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西安府志 (己亥刻本)/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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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府志卷第七十一
书
与荀彧论关中归民书 〈汉〉卫觊
关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馀家闻
本土安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
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家遂彊一旦变动必有
后忧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放散宜如旧置使者监卖
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勤耕积粟以封殖
关中远民闻之必日夜竞还又使司隶校尉留治关中以
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敌之利也
与张岫庵邑侯书 〈国朝〉王心敬
鄠邑河渠虽不及盩厔之多而水可取用处亦复不少且
中间高亢之地惟西北一乡其馀无河之乡亦无不可掘
井而灌盖井之为利虽甚微甚缓然十口之家能掘一井
亦可灌田四五亩薄収亦可得谷豆八九石更若粪多力
勤且可十二三石昔岁敝乡之旱自二十八年始至三十
二年方止当二十八年春某尚从师于二曲窃忆关中丰
稔巳久计时或当歉薄即归仿古渠田之法汲井灌田及
秋竟旱颗粒无收而某家独有数十石及三十年旱愈甚
老农且效某所为彼时井灌之田薄者收三石有馀厚则
四石而上十口之家能灌田三亩得谷十馀石合以夏获
之留馀便可终岁无饥方今积场馀麦四五日可毕五日
之外如无雨泽幸即传谕四乡近水者须备水斗灌种无
河泉者须计口掘井务以五口一井为凖幸而雨泽及时
不过家费三五日工力耳若天道终于亢阳井巳掘就便
可立行灌漑望明府于此月十五日各千地庭谒时示以
定法限其井数刻以时期约以某日巡某乡如令者赏不
如令者惩务以十日为度盖自十五至二十五日则种榖
巳迟更迟数日必致地𤍠难以下种且虑过迟将来或见
伤于早霜也要之小民可与乐成难与图始惟明府留意
焉
檄
宣三辅讨姚苌檄 〈晋〉郭质
义感君子利动小人吾等生逢先帝尧舜之化累世受恩
非常伯纳言之子即卿校牧守之裔而坐视豺狼忍害君
父祼尸荐𣗥痛结幽泉山陵无松隧之兆灵主无清庙之
颂贼臣莫大之罪自古所未闻虽茹荼之苦衔蓼之辛何
以喻之姚苌穷凶肆害毒被神人于图䜟历数万无一分
而敢妄窃重名厚颜瞬息日月固所不照二仪寔亦不育
皇天虽欲绝之亦将假手于忠节凡百君子皆夙渐神化
有怀义方含耻而存孰若蹈道而没乎
传藩镇会复关中檄 〈唐〉郑畋
夫屯亨有数否泰相㳂如日月之蔽𧇾似阴阳之愆伏是
以汉朝方盛则莽卓肆其奸凶夏道未衰而羿浇骋其残
酷不无僭越寻亦诛夷妖孽之生古今难免代有忠正之
士力为复正之谋我国家应五运以乘干蹑三王之垂统
绵区饮化西宇归仁十八帝之鸿猷铭于神鼎三百年之
睿泽播在人谣加以政尚宽宏刑无枉滥翼翼勤行于王
道孜孜务恤于生灵足可传宝祚于无穷御瑶图于不朽
近岁螟蝗作害旱暵延灾因令无赖之徒遽起乱常之暴
虽加讨逐犹肆猖狂草野黄巢奴仆下才豺狼丑类寒耕
𤍠耨不厉力于田畴媮食靡衣务偷生于剽夺结连凶党
驱迫平人始扰害于里问遂侵陵于郡邑属以蕃臣不武
戎士贪财徒加讨逐之名竟作迁延之役致令滋蔓累有
邀求圣上爱育情深含宏道广指万方而罪巳用百姓以
为心假以节旄委之藩镇冀其悛革免困疲羸而殊无犬
马之诚但恣虫蛇之毒䖍刘我征镇覆没我京都凌辱我
衣冠屠残我士庶视人命有同于草芥谓大宝易取如奕
棋而乃窃据宫闱伪称名号烂羊头而拜爵续狗尾以命
官燕巢幕以夸安鱼在鼎而犹戏殊不知五侯拗怒期分
项羽之尸四冢既成待葬 尤之骨犹复广侵田宅滥畜
货财比谿壑以难盈类乌鸢而纵攫茫茫赤县仅同夷貉
之乡惴惴黔𥠖若作狴牢之内人神共怒行路伤心畋谬
领藩坦荣兼将相每枕戈而待旦常泣血以忘飧誓与义
士忠臣共剪狐鸣狗盗近承诏命会合诸军皇帝亲御六
师即离三蜀霜戈万队铁马千群雕虎啸以风生应龙骧
而云起淮南高相公会关东诸道百万雄师计以初夏会
于关内畋与泾原节度使程宗楚秦州节度使仇公遇等
巳驱组练大集关畿争麾陇上之蛇矛待扫关中之蚁聚
而吐蕃党项以久濡皇化深愤国雠愿以沙漠之军共献
荡平之捷此际华夷合势藩镇连𢖍旌旗焕烂于云霞剑
㦸晶荧于霜雪莫不持绳待试贾勇争先思垂竹帛之功
誓雪朝廷之耻矧兹残孽不足殄除况诸道世受国恩身
縻好爵皆贮兴邦之略咸倾致主之诚自函洛造氛銮舆
避狄莫不指铜驼而眦裂望玉垒以魂消闻此勤王固宜
投袂更希愤激速殄寇雠永图社稷之勲以报君亲之德
迎銮反正岂不休哉
露布
西平王李晟收西京露布 〈唐〉于公异
臣闻春司生荣秋主杀伐若终始煦妪则不能成岁功仁
则顺成暴则残㓕若一贯邪正则不能建大中是以春秋
序行则通天和而母元气德刑具举则协王道而经𢑱伦
乱由是除兵不可去尧舜禹汤之德统元立极之君或制
五兵或张九伐盖欲仪剔𠒋戾乂安生灵补雍熙之未洽
佐声教之不曁有以然者抑实为焉伏惟皇帝陛下溥博
法于乾坤贞明侔于日月陶埏六籍表正万邦扬高祖太
宗之耿光奉肃宗伐宗之丕烈自纂承前绪高居穆清率
土承有截之风怀生无不遂之性顷者边鄙或耸干戈爰
设有征无战许蔡傒首领之诛陆梁背诞泾原生肘腋之
变逆贼朱泚所以委身凶德假翮奸徒荧惑我生人僭贼
我神器聚为起秽之物腥彼宫闱散作旬始之妖孛于𨇠
次先皇帝怀柔河朔敷佑下人录其率作之绩优以登朝
之礼恩泽汪濊集凡庶之门名器熏灼加阘茸之軰谓革
桀跖将驯大和殊不知恶木生槎枿之荑瘈狗吠豢牢之
主顷属銮舆顺动郊畿驻跸而泚乃啸凶命丑阻兵安忍
长㦸指阙流矢射天穿高墉以䑕牙毒王师以虿尾罪浮
羿浞恶贯枭獍是以万方紏怒九服嚣腾思齿剑者投袂
而兴争倳刃者不期而会属贼臣闻衅阴贷凶谋中缓雷
霆之诛遂延顷刻之命臣是用祗承睿算恭行天罚摄衣
登坛明君亲之大义祃牙宜社假神祗之幽赞以今月廿
五日更总领师徒直趋都邑略㶚浐而扬斾瞰囿游而下
营土濠云舒木栅林植养威畜锐直殄元𠒋卧鼓偃旗犹
轻小利贼初陵犯略以芟夷谓其气竭而来归尚敢尸居
而作固敌若可纵师多奚为遂至廿七日会诸将于中权
占胜风于大斾未鼓而人心粗励先庚而军令凝严各怀
报主之诚尽淬复雠之刃臣知其可用遂此疾驱五月廿
八日寅时华州镇国军节度使骆元光神䇿行营商州节
度使兼御史大夫尚可孤本军副使都知兵马使御史大
夫吴诜都虞候兼御史大夫邢君牙京西行营都知兵马
使检校工部尚书孟渉右厢兵马使御史大夫康英俊陇
州节度右厢兵马使郭审全又权乂成神䇿行营商州节
度都虞候彭元俊等受命于牙旗之下分麾于辕门之外
将士等超乘贾勇免胄启行夹川陆而左旋右抽抵邱陵
而浸淫布濩声塞宇宙气雄钲鼓陈兵于光泰门外悉锐
于神䴥仓东缭垣岔以成尘滋水涸而为地左广未归于
旧垒前偏巳交于贼锋若降于天若出于地贼帅姚令言
张芝等志怀剽狡心尚凭陵作忠尽谋力则不及怙乱贼
义气则有馀势如飚驰众若蜂集横列坚阵势连高冈犹
张蹭蹬之鳞更举螳螂之臂衙前兵马使兼御史大夫王
必知牙官兼刀斧将兼御史中丞史万顷等自相誓约又
令军行指麾而𧴀兕作威感激而风云动色遂先登进击
深八合攻七擒连发而星驰两翼旁行而云合霜刃吐光
而挥霍鼍鼓腾声而隐辚贼方土崩我乃霆击乘其蹈籍
遂至于上兰取彼鲸霓直通乎中禁叚诚谏贼之心膂既
就生擒泾原将贼之羽毛终制死命顾其系颈求活投戈
乞降崩腾于蓁莽之间震慑于旌麾之下臣以其今染污
俗肯实平人推赤心以如初敷皇化而咸一姚令言等力
捍王师退而复合恶乌将坠尚顾危巢妖狐就擒犹守旧
穴自卯及申拒而复攻讙噪之声山倾而河泄鼓鼙之气
霆斗而电奔屏翳发向敌之风回禄扇燎原之熖马𨓜不
止人怒未舒既自北而徂南竟舆尸而折首又使决胜军
节度使工部尚书唐良臣右厢兵马使御史大夫赵光铲
义武军兵马使杨万荣左步军使御史大夫孟曰华马将
军田子奇霍去憞郝觐等华州节度使左厢先军兵马使
马英华右先锋兵马使董泚神䇿行营商州节度兵马使
贾值金右厢左都虞候张望都等领马步为副势均破浪
攻若决河虽其盗武库之五兵凭宫垣之万雉及兹翦㓕
才欲乘陵曾无𨱔刃之锋巳失藩篱之固遂生擒伪署侍
中董泰中书侍郞平章事蒋镇左仆射同平章事张光晃
兵马使李倩敬釭等逆贼朱泚与同恶姚合言张芝等轻
骑走出臣巳遣兵马使田子奇等追蹑计即枭夷臣窃以
此贼包藏逆谋参会㐫德祲沴其气豺武其心背先皇亭
育之恩伤陛下元默之化汉之莽卓未足等夷晋有敦元
自当超轶子暴其父阴侵于阳自古未有如泚之大者也
或者上天之意申儆于巨唐中兴之期先启于陛下不然
何王师𡚒伐势无驻于建瓴丑类抢攘功有轻于折棰犹
逃密网尚反只轮诚当尽敌之时更发追亡之骑且稽分
体未即燃脐快亿兆之欢心复宗社之深耻即当枭戮用
申刑典今巳肃清宫禁祗谒寝园钟簴不移庙貌如故盖
宸极之所垂𧰼列圣之所雄都神扶业业之倾天降穰穰
之福不然岂免于毁圯之患崩剥之虞者哉此皆上天降
鉴睿虑潜施制兵要于事先规雄武于彀内再造可封之
俗因櫜不战之功左武右文销锋铸镝澹乎华胥之代冥
然葛天之风臣谬寄台司幸当统帅乏吉甫之文武缺郤
縠之诗书此皆众将叶心群帅宣力非臣庸琐敢自矜大
臣不胜庆快之极谨差某官奉露布以闻
收复京城奏捷露布 杨复光
顷者妖兴雾市啸聚丛祠而岳牧藩侯备盗不谨谓大同
之运常可容奸谓无事之秋纵其长恶赋首黄巢因得充
盈窟穴蔓延萑蒲驱我蒸𥠖徇其𠒋逆展生锷以成锋刃
杀耕牛以恣燔炮魑魅昼行虺蝪夜噬自南海失守湖外
丧师养虎灾深驯枭逆大物无不害恶靡不为豺狼贻朝
市之忧疮痏及腹心之痛遂至毒流万姓盗污两京衣冠
衔𡍼炭之悲郡邑起邱墟之痛万方共怒十道齐攻仗九
庙之威灵殄积年之𠒋丑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神资壮烈
天赋机谋誓立功名志安家国至于屯田待敌率士当冲
收百姓十馀万家降赋党三万馀众法能持重功遂晩成
久稽原野之刑未决雷霆之怒自收同华进逼京师夕烽
高炤于国门游骑频临于㶚岸既知四隅断绝百计奔冲
如穷鸟触笼似飞蛾赴熖雁门节度使李克用神传将略
天付忠贞机谋与武艺皆优臣节共本心相称杀贼无非
手刃入阵率以身先可谓雄才得名飞将统领本军南下
与臣同力前驱虽在寝兴不忘寇孽今月八日遣牙队将
前锋守宗河中骑将白志迁横野军使满存蹑云将丁行
存朝邑镇将康思贞忠武黄头军使厐从等三十二都随
李克用自光泰门先入京师力摧凶逆又遣河中将刘让
王瓌冀军武孙珙忠武大将乔从遇郑滑将韩从威荆南
大将申屠悰沧州大将贾滔易定大将张仲庆寿州大将
张行方天德大将顾彦明左神䇿弩手甄君楚公孙佐横
冲军使杨守亮蹑云都将高周𢑱忠顺都将胡贞綘州监
军毛宣伯聂宏裕等七十都继进赋尚为坚阵来抗官军
李克用率励骁雄整齐金革叫噪而声将动瓦喑咽而气
欲吞沙宽列戈矛麾军夹击自卯至申𠒋徒大败自望春
宫䠞杀至昇阳殿合围戈不滥挥矢无虚发其贼即时奔
遁散入商山徒延漏刃之生伫作饮头之器伏自收平京
国三靣皆立大功若破敌摧锋雁门寔居其首其馀将佐
同效驰驱兼臣所部二万馀人数岁栉风沐雨既兹荡定
并录以闻
议
来民 〈秦〉商鞅
地方百里者山林处什一薮泽处什一谿谷流水处什一
都邑蹊道处什一恶田处什一良田处什四而民食作夫
五万其山林谿谷薮泽可以给其材都邑蹊道足以处其
民先王制土分民之律也今秦之地方千里者五而谷土
不能处二田数不满百万其薮泽谿谷名山大川之材物
货宝又不尽为用此人不称土也秦之所与邻者三晋也
所欲用兵者韩魏也彼土狭而民众其宅参居而并处民
上无通名下无田宅而恃奸务末作以处人之复阴阳泽
水者过半此其土之不足以生其民也以有过秦民之不
足以实其土也意民之情其所欲者田宅也而晋之无有
也信秦之有馀也必如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
臣窃以王吏之明为过见此其所以弱不夺三晋民者爱
爵而重复也其说曰三晋之所以弱者其民务乐而复爵
轻也今秦之所以强者其民务苦而务爵重也今多爵而
久复是释秦之所以强而为晋之所弱也此王吏重爵爱
复之说也而臣窃以为不然夫所以为苦民而强兵者将
以攻敌而成所欲也兵称曰敌弱而兵强此言不失吾所
以攻而敌失其所守也今三晋不胜秦四世矣自魏襄王
以来野战不胜守城必㧞小大之战三晋之所以亡于秦
者不可胜数也若此而不服秦能取其地而不能夺其民
也今王发明惠诸侯之士来归义者今使复之三世无知
军事秦四境之内陵阪邱隰不起十年足以造作夫百万
曩者臣言曰意民之情其所生者田宅也晋之无有也信
秦之有馀也必若此而民不西者秦士戚而民苦也今利
其田宅而复之三世此必与其所欲而不使行其所恶也
然即山东之民无不西者矣岂徒不失其所以攻乎夫秦
之所患者兴兵而伐则国家贫安居而农则敌息此王所
不能两成也故四世战胜而天下不能以故秦事敌而使
新民作本兵虽百宿于外境内不失须臾之时此富强两
成之效也臣之所谓兵者非谓悉兴尽起也论境内所能
给军卒车骑令故秦民事兵新民给刍食天下有不服之
国则王以此春围其农夏食其食秋取其刈冬陈其宝以
大武摇其本以广文安其嗣王行此十年之内诸侯将无
异民而王何为爱爵而重复乎周军之胜华军之胜秦斩
首而东之东之无益亦明矣而吏犹以为大功为其损敌
也今以草茅之地来三晋之民而使之事本此其损敌也
与战胜同实而秦得之以为粟此反行两登之计也且周
军之胜华军之胜长平之胜秦所以亡民者几何民客之
兵不得事本者几何臣窃以为不可数矣假使王之群臣
有能用之费此之半弱晋强秦若三战之胜者王必加大
赏焉今臣之所言民无一日之繇官无数钱之费其弱晋
强秦有过三战之胜而王犹以为不可则臣愚窃不能知
巳齐人有东郭敞者犹多愿愿有万金其徒请赒焉不与
曰吾将以求封也其徒怒而去之宋曰此无益于爱也故
不如与之有得也今晋有民而秦爱其复此爱非其有以
失其有也岂异东郭敞之爱非其有以亡其徒乎且古有
尧舜当时而见称中世有汤武在位而民服此三王者万
世之所称以为圣王也然其道犹不能取用于后今复之
三世而三晋之民可尽也是非王贤力今时而使后世为
王用乎然则非圣人之难用圣人难也
豳防议 〈明〉文翔凤
三水同官耀州者畿辅之藩也宁州真宁宜君者又三邑
之藩也盗自三水入者十之七自同耀入者十之三榆林
定边之直子午岭而下也中部宜君之经子午岭而西也
皆会于刘家店子即杜诗所谓子午关者而一支可自马
兰直入同官一支可自马兰直入耀之柳林镇一支可自
马兰出三水之石门关是马兰其一扼要区也而马兰河
即吾三水之源可沿川直至县然谷侧蹶近未有由此者
刘家店一支又可自两女砦直入三水之职田镇则刘家
店又大扼要区也而防者宜防此以遏其入剿者宜从此
以从其所归落此东盗之槩也故宜君宁州真宁之卫严
则三水同耀靖三水同耀之卫严则泾阳三原富平又何
从受兵耶余生长中豳少尝北至庆阳西至镇原东至三
河镇石门一道又其所屡出颇诸其要地之防特出胸中
粉本为此议以代抵掌群公可据按而坐策耳尝谬为四
道会剿之说欲以庆阳道驻宁州鄜州道驻宜君守道驻
耀州巡道驻邠州以一府厅驻三水督饷其中为接应大
扫除而就近剿则两道分驻而亦可办耀州为受盗之冲
守道驻耀以逐其去三水为纳盗之冲巡道驻邠以要其
归总之东防剿于刘家店西防剿于宁州中立防于真宁
此地形之不可易者也兵太分则土兵客兵之相轧固不
宜角立兵太合则东冲西冲之分据亦不便归并兵少则
将不给兵多则将骄而饷亦不易给倘兵委之将将委之
敌而无监军之司道则制将难无转饷之府厅则兵饫饱
难滥杀可虞横敛谁驭而山深道旷即给行粮又于何处
办食耶则干糇酒浆之具即他为取办亦弗得太恤大略
剿加于边盗而抚加于内地之胁从剿行而后可抚盗定
而后可防以久安耳必有全筹惠我西土
䇿
问秦居上腴利号近蜀然都畿所理征赋不充故岁
漕山东榖四百万斛用给京师其间水旱不时赈贫
贷乏今议者罢运谷而收脚价和籴粟而折税钱但
未知利于彼乎害于此乎 〈唐〉白居易
臣闻议者将欲罢漕运于江淮请和籴于关辅以省其费
以便于人臣愚以为救一时之弊则可也若以为长久之
法则不知其可也何者方今自淮以南逾年旱歉自洛而
西仍岁丰稔彼人困于艰食此榖贱于伤农困则难于发
租贱则易于乞籴斯则不便于彼而无害于此矣臣所谓
救一时之弊则可也若举而为法循以为常臣虽至愚知
其不可何者夫都畿者四方所凑也万人所会也六军所
聚也虽利称近蜀之饶犹未能足其用虽田有上腴之利
犹不得充其费况可日削其谷月朘其食乎故国家岁漕
东南之粟以给焉时发中都之廪以赈焉所以瞻关中之
人均天下之食而古今不易之制也然则用舍利害可明
征矣夫赍敛籴之资省漕运之费非无利也盖利小而害
大矣故久而不胜其害挽江淮之租赡关辅之食非无害
也盖害小而利大矣故久而不胜其利大凡事之大害者
不能无小利也事之大利者不能无小害也盖恤小害则
大害不去爱小利则大利不成也古之明王所以能兴利
除害者非他盖弃小而取大耳今若恤汎舟之役忘移谷
之用是知小计而不知大会矣此臣所以谓若以为长久
之法则不知其可也
说
耀州𣾰沮源流利害说〈涧谷浊 国朝谷清谷附〉张凤鸣
禹贡导渭自鸟䑕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𣾰
沮入于河是𣾰沮入渭在沣泾之下正属今耀州地与诗
言自土沮𣾰在沣泾之上者迥别其源流利害可考而知
也耀城东西环𣾰沮而会于南𣾰源自同官金锁关北雍
家原至州北孝家庄入境傍东城南驶䕶城故有石堤比
渐冲啮将及趾廼循东乳山与沮合沮源自宜君至摩天
岭入耀境逶迤东南行岀入同耀界不一所至苏家店乃
由耀地行南至锦阳川直冲城西南隅前牧所以有城西
水势剧于城东西南工程倍艰西北之议厥后傍崖开河
当冲筑堤财费力殚水仍由旧循西乳山东会𣾰自此合
流出鹳鹊谷入富平境为石川河然则𣾰沮在耀但有冲
啮之害莫获灌漑之利古称陕西无地不可兴水利岂虚
语哉又岂知二水独有害而无利哉计惟顺𣾰水势决东
东流即以其土为堤壅培城址则𣾰害可除顷开河东崖
约长一百六十馀丈土敷西接城堤沿新河南迤东城庶
永保无虞西城沮河亦宜凖此濬筑则费减工固而劳先
未𨓜不敢复议随时保障汔可小憩来者踵修则沮害亦
可永除夫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物之不测惟水水自有利
而大小殊多寡判久暂异其势然也故𣾰沮合流入富平
界自北而南两滨皆可开渠导灌凡数十里获利无算东
滨之渠则有若判官文昌通镇永济石惠自在永兴新渠
顺阳石水永润广济永丰溢水遗爱千年阳九凡十七渠
西滨之渠则有若偃武中渠白马永兴洞子河西广济永
寿长泽凡九渠而𣾰之在耀者旧仅二渠曰𣾰水曰小渠
久巳淤坏现议自泰山庙东岸新开一渠引傍五台𪋤可
灌田五六顷沮之在耀者旧仅八渠滨西七曰新开曰甘
家中渠曰甘家渠曰义渠曰通涧曰水磨曰一门滨东一
曰通城渠灌北郭地三顷并引入城中名洒街水数渠近
仍引灌而山逼坡陡土不平衍崖圯沙䧟沟不坚巩约灌
地十五顷馀尽力劝相如是而巳且耀地东南隘而西北
广南门外三里东门外十五里即属富平界甚矣隘西北
虽广惟崇山深谷而巳是故沮水西北十馀里为涧谷东
南流入三原界名赵氏河与石川水合为富平金定渠又
西北二十里许为浊谷东南流入三原界名楼底河作堰
引灌则有若小毛长孙诸堰又西北三十里许为清谷东
南流入泾阳界名清河经三原县为毛坊工进木涨五渠
三谷皆源耀西北其地愈高其泄愈急是以民不获其利
而亦无大害盖凡山溪之间始出必狭以峭比流及远乃
就平衍此非水有私人所乘之势不同也故曰大生生万
物而不自为生似兹水德美利利天下而不言所利允协
乾元盖实录也然而石多土少山峭水激瘠不能化驶不
能容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呜乎此耀
民之所以长贫也
论
过秦论一 〈汉〉贾谊
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
席卷天下包举宇内 括四海之意并吞入荒之心当是
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𢖍而
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没惠王武
王蒙故业因遗䇿南兼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
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
美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是时齐有
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知而
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重士约从离𢖍并韩魏燕楚齐赵
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𡩋越徐尚苏秦杜赫之
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
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
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
敌九国之师逡巡遁逃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
天下诸侯巳困矣于是从散约解争割地而奉秦秦有馀
力而制其敝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卤因利乘便宰
割天下分裂河山彊国请服弱国入朝施及孝文王庄襄
王享国日浅国家无事及至始皇续六世之馀烈振长䇿
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棰柎以
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𧰼郡百越
之君俛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
𨚫匃奴七百馀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
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
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铸鐻以为金人十二以
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津据亿大之城临不
测之谿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
而谁何天下巳定秦王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
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秦王既没馀威振于殊俗陈渉瓮
牖绳枢之子甿𨽾之人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
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
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竽
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
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殽函之固自若也
陈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鉏耰棘
矜非锬于钩㦸长铩也适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深谋
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乡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
业相反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
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千乘之权招八州而
朝同列百有馀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
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
守之势异也
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靣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乡
风若是者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
没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彊侵弱众暴寡兵革不
休士民罢敝今秦南靣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
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守威定
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𡚒之智不
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
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
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
不易其政不攺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异也孤独而有之
故其亡可立而待借使秦王计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
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而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
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
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之嗸嗸
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乡使二世有庸主之
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
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
而免刑戮除去收帑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
财币以赈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
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
身塞万民之望而以威德与天下天下集矣即四海之内
皆讙然各自安乐其处惟恐有变虽有狡猾之民无离上
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止矣二世不
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宫繁刑
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
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
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
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
以陈渉不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𡚒臂于大泽而天
下响应者其民危也故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
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巳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
应之助矣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
也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馀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而守
之然陈渉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𡚒臂大呼不用弓㦸之
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关梁不
阖长㦸不刺强弩不射楚师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
艰于是山东大扰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
征章邯因以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信
可见于此矣子婴立遂不寤藉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
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绝也秦
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
二十馀君常为诸侯雄岂世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
尝同心并力而攻秦矣当此之时贤知并列良将行其师
贤相通其谋然困于阻险而不能进秦乃延入战而为之
开关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
势不便也秦小邑并大城守险塞而军高垒毋战闭关据
扼荷哦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合非有素王之行也
其交未亲其下未附名为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
难犯也必退师安土息民以待其敝收弱扶疲以令大国
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身为禽
者其救败非也秦王足巳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
而不攺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惑而
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虑知化之士
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忠言未卒
于口而身为戮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
拑口而不言是以三王失道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
下巳乱奸不上闻岂不哀哉先王知雍蔽之伤国也故置
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
天下服其弱也五伯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
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振及其衰也百姓怨
望而海内畔矣故周王序得其道而千馀岁不绝秦本末
并失故不长久由此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是以君子
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泰以人事察以盛衰之理审权
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嬴秦论 〈唐〉刘 蜕
无有天下而不知秦之焚书也无世而不谓不用圣人之
道所以亡也呜呼秦亡自亡也安能焚书为秦亡耳天意
不欲秦用圣人之道故秦不得其道而用也当其时天下
一家其强与暴非大败无以叛其四海之心故先绝其事
君敬长之术而后从天下以亡其天下焉夫天与秦则书
存不与则书焚而秦终无自焚之心也且圣人宫先自藏
其书是秦未始有焚书之心圣人之家先有其心矣故曰
秦亡其自亡矣且圣人之道与天地合其久与鬼神合其
微则不得毁置之在秦也然矣陶唐世之水前有圣人之
化后有圣人之勤而后民知事君敬长之术自秦之火前
圣巳远后圣不作而其术不数世亦巳成矣岂非天之欲
有绝而先绝其术欲有立而先立与今或怨秦之火不全
其道也不知秦火息矣
秦论 〈宋〉何去非
兵有攻有守善为兵者必知夫攻守之所宜故以攻则克
以守则固当攻而守当守而攻均败之道也方天下交臂
相与而事秦之彊也秦人岀甲以攻诸侯盖将取之也图
攻以取人之国者所谓兼敌之师也及天下攘袂相率而
叛秦之乱也秦人合卒以拒诸侯盖将𨚫之也图拒以𨚫
人之兵者所谓救败之师也兼敌之师利于转战救败之
师利于固守兵之常势也秦人据殽函之阻以临山东自
穆公以来常雄诸侯卒至于并天下而王之岂其君世贤
耶亦以得乎形便之居故也二世之乱天下相与起而亡
秦不三岁而为墟以二世之不道顾秦亦何足以亡然而
使其知捐背叛之山京严兵拒关为自救之计虽以无道
行之而山西千里之区犹可岁月保也不知虑此乃空国
之师以属章邯李由之徒越关千里以搏寇而为乡日堂
堂兼敌之师亦巳悖矣方陈胜之首事而天下豪杰争西
向而诛秦也盖振臂一呼而带甲者百万举麾一号而下
城者数十又人皆山林倔起之匹夫其存亡胜负之机取
决于一战其锋至锐也而章邯之徒不知固守其所以老
其师乃提孤军弃天险渡漳逾洛左驰右骛以婴四合之
锋卒致于败而沛公之众扬袖而入空关虽二世之乱足
以覆宗天下之势足以夷秦而其亡遂至于如此之亟者
用兵之罪也夫秦役其民以从事于天下日久矣而其民
被二世之毒未深其勇于公斗乐于卫上之风声气俗犹
在也而章邯之为兵也以攻则不足以守则有馀周文常
率百万之师搏于戏下矣章邯三击而三走之卒杀周文
使其不遂纵以搏敌而坐关固守为救败之师关东之土
虽巳分裂而全秦未溃也或曰七国之反汉也议者归罪
于吴楚以为不知杜成皋之口而汉将一日过成皋者数
十軰遂至于败亡今豪杰之叛秦而罪二世之越关搏战
何也嗟夫务论兵者不论其逆顺之情与夫利害之势则
为兵亦踈矣夫秦有可亡之形而天下之众亦锐于亡秦
是以豪杰之起者因民志也关东非为秦役矣汉无可叛
之衅而天下之民无志于负汉则七国之起非民志矣天
下皆为汉役者也以不为秦役之关东则二世安得即其
地而疾战其民以方为汉役之天下则汉安得不趋其所
而疾诛其君此战守之所以异术也昔者贾谊司马迁皆
谓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则山西之地可全而有
卒取失言之讥于后世彼二子者固非愚于事机者也亦
惜夫秦有可全之势耳虽然彼徒知秦有可生之势而不
知至于子婴而秦之事去矣虽有太公之佐其如秦何哉
过秦论 杨慎
有问于杨子曰孟子有言不仁而得天下者未之有也秦
以不仁而得天下矣孟子之言其不验乎曰秦自孝公用
商鞅富强之术而关中之力雄自惠文用张仪离横之谋
而诸侯之势弱自昭襄用范睢远交近攻之䇿而规取天
下之计得至李斯兼并之说用天下皆秦矣然为臣者功
成而身丧为君者业成而国亡其强也斯所以为弱其智
也斯所以为愚呜呼悲夫秦自始皇二十六年庚辰六王
初毕四海始一雄图既溢武力未毕方架鼋鼍以为梁巡
海右以送日俄而祖龙魂断于沙邱鲍鱼腥闻乎四极矣
胡亥越十七兄而篡立方欲极耳目穷心志而阎乐之戈
巳及于望夷矣子婴讨贼方平肉未及下咽酒未及濡唇
亲朋未及尽相劳而赤帝真人巳翔乎灞上矣计始皇之
馀分闰位仅十二年胡亥仅二年子婴仅四十六日不啻
石火之一敲电光之一瞥吹剑之一吷左蜗之一战南槐
之一梦也须臾之在亿千稊米之于大块宝似之虽得犹
不得也孔子曰虽得之必失之秦之谓矣以孟子之言合
孔子之言观之圣贤之论卓乎不可无何尝不验乎哉
对
鄠人对 〈唐〉韩愈
鄠有以孝旌门者乃本其自于鄠人曰彼自剔股以奉母
疾瘳大夫以闻其令尹令尹以闻其上上俾聚土以旌其
门使勿输赋以为后劝鄠大夫常曰他邑有是人乎愈曰
母疾则止于烹粉药石以为是若夫毁伤支体以为养在
教未闻有如此者苟不伤于义则圣贤当先众而为之也
其不幸因而致死则毁伤灭绝之罪有归矣其为不孝得
无甚乎苟合孝道亦不当旌门盖生人之所宜为曷足为
异乎既以一家为孝是辨一邑里皆无孝矣以一身为孝
是辨其祖父皆无孝矣使或陷于危难能固其忠孝而不
苟生于逆乱以是而生者乃旌表其门闾爵禄其子孙斯
为为劝巳矧非是而希免输者乎曾不以毁伤为罪灭绝
为忧不𦝫于市而巳黩于政况复旌其门
序
长安志序 〈宋〉赵彦若
雍之为都渉三代历汉唐之全盛世统屡更累起相袭神
灵所储事变丛巨宜其较然有明册大典暴天下耳目而
图牒残脱宿老无传求诸故志唯韦氏所记为一时见书
遗文古事悉散入他说班班梗槩不可复完非好学深思
博物善作孰能尽收其轶而追成之长安志者今史官谏
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常山公所定著也公以文章世家
为朝廷名臣器业之馀纪述自命盖考论都邑网罗旧闻
词人所锐精而载笔之尤务也近代建国率繇西迁崤函
之区陶冶浚洛实上游要会最重之地而陊毁零落寖就
堙没将无以自振挍之木末先后二京巳录固不得独阙
于此前在河南旁接三辅尝有意于捜采矣然犹未遑暇
又逾二纪乃创属体绪缵次其言穷传记诸子钞类之语
绝编断𥳑靡不总萃隐括而究极之上下浃通为二十卷
用备旧都古今之制俾其风瀼光尘有以𡚒于永久故夫
府县有政官尹有职河渠关塞有利病皆干于治而施于
用取诸地记集而读之而后见其法叙列往躅远者谨严
而简近者周密而详各有所因布规模犹亲处其世画里
陌同经行之熟而后见其功自本而推始终大略其所昭
发又不特如是而巳窃尝望丹凤门故趾势侔碣石疑非
人力所为自想当时真伟观也及验未央建章殿当宫阙
之峻则其繁伙宏廓气𧰼飞动过大明远甚以汉室之隆
兼制夷夏非壮丽无以重威亦可信也复上观于周惟有
镐京灵台辟雍明堂丰宫诗所谓经始勿亟庶民子来又
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昔之与众同乐遂物之
性所以致之之效乃能至于此乎察其故专尚简易俭约
曾不言形胜强富益知仁义之尊道德之贵彼阻固雄豪
皆生于不足汉唐之迹更为可羞乌乎盛夫若然得以贡
于明朝监千载馀敝修丰镐故事以泽吾人岂曰小补哉
熙宁九年二月五日谨序
游鄠山诗序 〈宋〉程子
仆自幼时巳闻秦山多奇占有扈者尤复秀出常恨游赏
无便嘉祐二年始应举得官遂请于天官氏愿主簿书于
是邑谓厌饫云山以偿素志今到官几二年矣中间被符
移奔走外干者三居其二其一则簿书期会仓廥出入固
无暇息惟白云特在山靣最为近邑尝乘间两至其馀佳
处都未得往变化初心辜负泉石五年二月初吉闻贰车
晁公来游诸山先是晁公见约同往会探吏失期二日早
晁公以书见命始知车骑巳留草堂走白邑大夫张君时
民产有在山麓者以罪没官府符方命量其租入之数因
请以往鞭马至山而晁公巳由高观登紫阁还憩下院见
待巳久遂奉陪西游经李氏五花庄息驾池上夜宿白云
精含诘旦晁公西首仆复并山东游紫阁登南山望仙掌
回抵高观谷探石穴窥石潭因周视所定田徜徉于花林
水竹间夜止草堂是晩雨气自西山来始虑不得遍诣诸
境一霎遂霁明旦入太平谷憩息于重云下院自入太平
谷山水益奇绝殆非人境石道甚巇下视可悸往往步乱
石间入长啸洞过虎溪西南下至重云阁访凤池观云顶
凌霄罗汉三峯登东岭望大顶积雪复东北来云际下深
涧白石磷磷于水间水声清泠可爱坐石掬水恋恋不能
去者久之遂宿大定寺凌晨登上方候日初上西望药山
北眺大顶千峯万峦目极无际下山缘东涧渡横桥复憩
于重云下院出谷游太平宫故基而归马上率尔口语往
往成诗章自入山至归凡四日得长短咏共十二篇姑存
之以志游览之次第云
长安志图序 〈元〉李好文
关中天府之邑土居上游古称天地奥区神皋周及汉唐
都之子孙皆数百岁虽其积累深厚亦曰神器之大措之
善也观其创业垂统规模宏廓分郊画畿制作详密城郭
宫室之巨丽市井风俗之阜繁山川灵迹之雄伟其谲史
册所书稗官所记文人硕士之揄扬颂叹习而诵之如谈
蓬壶阆苑钧天帝居使人耳可得闻目不可得而睹也〈下阙〉
〈十三字〉图见示当时弗能尽晓茫然〈下阙五字〉之及来陜右由潼
关而西至长安所过山川城邑或遇古迹必加询访尝因
暇日岀至近甸望南山观曲江北至故汉城临渭水而归
数十里中举目萧然瓦砾蔽野荒 坏堞莫可得䆒稽诸
地志徒见其名终亦不取质其所处因求昔所见之图久
乃得之于是取志所载宫室池苑城郭市井曲折方向皆
可指识了然千百世全盛之迹如身履而目接之图旧有
碑刻亦尝锓附长安志后今皆亡之有宋元丰三年龙图
待制吕公大防为之跋且谓之长安故图则是前志图固
有之其时距唐世未远宜其可据而足征也然其中或有
后人附益者往往不与志合因与同志较其讹駮更为补
订釐为七图又以汉之三辅及今奉元所治古今㳂革废
置不同名胜古迹不止乎是泾渠之利泽被千世是皆不
可遗者悉附入之总为图二十有二名之曰长安志图明
所以图为志设也呜呼废兴无常盛衰有数天理人事之
所关焉城郭封域代因代革先王之疆理寓焉沟洫之利
䟽漑之饶生民之衣食系焉观是图者则夫有志之士游
意当世将适古今之宜流生民之泽不无有助岂特山林
逃虚悠然遐想升高而赋者以资见闻而巳哉至正二年
秋九月朔中顺大夫陜西诸道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东
明李好文序
长安志序 〈明〉康海
关中故有长安志刻之省署岁久亡矣予家有旧藏本尝
因其引类得其绪理喜关秦之迹颇为明悉易见间有踳
驳则据册而拟欲尽固难也其书为宋龙图学士宋敏求
氏所著程文简谓宋氏家多古书如宫阙记宫阙䟽关中
记庙记三辅黄图三辅旧事皆所采据信哉夫自成周以
来关中为历代名都其人文之盛固不待别录而后知者
若其遗迹故趾所在田父野老之妄既荒唐难信而学士
大夫又不能阙疑存讹徒欲以远而莫考之事毕议一旦
若山海经之诞水经之夸括地舆地之志靡曼皆是也孟
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予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巳矣孔子
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后之君子得是书而读之会其领
略可也而欲遽以言语文字之间定数千百年之疑诬矣
知西安府南埠李侯刻是书成属予为序故复之如此盖
其所刻皆关中盛事云尔
三辅黄图序 〈国朝〉颜敏
陜辖古之都城三辅故事不胜捆掇相传黄图最为详核
旧有板在司今亡矣予公馀乃重刻之序曰稽古不其难
哉黄图自序裒采秦汉以来宫殿门阙楼观池囿在关辅
者著于篇东都不与焉追溯三代之俭忾叹秦穆惠文始
皇之汰侈又以隆凖创业文景休养致惜于茂陵土木之
役折衷于春秋谨用民力之大旨作者良亦苦矣文献通
考晁氏以为广引刘昭汉志出于梁陈之间陈氏以为引
用应劭汉书解如淳颜师古复引此书意汉魏间所作新
安程尚书泰之雍录则辨其有唐县名且晋灼所引黄图
皆今书所无盖唐人续成之非见汉事者嗟乎稽考信疑
非深心博雅之士乌能谛审其书哉以予所闻宋敏求长
安志葛稚川关中记吕汲公大防长安图记张礼游城南
记何犬复雍大记皆与黄图相为不泐予力薄不能遍梓
是则可愧也后之君子尚其鉴诸
秦藩旧有西京杂记刻本毁不存矣予既刊三辅黄图因
并付梓序之曰稚川葛先生志载秦事者一曰关中记顾
以略弗传一曰西京杂记即今本也宋马端临经籍考称
其掇集刘子骏之作予按洪传洪盖神仙家流也晋之时
尚清谈博赡详洽则近于世人闻见之儒宜其不无枘凿
而稚川独嗜好之不少倦窃尝论正史浩繁是非凛凛小
说家得以乘其间而中之天下戋戋之小儒反有取于稗
乘此几近于䵷紫之惑人乃其质而有据者司马涑水作
通鉴时亦所不弃吾于稚川杂记雅重其不诡于史而又
嘉其不沦于小说也文章之道永垂不易性命微奥经济
宏远学者故有其人而事物纷赜之原充于缃素者尤为
学士之所崇以资舌华以饱贫腹以供渔猎以助著述由
杂记而拓之四库七录吾其弗能巳矣
记
李卫公故物记 〈唐〉韦端符
二年冬端符于三原县令座中揖其群官有客曰李丞彦
芳谓端符曰是卫公之胄也其家传赐书与他服器十馀
物者讫䜩端符即丞居为客谒丞延入就次端符因跪请
曰藉君仆射公之嗣固愿见仆射公之烈之多其事辞虽
史记或阙略具天下耳舌矣闻君世传文帝诏与公服物
者愿得一观丞惨然曰诺即其家伛偻跃步奉赐书一函
他物服器出发视有玉带一首末为玉十有三方者七挫
两隅者六每缀一环焉为附而固者以金丞曰传云环者
列佩用也玉之粹者若含饴然泽者若涣释然公擒萧铣
时高祖所赐于阗献三带其一也素锦袍一其襟袂促小
裁制绝巧密光澜澜如波旁出紫文绫袄一促制小袖如
袍其为文林树于上其下有驰马射者又杂为狻猊虎䝙
橐駞者靴袴一往来为钩属鏁剑文疑非华人所为也自
始传至于今莫能名其物象笏一差狭不类今笏者佩笔
一奇木为管韬刻餙以金别为金环以限其间韬者火镜
二大觿一算囊二椰杯二盖尝佩于玉带环者十三物亡
其五存者八文帝为儿时与公子某年上下文帝命居宫
中侍吾儿戏即赐以皇子服物黄绫袍绯绫袍皆为龙鸾
文素锦袄綷五采为花若鸟者素锦半袖小笏皆致巧精
妙今之工不能为也文帝赐书二十通多言征讨事厚劳
苦信必威赏而巳其兵事节度皆付公吾不从中制也曁
公疾亲诏者数四其一曰有昼夜视公病大老妪令一人
来吾欲熟知起居状丞曰权文公视此诏尝泣曰君臣之
际乃如是耶端符既毕观中若有物击恻其心者于玉带
见远方致物而上不专有以赐有功也于文锦众物见其
时之工志工不志靡也于赐公子以皇子衣服见视臣如
友而犹儿也于诏征讨见择将材付将职也上尚不中制
其事旁他可动哉于问公疾见上悯公如家人之视子侄
也公之劳烈如是其大固有以感之独推期运吾不信也
丞曰子观吾故物异他人之观一似动色隐心者于霜雪
变时每阅省是物人雅谓子工文辞幸为记吾得观以慰
吾思慕也故为记卫公故物
京兆少尹西厅壁记 权德舆
汉制三辅丞秩六百石至东汉秩千石魏晋为京兆郡则
曰治中至隋则曰司马又曰赞治国家㳂前代之故再更
其名至开元初命为少尹其员二其品四纲纪众务而分
贰之上助官师表则之重而佐其慈惠下董掾史属城之
理而推其功善大积而不挠中行而有伦和协辑睦宣明
教令非文行政事之全者不得居之贞元十六年春二月
诏弘农杨于陵字达夫自吏部郞中莅其职先是达犬之
佐元侯也四入御史府登天台也五为剧曹郞懿文菁华
履行直温折中宪令克勤细大是宜典司名命列侍左右
而犹以吏理扬历于浩穰之府抑天之爱人俾覆露于毂
下耶或姑阅其能而将大授之耶初西少尹视事之堂大
历中其长黎氏以胜势之近取为亭沼故移创于是自后
厥官罕备居之者不推本所代而斯宇浸废及达夫之拜
未浃日其僚继之于是达夫征缺员以循旧常宏必葺以
辨攸处用𪧐其业而修其方凡所颛督武备厩置刑书紏
禁工徒启塞三右曹之事大凡天子县内之理无不赞也
无不抗也称职者或退其品而𨕖于近侍或进其材而擢
为大吏佐六官分十联皆其迁次然也以旧记堙落虑失
其传今断自大极元年而下列其名氏岁月俾风采相属
且为故志云
京兆府司录加秩记 于邵
司录之职雅有前志著乎屋壁旧矣自乾元元年四月皇
帝郊于上玄用柴礼以报功也施惠行庆大庇干生人厥
有条目其一在天下糺曹而加秩以为此官郡府之枢辖
政之小大自我褒贬若网之在纲犹衣之有领禬人存政
举所益则多盖 人之新意为国之大体由此作者时论
宜之副相李公兼领京兆袛奉明诏深难其𨕖自中及外
心必参之赵郡李侯春自监察御史岀行虞卿令到官九
十日表之而还则向来之言无所阙矣希此令下乃宏举
咸有一德庶乎赓歌凡厥能事此非所载犹恐逓迁之后
混而为别不务首题孰为夫子愚以李侯同声之故见副
举善之方谨而志之敢以专达如后之观者将辨乎始事
览此中记非公谁欤
颂
京兆樊惠渠颂〈并序〉 〈汉〉蔡邕
洪范八政一曰食周礼九职一曰农有生之本于是乎出
货殖财用于是乎在九土上沃为大田多稔然而地有埆
塉川有垫下漑灌之便行趍不至明哲君子创业农事因
高卑之宜驱自行之势以尽水利而富国饶人自古有焉
若夫西门起邺郑国行秦李冰在蜀信臣治穰皆此道也
阳陵县东其地衍隩土气辛螫嘉榖不植草莱焦枯而泾
水长流漑灌维首编戸齐氓庸力不供牧人之吏谋不假
给盖常兴役犹不克成光和五年京兆尹樊君讳陵字德
云勤恤人隐悉心政事苟有可以惠斯人者无闻而不行
焉遂谘之都吏申于政府佥以为因其所利之事者不可
巳者也乃命方略大吏麹遂令伍琼揣度计虑揆程经用
以事上闻付在三府司农遂取财于豪富借力于黎元树
柱累石委薪积土基跂工坚体势强壮折湍流款旷陂会
之于新渠䟽水门通窬渎洒之于𤱶亩清流浸润泥潦浮
游昔日卤田化为甘壤粳黍稼穑之所入不可胜算农民
熙怡悦豫相与讴谈疆畔斐然成章谓之樊惠渠云其歌
曰
我有长流莫或遏之我有沟浍莫或达之田畴斥卤莫修
莫釐饥馑困悴莫恤莫思乃有樊君作人父母立我𤱶亩
黄潦膏凝多稼茂止惠乃无疆如何勿喜我壤既营我疆
斯成泯泯我人既富且盈为酒为酿蒸彼祖灵贻福惠君
寿考且宁
京兆尹张公德政碑颂〈并序〉 〈唐〉王维
云从龙风从虎气应也圣人作贤人辅德同也君臣同德
天地通气以康九有以遂万类惟皇御极二十载光格四
表至于海隅日出越小大邦蛮貊师长罔不钦于成宪以
承天休然天子犹日省三接列辟日听万方舆颂惧人有
未化贤有未登故敭侧陋兼乎十等𨕖宗室及乎九族任
事以观材积时以观行乃得我贤京兆焉夫京兆号为难
理清静病于不给刀笔拘于守文或以软弱废或以贼杀
劾把宿负浅为丈夫用钩距盖非长者我则异于是大道
难名大理无法闭关于任数巧算不能知坚壁于画一善
政不能下摧宿豪如薙草无愠色视大权如历块无傲容
百司之吏总一德以咸服五方之人杂异教而同理受命
之始先声巳振黠吏恶少闻风族行及乎鸣驺诣府登堂
坐定县尹掾史以次上谒守正之人其志高含章之人其
词大见容色而闻号令小人戚而君子泰日者栎阳男子
闾里为豪借客报仇聚人为盗或白日手刃或黄尘袖锤
政宽则以身先诸偷操急则以事中长吏贰过不巳万计
自脱公命吏䌸之立死铃下于是人入暗室若遇大宾焉
前年不登人悴太甚野无遗糠路有委骨天子不忍征于
不粒赋于无衣六军从卫以临东诸侯息关中也帝曰咨
天其降威人罔畏罪台恐寇益乃邑矧曰荡祈离居惟尔
克济抚兹西土公拜稽首思塞休命布慈惠之政不以利
淫震雷霆之威其或宥过饔人减双鸡之膳圉人省五马
之秣陶不献服圬不塓馆自身巳往振廪同食虽人烟不
动道殣相望不思滥以苟生咸守教以就死是不可能也
先是王公或专南山之利司农涸昆明之池収赤岸泽将
为田以便官至是悉奏罢之舟渔𢖍麓之守废蒲荷薪蒸
之产入自郊徂邑室有鱼飧斩阴伐阳市多山木人得以
赡惟泾有防比岁多决近县疲于力役他山遗于度材公
命刮朽壤塡巨石辨大木去编菅其始吿劳乃终有庆匠
石日减功万藏史日省钱亿农始学耒女始安织于是鲐
背黄发之耆曰我有田畴锺秉其亩我有子弟颜闵其行
乡党以睦惸失其独道路有礼汰无与争酒先养老贿不
问吏既无吠狗亦无奸人临年馀资窃蒙惠化其曷以臻
兹君子曰此天子至公内举不避亲锡汝明尹张公之力
也夫公于国为外戚于帝为外弟重组累印珥香貂者七
叶奉车驸马乘朱轮者十人胜衣则绮襦纨袴通籍则玉
墀青琐动则两骖如舞坐则五鼎成列文轩楚制素女赵
舞而公俨兮其若容淡兮其无味心在四教语称七德目
视六籍口诵九歌怀君子令德之忠保诗人锡类之孝悌
有过于共被慈有逾于含食恶衣以居公服不敢降也屈
体下士王纲不敢替也协二姓之好以正人伦傍无嬖御
分一人之忧以审官政下多英杰若夫皇帝敬问之诏御
札自书天王赐命之衣上宫所制劳勤则中使接武计议
则走马来朝岂惟众臣重其经术为吏杂以儒雅而巳且
公之德升闻于天非一朝一夕之渐也亦以称职于累官
著声于所在若记能事载盛德渭川之竹不足简终南之
木不足轴夫训人至于礼义曰德安人免于阽危曰功德
者上赏于上下颂于下长老孜孜愿刊于石以予学于旧
史来即我谋且维与人编戸与人为伍与人岀入与人言
语知风俗之淳弊识教化之原本属辞愧文书事盖实词
曰
五代相韩七叶侍汉及我圣朝亦生邦翰大道无形贞蛊
以干含章不耀在割能断情伪万端吾道一贯帝𨕖贤尹
无以易张金印紫绶京兆之章佩我鸣玉冠我两梁天子
休命拜手以将宽而爱人立灭暴强明明天子哀此南亩
将息西人遂觐东后我教我训我镇我守茫茫三秦则罔
糊口守死以义徇生不苟王曰外弟视人不佻何以宠之
手书以诏何以问之赐衣而朝俾人华胥致君帝尧刻石
作颂永世弥昭
赞
文王见吕尚赞 〈北周〉庾信
言归养老垂钓西川岸止磻石溪惟小船风云未感意气
怡然有此相望于兹几年
骏马遇盗秦王不嗔先倾美酒翻畏伤人邻兵向国穷寇
侵秦于时大盗还作功臣
樊哙将军汉王车右不惮锋刃何辞斗酒灞上屯军鸿门
固守持谢范增惟留玉斗
上书直谏有怙明君先求斩马遂请龟文身摧栏槛义烈
风云应从御史翻赖将军
箴
雍州牧箴 〈汉〉扬雄
黑水西河横截昆仑邪指阊阖画为雍垠上侵积石下碍
龙门自彼氐羌莫敢不来庭莫敢不来匡每在季主常失
厥绪侯纪不贡荒侵其㝢陵迟衰微秦据以戾兴兵山东
六国颠沛上帝不宁命汉作京陇山徂疆列为西荒南排
劲越北启疆胡并连属国一䕶攸都盖安不忘危盛不讳
衰牧臣司雍敢吿赘衣
茫茫大田芃芃作谷山有征陆野有林麓平原污薮禽兽
攸伏鱼鳖以时刍荛咸殖国以殷富民以家给昔在帝羿
其田盘游弧矢是尚而射夫封狐不顾于愆卒遇后忧盖
以田猎三驱不可过差麀鹿攸伏不如德至𢖍臣司虞敢
告执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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