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卷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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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十六 三朝北盟会编
卷六十七 靖康中帙四十二
卷六十八 

起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十四日乙巳尽十六日丁未

知淮宁府赵子崧牒缴顺昌府等处勤王,并备蜡弹报诸州,又募赍蜡弹奏状。

牒曰:“恭惟太祖皇帝创业垂统,救斯民于五代涂炭之中,二百馀年间,恩浃骨髓,今天子慈孝恭俭,视民如伤,夙夜讲求,尽复祖宗法度,将以便民。近者边境失备,虏贼再犯京阙,尚未退师,天下之所痛心,兼闻虏骑所至,惟务杀戮生灵,劫掠财物,驱虏妇女,焚毁仓库产业,意欲尽使中国之人,父子兄弟夫妇不能相保,狼狈冻馁,归于死地,以逞其无厌之心,远近之民所共愤疾。况朝廷信赏必罚,此正豪杰奋发,上报君父,下保室家之时,所当自免,兼臣子情同休戚,朝夕究心,不敢少宁,须赖邻境,犄角辅车,恊心戮力,以捍贼势,以藩王室。近奉密诏,许结集义兵,人自为战,节𨱆以下,并以充赏,请诸郡体国事,不可缓,公文到日,各逞忠愤,多方措置,广行招集,或素著信义,为众推服,或武艺绝伦,谋略可用,或胆勇敢死,不论军民、出家子弟等,务在存恤激厉,使人人自奋,知上尊君亲,下保家室,图富贵,免杀戮虏劫之患,转祸为福,其功甚大,候见得人数开报,当职以凭遣官部押使唤,其立功等,申奏推恩,必不虚示。右。牒顺昌、夀春府、蔡、舒、蕲、黄、光州、信阳军,请照会,恊心同力,毋怀异意,共图国事,仍希先已如何施行公文回示。”
又备坐所准蜡弹指挥报诸州牒曰:“今月初二日,准枢密院差人赍到札子:‘奉圣旨:见今金人围逼京城,里外军民悉力守御,正赖诸州军纠集军兵,及民间强壮等人,速来应援。平时被受国恩,当危急之际,坐视不救,岂臣子之义?今特遣人间道驰谕,候到疾速率众,不限里数,星夜前来,直至都城下聼候指挥。今来南道总督管张叔夜率先勤王,才到,第一日,除延康,二日,除资政,三日,除枢密院签书,今诸路等州郡,若能远来勤王,不拘官职尊卑,亦当依此推恩,仰诸路等州军,限指挥到,立便遣人遍谕前路,互相关报于本路帅臣、或监司、或郡守,应怀忠顾义,能效臣节,奋力为国之人,即以便宜,速行团结军兵,及纠集民兵等,星夜前来,勤王其所用粮食盘纒,仰监司州县,逐急权挪应付,虽于法有碍,亦宜支用,如官司委为阙乏,即委曲说谕上户,权行假借,候明年与量免岁赋之半。今既团结兵众,有能纠率,善部辖之人,自当便借付身公据,补官名目,以为激劝,縁所差人,既独身潜往,即难为更赍上件文字,仰诸州体认此意,以便宜补授——如白身人:文官自廸功郎至宣教郎,武官自副尉至从义郎,各随地借补,候到阙,给告正授;若有官人,亦当加借。今札付陈州,准此。’右。当所备录圣旨在前,诚已火急,应依圣旨措置施行外,须赖近邻诸郡恊心戮力,共济国事。今牒颍昌、夀春、德安府、蔡、庐、光、蕲、黄、濠州、信阳军,请火急遵依圣旨指挥施行,仍请贵郡体国,不可少缓,以失机会,公文到日,各怀忠义,多方措置,疾速团结施行,及将招集到人数关报,当所希已如何施行公文回示。”
又蜡弹奏状:“臣今月二十三日,开封府百姓陈贵到府,称奉差同张亢,赍文字至本府及蔡、蕲州。内张亢将带文字不见,陈贵独到,不知处分何事。臣即遣统领官赵安,十一月二十三日押团结军民六十馀人,前去寻访张亢,不见,遭贼马冲散,县尉二员不知存亡。本府自十一月二十三日,后来四郊日遭惊劫,屡至城下,坚壁固守,上下一心,竭尽努力,诸县及颍昌府、蔡州县镇皆已残破,臣义兼臣子,情同休戚,日夕痛心,伏乞别降密诏,庶㡬遵奉。臣闻近郡贼骑多以溃卒为乡导,若朝廷那兵来京畿近郡剿除讨虏,以断粮道,其利甚大。臣闻胡直孺在黎阳,杜常在颍昌,范纳、马忠在南京,伏望圣断,责使效命,毋令端坐观衅,臣见多方措置守御,谨募到百姓张泽,随陈贵前去,伏乞圣察,回降指挥。”

康王同门下侍郎耿南仲起兵于相州。

《中兴日历》曰:康王在相州,磁、相、卫、邢、洺等州百姓、诸豪,皆诣护卫,乞早起兵,王以奉使出,未得旨,不敢擅起兵,且已遣价赍蜡书,奏陈河北事宜及军民之情,是日,门下侍郎耿南仲自卫州至相州。初,虏骑逼京城,遣执政出割地,南仲与虏使王汭同行至相州,民不纳,南仲宿城外,闻康王在相州,即夜驰至相,不复言割地事,乃诈称面奉皇帝圣旨,尽起河北诸郡兵入卫,王曰:“兹有名矣!”乃牒南仲,连夜出榜起兵,时南仲以门下侍郎出,有堂吏数人随行,故行移皆称上意,于是相人之豪侠者日踵至王府,有李秀才者,上书盛称南平李氏、平罗氏、鹤壁田氏三富族,乞召募民兵,所用器甲,所积钱粮,乞不从官给,人人自备,王令呼上书人李秀才商议,南仲、伯彦召到,李秀才具说三族者未易致,须以酒帛、差官,礼聘以来之,若肯来,愿与接坐,庶使肯出力,南仲、伯彦乞王从所请,乃遣安阳县巡尉赍酒币以往,仍以文檄劝谕,巡尉既往,遂招三族子弟来,伯彦待以賔礼,既退,李秀才者复通谒,且曰:“诸人各愿聚三千人,不烦官中赡给,各自备钱粮器甲,毎家只乞请空名补官牒三五百道。仍毎家子弟便乞五人名目,于内差四人充管辖,所贵三千人有所统摄,乞差一名本村巡检,所贵各家发遣了三千人后,本村有本家巡检弹压,缓急可以驱使人户以御盗贼。”伯彦禀王,乞量与应付,于是逐家子弟各借补进义副尉三人,给帖差充部辖民兵,借补承信郎者一名,给帖差充本村巡检,三族户头,各借补承信郎,毎人请空名官牒二百道云。

十五日丙午,大雪,驾亦登城,三军鼓舞,万胜门、戴楼门纵民樵采。

割地使聂昌至绛州,为绛人杀之。

《宣和录》曰:先是,十一月,金人长驱,驻军怀州不行者十馀日,乃遣太师王汭、杨天吉持誓书来朝,王汭、杨天吉云:“兵已临大河,去国城咫尺间,两国战争累年,生灵涂炭之久。比縁小人用事,起此兵端,今欲休兵讲好,以誓书遣臣等来,复两国之欢好,止求割故地,以河为界。”上不得已从之,王汭曰:“今蒙陛下敦信许和,乃两朝休兵之幸。然未知陛下遣何人报聘?”上曰:“待择人。”汭曰:“春时议和还师,以三镇为约,陛下遣张邦昌、路允廸割地,皆临时骤进,衔命而往,果见中沮,遂有失信之事,所以至今倾国而来,盖理会今春不割地失信公事也。今陛下不辍左右亲信大臣一往,若如前举,必不取信金国。汭等无固必,看陛下如何耳!”上命唐恪等议,遂以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院聂昌聘焉。是月二十三日,受命,昌入对曰:“陛下委臣使事,臣不敢辞,但臣短见,深恐许和割地之后,金人失信,复来临城,臣若止传国书,实为无益,且两河之人素劲,至太原守孤城经年,隆德垂破而复守,人人死战,盖不负祖宗积徳之灵,陛下恢复之志,而今也,下太王迁邠之令,用保生灵,恐彼方之民深恋国恩,不忍削发左衽,从夷狄之国,则未必可号令也。万一号令不从,则臣必为金人所执,不能为陛下努力,则臣死不瞑目矣!臣若诣军前议事不成,戎兵南渡,乞以便宜,分遣徽猷阁直学士、参议官刘岑、朝奉大夫、干办官滕牧,分路催勤王之师入卫,亦臣区区之愿。”上曰:“甚好,当降指挥。”昌曰:“降指挥必喧传,喧传则漏泄,漏泄则机事不成矣!只乞陛下密记渊衷。”遂命取黄绢,御书赐昌曰:“聂昌议和不成,戎师南渡,可取晋绛路入京兆,率诸路人马入卫王室,刘岑、滕牧取岚灵路,催起陜西等路勤王军,依奉使法,内滕牧与直除秘阁,体念祖宗社稷,朕不敢私。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御押,付聂昌,是夜,昌同官属出宜秋门,宿琼林苑,明日,启行至望京桥,逢游骑。二十七日,至永安军孝义桥,遇粘罕中军,约明日相见粘罕,随行立阁门,明日,盛甲兵之卫,接见使人,其阁门舍人止曰:“彻伞,用榜子,赞名引见国相。”昌曰:“国相,金国何人也?”舍人曰:“宰相元帅。”昌曰:“既为宰相元帅,乃金国之臣也。昌以南朝大臣,止当以敌国臣子客礼相见,岂有南朝大臣,臣礼见大金臣子乎?”舍人曰:“枢密不畏死?”昌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不足畏,节不可屈!”争之移时,粘罕既不能夺,乃以客礼接见于毡帐中,往反议论终日,粘罕云:“我兵已南渡,且到城下,候枢密院割地回日,方旋师,盖以南朝曽失信也。”昌曰:“皇帝仁圣,未尝失信于天下。顷以童贯、王黼,茍利忘义,失信大辽,致今日国家有意外之难,非国家失信于大金也。且国相今春歃誓结和,勒兵北渡,今复背约南侵,非贵国失信耶?”粘罕曰:“不敢废和议,止候得地。”昌曰:“被命而来,不敢辄易。若国相兵不北还,昌虽死,地亦不敢割。”粘罕大怒,入后帐中,约退昌,昌归馆,不给食者一日,加兵围其舍。二十八日,以太师杨天吉拥千兵馆伴昌,往河东,太师王汭以千兵馆伴耿南仲,往河北。二十九日,昌北行,不得复见粘罕,至闰十一月初四日,至泽州,昌召参议官刘岑、干办官滕牧,出临行亲赐御札,具说前降之语曰:“当与公等誓死成事。”是日,召大金馆伴太师杨天吉曰:“国相待昌之还,方肯归师。臣子之心急于星火,奈以道路遥远,莫得疾速,欲分遣属官往东路,昌自行西路,会于河中,不二十日之间,此事毕矣,庶得国相早肯班师。”杨天吉等谨诺,遂分差戍使——王敌、郭天信,以五百兵馆伴刘岑、滕牧,往东路,杨天吉亲伴昌行,其议遂定。明早,分路而行。十二日,昌至绛州城下,门不开,郡官逃尽,唯有监仓赵子清者领州事,郡人闻割地,大怒,出兵掩杀昌。
《遗史》曰:聂昌往河东割地,而刘岑为之副,与虏使偕行至绛州,知州通判皆已弃城走,城中以宗室——子清,权知州事,昌令岑与城上语,且将告以人主在围城中,忧危不安,宜速割地以退金人之兵,岑许之,至城下,问守者为谁,子清曰:“知、通皆弃城走,百姓无依,独子清为国家宗族,遂众推子清权知州事。公是朝廷官,安得与虏人同行?得非欲割绛州以讲和乎?”岑曰:“圣上方危而不安,君能割地则割地,以纾朝廷之急,如不能割地,何不起河北之兵勤王,保卫社稷?”绛人怒昌之割地而喜岑之词直,子清乃率百姓攻之,捉昌同虏使,皆杀之,岑走陜西。

张师雄诣都堂,论当用厚赏重罚,以激厉将士。

《遗史》曰:金人连日攻城,其势危甚,将士出战者,酬赏太轻,故人不用命。师雄因叩宰相何㮚马前,大呼曰:“有鄙见破敌利便,乞诣都堂取禀!”㮚马上呼曰:“请赴都堂相见!”师雄入至都堂取禀,㮚叉手敛身问有何计䇿,师雄曰:“敌人昼夜攻城不休,相公以为安乎?为危乎?”㮚曰:“可谓危矣!”曰:“相公料京城可破乎?不可破乎?”㮚蹙额曰:“此不必言也!”师雄曰:“今日之事,别无竒谋秘计可以退敌,唯有不惜重赏,倾府库以赏将士,激起其贪金帛官爵之心,乃可以敌耳!”㮚曰:“非不厚也。”师雄曰:“今日之赏不百倍,不可谓厚。”因出札子,大略言:“方今天子坐围城中,非锱铢毫发计功颁赏之时,前日统制官高师旦以血战而死,朝廷何惜捐黄金数百两、银数千两、绢数百匹以赐其家,并录其子息,尽与师旦见任一般官爵,仍赐第宅禄廪,赡养其属,则统制将帅不患不战矣。又如军兵出战,果入阵交锋,但不是怯敌退走之人,则犒银绢,其有获级者,毎一级别赏银百两、绢百匹,不为多也。用银一千万两、绢一千万匹,可以获十万级,信能行此,不唯军兵出战争功,百姓亦不惜命而往矣。其间应得官者,仍第授等官,彼亡殁者,往往是先登效命之人,亦以获级例支银绢,赐其妻孥,有竭力鏖战以死者,厚以金帛旌别之,宠贲其英魂,官其子孙,则军兵不患不战矣。又军兵平日饥寒,当今日用人之际,以单寒之身,暴露在风雪中,诚为不易,缓急敌人攻城,欲其尽命以相拒,不亦难乎?请括在京质库,户毎家出备十人绵袄、绵袴、绵袜、纳袄、纳袜,除鞋外,并不得用麻,如敝损不堪及绵薄之类,皆重作行遣,一万家可得十万人衣服,温暖如此,然后军兵乐战而忘死矣。师雄亦开质库,愿先倍于众人,出备二十人衣装,然将士之心可利动,出金银钱绢于诸门上,堆垛掲榜,云‘犒赏出战将士之物,应受赏者日下支给’,此盖狙公赋芧,朝三暮四之法,用得其道,可以得人之赤心,人心不患不勇矣。且金银钱绢在今日不足惜,万一防守踈虞,虽一撮之土、一勺之水、一寸之草皆为敌人之所有,以此思之,倾府库激厉将士,诚为长䇿。假是日用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一岁计之,不过三千五百四十万匹两耳,国家府库储积㡬二百年,岂不能支数年之用,又岂有积年受围不解之城?大抵有功则有赏,将士有功,则敌人减数,必无増添之人,以数计之,府库未尽,敌人减数,灭无遗类,况宗室、戚里、权贵,与形势富豪之家,不可胜数,或围闭半年不解,则人人不惜家赀,必尽出之以助国家赏战士,此何疑哉?”㮚读毕,大笑曰:“平常之论,特厚赏而已,谁不知?”师雄曰:“天子坐围城中,忧在旦暮,宗庙社稷,危如缀旒,不用百倍之赏激起将士之心,何以退敌?愿相公毋忽。若此䇿果行,然后第二䇿可以兼行耳。”㮚问之,师雄曰:“厚赏既至,不可无重罚以督责之,如出战不用命,或见敌先却,当先戮其妻孥,使其亲见然后斩以徇众,则人人知慕爵赏,而畏族诛,虽怯懦者变而为勇鸷矣。”㮚曰:“赏罚者,有常典,皆不宜过。”师雄曰:“今日乃非常之时,不可以常法治,不用不妨,但恐后悔无及耳!”㮚曰:“但容理会。”师雄曰:“事急矣!不可待也。今日国家宗庙社稷、两宫至尊、后妃嫔御、诸王帝姬及满城数百万生灵,皆寄于守城官兵之手,若进战则俱存,或退却一步,则祸变有不可言者,相公试观诸军兵,除随身衣装不得温暖外,有籍在否?天下国家宗庙社稷之重,付之于无所籍在之人,其利害轻重,不同远甚!在彼者,利害既轻,责其宣力效死,不亦难乎?师雄毎思至此,心寒胆碎,若能以厚赏激其战心,使人人皆有希觊富贵之路,则彼此有所顾藉,不患其不效矣!愿相公以两宫至尊坐围城为念,不可以边阵将士立定赏格为比。”㮚曰:“甚好,谨拜教,便当即行。”师雄遂退。

榜揭示捕虏赏格,自获酋长至小番,各有差。

上命以武功大夫空名告一道,并金带一,挂于待漏院侧,募人能捕戮金牌将一人者,给之,掲示赏格,自获酋长迨小番等,赏各有差。

姚友仲奏,兵既不用,金人攻城益急,乞遣使议和为便。

先是,金人初至阙下,姚友仲与诸将议击之便,幸其远来,敌众必疲,方到未阵,诚能选精兵六万,出四门分布,乘势而击之,出其无备,众必溃乱,有可破之理。至此,日复一日,贼势愈盛,援兵不至,士气沮坏,虽悔无及,时唐恪正主和议,恪不信之,迨贼攻城既急,罢唐恪,相何㮚,友仲料贼有可和之理,乃奏札请和,是时何㮚复主用兵,且料贼兵粮不继,不日就擒。恪虽主和议,而未尝决,㮚虽主用兵,亦未尝用,是以友仲、丁特起之奏俱不得行。要之恪谬而无断,误于前,㮚刚而寡谋,误于后。

李擢降两官,卢襄落职,宫祠。

时金人填塞南壁护龙河,李擢不能觉察,降两官。初,城上以松脂为束,悬以铁盆,燃火照城外,更备守,视贼渡河,箭炮俱发,故贼不能至。及擢守南壁,防备废弛,或夜不燃火,踈暗,故贼得乘间塞河,遂附城札寨,攻城愈急。金人攻东水门,圣旨:宣化门东濠河内,贼兵绞筏,卢襄卧疾全不措置,不自请罢,滋长贼计,可落职,与宫祠。李擢、乔师中坐视贼兵进筏濠河中三分之二,显见守御无方,各降两官,为弛慢不职之戒。

十六日丁未,驾幸南薫门。

是日雨作泥深,贼于陈州门近东填垒濠池,于皮洞子内负土,矢石不能入。

诏许人输财助国,掲示赏格。

以田灏、刘韐为南北壁提举官。

初,中书舍人李擢为南壁提举官,给事中安扶为北壁提举官。擢于城楼上修饬坐卧处,如晏阁宾馆,日与僚佐饮酒烹茶,或弹琴䜩笑,或终日酲醉,守御使孙傅、王宗濋、宰相何㮚皆知而不问,将士莫不扼腕者,本壁统制官何庆源,告擢敌人以木板垒桥渡河,桥将成矣,请如北壁,于城下用𮪏车弩,施火箭射洞屋,使洞不能藏人,则桥不成,擢不从,故濠不数日而填成,是日,上幸南壁,见䕶龙河填垒已尽,又知北壁亦填垒,甚忧之,张叔夜曰:“臣愿率众出城,以计破之。若徒守空城,则天下事去矣!”上坚不从,乃以李擢、安扶全不介意,罢之。降擢两官,以田灏、刘韐为南北壁提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