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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庵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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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俛庵文集
卷六
作者:李㙖
1876年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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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天瑞范休○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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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白。日月不居。先大夫襄礼已毕。伏惟孝子亡焉之痛。于是为甚。从侄还。细审百里营事。天佑人顺。戚易诚信。末之有悔。尤切感叹之至。㙖亦为人子矣。而所以生事葬祭。万不能一伸情私。痛感之怀。不随岁月而消歇。闻吾哀兄之风。尤无以为心也。日来霜重冻甚。未审哀体起居不至添损否。㙖极欲晋赴执绋之役。以少伸平生之诚。而一味竆约。无以办代步者。古人所谓情至事从。亦有未必信者。奈何。

与柳天瑞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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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偶得寒痰牵引之疾。在胸胁要冲地。久而不化。不知终竟作如何出场也。枵然一身。衰病又如此。断续意味。日负于初心。倘使今年明年只是如此而已。则病亦何所怜。死亦何所惜耶。老兄志气坚笃。必有可以大慰人心者。时以日用之馀。警拔此病昏之心。千万切望。

与柳天瑞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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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病骑牛七十里而送我信宿。此义载而南来既数月。而怀袖犹有馀薰也。即惟春暮。静养德履茂对珍毖。同堂昆季之间及子舍群从兄弟从侄女母子女各各平善否。孤寂中无人不入怀。人情固当然耶。累人荷朋友见念之厚。得以千里利税。既到岛中。水土不甚恶。民俗不甚异。室仅如斗而足以容膝。出可以荡胸于扶桑若木之滨。入可以养性于黄卷图书之中。莫非天恩之所以饷我于桑楡馀景者。但蔬菜之肠。不能受鱼腥之鲜。警省之志。不能胜偸惰之习。日用愦愦。无甚次第可以远闻于益友者。古人所谓困衡增益者。亦非凡夫下士之所可能也。可叹。顷日心无出入说。未及究竟而罢。到此间阅旧箧。得家叔父所为说一通。有三层议论。而吾两人所争。正在其二三条。皆有所据。不可相无。然仔细商量。终是老兄所说占得更多。谨以一说录在别纸以求教。如有未当。复赐斤正。以卒嘉惠。千万拱俟也。

答柳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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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中时谨以一纸略暴千里区区之怀。未及传致。而恩宥北还。惠书在案。承读十回。有以知高明所以不弃下交。而特垂眷眷如此者。欣倒之馀。就审潦炎。静养体履有甚矣吾衰之叹。驰溯县念之至。㙖遄蒙天日下照。及此未热。归卧故山。复与亲戚故旧相对笑语。是岂作别时所曾料者乎。只有攒祝而已。承有早晩一顾之意。因缘获拜。开我冰炭之抱。则诚是大愿也。岛中书今已后时。不合更烦。而险中情悃。不欲便泯。谨以胎呈。笑领如何。

答柳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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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所惠书。至今在案庄诵。岁色已竆。静养节宣。以时加卫否。㙖自觉一身。有如中空古木。皮肤生气全不可信。好笑。前书辞意谨悉。宜复者久矣。而但承示以片言折狱之权。愚之蒙陋何敢有所论列于其间耶。然吾儒所从事者。只是这一事。不敢草草立说。以取笑于君子。昨得宗伯兄书。复提此说以相问。故不免摸索为说以寄之。左右是议论本原。不可终隐。故慢以一纸誊呈。必不当理。幸更加反复。千万切望。大抵文言本语敬义相对为说。则此敬字本是静体上说。疑与执事敬敬其事之敬微不同。程子解直内之意。故重复说中与内。似未便及动上。叶平岩虽分动静说。而寻常信未及。高明推说亦甚有理。而恐非程子本意。故不敢唯唯。近考大山集权景晦丈亦有此问。而答云叶说未可轻破云云。幸详玩而见教如何。烨如委托之意。尊意以为如何。若不知㙖之不足以当是寄则可以为知乎。知其不可。犹且为之。则是非但挤故人于狼狈之道。其于孝孙阐扬之道。又何如也。不知烨如归后。更如何商量也。

答柳天瑞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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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党不幸。南兄宗伯遽弃朋友。岂意此人遽至此哉。一恸之馀。重为吾道惜也。况其身后寂寥。无守殡之儿。尤令人于悒也。㙖春夏之交。一疾沈淹。数月之间。苶然自废。虽存脉息。其与死何以异耶。兄书亦有不痛而卧之示。固吾侪运气使然耶。宗伯死去。君子尽老。不知天意竟如何也。儿子全无志业可勉。况其父老病如此而家益落。何望于向上事耶。

拟与柳天瑞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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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岩集答南子皓书。心与明德虽非二物。谓之心则并举气禀。而人不能皆同。故乃谓之明德。明德云者。是就理气合处。只指其光明。而不及其气禀也。是以天下之人。皆同此明德。而无彼此之异。然则心与明德。其名目意象。亦有些不同处。

窃谓心之与明德。一物而异其名。就其主宰寂感而名之曰心。以其光明洞澈而名之曰明德。故虚灵不昧四字。以之训心。以之训明德。无所不可。既是一物。即是一物。岂有一物而有理气之殊哉。心如镜之照。明德如镜之明。镜之明与照。孰得而二之哉。但大学所以不言心而言明德者。以其将言明善复初之道也。语其本体则心固无不善也。故程子曰心本善。语其气禀则明德亦随人而有昏明之异。故章句曰有时而昏。然则其本体之无不善。而气拘物累。有时而昏者。心与明德何以异也。今曰心则兼举气禀。同此明德无彼此之异。以心与明德有气禀累不累之异。然则心为气禀所昏。而明德独能保其本明之体乎。且理之为物只是冲漠。明德之所以明者。以其气为之材具故也。故随人气禀而有昏明之异。若是理则理岂有昏明之异乎。今谓之不及气禀。谓之主理而言。此义又何如。下答川城诸君书亦同。且章句虚灵不昧四字。正所以释明德也。故朱子曰只虚灵不昧四字。说明德意已足。今以明德为主理。而或以虚灵不昧为主理。则以为不成说。然则明德又与虚灵不昧异矣。如何如何。且心火脏也。故能光明。明德之所以明者。尤可知矣。

答金一源履范○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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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有海底之行。何不因此迤逦。而又委以后期也。县望之馀。不能不致憾也。㙖日暮道远之叹。更觉亲切。又无以收拾桑楡之景以自慰。尤为惄焉而不快于中也。示谕尊先祠板改造事。揆以事势。不得不然。恐或为无于礼之礼。然若旧主之奉藏柜中。尤不省其事体之如何。人家或遭水火盗贼之患者。既造成新主。则旧主埋安净地。虽非经见于礼者。而事理莫无大悖否。然此亦臆说。惟愿博询于知礼者。以为从违之地。千万所仰耳。

与金一源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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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才到。姑未试其学业进退。然㙖不能化之于承学十年之间。兄虽善诱。亦岂能遽使有变于数月之内耶。一团宝箑。带来故人清风。自此当不患炎热之苦耳。荷幸。但贱弊手中无长物。以备往来之礼。愧愧。

与金一源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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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难联鏕将迎于数十里之外。仰认德意载之而南矣。节届初夏。未审佥棣床起居连获万相否。累人此来数月。灰尽世间一切百念。出而有海山万里之娱。入不失图书千载之遇。庶可以不负桑楡之景。则莫非天恩所曁耳。但孙妇新归。伶俜已甚。区区切欲自当舅姑之责。此事左矣。在渠甚可怜。然亦且奈何。

答金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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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杖坚硬。可以扶老。简而文淡而不厌。有合于君子之道。日夕珍玩。以自警省。所谓人不易物。惟德其物者也。

答金一源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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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病沈困。百念俱灰。时有摇摇心旌。往来于平生故人边。际此便风。伏奉宠翰。凭审炎节。静中气候无损。且有观玩之乐。殊慰病怀。㙖病与年至。辊到十分地头。转侧便旋。一切须人已数月矣。日间苦状。不啻万千。而回顾胸中。未尝不泰然。岂今而后得性情之正耶。孙儿一向放废如此。恐终不副所期。而为所忧耳。葛粉之惠。甚协病思。感领至意。多谢多谢。

答李牧之桢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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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之南谪也。既命贤胤袖书以将之。及此北还也。又蒙因递手书以劳之。深荷见念之厚。即日潦热。静养节宣加卫。慰仰区区。㙖自触骇机。岭海固其所也。恩宥之降。则又岂始虑之所及耶。在途首尾十五日。始得返旧巢。亲戚故旧皆以死而复苏者见处。自家亦依稀如梦寐间耳。心经疑目。前日既蒙佥长者条对之命。不敢自外。略略贡答。肤浅粗率。自觉羞吝。何不随处拈批。以破其蒙蔀。而乃反以不近之评。更加嘲戏也。堂侄遣免。元也亦无病可喜。来书见教以教导之责。此固仁者之意。感感。但鄙人于自己全无工夫。不能成幺事。只做此一黄馘。岂有一分及人者乎。乡堂讲信之会。意非不跃如。而道路馀惫。久而愈发。恐无以自力数十里而为群居计也。

答李皆范宗楷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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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询行禫与否。病倦不能详考古礼。然以杂记中所言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注将祭。将行小祥或大祥之祭也。沙溪答人之问曰。以礼经诸说推之。三年丧则既顈得为练祥。其馀丧初不举论。殡后可行练祥之意。据此可知。愚意自期以下。既殡之后择日行练祥禫云云。沙溪说止此。以此观之则期服虽重制。而既在异宫。禫祭自可行之否。仲哀则重服未葬前。似不可与祭。或可于殡门外别设位哭临如何。

答李君弼宜辅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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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丧未葬而遭父丧者。先行母葬。而题主象生时。祝文恐当称哀子。至虞方称孤哀子。梅山说

此无经据。不敢臆说。然题主既不得已而以显妣题之。则象生时之义。恐用不得如何。

先葬者不虞祔。以待后事。

近考东岩礼说答人问曰。后丧未葬之前。前丧虞祭当行。而卒哭则退行云。此有所据否。此为近来礼家大方。依以行之。恐无妨否。

若行虞事则酌献之节。丧人未澡洁前为之似未安。

问解续问旧山一虞。丧人礼当亲献。而新丧未虞。不及澡洁。则或使子弟代行。而丧人只行拜礼如何。答丧主未能亲献。只行拜礼恐无妨。后丧未葬。若行前葬虞事。则或可以此傍照否。

或问考妣祔祭。同日设行否。东岩答曰以斋不两用之义观之。异日设行似当。而尝观尼山尹氏礼考妣同日祔祭。则其行祭也。幷奉祖考妣位。而新主则分东西。考西妣东对设。一时行事。此似便于事而不至于害理。近世礼家亦有遵用者。依此行之未知如何云云。此在今日可以受用故录呈。

答金士吉相虎○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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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外获承情翰。满纸辞旨。义气横苍。奉读一过。不觉意越而神爽也。仍审辰下。静履对相。尤切慰仰。道疏事初头是非。今不须理会。道论峻发。期会有日。不知其间已作如何处置。然人各有心。大论难于归一。佥意虽同。举措又难审慎。古人所谓傍观欲损神者。真是实际语也。更愿吾士吉勿太慷慨。且耕凿作息。以其馀闲。教子课孙。以为供租税添户丁之地。如何如何。此今日吾辈之职。即以自勉。又以献愚耳。

答金明仲煕郁○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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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所勉古人之义。三复感荷。敢不自力以无负故人千里见教之意耶。然西山父子之学元城之诚。又非一朝因流窜而有也。是其平日所养。特于此时发耳。岂一日勉慕而可得哉。西耗略有所闻。然彼皆自相攻击。都不管自家事。谁能分玉石于其间耶。疏议非但有载祸相饷之虑。虽以道理言之。万万不可。士论既激。翰令之重。尚有有言不信之叹。则况如累人者又何足槩耶。

与金明仲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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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竆寒洌。傃仰无虚日也。向来道会。士论之不能纯同。固为可悯。而太锐者尤为可虑。谁能为不激不流调停适中之论。俾无过不及之叹也。此事本为雪君父之辱。当置成败祸福于度外。然年少气锐。知进而不知退。轻身以犯其锋。无乃可十分商量者乎。幸以此意奉议于令公及世兄如何。昨与伊令略论此事。与㙖所云云者无以异也。

答金士瞻斗运○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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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去时记吾左右之有问。而不记吾之能答与未。于其返也。既命贤抱以躬讯。重以手书郑重焉。此义何敢当也。第审司视之患。根柢未祛。为之仰虑不已。㙖得一生于九死之馀。正所谓生死而肉骨者。感颂天恩。当与七尺俱弊耳。以生还对童穉为急。欲倍日而不可得。何能生道途游观之兴耶。若其不颠仆于中路者。莫非恩造攸曁。保躯壳于绝域者。实是愚顽所致。其视昔之君子髭发胜昔者则何啻秦越。而左右乃以阿好之故而引而拟之。岂所谓必于其伦者乎。

答崔士久华镇○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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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刊役。经营已久。今春始聚工匠。初间有落落难成之虑。幸赖士友之力。已至了刷之境。而㙖以不肖之身。适丁诸先辈零落之后。始有此举。而事多有不能慰满人心者。朋友四方之责。将不胜其喋喋。奈何奈何。刊役时不能相问。或因地远。或因事故。皆无足怪者。岂以问不问讶吾两家相与之情哉。得智翁书及左右书。皆有自歉不安之意何也。

答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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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以一字仰关。而烦不敢。玆承先施。感感。但示事义理极正当。士气自应如是。然井有人焉则将从之可乎。苏轼所以吐舌于张方平之言也。千万俯谅。㙖则病矣。不能窥门外一步地矣。杜门敛迹。犹惧馀波之浸及。况可褰裳而入其中乎。非惟㙖之不能往。兄驾亦未可久稽也。如何如何。

答崔智翁泺○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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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徂夏且中矣。音问漠然无凭。每向南风未尝不怅然兴怀也。未审堂上体履若何。省下学况何似。功令之业亦精专否。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贼之可胜。吾苟不能如韩白之于兵。则虽东败西丧。安能尤人乎哉。其间或不无幸不幸之殊。然幸而成者。非君子之所贵也。未知吾弟之于举业能何如也。儿子亦随波作业。然府中无红腐贯朽之积。士卒无投距超乘之勇。或鼓或罢。全无纪律。以此虑敌。吾见其难与争锋也。况进于此者乎。可叹。

答崔智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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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岁情思悄然。忽承问以审。调候一向未快。是何美疹一入而难离也。但愿君安意善摄。药饵之外。一切世间利害得丧。不入吾聪明。不关吾灵台。常置此心于安平和豫上。然后药饵方可以收其功耳。吾之躁暴君所知也。然年来颇觉减得分数。虽因年老气衰而然。然亦觉得自家身心少分安稳也。可笑。

答黄次野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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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以山野闲民。浪触骇机。鲸涛蜒瘴。分所宜甘。而乃蒙天日照盆。恩宥遄降。以绝岛必死之身。复返故乡。正所谓生死而肉骨者。攒祝歌咏。图报无地。惟欲惜取未死馀日。读得残书。追踵古人声响。以塡补从前黥刖。庶几万一于尘刹。而志气荒芜。流光又不少须矣。亦何以遂其愿耶。

答金穉渊塇○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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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龟缩。悄然痴坐。忽此意表。岁前后两度手毕。一封投寄。未及开读。而心目已爽然矣。反复来教。意气伟然。不以旅琐忧虞。少损其讲学进修之志。又令人意思差强。惟其遣辞之际。太不称停。岂其快笔信手不能自裁故耶。洞中朔望之会。其名其事。岂不是美好。而但恐强作木居士安。能副人间求福之愿耶。于是而吾友反盛有所云云。尤切愧赧耳。所谕诸条摸索。具在别纸。必不中理。幸为之反复而详论之。以卒其惠也。伊川使君顷有书。亦极言讲学事。此公身在千里外。日有簿书期会之挠。而乃心寂寞之滨冷淡之契。眷眷若是。其诚可感。且言其处亦选士课讲。略仿龟潭之规云。此是渠大事业。文翁常衮当不得专美于前矣。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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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复为仁之为字。

试看己私既克。天理既复之后。一心全德更如何。己私既克。天理既复处。即是心德全处。即是浑然之仁。若以克复为为仁之工夫。以仁为克复之效。则是克复与仁。各是一项道理。克复所以全其心之德。才克复则心德全矣。

牛山章附注。范兰溪陈潜室说。

疑得甚好。不易思索到此。退陶先生尝论此有诗云体随用失如无静。性不终亡本固存。只说静为元自若。兰溪无乃太深言。盖兰溪之说终有病。盖性不终亡。则方其动也。静之理固未尝亡。然乃曰虽百虑纷扰。而所谓至静者元自若则过矣。若朱子所云静之理未尝亡。则其与所谓至静者元自若者不同矣。正如见水之风波荡漾曰虽则风波荡漾。而风定则当息。谓之静之理未尝亡则可矣。若曰风波荡漾之中。至静者固自若则可乎。所谓不害本心之静者。意亦如此。若所谓动中之静。亦言其动而无烦扰杂乱之患。其应接施措处。皆从容静暇。各适其宜之谓。岂是动中别有一物。不囿于动而元自若者乎。来谕以朱子说疑其合于范说。恐未之思也。若陈潜室说寻常所未晓。欲与同志者讲之久矣。未及发而贤者能言之。皆吾意中事。不能改评。

与金文老昌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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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冬解携。正值风寒。令人意緖益怅然。忽复新年。远惟侍学与日俱新。㙖得肢末之疾。跨月不出门。试取退陶集早晩闲看。不觉有欣然会心处。但患自家小少失学。无基址可以安顿。无材具可以成就。益知古人竆庐之戒。奈何奈何。以自悼也深。故所以望于少年之人欲视我为戒。而人之能衋然知惧者亦不多见。君既富有其具。而又有其年。亦能早自立志。勤恳不已。一此不懈。何重之不可任。何远之不可到。此吾所以中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者。然义理无精粗。而工夫有本末。故曰本立而道生。又曰先立乎其大者。其进德之序。又岂可使毫发僭差乎。前日面对。固已罄其愚衷。然恐左右气锐才隽。不甚留意于陈人之赘言。而或致游骑太远之患。故漫复及之。未知此言能不以人废乎。道字之问甚切。此间诸长上议论甚多。姑无归一之言。然道之为言路也。试看门外路千蹊万迳。坦然自在。初何尝待人行而后存耶。以其自有坦然之路。故人共由是而行耳。故曰率性之谓道。率性之谓四字。只是发明道字源流来脉也。然则其所谓率性者。非谓循性而行也。乃循性而有也。若循性而行然后方谓道。则所谓道者。岂不是因人方有者耶。沙村直城诸论。皆以率性之道之道字。作道之用处说。寻常未晓其意。惟致道之言曰率性之谓道此道字。指道之名义。未可以体用言。若不得已而以体用言则是亦就道体自然处言之。未说到作用处。此言甚精。然此亦就道上架空说。若不于日用事物上实见得当行之路。实著脚跟行得去者。此等议论皆为无用之赘言。未知以为如何。

与金文老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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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若干寻数于古纸上者。又复断续无常。旧忘新昧。只自浩叹。平生读悲叹竆庐之句。不知何故玩愒光阴。滚到此将复何及之日也。今而后乃觉其真是实际语也。累以此意说与儿子辈。而亦不见省觉。亦将如我而已奈何。

答金文老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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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斋岁晏之日。辄兴怀于昔时从游之乐。即玆新春。辱书郑重。仍审省傍学履履端佳吉。何慰如之。㙖奉老迎新。正切喜惧之私。自家辊到伯玉知非之年。而还顾一身。无一个半个可以借手以自方于古人者。愧死愧死。来谕所云几何不到此境界者。尽知言也。然此不可一场叹嗟而止。幸千万勉力。勿使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则㙖亦与有幸矣。

答金伯雍煕绍,舜叟煕奋。○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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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既以联状远将之。三月复以手毕远存之。意气勤厚。有出寻常之外。所以慰千里孤囚之怀者。未易以言语尽也。既归非无便仍。而应酬极浩。怀恨而不能修谢。虽大度恐无以善恕也。庚炎肆虐。不审佥经几友履顺序加卫否。㙖岛命未几。恩霈滂流。得一生于九死之馀。大非始虑之所及也。然在岛时既无可往矣。无与接谈者。其势不得不亲近书册以消日。及其返也。非但亲戚朋旧应接之挠。虽偸间欲读数行书。神昏气苶。不得滋味。大不如岛时之颇隽永。乃知天意未尝降任于凡夫也。可叹可呵。

答崔穉玉琇○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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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莩之好。瞻咏徒勤。即于便中。先施辱问。寄意深远。披读数回。感愧俱幷。顷者窃覸左右气貌安净。岂弟可欲。今见来书。又退然有若虚问寡之意。殊令人敛衽起敬也。既富有其具。又有其年。持是心以往。亦何求不得。何欲不遂。至于抠衣二字。非一时戏慢之所可使。贤者于是乎失言矣。然善恶皆我师。若以仆之小少失学老大无成为戒。而及时懋敏则仆之不贤。未必不为贤者内自省之一助也。来书以忧虞丛委。志业荒废为叹。此固可悯。然尝闻人伦日用。无非妙道精义之所在。苟知所用心焉。则贫贱忧戚。无非玉成之资也。㙖也躬不能而言不怍。殊可恶也。

答崔景至南复○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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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贤子妇行迹。谨奉而卒业焉。其孝友之行。明睿之性。宜其为乃家妇而毓庆于无竆也。而反玉碎兰摧。容易若是。此天理之所不可知者也。欲为之铭以志之。以垂之后昆。固慈舅之所用心也。然㙖之不才。固贤者之所俯悉。重以疾病老草。神思衰落。非徒无以属辞比事。虽使勉强点缀。自效其愚。而人亦孰信而孰传之也。非但无以贲饰泉途。适以贻累懿德。千万幸俯谅改图之。遗录即当奉还。而欲使小女儿辈闻知之。故姑此奉留。当俟来初枉过之日也。

答崔景至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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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禫服一条。

大祥后禫服白衣冠。自是古礼。而文公家礼用黪。故士夫家或白或黪。各有所据。父在母丧。禫前白而禫后黪者。用古礼故也。直用黪。亦合于文公之礼。惟在所用耳。寒旅两先生所言不同。亦各有所据。如上所陈耳。

心丧网巾。沙溪虽有此说。而此间士友皆用黪布网。家间亦用此例。非别有古礼可据也。

练祥祝文。

既曰父在母丧则夫在夫为主。夫之为妻也。亦具三年之体。则其练祥自当以练祥之祝。不当有所变。若其措辞则有先辈所已行者。沙溪丧礼举世遵行。依以为之似少过耳。非但练祥。禫祭亦当依祝式如何。草草呈告。未必其合于礼也。幸广询礼家。以无踬于大事为望。

答崔景至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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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之一番行色。在朋友忧乐与同之义则固不能不与之相关。然乃荷吾友长笺远存。引义太重。辞旨太钜。又令人蹙忸而不敢细读也。但审司视之患。积年未平。此是鄙人所曾伤。远为驰仰。不啻若在其身也。㙖得此行遣。是自家罪过。当世必有明哲之士从而指点之者。及此不数月而得蒙恩宥。则又是千万梦想之外。一时荣悴。视自家本分。有损无加焉。乌得以表准等字轻加题目。以取傍观者之笑骂乎。其他辞语皆不称停。岂足下辞富笔快。不顾题而横驰向别处走耶。吾友词翰之盛。有名侪友间久矣。而不能大得志于有司。吾尝怪之。及今觉其故以其善作外题故耳。极呵。

与金仲行景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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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因此孙以审比来。美疹虽减得分数。而起居饮膳复常远。大荡之馀。无怪其如是。良食善摄。岂待人言耶。然大病未苏。心情易弱。苟有一毫婴于中者。易得致损。须于世间利害得丧是非欣戚。一切荡涤。不入心胸间。然后方可以复天和而养吾真矣。不知调养之暇。能思量及此否。㙖属有孤孙醮礼。与之过江。首尾旬日而返。路惫犹未祛。自叹衰悴之甚也。

答南子皓汉皓○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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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间从侄行。得箚疑一通。有以知近日用功之笃。既而得中夏所惠书。又以审左右所以属意之厚。既极感荷。而自顾一身荒芜。无以相发。则又为之愧窘不已。即日秋气斗生。两庭气候以时加卫。侍省学履日有新得。慰仰非寻常也。槐期已迫。当有一番挠攘。然其得失。初不足为吾友预为芥意也。㙖长夏困悴。得秋少苏。然根本已衰。断续工夫。正如今年旱田之晩雨。虽有一两发穗者。霜落则将一望枯白矣。思之可为长太息也。不睹不闻说。可见贤者用工之密。然于人之言者。或恐未及细入思议。而遽然主张太过。今欲为贤者分疏。正恐自家所得浅。不足以动高明深造之见。且自家尤悔正在睹闻之地。而徒然县说不睹闻之前。为可羞吝也。亦望贤者且将自家意思。姑且权倚阁一边。将中庸本文及或问及诸先辈之说。仔细温绎。以图濯旧来新。加以岁年工夫。然后庶乎其有得也。不知此老生常谈。有槩于高见耶。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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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惧之说。不审与尊从氏所争在何处。来辩中或曰一段。无乃为从氏说耶。其曰心之未发。只是事物未接于心。而非真以耳目之不及见闻为未发也。又曰其曰睹闻者。指可睹可闻之事而言。非真以耳目之睹闻为已发也。此两言者。意语俱到。恐不可改评。夫耳目之睹闻。未尝离心而自睹闻。然中庸所云不睹不闻者。非就耳目睹闻上说。只就万事未萌芽处说。故朱子引听于无声不见是图以为说。而又曰子约平生还曾有耳无闻目无睹时节云云。盖万事未萌之前。是无可睹闻时节。于万事未萌无可睹闻时节。此心已先戒惧云尔。则此睹闻字岂不就可睹闻之事而言之者乎。若不就事上说。而只从耳目上推觅。则除非神识昏昧之人睡未足时不识四到时节。恐无此等时也。未知如何。盛辨中此心澹然未有可见闻之形声云云。则是谓心无可睹可闻之形声云尔。心岂可以睹闻言耶。恐是语病。又曰岂有耳目不及见闻而喜怒哀乐自发之理。亦岂有喜怒哀乐不由耳目睹闻而发者乎。此两条语亦恐未安。盖七情之发动。多由于睹闻。而亦岂无无睹闻而自然发出者乎。以其事则虽若可以睹闻。而此心之发。或不待耳之闻目之睹而亦发者。所谓心独闻之心独知之者。盖亦有一等如此时节。何必曰七情都由耳目而发耶。愚见如此。幸有以复之。所与川沙书依戒开示。论说尽渊乎博哉。不胜望洋之叹。何得失之敢论哉。且才得一目。传送沙村。从后想像。不能提其辞旨。无以辨其得失。今得川沙覆书。旨意甚好。恐不可评。其中戒惧雨谷说。略有论说以求正于右丈。恨不能与吾友共商也。大抵工夫固在简策。而根本则在于身心。文理固当密察。而本末尤所当审。文理密察而不流于支蔓。致力简策而收功于身心。然后方可以语学矣。㙖既老矣。鼎器已弊。区区一得。不足以补其亏漏。此所以深有望于年富力强之朋友也。再从氏新年履用尤珍。高明之识专笃之工。令人不禁遐想也。纸窘不能别幅。或以此纸傍达。得其一言之评否。

答南子皓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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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承面晤。得闻古人緖论于声沈响逖之馀。所以惠我周行大矣。因便复辱以书。又何其意寄之深远也。三复感叹。况审堂上体履益膺蔓福。定傍经史连获佳相。慰喜尤至。㙖意与岁去。遂成枯落。只用悲叹而已。然从今以往。岁月能复几何。极欲收拾旧闻。以少补从前黥刖。而意味终不接续。是可叹耳。前日所面谕数说。皆精核可尚。终有过深过精之病。恐是贤者过之者也。其中若见孺子入井说及人皆有不忍人之类。尤恐凿得过深。盖圣贤只是平说道理。使人于平易明白处实受用。后之人又当就圣贤所已言处。直竆到底。以受用于吾身可也。以至工夫到后。义已精仁已熟时。推类傍通处。自当源源自见矣。若先且就傍蹊曲迳上用力推寻。正恐反有害于真正意味也。然㙖未尝实用力于一日。而遽欲妄议于深思积工之馀。多见其不知量也。何敢望贤者之垂恕耶。然此是吾家大事。互相订正。得一个正路。则不有益于吾友。必有益于我矣。岂可以轻浅而自疏乎。幸更深思而反复之。

与南子皓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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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㙖有绝岛之谴。乃蒙吾友急马追之不及。而留书以相诀。此义极令人感佩不已。无便不及谢。忽此中夏。未审堂上鼎席以时加卫。省下友履一向珍胜否。㙖行己不审。自纳于风涛澒洞之中。一番行遣。不足以赎其妄作之咎。而不数月而复返乡井。得以偃息于衽席之安。而与亲戚故旧欢娱日夕。天恩旷绝。千古无比。当攒祝歌咏以终馀日耳。况千里来往。异域风土。皆得免疾病颠仆之患。何莫非圣恩所及耶。

答南子皓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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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腊书承拜多感。忽已岁易。春又夏矣。省下学履连获胜相否。尊再从氏偶患风眩。颇损起居言语。不胜惊虑。不知其间已获良复否。㙖近日方觉得古人谨言之戒。非但谨其悖言乱说。虽义理上言亦所当谨。故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又曰放言易故欲讷。详味此等训说。其意可见。未知吾友以为如何。适有所见。诵言及此。此亦不能谨言之一端矣。奈何。

与金炳如虎灿○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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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山变。惊惶愤惋不可言。天道幽远。人心险恶。岂知吾外门有此罔测之变哉。风寒如此而梦休奔走营邑。触冒晨夜。能无疾病耶。念之恻恻不能为怀也。然人子当此泉壤之变。其哀痛罔极之情。当与初终无异。不知其冠服居处何以自处。虽不及棺柩。而又不可全然与平人同。古人处此等变必有其道。而此无可考。然礼缘人情。缘情而思。求所以自安于心者。虽不中不远矣。梁天监元年齐临川献王所生妾谢墓被发。不至埏门。萧子晋传重。礼官何修之议。以为改葬服缌。见柩不可无服故也。此只侵土坟。不及于椁。可依新宫火三日哭而已。帝以为得礼。新宫火见春秋。盖虽遭发掘之祸。而随即改封。则犹可三日哭而已。今则不然。决讼之前。不可封埴。而哀痛迫切之情。不可但三日而已。愚意则未改封之前。可朝夕哭临。虽不可制服。亦不可以平日冠服。或去华盛之服似为得之。未知如何。惟望周思审处。而必以哀痛罔极之诚为之本。然后方可以惬神人之心。此则非但梦休为然。在诸君皆所当勉。想不待吾言矣。

答徐清如活○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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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既蒙躬饯。夏末又荷书讯。种种感佩。难以容喩。况其辞旨郑重。礼意勤挚。又为之蹙忸而不安也。发书已易时序。伏惟燕养学履一向神毖否。区区溯仰。㙖薄谴旋宥。罚轻恩重。不知此滓贱之身。何以获私于天地之大也。杜门惕息。歌咏攒祝而已。法门衰败之叹。诚如尊谕。鲁殿之云。一何误也。㙖之无似盖周旋于父兄师友之间。粗闻其緖论之馀。而愚下凡庸。行将就木。复以山泽之癯。自速岛海之咎。皆知道君子之所羞称。乃敢自列于向上事耶。徐哀尽有志矣。彼既累然在疚。此亦衰懒自废。还成莫往来矣。何云云之可言也。彝则之夭诚是可痛。况其人品之可惜。有如来谕者耶。

答权定叟应斗○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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逖违颜范。第有瞻恋。即玆匪意。忽奉情翰。审新秋起居晏重。不胜欣慰。㙖病与年至。奄奄尸居馀气。无足向人道者。向来乡父老眷眷兴学之意。规摸施设甚盛。令人感叹无已。但属不佞以都训长之名则托非其人。所以心勤而事左者也。不佞固无以训长自任而号令一乡。乡人亦无以此事相责望者。乃尊史为之倡于一方。自此远近听闻有能兴起踵武者乎。然此等童蒙讲诵。自当行于一面一洞之内。何必事于都训长乎。非徒自家不足以为一乡之表准。虽欲有所作为。亦无力之可及矣。

答崔清彦㵓○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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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兴废成毁。皆有自然之数。初不干人力而安排之也。仁洞事当初先先生之施设也。非但先生之有其德之政。亦以其一洞人心之所响合。故能施其政教。而为官司者。亦皆尊德乐义之人。乐为之封植。故能有所成就。今则不然。事与古异。而吾之所以处之者。多不能合其宜。反或为之纷之。所谓无益而有害者也。愚意则为今日吾友计者。莫如置仁洞事于一边。默然独守吾玄。益修吾身。益讲吾学而已。使吾学益讲吾身益修。则所以继述先先生之志事者。实为光大。而彼仁洞得失。真可付之时运。吾于时运亦将如之何哉。愚言或近于太无情。然太有情者或反为之害。而似无情者虽或不得有益。而亦不至于反害也。如何如何。

答金鲁仲弼冕○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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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外承问。以审重闱平安。哀侍起居支持。为慰无已。俯询礼疑。㙖诚素于礼。然私相讲疑。固无不可。敢不仰悉于吾哀耶。夫墨衰之制。始于春秋之世。而当时以之从征伐。则朱先生墨衰出入之训。固为有据。而今无其制。则老先生直领之训。又是酌古参今之言也。墨冠之制。今亦未有见行者。则恐或有碍于观听。㙖于在制之日。亦不免庙中行事。而以直领布网巾平凉子将事。不知于礼意何如。而世多有如此行之者。故不得已而如是耳。家庙如是则墓祭恐不当有异同矣。家礼注遇四时祭日云云。其下杨氏曰云云。盖朱先生于子丧不举盛祭。则岂当于斩衰之丧。复举盛祭乎。且几筵无四时正祭。而此云以衰服特祀于几筵云。则其言四时祭日。指俗节无疑。且其先几筵而后家庙。亦容有意思。下杨氏说先生于子丧则先庙而后几筵。亦可见轻重斟酌之道耶。若轮行之祭则既有祭员。虽不与祭。固无阙事。若不得已而参祭则冠服亦当与家庙同耳。虞卒哭酌献之节。与正祭不同。前此不曾疑得及此。礼意甚微。不可杜撰。容俟问于知礼者。有以仰复也。以上所言。皆准意妄对。必不合理。更询于礼家。以求至当。千万望也。

答金子昂𡐹○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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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者数与贤朋友相从于寂寞之滨。每一番会聚。辄自觉一番开益。但患不能接续久长耳。归伏竆庐。又复数日。方患此个意味寝以渗淡。白足忽奉问书。连篇累牍。辞旨郑重。披读数过。又令人心目俱明。恍然而发深省也。仍审竆沍。静幌佳迪。闲中意味。又如许清越。既感且慰。㙖欲收桑楡之景。以为塡补黥刖之愿。而其奈神识之益昏。鼎器之已弊。得之甚艰而盛储不住何耶。一年二年。只如此死了。将何以还天地旧物也。属此急景。怀緖尤切耳。示谕缕缕。足见贤者迩日所见所得之进于高远也。夫能见其过而内自讼。孔子之所未见。而贤者能之。苟由是而洒濯自新。继以日新又新之工。则过之已往者。与化俱徂。而德之方新者。如火之始然泉之方达。古人所谓不幸已往。至幸方来者。岂不美哉。但或者一番表襮于外。而无实以继之于后。则非圣人内讼之意。而朱夫子所谓只是说也者。尤可戒也。㙖既无实得。又拙辞令。于讲论之际。不能详论博喩。以开人惑。又不能虚己听受。以尽人言。致使贤者有抱疑不决之患。此诚㙖之罪也。然求放心铭所疑数条。皆是无形影。毫厘朱紫之间。非理明义精。固未易明。朱子观心说倾倒无馀。此铭尤其片片说与者。而吾友犹未了会。则愚虽有说。岂能出朱子之意外。可以解贤者之感哉。意者贤者于求放心一句。未及端的下工。志气未甚清明。义理未甚昭著。而先求其求之者是何物。是以目易眩于毫差。语难分于疑似也。以愚虑之。莫若权倚阁此等玄妙义理。且就下学上人伦日用间平易明白处潜心玩索。以为实下手真践履之地。只如求放心一句。亦且就此一句上实求其所以求之之道。使此心常在这里。如读书写字著衣吃饭言动步趋。此心无乎不在。使无一息之放。方是求放心。方是真实工夫。及其用力既久。眼目既到。则只此一篇观心说。可以见儒释之分。一篇求放心铭。可以见心之全体大用。而许多疑难。可以消释矣。㙖摸索为说。前日既不能得之于对面酬酢之际。亦安能开发贤者之意于文字纸笔之末哉。正使强为之说。恰如两瞽摸象。岂不为傍观之所笑乎。然若缘此而遂废讲论。则非愚今日之本意。如有未当。不惜十反。乃荷朋友之益也。

答赵奎应星复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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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复三月遭先妣丧。六月遭先考丧。今不忍变在。谨依丧服疏仍服期之文。通典庾蔚之始制为断之说。将以来年正月行练事。而属称告祝云云。

不忍变在之义甚善。前一日告代行之由。行事时用小祥祝。所示恐皆当。

既已前期告由。则行祀时祝书以孤哀子否。

祝中当用孤哀之称。

除服时各服其服。卒事反重服。礼有明文。而祥后禫服白笠布巾。见于五礼仪。至十五月禫后。改以缁笠带。以申心丧之制。而丧中不可行禫则缁笠缁带无可制时。虽在十五月之后。亦以白笠从事母殡。待再期之日。以黑笠素服行事否。

此等变节。非蒙陋所敢绵蕝。然缁服是心丧之服。而衰麻在身。无用是心丧之制。则缁服之不制。恐无所嫌。且练祥是变除大节。故必各服其服。以示前丧有终之义。若常时出入母殡之时。乌可每每以白笠从事乎。

甲说曰祥后无禫。则以白笠服色过祥禫后。馀日及到再期。斩衰丧中。直著吉服。亦似未安。当以缁笠缁带。以示导吉之意。乙说曰沙溪答人问曰其子不可以其父之故而久持祥服。至当禫日。只设位哭除而已。葛庵亦以为然。其说见安陵世典。据此旁照则当禫月虽不行禫。略设奠仪如朔望。仍脱白笠白带。改著缁笠缁带。一如今俗见行之礼。似得礼经渐杀之意云。

窃意禫与练祥有异。故练祥虽过时必再祭。而禫则过时不祭。丧中既不禫则不知当禫日设奠果何名乎。若甲说再期后制缁则又似不经。

葬后两殡朔望上食等节。皆当各服其服。而亲戚情切者来吊外殡。复吊内殡。则斩齐易服却甚屑屑。仍以所著斩衰。受吊母殡否。

所示甚当。各服其服。是大槩说。若亲戚来吊。悲遑罔极之中。必欲易服而受吊。则恐非宁戚之意。丧主乎哀。不贵乎文。若必欲求合于小小仪节。则无或有损于哀痛之大体乎。如不得已。古人有轻包重特之文。略换绖带之属。无或可乎。然哀过而略于节文者。可以情恕。若过于文而伤于易。吾何以观之哉。

再期易服一节。亦有说焉。此间诸先辈。或言心制非丧服。虽不可长时不除。亦不可不俯就于二十七月之限。庶恔于人心。或曰当尽其月。或曰当除于当禫日。多从当禫日哭除之说。而再期之日不即释缁。此意近厚。若哀侍则前丧再期之日。直以布直领或深衣平凉子之属行事。如家庙忌祀然。别无变除之节。虽过二十七月之限。自无变制之节何也。以衰麻在身。未尝著缁故尔。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