安之樂》〉諸祝史俱進徹毛血槃,自阼階授齋郞以出。饌至泰階,諸大祝迎於階上。薦俎官詣翼祖神位前北向跪奠,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諸大祝助奠〉奠訖,啓牲匣蓋,詣度祖室,次詣桓祖室,次詣太祖室,次詣恭靖王室,次詣太宗室奉奠,竝如上儀訖,〈樂止〉謁者引薦俎官以下降自阼階復位。諸大祝各取蕭黍稷擩於脂,燔於爐炭,還尊所。謁者引進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升詣翼祖室尊所北向立,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行初獻禮。」禮儀使導殿下〈軒架作承安之樂〉升自阼階訖,〈樂止〉詣翼祖室尊所西向立。〈登歌作壽安之樂,列文之舞作〉執尊者擧羃,進幣瓚爵官酌醴齊,近侍二人以爵受酒,禮儀使導殿下,詣神位前北向立,跪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近侍以爵授進幣瓚爵官,進幣瓚爵官奉爵跪進,禮儀使啓請執爵獻爵,殿下執爵獻爵,以爵授奠幣瓚爵官,奠于神位前。近侍以副爵授進幣瓚爵官,進幣瓚爵官奉爵跪進,禮儀使啓請執爵獻爵,殿下執爵獻爵,以爵授奠幣瓚爵官,奠于王后神位前。禮儀使啓請執圭,俛伏興小退北向跪,殿下執圭,俛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禮儀使啓請俛伏興,殿下俛伏興。禮儀使導殿下出戶,〈樂止〉以次酌獻竝如上儀。〈翼祖室歌昭寧之曲,度祖室歌貞明之曲,桓祖室歌威明之曲,太祖室歌昭明之曲,恭靖王室歌純明之曲,太宗室歌仁明之曲。〉禮儀使啓請執圭,俛伏興,殿下執圭俛伏興。〈曲終樂止〉進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皆降復位。禮儀使導殿下出戶,就前楹外當中北向立。禮儀使跪啓請鞠躬再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再拜興平身。禮儀使導殿下〈軒架作承安之樂〉降自阼階復位。禮儀使跪啓請入小次,殿下將至小次,禮儀使跪啓請釋圭,近侍受圭,殿下入小次簾降。〈樂止〉文舞退武舞進,軒架作《舒安之樂》,舞者立定,樂止。
亞終獻:〈七祀功臣酌獻附〉初,殿下將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知通禮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手帨手訖,〈盥手帨手不贊〉贊執笏。引亞獻官升自阼階,詣翼祖室尊所西向立,〈軒架作壽安之樂,昭武之舞作,鄕樂交奏。〉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二人以爵受酒。知通禮引亞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亞獻官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執事者以副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知通禮贊執笏俛伏興,亞獻官執笏俛伏興。引出以次酌獻,竝如上儀訖,知通禮贊執笏俛伏興,亞獻官執笏俛伏興。〈樂止〉引出就前楹外當中北向立,知通禮贊鞠躬再拜興平身,亞獻官鞠躬再拜興平身,引降復位。亞獻官獻將畢,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初,終獻官旣升,贊引引七祀獻官,詣盥洗位,搢笏盥手帨手訖,執笏詣尊所,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獻官詣神位前西向跪搢笏,執事者授爵,獻官執爵獻爵奠爵,以次奠訖,執笏俛伏興,就司命神位前西向跪。祝就獻官之左北向跪,讀祝文訖,獻官少退當中西向再拜,贊引引復位。初,七祀獻官將詣盥洗位,贊引引配享功臣獻官,詣盥洗位,搢笏盥手帨手訖,執笏詣尊所,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獻官詣神位前東向立搢笏,執事者授爵,獻官執爵獻爵奠爵,以次奠訖執笏。祝史奉敎書,進神位之右立讀訖,贊引引獻官復位飮福。初,終獻官旣復位,謁者引進幣瓚爵官、薦俎官升自阼階,詣飮福位北向立。大祝詣翼祖室尊所,以爵酌上尊福酒,又大祝持俎,進減神位前俎肉,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詣飮福位。」禮儀使跪啓請詣飮福位,簾捲出次,〈軒架作《承安之樂》〉近侍跪進圭,禮儀使跪啓請執圭,殿下執圭,禮儀使導殿下詣飮福位西向立。〈樂止,登歌作《壽安之樂》〉大祝以爵授進幣瓚爵官,進幣瓚爵官奉爵北向跪進,禮儀使跪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受爵飮訖,進幣瓚爵官受虛爵,以授大祝,大祝受復於坫。大祝以俎授薦俎官,薦俎官奉俎北向跪進,禮儀使啓請受俎,殿下受俎,以授近侍,近侍奉俎降自阼階出門,授司饔。進幣瓚爵官、薦俎官皆降復位。禮儀使啓請執圭俛伏興,殿下執圭俛伏興。〈樂止〉禮儀使導殿下〈軒架作《承安之樂》〉降復位,〈樂止〉跪啓請鞠躬再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再拜興平身。執禮曰再拜,在位者皆鞠躬再拜興平身。執禮曰徹籩豆,諸大祝入室徹籩豆,〈徹者,籩豆各一小移於故處。登歌作《雍安之樂》。〉七祀功臣祝史、齋郞各徹籩豆。徹訖,樂止,軒架作《景安之樂》,鄕樂交奏。禮儀使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執禮曰四拜,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樂一成止〉禮儀使啓禮畢,導殿下還齋宮〈軒架作《承安之樂》〉出門。〈樂止〉禮儀使跪啓請釋圭,殿下釋圭,近侍跪受圭,侍衛如常儀。〈入齋宮釋冕服〉執禮曰望瘞,知通禮引亞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執禮帥贊者,詣望瘞位西向立,諸大祝取黍稷飯,藉用白茅束之,以篚取祝版及幣,降自西階置於坎。執禮曰可瘞,置土半坎,宗廟令監視。知通禮引亞獻官,謁者贊引各引諸享官出,執禮率贊者還本位,通禮門分引陪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懸北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監察及諸執事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訖,贊引以次引出。雅樂令帥工人、二舞出,大祝、宗廟令、宮闈令納神主如常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七祀獻官詣西門外七祀瘞坎之南北向立,執事者置祝版於瘞坎。瘞訖,功臣祝史奉敎書,出西門外焚之退,典祀官,宗廟令各帥其屬徹禮饌,宮闈令闔戶以降乃退。
車駕還宮:攸司陳大駕鹵簿於還途如常儀,典樂令陳樂部於齋宮南門外。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各具朝服,殿下服冠袍。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序立於大門外,文武侍臣詣齋宮迎,判司僕進象輅於大門外南向,千牛將軍立於輅前。判通禮跪啓外辦,判司僕升執綏,殿下乘輿出次,繖扇、華蓋侍衛如常儀。千牛將軍前執轡,殿下至門外降輿升輅,判司僕立受綏,知通禮跪啓請車駕進發,退復位。車駕動,千牛將軍夾輅而趨,至侍臣上馬所,知通禮跪啓:「請車駕小駐,敎侍臣上馬。」判通禮前承旨退稱曰敎可,通贊唱文武侍臣上馬,尙瑞官奉寶前導。知通禮跪,啓請敎車右升,判通禮前承旨退稱曰敎可,知通禮退復位。千牛將軍升訖,知通禮跪,啓請車駕進發,退復位。車駕動,鼓吹振作而還,文武群臣導從如常儀。駕至景福宮門外侍臣下馬所,車駕小駐,文武侍臣皆下馬分立鞠躬。千牛將軍降立於輅右,車駕動,千牛將軍夾輅而趨,駕至勤政門,〈樂止〉回輅南向。判通禮進輅前跪,啓請降輅,俛伏興還侍立,殿下降輅,乘輿以入,繖扇、華蓋、侍衛如常儀,侍臣從至殿庭。攸司鋪幄座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設案於殿階上。通禮門設協律郞位於殿階上近西東向,設左右侍臣及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位如常儀。繖扇、仗衛陳於殿階上下,樂部陳於群官之南如常儀訖。禮曹員引諸道進箋員由東門入,樂官奏樂前導至正門外,〈樂止〉升自東階,以箋文置於案上訖退。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及諸道進箋員,皆就門外位,典樂令帥工人就位,協律郞就位,通禮門分引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通贊唱班齊,判通禮進跪啓請陞殿。中禁傳嚴,爐烟升,尙瑞官奉寶前行,殿下乘輿以出。上護軍啓看,協律郞跪俛伏擧麾興。〈樂作〉典儀招通贊贊鞠躬,群官皆鞠躬。殿下升座,上護軍啓看,協律郞偃麾。〈樂止〉通贊贊平身,群官皆平身。典儀招通贊贊致詞,致詞官〈致詞官通禮門〉代班首,就月臺中心近北。通贊贊跪,群官皆跪。致詞曰:「具銜臣某等,大祀旣成,禮當慶賀。」俛伏興退復位。通贊贊俛伏興四拜興平身,〈樂作〉群官皆俛伏興四拜興平身。〈樂止〉通贊贊跪,群官皆跪,山呼,〈千歲〉山呼,〈千歲〉再山呼。〈千千歲〉通贊贊俛伏興四拜興平身,〈樂作〉群官皆俛伏興四拜興平身。〈樂止〉典儀唱進箋,執事官擧諸道箋案,由東門入,判通禮引至簾前置案訖,判通禮贊宣箋,宣箋官宣最高官箋文訖,執事官撤箋案,置於寶案之南。判通禮跪啓禮畢,通贊贊禮畢,殿下降座,〈樂作〉通贊贊鞠躬,群官皆鞠躬。殿下乘輿以入,〈樂止〉贊平身,群官皆平身。通禮門分引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還宮時,義禁府、軍器監進儺禮雜戲於宗廟洞口,成均館生徒等進歌謠於鍾樓西街,敎坊進歌謠於惠政橋邊,仍呈才,又於景福宮門外左右結山臺。殿下旣還宮受賀禮如儀畢,仍頒敎書及宥旨,賜享官諸執事宴。
6月15日
[编辑]○戊午,視事。上謂議政府、六曹曰:「還上收支時,擅自分給守令及以未收還上爲已收守令論罪之律,擬議以聞。」仍曰:「予於守令罪之者,非以民飢發倉也,非以未盡取納也。雖直發之,隨卽轉達,亦以未盡收納,從實轉啓,則奚罪之有?發倉後不報國家,妄以未收爲已收,欺冒國家。雖按以那移出納,臨斷尙從末減,贖杖罪、除徒年。今憲府上疏以爲:『志在救民則罪可恕,律不原情則怨必生。』亦曰:『禾未登場,而差人監收,禁其他費。民之瘟疫,皆以拘繫家人寒獄之所致。』卿等以謂如何?」僉曰:「此事臣等所未聞也,殿下斷罪允當。憲司之疏,未審律文與上意也。」於是,大司憲柳穎等上言:「臣等以法官,狀申措辭不中,此乃臣等昏迷所致,不宜風憲之任,乞罷臣職。」
○禮曹啓:「黃海道殷栗縣監周義物故,請依他例致賻。」從之。
6月16日
[编辑]○己未,視事。
○議政府、六曹退朝會議,使判書權軫、參贊卓愼啓曰:「臣等竊見,憲府封章內:『志在救民則罪可恕,律不原情則怨必生。守令以糴米督納,雖當盛冬,拘繫家人,置諸寒獄,民間瘟疫,職此而生。且敬差官當禾未登場之時,差人監收,禁其他費。』此事非臣等所聞也。凡爲守令者,若見民飢,勢不容緩,則宜發倉賑貸,隨卽啓聞,例也。且民貧而未納糴,非守令之罪,亦當直報其由。今陳遵等發倉擅給,不卽啓達,又以未納爲已納,其欺瞞之罪大矣。殿下宵旰憂勤,猶恐一民之或飢,穎等不體至懷,妄意上疏,似以殿下爲專責守令擅發賑民、未收還上之罪,其言勢不順,有乖於上意。請下義禁府,鞫問其由,以絶後人之疑。」
上曰:「前日穎等知其言之不中,已請解職。將以新除憲官治之,否則使刑曹推劾,下於義禁府,予不爲也。」乃使存中往議政府曰:「人君代天理物,以安養斯民爲心。比年以來,飢饉荐至,予甚愧焉。玆用夙夜側身知懼,穎等所言,反以予若無意於民事。予惟以拘繫家人,致民瘟疫,則無所考劾,禾未登場,差人監收者,不可不劾問。然原其情,豈私陳遵而不念予乎?今欲下問備之司劾之,何如?」政府六曹合辭曰:「今穎等之言,臣等所未曾聞。請下義禁府,將疏內條條,鞫問虛實,明正其罪。今擧朝請之,而問備劾實,誠爲未便。」吏曹判書許稠獨曰:「穎等言雖不中,風憲重任,宜下刑曹論劾。」存中回啓,上乃下穎等狀于刑曹,令問備劾實。
○傳旨:「自今濟州子弟私進上馬,依他例隨卽給價。」
○致奠于三韓國大夫人宋氏。其祭文曰:
死生之期,固有關於命數;恩義之篤,卽無間於幽明。〈云云〉性稟貞嘉,心敦慈惠。伉儷仁賢,躬行勤儉。閨門以肅,宗族以睦。篤生母后,克配皇考。儀範一國,以享榮養。積善之厚,克昌厥後。予在孩提,曾荷撫摩。自喪怙恃,謂言永庇。恒奉怡愉,以至期頤。夫何宿疾,而致不淑?欲報之德,今其已矣。此心之痛,曷有其極?聊敍哀辭,致祭殯側。貞魂有知,庶幾饗之。
○九州原義俊使人獻土宜。扇子一百把、蘇木二千斤、金襴一段、銅五百斤、犀角二本、朱折敷二十片、絹一十匹、砂金一裹、丹砂四斤、檳榔子一十斤,回賜正布五百三十匹。
○石城管事平滿景使人獻土物,奉禮曹書曰:
有亮積者,浮圖氏也。筑州本貫,而暫寓對馬,一火所延,玉石無辨。近來對馬人,已得還定,然亮積未得旋,有母年已期頤,哀痛愈深,扶病訴之,可憐。乞得生還,使母子之道全之,惟上達。土宜鎧一領、長刀二柄、生絹五匹、胡椒三十斤、獐腦四斤、土黃十筒、丹木五百斤、銅二百斤。
禮曹佐郞金塡答書:
所諭亮積,行移挨尋。土宜正布八十匹,付回价。
○咸吉道敬差官李叔畤回啓曰:「僉節制使李澄玉率麾下金乙信等,與賊力戰,斬首一級,其所擄掠人畜、兵仗及其齎來資械,盡奪之。賊後至者聞之,懼而遁去。」上曰:「澄玉雖未大捷,使賊窘迫,棄兵而走,是可賞也。」
○有私奴豆乙彦者年十五,見良家子佛升年十一者採薪於其柴場,呵禁之,佛升曰:「天寒雪深,捨此何之?」豆乙彦怒,卽以鎌刺殺之。獄具當斬,上以豆乙彦年少欲原之,議於政府、六曹,廷顯等曰:「此童年非太少,故殺人命,當依律。」
○韓氏母賜祭欽差迎接儀注:
先期,有司設帳殿于慕華樓西北,設龍亭褥位於帳殿正中南向,香亭在其前,設司香二人位於帳殿外左右,設殿下祗迎位於帳殿之西近北東向,設王世子及群臣位於殿下祗迎位之後近南,東向北上。又於太平館設祭文,安于大廳當中南向,設殿下幄次於館門外。其日,殿下率王世子及群臣禫服,以常時儀仗出慕華樓。使臣將至,知通禮引王世子,引班引群臣,先就祗迎位合班。引禮引殿下就位,率群臣躬身。〈祭文入帳殿平身。〉使臣至帳殿外下馬,以祭文置於龍亭中。龍亭出上路,司香二人挾侍香亭,續上香。龍亭南向小駐,香亭在前,次龍亭,次使臣。殿下與使臣二時乘馬,王世子及群臣躬身。殿下過行,王世子及群臣乘馬,隨至太平館。龍亭入至大廳,使臣奉祭文,安於案上。通事引使臣就大廳,引禮引殿下就大廳東向,與使臣相對立。引禮贊鞠躬再拜興平身,殿下與使臣鞠躬再拜興平身。使臣在東,殿下在西,行茶禮畢,引禮引殿下出就幄次。知通禮引王世子就大廳,行頓首再拜禮出,宗室及文武一品以下以次行禮畢。引禮引殿下入就大廳,使臣在東,殿下在西,設下馬宴。
6月17日
[编辑]○庚申,右司諫李蟠等上疏曰:
竊謂,人君紀法之宗也,憲司紀法之守也。是則君有制法,而臣乃守之,理之常也。今各官守令乃於還上收納之際,圖免己罪,虛報其數,其欺君欺國之罪,誠不小矣。司憲府大司憲柳穎等職守紀法,輕視其罪,請從末減,欲毁成憲,此豈守法之臣所當言哉?伏望殿下,令攸司鞫問其由,明正其罪,公道幸甚。
傳曰:「此事已下刑曹推之。」
6月18日
[编辑]○辛酉,命還給金致明職牒。
○禮曹啓太宗大王、元敬王后位版奉安廣孝殿儀註:
前一日,忠扈衛設權安幄於廣孝殿之西東向,隨地之宜,有司設牀席褥位二於幄內。奉常寺先造位版二幷櫝,至是以腰輿奉詣廣孝殿,〈如練主例〉大祝、宮闈令各奉位版櫝,安於褥位。〈太宗位版在北〉祔廟日,竢象輅進發,執事設卓於廣孝殿神幄東南西向,〈具筆硯墨、光漆〉設盥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獻官、諸執事各具祭服,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卓南北向立。大祝奉太宗位版櫝以入,開櫝奉出位版,臥置卓上。題位版官盥手,升自東階,詣卓前西向立,題云有明贈諡恭定太宗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墨書訖,以光漆重模之,〈待墨書乾重模〉大祝奉位版,納于櫝中。次宮闈令奉王后位版櫝以入,開櫝奉出位版,臥置卓上。題位版官題云彰德昭烈元敬王太后,墨書訖,以光漆重模之乃退,宮闈令奉位版,納于櫝中訖。大祝、宮闈令各奉位版櫝,入安于神幄內,南向西上。謁者引獻官,降自東階出。〈竢有司排辦畢,入行安神祭。〉有司設獻官位於東階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稍南,重行西向北上,設監察位於殿庭之南近東,西向,書吏陪其後,謁者、贊者位於東階西南,西向北上。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屬,入奠祝板於神位之右,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訖。獻官以下諸執事盥洗訖,謁者、贊者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謁者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贊者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各就位。大祝開櫝,奉出太宗位版,設於座,次宮闈令開櫝,奉出王后神主,設於座。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西向立,贊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二人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奉香在獻官之右,奠爐在獻官之左。受盞奠盞準此。〉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又執事以副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小退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謁者贊俛伏興再拜,引出戶降自東階復位。小頃,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二人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又執事者以副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小退再拜,引降復位。小頃,謁者引獻官,行終獻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謁者引獻官,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盞授獻官,獻官執盞飮訖,大祝受虛盞復於尊所,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引降復位。贊者曰再拜,獻官再拜。贊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謁者引出。謁者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贊者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謁者以次引出。大祝、宮闈令納位版,謁者、贊者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率其屬,徹禮饌,闔戶以降乃退,祝版瘞於坎。
6月19日
[编辑]○壬戌,吏曹據兵曹關啓:「訓鍊觀參外祿官,自前年歲末,依文科三館例,六品去官,然文科一年二人去官,訓鍊觀一年一人去官,未便。今後爲頭者,依舊本觀六品之次,西班六品去官。」從之。
6月20日
[编辑]○癸亥,以柳觀爲右議政,黃喜贊成,李之剛參贊兼大司憲,安純戶曹判書,李隨吏曹參判,崔士康兵曹參判,睦進恭戶曹參判,鄭招工曹參判,李潑左軍都摠制,徐選右軍摠制,宋仁山執義,梁活掌令,金自怡、成念祖持平。
○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報欽差指揮金聲使人齎乞糧箚付一張前來。
其箚付曰:欽差指揮金聲爲招諭事,近蒙齎奉大明皇帝勑諭,將領官軍一百五十員名,前往白山迤東斡木河等處,招諭遼東三萬等衛,叛出軍官楊木答兀等。除欽遵到於各處開讀外,見行至地名東凉住箚。所據官軍因往路道轉遶遙遠及雨水連緜,中途阻滯,經今月久,各人原帶米糧,卽目缺少。今照,朝鮮國附近,擬合行文,那借接濟便益。爲此前差指揮吳禎前去,箚付到日,仰卽具啓國王,照依開去米數,差撥人夫,運送前來接濟施行。計實借米一百五十石。
金聲所齎來勑諭楊木答兀聖旨曰:「朕主宰天下,上膺天命,凡四方萬國之人輸誠來歸者,亦莫不敬順天命,不敢有違。爾等盡是朝廷恩養好漢,比先識達天命也,曾與朝廷出氣力來,朝廷恩待爾等,亦未嘗有纖毫虧欠。前因爾等逃叛,朕以爾等能順天命,回來復業,已三次饒爾罪過,與爾官職,一般任用。今爾等又不曾做一些歹句當也,無一些罪過,不知有何緣故,便輒逃去?爾等恪遵朕命,順着天命,隨卽回來,安生樂業。爾等一些罪過也無,仍與爾官職,一般任用,俾爾等與父母妻子團欒快活住坐。這便是爾等能順天命合天心,永享太平之福。若是執迷不省,不遵朕言,與天命相拗,不卽回來時,大軍到來,決然不饒,故諭。」
皇帝勑諭建州左衛指揮猛哥帖木兒、凡察、薛赤兀撒哈、阿合里歹都、孔可塔阿察、頭目何思答、千戶勸赤等:「往者楊木答兀違逆天道,背叛朝廷,論其罪逆,天地鬼神不容。及其來歸,朕乃屈法伸恩,特加寬宥,仍與官職,待之如初,未嘗有纖毫虧欠,不意其冥頑無知,負德辜恩,仍復挈家逃竄。且又用言哄嚇良善,將歸順朝廷好人,一槪迫脅前去。若此所爲,罪豈可容?然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卽爲無過。玆特以勑諭爾等,如果楊木答兀能敬順天道,改悔前非,輸誠來歸,朕悉宥其罪,仍復任用,令其與妻子團欒於本方居住,自在快活,享有貴富於悠久。如是執迷不改,爾等卽禽拿來獻,以謝天人之怒,朕當論爾等功賞。若其中果有被其迫脅前去,能順天道來歸者,亦悉宥其罪,令其各安生業,永享太平之福。若其怙惡不悛,盡數禽拿解京,正以國法,故玆勑諭。」
○日本作州前刺史早河平常嘉使人獻土宜,回賜正布八百四十匹。
○對馬州宗貞盛使人獻土宜,奉禮曹書曰:
我國人蒙恩,數員雖獲還,或子來父留,弟來兄留,各困索居,懷慕不已。又專望我國先監司平將軍婦子兄弟未得被還,伏願宥恕,俾令挈渾家來。
禮曹參議成槪答書曰:
諭及平將軍道全,曾從仕我朝,厚蒙國恩,不致恪謹,用干邦憲,謫在于外,非他被留人比也。玆用難以啓達。幷諭被留人口,行移各道挨究,姑將見得十一名及土宜正布二百四十匹,就付回价。
○刑曹啓:「守令等擅發義倉之穀,數多分給,不卽一一收納,要免罪責,每於會計,以未納爲已納,虛數施行,此豈志在救民?其冒弄國家,姦計莫甚,厥罪不小。雖蒙赦宥,其於糾察之任,在所彈劾。今大司憲柳穎其不正收正支律文明白,而以淮陽府使陳遵之罪,比照輕律啓達後,慮失律情見,欲要改正,親稟還退,又欲文過,將無根禾未登場,差人監收,拘繫家人于他官,蓬頭赤脛,絡繹於道,因傷獄寒,多致瘟疾等事,以臆度布說同僚,遊辭巧飾,朦朧上聰,欲免陳遵等守令之罪。執義李自直、掌令李孟常、持平李審、李堅基等信聽柳穎無根傳說,誤錯狀申,俱爲不當,請照律科罪。」命竝罷職。
6月21日
[编辑]○甲子,遣前司諫柳季聞,齎宣醞燒酒二十甁,往慰金聲,仍賜金聲苧麻布十五匹、夏衣一襲。傳旨咸吉道監司,給指揮金聲酒果、魚肉、粳米二石、糙米一百五十石,賜柳季聞夏衣一襲。
○傳旨:「今後刑決,毋使宦官入啓,代言親啓。」
○戶曹據京畿監司關啓:「道內各官,今甲辰年先納麥,爲半上納,爲半州倉收納,以備種子。」從之。
6月22日
[编辑]○乙丑,視事。
○遣訓鍊判官朴訥生,賜鏡城僉節制使李澄玉內醞、表裏、夏衣一襲、鞍馬,又賜留防千戶朴榮生、朴貴富馬各一匹。除都鎭撫金得海護軍,軍人金乙辛、金尙南、金元生等副司正。
○慶尙道處置使啓:「前仇良梁萬戶韓祐,諸浦漵、島嶼無不詳知,船上慣熟,請於各浦萬戶窠闕敍用。」從之。
○濟州都按撫使進大馬二十七匹。
○刑曹啓:「私奴莫金三犯竊盜,請依律絞。」命減一等。
○漢城府啓:「於都城內外禁山,無識僧尼新造草庵,因設齋席,男女聚會,松木及雜木,盡行斫伐,使禁山童禿,甚爲未便。請沙乙閑齋庵、淨業院外草庵,竝皆撤去。」從之。
6月23日
[编辑]○丙寅,視事。
○吏曹啓:「在前外方摠兵馬者,兩府以上則稱兵馬都節制使,三品則稱兵馬僉節制使。今江原道觀察使爲三品則例當稱兵馬僉節制使,然都摠一道兵馬而稱僉未便。今後各道單觀察使,或兼兵馬節制使,則特除僉字。」從之。
6月24日
[编辑]○丁卯,奏聞使摠制元閔生馳書啓曰:
五月十六日,臣及到開平迤北一百餘里行在所,皇帝引見,問奏本內楊木答兀詞,因欲更授勑書,臣奏云:「本人驚怕,隱遁於山險地面,實難禽拿。」遂停勑書,賞銀二丁、表裏六、鈔五百張,命錦衣衛千戶屠忠,護送于燕都。
○命右議政柳觀、刑曹判書權軫,迎使臣于碧蹄。
6月25日
[编辑]○戊辰,柳觀、權軫回自碧蹄啓曰:「使臣王賢言:『喪主韓確,宜以吉服出城門外迎命。』」上卽遣禮曹佐郞玉沽,言於賢曰:「稽諸古禮,喪主當賜祭之日,以喪服出其家門,再拜迎命,我國已行典禮亦然。今以吉服,出城門外迎命如何?」賢曰:「此事何疑乎?朝廷所行,典禮也。賜祭之家,若在皇城內,則喪主家門外迎命然矣,自帝所銜命遠來致奠,則不可謂將至吾家而安坐也。」
○以都摠制李潑爲全羅道都觀察使,戶曹參議韓有紋江原道觀察使。
6月26日
[编辑]○己巳,上率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至慕華樓,於道左躬身迎祭文,韓確亦以吉服迎之。祭文過,上使判事曺崇德告于使臣曰:「予以凶服竝行未便,請先行。」使臣曰:「何害?請須竝行。」上乃與竝行。至太平館,韓確先入五拜叩頭後,上與使臣再拜訖,各就坐,行茶禮後,設下馬宴,還宮。
○命知申事郭存中,贈使臣單衣一襲、笠靴、鞍馬,頭目八人各單衣一襲、靴及鞍馬。
6月27日
[编辑]○庚午,上率群臣,幸太平館,設翌日宴,還宮。
○遣人郊外,審視禾穀。
6月28日
[编辑]○辛未,東宮設宴于太平館。
○判右軍都摠制府事致仕趙庸卒。庸,慶尙道眞寶縣人也。中高麗甲寅科,授典校、注簿、三司都事,出爲雞林府判官。府有未收國貢甚多,吏民受弊,販營庫所儲魚物以充之。又有豪家奪民魚梁,恃勢肆橫,官不能禁,庸至,則差發將吏,收捕治之。入爲同憲持平,歷成均司藝、禮曹摠郞。我太祖卽位,授諫議大夫,遷成均大司成、經筵侍講官,陞刑曹典書,以事免。國學生員二百餘人上書請起庸爲師,特拜檢校漢城府尹兼成均大司成,遷藝文提學、禮曹判書、藝文館大提學,皆兼成均大司成及世子賓客。上覽經史有疑處,輒使經筵官就其第質問,前後賞賜屢至。庸自少力學,博通經史,尤精於性理之學,爲世儒宗,學者仰若山斗。爲文章,操紙立就,疾速如神,似不經意,辭意俱到,若刻意而爲者。庸聰明絶人,於經史一覽輒記,家貧無書,每借於人,覽畢輒還,平生不忘。少遊國學,有一生新得元朝《文選對策》,寶而秘之,不示於人。庸知而借之,生不許,庸更請許借三日,生與之,庸至期乃還曰:「何用此冊爲?」生以爲戲言耳。後,生讀對策,庸臥其傍誦一篇,不錯一字,生大驚,更試他篇,終前後集皆然。庸事父母至誠,其母病苦,庸日夜憂泣不解帶,自作文以禱之,病尋瘳。丁父憂哀毁,夜則號哭,晝則擔土成墳。性勁直淸儉,嘗奉使上國,在會同館不出房外,禮部官見之曰:「宰相不識賣買,眞賢相也。」平常戒三子曰:「吾以不才,過蒙上恩,無絲毫報。但不欺君一事,自無愧矣。汝輩觀吾志,聽吾言,念玆在玆。」不喜巫覡,非其鬼不祀,臨終戒子弟不作佛事,平生操守如此。然其性褊急無威重,短於經濟才,世以此短之。及卒,輟朝三日,官庀葬事。諡文貞,道德博聞文,淸白守節貞。子聃、恥、耳。
○傳旨咸吉道宣慰使柳季聞曰:「今聞,前日慶源府作賊被殺嫌進兀狄哈父兄族類五十餘名,前到阿木河,賊謀難測可畏。然使臣到於野人地面絶糧,當及時送人,問慰接濟,爾其詳審,量宜布置。」
6月29日
[编辑]○壬申,禮曹啓:「今使臣齎來絹二百匹,請以時直換乾魚。」從之。
○禮曹啓元敬王后加上尊號儀注:
前期三日,殿下齋于別殿,冊使及獻官以下諸執事齋于本衙門。前期二日,設權安冊幄於廣孝殿中門外,隨地之宜。前期一日,行預告祭。〈用朔望祭例〉晨前三刻,有司設殿下傳冊位於勤政殿月臺上中央近東西向,設冊案於傳冊位之西南向,內侍二人分立冊案左右,設香案於冊案前,設協律郞位於西階上東向,冊使及獻官位於殿庭中央近西北向,押冊官帥奉冊函者及持冊案者,在冊使之南,每等異位重行,北面東上,設贊者二人位於衆官拜位之北,東西相向,設王世子以下文武百官位於殿庭東西如常儀,陳儀仗於殿庭內外,陳樂部於百官之南。〈陳而不作〉時至,有司奉冊函及祝版函置案上。〈冊函在西〉協律郞先入就位,王世子以下文武百官及冊使以下應行禮官,各以常服、黑帶,俱就殿門外。通禮門引王世子以下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冊使以下應行禮官入就位。立定,殿下常服黑帶,出殿詣褥位,贊禮贊再拜,殿下再拜。通贊喝再拜,王世子以下衆官及冊使、獻官、應行禮官皆再拜。近侍一人奉香合,跪進於殿下之右,一人奉香爐,跪進於左,贊禮贊跪,殿下跪。通贊喝跪,衆官皆跪。贊禮贊上香,殿下上香,近侍奠于案上。贊禮贊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通贊喝俯伏興平身,衆官皆俯伏興平身。贊禮贊再拜,殿下再拜。通贊喝再拜,王世子以下衆官皆再拜。奉禮郞引冊使、獻官升自西階,詣傳冊位之南,北面東上,知申事奉冊函以進。贊禮贊跪,殿下跪。通贊喝跪,衆官皆跪。殿下受冊函傳授冊使,冊使東向跪受,西向立。知申事奉祝版跪進,殿下又受,傳授獻官,獻官跪受西向立。贊禮贊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通贊喝俯伏興平身,衆官皆俯伏興平身。贊禮贊再拜,殿下再拜。通贊喝再拜,衆官皆再拜。冊使、獻官由中道出,內侍奉冊案,隨冊使後,傳授持案者。押冊官與奉冊案者隨冊使後,殿下降階至門祗送,衆官皆鞠躬。冊使出門,以冊函安於樓子,儀仗、樂部前導,殿下還內。通禮門引王世子以下衆官以次出,各司一員隨後。至廣孝殿,冊使奉冊函,入詣中門外幄次,權安於案上,殿司守之,〈百官止於宮外序立,四拜而退。〉冊使以下退就次。其日未行禮前,有司設冊使以下應行禮官位於殿內庭東階東南,異位重行,俱西向北上。時至,冊使奉冊函,入自正門,奉冊官隨冊使後,升自中階,〈持案者先升,置案於太后神座前。〉冊使以冊函跪安於案上,俛伏興退,降自東階,就拜位,應行禮官皆就拜位。贊者喝四拜,冊使以下皆四拜訖,冊使升自東階,就太后神座前北向跪,讀冊官詣冊案前俛伏興,開函奉冊小退東向跪,讀冊訖,還納函中。冊使及讀冊官俛伏興退降復位,贊者喝四拜,冊使以下皆四拜。贊者喝禮畢,以次引出,有司設饌。〈饌品用別祭例〉獻官行祭如朔望儀。〈祝文兼告獻冊意〉「
○四時及臘,有名日親享儀:
前享三日,殿下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凡散齋,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啓刑殺文書,致齋唯啓享事。凡行事執事官及近侍之官應從升者,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歌,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唯行享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陪祭文武群官及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及工人俱淸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
陳設:前享二日,殿司率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前一日,典樂令設樂懸於殿庭近西北向。通禮門設殿下版位於東階東南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殿下版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通贊二人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若內庭狹窄,則設於外庭東階西南西向。〉設典樂位於樂懸之北北向,設陪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殿司掃除殿之內外。校書官員以祝版奉進,近臣傳奉以進,殿下署訖,近臣奉出附殿司。享日未行事前,殿司開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設福酒盞於尊所。
行禮:享日未行事前三刻,殿司開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屬,入實饌具畢,諸享官及陪祭群官皆就殿門外。前二刻,書雲觀報時,殿下乘輿以出,權就齋殿。前一刻,典樂令率工人入就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知通禮待亞獻官以下盥帨訖,引亞獻官,〈亞獻官若非王世子,則奉禮郞引。〉奉禮郞引終獻官入就位。大祝開櫝,奉出太宗位版設於座次。宮闈令開櫝,奉出王太后位版設於座。判通禮跪啓外辦,殿下盥帨訖,贊禮導殿下入自東門,〈侍衛不應入者止於門外。樂作〉殿下至版位西向立,〈樂止〉贊禮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贊禮導殿下〈樂作〉升自東階訖,〈升降階上下皆有揖。樂止〉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酌酒,近侍二人以盞受酒。贊禮導殿下,入詣神位前〈戶外有揖,戶內伏地。〉北向立,啓請跪,殿下跪,近侍一人奉香合跪進,近侍一人奉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殿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進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進盞奠盞準此。〉近侍奉盞跪進,贊禮啓請執盞獻盞,殿下執盞獻盞,以盞授近侍,奠于神位前。又近侍以副盞跪進,贊禮啓請執盞獻盞,殿下執盞獻盞,以盞授近侍,奠于王太后神位前。贊禮啓請俛伏興小退北向跪,殿下俛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贊禮啓請俛伏興再拜興平身,殿下俛伏興再拜興平身,〈樂止〉贊禮導殿下出戶,〈樂作〉降自東階復位。〈樂止〉知通禮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二人以盞受酒。知通禮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亞獻官跪,執事者以盞授亞獻官,知通禮贊執盞獻盞,亞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又執事者以副盞授亞獻官,知通禮贊執盞獻盞,亞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王太后神位前。知通禮贊俛伏興小退再拜興平身,亞獻官俛伏興小退再拜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奉禮郞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授近侍。贊禮導殿下〈樂作〉詣飮福位西向立,近侍奉盞北向跪進,贊禮啓請跪受盞,殿下跪受盞飮訖,近侍受虛盞復於尊所。贊禮啓請俛伏興,殿下俛伏興。贊禮導殿下降復位,〈樂止〉啓請鞠躬再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再拜興平身。通贊贊鞠躬再拜興平身,在位者皆鞠躬再拜興平身。贊禮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四拜興平身。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贊禮啓禮畢,導殿下還齋殿〈樂作〉出門〈樂止〉知通禮引亞獻官,奉禮郞引終獻官出,通禮門分引陪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典樂令率工人出。大祝、宮闈令納位版,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闔戶以降乃退,祝版瘞於坎,殿下乘輿還宮。行事執事官:亞獻官〈王世子〉終獻官〈正一品〉典祀官〈奉常寺尹以上〉大祝〈內製〉宮闈令〈內侍府〉應奉官近侍〈承政院〉贊禮〈從二品〉判通禮〈通禮門〉通賛〈通禮門〉。攝行則行事執事官:獻官〈一品〉典祝官〈奉常寺〉大祝〈文官參外〉宮闈令〈內侍府〉謁者〈參外〉贊者〈參外〉贊引〈參外〉齋郞〈參外〉監察。朔望祭則無樂懸。
6月30日
[编辑]○癸酉,上以禫服,率百官出御正殿南幄次,行禮訖,傳元敬王后加上尊號玉冊,左議政李原奉玉冊,平壤府院君趙大臨奉香祝詣廣孝殿,各司一員侍衛。將以朔祭兼獻玉冊也。
○傳旨判利川縣事:「讓寧大君依前例,以鋪馬四匹,獻陵禫祭來參。」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二十四〉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甲戌朔,加上元敬王太后尊號。其玉冊文曰:
至恩莫報,徒切愴懷。徽號是崇,式勤歸美。玆率彝典,聿嚴令規。恭惟稟資貞嘉,操行敬順。心專坤厚,彰懿德於宜家;道配乾元,昭盛烈於定社。載闡關雎之化,遂致麟趾之祥。伏念幸賴丕庥,叨承景緖。爰謹殊稱之獻,用伸永慕之誠。謹奉玉冊,加上尊號曰彰德昭烈元敬王太后。仰冀淑靈,俯垂明允。允播鴻休於萬世,貽燕謀於億年。
7月2日
[编辑]○乙亥,上率百官詣廣孝殿,以禫服行太宗恭定大王禫祭。祭文曰:
假哉皇考,德配昊天。丕贊聖祖,流慶緜緜。念惟眇質,叨襲洪基。至恩莫報,弓劍忽遺。日月如流,已踰再期。禫辰又屆,哀慕益深。庸薦薄奠,展我孝忱。庶幾右之,優錫顧歆。
○禫祭儀註:
前期,通禮門設殿下版位於東階東南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殿下版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執事者位於其後,異位重行,俱西向北上,設執禮位於東階西南,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小退,俱西向北上;〈若內庭窄狹,則設贊者位於外庭東階西南西向。〉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宗室於道西在前行〉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典祀官率其屬,奠祝版於靈座之右,〈有坫〉陳幣篚二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玄酒在西〉皆加勺羃,北向西上,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有盤匜。〉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瓚爵〉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若王世子亞獻,則別設洗於終獻洗之西,有盤匜〉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爵〉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時至,典祀官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諸享官及陪祭群官,皆就殿門外,判通禮導殿下乘輿以出,權就齋殿卽座。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各就位。贊引引典祀官大祝、齋郞入就殿庭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喝。〉典祀官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獻官〈若王世子亞獻,則知通禮引。〉終獻官入就位。大祝開匱,捧出大王神主,設於座,覆以白紵巾。宮闈令開匱,捧出王后神主,設於座,覆以靑紵巾。〈大王神主在西〉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禮曹判書進當齋殿前跪,啓請行禮,啓訖俛伏興。判通禮導殿下出齋殿詣版位西向立,判通禮啓請四拜哭,殿下四拜哭盡哀。執禮曰四拜哭,在位者皆四拜哭盡哀。〈先拜者不拜〉判通禮導殿下詣盥洗位北向立,內侍跪取匜興沃水,又內侍跪取盤承水,殿下盥手。內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內侍受巾奠於篚。判通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近侍、內侍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鬱鬯,近侍以瓚受酒。判通禮導殿下,詣靈座前北向立,啓請跪,近侍一人捧香合跪進,近侍一人捧香爐跪進,判通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以瓚跪進,判通禮啓請執瓚灌池訖,以瓚授近侍,近侍受以授大祝。近侍以幣篚跪進,判通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又近侍一人以幣篚跪進,判通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王后神座前。判通禮啓請俛伏興再拜,導殿下降自東階復位。小頃,判通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近侍二人以爵受酒。判通禮導殿下詣靈座前北向立,啓請跪,近侍以爵跪進,判通禮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靈座前。又近侍以副爵跪進,判通禮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王后神座前。判通禮啓請俛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判通禮啓請俛伏興再拜,導殿下降復位。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帨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二人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又執事者以副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王后神座前。謁者贊俛伏興小退再拜,引降復位。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判通禮啓請四拜哭,殿下四拜哭盡哀。執禮曰四拜哭,在位者皆四拜哭盡哀。禮曹判書跪啓禮畢,啓訖俛伏興。判通禮導殿下還齋殿,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通禮門分引陪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贊引引典祀官以下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典祀官以下諸執事皆四拜,贊引以次引出,大祝、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帥其屬,徹禮饌,祝幣瘞於坎。群官移班近東,班首進名奉慰。尙衣院上吉服及鞍馬,王世子以下文武群臣,皆服吉服還宮。禮曹又上世子殿鞍馬,文武群臣入庭陳賀。「
○大提學卞季良啓曰:「祔廟之日,設彩棚百戲,一國盛事,士女聳觀,群臣獻壽動樂。使臣或使頭目往觀之,且本國人心素不密,使臣知之必矣。臣謂請使臣設宴可矣,否則謝以不能往見之由,庶得賓主之禮。不然,非所以敬王人也。」上曰:「然則予當以行祭身勞,不能往見爲辭。」季良乃退,上更議於政府、六曹,左議政李原以季良之言爲不可,乃止。星山府院君李稷聞之以爲,迎使臣設宴可矣。
○對馬州宗彦六之母使人謝賜米豆,仍獻土宜,回賜正布八十匹。對馬州左衛門大郞使人獻柑橘栽五十。
○平安道監司報:「建州衛指揮玉古只、千戶童觀音老等男婦共二十六名持牛馬,於江界滿浦口子江北皇城平來屯,言曰:『原居回波江方州等處,爲因韃靼、兀狄哈侵耗,前年受聖旨,搬來婆猪江等處。爲飢餓覓糧而來,欲上京謁殿下。』仍言:『都司李滿住領軍人四百餘戶,到鴨綠江相距一日程甕村等處。有解朝鮮語一女云:「我本居咸吉道,被擄而來。此野人等氷凍則欲越江乞口糧、種子,難待氷合之日。」』」
命下議政府、六曹議之。同議啓曰:「彼人接待,一依去四月二十七日受敎,行移處置,若乞糧料,則以斗升給之云:『減我軍料濟乏。』若帶軍器成群而來,則一依永樂二十年六月受敎,逃來唐人接待例,邊將固守,不許入境,若越入作賊,臨機應變。此建州衛軍人,非咸吉道來往彼人之例,實與遼東、東寧衛人無異,諭以無皇帝聖旨,而相接未可也,勿令越入。」
從之。
7月4日
[编辑]○丁丑,使臣王賢具祭物,賜祭韓確母金氏于其第。其祭文曰:
皇帝遣內官王賢,諭祭于妃母金氏之靈曰:惟靈出自名家,配于令族。性資端淑,內助維嘉。篤生賢女,作嬪宮闈。政宜共享安榮,茂迎壽祉,胡爲嬰疾,遽爾告終?撫念親親,寔深感悼。玆特遣人,祭以牲醴,靈其不昧,尙克享之。
皇妃謹遣內官王賢,致祭于母金氏之靈曰:惟我母氏,鞠育劬勞。德厚恩深,莫克酬報。女以弱質,選嬪宮闈。仰荷皇上恩眷,享有富貴,隆加賚錫,榮及一家。方期我母益臻眉壽,永享康寧,詎意一朝溘然長逝?追惟存沒,豈勝哀痛?玆特遣祭,用表微忱,靈其如在,伏惟鑑歆。
7月5日
[编辑]○戊寅,知申事郭存中將命往太平館,言於使臣曰:「我殿下以初六日祔廟祭致齋,昨日始患痢疾,將以十二日改擇行祭,玆用久未得見,命小臣問安。」且云:「乾魚適以不時,不得貿易於市,且市裏之物,不可進獻。殿下將國庫所儲進獻,豈敢受其價?」王賢曰:「聞,近者國有大事,殿下致齋,過此乃可得見,殿下日命大臣問安,又饋盛饌日四,雖不遣近臣問慰,何歉於心?且殿下之疾,夏節常事,若未卽愈,更賜通諭。乾魚貿易,皇帝不是於殿下傳聖旨,命臣將絹子貿易於市耳。殿下雖欲以國庫所儲進獻,吾何敢齎價而還?殿下至誠,吾已知之。」
7月6日
[编辑]○己卯,遣內官金淳,饋內膳于使臣。
○宗親、駙馬設慰宴于使臣,始用樂。
7月8日
[编辑]○辛巳,奏聞使元閔生通事朴淑陽先來啓曰:「皇帝謂元閔生曰:『老王以至誠事我,至於乾魚,無不進獻。今小王不以至誠事我,前日求老王所使火者,乃別求他宦以送。朕老矣,食飮無味,若蘇魚、紫蝦醢、文魚,須將來進。權妃生時凡進膳之物,惟意所適,死後凡進膳、造酒,若瀚衣等事,皆不適意。』內官海壽立於帝傍,謂閔生曰:『將兩箇好處女進獻。』帝欣然大笑曰:『幷將二十以上三十以下,工於造膳造酒侍婢五六選來。』賜閔生銀一丁、綵段三匹。」上曰:「前日火者事,予非不知皇帝之怒也。然今此言,欲得處女而發歟?」卽召政府、六曹共議,命禁中外婚嫁,置進獻色,以判敦寧金九德、判漢城吳陞、禮曹判書申商爲提調。
○傳旨:「進獻銀口魚、年魚、文魚、廣魚、大蝦,令各道趁節漁捕,如法乾曬,使醎淡適中。」
7月11日
[编辑]○甲申,上服絳紗袍、遠遊冠,率群臣詣廣孝殿,望廟四拜訖,還次于壽康宮幄次,群臣各就依幕侍衛。
○賜祭太宗配享功臣于其家祠堂。祭晋山府院君文忠公河崙敎書:
王若曰。元首股肱,旣共成其大勳,始終存沒,宜配享於萬世。此古今之令典,而國家之恒規。惟卿嶽瀆英靈,樑棟大材。學際天人,識通經緯。鎭定擊撞,巍乎泰山之崇重;涵濡巨細,廣矣滄海之包容。邃沖而有守,正直而無華。惟根本培埴於內者,確乎不拔,故措諸事業者,綽乎有餘。旣樹功於定社之時,又與盟於佐命之日,大爲我太宗所倚重。自歲庚辰,秉國鈞、主文衡,四爲上相,益展嘉猷。凡可以尊主庇民者,靡不設施,克盡經濟之略,以收弼亮之効。二十年間,民殷物阜,措國家於盤石之安,況復奉使中朝,上章專對,天子是嘉,錫命撫封,苟非識時知變者,能若是乎?眞可謂命世之才、王佐之器也。今將祔我太宗于宗廟也,廣詢配享之臣,僉曰卿哉,允協予意,是用俾卿從祀廟庭。於戲!嘉乃丕勳,永難忘於沒世;享玆明祀,宜勿替於終天。
祭漢山府院君忠武公趙英武敎書:
王若曰。訏謨定命,實將相之殊勳;崇德報功,乃帝王之令典。惟卿天資英毅,器宇宏深。秉性忠勤,懷蹇蹇匪躬之節;持身嚴重,有落落古人之風。苟可利國而安民,率皆委質而竭力。嘗從太祖,永肩一心。回軍之時,參擧大義;開國之際,克成奇功。歲在戊寅,權姦相依,幼孼是挾,禍機不測,國步斯危。乃能仗義以協謀,遂致定難而反正,天倫復敍,宗祏再安。逮夫庚辰,亦有大姦潛圖不軌,離間我宗室,動搖我邦家。卿又臨亂出奇,推誠佐命。雖當倉卒之際,不失處置之宜。奸人於是乎伏誅,王業以之而永固。宜居太宰之位,兼任三軍之權。原其終始,恒乃心於王家,益効忠於皇考。今當祔廟之擧,廣詢配享之臣,僉曰卿哉,肆躋配於太宗,期從祀於萬世。於戲!嘉乃丕績,愈永久而難忘;相我先王,豈幽明之有間?
祭右議政翼景公鄭擢敎書:
王若曰。興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英材;立萬世之功,宜膺萬世之異寵。此古今之公論,而國家之恒規。惟卿閥閱之門,纓紱之胤。以明體適用之學,懷濟世安民之略。當麗季自絶之時,遇我太宗于潛邸,首建大策,推戴我聖祖,化家爲國,開億載之鴻圖,其隆功偉烈,固帶礪而難忘。加以戊辰之歲,姦臣構亂,又與群公仗義戡定,以安宗社。卿於我家,實與唐室之裵、劉,宋氏之石、高無以異也。今玆祔我太宗于宗廟也,廷議配享之臣,以功以德,如卿幾人?是用俾卿配食廟庭,以敉大功。於戲!嘉乃丕績,庸作祀以褒崇;相我先王,庶咸休而篤弼。
祭完山府院君襄度公李天祐敎書:
王若曰。宣力効忠,克著人臣之偉績;紀功作祀,實爲國家之恒規。惟卿以宗室之親,爲干城之將,勇足以禦侮,智足以運籌。當戊辰權奸挾幼之時,奮義戡定。及庚辰潛構鬩墻之日,協謀削平,以正嫡庶之名,以昌國家之業。左右昭考,終始一心,蔚有豐功,咸在盟府。今屬太宗之祔,廣詢躋配之臣,惟時僉言,允孚予意,是用從祀,庸示服功。於戲!念玆殊勳,以慰九泉之壯魄;相我皇考,與享萬世之精禋。
祭鷄城君景節公李來敎書:
王若曰。絢義佐命,克成不世之勳;崇德報功,當示非常之寵。惟卿稟性純粹,燭微明哲。歲當庚辰,奸臣懷詐。陰誘宗親,離間骨肉,謀亂邦家,禍在不測。卿以芳幹之戚,忘私徇義,先事首告。式遏奸凶,載寧宗社,以著臣子之大節,克紹乃父之高風。苟非忠義之實,蘊於中而形於外者,其能若是哉?英名偉績,播在盟辭,盍登從祀以酬膚功?爰當祔廟之辰,特陞配食之列。於戲!念爾茂烈,實永世而難忘;相我太宗,庶終天而勿替。
7月12日
[编辑]○乙酉,行告祭于廣孝殿。祭訖,神輅進發,上服袞冕乘輦,率群臣前導,至宗廟祔廟,仍行秋享大祭。令孝寧大君𥙷[1]奉安位版於廣孝殿,行秋享竝如儀。
其宗廟一室祝文曰:
時維七月,庸薦菲儀。制終三年,奚擧祔禮。冀垂歆顧,庶諒孝思。
二室曰:
聿遵舊典,庸擧祔儀。奚値新秋,式陳祀事。庶垂英顧,歆允孝思。
三室曰:
德深垂裕,實啓丕基。時値精禋,庸擧祔禮。庶諒歆允,優錫保持。
四室曰:
節屆秋嘗,式陳禋祀。禮兼新祔,爰擧褥儀。冀諒孝思,優垂歆顧。
五室曰:
孟秋方屆,庸薦精禋。舊典是稽,聿嚴新祔。仰惟英鑑,俯借顧歆。
六室曰:
祔期載屆,適當嘗祭之辰。舊章是遵,庸擧精禋之典。庶其歆顧,綏我孝思。
其配享五功臣敎書:
王若曰,英偉之之才,萃爲一代之碩輔;勳勞之績,當享萬世之明禋。玆當躋祔之辰,盍擧記功之典?惟文忠公河崙氣鍾山岳,學際天人。智足以燭微,量可以輔世。能謀善斷,蔚然宰輔之材;蒼色淵光,展也文章之伯。嘗注意於皇考,起潛龍於在淵。君陳之嘉謀嘉猷,黼黻王道;山甫之令儀令色,軌範朝端。喜怒不形,毁譽徒然。
惟忠武公英茂稟性忠直,器宇宏深。德本仁淸,肅肅安民之器;才兼將相,堂堂鎭國之英。方麗運之已窮,知天命之所在,翊戴我皇祖,遂成開創之功。左右我太宗,聿致隆平之治。豈惟邦家之彦?所謂社稷之臣。
惟翼景公鄭擢稟氣眞純,秉心忠厚,巍然世族之冑,偉矣儒雅之宗。開國之勳,溢於史策;佐命之績,耀於邦家。民心飽於具瞻,勳勞宜於厚報。
惟襄度公天祐服事左右,奔走後先。義膽忠肝,扶持宗社。英姿銳氣,讋服奸兇。竭力盡忠,勳名夙著;折衝禦侮,國步以寧。特受皇考之知,蔚有維城之望。
惟景節公李來耿介拔俗,瀟灑出塵。讜議忠言,早承家訓;淸風高節,超出古人。炳幾摛忠,徇義佐命。功加于時,德垂後裔。
嗚呼!生而資其力,以成其業,則死當躋其祀,以酬其功。非惟國家之良規,實乃古今之通義。惟我皇考,昔在麗季,翊我太祖,化家爲國。及其卽位,治具畢張,庶事咸熙,治功軼古。禮樂文物,粲然大明;燕翼貽謀,垂裕萬世。此雖天祚盛德之致,亦由卿等輔相惠迪之功。
予惟仰成,嘉乃丕績。嗟我皇考,奄至禮陟,攀號未幾,寒暑易更,祥禫已終。三年之制,有同駒隙,哀慕之念,終天不窮。爰擇吉辰,用祔淸廟。仍爲卿等躋于配位,以答元勳。幽明雖殊,感通伊邇。苟不與享於萬世,安能報功於九泉?於戲!有猷有爲,奏膚功於一世;以妥以侑,當血食於千秋。
上還齋殿,釋袞冕,服絳紗袍、遠游冠,乘輦還宮。結彩棚陳雜戲,成均學生及敎坊皆獻歌謠,上御勤政殿受賀禮,仍降上尊號敎書及宥旨。其敎書:
王若曰,報本莫大於尊親;爲治無加於立孝。式稽古昔,誕告臣民。恭惟我皇妃元敬王太后靜體坤元,明儷乾健。有儆戒相成之道;無險詖私謁之心。在歲戊寅,値維城之將毁,佐我皇考,集不世之大勳。逮夫正位中宮,益嚴內治,彰河洲之淑德,嗣渭涘之徽音。予以眇躬,載纉鴻業,方仰承於慈訓,痛遽促於神游。匪薦殊稱,曷昭盛烈?於永樂二十二年七月初一日,謹率百寮,奉玉冊加上尊諡曰彰德昭烈元敬王太后。備擧彌文之禮,用伸歸美之情。於戲!檢玉泥金,旣已正名而奉冊;由親及遠,尙期斂福以錫民。咨爾有衆,體予至懷。
其宥旨:
王若曰,宅憂三祀,奄經祥禫之期;廟食萬年,肇擧蒸嘗之享。展上儀於太室,敷渙號於明廷。恭惟我皇考太宗恭定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英明天縱,仁孝生知。佐我太祖,化家爲國。武定禍亂,文致太平。隆功峻德,卓冠百王。皇妃彰德昭烈元敬王太后位正中宮,母儀東土。德已媲乎興周,功有光於提甲。三宗首稱於《無逸》,姜嫄播詠於《生民》。以今況古,異世同符。予以眇躬,嗣守丕基。永言孝思,恪遵彝典。於永樂二十二年七月十二日乙酉,躬服袞冕,祗奉皇考皇妃神主祔于太廟。陳有楚之儀,奉惟馨之薦。祖有功、宗有德,衍洪祚於無疆;見乎位、聞乎聲,肅威靈之如在。庶彌文之具輯,粤神意以潛孚。屬値奉先之日,宜推及物之恩,可大宥境內。自永樂二十二年七月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歐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婢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子之於父、妻之於夫、奴之於主,謀殺未成,情跡已著外,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嗚呼!致敬盡禮,聿伸報本之誠;發政施仁,期底惟新之治。
賜宴宗廟秋享大祭享官、諸執事及永寧殿享官、諸執事于議政府。
○前此,大提學卞季良上議曰:
爲之後者,爲之子,古也。恭惟太宗爲恭靖王之後,則太宗乃恭靖王之子也。今殿下於恭靖,當稱孫,而遷翼祖於永寧也無疑矣。臣嘗面啓,獲蒙兪音,而事未施行,臣竊疑焉。謹按《春秋》,文公二年,書有事于太廟,躋僖公,傳之者曰:「躋僖於閔之上也。」夫閔公年未十歲卽位,又不數年而薨,民不見德。僖公入繼大統,非親授受,在位三十餘年,蓋魯之賢君也。且僖公兄也,閔公弟也。臧文仲之升僖於閔,於人情似矣,孔子乃謂縱逆祀,又特書簡冊曰:「躋僖公。」嗚呼!非聖人,莫能修之,其爲此類也。夫三傳及胡氏皆以僖公父視閔公爲義,蓋從聖人之特筆也。考之成周廟制,則孝王乃共王之弟也。孝王祔而某遷于武世室,則兄弟之相繼者爲父子,而異昭穆者,周制然也。大宋之制,太祖、太宗某某皆兄爲穆,而弟爲昭矣。程子謂:「爲人後者,謂所後者爲父母,謂其所生者爲伯父。」此生人之大倫,天地之大義,不可得而變易者也。但魏、晋以來,兄弟同一室而同昭穆者有之,然非周制也,非聖訓也。韓愈:「謂魏、晋以來事,非經據,不可施行。」者,此亦可見。
臣竊謂,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也。稽之上古則成周之制如彼,證諸近代則大宋之制如此,質諸聖經,則孔子之特筆也,參之賢傳,則程氏之格言也。翼祖之當遷永寧,殿下之當稱孫於恭靖,所謂考三王而不謬;建天地而不悖,質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伏惟殿下斷自宸衷,特命稱孫於恭靖,仍遷翼祖於永寧,則合於周、宋之制,孚於聖賢之訓矣。且恭靖與太宗,又非若前世泛然爲兄弟者之比也。歲庚辰,恭靖以無嗣,欲封太宗爲世子,其時大臣獻議者以爲,宜封王太弟,恭靖不可曰:「直以此弟爲子。」遂冊封爲世子,布告中外。
臣嘗觀《宋鑑續編》,英宗二年四月,詔議崇奉濮安懿王典禮,司馬光奮筆曰:「爲人後者爲之子,況前代入繼者多,宮車晏駕之後,援立之策,或出臣下,非如陛下親爲先帝之子,然後繼體承祧,光有天下。」政與我朝之事相類。其時右光之議者,王珪、范鎭、呂誨、范純仁、趙瞻、呂大防、傅堯兪等也。遂劾韓琦爲不忠,又劾歐陽脩以首開邪議,陷陛下於過擧,載在簡策,昭晣後世,則殿下之當稱孫,自有大宋故事。
且定安王后先恭靖薨,太宗以父在爲母期服齊衰,十三日而釋服。恭靖薨,太宗服斬衰二十七日而釋服,殿下則以孫爲祖服,服衰十三日而釋之,則殿下之當稱孫,非自今日而始也。其時太宗命臣等議稱子稱弟,臣以爲當稱子,議竟不行,然考之史策,未見其有紀焉。唯太宗及我殿下斬衰、齊衰之制,則見於金墩之史筆,章章明甚,豈天陰佑朝鮮,欲正天地之大義、生人之大倫,故或泥其事,或壽其傳歟?惟殿下斷而行之。
衆議駁之,竟不行。
○戶曹啓:「今使臣將中絹五匹、緜布一匹,屬平安道監司曰:『絹三匹,欲換安息香;絹二匹、緜布一匹,欲換石燈盞。』若從其請,則後來難繼,辭以此物本道罕貴,以時價貿易苧麻布與之。」從之。
7月13日
[编辑]○丙戌,奏聞使摠制元閔生回自京師。
○上請使臣迎入勤政殿,設溫斟宴,始奏樂,贈使臣鞍馬。使臣還館,上移御于昌德宮。
○以趙庸卒,輟朝三日。前此,以秋享致齋未啓,遣內官弔,賜賻紙八十卷、燭十條。
○進獻色啓:「大小兩班處女,但令盲人巫女陳告未便,乞令時散東西各品陳告。自己女子及兄弟族親女子,限七月十八日,外方各官有奴婢大小品官、鄕吏各戶處女,令其道觀察使親監選揀移文。其中隱匿不告者、以年歲相準色惡他女代出者,一依丁酉年例,以王旨不從論罪,家産沒官,告者充賞。有科田者,許人陳告遞受,不用心考察守令及各道都觀察使,竝令抵罪。」從之。
7月14日
[编辑]○丁亥,親傳望祭香祝。
○遣內官金富,饋內膳于使臣。
○禮曹判書申商啓:「今十五日,君臣同宴,適値趙庸停朝,請更涓日。」上欲停之,商曰:「殿下三年之喪旣畢,又行祔廟大禮,群臣咸欲獻壽,殿下停之,擧國臣子罔不缺望,請以十六日行之。」從之。
○禮曹啓:「對馬州守護宗貞盛等請還人口,請以兵曹倭案載錄倭人三十一名內,遐道住九名,隨後入送京中,京畿、忠淸、慶尙等道住二十二名,遣知印推刷,送于乃而浦交割,其中願留者留之。」從之。
○司憲府啓:「謹按,《元六典》一款,士大夫於聽訟之官、出納錢穀之司,私通書狀,顚倒是非,耗竊官物,其弊不小,一皆痛禁,外官贈遺,亦皆痛禁,違法授受者,皆不廉論。今前朝之習,猶未盡革,京外官吏不遵成憲,私通書狀,將官物公然贈送,甚爲未便。乞自今一依《六典》痛禁,違禁與者受者,竝皆計贓,按律科斷,以勵士風。」
從之。初,上以大臣、朝士多有受賂者,欲嚴立禁防,令尹淮製敎,召領議政柳廷顯、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議政李原、大提學卞季良、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參判李明德,使知申事郭存中傳敎曰:「前朝之季,賄賂公行,舊習猶存,京外官吏以官物公然贈賄,恬不爲怪。其中有不肯受贈者,則反遭譏誚。由是,贓吏相繼得罪,予甚憫焉。觀律文內,但有以官物與人之罪,無受人贈遺之律,故今欲立法,使受者與與者同罪,特下敎旨乎?令攸司啓聞立法乎?」廷顯等啓曰:「如此等事,啓聞立法,攸司職也。」原曰:「今憲府以臣爲受人所贈,故臣於此事,不敢可否。」廷顯因戲曰:「如我老僕,於受膳餘香脯,何害?」季良、稠亦曰:「食物贈受,似乎無妨,何必幷禁?」存中入啓,出謂原曰:「幷公言啓達已悉。」原謝而出。時,趙瑨、王孝乾、崔世溫、李之實犯贓見劾,大臣及朝士受賂連累者頗多。左議政李原受世溫豹皮、之實表紙,亦被憲劾,原因擬議,自解以謝之。於是,命下憲府,申嚴贈賄與受俱罪之法。
○上聞使臣將以十九日發程,遣知申事郭存中請留,使臣曰:「我志已決,然殿下旣以厚待,又請留如此,吾將二十一日發程矣。」
7月15日
[编辑]○戊子,兵曹啓:「使臣回還時,乾魚物入盛匱子一百六十,其擔持軍人以各驛牛馬及附近各里居民,量宜抄出遞送。」從之。
○傳旨京畿、忠淸、全羅、慶尙、江原、黃海、平安、咸吉道監司曰:「自今進肉膳於壽康宮。」太宗後宮在焉。
7月16日
[编辑]○己丑,命放徒流付處人八十四,又命放赦金孝孫、任龜年、許仲、崔崇沅、崔自溫、尹仁甫、趙玄璲、申浩、金以仁、全敏、權希達、潘石老、林秀等十三人,又命李慤、李叔福、金自溫、梁汝恭、李安柔、宋乙開、蔡知止等七人,外方從便。此罪在不宥,而特原之者也。
○上宴群臣于廣延樓,王世子、宗親、駙馬、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功臣及大提學卞季良、判府事韓長壽、六代言侍宴。其餘時散宰樞及侍臣,賜宴于仁政殿南廊,各司皆於朝房賜宴。有司進卓,領議政柳廷顯進爵,群臣皆北向跪,命群臣各就座,醉歡終日而罷。群臣詣仁政殿門外謝恩。
○遣知申事郭存中,告使臣曰:「今進獻魚物,所掌官司錯計,未滿一萬斤。予卽命其司,充一萬斤,又加二百斤。」王賢喜云:「我於皇帝奴也,殿下子也。至誠備獻,喜無可比。」
7月17日
[编辑]○庚寅,視事。
○遣知申事郭存中,贈使臣貂裘,使臣感謝曰:「旣賜鞍馬,又賜貂裘。」頂戴不起。
○司憲府兼大司憲李之剛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人臣之罪莫大於不忠,不忠之罪,不在於蒙宥。權希達奉使天庭,詆毁本國,以累上德,其爲不忠甚矣。罪不容誅,特蒙聖上好德之德,只流于外,得保首領,臣子猶有憾焉。今者竝蒙恩宥,臣子所共憤也。殿下斷以大義,還置竄所,終身不齒,以快臣民之憤,公道幸甚。
不允。
○議政府、六曹慰宴使臣。
○傳旨:「今後向化新來人田租限三年,徭役限十年蠲除。」
7月18日
[编辑]○辛卯,視事。
○遣內官金富,饋內膳于使臣。
○宜山君南暉奸卒漆原府院君尹子當妾左軍婢閏伊。一日,閏伊歸從姊家,暉妬且怒,至其家毆打姊及夫,幾至殞命。上聞之,召暉責之曰:「連宗室者,宜自念吾於國家有何功德,享此富貴?尤當戒愼,以保安榮。汝於戊戌,歐打朝官,以致憲司上疏請罪,予從寬典,肆宥不論。又於壬寅,公主有疾,予乃軫慮,遣人問疾,汝則不知病證,與宦官六博,殊無家長之意。且尹子當妾婢閏伊服夫喪未滿百日,遂以爲妾。雖常家妻妾,尙不可如此,況老功臣之妾乎?今又歐打無罪之人,幾至於死,何其狂悖若是?汝歸家,非有吾命,雖隣里毋得出入。」仍命收丘史。召左軍都事崔澄曰:「軍婢閏伊以大臣之妾,夫歿未幾,更適他夫,理宜重論,然宥前之事,姑置勿論,其定於苦役。」
○吏曹啓:「各道守令,只兼勸農兵馬,無管學二字,唯二品以上外官與兼鎭守令及平安、咸吉兩道兼翼守令,幷帶管學二字,一般守令稱號不同未便。自今外方守令,只兼勸農兵馬,勿下管學二字。」從之。
○賜祭于卒判右軍都摠制府事致仕趙庸。其敎書:
王若曰,敷敎興化,固有資於碩儒;崇德尊賢,宜特加以恤典。惟卿山川間氣,奎璧英精。旣硏討於經書,又博覽於子史。識通古今,學際天人。其談論淵淵乎心性之源;其訓誨表表乎忠孝之道。展也文盟之主,允爲儒者之宗。聖祖簡知,昭考寵眷。敭歷華秩,展布雅懷。由窮理而智益明,隨任使而職斯擧。予初嗣服,卿未至衰。方臨泮宮之時,首講《洪範》之義。敷陳至論,啓沃良多。遂進資於崇班,願詳延於舊德。胡天不憖,俾予興哀?爰命禮官,式陳薄奠。於戲!死生之故,卿旣知理數而無疑;恩禮之施,予敢以幽明而有間?
7月19日
[编辑]○壬辰,遣知申事郭存中,問安于使臣,仍贈苧布十匹、麻布二十五匹、衣一襲、靴一雙、人蔘十五斤、滿花席四張、滿花寢席二張、石燈盞一事,賜頭目八人各麻布二匹、衣一領、靴一雙。世子遣左翊衛許誠,回贈使臣細麻布六匹,王賢感喜,贈存中黑氈衫,誠羊角帶。
○上幸太平館設餞宴。
○傳旨:「犯罪人員,職牒收取,以各品爲等,實爲未便。今後每以正從爲差,其曾收職牒者,亦依此例計除,其餘職牒還給。」
○兼大司憲李之剛等上疏曰:
臣等前日,將希達不忠之罪,具疏以聞,未蒙兪允,深有缺望。臣等竊謂,人臣犯不忠之罪,而得保首領,亦已幸矣,反蒙恩宥,還至京師,安然在家無異平昔,則犯不忠者,無所懲矣。潘石老敢發不忠之言,林秀侮慢王子之罪,尹仁甫私附倭使之罪,所係匪輕,亦當不赦,等蒙赦宥,非惟臣等,一國臣民所共憤也。伏望殿下俯從申請,斷以大義,將上項人等,竝逐前所,公道幸甚。
右司諫李蟠等上疏曰:
臣等竊見,《書》曰:「眚災肆赦。」又曰:「刑故無小。」蓋人之所犯,過誤則赦之,故犯則不可赦也。今權希達奉使上國,揚說不忠不道之言,自毁本國,使殿下事大之誠,幾乎掃地,倘或上國知之,則固非細故也。其不忠之罪,誠有類乎反逆,而非眚災之可赦者也。且《禮》曰:「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申浩於太宗山陵之日,不謹厥職,殊無誠信之意。其大不敬之罪,亦不可赦,今皆赦宥,臣等竊恐此非刑故無小之意也。伏望殿下,將希達、申浩等,勿令肆赦,以懲後來。
皆不允。
○前都觀察使李貴山卒,依他例致賻。
7月20日
[编辑]○癸巳,視事。
○郭存中將麻布二匹,許誠將白苧布一匹,回奉于使臣曰:「此物甚薄,但以土産贈之。」王賢謂存中曰:「儘力備辦魚物,且數數往來勞動,吾以薄物贈之耳,何欲受此回奉?」存中等固請之,賢曰:「君等敬我,所以敬皇帝也;我之敬君等,所以敬殿下也。」欣然受之。
○留後司宣慰使權軫發程。
○慶尙道監司進白銀四觔,乃咸陽人姜松所得也。命以國庫米,量宜償之。
○進獻色啓:「今處女選揀時,宗室親戚及前朝王氏、向化人、關係國家罪人女子,勿幷選揀。」從之。
○京畿、江原道程驛察訪啓:「各官驛吏,令所在官守令,開具根脚,幷子孫名字、年歲,依平民戶口例,以本驛稱爲本貫,各給戶口案,置簿四件,一件兵曹,一件監司營,一件各其官,一件各驛丞藏置。如有逃避者,考其戶口案,卽還本處,無戶口案者,永屬公賤。其逃亡驛吏,許人定限陳告,不告各人及不用心考察當該官吏及付籍後逃避者與許接隣里正長,依曾降敎旨施行。又各驛轉運急走奴婢根脚、名字、生産置簿及逃亡奴婢推考,亦依上項例施行。」從之。
7月21日
[编辑]○甲午,上率群臣,幸慕華樓,餞使臣。遣左議政李原、贊成黃喜、知申事郭存中,餞于碧蹄驛,又遣仁順府尹趙啓生,伴送于義州。
○禮曹啓:「驪興府院君禮葬時,但有石羊石虎,而無表誌石。今三韓國大夫人宋氏禮葬,依貞善公主例,有墓表誌石,請府院君表誌,於夫人表誌幷錄之。」從之。
7月22日
[编辑]○乙未,視事。
○盲人朴連等二十六人上言:「病人各以琴瑟爲業,以資生理,近因國喪停樂,難以過活。」命各給米一石。
○禮曹啓:「處女隨從火者,慶尙、全羅、忠淸、江原道各二名,京畿、黃海道各一名,令其道監司,擇年十五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可使者治粧,及時給驛上送。」從之。
7月23日
[编辑]○丙申,平壤宣慰使李隨發行。
7月25日
[编辑]○戊戌,以許權爲中軍摠制,元胤左軍摠制,柳季聞左司諫,金泮右獻納,趙遂良、曺尙治左右正言。
○義州宣慰使成抑發行。
○賜藝文館大提學卞季良、禮曹參議成槪鞍馬,領敦寧致仕權弘馬。季良撰獻陵碑文,槪書,弘篆額。
○分遣進獻色別監及內史于各道,選處女。
○賜送酒肉于讓寧大君。
7月26日
[编辑]○己亥,視事。
○兼大司憲李之剛等上疏曰:
臣等將宜山君南暉濫刑之罪,具辭以聞,不賜兪允,實有憾焉。臣等竊謂,《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夫刑者,人命所關,聖人所重。雖所當加之刑,尙有欽恤之心,豈有私忿而濫刑者乎?今者南暉寅緣宗室,固當心存敬畏,恪謹其身,圖報上德,乃其事也。不勝一己之忿,敢犯冒夜之行,密使伴人可生,遣于王子避方之家,誤引重寶等人,枉法加刑,幾至死亡,其狂悖不敬,孰加於此?釋此不罪,則爲臣不敬者,無所懲矣。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依律科罪,以戒後來,國家幸甚。
不允。
○兵曹啓:「兵船外面施薄板,隨其螦食改之,則可用二十餘年。姑將劍船一艘,外施薄板,試其快鈍。」從之。
○司贍署提調啓:「楮貨本非民樂用之物,今因銅錢兼用之令,楮貨尤不行用,宜當速頒銅錢,以定民志。鑄錢可行條件,具錄于後。一,自癸卯十一月至今七月鑄成之數,不過四千五百七十貫,雖盡今年,未滿一萬貫,楊根分署鑄錢匠三十名,今加三十名,量加助役人。且限銅錢周足,停軍器監月課,於柴炭有餘處,又加置爐冶五十所,給鑄錢匠五十名、助役人一百名,令本監官員與署提擧、別坐一同監造。且慶尙、全羅道亦停月課軍器,加爐冶鑄錢。一,鑄成雖多,鍊正功役爲難,除兩面鍊正,務令孔方外圖,重適一錢。一,分署及慶尙、全羅道鑄錢所不定日課之數,未便。每一名一日上手二千文,中手一千六百文,下手一千三百文。」從之。
7月27日
[编辑]○庚子,上御便殿,慰宴驪川府院君閔汝翼、漢平府院君趙涓,竟日而罷。汝翼廬侍大妃三年,涓廬侍太宗三年,故設宴慰之。孝寧大君𥙷[1]、恭寧君䄄、敬寧君𰨅、義平君元生、順平君群生、淸平府院君李伯剛、平壤府院君趙大臨、判府事韓長壽、太卿權永均、兵曹判書趙末生、禮曹參判李明德、五代言侍宴。
○忠淸道監司進進獻表紙九十六卷、擣鍊紙四十八卷。
7月28日
[编辑]○辛丑,御經筵,始講《孟子》。
○兼大司憲李之剛等上疏曰:
臣等將宜山君南暉狂悖不敬之罪,再疏申請,而殿下特以私恩,不賜兪允,臣等深有缺望,不忍緘默。竊謂,爲人臣而罪在不敬,法所不赦。法者,天下古今之所公共,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且有罪而不罰,則非徒賞罰不明,狂悖不敬者,必無忌憚矣。今暉雖至頑愚,亦知其不敢爲也,而恣行私忿,敢逼王子避方之所,其不敬甚矣。伏望斷以大義,明置於法,以戒後來。
上曰:「來二十九朝啓,見大司憲詳言之。」
○李之實尹慶州,入己之贓八十六貫,憲司按律請斬之,上欲減等杖流,吏曹判書許稠啓曰:「古者刑不上大夫,罪雖至死,有賜死而無戮辱。今之實之罪,賜之死則可矣,杖之未便。」上議於政府,僉曰:「刑不上大夫,雖是美意,賜死之榮,豈若杖而生全之爲愈也?」於是命減一等,除刺字,流于光陽。
○慶尙道兵馬都節制使進新鑄錢三十二貫,命今後除上進,直納司贍寺。
7月29日
[编辑]○壬寅,視事,御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傳旨:「戶曹限鑄錢周足頒行,除慶尙、全羅道講武別進上方物。」
○斬明火强盜今音同、吾麻大,皆京畿臨江縣賊也。
○戶曹啓:「淮陽任內瑞和、春川任內伊布,合屬于附近麟蹄縣;淮陽任內方山、春川任內亥安,合屬于附近楊口縣。」從之。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癸卯朔,咸吉道大雨傷禾。
8月2日
[编辑]○甲辰,上慮水災,命內史金貴,巡行近郊,審禾穀。
○紙造所進以竹葉、松葉、蒿節、蒲節四色冊紙共四百六貼,下鑄字所。
○傳旨兵曹:「今當禾穀成熟,雨水過多,天變可畏,東宮造成伐石軍罷役。」
8月3日
[编辑]○乙巳,御經筵。
○親傳社稷及風雲雷雨祭香祝。
○知申事郭存中承命,與政府、六曹聚京中處女于議政府,取二十八人,以司直禹疇女子爲首。
○上親選處女侍從各司婢子。
8月4日
[编辑]○丙午,上御便殿,選處女二十八人。
○右司諫李蟠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諫行言聽,此人君之美德。近日憲府將宜山君南暉所犯,再三申請,終不蒙允,其於殿下從諫聽言之美何?臣等竊念,夫婦三綱之本,今暉得尙公主,位已極矣,寵已至矣,宜當謹愼,圖報上德之萬一。曾不是顧,嘗在公主享世之日,奪人之妾于憂服之中,俾不終夫之喪。及今公主下世,喪未及期,餘哀未忘之時也。曾無憂戚之心,縱其荒淫之行,遂因妾之逋逃,追入黃得龍之家,毆打得龍,恣行忿欲。觀其縱欲忘哀之心則其在平時,昵愛其妾,疎薄公主,雖當病篤之際,而無憂慮之情,因可知矣。其不念太宗君父之德,又不思聖上親親之恩,以毁三綱之本明矣。且得龍之家,王子避接之處也,而今乃搔擾其家,使王子不得安處,是豈重金枝而敬聖上者乎?其不敬之心,不可不懲也。伏望殿下,一依憲司所申,以戒後來,以彰聽諫之美。
不允。
○忠淸道監司進進獻表紙八十八卷、擣鍊紙七十二卷。
8月5日
[编辑]○丁未,視事,御經筵。
○親傳社稷祭香祝。
○城門都監啓:「咸吉道北靑府所築都城頹落,請令當初北靑監役官及頭目、摠牌,及時來京修築。」從之。
○戶曹啓:「將司贍寺已鑄錢四千五百七十八貫,計用銅三萬五千七百六十五斤。以此例之則一萬貫所鑄銅七萬八千八十八斤,十萬貫所鑄銅七十八萬一千八百七十七斤。今考現在銅,不過一萬斤,雖加設爐冶七十所,無銅可鑄,其斂銅合行事件,具錄于後。一,京中各司會計付銅九萬一千斤內,先送三萬斤及常鑞與爐甘石于鑄錢所。一,於時散各品,差等收銅,以所鑄錢,量宜分給。一,京外公處銅器,一皆定限收納。一,京外犯罪收贖者,竝贖以銅。一,京外經師巫女業稅,以銅差等收納。一,歷代銅錢散在民間者,一皆收納。一,焇錢爲銅者,以盜鑄錢論。」從之。
○刑曹啓:「丹陽民張石大故殺人,律當斬。」從之。
8月6日
[编辑]○戊申,受朝,視事。
○忠淸道監司進進獻表紙八十卷、擣鍊紙四十八卷。
○賜送馬一匹、鷹三連于讓寧大君,仍傳旨判利川縣事曰:「令讓寧五日一放鷹,若越境或踏損穀田,作弊於民,隨卽以聞。」
○傳旨江原、黃海、咸吉、平安等道:「近因失農,民不蘇息,來九月朔番上侍衛軍別牌,勿令上送。」
○司僕提調啓:「前此咸吉道良馬多産者,乃因開原路相通,與韃靼馬孶息,今與開原不通,已五十年矣,韃靼馬絶種。且濟州雖産馬之地,體大性馴者不産,將來可慮。願令慶源、鏡城居人,於童猛哥帖木兒等處,以其所求之物,交易體大雌雄種馬,孶息便益。」
於是,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曰:「於童猛哥帖木兒處,品好韃靼雌雄種馬,以營中之物,如其界軍民私市者而市之,卽將匹數毛齒啓聞。」
○刑曹啓:「謀殺妻本主奴四龍,請依律凌遲處死。」從之。四龍,昌原侍衛軍黃思進婢夫也。斬歐父私奴仍邑金,咸吉道咸興府人也。初,仍邑金馬逸,入父田食禾,父讓之,仍邑金怒,捽父仆之,踞於腹,以足趾踢之。
8月7日
[编辑]○己酉,傳旨:「詳定色銅錢作貫,其數太多則贖罪之人傾家破産,必不能充;太少則盜財物者,其數雖少,必至死刑,誠爲可慮。參考古制,仍考數歲之中物價,量宜作貫,或以正布,或以木緜等物,計準其價,務令輕重得中。」
8月8日
[编辑]○庚戌,御經筵。
○議政府、六曹判書、知申事觀處女于議政府,擇取七人,乃前未擇處女也。
○戶曹啓東西各品品銅差等收合:
正從一品十觔,正從二品九觔,正三品八觔、從三品七觔,正從四品六觔,正從五品五觔,正從六品四觔,正從七品三觔,正從八品二觔,正從九品、權務一觔。前銜正從一品九觔,正從二品八觔,受田前銜正三品七觔,從三品六觔,正從四品五觔,正從五品四觔,正從六品三觔,正從七品二觔,正從八品一觔,正從九品至權務八兩。無受田前銜正從三品五觔,正從四品四觔,正從五品二觔,正從六品二觔,正從七八品一觔,正從九品權務八兩。受祿致仕正從一品九觔,正從二品八觔。受祿檢校資憲以上七觔,嘉善以上六觔,參議五觔。無受祿致仕正從一品八觔,正從二品七觔,無祿檢校資憲以上六觔,嘉善以上五觔,參議四觔。三品三觔,四品二觔,五品一觔,六品十兩,七品九兩,八品八兩。國巫堂九觔,前國巫堂八觔,松嶽巫堂八觔,德積巫堂六觔,三聖巫堂六觔,內乘巫堂八觔,紺嶽巫堂九觔,巫堂一觔。上經師八觔,副經師六觔。前上經師六觔,經師三觔。外方官經師二觔,經師一觔。堂巫女二觔,巫女一觔。各官守令、敎官、檢律、敎諭、渡丞、驛丞、館丞、萬戶、千戶、鹽場官、各從散官,京中收納。外方恒居三品以下各品及巫女業中,各其道監司行移收納,其中收自願納者,亦皆收納。
8月9日
[编辑]○辛亥,御便殿,監選處女十人。
8月10日
[编辑]○壬子,視事,御經筵。
○吏曹判書許稠啓:「公私婢子嫁良夫所生,毋得從父爲良。」不允。
○傳旨工曹:「近因失農,民生不得蘇息,各道各官城子倉庫外,一應營繕及已前敎下公衙、客舍、鄕校造成凡干土木之役,竝皆停寢。」
○吏曹啓:「童蒙必賴師長嚴加勸課,乃可成才,故累曾敎授各部學堂敎訓之法,有云:『當惜分陰,不可一日放過,其敎官輪番直宿,夙夜講勸。』有云:『去學官罷仕後,童蒙散亂戲謔,不肯讀書。自今學官一員,給朝夕食,輪次竟日仍坐,不離考察。』其立法之嚴如此。今學堂敎官,或因停朝、陪祭,與夫衙日暇日而不坐,童蒙廢學之日爲多,或作或輟,悠悠度日,有乖立法之義。自今各部學堂敎官,勿論停朝、暇日常仕。且於衙日及陪祭後,必須復坐,嚴加敦勸。」從之。
○傳旨:「咸吉道各官安葬外家墳墓,今後有修補處,則各其所在官傳報監司,擇日修補,毋使子孫爲之。」
8月11日
[编辑]○癸丑,御仁政殿受朝,御便殿視事,經筵。
○禮曹啓:「去庚子年使臣禮部郞中趙亮齎來恭靖大王賜祭犧牲及癸卯年禮部郞中楊善齎來太宗恭定大王賜祭犧牲,皆用羊豕。館伴議政府參贊黃喜問:『犧牲何用騸?』楊善答云:『雄牲有腥不肥大,故凡圓丘、宗社之祭,牛牲外皆用騸。』兼言擇牲預養之法尤詳。其後判書申商入朝質問禮部曰:『祭用騸牲,無乃乖於體完曰牷之義乎?』主事陳俊答云:『支體有虧,謂之不牷可也。欲精潔肥膏作騸,何嫌於不完?若雄牲非獨不用於祭享與御膳,庶人亦不食。』乞依中朝之制,大小祭享羊豕,竝皆作騸預養,其騸割之餘,依《文公家禮》楊復附註:『凡祭肉臠割之餘、皮毛之氣,勿令殘穢褻慢。』之制,須卽埋瘞。」從之。
○進《讎校高麗史》,其序文曰:
史法古矣,自唐、虞已然,稽諸書,可見也。列國史官各記時事,後之纂述者,得有考焉。若夫漢祖入關,使蕭何收秦籍;唐宗卽祚,命魏徵撰《隋書》,鑑前世廢興之故,爲後王善惡之師,所謂國可滅,而史不可滅者,詎不信夫?
恭惟我太祖開國之初,卽命奉化伯鄭道傳、西原君鄭摠,修《高麗國史》。於是採摭各朝實錄及檢校侍中文仁公閔漬《綱目》、侍中文忠公李齊賢《史略》、侍中文靖公李穡《金鏡錄》,彙而輯之,倣左氏編年之體,三年而成,爲卷三十有七。顧其書,頗有舛誤,至於凡例,以元宗以上事多僭擬,往往有所追改者。我主上殿下聰明好學,留心典籍,乃命右議政臣柳觀、藝文館大提學臣卞季良及臣淮等,重加讎校,正其訛謬。
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臣觀上言:「前朝自太祖而下皆稱宗,僭也。然惠宗、定宗皆廟號,今新史改稱惠王、定王,以廟號爲諡號,似失其眞。乞依實錄太祖稱神聖王,惠宗稱義恭王,定宗以下皆書本諡,庶幾不誣事實。」是日,臣淮入侍經筵,面奉玉音,若曰:「孔子之《春秋》,則托南面之權,成一王之法,故吳、楚僭王,貶而書子;賵葬成風,王不稱天,筆削與奪,裁自聖心。及左氏作傳,則荊、吳,於越,一從其自稱而書王,未嘗有改。若朱子之《通鑑綱目》,雖曰本《春秋》書法,而其分註則僭僞之邦盜竊名號,亦皆因其實而錄之,豈記事之例,不容不爾也。今之秉筆者,旣不能窺聖人筆削之旨,則但當據事直書,褒貶自見,足以傳信於後,不必爲前代之君,欲掩其實,輕有追改,以喪其眞也。其改宗稱王,可從實錄廟號諡號,不沒其實,凡例所改,以此爲準。」臣等恭承明命,遂將元宗以上實錄,比較新史,如改宗爲王、節日爲生日、詔爲敎、朕爲予、赦爲宥、太后曰太妃、太子曰世子之類,復從當時實錄舊文,編摩旣訖,事跡粗完,開卷瞭然,勸懲斯在。
臣竊惟,司馬子長負邁世之氣,紬石室之文,作《史記》百三十篇,抑揚去取,自成一家,然必有褚少孫附其闕,司馬貞救其訛,而後其書乃備。子長尙爾,況其下者,烏得無待於刊正糾謬者歟?作史之難也,讎校之不可已也如此,殿下之慮深矣。至於面命之辭,出于宸衷之獨斷,明白正大,非尋常淺見,所能測其涯涘者。謹拜手稽首,筆之於書,冠諸卷端,以告後之君子,覽者宜致詳焉。
同知春秋館事尹淮所撰也。
8月12日
[编辑]○甲寅,慶尙道監司進進獻表紙四百四十四卷、擣鍊紙四十四卷。
8月13日
[编辑]○乙卯,上以淺淡服、烏角帶,行秋夕祭于獻陵。議政府、六曹堂上、臺諫各一員侍衛。
○戶曹啓:「京外各品所納鑄錢銅,於司贍一署,難以監收。請分於事歇各司,定日收納,其定日不納者,京外相推,不納者倍徵。」從之。
8月14日
[编辑]○丙辰,親傳望祭香祝。
○傳旨承政院:「自今自外啓達事,如肅拜小事外,須面囑承傳色啓達,毋使司謁傳傳啓達。自內傳敎事,亦須承傳色親傳,然後聽受施行。其或承傳色承內敎,不親自宣傳,使司謁代宣,或代言司啓達事,不卽親到聽受入啓,隨卽啓達。」
8月15日
[编辑]○丁巳,上率百官,行秋夕祭于廣孝殿,始用樂。上曰:「前日獻陵及今日祭,雖小節,略無差失,予甚喜焉。」
○御經筵。
○斬崔世溫。初,世溫知德川郡盜官物,計贓四十貫,減給飢民賑濟米,計贓五十七貫。於是,憲司劾而請之,上曰:「此人盜用賑濟米,致民飢死,非他贓吏比。」遂誅之。
○雨雹于江原道伊川縣,咸吉道文川郡,京畿朔寧、楊州,傷禾穀。
8月16日
[编辑]○戊午,受朝視事,仍與朝啓,群臣設小酌。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慶源百戶金自忠、通事洪大等因候事變,到童猛哥帖木兒所,回言:『謙眞兀狄哈巨乙加哈與子四人、麾下三十餘人、到童猛哥帖木兒家,與欽差金聲飮酒,巨乙加哈詰聲曰:「皇帝賜我之物,當與我也。」彎弓欲射聲,聲曰:「予奉皇帝聖旨,招諭楊木答兀而已,無有賜汝之物。」然恐其被害,與木緜三匹、廣綃一匹、針一百箇、朱紅一封、白蛤一百箇、弓絃一條、匹段帖裏一領,然後巨乙加哈置弓箭。又爲四子强求贈物,金聲不得已各給木緜三匹、朱紅一封、針一百箇、白蛤一百箇、弓絃一條,受之乃還。」
○刑曹啓斬歐本主奴莫同、金康。忠淸道淸安縣住金升道逃奴也。
8月17日
[编辑]○己未,傳旨黃海道監司:「進獻紫蝦醢,擇極精潔者藏貯,具其數以聞。」
8月18日
[编辑]○庚申,視事,御經筵。
○工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道內本無磁器匠,中國使臣來往,支應器皿,甚爲不潔。乞以忠淸道各官才熟磁器匠二名,送于本道,傳習燔造。」從之。
○戶曹啓:「東西部兩學堂設立未久,未受菜田,依南部學堂例,各給菜田一結二十負。」從之。
○雨雹于咸吉道安邊。
○刑曹啓斬明火强盜金永時、長守,平安道中和郡賊也。斬謀殺本主奴金叱同仇望,濟州鎭撫咸仁德家奴也。斬謀殺妻奴宋存者。初,存者私水原女妓藕花香,其妻孝道在京家,衣粧稍麗,欲奪而贈藕花香,計無由。一日,送僕馬紿妻曰:「主家近設神祀,不可不來。」妻信之,盛服赴主家,存者邀於路無人處,盡奪衣粧,絞而棄之壑,俄而妻復蘇,事覺,存者伏誅。
○禮曹啓:「去庚子年進獻紙三萬五千張,剩餘紙四百張。今進獻紙二萬五千張,剩餘紙三百二十張封裹。」從之。
8月19日
[编辑]○辛酉,御經筵,講《孟子》畢。
○咸吉道北靑府蟲色靑白如三眠蠶。甲山郡及平安道江界府隕霜。
○命給自願侍衛女眞金劉、時應可家舍、奴婢、衣服、家財、鞍馬、糧料。
○刑曹啓斬毆殺人奴豆乙彦。
8月20日
[编辑]○壬戌,御經筵,始講《詩》。
○議政府、六曹選京畿留後司處女。
○戶曹啓:「失農各官救荒草食,因無定數,多或至於廢事,小或失於荒政。自今大戶六十石,中戶四十石,小戶二十石,殘戶十石,定爲恒數,以橡實爲先考察預備,其農事稍稔各官,不必拘數,隨宜儲備。」從之。
○判晋州牧使李安愚卒,致賻。
○進獻紙齎進官工曹參議朴冠辭,紙箚櫃子摠一百五十八。賜毛冠、衣一襲,笠靴及藥。就差通事中軍副司直艾儉,管押被倭擄漢人孟斗保解遼東,又差通事趙忠佐,解被擄逃來漢人孫貴等男婦共六名。賜孟斗保、孫貴等七名口各衣一襲、笠鞋帶梳、苧麻布各一匹。
○平安道各官隕霜,傷晩穀。
8月21日
[编辑]○癸亥,江原道隕霜。
○受朝,御經筵。
○御便殿,選揀處女。
○上召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諭曰:「六曹堂上,或因觀察外方,不具其位。春秋講武,令六曹隨駕,則恐或廢事。今後講武則政府二員,兵曹、臺諫隨駕,門外小行幸則只令兵曹隨駕何如?然此非與卿等議之,特曉予意於卿等耳。」廷顯、原對曰:「皇帝雖門外行幸,六部皆令扈從。人君擧動,不可輕易。大駕在外,臣僚安然在內,於義未安。願令臣僚皆得隨駕,以爲後法。」上曰:「雖令大臣扈從,若狂悖之君不聽大臣之言,盤遊無度,何以止之?」廷顯、原對曰:「苟立其法,後世中主,可以據此止之。且不與大臣俱行,脫有及時擬議之事,誰與決之?」上曰:「然則門外行幸,臨時與閑暇大臣偕行。」
○敎旨:
《大明律》制書有違條云:「凡奉制書,有所施行而違者,杖一百;失錯旨意者,減三等。」律文本意,但指官吏奉行者而言,非謂常人犯法者也。近來法司照律,皆失其旨,凡有誤犯一時王旨禁令者,例以制書有違論決。予惟先王用刑,期于無刑,豈忍以無知之民,重置之於法乎?一笞一杖,尙失其中,召怨傷和,或基於此。自今有犯王旨禁令者,除合該奉行見任官吏外,大小人民雜犯,各以本律科斷,毋得似前比附,有所失入,一遵古昔制律之本意,以副寡人欽恤之至意。
○戶曹啓:「各道各官修築堤堰,自辛丑年立法令,損實敬差官檢察以後,更不考擧,甚爲未便。請令今年損實敬差官詳加檢擧,置簿上送。」從之。
○傳旨戶曹:「江原道連年失農,人物流移,民生可慮。各官貢案付貢物,令各司計一年所支與見在之數,今甲辰年所納,量宜蠲減。」
○咸吉道監司報:「去七月二十八日,欽差指揮金聲使送通事黃顯等九名齎指揮箚付,來督未盡輸運糧米七十八石。其箚付曰:『欽差指揮金爲招諭事照得,近蒙齎捧勑諭,將領官軍前來白山迤東斡木河等處,招諭叛出官軍楊木答兀等,除欽遵到於各處開讀,見在東涼住箚招諭外,爲官軍急缺糧食,已經行文前去朝鮮國鏡城節制使,轉達借支去後,續蒙敬差宣慰使柳季聞部民送到糧米七十二石,其餘未曾運至。今該官軍所給前米,卽目將及食盡,若不催督,誠恐臨機缺食不便,擬合再催。爲此專差百戶王歧等,齎去箚付,到日卽便照依原今事理,將未到米數,作急差撥人夫,星火運送赴營,接濟施行,請勿遲誤。』遂輸米七十八石,發軍人五十名護送。」
○九州作州刺史平常嘉使人獻蘇木一千觔、硫黃一千觔、丁香五十觔、藿香三十觔、白檀十五斤、犀角三本、金襴一段、象牙一本、銅二百觔、鉛二十觔,回賜正布三百四十匹。
○日本國大宰府宗右馬近江守茂世使人獻土宜。
○筑州刺史藤源滿貞使人獻金襴一段、羅一段、光絹二匹、生綃十匹、摺扇一百把、檳榔子一十觔、土黃二十筒、胡椒一十觔、犀角二頭、朱盤大小四十片、銅五百觔、蘇枋一百五十觔、紅綃一段、大刀十把、黃丹五觔,回賜正布五百五十匹。
○傳旨慶尙、江原、咸吉道監司:「進獻年魚、大口魚卵醢,欲於九十月間進獻,須令醎淡適中,精究沈造上進。」
○刑曹啓:「平安道孟山住軍人李莫同妻寶背忌厭其夫,乘病絞殺罪;慶尙道咸昌住前陵直金格家奴李奉毆殺格子長福罪,俱律應凌遲處死。」從之。
8月22日
[编辑]○甲子,江原道隕霜。
○視事,御經筵。
○刑曹啓斬强盜金龍、李元、金難。龍,慶尙道晋州囚;元,全羅靈光囚;難,江原道金城囚也。
8月24日
[编辑]○丙寅,忠淸道監司進進獻表紙五十四卷、擣鍊紙三十三卷。
8月25日
[编辑]○丁卯,御便殿,選揀處女。
○千秋使總制李蕆回自北京。
8月26日
[编辑]○戊辰,受朝,視事。
○司諫院啓:「前此受職人員造臺諫之家,親告世系,故朝謝得以署經無滯,自臺諫家禁人私通以後,新來從仕者,祖系憑考無門,或滿五十日不得出謝。今後每下批後,曾經臺省、政曹人員外受職人,開具四祖單子,送于臺省,憑考出謝。」從之。
○傳旨典農寺:「東西籍田所收秬黍十七石三斗內,三斗舂米進上,十七石藏之,以備來歲種子。」
○傳旨京畿監司:「以果川國庫米二十五石,貸讓寧大君,秋成以租還收。」
○黃海道黃州地震。
○刑曹啓:「全羅道順天府有名升才者,寄居于姪女夫船軍朱卜來家,年老眼盲,又顚狂。卜來厭之,與妻古邑珠謀去之,有僧志玄到家,紿云:『吾叔苦其老病,發願燒身。』僧曰:『生而燒身,來世得福。』卜來夫妻與其子朱同甫升積柴,置升才其上,令志玄誦經燒之。按律,朱卜來、古邑珠罪,謀殺緦麻以上親皆斬;朱同甫升罪,從而加功絞;僧志玄罪,造妖言斬。」
命志玄犯在赦前放赦;朱同甫升杖一百,流三千里;朱卜來及妻古邑珠依律。
○刑曹啓斬强盜私奴勿加伊、每邑金、金干,皆平安道咸從囚也。
○斬毆父金臣義。臣義,平安道定州住前郞將金乙玄之子,以父不給黍稷田所出,罵而毆之。
○左副代言李臺被劾于憲司。是日,知申事郭存中、右代言金孟誠、右副代言李臺、同副代言鄭欽之在院當食,掌令梁活進啓本,立于闕庭,代言使別駕,告以當食之故,後因醉而忘,至暮乃悟,臺出而受啓本,且不禮。活怒,告于本府,執別駕取辭,因劾之。
8月27日
[编辑]○己巳,御經筵。
○上進郭存中、金孟誠、李臺、鄭欽之,敎曰:「吾以爲汝等各謹乃職,今觀所爲,予之計失矣。臺諫予所敬重,何爲至此無禮?」存中對曰:「臣等昨將以明日時享,各歸其家,以此相勸酒,忽醉而不覺失也。」上曰:「致齋必如此乎?予豈不知易置汝四人?今若一黜,雖欲見我,不可得也。憲司之論請,予亦以爲不切也。昨日之失,專在知申事與同副,一爲行首,一爲房掌,憲司論此二人,不亦可乎?李臺少不更事,但當日入直耳。知申事與同副年非幼少,且多諳鍊,而如此可乎?予自太宗以來,未見所司執闕內人而取招也。今聞之,終夜不寐。」存中泣下對曰:「臣等之罪,實深重也。」惶恐流汗。上曰:「今後毋得如此。」命皆出仕。
8月28日
[编辑]○庚午,上幸景福宮御慶會樓,觀入直內禁、忠義、別侍衛、司禁、司僕、鎭撫等騎射,楊治、崔淡之、金孝至三發三中,賜弓各一。
○前摠制曺瑗卒于慶尙道昌寧之私第,致賻。
8月29日
[编辑]○辛未,視事,御經筵。
○上召大司憲李之綱等引入于內,諭以代言等失誤事,和解之。
○宗廟第六室,四時大享通行祝文:
乾坤覆育,未報至恩。日月推遷,不勝永慕。玆値孟春之屆,式陳禋祀之儀。
朔望祭時物兼薦通行祝文:
哀慕罔極,誠切奉先。著存孔昭,禮虔陳祀。玆當月〈朔望〉之奠,兼薦時物之羞。
朔望祭兼告講武通行祝文:
哀慕罔極,誠切奉先。著存孔昭,禮虔陳祀。況値于狩之日,益深必告之思。肆展菲儀,兼薦月〈朔望〉。
8月30日
[编辑]○壬申,親傳朔祭香祝。
○御經筵。
○御便殿,親講訓鍊觀兵書習讀官。
○政府、六曹選忠淸、慶尙道處女,遣知申事郭存中,賜內醞于議政府。
○禮曹啓:「學堂生徒,非成均館生員生徒居齋之比,每日朝夕往來。今新設西部學堂於慈恩宗京庫,僻在北部一隅遠處,學生朝夕往還爲難。乞罷京庫,移於西部中央軍器監西空地,實爲便益。」從之。
○京畿朔寧、楊州雨雹傷禾。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癸酉朔,平安道監司金自知啓:「使臣支應差使員判三登縣事朴得年回自遼東,齎謄寫皇太子令諭一本。」其文曰:
皇太子令諭天下文武官員軍民等。仰惟大行皇帝爲天下生靈,討賊胡寇,班師回至楡木川,不幸於七月十八日賓天。遺命中外臣民,喪服禮儀,一遵太祖高皇帝遺制,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王賢與得年潛說:「皇帝與韃靼相遇交兵,阿彔大戰死。」頭目李英云:「忠勇王自請招安韃靼,扈駕而行,未知去向。皇帝行在所雨氷如瓦,軍人或折臂或碎頭而死,馬亦多折項而死。皇帝以此,勞心而崩。」
○禮曹啓:「去七月十八日,皇帝升遐,今九月初一日,以素服、黑角帶、烏紗帽擧哀,初四日成服,初七日除服。自擧哀日至釋服日,停朝市、去刑戮,斷音樂、禁屠殺,禁婚嫁、停大小祀。且喪服,一依洪武三十二年爲太祖高皇帝喪禮,京中四品以上、外方大小使臣、守令着衰服,其餘各品官吏,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終制,沿邊將帥及軍官,不用此例。」從之。
○上爲大行皇帝,率群官擧哀如儀。
○大行皇帝擧哀議註:
前期,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上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着白衣、烏紗帽、黑角帶,詣勤政門外,殿下出思政殿,着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卽座。判通禮俛伏跪啓:「臣某言。請殿下爲大行皇帝擧哀。」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殿下四拜。通贊唱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四拜。判通禮啓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請四拜,殿下四拜。通贊唱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四拜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
成服儀註:
前期,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上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服衰服,詣勤政門外。殿下出思政殿卽座,判通禮俛伏跪啓:「臣某言。請殿下爲大行皇帝成服。」尙衣院進衰服,殿下釋素服,服衰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四拜,殿下四拜。通贊唱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四拜。判通禮啓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
擧臨儀註:
自成服後至釋服,每朝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上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四拜,殿下四拜。通贊唱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四拜。判通禮啓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
除服儀註同上儀,上入內釋衰服,宗室以下出外釋衰服。
○命退回各道處女及火者,竝皆給驛。
9月2日
[编辑]○甲戌,上命知申事郭存中曰:「太祖皇帝遺詔天下臣民,喪服三日而除,此爲州縣吏民而言,朝廷必不如此。群臣終始之義至重,大行皇帝之喪,予不忍三日而除。且古禮,外廷行易月之制,宮中實行三年之喪。今群臣三日而除,予則三日後權着白衣視事,至二十七日卽吉,近臣亦宜二十七日而除。其令領議政柳廷顯、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議政李原、右議政柳觀、大提學卞季良、兵曹判書趙末生、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判書申商、參判李明德同議以聞。」稠、商、明德等議云:「上敎皆是。」廷顯、稷、原、觀、季良、末生等議云:「二十七日而除,是古之禮文。且殿下爲君之誠甚厚,然太祖高皇帝遺詔天下臣民三日而除,今大行皇帝遺詔亦曰:『中外臣民喪服禮儀,一遵高皇帝遺制。』時王之制,不敢不從。」上是廷顯等議,然竟行二十七日之制。
○戶曹啓:「請遣司直金允河於全羅、慶尙道,司直金有知於黃海、平安道,於産銅各官巡行,採取試驗。」從之。
9月3日
[编辑]○乙亥,禮曹啓:「今上爲大行皇帝喪服,請依《文公家禮》,斬衰之制製造。」從之。
9月4日
[编辑]○丙子,上爲大行皇帝服斬衰,文武群臣四品以上服齊衰,望闕拜哭如儀。
○全羅道監司報:「道內樂安郡土城低微,萬有倭變,難以保守。乞以雜石,稍廣舊基城之。」從之。
○禮曹啓:「爲大行皇帝進香祭文,用長廣厚白紙書寫,依表箋封裹例,用畫金黃色筒、畫金黃綃裌袱。」從之。
9月5日
[编辑]○丁丑,上率群臣,向闕四拜哭臨。
○命給自願侍衛向化女眞李於乙於取、睦加乙獻等家舍、衣服、鞍馬、奴婢、口糧。
9月6日
[编辑]○戊寅,上率群臣,向闕四拜哭臨。
9月7日
[编辑]○己卯,上率群臣,向闕四拜哭臨,釋喪服。上與近臣着白衣、烏紗帽、黑角帶,群臣卽吉。
○以李稷爲領議政,柳廷顯領敦寧,韓劒領敦寧致仕,崔迤判右軍都摠制府事,曺恰中軍都摠制,李皎中軍摠制,申槪判晋州牧事。
○傳旨吏曹:「永樂二十一年六月立法前,已除拜留守府正四品少尹、府州牧正五品判官,考滿拜京官時,追計初授日月,依他例陞品除授。」
○吏曹啓:「世子左右正字各一、左右副正字各二加設,在侍直之上。」從之。
○傳旨禮曹:「大行皇帝發喪後二十七日前,停朝會宴享用樂。」
○刑曹啓:「全羅道順天戶長林頓戶婢莫莊竊樂安住徐義乳兒抱養。林頓以爲不可認良爲奴,令莫莊父朴松還其家,朴松負歸,至中路棄之巖石間,以石壓殺。按律,莫莊以設方略而誘良人,當杖一百,徒三年,朴松以故殺人,當斬。」從之。
○兵曹啓:「安不忘危,軍國所急,大閱之法,已曾詳定受敎。請擇今九月下旬吉日,聚東西各品及成衆愛馬當番甲士、防牌,受田、無受田牌、當番侍衛別牌大閱。」從之。
9月8日
[编辑]○庚辰,視事。
○傳旨平安、咸吉道監司:「進獻石燈盞,擇品好石,精細造作來進。」
○順平君群生上言:「仁德殿卽位時,賜給願堂華藏寺田地二百結,上昇後分一百結,移賜於厚陵齋宮興敎寺。今華藏寺見革,其餘一百結,幷於興敎寺給之。」命下戶曹,如上言施行。
○傳旨平安道監司:「前日入送進獻紙箚幷櫃子,皆於平壤淨室牢藏,毋使損汚。」
○刑曹啓斬殺人强盜奴古音龍,慶尙道陜川囚也。
9月9日
[编辑]○辛巳,視事。
○進獻紙齎進官工曹參議朴冠行至平安道安定驛還來。
○工曹啓:「請令曹知印率匠人金獨大,往鉛鐵産出平安道泰川、嘉山、成川、殷川、黃海道海州、谷山、瑞興、遂安、江原道金城、慶尙道金海、昌原、大丘、安東任內春陽、忠淸道瑞山等各官,覓爐甘石。」從之。
○命加賜領敦寧致仕安天保科田七十結。
○濟州都按撫使進國牧場騸馬三百六十匹。
○刑曹啓斬明火强盜徃毛知,平安道江東囚也。
9月10日
[编辑]○壬午,上率群臣,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拜陳慰表及進香祭文,樂部陳而不作。賜進香使崔迤、陳慰使安純各白緜布裌衣一領、鴨頭綠緜紬襦衣一領、毛冠靴。其陳慰表曰:
欽惟大行皇帝崩逝,伏惟皇帝陛下哀痛切至。臣某竊以昊天不惠,仙馭上賓,訃發一朝,悲纏九土。伏惟皇帝陛下攀慕罔極,聖情難居,願抑哀思,俯從中制。臣無任痛悼屛營之至,謹奉表陳慰以聞。
進香祭文曰:
謹遣陪臣判右軍都摠制府事崔迤,以淸酌太牢之奠,敢昭告于大行皇帝神御座前。伏以於皇太祖,統一萬邦。重華協帝,景運益彰。文德武烈,覃被要荒。日月所照,莫不梯航。二十餘載,宇內平康。自我先父偏荷寵光。逮至臣身,特蒙卵翼。思報毫毛,昊天罔極。耿耿臣衷,上有天日。豈意一夕,八音遽遏?迹縻東藩,阻參哭擗。贍望雲霄,摧裂心曲。敢敍哀思,遙薦菲薄。於昭在上,庶其降格。伏惟尙饗。
禮物:白銀四錠重二百兩,白細苧布一百匹,黑細麻布一百匹。
○兵曹啓:「大閱時,左右廂、中衛、中所所用二十八宿旗二件、十二神旗二件、大纛二、中纛十二、小纛八,令軍器監造作輸送。」從之。
○傳旨兵曹:
京畿抱川峰所里、永平白雲山閑木洞、淸溪洞、加平蘆岾高飛洞等處國用材木所在之地,山直差定,禁人斫伐,所在守令,無時考察。
9月11日
[编辑]○癸未,視事。
○刑曹啓斬强盜奴裵益天、奉所乙進、任敬守、成敏天、龍歸守、鄭龍,皆右議政鄭擢陳告,補充軍爲奴者也。共謀背主,火擢淸州農舍,奪家財在逃,至是被獲伏誅。
9月12日
[编辑]○甲申,御經筵。
○兵曹啓大閱陣圖儀註:「五衛各有五色,去辛丑年親閱五衛,只服靑黃赤白黑色之衣,非徒有乖於陣圖畫形,每於變陣之際,曲折未得分辨,一依陣圖畫形,令各衛各有五色。」從之。
9月13日
[编辑]○乙酉,視事。
9月14日
[编辑]○丙戌,講武支應使啓今秋等講武時禁令條件:
一,除都差使員,令所在官守令檢擧支應諸事。一,司僕馬匹,勿論郊穀草喂養。一,司饔、司僕、忠扈衛、尙衣院諸員,毋得擅毆各官供給吏民,如有違誤,於代言司進告。一,侍衛大小軍士馬匹散草,各宿所預積,雖有不足,毋得民間收斂。一,京畿、咸吉、平安、黃海道,進上於行在所,其他各道,進上京中。一,不得已水深處橋梁外,毋修理道路。一,其道監司、首領官及所過守令外、各官守令,毋得越境來進。一,隨駕各驛馬從,發京三日後給料。一,上項事件外,監司、守令,民間收斂隱密人情者,使隨駕察訪,無時搜捕論罪。
從之。
9月15日
[编辑]○丁亥,咨文齎進官僉知司譯院事趙忠佐欽錄新皇帝卽位詔,回自遼東,賜忠佐冬衣一襲。忠佐遼東往返,共十四日,賞其行之速也。
○命給女眞金劉時應哈、李於乙於取、陸加乙獻等三名夫妻各冬衣一襲、笠靴鞋。
9月16日
[编辑]○戊子,江原道江陵、襄陽、杆城暴風以雨,傷禾。
9月17日
[编辑]○己丑,上命同副代言鄭欽之,同三省及義禁府提調鞫問盧致等。
○吏曹啓:「在前大臣之卒榮贈,考勳司一員齎至喪家,自今依唐制及本朝六典,考功司掌之。」
○司憲府啓:「在前議政府受判,朝廷進獻禮物封裹日,左議政、六曹判書、大司憲、知申事一會監檢,其中有緣故,皆以次官代進,大司憲有緣故,則執義代進,坐於南行代言之下;執義有緣故,臺長代進,無座。』臺長旣非常員例,他處則雖政丞坐處,皆有坐次,獨於方物封裹無坐,實爲未便。」
下令禮曹,與儀禮詳定所擬議。其議曰:
謹按《周禮》,有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六等。本朝冠服之制,一品爲一等,二品爲一等,三品爲一等,四品爲一等,五六品爲一等,七八九品爲一等。以此觀之,則本朝一品爲上大夫,二品爲中大夫,三品爲下大夫,四品爲上士,五六品爲中士,七八九品爲下士矣。又按《周禮》《春官》三命受位注曰:「受下大夫之位。」《東巖訂義》云:「三命有位於朝。」《檀弓》曰:「朝不坐宴不與,是無位也。」然則非大夫,無位於朝矣。議政府受敎,但曰大司憲有故,執義代進,坐於南行,不曰執義以下代進者,以執義爲下大夫,當有坐,而掌令以下本無坐,不可坐於廟堂,又不可與常員雜立故也。是故,立法之初,執義以上有故,則臺長不與焉,宜從敎旨,執義以上隨參。
從之。
○禮曹據咸吉道監司關啓:「前此外家墳墓奉祭,使其子孫主之,一年內正朝、寒食、端午、中秋、冬至、臘享六名日祭之,親盡五六代孫奉祭,或非直孫,而族孫奉祭未便。乞依時俗例,一年內正朝寒食端午中秋四名日,令其直孫祭之,曾祖高祖以上,一依德、安陵例,每年只行寒食祭。」從之。
○刑曹啓:「《大明律》文內監守自盜倉庫餞糧條云:『一貫以下,杖八十,一貫之上至二貫五百文杖九十,至五貫杖一百,至四十貫斬。』今未曉文義,一貫之上則雖未滿二貫五百文,決杖九十,誠爲未便。願自今監守自盜一貫之上未滿二貫五百文,則以一貫例杖八十,常人盜倉庫餞糧一貫之上未滿五貫,則亦以一貫例杖七十,凡竊盜之人一貫之上未滿十貫,則亦以一貫例杖六十,其他枉法不枉法坐贓之人,亦依此例。」從之。
9月18日
[编辑]○庚寅,司憲掌令鄭淵、梁活,持平金自怡、成念祖等上疏曰:
臣竊謂,事大之禮所係至重,故每於進獻禮物,乃令所掌之官旣已精備,又命政府、六曹、憲司親監封裹,使無差誤,所以重其事也。今者右議政柳觀、刑曹判書權軫、吏曹判書許稠、禮曹判書申商、工曹判書李孟畇、大司憲李之剛、兵曹參判崔士康、右代言金孟誠等於紙箚封裹之際,擅自出意,一櫃所入,粗見一卷,而不加詳察,以致皺痕之紙雜於其間,大臣承命敬事之意安在?倘或不察,因仍齎進,則豈止柳觀等一身之愆?必將有累於聖上事大之誠矣,豈曰小失?伏望殿下將柳觀等按律科罪,不勝幸甚。
啓留,卽命權軫、許稠、申商、李孟畇、崔士康、金孟誠等就職。
9月19日
[编辑]○辛卯,上以袞冕,群臣朝服,拜登極賀表。賜使領議政李稷、副使摠制李恪各自緜布衣一領、鴨頭綠緜紬衣一領、毛冠靴。其表曰:
天佑瑤圖,大統斯正。君臨黼扆,景命惟新。喜溢神人,歡均夷夏。欽惟皇帝陛下聰明睿智,剛健粹精。德協二儀,誕受多方之來賀;恩覃八表,克開萬世之太平。玆値會同之辰,益膺福祿之集。伏念臣猥將庸質,幸際昌期。迹滯東藩,雖阻駿奔之列,情馳北闕,倍殫虎拜之誠。
方物表曰:
聖神繼統,克享天心。夷夏同懽,畢獻方物。謹備鞍子二面,鞦轡、韂鐙、皮替、汗替、鞍籠、鞭子俱全,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五十匹、滿花席二十張、黃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一百觔、豹皮二十領、雜色馬三十匹。右件物等,名般甚寡,制造匪精,豈足充旅庭之實?聊以表執壤之奠。
中宮進獻禮物:白細苧布、紅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黃花席雜彩花席各六張。
○傳旨兵曹:「京畿漣川、安峽、朔寧、臨江、江原道金化、金城、淮陽、黃海道牛峯講武場,今皆革除,許民耕墾。」
9月20日
[编辑]○壬辰,全羅道水軍都按撫處置使尹得洪使錄事錢丁理馳啓:「今九月十二日,倭賊船十二艘來泊於西餘鼠島,臣率兵船挾攻,追至孤草島東,捕賊船一艘,斬首五級,溺死十六名。又令軍官前司直鄭崇立率兵船四艘追之,又捕賊船一艘,斬首十三級。」上賜錢丁理衣一襲,遣集賢殿修撰權採,賜得洪內醞一百六十甁、鞍馬、衣一襲,仍命兵曹論功行賞。
9月21日
[编辑]○癸巳,視事。
○命今後經筵進講史官,依式入參。
○工曹啓:「銀石産處黃海道谷山、平安道泰川、成川等各官,遣前注簿宋成立及銀匠一名,吹鍊試驗。」從之。
○禮曹判書申商等啓:「臣等謹按,三宮嬪媵之制,備載古典,所以正內治、廣繼嗣,不可不重。本曹於永樂十九年狀申受敎,實爲宗社萬世之計也。惟我太宗再命攸司,爲殿下欲備壼儀而未就,以至于今日。竊惟宗社之計,不可緩也;太宗之命,不可違也。乞依古制,妙選仁賢忠孝之裔,以成嬪媵之禮,以副臣民之望。」從之。
○刑曹啓:「濟州前司正高順義妻長伊,與叔母夫金彦前妻子金進義奸,與金彦、進義謀欲殺順義,令巫女乙德及家婢小斤加伊密剪順義髮一握,用草作順義身象二,各具四肢,滿揷柚子棘,潛置神堂二處壓禳。又令百姓乙奉書十紙曰:『高順義三日內急死。』授家奴恠龍,恠龍先受一紙,置於獨文菴板子下,後受九紙,知其欲害順義,不置於指送神堂,而藏之草野,順義果不日病死。事覺劾之,各人皆伏。按律,長伊、小斤加伊謀殺夫主,皆凌遲處死,金進義斬,金彦、乙德、乙奉絞,恠龍謀殺人,從而不加功,杖一百,流三千里。」
從之。
9月22日
[编辑]○甲午,禮曹啓:「謹按,唐長慶三年,太常禮院奏:『郊壇祠祀,遇大雨雪廢祭,其禮物條件如後。御署祝版,於太常寺勑庫收貯,玉幣、燎柴、神酒、燎幣、醴齊幷榛栗、脯醢及應行事燭等,令郊社署各牒有司,充次祭支用。牲牢比附祠令,牲死則埋之例,委監察使及禮官,於祀所瘞埋,粢盛、瓜菹、笋菹應已造成饌物,隨牲瘞埋。』旨依永爲定式。國朝凡大小祭享,及期遇故停廢,其禮饌,乞依唐制,祝版於奉常寺別庫藏貯,酒幣、榛栗脯醢及燭應緣祭物,皆藏奉常寺,以充次祭支用。若牲牢、粢盛、羹菹凡已造之物,監察與典祀官監瘞祠所潔地,以爲恒式。」從之。
○禮曹啓禡祭儀注:
〈當春秋講武時,前期一日行祭。〉前祭一日,獻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俱淸齋一宿。前祭一日,有司修除祭所,又爲瘞坎於神座西北方,深取足容物。執禮設獻官位於神座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稍南,俱西向北上,執禮位於獻官之西近北西向,謁者、贊者在南小退,俱西向北上。又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北向,執事者建二旗於南門外。其日未行事前,獻官以下凡行事執事官,俱服武服,有司奉熊席,入設蚩尤神位南向,置甲冑、弓矢於座側,建矟〈矛屬〉於座後。典祀官率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用白色〉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籩八在左爲三行右上,豆八在右爲三行左上。簠簋各二在籩豆間,簠在左、簋在右,俎一在簠簋前,爵三在俎前。設象尊二於神座東南,北向西上,設洗於尊所東南北向,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設諸執事盥洗,又於東南北向。祭日丑前五刻,典祀官率其屬,入實饌具畢。前三刻,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各服武服。執禮率謁者、贊者,先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前一刻,謁者引典祀官、大祝、齋郞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喝,典祀官以下皆四拜訖,謁者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齋郞詣爵洗位,洗爵拭爵,置於篚,奉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西向立,執禮曰四拜,獻官四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盥帨訖,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一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大祝以幣授獻官,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俛伏興引復位。小頃,執禮曰行初獻禮,謁者引獻官,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俛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謁者贊俛伏興再拜引復位。小頃,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獻官,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俛伏興小退再拜引復位。小頃,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禮,引復位。執禮曰飮福受胙,大祝詣尊所,以爵酌福酒,執事者持俎進神位前俎肉。謁者引獻官,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大祝進獻官之左北向,以爵授獻官,獻官受爵,飮卒爵,大祝受虛爵復於坫。執事者北向,以俎授獻官,獻官受俎,以授執事者,執事者受俎以出。謁者贊俛伏興引復位,執禮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執禮曰徹籩豆,大祝進徹籩豆。執禮曰四拜,獻官四拜。執禮曰望瘞,謁者引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執禮帥贊者,詣望瘞位西向立,大祝以篚取祝版及幣置於坎。執禮曰可瘞,置土半坎。謁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謁者引獻官出,執禮帥贊者還本位。謁者引典祀官及諸執事就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典祀官以下皆四拜訖,謁者引出。執禮帥謁者贊者、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率其屬,徹禮饌乃退。〈獻官一人僉摠制執禮一人司直,典祀官一人注簿以下,贊者、大祝、謁者各一人司正,齋郞二人、尊所盥洗位各一人副司正。〉
9月23日
[编辑]○乙未,欽問起居使通事史周京回自京師啓:「皇帝北征,班師至楡木川,七月十八日崩,八月十一日,梓宮還京。十五日,皇太子卽皇帝位,大赦天下。十四日,臣等以白衣、白紗帽、白帶朝見,皇帝以衰服聽政。文武官藩邦四夷之使,皆以衰服,每日早詣殯殿哭臨,出脫衰服,着白衣、白紗帽、白帶,詣帝前奏事如常儀。二十二日,臣等於禮部關受喪服,二十三日詣闕,已罷哭臨。九月十三日,回到十三山驛,遇遼東鎭撫劉八兒,云:『朝廷使臣內官一、御史一、給事中一、行人一,奉兩箇詔書向汝國。』疑是一喪禮詔,一登寶位詔。」
○史周京傳寫北征詔書,其詔曰:
朕恭膺天命,統承皇考太祖高皇帝鴻業,夙夜究治,惟懷永圖。比以妖虜殘孼,辜恩負德,梗化不庭,乃以今夏四月四日,躬御六師往討之。師住應昌,前鋒獲虜聲息詢悉。孼虜去秋深知大軍出塞,卽挾妻孥,遠竄山谷,圖保殘喘。至冬又爲天地鬼神所譴,雨雪連緜,積深尋丈,其牛羊駝馬,斃亡殆盡,種落叛散,互相刦奪。及今又聞大軍之出,日夜奔遁,深入漠北,窮蹙困迫,莫克自支。朕以爲此寇譎詐,未可深信。經進兵至答蘭納木兒河,窮搜極索,直抵白邙山,四望蕭條,曠無人迹,遂移師東行,踰屈裂兒河,復涉濤溫河,擣賊孼黨,閱其巢穴,悉以傾蕩耕牧之地,盡爲荒墟,是用班師還京。於戲!征伐,國之重事。昔高宗之伐鬼方,周宣之逐玁狁,豈其得已哉?然皆爲保庇生靈,規國遠圖。是以徂征之師,不容不擧。今妖氣迅掃,沙漠肅淸,豈惟朕之威力所及?實賴宗社之靈、天心之眷佑,永貽四海蒼生無窮之福。故玆詔諭,咸使聞知。
○遠接使刑曹判書權軫、工曹判書李孟畇發行。
○禮曹啓:「謹按原廟之制,起自西漢,皆爲始祖以下立之,無爲追崇之祖立之之文。前朝太祖之考曰世祖,不立原廟,而止祭於陵所,本國依宋制爲追崇四代,別建永寧殿於宗廟之西,又不廢陵所之祭,奉先追遠之禮,視前代尤有加焉。桓祖則又以啓聖殿爲原廟,而奉安聖容,是旣有別廟,又有原廟,恐非卽遠有終之義。乞罷啓聖殿,晬容藏於宗簿寺《璿源錄》在處。」從之。
○戶曹啓:「近年失農,各道人物數多流移,就食於全羅、慶尙、忠淸道,仍被差役。上項流移人物,全羅道委遣敬差官,同監司推刷,忠淸、慶尙道令監司,推刷自戊戌年以前移來人內,時到處已定役幾戶、未定役幾戶。其未定役者,三丁爲一戶,量其才品,於侍衛、別牌、船軍等軍,隨宜定役,幷其原居鄕吏地名,開具啓達。若鄕津驛吏、公處奴婢及自願還本者,竝皆傳驛還本,其還本者,曾占田地所收之穀,計數納於時居官國庫,各還原籍後,以其官國庫之穀,準數換給,以資其生。今後各官守令及各里色掌等,依曾降敎旨,嚴加考察,境內人民,使不流移。」從之。
9月24日
[编辑]○丙申,上大閱于東郊,文武群臣甲冑侍從。上被金甲,御壇上,百司仍以甲冑行四拜訖,左右分立,五所將卒,各於其廂,亦與各司,一時行四拜。其三軍將帥,各率其屬,坐作進退,一如其儀,上甚嘉之。軍數五千一十六也。晝停于都飛淵東,議政府獻壽。宗親及資憲以上侍宴,嘉靖以下賜宴于帳殿之南。
○大閱儀注:
九月十月中,大閱於都外,用剛日。前期十一日,兵曹請大閱承敎,遂命將帥揀軍士。有司先芟萊除地爲場,方一千二百步,四出爲和門。〈軍門謂之和門。〉又於其內,爲步騎軍營域處所,分兩陣東西相向,中間相去三百步。每五十步立標爲一行,凡五行標間,相去各五十步,爲軍士進止之節。又別墠地於北廂,南向爲車駕停觀之所。前二日,忠扈衛設大次及御座於其中,又設小次於大次之東,隨地之宜,王世子次於小次之南近東西向。通禮門設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拜位於大次之南如常儀。前一日,將帥及士卒集於墠所,禁止喧譁,依方色立旗爲和門,旗鼓甲仗威儀悉備。於墠所大將以下,各有統帥如常式。將帥先敎士衆,望聽旌旗指揮之蹤、〈旗臥卽跪,旗擧卽起。〉金鼓動止之節。〈聲鼓卽進,鳴金卽止。〉大閱日未明十刻,軍士皆嚴備,騎徒皆貫甲,各爲直陣以相俟,將軍及大將,各依儀立於旗鼓之下。其日未明七刻,槌一鼓爲一嚴,有司啓開宮殿門及城門。未明五刻,槌二鼓爲再嚴,判通禮啓請中嚴,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具甲冑,攸司陳小駕儀仗如常儀。未明二刻,槌三鼓爲三嚴,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車駕動,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侍衛如常儀。車駕至墠所,兵曹判書甲冑乘馬,奉引入自都墠北和門,至小次前下馬入次。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幕次,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大次之南,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知通禮引王世子〈具甲冑〉入就位。立定,殿下被金甲出小次,入大次卽座,繖扇、仗衛如常儀。通贊唱四拜,在位者皆四拜。中軍將偃旗,軍士各於其陣,北向四拜,擧旗,騎乘馬徒起訖。兵曹判書停立於東廂西向,仗衛小退,以通觀路,侍臣依左右廂,立於大次之前,東西北上,王世子以下文武九品以上,文東武西,在侍臣之外十步,重行北上。立定,吹大角三通,中軍將各以鞞令鼓,二軍俱擊鼓。有司偃旗,騎下馬立徒跪。二軍諸帥上護軍以上,集於中軍大將旗鼓之下,左廂中軍大將立於旗鼓之東西面,諸將立於旗鼓之南,北面東上,右廂中軍大將立於旗鼓之西東面,諸軍將立於旗鼓之南,北面西上以聽誓。大將誓曰:「今行大閱,以敎人戰,進退左右,一如軍法。用命有常賞,不用命有常刑,可不勉之?」誓訖,左右軍司侯各二人,振鐸分巡以誓衆。諸上護軍各以誓辭,遍告其所部,遂聲鼓,有司擧旗,騎上馬徒起皆行,及表擊鉦,騎徒乃止。又擊三鼓,有司偃旗,騎下馬徒跪,又擊,有司擧旗,騎上馬徒起,騎驟徒趨及表乃止,整列位定。東西軍依五行相勝之法,互爲陣以應之。每變陣,各選刀楯之士五十人,挑戰於兩軍之前。第一第二挑戰,迭爲勇怯之狀;第三挑戰,爲適均之勢;第四第五挑戰,爲勝敗之形。五陣畢,兩軍俱爲直陣。又擊三鼓,有司偃旗,騎下馬徒跪,又聲鼓擧旗,騎上馬徒起,騎從徒走,左右軍俱至中表,相擬擊而還。每退至一行表如前,遂復其初。〈凡相振擊,皆不得以刃相及,凡步士逐退,過中表二十步而止,騎士不在此例。〉判通禮跪啓大閱禮畢,殿下降坐,入小次釋金甲,王世子還幕次釋甲,兵曹承敎軍士外,百官皆釋甲。殿下還大次卽座,進茶床如常儀畢,判通禮跪,啓請還宮,啓訖俛伏興退,車駕還宮如來儀。
9月25日
[编辑]○丁酉,視事,御經筵。
○爲王世子置嘉禮色。
○咸吉道監司啓:「敬依曾降傳旨,欲換韃靼馬種,令慶源、鏡城居人問之,彼人有馬者求換穀食與牛馬,然穀食牛馬,營中所無。請穀食用各官國庫所儲,牛馬以布物買於民間,以易種馬。」從之。
○賜左議政李原鷹一連,六代言田犬各一。
○獻陵碑石成,賜鞍馬于摠制李蕆,賞監造之勞也。
○禁十二歲以下處女婚嫁。
○禮曹啓:「啓聖殿聖容移安後,位版二、蓋扇帳等件,請埋於永寧殿北潔地。」從之。
○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河敬復馳啓:「今九月十五日,謙眞兀狄哈三百餘人突入慶源府高郞歧,擄掠秋收人畜。臣卽率五百餘騎馳赴,與賊四戰擊却之,斬首一級,射中五十餘人,奪虜馬十四匹、鞍十二面及弓箭雜物,還取擄去男七、女二,馬七匹、牛十六頭。其擄去馬十一匹、牛六頭,中箭卒七人,死者二人,中箭馬六匹,死者六匹。
遣護軍姜仲卿,賜敬復內醞二百十甁、鞍馬、衣一襲,命所獲虜馬,給戰士失馬者。
9月27日
[编辑]○己亥,告行講武祭于宗廟。是日,車駕發,晝停于楊州之綠楊平,京畿監司金謙、經歷裵桓、楊州府使李繩直具朝服迎謁。監司進酒五十甁,分賜于侍衛臣僚及掌軍節制使,逮于賤者。命停諸道講武進上,知申事郭存中啓曰:「各道進上已來,不可及止。」夕次于楓川,慶尙道監司李叔畝、全羅道監司李潑、忠淸道監司金益精、兵馬節制使趙定、咸吉道監司鄭招、都節制使河敬復、黃海道監司成揜遣人獻方物,金謙亦獻方物。命代言司,分賜各道所進理馬具于隨駕大小臣僚。
○欽問起居使通事裵蘊回自京師啓曰:「登極使臣,通政司參議彭璟、禮部郞中李猗,〈以御史假郞中〉告訃使臣,內官劉敬、行人陳善。〈以給事中假行人〉」
○登極使言:「請預備我靑衣。」
9月28日
[编辑]○庚子,驅漣川之加士平與佛老只山,晝停于漣川,南平縣監辛回具朝服迎謁。夕次于松折院平,京畿監司進酒五十甁及饌,分賜于扈從臣寮。
9月29日
[编辑]○辛丑,驅鐵原之加乙麻古介,晝停于珍衣川,府使柳渼具朝服迎謁。監司進酒五十甁,分賜于隨駕臣僚,及其賤者。夕次于馬山,監司又進淸酒一千甁、濁酒二百盆、雞二百、猪五十二,亦皆分賜。遣注書卞孝敬,薦禽于宗廟。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二十五〉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壬寅朔,驅平康之地,晝停于植松,江原道監司韓有紋、都事李壅、縣監崔緝具朝服迎謁。夕次于平康積山,韓有紋獻方物,平安道監司金自知、節制使崔閏德遣人,亦獻方物,分賜理馬具于六代言及隨駕宰樞。監司進淸酒一千甁、濁酒一百盆,分賜于隨駕臣僚,以逮賤者。
○前恭安府尹陳義貴卒。
○城全羅道寶城、樂安等郡。
10月2日
[编辑]○癸卯,驅鐵原風泉平、平康蘆伐、乙於乙田,仍晝停。吏曹判書許稠來問安,仍獻藥果及酒八十甁,賜稠獐雉,以其酒分賜隨駕宰樞及六代言。夕次于鐵原風泉、三歧。
10月3日
[编辑]○甲辰,驅鐵原高石亭平,仍晝停,設爵動樂,在內大君諸君入侍。召知申事郭存中、左代言趙從生、禮曹參判李明德謂曰:「三年後,此爲初行,明日欲慰諸卿,故今日先慰吾兄,卿等宜各行酒。」又特召兵曹判書趙末生曰:「卿以支應使,任兼檢察,與大司憲一般,不可褻押,然豈無親厚之情?卿其行酒。」夕次于永平之地屈洞,永平縣監閔恭具朝服迎謁。
○遠接使權軫、李孟畇馳啓曰:
「九月二十九日,使臣到湯站,以手書紙,授通事先送曰:『迎勑着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迎詔着靑衣、烏紗帽、黑角帶,有朝服則服朝服。迎詔勑,皆用儀仗、金鼓,而金鼓則不鳴。』是日,使臣過江,皆着白笠、白衣、麻布帶,且欲速行,臣等云:『殿下擇吉,欲於來十月二十一日迎勑,二十六日迎詔。』使臣答曰:『不可。今我皇帝視殿下如視親子,使我等來諭。且今萬國陳慰朝賀,王國最後至,於義安乎?』卽取黃曆,親擇入京吉日曰:『勑使當用十月十一日,詔使當用十五日。』且云:『宴卓毋用紅巾。』」
10月4日
[编辑]○乙巳,晝停于抱川縣安奇驛西平。上欲酌扈駕大臣,有故未果,乃命左議政以下宰樞、代言、臺省饋于帳殿之南。掌令梁活飮六代言酒各一大觥,醉而嘔吐,叫呼臥于座,吏扶而出,失風憲體。前此,梁活齎疏詣闕,刑房代言金赭與諸代言飮酒喧譁,久不出接,憲司上言請罪。今赭憑藉上命,約諸僚擇大觥,勸酒臺臣,使之失容,其用心譎矣。然活以糾察之任,人所瞻視,不自量强飮,以至失儀,其亦無節操矣。
○以京畿所獻淸酒一百甁,分賜臣僚。抱川縣監金恒具朝服迎謁。夕次于抱川縣每塲院平。
○傳旨平安道監司:「進獻石燈盞三十,將於京中復更磨造,姑令體大粗琢上送。」
10月5日
[编辑]○丙午,晝停于東郊,賜京畿監司金謙、經歷裵桓裌衣各一領,以勞於支應也。還宮。
○進香使崔迤、陳慰使安純以書啓曰:
臣等九月二十八日越江,翌日遇使臣於湯站路上,使臣問委去事,臣等答云:「皇帝賓天,以進香陳慰入朝。」使臣言:「何以知之?」曰:「護送王天使知三登縣事朴得年回自遼東,敬錄令諭而來。殿下欽聞皇帝昇遐,率群臣哭臨行喪,以哀慟迫切之情,卽命陪臣陳慰進香耳。」使臣云:「詔書未到前,以私通消息入朝可乎?」臣等答言:「是非私通。朴得年、趙忠佐在遼東見大小人民,以皇帝昇遐,素服素饌,問於都司,答曰:『皇帝上昇,新皇帝卽位。』聽此而還。在前如平定北方及凡祥瑞等事進賀,不待詔命。皇帝賓天,大故也。殿下旣已擧哀行喪,陳慰進香,不得不爾。」使臣云:「理然而禮則差矣。今强入歸,則非特汝國失次,私通消息者,必有罪矣。」臣等少留商量間,使臣復使人呼來,不得已還到義州江邊,謂使臣曰:「天使之言固然。然某等已受君命,入上國之境,擅自留行,於義未安。」使臣曰:「不從我言,必欲赴京,詔書開讀後,更有進香陳慰乎?何不顧國家之事歟?盍使人啓聞殿下而後行乎?」臣等使通事閔光美、書狀權偲等議諸遠接使權軫,軫答云:「使臣强止,則留連有旨矣。」臣等於婆娑府,留連待命。
上議諸大臣,卽遣知申事郭存中、注書李承孫於使臣行,請先送進香、陳慰、賀登極三使。
○遠接使權軫、李孟畇等以書啓曰:
使臣皆帶麻布帶,又書示迎詔禮,亦用烏角帶。臣等疑太祖高皇帝遺詔三日而除之之制,乃指衰絰耳。我朝從吉之語,不敢出口,以白衣角帶,隨使臣行。
○賜送鷹子一連、生獐四口于讓寧大君。
○工曹啓:「進獻及國用十分葉子金二百兩,以軍資監陳米豆、濟用監正布,從其自願貿易。」從之。
○賀登極使領議政李稷、副使同知摠制李恪以書馳啓:
今九月初二日,於林畔館逢勑書使臣,問臣等以何事赴京,臣等答以爲,賀登極赴京,使臣曰:「詔勑開讀後,何以回奏?姑留江上,待我回來,與進香陳慰使一時過江,偕到山海衛,進香陳慰使先行便益。」以此强說,臣等不得已徐行留連。
10月6日
[编辑]○丁未,視事。
○吏曹判書許稠啓:「今使臣言勑書開讀後,更行斬衰之制,然斬衰,本國旣已行之矣。自十一日迎勑,至十五日迎詔,服白衣,庶爲得中。」上曰:「我國旣依高皇帝遺制行喪,不可重行。且落後使臣,如有故不於十五日入京,則何以處之?予欲迎勑日權着白衣,翌日更吉服。」
○欽問起居使摠制玄貴命回自京師。
○貞惠翁主卒,太宗懿嬪所出也,下嫁雲城君朴從愚。上輟肉膳,停朝市三日,賜賻米豆一百石、紙一百五十卷,官庀葬事。
○平安道監司以書啓:
使臣初四日到平壤,以石燈盞三等模樣示之曰:「此御製模樣,每等各備十事可也。」且使臣各請紗帽角帶。
○對馬島左衛門大郞使人送還被擄人一名,仍獻土物,回賜緜布。
○日本國一歧守源朝臣重使人獻蘇木八百斤、金粧飾食籠一箇、麒麟血一斤、犀角一箇、銀磨付扇子十本、藤子五十本,回賜正布一百五十匹。
○戶曹啓:
歷代錢幣之制,唐德宗朝勑:「今後天下鑄造買賣銅器,竝不須禁止。其器物,約每斤價直不過一百六十文,如有銷錢爲銅者,以盜鑄錢罪論。」元朝進士林泉生曰:「錢小直多則物價必貴,銅輕利重則僞鑄難防。使盜鑄者欲鑄一錢,則費一錢,雖賞之,不竊也。」《大明律》曰:「軍民之家,應有廢錮,竝聽赴官中賣,每斤給價銅錢一百五十文。」臣等竊意《大明律》,時王之制,且得輕重之宜。乞依律文以銅錢一百五十文準銅一斤。
從之。
○刑曹啓:「安東囚金奉奸義母白莊;平山囚私奴奉伊內隱、金每邑方,明火强盜,請竝依律處斬。」從之。
○護軍申丁理上書曰:
臣去年秋,受慶尙道敬差之命,見聞頗有未便者。各官皆有衙祿公須之田,而其租不周於一年經費,居官者不可闕於支奉,故委邑吏,使之供辦,而不給,則或抑賣鹽貨於民間,或借貸米豆於國庫者,蓋不得已也。是以素稱賢明者,爲守令則首犯此辜,事發而議,厥罪旣重,胥爲不廉之徒。貪汚之吏,苟見如此,意爲素稱賢明者,猶尙爲此,遂相與效尤,漸以成風,萬計營構,實虧政理。乞將衙祿公須之田,悉屬軍資,其常費依中朝之制,逐時支給,則賢明者不至犯禁,貪汚者亦不得夤緣逞欲。
且置各道都節制使,訓鍊軍士者,所以捍禦寇虜也。今見右道兵馬使因皮脯之軍,聚軍馬至於七八日之程,發驛騎多至五六十匹,馳騁畋獵,所至各官,輒營草舍,以至數十餘間,紛然搔擾,其供億之弊,不可勝言,然其來已久,以爲當然。臣恐豈徒右道?他道亦或皆然。若使寇虜聞之,必生乘間竊發之心,不可不慮也。乞照兵營貢案之額,定其畋獵之期、軍士之數,除軍情緊急外,兵使毋得擅發鋪馬,如有似前恣行,不顧民弊者,令監司糾擧。
啓下戶曹,擬議以聞。戶曹啓:
各官衙祿公須,全以國庫所儲支用,則軍資將有虛竭之虞。願復州縣屯田之制,留守牧大都護府水旱田,多不過十結,都護府知官八結,縣令縣監六結,以官奴婢無弊耕作,所出報監司置簿,隨其衙廩乏絶之時,報監司支用,若加耕,或役民守令,按律科罪。其兵使畋獵踈數、軍馬多小,令主掌兵曹擬議以啓。「
從之。
10月7日
[编辑]○戊申,遠接使李孟畇以書啓曰:
今月初四日,臣陪使臣到安州,使臣云:「十一日勑書開讀後,宜哭臨行喪。」臣答云:「九月初一日,殿下聞皇帝賓天,率群臣哭臨,素服三日,第四日成服,三日而除。再行喪禮,無乃未可乎?」使臣云:「今陳慰進香使已行,行喪必矣。然勑書到後,不行喪何乎?其再行,不得已也。」
○全羅道處置使報:「左道都萬戶梁漸追倭賊于釜島戰敗,軍官三人遇害,船卒四人溺死。」命戰亡人招魂致祭;其軍官,各給米豆十石;軍卒,六石,仍復其家。且日本回禮使朴安臣率去船軍物故者十六人,亦令招魂致祭。
○禮曹啓:
殿下爲外祖父母擧哀儀注:有司先於別殿,設素褥床席,爲擧哀位,南向。其日擧哀前三刻,諸衛屯門列仗〈繖扇用靑〉如常,諸應陪慰者,竝赴集擧哀殿外門外次。典儀於擧哀殿前,設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哭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爲首如常,〈若殿庭窄陜,則設四品以下位於外,如殿庭之儀〉又於階下,北向設班首奉慰位。文武百官改服素服。判通禮啓請中嚴,〈亦在三刻之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俱就位,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文武侍衛之官詣閤奉迎。擧哀前一刻,判通禮啓外辦,殿下素服乘輿出,陞別殿降輿,卽哭位南向坐,侍衛如常。尙衣院進衰服。〈從俗用麤布帶,五日而除。〉通贊贊拜,群官在位者皆四拜。判通禮跪,啓請爲故某官〈若某夫人〉擧哀,啓訖俛伏興,殿下哭。通贊贊哭,在位者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跪啓請哭止,殿下止哭。通贊贊哭止,在位者皆止哭。奉禮郞引班首詣奉慰位跪,〈百官皆跪〉奉慰俛伏興,〈百官皆俛伏興〉奉禮郞引還本位。判通禮導殿下乘輿降還,侍衛從至閤如初。通禮門分引群官以次出,攸司宣仗繖扇。爲王妃父母擧哀:〈與爲外祖父母擧哀禮同,唯衰服三日而除。〉爲諸君夫人及公主翁主擧哀:〈諸君,親子之稱,先王親子同。夫人,諸君之妻;公主,親女之稱,先王親女同。翁主亦同,非正宮所出。其禮與爲外祖父母擧哀禮同,其異者,設幄次於門外道東行禮及無服。〉爲內命婦宗戚擧哀:〈宗戚,同宗之諸親。與爲諸君夫人公主擧哀禮同,其擧哀與否,隨恩賜之深淺。〉爲貴臣擧哀:〈與爲諸君擧哀禮同。貴臣,謂職事正二品以上、散官從一品以上。其曾經左右議政之外,擧哀與否,隨恩賜之深淺。〉
○臨喪:
臨諸君夫人公主翁主喪。忠扈衛先設行宮大次於主人第大門外之西,南向;設王世子次於大次東南西向,隨地之宜。其所臨幸者,五屬之親,於車駕未到之前,竝先集列於主人之第。其日未出宮前四刻,判通禮啓請中嚴,前三刻槌鼓爲一嚴。〈三嚴時節,前一日啓裁。〉攸司整設小駕鹵簿於門外〈其所臨幸者,若第隣宮闕,率爾往還,則容不備鹵簿與嚴鼓,皆稟當時別儀注。其內外文武陪從官,準駕備略。備,謂官從具;略,謂減省之。〉如常儀。前二刻,又槌鼓爲再嚴。通禮門於所出宮門外,設王世子以下陪從之官位如常儀。攸司先於主人第大門外大次之內,設殿下便座南向,又於主人堂上中間,設素牀褥席爲哭位,亦南向。典儀又於主人庭中,設王世子以下陪從官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爲首如常儀。又於階下,設奉慰位。主人執事於堂下,設五屬之親位於東階之東,重行西面北上。〈以服精麤爲序,而尊者差前。〉王世子以下陪從之官,各常服赴集其位。出宮前一刻,又槌鼓爲三嚴,侍衛之官詣閣奉迎如常。判通禮啓外辦,殿下常服出宮,繖扇華蓋侍衛如常,鼓吹不作,文武群官導從如常。至行宮大次,仗衛之屬,陳列於大次之前左右。殿下變服素服,王世子以下陪從之官,各於便次,變服素服,其武官不變服。主人相者引主人內外五屬之親,各服衰服,就堂下位次哭。典儀一人立於堂下東階東南,贊者二人立於其南小退,俱西面北上。通禮門引陪從官入就位,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殿下變服訖,乘輿出,侍衛如常。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出大門外,望見車駕,止哭〈諸親皆止哭〉四拜迎,仍引主人,先入門右西向俯伏,俟殿下過畢方起。殿下至堂降輿,〈所臨喪者非尊秩,則乘輿升堂。〉升自東階卽哭位。〈其臨諸君夫人公主之喪及凡內喪則竝幸其前寢次,其尊應就喪殯寢者則臨殯寢所。〉巫祝各一人先升,巫執桃立於東南,祝執茢立於西南相向。千牛將軍四人執戈隨升,二人先二人後。侍臣狹升,列於戶內外及階下左右,其仗衛鹵簿,止列於門內外如常。司儀引主人入庭中北面,典儀曰:「拜。」主人以下皆四拜。敎引主人升,司儀引主人升,就戶內之東,西向俯伏。典儀曰:「拜。」贊者贊王世子以下從官在位者,皆四拜。判通禮跪啓請哭,啓訖俛伏興,殿下哭。典儀曰:「哭。」王世子以下從官及主人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跪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典儀曰:「哭止。」在位者皆止哭。奉禮郞引領議政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引退。知通禮引王世子出,通禮門引從官出,司儀引主人降立於庭中之東北面。典儀曰:「拜。」主人以下皆四拜。殿下降乘輿出,司儀引主人先出,竢於大門外拜送。殿下至大次降輿卽座,變服常服,司儀引主人哭還廬次,殿下停大次。未發前三刻,判通禮啓請中嚴,攸司整列仗殯鹵簿於還途如來儀。通禮門於行宮南門外道左,向道設王世子以下陪從之官位如常。陪從之官,各於便次變服常服,赴集位所,奉禮郞引卽班位。三嚴已,判通禮啓外辦,殿下出還如來儀。臨外祖父母喪、臨王妃父母喪、臨宗戚喪、〈臨喪與否,隨恩賜之深淺。〉臨貴臣,〈曾經左右議政者乃臨,其餘,隨恩賜之深淺。〉竝與臨諸君夫人公主喪禮同。
○一,遣使弔:
弔諸君及夫人公主喪,禮曹散下其禮,有司隨職供辦。其日,使者至主人第素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立哭於東階下。司儀引使者立於大門外西,東面。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出內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賓,先入立於門右北面。〈諸親皆止哭〉司儀引使者入,立於階間南面,司儀引主人進當使者前北面,使者稱:「有旨弔云云。」主人哭止四拜,退立於東階下西面哭,諸親皆哭。司儀引使者出復門外位,主人出內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絰杖哭而入。弔外祖父母喪,弔王妃父母喪,弔宗戚喪,〈袒免以上親,皆致弔。〉弔貴臣喪,〈二品以上〉竝與弔諸君及夫人公主喪同。
○一,榮贈。遣使榮贈諸君:
前期,忠扈衛於主人大門外之西,設使者幕次南向。使者〈吏曹考功司郞廳〉常服,以樓子奉諡號至主人第,〈先是,奉常寺以其實迹議諡報禮曹,禮曹移文吏曹,吏曹受敎定諡。〉掌次者引之次,司儀引主人以下就東階下立哭。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面,史二人對擧諡號案,立於使者之北,俱東面。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主人出內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賓,先入立於門右北面,諸親止哭。司儀引使者入,持案者先行升,立於柩東北南面,使者立於其東北西面。司儀引主人立於階間北面,司儀贊拜,主人四拜。使者取諡號,持案者退。使者稱有旨,主人跪,使者宣諡號云云訖,司儀贊拜,主人俛伏興四拜。司儀引主人升詣使者前跪受諡號,退奠於柩東,降立於東階下哭,諸親皆哭。司儀引使者出復門外位,主人出內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絰杖哭而入,行焚黃禮,用紅紙。榮贈外祖父,榮贈王妃父,榮贈貴臣,〈職事正二品以上,散官從一品以上。〉竝與榮贈諸君禮同。
○一,致奠。遣使致奠諸君及夫人公主喪:
前期,忠扈衛於主人大門外,設使者幕次。使者〈禮曹典享司郞廳,若內喪則內侍府。〉至,掌次者引之次。司儀引主人以下,俱就東階下位西面立哭,使者常服出次,立於門西東面。執事者陳饌於東南當門,北向西上。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主人出內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賓,先入立於門右北面。司儀引使者入,主人以下止哭。使者升自東階,立於柩東南向,執事者以饌升,設於柩前。司儀引主人升自西階,立於柩右。司儀引使者詣香案,贊上香祭酒,使者立上香立祭酒〈連奠三爵〉訖復位。祝取敎書,立於柩左西向讀訖,奉敎書就燎所焚訖,主人退哭於東階下。司儀引使者出復門外位,主人出內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絰杖哭而入。致奠外祖父母喪,致奠王妃父母喪,致奠宗戚喪,〈袒免以上〉致奠貴臣喪,〈職事正二品以上,散官從一品以上。〉竝與致奠諸君夫人喪禮同。
○一,東宮擧哀。爲外祖父母擧哀:
〈嬪父母附〉禮曹散下其禮,有司隨職供辦。攸司先於東門別殿,設素床褥席,爲王世子擧哀位南向。其日擧哀前,設宮官哭位於擧哀殿前,重行北面,又於階下,設奉慰位北面。宮官應陪臨者各服素服入就位,王世子素服出,升別殿卽哭位坐,侍者進衰服。〈從俗用麤布帶,五日而除,嬪父母則三日而除之。〉贊者贊拜,在位者皆再拜。左文學跪請爲故某官〈若某夫人〉擧哀,王世子哭。贊者贊哭,在位者皆哭十五擧聲。左文學跪請哭止,王世子止哭。贊者贊哭止,在位者皆止哭。宮官行首詣奉慰位跪奉慰,退還本位,王世子還內,宮官皆退。爲師傅保擧哀:〈與爲外祖父母擧哀禮同,其異者,設次於門外而行禮及無服。〉
○一,臨喪。臨師傅保喪:
禮曹散下其禮,有司隨職供辦。忠扈衛先於主人第大門外之右,設王世子便次南向。主人五屬之親,先集列於主人之第。其日,攸司於便次內設座南向,又於主人堂上中間,設床席爲哭位南向,庭中設陪從官位,重行北面,又設奉慰位北向。主人執事於堂下,設五屬之親位於東階之東,西面北上。〈以服精麤爲序,而尊者差前。〉至是,王世子常服以出,侍衛如常。至主人第門外次,變服素服,陪從官各變服素服,其武官不變服。主人相者引主人以下就位哭。陪從官入就位,王世子變服訖,乘輿出,主人去杖免絰出門外,遙見輿止哭,〈諸親皆止哭〉再拜迎,先入門右西面立不哭。王世子至堂降輿,升自東階卽哭位,〈先拜靈,乃卽位。〉侍者挾升,列於戶內外及階下左右,仗衛止列於門內外之左右如常。司儀引主人入中庭北面,主人以下皆再拜,令引主人升。司儀引主升,立於戶內之東西面。司儀降立於階下贊拜,從官在位者皆再拜。左文學跪請哭,王世子哭。司儀贊哭,主人以下及從官在位者,皆哭十五擧聲。左文學跪請哭止,王世子止哭立。司儀贊哭止,在位者皆止哭。行首詣奉慰位跪奉慰退,在位者皆退。左文學跪請撫慰主人,王世子就主人前執手訖,主人再拜,王世子復位,司儀引主人降於庭中之東北面,主人以下皆哭再拜。王世子降乘輿出,主人先出拜,送於大門外,王世子至便次,改服常服,陪從官亦改服常服,王世子出次還宮如來儀。臨外祖父母喪,臨嬪父母喪,竝與臨師傅保喪同。
○一,遣使致奠外祖父母喪,致奠嬪父母喪,致奠師傅保喪,竝與殿下遣使致奠禮同,惟上香祭酒時跪爲異。
10月8日
[编辑]○己酉,注書李承孫回自黃海道安城站,齎郭存中與使臣問答書以啓。其書曰:
使臣劉京謂存中曰:「殿下旣遣元宰相,今又遣君問安,其用心至矣。欲速上馬,委來事可速說。」存中言:「九月初一日,護送王天使知三登縣事朴得年敬錄令諭,回自遼東,殿下欽聞大行皇帝賓天,率群臣哭臨行喪,不勝哀慟迫切之情,卽遣進香、陳慰兩使。本月十五日,咨文齎進官趙忠佐回自遼東,復欽聞皇帝卽位,又遣賀登極使,中路聞大人命,竝留不行。臣子聞君父喪,情意迫切,宜以所聞先後,不忍延緩。三使旣已發程,請先入送。詔勑開讀後,更以感激之意,別遣一使,意謂兩全。」景云:「皇帝聖旨:『朝鮮雖外國,讀書且結親之國。詔勑兩使,雖一時發行,入朝鮮境,宜各行。』欽此。出來進香陳慰節次,前日已言之矣,三使去留,任意爲之。」卽出上馬。副使陳善云:「我等於朝廷之禮,何事不知?已遣進香、陳慰使,又遣人奏聞,豈不重疊!」又云:「我等回還,若奏此事,王賢及遼東,豈得無事?」存中曰:「遼東大小臣民,皆素衣素饌,得年之所親見。又謄頒降令諭而來,本國由此得聞。前此賀平定北方及祥瑞等事,皆聞於遼東,遣使進賀,已有故事。」善云:「吉凶有緩急,得爲而不爲,不得爲而爲之,皆非禮也。汝朝鮮讀書知禮,禮貴得中,過猶不及。」存中曰:「大人之言,似是而非。聞皇帝賓天,以臣子迫切至情,卽行進香陳慰,愚意此乃得中。」使臣云:「汝言亦似是而非。三使行止,任自爲之。」卽出上馬。
上召領敦寧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右議政柳觀、贊成黃喜、大提學卞季良、吏曹判書許稠、參贊卓愼、禮曹判書申商、刑曹參判河演、戶曹參判睦進恭議之,卽遣奉常尹鄭旅,問喪制及迎勑儀於使臣。
10月10日
[编辑]○辛亥,視事。
○政府、六曹請復肉膳,上曰:「予欲過七日乃復,今卿等請之,且大賓入京,姑從之。」
○問禮官奉常尹鄭旅回自留後司,復命曰:「臣到留後司,見上副使臣曰:『我殿下欽聞先皇帝賓天、今上卽位,遣進香、陳慰、賀登極三使前赴,中路聞命乃留。然聞喪之後,日月已久,進香、陳慰恐未敢稽留,遣都代言,告達事由,得審敎示,待尊使入京,一一承稟施行。』使臣曰:『進香、陳慰先行可矣。然皇帝[2]
逝當職除已痛悼號泣服臨外,願欲赴京進香。」得此具啓。據此除令任添年等官赴京外,請照驗聞奏施行。
○命永除咸吉道鏡城司宰監納大口魚、連魚、全鮑,濟用監納楮貨,因郡人前大護軍金天乙陳言也。
○刑曹啓斬明火强盜崔天尙,殺人强盜金同、李存、申大豆、古里,故殺人崔有容。
○兵曹啓:「外方散住新白丁,令各道敬差官同其道監司,夫妻子息,備悉推刷。其元有農業,居計有實者,三丁爲一戶;始爲農業,居計不實者,五丁爲一戶,一依曾降敎旨,隨其才品,於別牌侍衛、守城等軍充定,分其正役奉足,錄名啓聞,其丁數,除老弱,竝用丁壯。」從之。
10月11日
[编辑]○壬子,告訃使臣內官劉景、行人陳善入國,上率王世子以下群臣,幸慕華樓,以素服迎勑,至景福宮行禮如儀。其勑曰:
皇帝勑諭朝鮮國王。我大行皇帝爲天下生靈,討平胡寇班師,不幸於永樂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日賓天。遺命中外臣民,喪服禮儀,一遵太祖高皇帝遺制特服,王知之,故諭。
上率王世子以下群臣,以吉服幸使臣館,設下馬宴。使臣以素服赴宴,去宴卓紅巾花草。宴罷還宮,遣知申事郭存中,贈兩使各鞍馬、交床、素色冬衣一襲、白笠靴。劉景曰:「予等之來,別無他事,只以皇帝賓天之事而已,今受厚賜,感謝。」賜頭目各鞍馬素衣一襲、白笠靴。
○迎勑儀注:
前期,有司設帳殿于慕華樓西北,南向;立紅門於帳殿之北,結彩不用紅;設殿下幄次於帳殿之前近東,西向;設王世子次於殿下幄次之南,北向,隨地之宜;設龍亭〈黃屋〉褥位於帳殿正中,南向,香亭在其前;設司香二人位於香亭之左右;設殿下祗迎位於帳殿之西近北,東向;設王世子以下群臣位於帳殿之南,東西相對北上,文東武西。備金鼓儀仗於慕華樓前,以竢迎引。又於崇禮門及城內街巷景福宮門結彩;設闕庭於勤政殿正中,南向;設勑案於闕庭之南;設香案於其前;設司香二人位於香案之左右;設使臣立位於勑案之東北,西向;設殿下受勑位於香案之前;設殿下祗迎位於殿庭西階下,東向;設小次於其後;設殿下拜位〈用靑褥〉於殿庭露臺上近北,北向。〈待使臣升殿乃設〉又設幄次於殿西;設王世子幕次於勤政門外,隨地之宜;設王世子以下群臣拜位於殿庭近南,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司禮司贊位於殿下拜位之北,東西相向;引禮二人位於司贊之南,東西相向;引班四人位於衆官拜位之北,東西相向;陳儀仗於殿庭之東西。其日,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出迎於慕華樓。使臣將至,殿下服素服,王世子以下群臣亦服素服。知通禮引王世子,引班引群臣,先就祗迎位分立,引禮引殿下就祗迎位。〈繖扇用素〉勑書至,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躬身迎使臣,以勑書置龍亭中。龍亭出上路,〈舁擔人着白衣皂色頭巾〉司香二人挾侍香亭續上香。龍亭南向小駐,金鼓在前,〈不鳴〉次群臣乘馬行,次王世子乘馬行,次殿下乘馬行,次儀仗,次香亭,次勑書龍亭,次使臣行於龍亭之後,迎至景福宮。知通禮引王世子,引班引群臣,由西門入殿庭東西,各就拜位,儀仗入陳如常儀。引禮引殿下,由東門入就西階下祗迎位,使臣以勑書龍亭由中門入,殿下躬身,王世子及群臣皆回班躬身,〈過則平身〉使臣升殿,置勑書于案上。引禮引使臣就立位,引禮引殿下就拜位,司贊唱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殿下帥王世子以下群臣,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司贊唱跪,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跪,司香二人進香案前,一人奉香爐,一人奉香合,三上香訖,司贊唱俯伏興平身,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俯伏興平身。引禮引殿下,由西階升詣香案前北向立,使臣稱有制,引禮贊跪,殿下跪。司贊唱跪,王世子以下群臣皆跪。使臣奉勑書授殿下,殿下受勑書授近臣,近臣展勑書跪進,殿下覽訖授近臣。引禮贊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引禮引殿下降復位,引禮贊跪,殿下跪。司贊唱俯伏,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俯伏。司贊唱哭,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擧哭十五音,司贊唱哭止,殿下及王世子以下群臣皆止哭。司贊唱四拜興平身,殿下率王世子以下群臣四拜興平身。司贊唱禮畢,引禮引殿下就幄次,王世子以下文武群臣以次出,〈王世子出就次〉有司徹闕庭。引禮引殿下升殿東向,與使臣相對立,引禮贊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殿下與使臣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行茶禮畢,引禮引殿下還幄次。引禮引使臣出就耳房,王世子就耳房,與使臣相對,行頓首再拜禮出。次諸君次文武群臣以次行禮畢,〈若使臣不就耳房而出,則各司分司,先就太平館行禮。〉引禮引使臣出,引禮引殿下送,于勤政門外。
○遠接使李孟畇以書啓:
今十月初十日,宿安城站,夜半,正使李郞中忽發喘滿,咳嗽勢重,衣服至薄,更無加著之衣,昨日風雨似是感冒。
卽命直集賢殿兪尙智、醫員楊弘遂,齎藥及綿紬襦衣一襲以歸。
10月12日
[编辑]○癸丑,遣郭存中,問安于使臣。
○幸太平館,設翼日宴,還宮。
○正使劉景使金時遇進段子二匹、綾一匹、彩絹三匹,東宮進段子彩絹各二匹。
○李孟畇又以書啓:
李郞中喘滿痰盛,或窒塞則不能言語,請留調理。
使臣云:「開讀日已定,義不可留,雖死必行。」上卽命右副代言李臺,率醫員朴允德贈藥問疾。
10月13日
[编辑]○甲寅,御經筵。
○命吏曹正郞安崇善,齎改書進香、陳慰表咨文,追至進香、陳慰兩使交割。其陳慰咨曰:
永樂二十二年九月初一日,公差陪臣知三登縣事朴得年回自遼東,欽聞大行皇帝崩逝,當職與一國臣民痛悼號泣服臨外,修撰到陳慰表文一通,差陪臣戶曹判書安純,齎擎赴京去後,本月二十三日,陪臣史周卿回自京師言說:「朝廷爲喪事,有使臣來。」據此。差人趕到鴨綠江邊留止。安純聽候間,本年十月十一日,欽差內官劉景、行人陳善等官齎奉勑諭到國,當職痛悼無已,改修表文,就令原差安純齎擎前赴朝廷進呈外,合行云云。
進香咨詞因同。
○遣郭存中,贈兩使各染色冬衣一襲,黑笠靴,賜頭目染色衣一領,黑笠。
○遣內官金龍奇,饋內膳于兩使。
○使臣欲於二十日發程,上遣左代言趙從生、摠制元閔生請留,兩使辭曰:「進香,陳慰等使已發行,又二十日後無吉日,此日發行,不可違也。」
○兪尙智回還復命啓曰:「李郞中不受贈衣,疾則漸差。」
○問禮官鄭旅復命啓曰:
臣謂使臣李郞中、彭參議曰:「往日天使云:『迎詔時金鼓不鳴。』若依迎詔儀三舞蹈,則金鼓不鳴,樂部陳而不作,有違於禮。」兩使云:「方皇帝行喪四海遏密八音之時,金鼓不鳴,樂部陳而不作宜矣。若三舞蹈則人臣賀皇帝新登寶位之禮也。今朝廷行禮如此。」臣云:「朝廷則喪禮未畢,固當如此,若本國則終喪卽吉,迎詔盛事,尙不純用吉禮可乎?」兩使固執不變,臣出詔書迎接儀註示之,兩使一時看讀自始至終曰:「然。雖然迎訃告勑書後行喪,乃禮也。」言之再三,臣答云:「殿下聞先皇帝賓天,依太祖皇帝遺制,率群臣擧哀素服,至四日服斬衰,三日而除。殿下率近臣素服,二十七日而除,不視朝聽樂。」副使云:「某不親見,何以知其如此?」臣答云:「殿下向皇帝至誠,聞訃行喪,卽遣進香陳慰使赴京,再行喪,古今所無。且恐朝廷以爲失禮,故殿下未敢再行,安有不曾行喪,而敢言已行?」兩使云:「此事非某等爲來。」臣問:「讀詔依上國訓乎?本國訓乎?」兩使云:「殿下不知漢訓,當用鄕訓。」臣又問:「讀詔大事,請先傳寫,俾無差誤。」使臣手自開筒,出黃紙授臣,親奉詔書而立,辟人,令臣速書。正使親封外面,書辭緣稱臣,兩使俱署名,令臣齎奉,由中階而出,送至中門外,且曰:「爾奉詔而歸,毋行辭禮。」
○禮曹啓:「土紅玉色衣服,近於素服。願自今使臣迎接時及大小朝會,不許穿着,常時令深染穿着。」從之。
○正使劉景請笠匣兒、行器匣兒、軟坐兒、大油芚、油笠籠,副使陳善請小印匣兒、純白西皮鞋、小環刀,命與之。
10月14日
[编辑]○乙卯,御經筵。
○右副代言李臺復命曰:「使臣之疾小差,所贈藥封,使臣受而頂戴感謝。」
○賜祭于貞惠翁主之殯。其祭文:
王若曰:壽夭之期,雖關理數,骨肉之愛,無間幽明。惟爾性稟貞嘉,資凝淑媛。自毓宮壼之日,慈孝夙彰;逮穠桃李之華,肅雍益著。遂致睦於閨門之內,而示範於盛里之中。肆敦棣萼之恩,用錫爵命之寵。方期壽考,共享安榮,豈意弱齡,遽厭斯世?音容宛在,精爽何之?死雖難逃,汝尤可惜。聊將薄具,伻奠素帷。於戲!一體而分,篤親恩於平昔;中心是悼,加恤典於旣亡。
○禮曹啓:「今皇親香錢十一升,苧麻布幷二十匹,路次盤纏三十匹,此外毋令濫持他物。」從之。
○陳善請油芚四番、白緜襦被、黑西皮枕寢席、銅鼈兒軟坐兒、小刀子,命與之。
○義禁府啓:「義平君元生爲其弟求婚於前小尹卞純家,純厭而謀避,按律處斬,籍沒家産。」命除籍沒,杖一百徒三年。
10月15日
[编辑]○丙辰,登極使臣禮部郞中李琦、通政司參議彭璟入國,上率王世子以下群臣,幸慕華樓,以冕服迎詔,至景福宮行禮如儀。告訃使臣劉景、陳善先升月臺上,行五拜扣頭禮。其詔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上天生民,爰立君主。仁育兆庶,咸至於泰和;統御華夷,同躋於熙皞。我先皇帝奉天撫運,治化高於百王;文德武功,聲敎被於四海。比緣邊警,厪龍御以親征;逮及凱旋,竟鼎湖之升逝。遺命神器,付予眇躬。顧哀疚之方深,豈遵承之遽忍?宗親、公侯、駙馬、伯、文武臣僚、軍民、耆老及四夷朝貢之使,俯伏闕下,奉表勸進,以爲:「天位不可以久虛,生民不可以無主,嫡長承統,國家常經。」陳辭再三,瀝懇勤切。用是仰遵遺命,俯循輿情,已於八月十五日,祗告天地、宗廟、社稷,卽皇帝位。奉祖考之洪祐,仰聖神之永圖。屬玆涖祚之初,宜布維新之命。其以明年爲洪熙元年,所有合行事宜,條示于後。
一,自永樂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昧爽以前,官吏軍民人等,有犯除謀叛大逆、子孫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殺主不赦外,其餘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罪無大小,咸赦除之,敢有赦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一,軍官倂旗軍將軍力士校尉舍人餘丁等爲事犯罪,發遣各處,立功哨瞭等項者,盡行宥免,復還職役。
一,軍官有爲事被刑及罷閑者,除謀逆外,其餘見在者,復其原職;已故者,子孫依例承襲。總小旗革易充軍者,各復其原職。
一,文武官員幷總小旗有爲事已復職役住支俸糧及支半俸者,俱照舊關支。
一,文武官吏軍民匠作人等有爲事做工及運磚拖砌城運糧等項者,悉宥其罪,官吏復還職,役軍還原伍,匠仍當匠,民放寧家。其風憲官有犯贓罪者,不復其職,放回原籍,爲民當差。
一,永樂十九年十二月終已前拖欠虧兌未完稅糧料荳戶口鹽糧及有報數在官未曾送納者,盡行蠲免,仍免永樂二十二年戶口鹽糧一年。其各處拖欠草束及柴炭,俱自永樂二十年十二月終以前,盡行蠲免。
一,自永樂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以前遞年虧欠農桑諸色課程倉糧鹽課魚課等項幷倒死馬駝驢騾牛羊虧欠孶生等畜及拖欠蘆柴各處納欠銅鐵顔料席麻竹木等物幷追倍珍珠等物未納各項贓罰倍追未完段匹物件,盡行蠲免。
一,軍官爲事犯罪,發遣各處,充軍養馬種田等項者,盡行宥免復職。
一,各處軍民有爲追倍孶生馬匹,受官府逼迫,不得已將男女妻妾,典賣與人,以致流離困苦,不能自存者,詔書至日,官司卽爲贖還,毋得托故延緩。如女子年長,已成婚配者,不在此例。今後到死孶生馬匹,只照洪武年間例追倍。
一,天下一應稅課,照依永樂二十年以前舊額徵收,不許指以鈔法爲由,妄自增添,擾害商民,違者罪之。
一,各處逃移人戶,悉宥其罪,許於所在官司首告發,回原籍復業,免其差徭二年,其戶下虧欠稅糧,盡行蠲免。
一,下西洋諸蕃等國寶船,悉皆停止。如已福建大倉等處安泊者,俱回南京,將帶去物貨,仍於內府該庫交收。諸蕃國有進貢使臣當回去者,只量撥人船,護送其去。但係所差內外官員,卽便回京;民稍人等,各放寧家。
一,往迤西撒馬兒、罕失剌思等處買馬等項及哈密取馬者,悉皆停止。將去給賜段匹磁器等件,就於所在官司,明白照數入庫。馬駝騾匹,若係官給者,仍交還;官軍民買辦者,仍給還原買之人。所有差去內外官員,俱限十日已裏,起程赴京,不許托故稽留。
一,往雲南、木邦、緬里、麓川、車里等處採取寶石等項及收買馬匹等件者,悉皆停罷。其給賜之物,發與差來進貢使人,順帶回去,但係朝廷差去內外官員,限十日已裏,卽便起程回京。官軍各回原衛著役,不許稽留。
一,各處修造往諸蕃船隻,悉皆停止。其各處採辦鐵梨木,只照依洪武年間例採辦,餘悉停罷。
一,但是買辦下番一應物件幷鑄造銅錢,買辦麝香生銅苧絲等物,除見買,在官者卽於所在官庫交收,若未買者,悉皆停止。
一,各處買辦諸色苧絲、紗羅段匹、寶石等項及一應物件、顔料幷蘇、杭等處續造段匹、抄造紙札、焇造磁器、採辦梨木板及造諸品海味果子等項,悉皆停罷,其差去人員,卽便回京。所有指此爲由,科斂害民者,罪之。
一,各處閘辦金銀課,除已煎焇見收在官外,自今幷行停止。敢有不遵法度,私自煎焇者,罪之。所差去閘辦人員,限十日內,卽便赴京,不許托故稽留。但係舊額歲辦課銀幷差發金,不在此例。
一,交趾採金採珠及採辦香貨之類,悉皆停止。凡交趾一應買辦採取物件,其詔書內該載未盡,亦皆停止。所差去內外監督官員,限十日以裏,起程赴京,竝不許托故稽留,虐役軍民。
一,各處有營造採辦木植,如已發軍者,隨到所在堆垜,其未採辦者,悉皆停止,軍民各放寧家。所差去採辦官員人等,限十日以裏,卽便起程赴京,無得托故稽留,侵害軍民,違者罪之。
一,浙江、福建官一山、鳥峯洞等處有等人民,因被府縣及閘辦官吏逼迫,不得已逃命山林,出沒爲盜。詔書至日,悉宥其罪,各回原籍,安生樂業,永爲良民。
一,陝西、四川儹軍茶課,有已起軍者,卽赴所指茶馬司交收,未起軍者,悉皆停止。
一,各處造作除軍需外,其餘不急之務,悉皆停罷。今後有司非奉朝廷明文,敢有一毫擅自科擾軍民者,罪之。
一,逃軍、逃囚、逃匠人等,詔書到日爲始,許一月內赴官自首,與免本罪,軍還原伍,民還原籍,匠復本業。
一,遞年爲事發去買馬當站及充遞運驛夫、皂隷、膳夫、軍伴之數,法司卽便撥替放回爲民,不許延緩,違者罪之。
一,有被水旱缺食貧民,有司卽便取勘賑濟。
一,民間應有事故人戶,抛荒田土,有司卽爲驗實,取勘開報,以憑覆實除訟。另行召人承佃,中間如係官田,卽照民田例起科。
一,軍民中有鰥寡孤獨者,所司依例存恤,毋令失所。民年七十以上及篤廢殘疾者,許令一丁侍養,不能自存者,官爲賑給。凡軍民年八十以上者,所司給與絹二匹、緜二斤、酒一斗、肉十斤,時加存問。
一,孝子、順孫、義夫、節婦,許所司保勘,明白開具實跡奏聞,以憑旌表。
一,軍民之中,有懷才抱德,勘爲任用,或屈在下僚,或隱於山林,所司薦擧以禮,遣送赴京,量才擢用。
一,軍民利病,許諸人直言無隱。
一,凡貪官汚吏蠹政壞法,作弊害民,詔書到後,不卽改悔,仍前貪虐者,許巡按監察御史按察司,卽便拿問解京。
一,自今後官吏,敢有指以催辦爲由,輒自下鄕科斂,擾害貧民者,許諸人首告,所司卽便拿問解京。
一,諸司官員,敢有容隱吏卒、弓兵、皂隷、牢子,久占衙門,連年不替,專一侵潤官長,起滅詞訟,說事過錢及稱主文等項名色,在各衙門結攬寫發,把持官府,虐害良善者,許人首告,其所在按察司及巡按監察御史,卽便擒挐問罪解京。
一,法司所問囚人,今後一依《大明律》科斷,不許深文,違者罪之。
於戲!君臣一體,愛人必務於寬弘;賞罰有經,爲國必彰於明信。尙賴文武賢弼、中外良臣,攄乃忠良,匡輔不逮。用承鴻業,隆國家永遠之基;嘉惠群黎,廣海宇治平之福。敷告天下,咸使聞知。
禮畢,上與使臣再拜,行茶禮。使臣歸太平館,上送于勤政門外。巳時,御勤政殿,頒降宥旨于中外。其宥旨:
王若曰:天地之心,專於生育萬物;帝王之道,在乎安養斯民。天人雖殊,其致則一。伏覩頒降詔書,有曰云云。欽惟皇帝陛下方在衰絰之中,且値踐祚之初,哀痛之情至矣,軍國之務夥矣。乃念寡人,特遣朝官,俾宣綸命,恩至渥也。矧大赦之寬條,實普天之同慶。屬玆誕降於明詔,宜降非常之德音。自永樂二十二年十月十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歐及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凡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奉天心而行王道,旁施渙汗之仁;敷帝訓以恤民生,永底豐平之治。
午時,上率王世子以下群臣幸使臣館,設下馬宴。正使李琦以疾未赴宴,命知申事郭存中設宴卓于所舍,琦對存中言:「殿下政化,不問可知。入境,道路治、館舍修,飮食精、小長序,此豈一朝一夕之致耶?僕薄福,未得與榮宴。」宴罷,上就琦問疾,酉時還宮。劉景謂琦曰:「嘗聞朝鮮之人知禮義,今入其境,果協所聞。殿下學貫古今,近代所無,意謂君與殿下談論道理,今病不起,實爲缺望。」琦曰:「我亦恨焉。」
○上遣郭存中,贈李、彭兩使白黑靴、笠各一,素衣、吉服各一襲,鞍馬、交床,李琦曰:「此物義不可受,然權留之,待後日面辭。」
10月16日
[编辑]○丁巳,幸太平館,設翌日宴。三味後,正使李琦以疾入所舍,命郭存中以品饌進,琦曰:「禮當叩頭而受,疾亟故失禮。」酉時,還宮。
○禮曹啓:「使臣求請雜物,令戶曹工曹濟用監軍器監所掌官員進使臣館近處,監造贈給。」從之。
10月17日
[编辑]○戊午,御便殿,宴慰赴京皇親任添年、韓確、崔得霏等。
○使臣言:「前後選獻韓氏等女,皆殉大行皇帝。」先是,賈人子呂氏入皇帝宮中,與本國呂氏以同姓,欲結好,呂氏不從,賈呂蓄憾。及權妃卒,誣告呂氏點毒藥於茶進之,帝怒,誅呂氏及宮人宦官數百餘人。後賈呂與宮人魚氏私宦者,帝頗覺,然寵二人不發,二人自懼縊死。帝怒,事起賈呂,鞫賈呂侍婢,皆誣服云:「欲行弑逆。」凡連坐者二千八百人,皆親臨剮之,或有面詬帝曰:「自家陽衰,故私年少寺人,何咎之有?」後帝命畫工圖,賈呂與小宦相抱之狀,欲令後世見之,然思魚氏不置,令藏於壽陵之側。及仁宗卽位,掘棄之。亂之初起,本國任氏、鄭氏自經而死,黃氏、李氏被鞫處斬。黃氏援引他人甚多,李氏曰:「等死耳,何引他人爲?我當獨死。」終不誣一人而死。於是,本國諸女皆被誅,獨崔氏曾在南京,帝召宮女之在南京者,崔氏以病未至,及亂作,殺宮人殆盡,以後至獲免。韓氏當亂,幽閉空室,不給飮食者累日,守門宦者哀之,或時置食於門內,故得不死。然其從婢皆逮死,乳媪金黑亦繫獄,事定乃特赦之。初,黃氏之未赴京也,兄夫金德章坐於所在房窓外,黃儼見之大怒,責之,及其入朝,在道得腹痛之疾,醫用諸藥,皆無效,思食汁菹。儼問元閔生曰:「此何物耶?」閔生備言沈造之方,儼變色曰:「欲食人肉,吾可割股而進,如此草地,何得此物?」黃氏腹痛不已,每夜使從婢以手磨動其腹,到一夜小便時,陰出一物,大如茄子許,皮裹肉塊也。婢棄諸廁中,一行衆婢,皆知而喧說。又黃氏婢潛說:「初出行也,德章贈一木梳。」欽差皆不知之。帝以黃氏非處女詰之,乃云:「曾與姊夫金德章、隣人皂隷通焉。」帝怒,將責本國,勑已成,有宮人楊氏者方寵,知之,語韓氏其故,韓氏泣乞哀于帝曰:「黃氏在家私人,豈我王之所知也?」帝感悟,遂命韓氏罰之,韓氏乃批黃氏之頰。明年戊戌,欽差善才謂我太宗曰:「黃氏性險無溫色,正類負債之女。」歲癸卯,欽差海壽謂上曰:「黃氏行路之時,腹痛至甚,吾等見則以鄕言言腹痛,必慙而入內。」及帝之崩,宮人殉葬者,三十餘人,當死之日,皆餉之於庭。餉輟,俱引升堂,哭聲震殿閣。堂上置木小床,使立其上,掛繩圍於其上,以頭納其中,遂去其床,皆雉經而死。韓氏臨死,顧謂金黑曰:「娘吾去!娘吾去!」語未竟,旁有宦者去床,乃與崔氏俱死。諸死者之初升堂也,仁宗親入辭訣,韓氏泣謂仁宗曰:「吾母年老,願歸本國。」仁宗許之丁寧,及韓氏旣死,仁宗欲送還金黑,宮中諸女秀才曰:「近日魚、呂之亂,曠古所無。朝鮮國大君賢,中國亞匹也。且古書有之,初佛之排布諸國也,朝鮮幾爲中華,以一小故,不得爲中華。又遼東以東,前世屬朝鮮,今若得之,中國不得抗衡必矣。如此之亂,不可使知之。」仁宗召尹鳳問曰:「欲還金黑,恐洩近日事也,如何?」鳳曰:「人各有心,奴何敢知之?」遂不送金黑,特封爲恭人。初,帝寵王氏,欲立以爲后,及王氏薨,帝甚痛悼,遂病風喪心,自後處事錯謬,用刑慘酷。魚、呂之亂方殷,雷震奉天、華蓋、謹身三殿俱燼。宮中皆喜以爲:「帝必懼天變,止誅戮。」帝不以爲戒,恣行誅戮,無異平日。後尹鳳奉使而來,粗傳梗槪,金黑之還,乃得其詳。
○王世子慰宴于使臣。
○辰時,百官拜正朝賀表。賜進賀使都摠制曺恰衣一領、毛冠笠靴。
○陳善請畫靈毛花草擣練紙十張及各彩色,李琦請羊皮衣裏白綿紬及褚用緜子,彭璟請白紬襦被、白西皮鞋、白紬襦裙,命皆與之。
10月18日
[编辑]○己未,上邀四使,設溫斟宴,李琦以病不來,三使至。上肅入仁政殿,各贈鞍馬,彭、陳不受,劉景受之曰:「我將進于帝。」上送郭存中,遣宴卓于李郞中,兼贈鞍馬,李郞中曰:「吾之衣服,唯一襲,故前日贈衣受之,鞍馬不敢受也,然權受之。」存中復命。宴罷,送三使于仁政門外。命趙從生問安于李郞中,李郞中以鞍馬盡送司僕寺。
○劉景請油芚白紬單被,陳善請白紬單被、百紬襦短衣,李琦請白紬襦單被、白紬襦裙、水鐵茶甕子、白西皮鞋鹿皮手匣、狐皮靴襪,命皆與之。
○傳旨禮曹:「今入朝皇親路次盤纏,各齎八十匹。韓確進香錢,因前二十匹加二十匹,共四十匹齎去。」以其幷進香於皇妃韓氏也。
10月19日
[编辑]○庚申,遣內官金龍奇,饋內膳于四使臣。遣知申事郭存中,各贈貂裘、貂冠、耳掩、靴套、白苧布十匹、黑麻布二十匹、滿花席四張、寢席四張、表紙五卷、石燈盞一,回贈劉景黑麻布二十五匹。世子亦遣右輔德申檣,回贈劉景黑麻布十五匹。
○上聞使臣欲齎還詔勑,命知申事郭存中,言于李、彭、陳三使曰:「前此詔勑到國者甚多,無一齎還。」使臣等云:「是有聖旨。我等來時,無留置詔勑之命,況朝廷有詔勑不還者劾之,何爲不齎還?」存中固請不獲。
○巳時,上幸使臣館,設餞宴,日沒還宮。
○皇親任添年、崔得霏以進香發行,韓確有故落後。
○留後司宣慰使平壤府院君趙大臨發行。
○議政府左議政致仕姜筮卒。筮,晋州人也,鳳山君諡文敬公君寶之子。初拜通禮門舍人,歷尉衛寺丞、軍器少尹、備巡衛精勇、護軍、三司左尹、判軍器監事,遷親御軍上護軍,陞密直司右代言、典理判書。己未,密直副事,壬戊,判密直司事,甲子,門下評理,辛未,慶尙道兵馬都節制使,癸未,判承寧府事,移判漢城府事,乙未,檢校議政府贊成事,丙申,致仕,己亥,加輔國崇祿左議政致仕,至是,以病卒于第,享年七十有八。筮每稱先夫人戒曰:「卜者謂汝年不踰三十,位不過四品。汝須謹愼,毋貽我憂。」由是恒存謙畏,不敢小忽。訃聞,輟朝三日。一子籌。
10月20日
[编辑]○辛酉,四使回京,上率世子群臣,餞于慕華樓,辰時,還宮。李琦、彭璟、陳善各曾受苧麻布、表紙、席子、石燈盞,臨行只持麻布十匹、席子二張,其餘竝還授迎接都監。
○遣知申事郭存中,餞使臣于馬山驛。
○伴送使禮曹參判李明德、黃州宣尉使同知摠制徐選發行。
○司諫院左司諫柳季聞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欺君不忠,罪不容誅;懷姦方命,死有餘辜。今卞純當義平君弟媒婚之際,冒稱已曾議婚於人,歸鄕謀避,其子卞衽承命通書,純乃踞然托疾,遙呈書狀,不忠之心已著。以此視之,卞純之罪,宜正典刑,殿下特從末減,杖一百、徒三年,已爲過輕,旣除籍沒,又令收贖,恐有違於常憲。伏望將卞純之罪,一依律文,以戒復來。
不允。
○戶曹啓:「楊根鑄錢爐冶五十所,一日所用炭一百石,自今十月至來乙巳年二月所用炭,摠計一萬五千石。今以江原道當番船軍三百名作炭,太半不足,請加役京畿當番船軍七百名。」從之。
10月21日
[编辑]○壬戌,視事,經筵。
○郭存中回復命曰:
臣二十日到馬山驛,餞使臣,李郞中以疾未赴宴,臣進宴卓于所舍,郞中飮酒,深感殿下之恩,乃曰:「琦曩以御史入侍先皇帝,皇帝被酒,謂臣等曰:『予常時飮不至醉。朝鮮,箕子所封之國,禮義之邦,至誠事大。今日因餉朝鮮使臣,飮而至醉。』琦本寒生,得奉使禮義之邦,幸矣。薄祐得疾。」因泣下,臣答云:「我先王及今殿下偏蒙先皇帝恩德,今聞賓天,不勝痛悼。」
○安州宣慰使仁順府尹趙啓生、平壤宣慰使吏曹參判李隨等發行。
10月22日
[编辑]○癸亥,視事,經筵。
○平安道監司據江界府呈馳報:「『本府住金龍進、朴天己等男婦共十六名,欲投兀良哈,犯夜乘槽渡江,差人尋捕。時金龍進夫妻及朴天己逃避,追斬之,其餘拿來。』得此。如今解氷,尙有潛逃彼境之民,至於氷合路通,背國逃往者,防之實難。今已差官,將江邊居人,盡令入堡。」
10月23日
[编辑]○甲子,視事。
○義州宣慰使摠制文貴發行。
○上聞詔書使臣到留後司落後各行,遣禮曹知印韓繼周,齎宣醞各加十甁于黃州、平壤、安州三宣慰使。
○摠制金月下卒,遣宦官弔,仍賻紙七十卷。月下,女眞向化人也。
10月24日
[编辑]○乙丑,光祿寺少卿韓確赴京。
10月25日
[编辑]○丙寅,代言入內啓事。
○禮曹啓:「謹按《周禮》職喪掌諸侯之喪及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唐書》《百官志》司儀箸掌凶禮喪葬之具。以此觀之,掌凶禮者有常職矣。本國於大臣之卒,應禮葬者則立造墓禮葬二都監,臨時備辦諸事,事畢卽罷,曾無典守者,故車輿儀物凡未易猝辦之具,竝棄而不收,忽有禮葬,輒更新造,功費不貲。乞依古制,將上項二都監,合稱禮葬都監,凡喪葬之具,悉令掌之,常置不罷。若遇勳親大臣之卒,造墓禮葬等事,隨例應辦,事畢後,其合用物件,收而藏之,以備後用。」從之。
○京畿監司啓:「使臣支應衾枕、褥席與鞍子,臨時諸處納稅借用,其弊不小。其枕席可能公備衾褥,請以濟用監所儲,給東坡、碧蹄兩站各四件;鞍子,以工曹所儲八面,給路邊各官,以革奔走請借之弊。」從之。
○禮曹啓:「全羅道順天松廣寺,曾爲恭靖大王重創,水陸社;留後司興敎寺,厚陵齋宮,皆不屬宗,未便。乞革禪宗全羅道求禮華嚴寺、黃海道殷栗亭谷寺,以松廣、興敎二寺屬禪宗。」從之。
10月26日
[编辑]○丁卯,代言入內啓事。
○選納崔氏、朴氏于後宮。崔氏,士儀之女;朴氏,剛生之女。崔氏、朴氏侍女八,侍從宦者亦八。
○禮官賜祭于左議政致仕姜筮。其祭文:
王若曰:委質爲臣,心旣一於始終;推恩褒德,禮無間於存亡。惟卿稟性眞純,制行貞亮。溫恭有守,廉靜無華。處家而勤儉夙彰,奉公而忠誠益著。旱遇知於聖祖,乃盡忠勤;又荷眷於太宗,遂躋膴仕。判京兆而中外稱其明允,帥合浦而士卒服其威恩。故屢陞於崇班,爲累朝之勳舊。胡天不憖,俾我衋傷?爰命禮官,伻陳薄奠。於戲!耆英已逝,嗟舊德之難忘;贈䘏斯加,慰貞魂之不昧。
○兵曹啓:「曾降傳旨,各處講武場革除時,金化、金城、淮陽,皆在革除之內。然此三邑,與平康講武場相距不滿二舍,請仍爲講武場,禁其私獵。」從之。
10月27日
[编辑]○戊辰,封朴氏莊懿宮主,崔氏明懿宮主。禯爲謹寧君,㝐誼城君。㝐,孝寧大君𥙷[1]長子也。崔士儀忠佐司上護軍,朴疑問宗簿判官,朴氏之兄也。
○命杖亂言甲士池英雨一百,徒三年。英雨造言謂牽龍盧致曰:「吾聞,鐵原行幸,聚軍士於三歧,讓寧大君如壽康殿,例掌兵,然歟?」義禁府劾請依敎亂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處斬,籍沒家産,上欲以赦前勿論。提調柳廷顯等詣闕請曰:「此人亂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今蒙原免,實爲未便,請置於法,以戒後來。」代言鄭欽之傳旨曰:「大臣等豈不計赦前,且不慮國家之事而言之?予將從之,然昔有一人造言,今之左議政李原爲王,以造妖言惑衆之律罪之,若此人遇赦,蒙宥必矣。今此英雨以干犯於上,情理切害罪之,輕重不同,如何?」廷顯等曰:「昔造言李原爲王者,在受敎之前。且原本不如讓寧,故惑之者寡矣。願置英雨於法,以絶浮言。」上勉從之,特末減。
○判右軍府事李和英卒。和英,女眞人。太祖開國功臣靑海伯襄烈公之蘭之子也。年十八始仕,初授郞將,累官至司僕正,遷保功大將軍。歲戊寅,陞上將軍,辛巳,特授禮曹典書,壬午,承樞府同知摠制,丙戌,進都摠制,己丑,知議政府事,乙未,拜議政府參贊,癸卯,判左軍都摠制府事。和英自弱冠從太祖,開國之初,賜原從功臣之券與土田。庚辰,太宗以捍衛之功,加錫土田、臧獲。壬午,丁外艱居廬,聞太宗危急,首先歸附,太宗嘉其忠順,解衣衣之,自此恩賜相繼。癸卯秋,謁告歸鄕,上賜餞郊外。和英秉心直行己儉,以疾卒于第。訃聞,輟朝三日,官庀葬事。賜諡武厚,威彊敵德武,思慮不爽厚。子孝良、孝貞、孝溫、孝儉、孝讓、孝綱。
○賜祭李和英。其祭文曰:
壽夭生死,固稟命而難逭;哀榮終始,實報功之恒規。惟卿以勳盟之冑、將家之胤,沈毅而有勇,忠勤而小心。遂遇知於聖祖,乃有原從之勞,曾擧褒嘉之典。歲在庚辰,協心勠力,捍衛我昭考,逮至壬午,又能徇義,挺身來歸,盡誠効順,厥功懋焉。是用錫之土田、臧獲,前後賜券,以加敦賞。歷仕累朝,位至崇秩,常授摠戎之任。士卒服其恩威,可謂干城之將,能繩乃父之武矣。胡不永年,俾予興悼?玆遣禮官,致奠繐帷。於戲!壯直之容,慨已違於一世;恩禮之數,特用慰於九原。
○革啓聖殿直二,置豐儲倉權務錄事二。
10月30日
[编辑]○辛未,視事。
○大司憲李之剛啓曰:「冬月禁酒如何?」上曰:「祁寒毋禁,待春乃禁。」卽召掌令梁活,命限十二月毋禁酒。
○領敦寧柳廷顯啓曰:「當宴上國使臣時,賜宴於侍臣,未便,今後但賜酒肉可矣。」上曰:「然。」
○上謂諸大臣曰:「守令憐其境內有貧乏者婚嫁失時、喪葬後期,或給資裝送終之費,及其獲罪,幷此計贓,誠爲未便,其議以聞。」
○戶曹據平安道敬差官報啓曰:「義州於赤島,自壬寅年以鴨綠江外禁耕,然此島之外,更有四江隔之,未可以彼地論。且義州城內居民,皆於此島耕種,以資其生,乞仍舊許民入耕收租。」從之。
○刑曹啓斬歐父奴同金,慶尙道尙州囚也。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壬申朔,受朝。
○擊毬內庭,仍設小酌,孝寧大君𥙷[1]、敬寧君𰨅、恭寧君䄄等宗親及駙馬淸平府院君李伯剛、平壤府院君趙大臨入侍。賜伯剛內廐馬一匹,以其擊毬而得贏也。
11月2日
[编辑]○癸酉,視事。
○司憲執義宋仁山等上疏曰:
罰以懲惡,人主之大權;禁於未然,爲國之常經。今者池英雨,瑣瑣之徒,雖不足算也,然其言曰:「使讓寧君禔掌兵。」其辭語之切害,莫甚於此,是則臣等之所以共憤而欲誅也。殿下特垂欽恤,俾全性命,實有乖於懲惡之義。臣等竊恐頑愚効此,流言而不止;奸猾乘間,逞謀而不憚,則彼禔自全之計失矣,殿下友愛之道虧矣。且禔罪惡貫盈,已獲罪於宗社,當置於法,但以殿下親親之道,不忍割恩,置于淸州,僕隷出入無禁,內史問慰不絶,雖居外也,榮則極矣。今又召還畿甸,密邇京師,與其妻父漢老之居,纔隔一息,殊無放黜之義。今日英雨之言,實由於此,其將效英雨之言者,豈無於後乎?防微之計,不可忽也。伏望殿下,斷以大義,將英雨之罪,一依義禁府所申施行;置禔於遐方,嚴立禁防,使人人曉然知其得罪於宗社,待罪於此而不可近;亦置漢老于窮僻之鄕,不得昵比其居,以杜禍萌,宗社幸甚。
司諫院左司諫柳季聞等上疏曰:
用刑當罪,則爲惡者知所懼,罪重罰輕,則爲惡者無所懲。今池英雨不敬之心蘊於中,故不忠之言發於外,其罪當誅,法不可赦。殿下特以寬仁,只令決杖,付處于外,此非所以懲惡戒後之義也。伏望斷以大義,依律科罪,以快臣子之望,公道幸甚。
皆不允。
○上召領敦寧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右議政柳寬敎曰:「驪興府院君,於予外祖也。其四子皆以罪見誅,予不忍無祀,欲以長孫無咎子麤奉祀,如何?然授之官職,吾不爲也。」僉曰:「昔有討其罪,而爲先世立其後者,又八議有議椒房之親。今麤雖爲逆臣之子,府院君不可以無故而絶祀,以麤奉祀,庶乎可矣。」卽命禮曹,令麤來京奉祀。又敎曰:「卒政丞沈德符無奉祀者,如何?」僉曰:「沈氏罪重,不可奉祀。」上曰:「中宮母在咫尺,未得相見者,于今七年。中宮雖無告我歸寧之意,其於母子之情何?昔在太宗之時,中宮每遺食物於母,太宗悉知之,然見母與否,不之及焉而賓天,今使母入宮相見,不可也。使中宮往見其第,何如?」僉曰:「大義已絶,不可往見。」上曰:「中宮自少長於外祖領敦寧安天保家,恩義篤至。今天保旣老,欲見中宮,使中宮往見其第,母亦就見何如?」僉曰:「如此則可矣。」
○上曰:「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爲國鎭邊,近有効力得捷之功。其母遠在慶尙道晋州,家且貧,其於不遑將母之念何?君之使臣,當體其心。」遂命賜其母綾絹各一匹、米三十石。
○戶曹啓:「累降敎旨,義倉之穀,每石加收三升,以備耗損,又推此例,令京外各官徵其虧欠之際,每石減耗三升,獨於京外國庫及豐儲、廣興倉、東西籍田等各司各年分給米𥸴還收之際,不收耗米,未便。願令幷收耗米。」命自立法以後,依啓施行。
○兵曹據慶尙道監司關,與政府六曹同議各驛吏子枝成籍條件:
一,投屬他驛,年代久遠者,時居處仍定役,其餘限十年竝令還本。其中京畿各驛來居者,除綠楊、梁文兩驛外,幷於時居處仍屬。一,驛吏,甲午六月以後,娶私賤所生,一皆從父。百姓娶驛女所生,依敎從父爲良,其中隨母,仍爲驛子役者,稱爲助役百姓,仍屬所居驛。一,不知父母、祖父母、無親族人,托於驛戶,累年爲驛吏役者,以不知本貫錄籍,仍屬時居驛。其中能立別業,自願他役者聽。一,以人物阜盛驛吏,入居殘驛。因此累年居住,男昏女嫁者,亦屬時居驛,以除每年入居之弊。
命依所啓,幷他道行移。
○吏曹啓:「禮葬都監請置提調一、使二、副使二、判官二,使之久任專掌。若値禮葬重疊,則使以下加定,事已還罷。」從之。
11月3日
[编辑]○甲戌,以權軫爲刑曹判書,曺尙治左正言。
○使臣劉景謂遠接使李明德曰:「殿下所贈大馬甚調良,赴京進獻則今當平定北方之時,予之敬心、殿下誠意,至尊皆知之。」
11月4日
[编辑]○乙亥,視事,經筵。講《詩》《十月篇》至朱傳日月之食,雖有常度,王者修德行政,當食不食,乃曰:「此言誠然矣。雖然予嘗觀《三國史略》,有新羅日食而不書百濟,百濟日食而不書新羅,安有日食新羅而不食百濟乎?無乃史官所記,有詳略之不同歟?」侍講金墩對曰:「然。抑或有陰晴之不同乎?安有魯食而齊不食,齊食而魯不食之理?」
○賜知申事郭存中貂裘、貂冠,五代言各狸裘、貂冠。
11月5日
[编辑]○丙子,御經筵。
○司諫院左司諫柳季聞等上疏曰:
大逆之人,罪及妻孥,王法之所定,公義之所在也。逆賊閔無咎,其在太宗之時,至爲大逆,不共戴天,死有餘辜,罪當及嗣。然其子等持蒙太宗之寬仁,得保性命,止黜于外。歲在戊戌,殿下卽位之初,本院請將無咎等子,沒爲官賤,邈處遐方,殿下特垂寬恩,止令仍置,亦云足矣。臣等伏覩王旨,有曰:「外祖驪興府院君閔氏、三韓國大夫人宋氏,無主祀者。其令無咎子麤來京奉祀。」是雖殿下追念外祖之誠心,然大逆不忠之人,身無存歿,時無古今,無時而赦者也,殿下特以大逆無咎子麤以奉祖祀。臣等竊恐此乃廢公義,而違王法也。且法者,天下古今之所共由,殿下不得而私也。伏望斷以大義,仍置于外,以副臣民之望,宗社幸甚。
上曰:「閔氏奉祀,何以爲之?」正言趙遂良對曰:「奉祀之事,非臣等所敢知也。以大逆之子,來京主祀,實爲未便。」上曰:「予明日詳言之。」司憲府執義宋仁山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命召無咎之子,俾主先祀。臣等竊謂,罪干宗社者,時無古今,身無存歿,而罪當不赦,豈可以叛逆之裔,奉祀於京都乎?是雖一時之私恩,實非萬世之公義也。若以奉先爲不可廢,則雖在鄕曲而主祀可也。何必來至京師,然後主之乎?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仍置于外,以副臣民之望。
不允。
○執義宋仁山等上疏曰:
臣等前日,將讓寧君禔、漢老等禁防之事,具辭申請,殿下不賜兪音,且敎之以置禔利川爲太宗之遺命,而漢老之在竹山則廢疾之人,爲不足慮也。臣等聞命,不勝戰慄之至,然反覆思之,理有未盡,義有未安,再申卑懷,敢請不已。臣等竊謂,自古變不生於所愼,而常起於所忽,故使得罪之輩,不得接迹於當世者,所以備不虞也。今者置禔於畿內,置漢老於密邇之地,使之相通,各得其便,此罪人之幸,而非廢黜之道也。其在聖明之時,固無嫌也,其於垂示後世之義,實有乖焉。伏望斷以大義,一依前章所申,各置遐陬,以快臣民之望。
上不允曰:「以臺諫據法廷爭之道言之,則今日之請似矣。又以人君大度論之,則英雨無實孟浪之言,無足算也。漢老則病篤且老,亦不必遷。汝等勿再言。」
○戶曹啓:「內資內贍寺常貢蕎麥米,一年所支不足,請內資寺加納一百二十石,分定京畿四十石,江原道八十石。內贍寺加納八十五石,分定京畿四十石,忠淸道四十五石,皆以各官旱田之稅,依式上納。」從之。
11月6日
[编辑]○丁丑,受朝,視事,經筵。
○司諫院左司諫柳季聞等上疏曰:
不忠之臣,當置極刑,末減而流,宜置遐方。姦臣漢老以頑凶之資,懷奸詐之計,得罪於太宗,人所共知也。特蒙聖恩,得保性命,只流燕歧,臣民之望,猶以爲嫌,今俾居竹山,密邇利川,與讓寧大君禔交通往來,則不測之變,豈無兆於其間哉?近者殿下以漢老患病之故,仍置竹山,臣等深有憾焉。伏望殿下竄逐遐方,以快臣民之望。
命召左司諫柳季聞、執義宋仁山,使知申事郭存中傳旨曰:「置讓寧於利川,父王之命也。往者讓寧多行不義,臺諫請置遐方,予勉從之,然於心常以爲嫌。去春一依父王之命,復置利川,雖與漢老所在竹山密邇,讓寧今無失行,漢老亦無大逆之事。古人有言曰:『不逆詐,不億不信。』謂將潛通相倚爲不道,逐之遐方,予所不忍。且使無咎之子麤奉祀驪興府院君閔氏,非予獨斷,乃與大臣等議之而後爲之,大臣亦非諂我也,以人情,公義參酌而定論也。今卿等論以大逆之子,不可來京主祀,予將授麤官職則言之可矣,此無奈不可乎?又言在鄕曲而奉祀,猶云可也,則府院君以何罪而反食祀於鄕曲乎?」季聞等聞命而退。
○禮曹判書申商啓:「請於至日,設君臣同宴。」上曰:「昔太宗謂予曰:『君臣之情,因宴而通。』且禮勝則離,樂勝則流。群臣終歲勤勞,予豈不欲一與合歡乎?但慮用度之未裕也。此來水旱相仍,民不聊生,乃至今年,暫得蘇息,明年之事,未可知也,姑停之。」商議於領敦寧柳廷顯,更啓曰:「君臣同宴則復有正朝,於今至日,姑與二品以上同宴,庶幾不墜成憲,用度亦省。」從之。
○刑曹啓:「慶尙道星州囚崔乙故殺女壻,律應處斬。」從之。
11月7日
[编辑]○戊寅,擊毬內庭,仍設小酌,孝寧、恭寧、敬寧、順平君入侍。
○遣奉常少尹高得宗,賜濟州都按撫使金素內醞衣一襲,賞逐倭獲船也。
11月8日
[编辑]○己卯,視事,經筵。
○命知申事郭存中,議莊懿宮主父親追贈之事于吏曹判書許稠,稠曰:「生人爵賞,君上所命,追賜封爵,異於此例,宜令有司,稽故事施行。」從之。
○吏曹啓:「曾降敎旨:『前銜參外,更事未久,能否難知。必待六品以上無時遷擧敍用。』然獨於參外,許令無時遷擧,未便。請每當各品保擧時,幷擧前銜參外各一。」從之。
11月9日
[编辑]○庚辰,御經筵。
○賜領敦寧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右議政柳觀貂裘各一。
11月10日
[编辑]○辛巳,御經筵。
○初,天使齎還詔書時,披見,責以有皺與墨點,命下司憲府劾該司。尙瑞司兼少尹尹嶙、兼注簿柳京生、兼錄事元志於,按以汚毁詔書律,京生、志於杖九十、徒二年半,嶙杖八十、徒二年,命減等,嶙杖八十,志於九十,皆收贖,京生以功臣之子,只罷職。
11月11日
[编辑]○壬午,受朝,視事,仍設小酌。
○御經筵。
○司憲監察鄭孝忠猝遇摠制許權於路,不得避,下馬路傍,權不禮而過行,憲司劾而請罪,不允。六代言啓曰:「臺員下馬,權不下而過,請罪之。」上曰:「爾等雖據法言之,權宰相,此乃小事,何必罪權?」又啓曰:「臺監,殿下之耳目也,權忽而不禮。此非小過,乃關大體,不可不罪。」上曰:「孝忠不避,不無所失。大抵雖匹夫,必取伏招,然後罪之。今權以不見爲辭,抑而罪之可乎?如憲府按律,止笞五十,何可以小罪,不饒宰相?」仍召權出仕。
○吏曹啓:「莊懿宮主朴氏父故通政安邊都護府使朴剛生,請追贈一品。」從之。
11月12日
[编辑]○癸未,擊毬內庭,仍設小酌,孝寧、恭寧、敬寧、謹寧、義平、順平君入侍。
○遣左代言趙從生,賜內醞于春秋館。
11月13日
[编辑]○甲申,幸景福宮,御慶會樓,命內禁衛司禁、鎭撫、司僕及忠義別侍衛能射者,射二百步。副司正朴成良、副司直康好文、趙由禮能射,賜角弓各一,還宮。
○日本國西海道筑州宗像社務氏經使人來獻土物,回賜正布。
○平安道監司據江界道節制使呈馳報:
曩日,來住皇城兀良哈童所吾、王都乙好、張三甫等五戶領妻子牛馬,造土宇於鴨綠江邊,爲過冬之計,陸續來往,丐乞口糧、鹽醬,或斗或升,再三接濟江邊民家,亦以升合與之。然數多人口,使不絶食,連續賑給勢難。且欲上京朝見,多方以止之,不聽强留,疊入人之空家,其將何以處之?
命下議政府六曹擬議,僉曰:
彼人非但渡江入來未便,以有限之穀,應無窮之欲甚難。當據理開說云:「汝等元係上國建州衛人民,不可私通。」阻當勿令渡江。若强渡來,邊將勿許接待,不與酒食;若橫行民戶刦奪,令隣保正長隨奪還取,禁止侵漁。依前受敎,江邊居民,督令入堡,淸野以備之。
從之。
11月14日
[编辑]○乙酉,雷。
○視事,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賀登極使領議政李稷、副使摠制李恪以書啓曰:
十一月初四日,到遼東,經歷王章言:「十月初八日,封皇后;十一日,封太子,布告天下。」二月初七日,是千秋節,欲謄詔書,遼東人以前日使臣怒其漏洩,訃告等事,皆諱而不示,不得謄寫以進。
○禮曹啓:「初置集賢殿,殿員皆序於各品班頭,唯行首副提學次於僉知敦寧之下。凡隨班禮秩及朝路儀物,乞依僉知敦寧例。」從之。
○漢城府啓:「請將東大門外及水口門外之地開川下流以北,屬東部,分爲二坊,曰崇信,曰昌仁;以南屬南部,分爲二坊,曰禮盛,曰誠身。願受家基者,依科折給。」從之。
○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啓:「去九月十五日,與謙進兀狄哈接戰時,軍士內有功者,等第分揀。一等,行護軍崔澄等十四人;二等,劉致等十人;三等,崔毛多好等九人。」
11月15日
[编辑]○丙戌,御經筵。
○兵曹判書趙末生、知申事郭存中啓曰:「黃海道今年禾穀登稔,明年春等講武,請幸海州。」上曰:「予聞前年海州等處飢饉尤甚,至棄乳兒,散而之四方者頗多,予甚惻然,不忍往畋,故欲幸於水原、廣州等處,暫講武事。」末生等曰:「海州等處,去年雖歉,今年乃登,故望幸於海州。若水原等處,非講武之地,不幸於海州,則橫川等處,亦可以講武。」上曰:「吾將幸於橫川,卿等更議以聞。」
○召大提學卞季良曰:「故老漸稀,不可無文籍,本國地志及州府郡縣,古今沿革,俾撰以觀。然今春秋館事劇,地志則不可爲也,姑撰州府郡縣沿革而觀之。且周公《豳風》之詩、《無逸》之書,亦可以鑑,然本土之俗,異於中國,欲民間稼穡艱難、徭役疾苦,逐月作圖,仍述警戒之語,以便觀覽,庶傳不朽。」季良啓曰:「地志及州郡沿革,一體事也,使兼春秋館一人掌之。臣與卓愼、尹淮共議撰之,月令之文,臣當任之。」上曰:「月令之文,姑徐之,地志及州郡沿革,卿今撰進。」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今年因早旱、早霜,禾穀不實,癸卯甲辰兩年還上,尙未易償,且道內人民,曾無戶貢楮貨,今以價米收納未便。乞其價米待豐年收納。」命依前例,除收楮貨價米。
11月16日
[编辑]○丁亥,受朝,視事,經筵。
○命戶曹,賜驪興府院君閔氏、三韓國大夫人宋氏奉祀田五十結。
○銅鐵産處試驗。全羅道龍潭銅里鄕役軍人二十名七日鼓鑄銅十一兩;慶尙道金海沙邑橋,軍人三十名十三日鼓鑄十九兩;昌原北背洞,軍人三十名十五日鼓鑄五十七兩。帶銅生鉛石一斗七升,鼓鑄鉛五十八兩。
11月17日
[编辑]○戊子,御經筵。
11月18日
[编辑]○己丑,視事,經筵。
○傳旨于禮曹:「今後工人宴幣,上等例女妓,給緜布各二匹;樂工,緜布各一匹、正布各一匹。中等例女妓,緜布各一匹、正布各一匹;樂工,緜布各一匹。下等例女妓,緜布各一匹;樂工,正布各一匹。其等第,臨時取旨施行。」
○禮曹啓:「本朝樂部,只有笙二部,元是中朝所賜,其一朽破已久,國家再設樂器都監,効其完者製造,吹之無聲。由是宗廟社稷樂器不備者有年,今更立都監,造笙二十一部,與中朝所賜無異。且前此所無和竽,參考《樂縣圖》與《樂書》,新造和十四、竽十五。又前造鳳簫籥、壎箎,聲音不諧,今更校正改製,八音始皆諧和。又造琴八、瑟十、大箏、笌箏各三、伽倻琴玄琴、唐琵琶、鄕琵琶各二,宗廟諸祀,用之周足,其功不細,工匠不可不賞。今考其功勞,分上中下三等,具錄以聞。」賜正布有差。
11月19日
[编辑]○庚寅,擊毬內庭,孝寧大君𥙷[1]、恭寧君䄄、敬寧君𰨅、謹寧君禯、義平君元生、順平君群生入侍。
○恭妃幸外祖領敦寧致仕安天保第,宗室戚里宰相命婦,皆受命扈從,各司一員隨之。設帳殿于天保家北沈溫家前設宴,中宮母安氏來就與宴,沈氏、安氏咸集,侍宴者百有餘人。奏樂極懽,至暮還宮。
11月20日
[编辑]○辛卯,視事,經筵。
○京畿安山、水原、仁川、富平、江華等官海水加潮,漲沒或二百餘步,或百餘步,或五十餘步。
○京畿監司金謙啓:「各司納來乙巳年貢物,請失農尤甚永平縣全除,其次鐵原、朔寧、安峽,減半輸納,以恤民生。」從之。
○濟州都按撫使進國屯馬三百六十匹。
11月21日
[编辑]○壬辰,視事,經筵。
○親傳冬至祭香祝。
○全州補充軍楊海妻古椒,初爲高麗司空王興寶妾有身,及興寶被誅,乃産男,名曰佛老,冒稱金龍子。至是,全羅道監司覺而啓之,下義禁府劾實以聞。命王佛老放遣,依永樂十一年太宗敎旨,使令安業居生。
11月22日
[编辑]○癸酉,冬至。上以冕服,率王世子以下群臣,行望闕禮;以絳紗袍遠遊冠,御仁政殿,受世子以下群臣朝賀。世子獻表裏于兩宮,議政府率百官,亦獻表裏、鞍馬,各道亦進賀箋、方物。
○午時,御廣延樓下設宴,世子與二品以上六代言侍宴。
11月23日
[编辑]○甲午,御經筵。
○日本國石城管事平滿景使人獻土宜:金襴一段、丹木五百斤、犀角四頭、縮砂十斤、銅三百斤、扇子一百本、獐腦二十斤、鑞五十斤、盤二十片、川芎一十斤、蓬莪朮一十斤、靑皮一十斤、明礬五百斤、甘草十斤,回賜正布五百五十匹。
11月24日
[编辑]○乙未,視事,經筵。
○紙造所進新造蒿節紙二百八貼、松葉紙二十二貼,命下鑄字所。
11月25日
[编辑]○丙申,擊毬內庭,在內諸君、駙馬入侍。
11月26日
[编辑]○丁酉,御經筵。
11月27日
[编辑]○戊戌,幸景福宮,御慶會樓,會軍士觀射。步射過二百步者三人,騎射五發三中者一人,賜角弓各一。移御樓下,設小酌,宗親駙馬及漢平府院君趙涓、礪山君宋居信、兵曹判書趙末生、都摠制曺備衡、摠制元胤、黃象、許權、田興、文孝宗、參判崔士康、知申事郭存中等入侍。賜酒于議政府、六曹,下至侍衛士卒。申時,還宮。
11月28日
[编辑]○己亥,御經筵。
11月29日
[编辑]○庚子,視事,經筵。
○遣內官韓弘,賜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曰:
甚苦暴露。卿初赴鎭,邊報方急,受命卽行,不暇省視老母,予實憫之,曾遣人存恤,卿母想已知悉。自卿守北門,邊防軍政,日以修擧,姦寇竊發,屢以捷聞,塞上之民,頗得寧息。去秋慶源之役,卿挺身獨出,親冒矢石,遂致群校爭進,力戰破敵,繄卿忠義,予所倚重。卿之在鎭,且將再期,例當遞還。予惟才難之歎,自古而然,將帥之任,豈容輕授?況今軍士熟卿之威惠,敵人畏卿之勇略,注意謀帥,無以易卿。昔宋太祖之世,緣邊屯戍之將,若李漢超、馬仁瑀之徒,皆久於其職,或數十年不代,昔人措置,良有深意。卿當爲予,留作長城,以紓予北顧之憂。冬寒,卿比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傳旨于禮曹:「今後議政府、六曹有同議事,令兼判戶曹柳廷顯與議。」
11月30日
[编辑]○辛丑,視事,經筵。講《詩》畢。
○兵曹啓:「咸吉道各官子弟,令都節制使,擇有能弓矢槍劍、家風有實、侍衛可當者五十人,各於名下,注其才幹以聞。」從之。
○吏曹判書許稠等啓:「將帥之任,不可速遞。士卒之勇怯、山川之要害、敵人之情狀,皆非一朝一夕之所能知也。伏望自今各道兵馬都節制使水軍都按撫處置使,須經兩期,其有成効者,兼差外官,以久其任,以鎭方面。」從之。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壬寅朔,受朝。
○同知春秋館事卞季良等啓曰:「敬奉王旨:『自己亥年至壬寅年史草,一皆收納。』臣等以爲宜將永樂十七年己亥正月至二十年壬寅十二月充修撰官以下各人史草,京中限乙巳年二月晦日,京畿、忠淸、黃海、江原等道三月晦日,慶尙、全羅、平安、咸吉等道四月晦日收納,其有未納者,依前例子孫禁錮,徵白金二十兩。」
先是,上與李原、柳觀、卞季良等議曰:「自己亥至壬寅,予雖在位,其間國政,予皆稟太宗,而後施行,無寡人自擅之事。其四年史草,欲皆收納,載之《太宗實錄》,何如?」皆對曰:「可。」上又曰:「自今史官身死之後,史草卽皆收納。」慮史官子孫,年久或失之也。季良聞命,議於諸史官,皆曰:「不可。今《太宗實錄》修撰,猶恐其太早,況又收納當代史草乎?如此則國人將以李行爲鑑,必無直筆矣。」季良曰:「壬寅以上四年史草收納,上問之,我對曰:『可。』業以爲可,難於更啓,諸君上書請之可也。」其意以爲,記注官魚變甲、兪尙智等亦阿上旨,而不敢請也。奉敎以下史臣欲上書,依違中止。是後,上聞之,命史官身死,勿令子孫卽納史草。
12月3日
[编辑]○甲辰,吏曹啓:「留後司留後任重,固宜擇人以授之,不可拘於職秩。其應任之人,若正二品,則稱留後,從二品,則稱副留後。」從之。
○日本國前九州都元帥源道鎭使人獻土宜,丹木、蘇香油、陳皮、胡椒、金襴、光絹等物,回賜正布三百三十匹。
12月4日
[编辑]○乙巳,以孟思誠判左軍都摠制府事,李之剛參贊,趙啓生副留後,徐選禮曹參判,成揜兵曹參判,李叔畝刑曹參判,成達生中軍摠制,許權中軍同知摠制,崔士康左軍同知摠制,河演中軍同知摠制,仍爲慶尙道都觀察使,柳穎仁順府尹,李明德大司憲,李士寬知司諫院事,宋箕掌令,金伴左獻納,尹孟謙右獻納。上命吏曹郞曰:「官敎雖賜下之物,以君待臣,不可不敬。汝等無亂書毋錯書,以副予敬重之意。」
○傳旨:「領敦寧仍令致仕安天保祿,依領敦寧仍令致仕李枝、韓劒、權弘例頒賜。」
○戶曹啓:「各品科田稅,每水田五結,收粳米十斗;寺社折受水田,每五結,收粳米五斗,收稅之數不同,未便。請寺社田納稅,依各品科田例。」從之。
○禮曹啓:「今新造琴瑟大箏笌箏笙竽和等樂器,獨於朝會奏之。請自今幷於宴享合奏。」從之。
○禮曹據禮葬都監呈啓:
本國松樹,近因斫伐相尋,雖深山窮谷,可作廣板之材稀少,因此大小禮葬,棺槨實難措辦。雖欲連板作棺,世俗惡之,必求廣板爲棺,故不得已幷白邊用之,反致速朽,非徒無益於送死,抑亦大材漸稀,難以爲繼。其或力不足者,未辦廣板,因失葬期,其弊可慮。竊觀古制,雖天子諸侯之葬,積材作棺,自今一應禮葬棺材,剪去易朽白邊,以黃腸連合爲棺;民間私備,亦令依此製作,以革其弊。
從之。
12月5日
[编辑]○丙午,視事。
○刑曹啓:「平安道江界府人趙連家婢正月,與其夫金延及女子夫甘同、雇工人吳自達謀殺趙連。除金延、吳自達已曾在獄身死外,正月、甘同按律凌遲處死。」從之。
○京中及各道所鑄錢,一萬九百二十一貫。
12月6日
[编辑]○丁未,受朝。
○刑曹啓:「全羅道井邑縣人前別將丁乙孫以女子臺莊及後妻召史曾有淫行,叱而毆之。且毆臺莊之夫鄭道欲黜之,道置河豚毒於乙孫之羹而殺之,召史、臺莊等知而不禁。道在獄病死,召史、臺莊,請依律凌遲處死。」從之。
12月7日
[编辑]○戊申,視事。
○別窰化主都大師海宣呈書于戶曹。其辭曰:
僧海宣伏觀,歲在乙酉,太宗大王還都于此,念營建之未久,慮民戶之未葺,命設別窰陶瓦,許人買賣,不數年而瓦屋成者過半,豈惟免於火災?將永觀於厥成。不幸値數年之歉,以省經費而見罷焉。小僧仰體聖慈,發大誓願,於丙申年申聞,而復建別窰,欲令一城之內皆爲瓦家,俾無修葺之勞,亦無延燒之患,苦心奔走,于今九年,事巨力微,未能博施,草屋猶多,僧心疹瘁。
竊念,僧年老耄,西景迫近,將恐志願之未畢,聖澤之未廣,思所以久長之計,無如立寶。夫燔瓦之功,其難有三,燒木之辦一也,供給之費二也,工役之錢三也。如得緜布三千匹,立爲三色之寶,定其考察之官,率領僧徒,米賤則買之,米貴則賣之,存其本,取其利,以贍其用,則三事可辦,燔瓦何難?後之繼吾志者,將永久而不替,庶幾都城之內,皆爲瓦家矣。僧於平安、黃海兩道,私備米一千石,願納於其道,充爲軍須,受忠州慶原倉陳米,以爲立寶之本,則無害於國家,而有益於都人矣。伏望轉達於上,明降施行。
戶曹啓:「上項海宣所備之米,姑令平安、黃海道所在各官收納,錄之會計,換給以慶原倉米。但全委僧徒,任之別窰未便,依歸厚所例,朝官二員差定,其餘布置,一從所言。」從之。
12月8日
[编辑]○己酉,擊毬內庭,仍設小酌,恭寧君䄄、敬寧君𰨅等入侍。
○賜藏氷軍酒三百甁。
○以仁順府尹柳穎爲黃海道都觀察使。
12月9日
[编辑]○庚戌,視事。
○傳旨于平安道都節制使崔閏德曰:「卿之鎭邊,幾於再朞,例當遞代。將帥稱職,固難其人,且今北境有變,卿且留鎭,以待邊境安靖。領此至意。」
12月10日
[编辑]○辛亥,視事。
○賜領敦寧柳廷顯几杖,其敎書曰:
股肱之臣,旣有達尊之美,人君之道,宜加致敬之儀。此古今之令規,非有我之私惠。惟卿稟資精純,秉心堅確,諳練國典,識達義理。淸儉治民,夙著循吏之風;磊落出衆,蔚有宰相之體。長柏府而紀綱張,入廟堂而謀猷定。歲在己亥,都統舟師,肅淸島夷,四境無虞,功固大矣。久爲首相而益勵忠勤,正頓庶務而精於裁制,眞四世之元老,一國之柱石也。曩者卿告老乞身,予以倚任之重,不允所請,今値稀年,心志益壯,左右予治,良可嘉也。載稽禮典,有賜几杖之文,漢時亦有優禮孔光之詔,玆賜卿以鳩刻之杖、烏皮之几以慰之。於戲!安身扶力,享康寧於百年;致君澤民,垂令名於永世。
12月11日
[编辑]○壬子,受朝。
○兀良哈千戶舍安土等六人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回賜緜布有差。
12月12日
[编辑]○癸丑,視事。
○領敦寧柳廷顯進謝賜几杖箋曰:
聖主應期,蔚啓風雲之會;愚臣作輔,偏蒙雨露之濡。揆分踰涯,粉身難報。臣形神鈍蹇,器識昏庸。謬爲列聖之簡知,獲與群賢而敭歷。分符攬轡,職未效於承宣;振紀持衡,才不孚於獻替。實無寸效,久長百僚。且樗櫟之散材,逼桑楡之晩景。乞骸骨而歸田里,未蒙允兪;領敦寧而判戶曹,反霑優渥。何圖几杖之賜,荐加尫耉之資?矧璽書之褒嘉,增蒲質之驚懼。殊榮至此,前古所稀。玆蓋大度包容,至仁涵育,不遺衰朽之質,特垂寵錫之光。保若孩提,慈踰怙恃。臣謹當坐憑行倚,以安犬馬之餘生;口誦心惟,庶報乾坤之洪造。
○禮曹啓:
本朝於各等禮葬,皆用熟石造墓,工役爲難,弊及於民,其中可革事件,條列于左。
一,本朝承前朝之制,旣於山陵設石案,而於人臣墳墓,亦或設焉。非徒有僭擬之失,當祈寒暑雨,雖有石處,鍊石之功最難,若無石處,則轉輸之弊尤難,請革除。
一,前朝於大臣之葬,始置長明燈,本朝因循不革,作此虛器,徒爲觀美,而無益於送死,請自今勿設。
一,古者帝王宮室,尙用土階,況人臣墳墓,其可用熟石作三階乎?請自今勿用熟石,而用雜石。
一,古者因丘陵爲墳,不封不樹,送終之制,其儉如此。請自今墳墓四方周回,唯莎臺用熟石,其高勿過一尺;〈營造尺〉其地臺入土者,勿用熟石而用雜石,其高亦勿過一尺。
後之。
12月13日
[编辑]○甲寅,親傳齊陵望祭香祝。
○幸景福宮,御慶會樓,會軍士及向化兀良哈、兀狄哈等觀射。毛毬三發三中者,賜角弓各一。毛毬之射,自此始。御樓下設酌,大君諸君及趙涓、宋居信、趙末生、李湛,都鎭撫曺備衡、玄貴命、黃象、田興、禹博、許權、六代言入侍。酒半,玄貴命下庭拜起舞,命入樓下舞,貴命入舞,黃象以下及六代言,亦以次起舞。賜酒于議政府六曹,以及軍士,又命內官,饋兀良哈、兀狄哈。申時,還宮。
12月14日
[编辑]○乙卯,視事。
○親傳望祭香祝。
○夜,命軍器判事崔海山入詣廣延樓下,放火砲。
12月15日
[编辑]○丙辰,大提學卞季良進新製歌詞,其詞曰:
我應天國于東,聖繼神治益隆,荷天福祿。協堯華達舜聰,交隣義事大恭,荷天福祿。致其孝盡其忠,一至誠神明通,荷天福祿。天所佑福來崇,帝錫命世襲封,荷天福祿。后克聖臣雲從,娶精神釐百工,荷天福祿。右文敎惠宗公,重稼穡詰戎功,荷天福祿。控江漢負華峯,偉紫殿深九重,荷天福祿。浮瑞氣鬱葱葱,明化日暢仁風,荷天福祿。中外寧臻時雍,歌白叟舞黃童,荷天福祿。煥功烈光祖宗,我歷年永無窮,荷天福祿。
上命下慣習都監,載諸樂部,用之宴享。
12月17日
[编辑]○戊午,親傳臘享各祭香祝。
○兵曹啓:「赴防船軍病死及溺死人等,曾有復戶之法,而無復戶年限,未便。請自今水陸赴防,因病身死者,本家復一年;因公行船溺死者,復三年;水陸戰亡者,復五年。」從之。
○日本國回禮使上護軍朴安臣、副使大護軍李藝復命,上引見于內殿。安臣等啓曰:
臣等初到赤間關,圭籌謄書馳報御所,留待五十五日,回報不來。臣等怪問其故,圭籌答云:「吾之馳報,已達御所,恨不得所求經板,故無回報。」又云:「爲探候事變,曾請同行僧瓊藏主,送于大內殿,來則可知。」使通事崔古音同等訪問其處事變,諸處喧說:「拘留回禮船於此,粧各處船百餘隻,送于朝鮮。」又言:「大內殿所部赤間關兼領三州太守白松殿來出令曰:『今回禮船未得上京。且有雜談,或恐逃還。』乃娶軍人,水陸關防。又於回路阿是浦等處粧船,以防逃歸之路。」旣而,白松殿見臣等言曰:「今者大內殿以御所之命移文於我,回禮使船載來經板與《藏經》、金字經,載他船送于京。」臣等問曰:「書契禮物與使臣,處之如何?」答云:「此事,予不敢知。」臣等曰:「若然則事理未當,不可從命。須將此意,更達大內殿,轉達于御所爲可。」後十五日,瓊藏主回自京云:「御所欲以回禮船拘留赤間關,只將經與本板,傳載輸京。大內殿啓云:『拘隣國使臣,於義未安,宜當引接。』御所乃許來京。」遂與圭籌等五月二十一日到京,館於城北深修菴,輸《藏經》與木板,置于相國寺。六月二十五日,御所乃到都城北等持寺,引見臣等,臣等乃進國書,只納金字四經,其餘禮物,竝不許納。臣等乃與奏事僧官曰:「書契所載禮物,置處如何?」答曰:「御所所求在經,故只留經與本板,餘則不受。」臣等致書于鹿苑院曰:「交隣以禮,禮必以幣,非取其幣,所以表信也。年前貴國遣使修好,惟我主上特遣臣等,以表禮忱,齎來禮物,如目載在來書。乃今只留經與本板,餘皆不留,有同絶信,使者之心,不能無憾。請將此意,轉達御所。」鹿苑周噩答書曰:「來諭齎來禮物,唯留釋敎本板,餘皆回納。若我殿下之意,所欲在法,而不在世財也。從今以後,要求《藏經》,將命者相往來。所冀互省國費,共敦隣好,非有異意,莫以爲念也。」居數日,僧西堂中允、梵齡來曰:「吾等以上副官人歸貴國。」臣等問其所以,曰:「御所以不得經板,未快於心,卽欲使我更請耳。」臣等上書于御所曰:「竊謂天道以誠而萬物成焉,人道以信而百行立焉。故有國者必修隣好,相好而無相猶,以敦信也。自我太祖開國以來,貴國先王及今殿下曁左右臣僚所需《藏經》與諸法器,隨卽搜遣,固非一二,皆爲修睦之擧也。年前殿下遣使修好,且遣俘虜,惟我殿下深感厚意,其待使臣,禮儀甚勤。圭籌、梵齡之所親承,奚待賤价之喋喋也?至若所需《藏經》本板,只有一件,祖宗所傳,義不可以與人也。且今齎來密敎《大藏》本板,亦我國之所重,注《華嚴經》板則上世宗師大覺和尙以國命請于宋朝,浮海以來,其古今神異之跡,不可備論。金字《華嚴經》、《護國仁王經》、《阿彌陁經》、《釋迦譜》等四經,實我殿下之寶藏,但以未許《藏經》本板之請,幷《藏經》一部授臣等,遣以答修好之意,其餘禮物,竝在來書。今乃只留釋敎本板,餘皆不留,於通信之意,似有嫌焉。故前日致書鹿苑,俾達殿下,冀其留容,鹿苑答書云:『殿下所欲,在法而不在世財。自今將命者,屢相往來,所冀互省國費,非有異意,莫以爲念也。』惟我殿下所以遣使聘問,從以禮物,但爲表信,何可計費?況衣襨一襲,唯用法服;蔘蜜松子,只須茶藥;其餘禮物,亦隨土宜,類非世財之比!故於前日,敢陳愚意,冀蒙幷留,初非以不容禮物爲有異意而憂念之也。今日貴國以此待我,明日我國亦以此待貴國之使,殿下以爲何如?伏望齎來禮物,竝皆留容,以敦信義。」周噩答書云:「今閱書簡,辭語甚切,殿下初欲深拒,恐或累及使者,齎來禮物,今旣幷留矣。」御所贈錢百貫,以爲路次之須。臣等留彼國凡七十二日。八月初六日,回至九州,見節度使源義俊謂曰:「閣下之使价,厚禮以待,曾有朝命矣。然一年之內,使人或至二十餘行,豈皆閣下之使人?率皆干請興利者也。大抵人情,煩數則怠心生焉。若於閣下使人,所當厚者而薄,則有乖於修好之義;於其干請興利者而皆欲厚之,則不堪民弊。自今使者與干請者,別其符驗而送之,則名實相當,接待有差,而修好可永矣。」義俊曰:「諾。自今每歲春節一使人,秋節一使人,敬問起居,必以新造圖書着送。又有緊要事外,不敢使人。」到一岐州,看佐毛道居住都仇羅謂臣等曰:「志佐殿所掌一歧東面書吐里船一隻、亏羅亏未船一隻、對馬島船二隻,曾爲捉魚,歸貴國全羅道,爲其道兵船所捕。其被捉人親戚族類,幸回禮使到此,欲報仇讎,已聚軍民帶甲三百餘名屯營。」適對馬島左衛門大郞使送博多船二隻,與節度使護送船一隻粧備待變。且使人諭以利害,所聚兵四日而散。至對馬島,左衛門大郞謂臣等曰:「自少偏蒙上德,無以報効,但以禁亂爲心,每與本州人告以禍福,然此土之人,不信吾言以爲。『上國待我,不與宗貞茂時同。前此魚鹽和賣,聽各浦通行,今至於乃而浦、富山浦外,毋得通行。前此過海糧,給一朔,而今只給十日料。且小二殿與宗貞盛處,不專委送人。』」臣等答曰:「專使慰問,禮之大者。然宗貞茂時至誠歸附,全心禁賊,故我國每遣人問慰。往者此島之人,作賊犯邊,行兵問罪,纔數年矣,何暇問慰?自今歸附至誠,則上德自廣矣。過海糧,非獨此島,國王使船與諸處使船皆然,以其邊糧有限,國費無窮也。魚鹽之價,彼此皆然,何必各浦?未聞不得買賣而還歸者也。且此島之人,托以和賣,橫行各浦,有時擄掠,故玆用禁其橫行,是固自取也。」
仍進齎來日本國王答書,其辭曰:
日本國道詮拜復朝鮮國王殿下。圭籌知客與回禮使偕至,奉答書幷別幅,件件嘉貺,不勝銘感。然而雅意所需者,卽《大藏》之板也。其餘珍貨,積如山岳,亦何用哉?故初唯留法寶,餘皆不留。於是使臣屢以違禮絶信爲辭,不欲齎去,所以不能回納而領之。自今以後,行李往來,不要以土宜爲禮,唯修隣好而已。互省國費,不亦可哉?次將發專使中允書堂,再諭委曲,若能使《大藏經》板流傳我國,何賜若此哉?秋暑未艾,伏冀爲國自珍。
周、長、豐前三州都督多多良德雄、關西道都元帥源義俊、筑前大宰藤源滿貞、對馬州守宗貞盛皆復書謝恩賜,仍獻禮物。上謂諸大臣曰:「朴安臣回至一岐島,幾乎危矣。賴守護代官等向我國至誠,故營救得全爾。」初遣回禮使也,朝議以爲:「日本通使,非本爲聘問之禮,特以求所欲耳。海路隔險,每遣回禮,萬一不測,亦爲可慮,一世不過一再交通可也。」上曰:「此使行後,必不回禮矣。」遂遣之。及安臣之往,果國王恨其不得經板薄待,以安臣有膽略能言,故全使節而還。
12月18日
[编辑]○己未,諸大臣詣闕問安,上曰:「予疾已瘳,但以群臣切請,不可以風故,不視朝,明日當視事。」代言等復請曰:「上體雖稍安,猶未永痊,今天氣不和,願更加調理。」上曰:「然則勿令諸大臣問安。」
○斡朶里千戶童阿直等三名、兀良哈百戶時乙非乃等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回賜緜布。
12月19日
[编辑]○庚申,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上謝恩箋曰:
星使忽來,睿訓示奬。天寵曲被,感涕交流。揆分踰涯,銘骨圖報。伏念臣猥以庸品,夙荷洪恩。危身奉公,恒不忘於寤寐;爲國禦侮,敢辭難於搶攘?第虞計算之乖,未副委任之重。坐費經年之供億,僅得一戰之交綏。方俟罪誅,乃叨賞典。豈惟一身之受賜,而亦臣母之與榮。昭揭《雲漢》之寶章,發揮宋朝之故事。俾之久任,責以有成。玆蓋伏遇精一執中,敦大成裕。旁求俊彦,熙庶績於百工;愼固封疆,壯洪基於萬世。謂臣粗諳於邊事,俾臣匹休於古人。臣敢不力繼前修,益堅素志?宣德威於獷俗,佇見歸仁;課耕牧於邊氓,永底樂業。
知昆南郡事河敬履上謝恩箋曰:
臣母特蒙聖恩,涕淚交頤,謂臣曰:「汝父承海仰事太祖,逮奉太宗,優蒙寵渥,受賜田民。又於死之日,賜以米豆紙燭,汝父死生蒙恩至矣。又汝兄弟,皆以不才,奉事太宗,以至今日,過蒙聖恩,榮膺爵祿,實踰涯分。向者命敬復,戍禦東北,憫老妾無甘旨之養,授汝以近邑,以遂母子之情。殿下矜憐寡妾之恩,無以加矣。今又慮其飢寒,特賜米帛,寡妾之情,今汝代達天聰。」臣敬履竊念,兄敬復承命戍邊,乃臣子之職分。殿下不以職分之當爲視之,反加賞賜,以及臣母。臣之一家,累蒙聖恩,不唯臣母之感,先臣亦必感泣於地下矣。臣之母子,撫躬無措,不勝感激之至,謹陳謝以聞。
○平安道監司啓:「婆猪江住野人李都巨等五名、指揮童凡察等四十一名、王伐介等男女共十四名、林毛多胡等三名、林和澄可等十四名,各日到閭延郡小甫里口子;古也老等二十五名,到趙明干口子;修甫答等十名,到閭延郡,皆欲乞糧資生。雖依曾降敎旨,以上國建州衛人物,不可私通,據理阻當,不卽回去。如此絶食飢困之人,不給酒食糧米未便,請限解氷,以斗升量宜題給。」從之。
12月20日
[编辑]○辛酉,進香使崔迤、陳慰使安純齎大行皇帝諡號千秋節二咨,來自京師。其咨曰:
大明禮部爲尊諡事,永樂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本府官於西角門題奏:「本年九月初十日,請上太宗體天弘道高明廣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尊諡,合咨朝鮮國王知會。」奉聖旨是。欽此,移咨知會。又爲慶賀事,永樂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早,本部官於西角門題奏:「皇太子殿下二月初九日,千秋節已行,天下文武衙門,依期進箋慶賀,合咨朝鮮國王知會。」奉聖旨是。欽此,移咨知會。
迤等啓曰:「新皇帝優待之厚,近來所無。皇帝令禮部尙書呂震宣旨曰:『爾國王至誠享上,爾使臣等,天寒路遠,驅疾而來,朕甚嘉之。』臣等對曰:『聖德罔極,感荷何量?但言路不通,至情未盡上達耳。』震曰:『汝旣知聖心則斯可矣。』入京初,令閔光美進禮部告於尙書曰:『去九月初一日,護送王內官陪臣朴得年回自遼東,殿下欽聞皇帝升遐慟悼,卽率群臣哭臨行喪,遣臣等陳慰進香。初十日發程,過鴨綠江至湯站,逢詔勑使,臣等令開讀詔勑後進去,卽時啓聞留止。詔勑使到王京開讀後,殿下改修表箋追送,領受而來。』呂震曰:『爾殿下本至誠忠孝,聞喪卽遣進香陳慰,亦是。』」承文院提調大提學卞季良、提學尹淮詣闕賀呂尙書之言,上曰:「予亦甚喜。」
○前知議政府事金汝知上言曰:
臣聞國史,所以示信後世也,凡爲史者,不宜妄自加損也。臣嘗備充編修,自戊子十月至癸巳十一月凡六年,太宗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盛朝之事,粗記萬一。曩被史官承命,刻日牧納,蕪詞贅說,未暇鋤治,遽自撰進,猶以筆削之未精,常自遑遑。近日方思,臣於壬辰年所記之事,誤加一二錯字,其數字縱不害於大義,恐爲後人之所迷。今雖覺誤,已曾寫進,未敢擅改,伏願殿下治臣不敏,憐臣自悔,命史官還臣史草,俾令修治,以伸直筆之公。
命春秋館還授。其所改事則完原府院君良祐、完山府院君天祐等父元桂,乃桓王一妾之子,義安大君和,二妾之子也。先是,兵曹判書趙末生詣春秋館,私請於大提學卞季良,出曾納史草改之,季良戒諸史官曰:「毋使外人知。」
12月21日
[编辑]○壬戌,視事。
○兀良哈千戶古心波等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回賜綿布有差。
○兵曹啓:「去九月全羅道處置使尹得洪於西餘鼠島捕倭時,順天記官張伸,功在一等,子孫幷免其役;鹽干張白同、金生等十二人,功在二等,復其身役,竝依己亥年東征例,給功牌。」從之。
○刑曹啓:「光陽囚婢犬本,與奸夫富成謀殺元夫李金,律應凌遲,然李金不至於死。奸夫富成律應絞,然富成奪本夫衣,同强盜罪,皆合斬。」從之。
12月22日
[编辑]○癸亥,視事。
○刑曹啓:「故殺人光州囚奴吾麻大、交河囚百姓仇叱金及毆父母肅川囚奴欣萬,律該處斬。」從之。上驚曰:「今何如此歐親者多也?古亦有之乎?」禮曹判書申商對曰:「往者亦有之,但近日多至十餘人。所以然者,愚民自少押恩恃愛而不知敎,不忍其忿,卒陷於大惡耳。」
12月23日
[编辑]○甲子,擊毬內庭,仍設小酌,大君諸君入侍。
12月24日
[编辑]○乙丑,就差進賀使通事兪興俊,管押被虜唐人李也失帖木兒等男婦共五名解遼東。賜也失帖木兒等衣服笠鞋苧麻布各一匹。
12月25日
[编辑]○丙寅,上未寧。
○金益精爲禮曹參判,徐選漢城府尹,柳思訥慶昌府尹。
○百官以朝服,拜進賀表箋,賜進賀使吳陞、成抑、朴礎、副使許權、柳思訥各襦衣二領毛冠笠靴。賀恭上大行皇帝尊諡表曰:
膺圖繼統,丕闡大猷。奉冊揚徽,式昭先烈。慶緜宗社,喜溢堪輿。欽惟協舜聰明,齊湯勇智。祖功宗德,殊稱備於追崇;偃武修文,至治臻於熙洽。屬縟儀之肇擧,宜景福之來同。伏念猥以庸資,幸逢盛代。迹縻東土,阻參百辟之班;心注中宸,倍切萬年之祝。
方物箋曰:
孝本尊親,特崇徽號。情深享上,聊效賀忱。謹獻黃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黃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栢子、五味子各五十觔。右件物等,製造未精,名般甚寡。豈足充旅庭之實?惟以表執壤之儀。
上皇太子箋曰:
冊奉徽稱,用光前烈。位尊二極,丕贊皇猷。慶衍宗祊,懽騰夷夏。恭惟凝資歧嶷,稟性英明。重道親仁,夙著溫文之譽;撫軍監國,益彰弼亮之功。屬薦洪名,式膺多福。伏念叨居弊服,端遇昌辰。迹滯鯷岑,阻參朝列。情馳鶴禁,倍彈賀誠。
賀冊皇后表曰:
乾德膺期,茂迓瑤圖之慶;坤元作配,載凝寶冊之光。喜溢宮庭,懽同區宇。欽惟聰明睿智,剛健粹精。謹始正名,崇后儀於中壼;澄源出治,闡王化於九闈。受命維新,貽謀有永。伏念猥將庸質,邈處弊邦。富壽多男,竊效華封之祝;本支百世,願賡《周雅》之辭。
箋曰:
玉檢揚徽,母儀斯備。銅闈衍慶,邦本益隆。凡屬見聞,悉均蹈舞。恭惟性資英偉,德稟寬仁。重傅尊師,學旣全於三善;承顔養志,孝彌篤於兩宮。爰値縟禮之告成,茂膺多祜之駢集。伏念猥將庸質,幸際熙辰。阻參鶴禁之朝,恭上龜疇之福。
賀冊皇太子表曰:
瑤圖啓運,景業益昌。玉冊揚庭,賢儲是建。慶延宗社,喜溢華夷。欽惟剛健日新,聰明時乂。臨軒發號,克隆邦本之貞;主鬯得人,允協輿情之望。瞻聆所曁,訟禱惟均。伏念猥以庸資,幸逢昭代。迹縻海甸,班雖阻於鳧趨;心注雲宵,誠實深於燕賀。
方物箋曰:
禮重承祧,爰擧盛典。恭修執壤,聊表微忱。謹獻鞍子一面,黃細布二十匹,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三十匹,滿花簾席二張,滿花方席、黃花席、滿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五味子各五十觔、豹皮一十張。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寡。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
箋曰:
寶冊揚庭,禮方隆於貳極;儲宮正位,光益煥於前星。慶衍宗祊,懽騰普率。恭惟性稟聰睿,德備溫文。重道尊師,允協貞良之望;承祧主鬯,載膺監撫之權。邦本旣隆,皇圖永固。臣叨居荒眼,幸際昌辰。阻參趨賀之班,倍切康寧之祝。謹獻鞍子一面,白細苧布、黑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廉席二張,滿花席、黃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五味子各三十觔。謹獻中宮禮物,紅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黃花席、雜彩花席各六張。
12月26日
[编辑]○丁卯,兀狄哈指揮時里應哈、闊兒干兀狄哈指揮卜同哈等八人來獻皮物,賜衣服、笠靴,回賜緜布有差。
○遣右代言金孟誠,賜內醞于諸君府。漢平府院君趙涓、驪川府院君閔汝翼相繼守獻陵終三年,至是,宗親宴慰之。
12月27日
[编辑]○戊辰,視事。上問於諸大臣曰:「今年各道豐歉何如?聞江原道早霜,尤甚慮焉。」贊成黃喜對曰:「江原雖早霜,今年農事,視昔年則爲愈矣。」又問安集江原之民之策,黃喜、李明德對曰:「除貢賦減船軍,使盡力於農畝,則流亡息,而得以安業矣。其減船軍之術,移全羅之軍,充於附近忠淸道,移忠淸之軍,充於京畿,而減江原嶺西之民來戍京畿者,則船卒不至踈虞,而弊可除矣。」上曰:「然。」仍命政府六曹議之。喜又歷陳江原之弊曰:「凡公私營繕材木,皆從江原而來,其轉輸之際,人馬之困,何可勝言?」上曰:「予雖不親目見,尙且痛念,況親見之乎?」
○禮曹判書申商啓曰:「兀良哈、兀狄哈等來朝者,必曰紙非我土所産,固請之。然紙所以用造紙甲也,不宜多與。」上曰:「彼爲親喪請之,不可不與,但毋多與。」商曰:「豆稱哈子卜同哈,昨日來。」上曰:「豆稱哈,自昔至今,向我國輸忠,予嘉之。今其子來,其厚待之。」
○遣集賢殿直提學魚變甲,致祭于驪興府院君文度公之廟。其祭文:
王若曰:仁賢之德,至厚而流光;恩義之情,愈久而彌切云云。爲世儒宗,秉心貞亮。加以勤儉,表儀朝著。惟大夫人柔嘉維則,儆戒相成,閨門雍睦,篤生母后,作配昭考,積善之慶,克昌厥後。念予眇末,圖報無由。追惟大恩,惕用興懷。旣立後而承祀,且致奠而安神。魂其不昧,庶幾饗之。
○光祿寺大卿權永均卒。永均,太宗文皇帝顯仁妃之兄也。初授中朝光祿卿,屢蒙賞賜,暴富貴。能納交於本朝權貴,頗自驕矜,嗜飮好色,以取夭亡。賜賻米豆三十石及棺槨。
○斡朶里指揮李張家等七人來獻土宜,皮張、馬匹,賜衣服、笠靴,回賜緜布有差。
12月28日
[编辑]○己巳,擊毬內庭,大君諸君入侍。命召宜山君南暉出,仍命還給丘史皂隷。
○刑曹啓:「刺殺人居昌囚孫乙京及其子繼孟,律應處斬。」從之。
12月29日
[编辑]○庚午,造火棚于闕內,日暮,上出御幄次觀之,當直僉摠制以上入侍。又命向化兀狄哈、兀良哈、斡孕里女眞、倭人,皆令觀火。
○兀良哈指揮洪所老等六人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回賜緜布有差。
12月30日
[编辑]○辛未,斡孕里千戶多非等六人來獻土宜,賜衣服笠靴,回賜綿布有差。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