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礼通考 (四库全书本)/卷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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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八 五礼通考 卷一百九 卷一百十

  钦定四库全书
  五礼通考卷一百九
  刑部尚书秦蕙田撰
  吉礼
  大夫士庙祭
  礼记王制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注太祖别子始爵者大传曰别子为祖谓此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 疏此据诸侯之子始为卿大夫谓之别子者也是嫡夫人之次子或众妾之子别异于正君继父言之故云别子引大传证此太祖是别子也非诸侯之子孙异姓为大夫者及它国之臣初来仕为大夫者亦得为太祖故云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如郑志答赵商此王制所论皆殷制故云虽非别子亦得立太祖之庙若其周制别子始爵其后得立别子为太祖若非别子之后虽为大夫但立父祖曾祖三庙而已随时而迁不得立始爵者为太祖故郑答赵商问祭法云大夫立三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注非别子故知祖考无庙商按王制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注云太祖别子始爵者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二者不知所定郑答云祭法周礼王制所云或以夏殷杂不合周制是郑以为殷周之别也郑必知周制别子之后得立别子为太祖以大传云别子为祖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不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故知别子百世不迁为太祖也周既如此明殷不系姓不缀食大传又云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五世而昏姻可以通明五世之后不复继于别子但始爵者则得为太祖也此大夫三庙者天子诸侯之大夫皆同卿即大夫总号故春秋经皆总号大夫其三公即与诸侯同若附庸之君亦五庙故庄三年公羊传云纪季以酅入于齐传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
  陈氏礼书郑志答赵商谓王制商制故虽非诸侯之别子亦得立太祖之庙周制别子为太祖若非别子之后虽为大夫但立父祖曾祖三庙随时而迁不得立始爵者为太祖也然左氏曰大夫有贰宗荀卿曰大夫士有常宗则大夫有百世不迁之大宗有五世则迁之小宗是太祖之庙常不迁也特祭法曰大夫三庙考与王考皇考有庙显考祖考无庙而郑氏遂以为周大夫之制误也孔颕逹曰大夫三庙天子诸侯之大夫同卿即大夫也故春秋杀卿皆曰大夫其三公之庙与诸侯同于理或然
  朱子曰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大夫亦有始封之君如鲁季氏则公子友仲孙氏则公子庆父叔孙氏则公子牙是也
  士一庙注谓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师者上士二庙疏按祭法云适士二庙今此云士一庙故知是诸侯之中士下士祭法云官师一庙故云名曰官师者郑既云诸侯之中士下士一庙则天子之中士下士皆二庙也朱子或问大夫士之制奈何曰大夫三庙则视诸侯而杀其二然其太祖昭穆之位犹诸侯也适士二庙则视大夫而杀其一官师一庙则视大夫而杀其二然其门堂室寝之备犹大夫也曰庙之为数降杀以两而其制不降何也曰降也天子之山节藻棁复庙重檐诸侯固有所不得为者矣诸侯之黝垩斵砻大夫有不得为者矣大夫之仓楹斵桷士又不得为矣曷为而不降哉独门堂室寝之合然后可名于宫则其制有不得而杀耳盖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生也异宫而死不得异庙则有不得尽其事生事存之心者是以不得而降也
  祭法大夫立三庙二坛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适士二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显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为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注惟天子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祫无主尔其无祖考者庶士以下鬼其考王考官师鬼其皇考大夫适士鬼其显考而已大夫祖考谓别子也凡鬼者荐而不祭王制曰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适士上士也官师中士下士庶人府史之属此适士云显考无庙非也当为皇考字之误
  蕙田案注谓大夫士无主非也详见后立主条
  朱子语录问官师一庙若只是一庙只祭得父母更不及祖矣母乃不近人情曰位卑则泽浅其理自当如此曰今虽士庶人家亦祭三代如此却是违礼曰虽祭三代却无庙亦不可谓之僭古之所谓庙者其体甚大皆有门堂寝室如所居之宫非如今人但以一室为之 有问程子曰今人不祭高祖如何曰高祖自有服不祭甚非某家却祭高祖又曰自天子至于庶人五服未尝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须如是其疏数之节未有可考但其理必如此七庙五庙亦只是祭及高祖大夫士虽或三庙二庙一庙或祭寝庙则虽异亦不害祭及高祖若止祭祢是为知母而不知父禽兽道也祭祢不及祖非人道也 又曰考诸程子之言则以为高祖有服不可不祭虽七庙五庙亦止于高祖虽三庙一庙以至祭寝亦必及于高祖但有疏数之不同耳疑此最为得祭祀之本意礼家言大夫有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此则可为立三庙而祭及高祖之验
  杨氏复曰前一条谓泽有浅深则制有隆杀其分异也后二条谓七庙五庙亦止于高祖虽三庙一庙以至祭寝亦必及高祖其理同也
  文献通考马氏曰自天子以至于士五服之制则同而祭祀止及其立庙之亲则大夫不祭其高曾士不祭其祖非人情也程子以为有服者皆不可不祭其说当矣愚又尝考之礼经参以诸儒注疏之说然后知古今异宜礼縁人情固当随时为之损益不可胶于一说也人徒见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以为所及者狭不足以伸孝子慈孙追远之心也然古人之制则虽诸侯大夫固有拘于礼而不得祀其祖考者矣何也郑氏注诸侯五庙云太祖始封之君王者之后不为始封之君庙疏曰凡始封之君谓王之子弟封为诸侯为后世之太祖当此君之身不得立出王之庙则全无庙也注大夫三庙云大夫太祖别子始爵者然则诸侯始封之太祖如郑桓公友是也郑桓公以周厉王少子而始封于郑既为诸侯可以立五庙矣然其考则厉王祖则夷王曾祖则懿王高祖则共王五世祖则穆王自穆至厉皆天子也诸侯不敢祖天子则此五王之庙不当立于郑所谓此君之身全无庙也必俟桓公之子然后可立一庙以祀桓公为太祖桓公之孙然后可立二庙以祀其祖若祢必俟五世之后而郑国之五庙始备也大夫始爵之太祖则鲁季友是也季友为鲁桓公之别子既为大夫可以立三庙矣然其考则桓公其祖则惠公其曾祖则孝公自孝至桓皆诸侯也大夫不敢祖诸侯则此三公之庙不当立于季氏之家所谓别子亦全无庙也必俟季友之子然后可立一庙以祀季友为太祖季友之孙然后可立二庙以祀其祖若祢必俟三世之后而季氏之三庙始备也盖诸侯大夫虽有五庙三庙之制然方其始为诸侯大夫也苟非传袭数世则亦不能备此五庙三庙之礼至于士庶人则古者因生赐姓受姓之后甫及一传即有嫡有庶嫡宗子也庶支子也礼云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又云庶子不祭明其宗也盖谓非大宗则不得祭别子之为祖者非小宗则各不得祭其四小宗所出之祖祢也先王因族以立宗敬宗以尊祖尊卑有分而不乱亲疏有别而不贰其法甚备而犹严于庙祀之际故诸侯虽曰五庙而五世之内有为天子者则不可立大夫虽曰三庙而三世之内有为诸侯者则不可立适士二庙官师一庙庶人祭于寝然苟非宗子则亦不可祭于其家必献牲于宗子之家然后举私祭凡为是者盖惧上僭而不敢祭非薄其亲而不祭也然诸侯不敢祖天子而天子之为祖者自有天子祭之大夫不敢祖诸侯而诸侯之为祖者自有诸侯祭之支子不敢祭大宗而大宗之为祖祢者自有宗子祭之盖已虽拘于礼而不得祭而祖考之祭则元未尝废适士官师虽止于二庙一庙而祖祢以上则自有司其祭者此古人之制也后世大宗小宗之法既亡别子继别之序已紊未尝专有宗子以主祀事其入仕者又多崛起单寒非时王之支庶不得以不敢祖天子诸侯之说为诿也乃执大夫三庙适士二庙之制而所祭不及祖祢之上是不以学士大夫自处而孝敬之心薄矣乌得为礼乎故曰古今异宜礼縁人情当随时为之损益不可胶于一说也或曰此为国中公族之世禄者言也若庶姓之来自它国而为诸侯大夫者则如之何愚曰古未有无宗者庶姓有庶姓之宗它国有它国之宗而宗子之制则一也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之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又问曰宗子去在它国庶子无爵而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望墓而为坛以祭此二条正为起自匹庶与来自它国者言若太公东海人而仕周为诸侯孔子宋人而事鲁为大夫之类是也注疏谓异姓始封为诸侯者及非别子而始爵为大夫者如他国之臣初来为大夫本身即得立五庙三庙盖以其非天子诸侯之子孙上无所拘碍故当代即可依礼制立庙然以曾子问宗子为士一条及参以内则中所谓不敢以富贵加于宗子之说则知崛起为诸侯大夫者若身是支庶亦合尊其宗子不敢尽如礼制也蕙田案封君别子有不可立庙者而祖考之祭元未尝废适士官师虽止二庙一庙而祖祢以上自有司其祭者马氏阐发至此可谓精矣其谓后世宗法既亡不得执二庙一庙之制而所祭不及祖祢古今异宜当随时为之损益意亦甚善然此仍泥乎一庙祭祢二庙祭祖之说而不知二庙一庙者之或祭及高祖或不及高祖皆当以宗法而定也盖庙数以两而降系乎贵贱而不定宗法以五为断不系贵贱而有定两者并行不悖以无定之庙合有定之宗不以庙多而有加乎宗亦不以庙少而有损乎宗此古今之通义又何异宜损益之足云
  万氏斯大曰大夫士皆得祭高曾祖祢历稽经传以明之一征之于祀典大传云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大夫士不得常祫祫而及于高祖则其平时奉祀者必自高祖而下但犆祭而不祫耳彼天子诸侯之祫皆其常祭之祖苟士大夫不得祭高祖祫祭又何以得及之乎再征之于祔礼小记曰大夫士之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夫与已同昭穆者祖也与祖同昭穆者高祖也中一以上则高祖姑矣祔于高祖姑则高祖有庙矣无庙不得祀宜也有庙而何以不得祀之乎更征之于服制丧服为曾祖齐衰三月注为高祖服同盖于族祖父母有缌麻之服推而得之其言是也又父为长子三年为适孙期所以然者以其传重也然则设不幸而子孙亡适曾玄孙承重于高曾亦应为之服斩矣以齐斩之亲死即迁之而不祀是岂礼之所安乎复征之于庙制王制曰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夫太祖之庙以义立而百世不迁则高祖之庙自当以恩立而亲尽乃毁苟上祭始祖下祭祖祢而不及高曾是为隆于义而薄于恩且将与知母而不知父者同类而并讥之矣本程子岂圣人之所许乎即还证之于宗法大传曰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夫惟适玄孙之得祭高祖而族人之不得祭者悉宗之而祭故有继高祖之宗苟祭止及于祖祢则惟有继祢继祖之宗而无继高祖之宗矣然则经何以言宗其继高祖者哉且所谓迁者谓迁庙而不祀也迁庙而始不祀则未迁而犹祀也又何疑乎先儒泥小记庶子不祭祢不祭祖之文谓大夫士祭不及高曾唯程子谓天子至士庶五服上至于高祖其庙祭也亦必上及于高祖斯言深合礼意惜未能明指礼文而见其然耳然则大夫之祭与诸侯无别乎盖诸侯庙有五而大夫庙止于三则四亲有专庙合庙之分士之二庙者其昭穆如大夫而无太祖官师一庙者就中自为昭穆而追其四亲此所谓别同异也大夫之祫何以不及太祖乎盖祫于太祖则已类乎君故止及于高祖而太祖唯行犆祭此所谓别嫌疑也
  蕙田案大夫士宗法立庙之礼继祢小宗宜立一祢庙继祖小宗宜立祖祢二庙继曾祖小宗宜立曾祖庙为三庙继高祖小宗又宜立高祖庙为四亲庙继别大宗宜立始祖庙统凡五庙然惟诸侯具五庙大夫则三庙士则二庙官师一庙而已说者谓一庙无祖庙二庙无曾祖庙三庙有太祖庙而无曾高二祖庙则王制之庙数不与宗法相刺谬乎曰非然也程子云三庙二庙一庙虽不同皆不⿱宀𠮷 -- 𡧱祭及高祖若止祭祢而不及祖非人道也此为至论万氏详考而证明之为不易矣盖庙之体制相同而贵贱之多少有等惟天子诸侯每世一庙每庙一主若大夫士不必皆一庙一主也王制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此专指继别之大宗而为大夫者言之以发凡起例耳以义揆之继别大宗而为大夫者得立三庙太祖庙一则一主亲庙二则一昭一穆每庙二主父曾一庙祖高一庙也若非继别大宗不得立太祖庙继祢小宗止得立一庙继祖小宗止得立祖祢二庙犹皆毎庙一主至继曾祖小宗则又以父祔于第一庙继高祖小宗则以父祔于第二庙而每庙二主矣祭法云适士二庙以王制推之太祖庙一亲庙一此惟大宗为然若小宗不立太祖庙止得立一亲庙则继祢小宗庙惟一主继祖小宗一庙二主继曾祖小宗一庙三主继高祖小宗一庙四主而庙有二主三主四主矣祭法又云官师一庙盖无太祖如有之则一庙而五主矣其主在庙中则或以高祖居奥而昭穆南北向仿古制也或同堂异室而自西而东鬼神尚右也别见朱子家礼如此则王制与宗法相符郑氏不知此于不祭祖则曰宗子庶子俱为适士于不祭祢则曰宗子庶子俱为下士牵制格碍理难通矣
  辨郝氏敬大夫难立三庙
  郝氏敬曰大夫必立三庙则大家父子世官兄弟同朝庙不多于民居乎若皆设于宗子家则宗子家无地可容且父为大夫子为士则倏兴倏毁祖考席不暇煖
  任氏启运曰大夫之庙必立于宗子之家宗子为大夫则主其祭宗子不为大夫而庶子为大夫则宗子摄其祭礼所谓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也大夫身为父之适则立祢庙于家而祖之祭犹宗子主之为祖之适则立祖祢二庙于家而曾祖之祭犹宗子主之礼所谓齐而宗敬终事而私祭也乌有父子兄弟各立三庙及皆立庙于宗子家者乎宗子去国而庶子无大夫则以庙行庶子居者为坛望墓以祭宗子去国而庶子为大夫则大夫摄其祭宗子庶子皆非大夫而曾祖为大夫则其庙未毁但荐而不祭耳乌有倏兴倏毁者乎郝氏訾礼类多妄谈不可不辨
  右大夫士庙制
  礼记坊记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注有事有所事也 疏祭祀有尸宗庙有主下示于民有所尊事也
  郊特牲直祭祝于主注谓荐熟时也如特牲少牢馈食之为也 疏言荐熟正祭之时祝官以祝辞告于主
  春秋哀公十六年左氏传卫孔悝出奔宋使贰车反祏于西圃注使副车还取庙主西圃孔氏庙所在祏藏主石函
  陈氏礼书重主道也大夫士有重尸神像也大夫士有尸孔悝大夫也去国载祏孰谓大夫士无主乎辨注疏诸家大夫士庙无主
  文献通考后汉许慎五经异义或曰卿大夫士有主不答曰按公羊说卿大夫非有土之君不得祫享昭穆故无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结𦭘为菆 许慎据春秋左氏传曰卫孔悝反祏于西圃祏石主也言大夫以石为主郑駮云少牢馈食大夫祭礼也束帛依神特牲馈食士祭礼也结茅为菆郑志张逸问许氏异义駮卫孔悝之反祏有主者何谓也荅礼大夫无主而孔独有者或时末代之君赐之使祀其所出之君也诸侯不祀天而鲁郊诸侯不祖天子而郑祖厉王皆时君之赐也 春秋哀十六年左传卫孔悝出奔宋使贰车反祏于西圃孔疏少牢馈食大夫之祭礼其祭无主郑玄祭法注云惟天子诸侯有主禘祫大夫不禘祫无主耳今孔悝得有主者当时僣为之非礼也郑玄駮异义云大夫无主孔悝之反祏所出公之主耳按孔氏姞姓春秋时国唯南燕为姞姓耳孔氏仕于卫朝已历多世不知本出何国安得有所出公之主也知是僣为之主耳
  徐邈云左传称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闻君之䘮摄主而往注义以为敛摄神主而已不暇待祭也皆大夫有主之文大夫以下不云尺寸虽有主无以知其形制然推义谓亦应有按䘮之铭旌题别亡者设重于庭亦有所凭祭必有尸想像乎存此皆自天子及士并有其礼但制度降杀为殊何至于主唯侯王而已礼言重主道也埋重则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以纪别座位有尸无主何以为别将表称号题祖考何可无主今按经传未见大夫士无主之义有者为长
  北魏书礼志清河王怿议曰延业卢观前经详议并据许慎郑玄之觧谓天子诸侯作主大夫及士则无意谓此议虽出前儒之事实未允情理何以言之原夫作主之礼本以依神孝子之心非主莫依今铭旌纪柩设重凭神祭必有尸神必有庙皆所以展事孝敬想象生存上自天子下逮于士如此四事并同其礼何至于主谓惟王侯礼云重主道也此为埋重则立主矣故王肃曰重未立主之礼也士䘮礼亦设重则士有主明矣孔悝反祏载之左史馈食设主著于逸礼大夫及士既得有庙题祖题考何可无主公羊传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䘮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䘮摄主而往今以为摄主者摄神敛主而已不暇待彻祭也何休云宗人摄行主事而往也意谓不然君闻臣䘮尚为之不绎况臣闻君䘮岂得安然待主终祭也又相国立庙设主依神主无贵贱纪座而已若位拟诸侯者则有主位为大夫者则无主便是三神有主一位独阙求诸情礼实所未安宜通为主以铭神位诏依怿议
  汪氏琬大夫士庙当有主说大夫士之庙祀也一以为有主一以为无主谓之无主者郑玄许慎也谓之有主者徐邈清河王怿也或问宜何从予告之曰庙所以栖主也大夫三庙士一庙使其无主则祭于寝足矣庙何为者祔之言附也以主升附也士虞礼以其班祔䘮服小记祔必以昭穆亡则中一以上使其无主又何所凭以班昭穆乎许氏知其说之不可通也曲为之解曰大夫束帛依神士结𦭘为蕝此不根之辞以臆创之者也或问礼经无有主之文奈何予又曰经不明言有主亦不言无主也檀弓重主道也商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并非指天子诸侯为说也则大夫士宜有主者一孔子曰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亦非专指天子诸侯也则大夫士宜有主者二徐邈所引左氏春秋其义甚长而许氏顾驳孔悝反祏之举以为出于时君所赐吾不知其何据也陈祥道曰重主道大夫士有重尸神象大夫士有尸大夫去国载祏孰谓大夫士无主乎斯可以辟郑许之妄矣然则庙主之制宜何如按重凿木为形如札士三尺卿大夫五尺诸侯七尺谓未葬未有主故以重当之是则主制虽无考其修短宜略与重仿可知也又有谓天子主长尺二寸诸侯一尺大夫士而下当以次杀云蕙田案坊记祭祀有尸宗庙有主夫尸暂也祭则有之主常也庙必有主尸与主皆所以依神祭既有尸庙必有主明矣此天子诸侯大夫士之所同不可谓非确据也张子曰有庙即当有主盖庙者主之庙也主者庙之主也言庙则主见矣乃郑康成许慎忽为大夫士无庙主之说徐邈清河王怿及近世汪氏辨之特详郑氏云然以仪礼特牲少牢未明言之故耳今考郑注郊特牲直祭祝于主云谓荐熟时如特牲少牢之为也则郑固已据仪礼而释之矣少牢礼祝酌奠主人再拜稽首祝在左卒祝主人再拜稽首是时鼎爼既陈设黍稷荐铏毛谓之阴厌尸尚未入室也西面者向奥也宗庙之主设于奥故主人向而拜之若无主则主人何所凭而西面又何所凭而拜祝又何所凭而祝乎且尸以主分庙以主别无主则一庙二庙三庙祖考何以别耶左传云祔而作主记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中一以上则祔于高祖之庙矣妾祔有主祖反无主耶况神之凭依也自设重而已然故曰重主道也公羊曰虞主用桑练主用栗榖梁曰䘮主于虞吉主于练盖神不可一日无依故始死依重既虞则重埋而桑主作练则桑主埋而栗主作栗主吉主也祔庙故称吉若不祔何吉之云重与主皆神之所依岂有依在䘮而不依在庙乎此皆理之所必无者夫仪礼之言尸不言主者尸动象也主静者也动则迎之安之坐于堂入于室有献有酢有饱有酳不得不详若主本在庙室之奥藏之祏设之几筵拜之而已祝之而已何必明言以举之耶况主尊尊则宜讳通典曰主在尸之南是主也尸也皆神也一言尸而主在矣又何必言
  观承案礼有无庙无无主庙之有主本无可疑况以尺寸长短差次其间则公卿大夫士亦不至略无等杀固可见之施行而无嫌也
  右大夫士庙主
  诗召南采𬞟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朱子集传宗室大宗之庙也大夫士祭于宗室牖下室西南隅所谓奥也
  刘氏瑾曰诸侯之庶子为别子别子之嫡子为大宗即大夫之始祖也故祭于其庙
  礼记曾子问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注族人之妇不可无统
  程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此谓承祭祀也方氏悫曰为庶子之宗者谓之宗子为庶妇之主者谓之主妇宗子主祭于外主妇则助之于内者也故宗子虽七十不可以无主妇
  内则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斋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注夫妇皆斋当助祭于宗子之家也私祭祭其祖祢 疏大宗子将祭之时小宗夫妇皆斋戒以助祭于大宗以加敬焉大宗终竟祭事而后敢私祭祖祢此文虽主事大宗子其大宗之外事小宗子亦然
  张子曰礼者祭毕然后敢私祭焉谓如父有二子幼子欲祭父来兄家祭之此是私祭祖有诸孙适长孙已祭诸孙来祭者祭于长孙之家此是公祭祭祖则为公祭对祖而言则祭父为私祭其他推此皆然陈氏澔曰贤犹善也齐而宗敬谓齐戒而往助祭事以致宗庙之敬也私祭祖祢则用二牲之下者
  曾子问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䘮而无尸是殇之也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阳厌阴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肺无肵爼无玄酒不告利成是为阴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
  马氏晞孟曰厌不成礼之祭也厌于阴者宗子之殇而无后者厌于阳者凡殇与无后者其异何也宗子尊矣则以特牲即于阴者幽阴之义反诸幽求神之道也凡殇卑矣其祭也则就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则所谓堂事略矣
  陈氏礼书夫尸所以象神也厌所以饫神也殇之有厌为其无尸故也正祭有厌为其尸不存故也上大夫而上正祭无阳厌不敢遽饫之也适殇有阴厌则其礼详庶殇有阳厌则其礼略观阴厌尊有玄酒阳厌纳一尊而已阴厌备鼎爼阳厌爼释三介而已则阳厌之略可知也
  蕙田案以上宗子常祭之法宗子兼大宗小宗言大宗百世不迁小宗五世则迁大宗主别子之祭小宗主高祖之祭小宗宗大宗则助祭于大宗之庙宗小宗者则助祭于小宗之庙也阳厌阴厌皆宗子之祭详见诸侯宗庙条
  礼记王制自天子达于庶人䘮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注从生者谓祭奠之牲器 疏或云在䘮中祭尚从死者爵至吉祭乃用生者禄耳郑云奠者自吉祭之奠耳
  䘮服小记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注明其为宗以为本也祢则不祭矣言不祭祖者凡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也 疏庶适俱是人子而适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适明有所宗也此言父庶则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郑云祢则不祭也正体谓祖之适也下正谓祢之适也虽正为祢适而于祖犹为庶故祢适谓之为庶也五宗悉然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注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虽庶人亦然应氏镛曰注适士下士之说立言初意恐不在是蕙田案庙制宗法虽并行不悖却是两事支子不祭明宗法也与庙制无涉注疏多牵涉以释祭礼总不知庙数有定而宗法自有常耳应氏说是
  大传庶子不祭明其宗也
  陈氏礼书䘮服小记云庶子不祭祖所以明大宗不祭祢所以明小宗此又止言不祭兼大宗小宗而明之也
  朱子曰依大传文直谓非大宗则不得祭别子之为祖者非小宗则各不得祭其四小宗所生之祖祢也其小记则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又云庶子不祭祖明其宗文意重复似是衍字而郑氏曲为之说恐不如大传语虽简而事反该悉也 小记郑注谓不祭祢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为庶子说得繁碎大传只说庶子不祭则祖祢皆在其中矣
  蕙田案以上支子不祭之正法为小宗者不得祭别子之大宗为小宗之庶者不得祭小宗之祖祢也
  曲礼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注不敢自专谓宗子有故支子当摄而祭者也五宗皆然
  程子曰古所谓支子不祭者唯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祭至于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后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于已也
  朱子曰支子之祭先儒虽有是言然毕竟未安向见范氏兄弟所定支子当祭旋设榜于位祭讫焚之不得已此式可采用然礼文品物亦当少损于长子但或一献无祝可也
  曾子问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注上牲大夫少牢贵禄重宗也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 疏此一节论宗子祭用大夫牲之事宗子是士合用特牲今庶子身为大夫若祭祖祢当用少牢之牲就宗子之家而祭用大夫之牲是贵禄也宗庙在宗子之家是重宗也
  方氏悫曰宗子为之正庶子为助故庶子谓之介子内则谓众妇为介妇亦此义大夫之牲以少牢为上故曰上牲四时之祭礼之常也故曰常事
  蕙田案士一庙二庙大夫当立三庙今庶子为大夫不得立庙重宗法也祭于宗子之家则宗子之庙不止祖祢矣此士庙得祭曾祖之明证也而注疏乃云寄曾祖庙于宗子之家因拘泥而生穿凿何其舛也明文衡有云寄庙之说经无明文是崔氏臆说当矣
  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注皆辟正主厌厌饫神也厌有阴有阳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享是阴厌也尸谡之后彻荐爼敦设于西北隅是阳厌也此不厌者不阳厌也不旅不旅酬也假读为嘏不嘏主人也绥周礼作堕不配者祝辞不言以某妃配某氏 疏此宗子有罪出在他国庶子为摄主不敢备礼案少牢特牲礼祝酌奠于铏南复以辞享告神是室奥阴静之处故云阴厌尸谡之后佐食彻尸之荐爼设于西北隅门户明白之处故曰阳厌其上大夫当自賔尸故少牢礼无阳厌下大夫不賔尸者有阳厌也其天子诸侯明日乃为绎祭亦为阳厌也厌是神之厌饫今摄主谦退不为阳厌似若神未厌饫然也
  布奠于賔賔奠而不举不归肉
  陈氏澔集注主人酬賔之时賔在西厢东面主人布此奠爵于賔爼之北賔坐取此爵而奠于爼之南不举之以酬兄弟此即不旅之事若宗子主祭则凡助祭之賔各归之以爼肉今摄主故不归爼肉于賔也
  其辞于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注辞犹告也宿賔之辞与宗子为列则曰宗兄若宗弟昭穆异者曰宗子而已其辞若云宗兄某在他国使某执其常事使某告曾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注有子孙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望墓为坛谓不祭于庙无爵者贱远避正主也宗子死言祭于家容无庙也称名不言孝者孝宗子之称不敢与之同但言子某荐其常事至子可以称孝故云身没而已子游之徒用此礼祭也以用也若顺也首本也诬犹妄也 疏此论庶子代宗子祭之事
  陈氏澔集注宗子无罪而去国则庙主随行矣若有罪去国庙虽存庶子卑贱无爵不得于庙行祭礼但当祭之时即望墓为坛以祭也
  䘮服小记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注不祭殇者父之庶也不祭无后者祖之庶也此二者当从祖祔食而已不祭祖无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祖庶之殇则自祭之凡所祭殇者唯适子耳无后者谓昆弟诸父也宗子之诸父无后者为𫮃祭之
  蕙田案以上支子祭宗庙之权法
  又案宗法祭礼大宗祭太祖之庙一也小宗继高祖者得祭高祖之庙继曾祖者得祭曾祖之庙继祖者得祭祖庙继祢者得祭祢庙二也凡支子不为后者皆不得立庙主祭三也支子助祭于宗子之家四也有故而祭必告于宗子五也宗子为士支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六也宗子去国支子摄祭不备礼七也庶子无爵则望墓为坛八也宗子有厌祭支子不祭殇与无后九也凡此皆以宗法定祭礼大夫士皆统之不关三庙二庙一庙也无一庙祭祢二庙祭祖三庙祭曾祖之异也论礼者尊经而屈注疏可也
  右宗法祭礼
  礼记大传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赵氏伯循曰有省谓有功往见省记者也干者逆上之意言逆上及高祖也
  方氏悫曰大夫止于三庙士止于二庙一庙则庙祭固不及高祖必待祫然后及之故曰干祫及其高祖祫人君之祭非臣之常礼也特人君非常之赐而已
  叶氏梦得曰古者诸侯有祫而无禘大夫有时祭而无祫禘天子之事也祫诸侯之事也大夫既不得祫然有大功见察于天子则视诸侯上达而祫其毁主
  蕙田案此祫祭时祭之等差
  王制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注有田者既祭又荐新祭以首时荐以仲月士荐牲用特豚大夫以上用羔庶人无常牲取与新物相宜而已 疏仪礼有地之士用特牲今无地之士宜贬降不用成牲故用特豚也诸侯大夫有地祭者用少牢其无地荐者则用羔郑言大夫以上则包天子皆用羔也然天子诸侯不皆用羔亦用馀牲故月令以彘尝麦以犬尝麻
  方氏悫曰荐以时物而已祭则备庶物则其礼为盛非有田者不足以供之也大夫士而有无田者谓诸侯之大夫士而已
  蕙田案此有田无田之等差
  孟子前以士后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后以五鼎注礼士祭三鼎大夫祭五鼎 疏如子路有列鼎之奉主父在汉有五鼎之食是其爵有差也孟子前以士后以大夫是其爵命贵贱之不同耳
  惟士无田则亦不祭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注惟辞也言惟绌禄之士无圭田者不祭
  蕙田案此先后贵贱之等差
  春秋桓八年公羊传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士不及前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注无牲而祭谓之荐天子四祭四荐诸侯三祭三荐大夫士再祭再荐祭于室求之于幽祭于堂求之于明祭于祊求之于远皆孝子博求之意也大夫求诸明士求诸幽尊卑之差也殷人先求诸明周人先求诸幽质文之义也礼天子诸侯卿大夫牛羊豕凡三牲曰太牢天子元士诸侯之卿大夫羊豕凡二牲曰少牢诸侯之士特豚天子之牲角握诸侯角尺卿大夫索牛蕙田案传云士不及前四者云云以士亦有祠礿尝烝四祭不几于僭乎盖再祭再荐亦彷是四者之义传因上文而顺言之耳何注大夫士有祭堂祭室之异案仪礼特牲少牢皆室中馈食之事无堂上朝践之事若指傧尸于堂言则傧尸止当得绎祭并非正祭未免附会
  丘濬大学衍义补古之仕者有祭田今世非世家贵族而好礼者无祭田苟有禄食及有财产者皆当随时致祭不可拘田之有无
  蕙田案此据公羊注有四祭三祭再祭之等差然于经无考
  右祭礼等差
  曲礼士祭其先疏以士祭先祖岁有四时更无馀神故也
  程子曰冬至祭始祖此厥初生民之祖也冬至一阳之始故象其类而祭之立春祭先祖初祖以下高祖以上之祖也立春生物之始故象其类而祭之朱子语录伊川时祭止于高祖高祖而上则于立春设二位统祭之而不用主此说是也却又云祖又岂可厌多苟其可知者无远近多少须当尽祭之疑是初时未曾讨论故有此说 余正父谓祭始祖天子诸侯之礼若士大夫当祭则自古无明文又云大夫自无太祖先生因举春秋如单氏尹氏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后世皆不变其初来姓号则必有太祖又如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号则亦必有太祖如诗里说南仲太祖太师皇父南仲是文王时人到宣王时为太祖不知古者世禄不世官之说如何
  大学衍义补丘氏濬曰程子谓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朱子既立为二祭载于家礼时祭之后其门人杨复乃谓朱子初年亦尝行之后觉其似僣不敢祭然冬至之祭不祭可也而立春之祭似亦可行今拟人家同居止四代者不行亦可其有合族以居累世共爨者生者同居而食死者异处而祭恐乖易萃合人心于孝享之义惟宜行立春一祭
  蕙田案程子有始祖先祖之祭朱子以其似僭而废之是也窃尝思之古今异宜其礼当以义起程子所云厥初生民之祖者理属茫𣺌于经无据若今人家之始祖其义与宗法之别子同者固当祭也何则古之所谓始祖者在诸侯则始封者也在大夫士则别子也别子有三后世封建不行则为有国之始祖者寡矣然有大功勲爵至王公者虽无土地宜与古诸侯等则其子孙宜奉为始祖而祭之矣又后世天下一家仕宦迁徙其有子孙繁衍而成族者则始至之人宜为始迁之祖与古别子之公子自他国而来者无异是亦宜奉为祖而祭之矣若崛起而为公卿者虽不可同于诸侯亦宜与古之九命八命七命者等其子孙奉为始祖亦与古人别子之义相合朱子所云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后世皆不变其初来姓号者非即此类乎故或建为宗祠或合为家庙凡属子姓群聚萃处其中有宗法者大宗奉之因为百世不迁之祖倘宗法未立或大宗无后则诸小宗择其长且贵与贤者祭则主其献奠原与祭别子之义相符不可以士大夫不得祭始祖而谓之为僭也惟程子谓立春祭始祖以下之祖则不可行耳邱氏以累世同爨者通之则庶几乎
  观承案始祖先祖之祭诚然似僭难行邱氏以累世同居者通之今更以宗法别子之例广之洵斟酌尽善矣愚谓更有可广者先世有德行道艺闻于时虽爵位不显是亦古之所谓乡先生殁而可祭于社者而子孙岂不可以爼豆终古也耶
  右祭始祖先祖
  礼记䘮服小记士大夫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疏诸祖姑是夫之诸祖父兄弟为士大夫者之妻也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注舅之母死而又有继母二人也亲者谓舅所生
  张子曰祔葬祔祭极至理而论只合祔一人夫妇之道当其初婚未尝约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妇妇只合一嫁今妇人夫死而不可再嫁乃天地之大义夫岂得再娶然以重者计之养亲承家继续不可无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虽为同穴同几筵然譬之人情一室中岂容二妻以义断之祔以首妻继室别为一所可也
  朱子曰程氏祭仪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无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许用所生配而正妻无子遂不得配祭可乎程先生此说恐误唐会要中有论凡是嫡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祭与古诸侯之礼不同又曰夫妇之义如干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况于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说似亦推之有太过也只合从唐人所议为允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势将有所杌陧而不安者唯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矣
  蕙田案天地之道阳竒阴偶故易称贯鱼书嫔二女古者诸侯一娶九女诗之樛木螽斯明后妃不妒忌之德礼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盖娶妻之道奉祭祀一也重嗣续二也成家室三也岂止一配偶之义云尔哉况记明言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则再娶之祔庙审矣朱子以唐人之议为允岂非千古之定论哉
  妇之䘮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
  陈氏澔曰虞卒哭在寝祭妇也
  杂记妇祔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从其昭穆之妃注夫所附之妃于妇则祖姑
  陈氏澔曰昭穆之妃亦谓间一代而祔高祖之妃也
  曲礼馂馀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注馂而不祭惟此类也食尊者之馀则祭盛之 疏凡食馀悉祭惟父得子馀夫得妻馀则不祭言其卑故也非此二条悉祭
  朱子语录父不祭子夫不祭妻此承上面馂馀不祭说盖谓馂馀之物虽父不可将去祭子夫不可将去祭妻且如孔子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腥则非馂馀矣虽熟之以荐祖考可也赐食则或为馂馀但可正席先尝而已固是不可祭先祖虽妻子至卑亦不可祭也 夫祭妻亦当拜学斋呫毕礼记云馂馀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本当三句合为一义而本注乃于馂馀不祭下作一义注云食人之馀曰馂礼轻故不敢祭于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之下别作一义注云祭先也从卑处家故不祭则是以夫与父不得祭其妻子也此何义也故朱文公先生厘正之以为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非此祭也但明其不可以馂馀而祭耳在礼生则妇可馂夫之馀子可馂父之馀既死矣则以鬼礼享之当用其严敬弗可以馂馀而祭之为䙝且慢也此说明甚而世儒薄夫乃有泥古注而不祭妻子是可哀也是可鄙也故发明朱子之说而厚俗云
  日知录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不但名分有所不当而以尊临卑则死者之神亦必不安故其当祭则有代之者矣
  蕙田案父之于子夫之于妻分虽有尊卑然䘮服父为长子三年夫于妻齐衰期父之斩传重也夫之期齐体也服犹如是而况祭乎小记曰妇之䘮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注在寝祭妇也的是确证宁人之说非矣当以朱子为正
  右夫祭妻
  礼记䘮服小记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疏妾祔于妾祖姑者祔夫祖之妾也亡无也中间也若夫祖无妾则又间曾祖而祔于高祖之妾也凡祔必昭穆同曾祖非夫同列也
  方氏悫曰凡祔以庙为正故言祔庙则不言庙
  钦定义疏又案此言妾祔于妾祖姑下又言庶母不世祭夫祔以为祭也将从其昭穆之次故先祔之妾母不世祭则妾祖姑已不祭矣祔之何为杂记云主妾之䘮得自祔至练祥使其子主之则不可谓妾母无祔食之礼也榖梁传云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于子祭于孙止韦公肃云隐公母声子不入鲁惠公庙妾也胡氏安国云孟子已入惠公庙仲子祭享无所故别立一宫祀之隐公不为己母声子立庙明已特摄耳非君也桓公未立而为其母仲子立庙明将为君也是诸侯得为其生母立庙矣春秋书初献六羽是妾母虽立庙其祭视适母降一等其言不世祭者非必子立之而孙遂毁之或荐而不祭至亲尽乃迁乎若大夫士则断无立妾庙之理盖祔有二有初以班祔至新主入庙而所祔之主已迁上一庙者如三昭三穆之递迁也有祔之而即随之食者如殇与无后之从祖祔食也妾子非君安得为妾母立庙则此祔妾祖姑者有庙即于其庙祔食无庙则为坛祔之而祭于次寝祔食与
  蕙田案拘庙制者谓大夫不得祭高祖观此则高祖有庙祭明矣泥于子祭于孙止者谓妾母不世祭观此则高祖之妾曾孙犹得祔祭也祔谓祔于庙
  钦定义疏谓有庙即于其庙祔得经旨矣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注女君嫡祖姑也易牲而祔凡妾下女君一等
  陈氏澔曰妾当祔于妾祖姑上章言亡则中一以上而祔是祔高祖之妾今又无高祖妾则当易妾之牲而祔于嫡祖姑女君谓嫡祖姑也
  方氏悫曰妾祔适嫌于隆故易牲而祭示其杀焉
  钦定义疏䘮服女君俱指适妻言祖姑及高祖姑俱无妾可祔则遂于适妻祔之生既相依死亦相祔礼之变也郑以适祖姑言之误矣妾牲当下女君一等今祔于女君故易女君牲犹士祔于大夫而易大夫牲也方谓易牲示杀其说未明
  蕙田案祔于女君则不惟祔于妾而且祔于嫡矣嫡岂亦为坛以祭乎易牲说义疏精矣宗元案易牲说义疏之解精矣女君之说亦比郑氏为当然或女君尚在而妾当祔食则嫡祖姑亦可以女君统之似兼此而义益备
  杂记主妾之䘮则自祔注祔自为之者以其祭于祖庙疏妾卑贱得主之者崔氏云谓女君死摄女君也以其祔祭于祖姑尊祖故自祔也妾合祔于妾祖姑若无妾祖姑则祔于女君可也方氏悫曰妾之䘮祔于妾祖姑之庙故其夫自主而祔之非尊妾也尊祖而已
  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从其昭穆之妾
  䘮服小记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注以其非正春秋传曰于子祭于孙止疏祭慈母即所谓承庶母祖庶母后者也妾母谓庶子自为其母也既非其正故惟子祭之而孙则否应氏镛曰慈母一时之恩易世可以无祭若妾母为所生则子孙皆其所自出而不世祭之可乎以上文为庶母为祖庶母之后观之或者妾母若此之类然此更当随宜精审未易以一槩言也
  彭氏汝砺曰案春秋隐五年榖梁传曰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此谓庶子为君者为己母如此盖谓己既为君后当奉宗庙不得自主已私祭也然亦未尝不使公子主之若已于慈母庶母既为之后或为所生子则非特子当祭孙亦当祭以意逆之或是已于庶母慈己者有恩及庶兄庶弟之母是父之妾有子者皆当祔祭之易世之后则不世祭与质之仪礼䘮服传有君子子于庶母慈己者义服小功众子为庶母有子者义服缌麻此二母于己祭之不世祭可
  蕙田案妾母与慈母并言皆非己身之母疏以妾母为庶子自为其母非也仪礼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孟子王子有其母死者二经皆称所生母曰其母而不曰妾母妾母之祔盖从嫡子言之而非庶子所得自称其生母也榖梁传于子祭于孙止亦指嫡子嫡孙言若身所自出之母至孙便不祭则经亦不当有祔妾祖姑祔女君之文矣应氏彭氏说极有见
  春秋隐公五年榖梁传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注公当奉宗庙故不得自主也公子者长子之弟及妾之子 疏公羊左氏妾子为君其母得同夫人之礼今穀梁知不然者䘮𦙀记云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传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郑玄云公子君之庶子是贵贱之序嫡庶全别安得庶子为君即同嫡夫人乎故穀梁子以为于子祭于孙止
  朱氏董祥曰经言妾母不世祭者谓祀妾之礼当杀不得同于女君传注子祭而孙不祭遂令贤者不祀其祖妾不肖者反致僣祭并于祖嫡安得谓之礼哉小记本文曰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又曰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其言祔于妾祖姑则祖妾为之祔食矣无则中一以上而祔则高曾之妾皆祔食焉胡为子与孙有异乎曰然则称不世祭何邪曰不世祭者非唯孙不为祭其子亦不得祭之也礼有牲曰祭无牲曰荐妾易牲则不得用牲矣不用牲则谓之荐不谓之祭岂绝之而不祀耶
  蕙田案于子祭于孙止即䘮服小记不世祭之义此盖嫡子指父妾之无子者言非指有子而又为君者言榖梁氏误引耳朱氏引小记本文以破子祭孙止之说则是而以荐而不祭解不世祭则未确易牲易女君之牲耳况祭与荐虽有有牲无牲有尸无尸之别统言之俱可谓之祭也
  朱子语录妣者嫓也祭所生母只当称母则略有别文集答窦文卿问子之所生母死不知题主当何称祭于何所祔于何所曰今法五服年月篇中母字下注云谓生己者则但谓之母矣若避嫡母则止称亡母而不称妣以别之可也伊川先生云祭于私室又问礼记曰妾母不世祭于子祭于孙止又曰妾祔于妾祖姑既不世祭至后日子孙有妾母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耶不知合祭几世而止曰此条未详旧读礼亦每疑之俟更询考也又问妾母若世祭其孙异日祭妾祖母宜何称自称云何曰世祭与否未可知若祭则称之为祖母而自称孙无疑矣
  蕙田案妾母之祔庙经有明文语录载窦文卿之问题主称母则既答之矣而祭于何所祔于何所则引程子之言注于其下者朱子盖无以处此而姑引此以当之则亦未能信其必然也窃谓室有东西厢曰庙东西厢亦庙也既曰祔庙则不在私室明矣其或在东西厢与又问合祭几世而止曰此条未详疑而俟考疑者将考其世数则其有世祭明矣窃谓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则高祖之妾犹祭也高祖以上祧主也增一世则高祖亦祧矣然则从食者其亦从祧乎又云孙祭妾祖母自称孙无疑明孙当祭也妾母之祭久无定论今考之于古则有经文是礼之当然也质之儒者则有朱子之说是情之自然也
  钦定义疏谓祔庙而食亲尽乃迁得情理之中议
  礼者当有所折衷矣
  语类问妾母之称曰恐也只得称母他无可称在经只得云妾母不然无以别于他母也又问吊人妾母之死合称云何曰恐也只得随其子平日所称而称之或曰五峰称妾母为少母南轩亦然据尔雅亦有少姑之文五峰想是本此先生又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本朝濮王之议欲加皇考字引此为证当时虽是众人争得住然至今士大夫犹以为未然盖不知礼经中若不称作为父母别无个称呼只得如此说也
  徐氏干学曰妾母无庙于子祭于孙止安所得祖妾之庙而祔之祖妾且无庙安所得高祖之妾乎凡若此者寄主之说固不可通就庙以祭亦有难行唯是即寝立尸设当祔者之主与新死者共祭之犹夫始祖所自之帝本自无主因祭则设之也孔氏疏云妾无庙今乃云祔及高祖者为坛祔之耳斯坛也不在寝安在乎祖妾可为坛馀亲视此矣
  蕙田案徐氏说妾母无庙非也妾母祔庙而食非谓有庙也又谓为坛于寝祭之亦非也为坛而祭亦当在庙寝安可有坛也既不本于经文又不徴之先儒之论母乃武断耶
  右妾母祔祭
  礼记䘮服小记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
  陈氏澔曰上中下殇盖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后者谓成人未昏或已娶而无子而死者也庶子所以不得祭此二者以己是父之庶子不得立父庙故不得自祭其殇子也若己是祖之庶孙不得立祖庙故无后之兄弟已亦不得祭之也祖庙在宗子之家此殇与此无后者当祭祖之时亦与祭于祖庙也故曰从祖祔食
  蕙田案注疏见前宗法祭礼条
  曾子问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
  蕙田案注疏见前太子庙祭
  陈氏澔曰凡殇非宗子之殇也无后者庶子之无子孙者也此二者若是宗子大功内亲则于宗子家祖庙祭之必当室中西北隅得户之明白处其尊则设于东房是谓阳厌也
  朱子语录黄义刚问无后祔食之位曰古人祭于东西厢今人家无东西厢只位于堂之两边祭食则一但正位三献毕然后使人分献一酌而已
  钦定义疏士大夫常祭之外当有殇与无后之祭䘮服小记云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若不祭曾祖则诸父之无后者于何祔之此亦可见士虽一庙或二庙而所祭不止于祖祢大夫三庙而所祭必及于高曾也郑注云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然则殇与无后之祭其别日与曾子问谓宗子殇其吉祭特牲不举肺无肵爼无玄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注云是宗子殇祭之于奥之礼脱于祭祖祢时祔之则奥既为祖祢之所栖不得又为殇之所栖且同有牲爼难于陈设也若谓祭毕更行厌祭则自质明以至晏朝亦云劳矣尚堪再举乎以此推之则宜于祭后之次日举殇与无后之祭而所谓祔者第于其昭穆相当之庙祭之即谓之祔耳非必同时也曾子问又云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意其宗子殇与凡殇并有者并祭之一设于奥为阴一设于屋漏为阳如食间之顷乃彻之与摄主不厌祭则无此矣无玄酒者为阴厌又见特牲少牢之初有玄酒者之非阴厌也尊于东房者为阳厌又见特牲与大夫不賔尸之末纳一尊于室中者之非阳厌也
  蕙田案阳厌阴厌见曾子问是专指祭宗子殇及凡殇而言至特牲少牢之未迎尸而设馔享神及佐食彻爼改设于西北隅以享神注疏亦谓之阴厌阳厌先儒多从之今于仪礼本篇亦未便辄易其说细思之曾子问但言厌祭无尸非谓尸不在而即谓之厌祭也厌祭专属于祭殇与无后无疑
  钦定义疏洵足以破前人之窠臼矣
  右殇与无后者祔祭





  五礼通考卷一百九
<经部,礼类,通礼之属,五礼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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