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卷239

卷二百三十八 ◄

三朝北盟会编 卷二百三十九　炎兴下帙一百三十九

► 卷二百四十

起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八日丙子尽十六日甲申

“甡之尝试以允文二札论之 —— 昔岁马家渡之役，兀术出舟于江，官军不战而溃，金人遂䧟建康，蹂践江浙，至四明而回，当时议者谓方金人进舟欲渡时，有能鼓率士气，竭力御之，可使金人皆葬鱼鳖之腹，不为难矣，虽用力不甚多，假使以郡王、使相赏之，其谁以为不当？采石之役，正犹是也，或官军退却一步，则敌人登岸，不知肯似向时蹂践江浙而复回乎？海鳅十艘，虽用力不多，而金人悉死于江中，若以前事为鉴，虽𬪩厚之赏，极一时富贵以酬其不退却之功，可谓当矣。而允文乃虚张功伐，大其劳绩，意在于邀求厚赏，以结将士之心，自誉己才，而冀异日之用，可谓之要君，亦可谓之欺君矣！允文谓午后到采石，鼓声已震地，允文方与统制张振等议，列马步军为阵，分戈船为五，不亦遽乎？列马步军为阵，顷刻间犹可办也，分戈船为五，非十刻不能办，岂容摆布仅毕，虏人方发喊？况鼓声震地已久，虽欲出舟，何用发喊？又谓数百舟绝江而来，且杨林渡，当冬月干浅，惟单舟乃能出口，若欲出数百舟，非二十刻不能办，岂可谓顷刻间。通计官军分戈船为五、金人出数百舟，当占三时，自午后又占三时，日已暮矣；又谓七舟遽达南岸，既战罢，计岸上之尸，凡二千七百馀人，七舟可载二千七百馀人，则一舟可载四百人矣！国家水军舟船大而壮实者，无如马船，官军毎队五十人，一马船犹不能载八队，况金人拆人家板木旋钉为舟，而能载四百人乎？采石居民不啻数千家，户外有两国之兵大战，至于败者尽歼焉，数千居民岂能安其居而寂若不闻。允文谓亲身往来行间，再三传谕，激以大义，许以𬪩赏，至于当涂、采石之人，指此语为笑端，允文借此盖有心望为宰相也。丙子之奏已行，丁丑又作奏，允文盛称采石之功难者，曰旗头本执持大旗，麾众当先者也，临阵鏖战之际，已断其左臂，大旗固不可操执，政争命之间，安得小旗而麾之耶？其踈一也。采石丁夫不过有数千人，况踏车转战至夜，疲怠之馀，安可役使？允文谓掘堑阔一丈五尺，深八尺，一夕之间，开得数百丈，又为内堤，可立官军，计其工料，非疲怠之卒一夕可办者，其踈二也。愚尝经由采石，寻访掘堑立堤之地，采石人皆大笑之，且曰：‘采石地势有高有下，有山有水，虽有连接，亦有断头，安能掘数百丈之堑，立数百丈之堤？’愚熟视其地利，深以其言为非是，是诸军虚张报捷者，不可胜数。诸军提举、权都统制张振，以拱卫大夫、永州防御使，升翊卫大夫、定江军承宣使，又进中侍大夫。副提举王琪、时俊、统制戴皋、水军统制盛新，皆转横行阶官、遥郡；是时王权方去军两日，议者谓权不去，则为权之功，故天下事有幸有不幸也！有菜园户沈文贵者，以民兵在海鳅船中，出江口中箭，透项而出，遂死之，允文奏其功，以谓忠义奋发，用命当先，力战身死，得赠忠训郎，与一子进武校尉，文贵无子，以侄为嗣而受之。总首李莘者，是日偶不在采石，故立赏不及。张振，怀州河内人，初，两河䧟，振聚强壮，得百馀人，径大行由喜儿湾流河，直趋襄汉，与桑仲合，时仲为镇抚使，用振为诸军统都提举，仲被害，李横继为镇抚使，待振如仲，后横与振有疑隙，乃走支江，归于荆南等州镇抚使解潜，潜用为中军统制，潜罢镇抚使，振随潜诣行在，遂隶于张俊军中，俊以振为淮备将，稍迁为正将。王德为都统制也，绍兴十六年，德奏游奕军去隶侍卫马军司已久，乞将牙兵、亲随亲兵、搭材等合一军，补游奕之阙，以振为统领，后选统制。自初聚众至为承宣使，皆无可书之绩，采石之战，邂逅成功，岂不幸哉！琪，巩州人，德之弟也。新，亳州人，绍兴十年，张俊至亳州，新挈家来归，既至建康，俊奏授新正使，兼阁职，俊以建康城北水陆之田畀新，或谓俊在亳州，受新北珠一箧而有是报，渐陞新为正将，隶中军，后为水军统制。皋，破敌军统制，不救姚兴而率众先奔者是也。”

晁公忞《金人败盟记》曰：初八日，虏酋在坛上建黄绣真珠旗四面，亮擐渗金鐡甲，坐旗下，麾红旗告戒诸军，有敢死之人，赏以金椀一只，酌以好酒，然后登船，而船小者径五尺许，则大者可知矣，皆壮健雄锐，兵器俱精，先登船者约三十馀人，共千馀艘，是时西岸虏兵铁骑周回三十馀里，鸣鼓大喊，以助战舰，其船开岸，呼噪挥掉，辄便冲过江，我军辟易，又会北风，虏船如箭，有数十艘将泊南岸，我师有恐色，虞舍人跃马行阵，挥鞭督战，统制官张振、王琪、盛新、时俊皆曰：“候其登岸，一剿无遗。”虞舍人曰：“昨与公等议破虏为期，今乃不用命乎？且虏来势甚急，岂容纵放至岸而击之，傥或机会一失，奈何？与其到岸，不若中流击之为宜。”诸将曰：“诺。”即统帅海鳅车船冲撞，往来鏖战，士气百倍，无不一当其十，金贼大败且走。逆亮将发战船渡江也，恃其兵众，意欲径趋而渡，故所用舟船乃山东平底，前后轩昻，运载粮船也，一舟济五十馀人，以为大江如平常运河，棹渡不难，遂于船左右插棹数枝，飞棹奔突，不知江流与运河之水，缓猛之势绝异，又亮迫以酷刑，战士尽死不回，而我军战船皆艨艟巨舰，士卒用命，遇敌贼船，即冲撞中折，全舟沉没者十六七，续后继来者，见前敌溺死无馀，皆反身回棹归岸，逆亮怒其复回，悉敲杀之，由是金贼丧气，兵威大沮，贼既退衄，遂具捷骑置以闻。

李宝除静海军节度使、京东东路招讨使、沿海制置使。

李宝烧金人舟船于胶西也，遣曹洋奏捷于行在，见洋具奏海道之功，上大喜，厉声言曰：“李宝第一功！”顾内侍曰：“今日写旗赐李宝。”又问倪询、应𥳑如何，洋奏活捉倪询、应𥳑二人，见拘管在李宝军中，上益喜，令洋取倪询、应𥳑，亲管押赴行在。询、𥳑，平江人，越海投金人，献海道进兵之策，并献海船利害，金人用之，被擒。是日，除宝静海军节度使、京东东路招讨使、沿海制置使，赐金枪、御书旗 —— 以“忠勇李宝”为名。金合、茶药、酒器、金编带、束带各一、玉皮带一，差内侍陈子常同洋押赐。洋转十官，赐金编带。赐统制官各钱一千贯。

金国主亮退和州，以其众趋淮东。

金人以丙子江中之战失利，锐气稍挫，且闻已得扬州，遂欲计置瓜洲渡江。丁丑，完颜亮以大军皆行。

《遗史》曰：虞允文见敌人已退，又奏札曰：“臣于今月八日大破虏兵，已具战守之计、斩获之数，敷奏去讫。次日绝早，臣与将士同在江口摆布戈船，分兵待敌，其贼众行列，比昨日稍稀，至辰巳以来，虏凡再鼓，臣等举旗，麾出海鳅战船五之二，分其半向北岸上流，直至杨林河口，以其半傍南岸而行，其馀仍藏港中，以防不测，良久虏兵益稀，臣恐虏酋欲遁，亟令水军统制盛新引船杜塞河口，以神臂弓、克敌弓齐力射虏，应弦而倒者以万数，虏见船无归路，即时从下流发火自焚，官军亦于河口上流举火，尽焚其馀，凡一百五十馀舟。完颜亮引馀众遁去，遣一小舟，令张千者持书遗王权，观其书，意似与权有先约，虽其策出于用间，然亦不可不以朝廷已行遣王权之事报之，以绝其观望。正遇李显忠至，臣与显忠商议作报，遣所获女真奴婢二人赍往，已录白，同逆亮书真本缴进去讫。其张千本是镇江军使臣，在瓜洲战䧟虏中，臣验得本人身上有数处重伤，已即时与转两官，发归本贯收管，听候朝廷遣唤外，所有采石至太平州一带居民兵，各已安堵。”允文三奏札。皆有可议者 —— 夫敌人应弦而倒者以万数，不知用几万神臂弓、克敌弓能如是耶？况官军以舟船杜塞杨林河口而已，杨林河口不甚宽阔，而又敌人摆布何处，在岸上乎？在舟中乎？若在岸上，则与河口全不相干，若在舟中，不过有数舟相对，安得应弦而倒者以万数也？允文有门下士，昧于名数典礼，乃拾掇三札，溢其虚美，作为记事之文，夸大允文之功。允文，蜀人也，首自蜀中传写之，众皆和之，于是蜀人家家有传本矣。愚恐万世之后，忠佞不分，故不得不力辨。

晁公忞《败盟记》曰：初十日，行府既得捷报，往静安渡，沿江点检营寨，抚劳守把将士，是日李显忠至自池阳，遣硬探，知逆亮縁采石之败，十二日离采石，十三日宿旷口，十六日抵维扬，与瓜洲兵合矣，虞舍人谓李显忠曰：“贼惩采石之败，空垒往合瓜洲兵，镇江无备，某当往，第恐兵少，今采石愈益深堑筑堤，伐木为栅，守御甚固，虏未可卒犯，镇江边岸分屯备御甚多，要害仅数处，将军能任其责，分一军相从如何？须更得百馀舰，则事济矣！”显忠曰：“敬受令。”是日虞舍人径发，循慈湖马家渡等处措置防厄，迤逦复还至建康，洎至，见元枢，而知建康府事张焘造谒，虞舍人问劳甚勤，曰：“焘所谓赖公之庇，完颜亮约初八日来此会食，使焘安往？”诸公因议可以往镇江者，皆有难色，张焘谓虞舍人曰：“已建大功，可任此责。”虞舍人欣然从之，径往镇江谒刘锜，锜疾已剧，执虞舍人手曰：“朝廷飬兵三十年，我辈一技无所施，今日成大功勲，乃一中书舍人也，锜当愧死矣！”是时朝廷初得瓜洲之报，急遣御营使、太傅、和义郡王杨存中措置镇江，虞舍人一日与存中、总领朱夏卿、知镇江府赵公偁谋曰：“贼已瞰江，宜经画守御之备，今车船又摆泊维系岸下，有如临期，不堪驾用，奈何？”遂相与临江按试，以警金贼。时江上止有船二十四只，状如方长柜，外饬粉灰，内执兵，两车转两边之下，外无所见，并李显忠所遣船亦至，虞舍人命战士踏车船，径趍北岸瓜洲，将泊岸复回，虏兵惊惶，持满以待，其船中流上下，转回如飞，虏众皆凭垒纵观，骇愕相谓曰：“南军有备如此！”亟遣人扬州报亮，亮驰骑立至，笑谓诸酋曰：“此纸船，欺我也！”既而回扬州，因召问诸酋以必渡之策，取十二月三日至镇江早食，有跪前曰：“南军有备，未易图也。向观所用舟楫，迅驶如飞，宁能当之！且采石渡方此狭甚，而我军犹不能利，当徐为之谋，以伺其隙。”亮大怒，以为阻遏军威，遂拔剑按膝，数之曰：“汝罪当死！我不即诛戮汝。更有阻我军谋者，尚何辞？”酋伏地陨泪，求贳者久之，亮曰：“姑赦汝，出与众议之，具百船渡江，违令者斩！”诸酋唯唯而退。

李显忠到采石。

王权罢建康驻札都统制，命李显忠代之，显忠被命急驰，以丁丑到采石，见完颜亮已退和州，是日晩报捷曰：“十一月九日午时到采石，探见金贼于西采石一带摆布船只，显忠激厉水军及诸军统制将官，先于东岸分布马步军，次用战舰装载甲士，増以劲弓硬弩防遏，遂遣潜师，直取西岸，焚烧贼船，登岸进兵，掩杀至晩，贼兵退走和州，委是报捷。”

李贵克顺昌府。

李贵为江州驻札御前右军统制，同统领张成等，带领人马入顺昌府界，会合忠义总首孟俊等，收复顺昌府，伪知颍州萧宽退去，贵等遂入城。

十六日甲申，金人以船筏攻茨湖，不克，退去。

茨湖在汉上流，与光化军相对，有鄂州副统制李胜、荆南副统制张进、董江、鄂州统领赵振、张成、荆南统领张抃、郎琳、李清等，各将兵防捍。甲申，金人乘船绞筏，欲攻茨湖诸军，且侵襄阳，会风势不利，不得着岸，有鄂州前军旗头史俊，麾旗渉水，直登其舟，呼曰：“前军得功也！诸军可皆进！”金人初不虞敢登其舟，遂大惊失措，行队不整，有坠水而死者，诸军继进，俊杀其酋，独收全功而回，金人乃退去。被杀之酋，盖真定府总管杜万户也。

京西王宣军统制赵晟录到京西战功曰：“十二月初二日，虏侵茨湖，以舟渡师，时风盛，吹过南岸，旗头史俊先登舟，遂杀狗儿千户，夺虏船十只，杀戮及溺水死者千馀人。初三日，刘萼闻虏酋被杀，遂班师，虏归者无行次，多失路，为乡民所杀。初六日，均州忠义昝朝等，部领忠义军占据邓州，都䕶郑雄者来报：‘初八日，招讨遣王宣部领一千七百馀骑，初九日，抵邓州城，入问邓州守何在，乃万户萧中一也。中一先已携家归顺，失路倒马，被颍川忠义人丁统领所杀。宣遣崔俊寻中一，只得中一妻妾三人，其长耶律氏也，子号小将军，奴婢长夀等数十人，鞍马数十匹。’招讨司保奏，得旨立庙邓州，中一之子授武义大夫。十二月，京西漕运姚绍来见三帅，责其不亲援邓州，拜别即行，三帅愧之，次日并起发。先是，差训练官二员牛宏、王彦忠，将带正军，聚集忠义约一万馀人，占据汝州，并无衣甲，二日，虏还师西京，过汝，王彦忠、牛宏部领忠义邀于七里河，虏兵盛，遂败退，走汝州，虏人围之，十七日，城破，杀戮殆尽，军士张免、侯顺得脱，亟来邓州，吴拱遣统制周赟等八千馀人往援汝州，已不及。正月一日，遣王宣领所部往汝州，节制诸军。初七日，到汝州土门，虏骑已退。二十八日，王宣等往城北三十五里，谒秦王墓。二月初五日，虏人数万骑犯汝州，先以精骑万数渡汝河，王宣部领亲随约三十馀骑先犯阵，诸军续至，皆赴战，自巳至酉鏖战，杀辽州万户统军洎男小将军，天大雨，虏人大败，走还西京，亲随无不重伤，而赵晟为虏以棒敲碎其首，惟亲随梁皋、鲁顺，鲁皋、陈才战没，葛王已立遣兵再取汝州，闰二月十二日，战于汝州，至晩各分散，杀获相当。十三日早，虏人全师来攻，我师败衄，士卒死者百馀，将官两员战没。十四日，两师相拒至晩，各分散。十五日，降旨班师，星夜起发邓州，途中接招讨递角，令王宣部领亲随二百馀骑前来唐州。二十四日，到唐州，公参，招讨差总管充中军统制，节制沿边军马，当日管犒将士，招讨云：‘汝州路兵马皆出太尉保全，蔡州已为虏人攻破，统制赵撙等巷战，逐虏出城，告急甚切，专候太尉归，望太尉看朝廷面，确山县诸军见系统领游皋节制，逗遛不进，蔡州事势已急，望太尉勉力，确山自有马步一万三千馀众。’王宣唯唯，次早起行，到北阳县。二十六日，至邹沟下寨，去确山三十五里。二十七日拂早，起发，摆铺马报虏人已到确山，两阵相对，约一万精骑，宣遂舍步兵，引马军行到阵前，唤诸军拨发官，步人可披城摆布，又问有多少马。答云：‘约有三千馀骑。’宣令马军分作三阵。第一阵如冲贼不胜，使退居第三阵之后，第二阵不胜，便退居第一阵之后，第三阵上，则三阵俱上，又唤马军正将田将、副将汲将，令田将将所部马军五队，约三百，南当拐子马，汲将将下五队马军，冲突阵心，宣指挥谓汲将曰：‘不用弓箭，各人用长刀冲突。’汲将为虏骑所围，宣召亲随马军崔俊等，内有师逢原、赵晟、曹得、杨肃、李显忠、张进、李顺、秦顺赴探，打散军马万馀，三队俱进，追赶四十五里，虏大败，三河皆满，赵晟活捉得谋克一名，次早，蔡州人报虏帅左监军走去，蔡州之围遂解，赵撙兵自信阳归安陆，王宣还襄阳。隆兴元年，王宣除荆南都统制，替李道，参知政事汪彻督视襄阳军马，宣按边，经由邓州南阳县鸦路，取鲁山攻汝州，破城，活捉到女真千户阿忽沙、汉军千户崔纯，并女真、汉军谋克三十馀员，并降番汉军五百馀人、马三千馀匹，解赴参政行府，有异众奇功之人，李云、赵晟、杨廸、郝安祖、张进、曹德、江浩、刘邦宁、王德、高顺、赵进，都统制王宣保明，参政行府将朝廷降到空名官诰，书塡推赏。乾道间，奉旨割唐邓与虏人，虏人随即进兵，统军不撒所领番汉兵共十万馀众，来攻襄阳，至黄渠，十一月间，王宣先遣赵晟、师逢原、王政、王洵、贾亮、戴廷等部，押马军八十馀骑，夜劫虏人大寨，斩五级，牵马十馀匹，活擒女真黄丑四归寨，制置韩仲通推赏。十二月内，与虏战于黄渠，虏众盛，我师失利，退却七十馀里，折兵将官一百十一人，赵晟重伤，推恩擢游奕军第二十将。自此讲和班师，是役也，吴拱多补亲旧之未尝经行阵者，返令王宣保明。”〈赵晟者，鄂州副都统制军统领官也，副都统分戍荆南，出军襄阳，京西之战，亲在军中，故知其详。晟尝被召至行在，有札子论：“今襄阳虽为京西要地，荆南号荆楚上流，然光化军边面一带，有小路十九处，可以上至䕫门归峡，尽是坦途，并无关阻，若虏人知之，直造䕫路驻兵屯守，则襄阳、京南皆亦不足为用，一则扼川蜀水路，舟船不得而通，二则据上流之势，可顺流而下，武昌、九江皆失险矣，乞行措置。”庙堂不为意。晟军中号曰“赵大斧”，以能用大斧得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