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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声明 (1969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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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声明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1969年10月8日

一九六九年十月七日,中国政府就中苏边界问题发表声明。中国政府在声明中,揭露了苏联政府今年六月十三日声明的实质,重申了中国政府通过和平谈判全面解决中苏边界问题的一贯主张,提出首先就维持边界现状、避免武装冲突、双方武装力量在中苏边界一切争议地区脱离接触的临时措施达成协议,并且宣布,中苏两国政府已经商定,中苏双方将在北京举行边界谈判。中国政府的这些主张和建议,为和缓中苏边境局势和促进中苏边界问题的合理解决,开辟了道路。

苏联政府在六月十三日的声明中,编造了种种信口开河的奇谈怪论,继续为沙俄帝国主义的侵华罪行辩护,并且诽谤中国政府奉行什么扩张主义政策。对于这些荒谬论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认为有必要加以回答和驳斥。

、历史上,是中国侵略了俄国,还是俄国侵略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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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政府在声明中说,沙皇俄国侵占中国的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本来就不是中国的,清朝皇帝和俄国沙皇一样,也侵略过别人,因而俄国和中国的关系谈不上侵略和被侵略的关系。这是为老沙皇的侵略辩护而伪造历史。

伟大的列宁教导我们:“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从不讳言,在历史上,在中国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同其他国家的封建统治者一样,曾经进行过扩张,也曾经侵略过周围的一些国家。但是,一八四○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成了帝国主义列强侵略的对象。就中俄两国关系来说,中国从来没有侵略过沙皇俄国,而是军事封建帝国主义的沙皇俄国侵略了半殖民地的中国;遗留到今天的中苏边界问题,就是沙俄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造成的。

列宁在一九一七年四月指出:“尼古拉二世和威廉二世代表着两国的反动的资本家阶级,近几十年来两国都执行着掠夺别国的政策,例如掠夺中国、扼杀波斯、蹂躏和瓜分土耳其,这些都是事实。普列汉诺夫先生只要翻一翻——哪怕只是翻一下——近几十年的外交史和对外政策史,就不能不看到这一点,就不敢否认这一点。”但是,现在的苏联政府却编造了种种奇谈怪论,力图否认这一点。

苏联政府在声明中说,只有汉族才是中国人,满族和中国的其他少数民族都不算是中国人,中国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也都不是中国的领土。这能说得通么?!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都是多民族的国家,而一个民族又往往分住在几个不同的国家里。正如恩格斯所说,“没有一条国家分界线是与民族的自然分界线,即语言的分界线相吻合的。”中国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形成为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国家。不管封建王朝如何更迭,也不管哪个民族是统治民族,中国始终作为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存在于世界。在历史上,中国的边界曾经有过很多变迁,但从来也没有局限于汉族居住的地区;在十九世纪中叶西方帝国主义列强入侵中国之前,中国的边界是明确的。

苏联政府这种按照民族确定国界的论调,是一种极其反动的“理论”。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恩格斯就已经尖锐地指出,这种所谓“民族原则”,“只是俄国人为了灭亡波兰所臆造出来的发明”。苏联政府重新搬出这种所谓“民族原则”,说穿了,其目的就是妄图分裂中华民族,侵占中国少数民族居住的边疆地区。

关于中苏边界东段,苏联政府在声明中说,黑龙江流域是俄国移民首先开发的,历来属于俄国,中国的汉族人和满族人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这真是海外奇谈。

稍微懂得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只是到了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俄罗斯才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只是到了十六世纪下半叶,沙皇俄国才越过乌拉尔山向西伯利亚扩张;只是到了十七世纪中叶,沙皇俄国的一小撮殖民主义者才侵入黑龙江流域;而早在俄罗斯形成统一的国家好多个世纪以前,中国就在这一地区行使管辖。

远的不说,在八世纪上半叶,中国唐朝就在黑龙江流域设有行政机构。十五世纪初,中国明朝在西起鄂嫩河,东至库页岛,北达乌第河,南濒日本海的广大地区建立了都指挥使司、卫、所等各级行政机构几百个。著名的奴儿干都指挥使司,就是一四○九年在黑龙江口附近的特林地方设置的。这些行政机构的官员,有汉族人,有女真族人(即满族人),也有中国其他民族的人。十七世纪上半叶,满族成为中国的统治民族,中国清朝继续对这一地区行使管辖,设官镇守,征兵收税。十七世纪下半叶,中国同沙俄殖民主义者的几次战争是中国对入侵者的抵抗,而不是苏联政府声明所说的什么军事远征。真正作了远征的,是从乌拉尔山那一边万里迢迢跑到黑龙江流域来的沙俄哥萨克。一六八九年《中俄尼布楚条约》从法律上肯定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的广大地区都是中国领土。

苏联政府还说什么清朝的“柳条边”就是当时中国的东北国界,妄图以此证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不是中国的领土。什么是“柳条边”呢?“柳条边”是清朝在辽河流域修的一条柳条篱笆,用以标示禁区的界限,禁止一般居民越过篱笆打猎、放牧、采人参。“柳条边”所标示的区域,仅仅是由镇守黑龙江的瑷珲将军、镇守吉林的宁古塔将军和镇守辽宁的盛京将军所管辖的,包括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在内的东北广大地区的很小的一部分。苏联政府竟然把这样一个“柳条边”说成是中国的国界,其荒唐有如把克里姆林宫的围墙说成是俄罗斯的国界一样。

关于中苏边界西段,苏联政府在声明中说,早在十八世纪四十年代,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中国少数民族就已经臣服了沙皇,言外之意,这带地方早就属于沙皇俄国;只是到了十八世纪五十年代,清朝的统治者“侵占”了准噶尔以后,新疆才成了中国的疆土。这完全是歪曲历史。

新疆地区同中国其他部分发生政治、经济、文化联系,至少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远在公元前,中国汉朝就在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广大地区设有行政机构。八世纪,中国唐朝的大诗人李白就出生在巴尔喀什湖南的碎叶河上的碎叶。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地区的准噶尔部是中国厄鲁特蒙古人的游牧部落。清朝平定准噶尔部,是中国的内部问题,和中俄边界毫不相干。

在清朝,中国的西部疆界原在巴尔喀什湖,这不仅有大量中国官方文件的记载,就连沙皇俄国和苏联的许多著作和历史地图也都是确认的。例如,一八六四年《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俄方签字代表巴布科夫,在他的著作中就明明白白地写着,中国的边界在巴尔喀什湖的北岸。一九五八年苏联政府审定的《苏联历史地图集》,也明明白白地画着中国的边界直到十九世纪还在巴尔喀什湖。

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中国少数民族,在十九世纪中叶以前,从来没有臣服过俄国。苏联政府说什么,巴尔喀什湖一带的东哈萨克和北哈萨克曾在十八世纪上半叶臣服了沙皇,那是弄错了地方。当年曾经一度表示愿意臣服沙皇的,是在里海和咸海之间的西哈萨克和北哈萨克的一些部落,而不是东哈萨克,同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中国少数民族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苏联政府说,中国的北部疆界在长城。这不是苏联政府的发明。发明这个“理论”的,是最后一个老沙皇——尼古拉二世。长城是公元前四世纪分段修筑的,秦朝把长城连结起来,也是公元前三世纪的事情。但就是在那个时候,长城也不是中国的边界。在讨论中苏边界问题的时候,苏联政府扯出了两千多年以前修筑的长城来,并如此津津乐道,我们倒要问,那个时候俄罗斯的边界又在什么地方?

、究竟是谁在奉行扩张主义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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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曾经指出:“任何俄国人,只要他是沙文主义者,迟早总会拜倒在沙皇政府的面前”。为老沙皇辩护,就是为侵略辩护。要侵略别人,就说别人要侵略,这是一切侵略者惯用的手法。

苏联政府在声明中诽谤说,中国对其他国家的领土要求在中国目前的对外政策和宣传中占有很大的地位;中国领导人今天想得到过去中国征服者曾经去过或者准备去的地方。

但是,扩张主义的帽子是扣不到中国头上的。全世界都知道,新中国对于任何国家都没有领土要求,在任何国家都没有驻军。对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同邻国之间的边界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历来主张既要考虑历史的背景,又要照顾现实的情况,在互谅互让的基础上,求得公平合理的解决。从一九六○年起,中国先后和缅甸、尼泊尔、蒙古、巴基斯坦、阿富汗等邻国圆满地解决了边界问题,签订了新的平等的边界条约。中国和有关邻国对于这些条约都是满意的。直到前不久,连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也不能不承认中蒙边界是平静无事的。

派重兵进驻蒙古的,是苏联,不是中国。出动几十万大军占领捷克斯洛伐克的,是苏联,不是中国。在东欧、地中海、印度洋和太平洋到处炫耀武力的,也同样是苏联,而不是中国。事实胜于雄辩。究竟是谁在扩张,谁在侵略,谁今天想得到过去征服者曾经去过或者准备去的地方,岂不是一清二楚吗?

读了苏联政府声明中的种种奇谈怪论,不能不使人联想起当年老沙皇妄图瓜分中国的狂妄计划。

一九○三年二月十六日,俄国陆军大臣库罗巴特金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皇上的脑袋中有宏大的计划:为俄国夺取满洲,把朝鲜并入俄国,还想把西藏并入本国。”

一九一六年,同一个库罗巴特金又在他给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秘密奏折中说,改变中国和俄国的边界是非常紧急的事,并提出在天山的汗腾格里峰到海参崴之间划一直线作为边界,这样,伊犁、蒙古北部和满洲就包括在俄罗斯帝国的领土里了。

一九一六年,列宁在《“帝国主义”笔记》中也记有同样的材料:沙皇俄国“在东亚也一贯按预先考虑好的计划(这个计划看情况而变动,但其重要部分保持不变)在实行扩张,目的在于直接占领一直到长城脚下的大片领土,并获得在东亚的霸权。”

现在,苏联政府在声明中,公然重新提出,在清朝以前中国的北部疆界在长城,西部不超过甘肃和四川。这不能不使人怀疑,苏联政府在制定自己的国策中有着老沙皇脑袋中瓜分中国的“宏大的计划”的影子。

过去,老沙皇勾结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今天,苏联政府企图联合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印度反动派实现其瓜分中国或者在中国划分势力范围的野心。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反动派说,台湾不是中国的领土;印度反动派说,西藏不是中国的领土;苏联政府说,长城以北,四川、甘肃以西的土地都不是中国的领土。一个对准着中国的东南,一个对准着中国的西南,一个对准着中国的西北、北部和东北。这不是绝妙的配合吗?!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从莫斯科发出了种种耸人听闻的反华叫嚣,说什么中国人如何残暴,中国要用武力改变边界,要吞并蒙古人民共和国,要对苏联发动核大战,要建立一个从太平洋到黑海的大帝国,等等。这不禁使人想起一九○○年十二月列宁说的一段话:“目前在报刊上大肆攻击中国人,叫嚣黄种人野蛮,仇视文明,俄国负有开导的使命,还说什么俄国士兵去打仗是如何兴高彩烈,如此等等。向政府和钱袋摇尾乞怜的记者们,拼命在人民中间煽风点火,挑起对中国的仇恨。”今天苏联政府掀起的反华浪潮和当年老沙皇的所作所为,何其相似乃尔!

应当指出,苏联政府这个煽动反华的声明,是紧接着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提出所谓“亚洲集体安全体系”之后出笼的。苏联政府炮制“亚洲集体安全体系”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建立反华包围圈,进一步侵略中国,更现实的企图是利用“集体安全”和“区域合作”的名义控制亚洲国家,正如同它利用“华沙条约组织”和“经互会”控制东欧国家一样。

我们奉劝苏联政府,还是把头脑放清醒一点!中国人民早已站起来了。亚洲各国人民任人宰割的时代也已一去不复返了。越来越多的亚洲国家识破了你们的企图。你们如果硬要沿着老沙皇的道路走下去,其结果绝不会比老沙皇更妙。

、是我们歪曲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还是你们背叛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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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目前中苏边界的条约都是十九世纪下半叶、二十世纪初沙俄帝国主义在中俄两国人民都处于无权地位的情况下,强加给中国的不平等条约。伟大十月革命后,列宁领导的苏维埃政府是主张废除这些不平等条约的。但是,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列宁的这个无产阶级政策没有能够实现。这是不容歪曲的客观事实。

苏联政府说,这些条约都是双方签了字的,并且连篇累牍地摘引条约里的一些假仁假义的空话,力图证明这些条约是平等的。这只能进一步暴露苏联政府为老沙皇侵华罪行辩护,已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试问,世界上难道有未经双方签字的条约吗?如果双方签了字的条约就是平等条约,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不平等条约呢?

苏联政府如此吹捧这些条约,好象只要是双方签了字的条约,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苏联政府却闭口不谈《中俄尼布楚条约》和《中俄布连斯奇条约》,难道这两个条约不同样是由中俄两国政府签字的吗?

苏联政府说,一九一九年苏维埃政府第一次对华宣言已经指出哪些俄中条约是不平等条约,而一九二○年苏维埃政府第二次对华宣言仅仅是重申了第一次宣言的原则。这是别有用心的曲解。

苏维埃政府第二次对华宣言明明讲的是“发展”第一次宣言的原则,怎么能够说成仅仅是“重申”呢?明明说的是要废除“以前俄国历届政府同中国订立的一切条约”,“放弃以前夺取中国的一切领土”,怎么能够说割占中国大片领土、攫取种种特权、索取巨额赔款的《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天津条约》、《中俄北京条约》、《中俄伊犁条约》等等,不包括在应该废除的“一切条约”之内呢?

一九二四年《中苏解决悬案大纲协定》第七条明文规定:“将彼此疆界重新划定,在疆界未行划定以前,允仍维持现有疆界”。如果真象现在苏联政府所说的那样,有关目前中苏边界的条约都是平等条约,不存在任何问题,还有什么必要重新划定疆界呢?

沙俄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事实,早已载入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不朽著作中,这是任何人篡改不了的。

一八五八年十月,恩格斯在谈到沙皇俄国从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得到的好处时说:“它除了分沾英法所得的一切明显的利益以外,还得到了黑龙江沿岸地区,这个地区是它悄悄地占领的。”

一八五九年九月,马克思说:“当俄国要求割让黑龙江时,他(按:指英国首相帕麦斯顿)曾用第二次对华战争促其实现,既然现在俄国想巩固它在北京的势力,帕麦斯顿便要匆匆发动第三次对华战争了。”一八六○年《中俄北京条约》,就是沙皇俄国借助这次侵华战争强加给中国的。

一九一六年二月,列宁说:“其实全世界都知道,沙皇政府压迫俄国境内其他民族的一亿多人民,已经有好几十年,俄国对中国、波斯、阿尔明尼亚和加里西亚实行掠夺政策,也已经有好几十年了。”

一九二四年四月,斯大林说:“沙皇俄国是以最残忍最野蛮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各种压迫——资本主义压迫、殖民地压迫和军事压迫的策源地。谁不知道,在俄国,资本的万能和沙皇制度的暴虐是融合起来了呢?谁不知道,俄罗斯民族主义的侵略性和沙皇制度对非俄罗斯民族的屠杀政策是融合起来了呢?谁不知道,对土耳其、波斯、中国广大地区的剥削和沙皇制度对这些地区的侵占,和侵占领土的战争是融合起来了呢?列宁说得对:沙皇制度是‘军事封建帝国主义’。沙皇制度把帝国主义各种最坏的因素集中起来,并使之变本加厉了。”

沙俄帝国主义侵占了中国大片领土,割占这些领土的边界条约当然是不平等的。许多苏联著作原来也承认《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天津条约》、《中俄北京条约》、《中俄伊犁条约》是不平等条约。例如,一九六一年出版的苏联外交部长葛罗米柯等人主编的《外交辞典》,就毫不含糊地承认《中俄北京条约》是不平等条约。可是现在同一个葛罗米柯竟然认为这么说就是什么“凭空捏造的谰言”。这正如列宁早在一九一五年就指出的那样:“在讲过的话可以忘记、原则性可以丧失、世界观可以抛弃、决议和庄严的诺言可以扔到一边的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是不足为奇的。”

苏联政府既然指责我们歪曲马克思列宁主义经典著作,那么,我们就请你们在苏联的报纸上全文公布中国政府上一次声明、这一次声明和我们的这个文件,以及我们引用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的有关文章,让苏联人民和苏联共产党员来判断一下,究竟是我们歪曲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还是你们背叛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苏联政府真正准备以条约为基础解决中苏边界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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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政府在声明中,模棱两可地表示愿意以条约为基础解决中苏边界问题,似乎同中国政府的主张并无差别。其实不然,请看以下事例。

一八八四年《中俄续勘喀什噶尔界约》明确规定:在帕米尔地区,自乌孜别里山口起,“俄国界线转往西南,中国界线一直往南。”这是关于中俄两国在帕米尔地区的边界唯一的条约规定。但是,苏联政府却说,这个界约同帕米尔地区的归属“根本没有关系”,一八九四年的换文才是“划界”的文件。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一八九二年,沙俄帝国主义违背一八八四年界约规定,又出兵帕米尔地区,进一步强占了萨雷阔勒岭以西两万多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当时双方军队沿岭对峙。一八九四年四月,中俄双方换文,中国政府被迫同意沙皇政府的建议:暂时保持双方军队各自的位置,直到帕米尔问题最终解决为止。但是,中国政府当时就作了明确的保留,声明:“在采取上述措施时,并不意味着放弃中国对于目前由中国军队所占领以外的帕米尔领土的权利。它认为应保持此项以一八八四年界约为根据的权利,直到达成一个满意的谅解为止。”沙俄帝国主义自知理屈,也不敢坚持以萨雷阔勒岭为边界。

现在苏联政府走得比老沙皇更远,要把老沙皇和它自己的军事占领线作为中苏边界线强加给中国。这还谈得上什么以有关条约为基础来确定这段边界的走向呢?

一八六○年《中俄北京条约》明确规定,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地段,中俄两国以江为界,黑龙江北岸和乌苏里江东岸的土地属俄国,黑龙江南岸和乌苏里江西岸的土地属中国。《中俄北京条约》附图和附图上的红线,是在条约签订一年以前就由沙皇俄国单方面标绘并强加给中国的。这张附图的比例尺小于一百万分之一。附图上的红线只是标示以江为界,既不表明也不可能表明边界线在江中的确切位置。

以江为界,就是以主航道中心线为界。这不仅为沙俄帝国主义所承认,而且也曾经为苏联政府所承认。一九六○年八月苏联最高苏维埃批准的《苏联国界保卫条例》第五条就明文规定:“苏联国界在可通航的国境河流上,按主航道中心线或水流最深处划分。”一九二六年出版的《苏联大百科全书》在“黑龙江”一节中也明确写道,哈巴罗夫斯克以上的黑龙江为国境河流,而且同中国的边界是沿航道中心线划分的。但是,现在苏联政府却说什么,按照《中俄北京条约》,两国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边界是沿中国江岸划定的。这是老沙皇都没有敢提出来的、违背条约规定的新的领土要求。

苏联政府为了否认可通航界河按主航道中心线划界的国际法准则,举出一八五八年哥斯达黎加和尼加拉瓜之间签订的条约为例,说这个条约规定哥尼“边界线是沿着圣胡安河的右岸通过的”,“尼加拉瓜共和国对这条河的水域拥有完全的占有权和司法主权”;并且大言不惭地说,《中俄北京条约》是同样的例子。当然,任何公认的国际法准则都有例外,关于通航界河按主航道中心线划界也是这样。但是,任何例外都必须在条约中作出明确规定。一八五八年哥尼边界条约的第二条和第六条就作了这样的规定。现在我们要问苏联政府:《中俄北京条约》在什么地方规定,中俄边界线是沿着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中国江岸通过的?又在什么地方规定,沙皇俄国对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拥有完全的占有权和司法主权”?

以上两个事例使人有理由怀疑,苏联政府是否准备真正以条约为基础解决中苏边界问题。

、中国政府的立场是不容歪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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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关于全面解决中苏边界问题的主张,概括起来是:

(一)分清历史是非,肯定有关目前中苏边界的条约是十九世纪下半叶、二十世纪初沙俄帝国主义在中俄两国人民都处于无权地位的情况下,强加给中国的不平等条约;

(二)照顾现实情况,以这些条约为基础,通过和平谈判全面解决中苏边界问题,确定边界线的全部走向,中国并不要求收回沙皇俄国根据这些条约割去的中国领土;

(三)任何一方违反这些条约侵占另一方的领土,原则上必须无条件地归还给对方,但是,双方可以根据平等协商、互谅互让的原则,考虑当地居民的利益,对边界上的这些地方作必要的调整;

(四)签订中苏平等新约代替中俄不平等旧约,勘界立标;

(五)在中苏边界问题通过和平谈判取得全面解决前,维持边界现状,避免武装冲突,中苏双方武装力量从中苏边界一切争议地区,即根据一九六四年中苏边界谈判中交换的地图双方边界线画法不一致的地区撤出或不进入,脱离接触。

任何不怀偏见的人都可以看出,中国政府的这种立场是合情合理的,是中国政府对和平解决中苏边界问题抱有最大诚意的表现。现在,中苏两国政府即将在北京举行外交部副部长级的边界谈判,我们希望,苏联政府能够认真考虑中国政府关于全面解决中苏边界问题的主张和建议,使这一谈判取得积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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