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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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五十一 全唐文 卷六百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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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重物轻议

右,臣伏见中书门下牒,奉进止,“以钱重物轻,为病颇甚,宜令百寮各随所见,作利害状类会奏闻”者。臣备位有司,谬总邦计,权物变弊,职分所当,固合经心,自思上达,岂宜待问,方始启谋。臣伏以作法于人,必求适中,苟非济众,是作不臧。所以夙夜寘怀,重难其术。伏奉制旨,旁采庶寮,臣实有司,敢不知愧?既不早思所见,上沃圣聪,今乃备数庶官,肩随奏议,无乃失有司奉职之体,负尸位素餐之责。况道谋孔多,是用不集,盈庭之言,自古所知。至于业广即山税征谷帛,发公府之朽贯,禁私室之滞藏,使泉流必通,物定恒价,群议所共,指事皆然。但在陛下行之,有司遵守利害之说,自足可征。若使将广引古今,诞饰词辩,有齐画饼,无益国经,恐重空文,不敢轻议。谨议。

迁庙议

谨按,礼官以顺宗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神主升祔,则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神主为代数当迁之庙。议者云:“中宗复辟中兴,当为百代不迁之庙。”台、省官等又议云:“则天为居摄,则中宗非中兴之主,不得为不迁之庙。”以愚所裁,皆非得礼之中也。

案礼官与台省官等议,但以为中宗非中兴,故不得为不迁之宗。曾不知虽实为中兴,亦不得为不迁之庙。何则?祖有功而宗有德,荩谓始有功者为祖,始有德者为宗,非谓后代有功有德者尽为祖宗也。《礼纬》云,唐、虞立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为五。夏不立太祖之庙,四庙而已,至后代以禹为宗,亦立五庙。其馀仲康复厥位,少康代寒浞,岂非嗣夏中兴哉,并无祖宗之号。至殷以契为始祖,初立五庙,后代以汤为宗,遂立六庙。太戊、武丁之徒,虽有中宗、高宗之名,荩子孙加之懿号而已,亦无不祧之说。周人以后稷为始祖,后代又祖文王而宗武王,遂立七庙。唐、虞、夏、殷、周,虽立庙之数不同,其实亲亲之庙,皆以四为准。《礼记·王制》云:“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七。”荩后稷、文、武三庙为不迁,其馀成、康已降,尽为祧庙。故《周礼》“守祧”注云:“先公之祧,祔于后稷之庙;先王之祧,祔于文、武之庙。”若以为后代有功、有德者尽为不迁之庙,则成、康刑措,宣王中兴,平王东周之始王,并无不祧之说,岂非有功有德哉?荩以为七庙之数既定,若亲尽之庙不毁,则亲亲之昭穆无所设矣,故不得不祧耳。至汉承秦灭学之后,诸儒不通大义,匡衡、贡禹之徒遂建议云:“高帝为太祖,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惠、景已下为迁庙。”适值汉祚不永,昭、成已降,德不逮于四君,向若汉有八百之祚,继德之君有若孝文、孝武者七人,尽为不迁之庙,岂可后代遂不祀其祖祢哉?不经之言,孰甚于此。又有以七庙之外,别立祖宗之庙为说者,以理推之,尤为不可。假如圣朝以景皇帝为太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为高祖,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为太宗,别列昭穆之庙六,合不迁之庙为九,荩以为积厚者流泽广,故以增亲亲之庙六矣。夫传无穷者,为万代计,国家以圣生圣,以明继明,无非有德之宗,尽为有功之祖,则百祖千宗,尽居别庙,于礼又可乎?必若俟其褒贬,然后定祧迁,则是臣子有轻议之非,万代无可传之法,考殷、周则无据,言情理则两乖,考古宜今,孰云可者?曷若削汉朝不经之说,征殷、周可久之文,从亲尽则迁之常规,为万代不朽之定制,不易亲亲之祀,终无惑惑之疑,诚一王之盛典也。谨议。

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策

问:皇帝若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征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已之至论,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谘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欢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方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未遂富庶。督耕殖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功。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馀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言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毋悼后害。

对:臣闻古之以道莅天下,皆酌之人言,用凝庶绩。伏惟陛下统承丕绪,光膺骏命,志气中蕴,清明下临,恤黎庶而惠慈方洽,枭叛戾而威武已炽。犹能虑危于未兆,思理于已安,聿追孝思,缵述前烈,湣官吏之无用,求斥已之至言。微臣才用不足以操事,体识不足以经远,祇奉圣问,伏用兢惶,谨昧死上愚对。

制策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征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骋押之至言,推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谘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欢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臣闻复济慎惧,虽危必乐,理安佚肆,虽顺必忧。帝尧之为道也大矣,《书》称其本,曰“允恭克让”;文王之为德也宏矣,《诗》美其功,曰“小心翼翼”。图天下之发者,必称之于劳;虑天下之大者,必慎之于微。任贤诚固,思虑诚深,百姓虽未富庶,四夷虽未宾服,天下明知其治也;任贤不固,思虑不深,百姓虽富庶,四夷虽宾服,天下明知其乱也。今陛下鉴前代已往之失,求当今未然之理,使虚文不设于下,至言必闻乎上。端视凝听,所委惟贤,则上获其益矣;惠爵施禄,所理惟直,则下输其情矣。顾言而动,思利乎安,则何虑乎言之不行?顾行而动,思利乎安,则何虑乎行之有倦?诚能兢兢于一日二日,业业于无小无大,苟能此道,虽微必昌,虽柔必强。凤凰麒麟不足来,甘露醴泉不足致,三光四时不足序。天之高明也,斯不爱其道;地之博厚也,斯不爱其宝。彼之大者犹若是,况其细者而难乎!

制策曰:“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遂乖富庶。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难”者。伏以陛下蕴充明德,继荷大业,居十圣之全区宇,守百代之成礼乐,扬高祖之耿光,播太宗之休烈。思黩武而弭戢,念疲之富庶,理自顺此生,危自反此作。兵者国之威也,威不立则暴不禁。君得其术而已,举其要而已。凡善用兵者,用兵之精;次用兵者,用兵之形。用精者国逸而功倍,用形者人劳而威立。令行禁止,俗富刑清。仁足以怀,义足以服,端居庙堂之上,威加四海之外,而叛者尝欲系其颈而制其命,伏其心而笞其背。此兵之精也。金鼓击刺,追奔逐北,攻城掠地,斩馘献俘,忧思岩廊之上,谋制千里之外,而叛者有以畏其威而惩其罚,化其心而戢其暴。此兵之形也。陶然而化,其效不形,兵贵藏有于无。兵之形不可张也,骚然而动,其政难久,人不可终扰。兵之精所宜密胜也。今陛下既枭叛寇,复征违命,屈已之至,浃于兆庶,恤人之诚,已敷于四海。乘众之怒,用兵之形,则近无转输搔扰之勤,远无经费供求之役。诚能固守,必大畏其力,小怀其德矣。岂兵宿中原之为虞,生人耗竭之为虑?臣又闻理国之本,富之为先;富人之方,劝农为大。三代以耕藉率天下,汉朝以孝悌配力田,皆劝之之道。夫农寒耕热耘,沾体涂足,昼夜之筋力勤焉,父兄之手足悴焉。而官输籍督,坐非已有。夷时郡邑长史,偷容朝夕,养声钓禄,非恤人隐。此所以耕植之业不勤,恋本之心不固。有遁于军旅而邀功赏者,有冒于老释而渎清浊者,有逸于负贩而制贫人者,有隐于椎剥而干教令者。农耕之难也如彼,日百其劝,常有不务者矣;游惰之逸也如此,日百其禁,常有不息者矣。由上之为政,知人苦之者劝之必深,知人乐之者禁之必至。昔贾琮以最于十二州,颁之以玺书;黄霸以甲于二千石,宠之以侯印。惟陛下注意于守宰字人之官,以田恳辟为最,地荒榛人离散为殿,即耕植可劝,困竭可苏。兵未弭则人不蕃,人不蕃则农不劝,农不劝则国用虚,此榷酤所以兴也。然盐曲之税,山泽之利,法用得其要,不在峻其科。理不得其吏,犹不明其法。明其法,得其要,则上无峻刻之举,下无重敛之困矣。

陛下制策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臣闻王者之兴,皆鉴乎前代。圣君贤佐之所以兴,昏主庸君之所以丧,景行其兴也,用得以常理;戒慎其丧也,用得以常存。《诗》人美殷鉴于有夏,贾山谏汉而借喻亡秦,备于图籍,著于编册,非臣繁词所可曲尽。自陛下统极,举滞淹,已逋责,恤刑狱,振乏绝,德泽所临,戴之不暇,微臣未见其失也。明将来之戒,其在法令刑赏乎?.四海之广,亿兆之众,非家令户告之能也,发号出令而已矣。伏惟陛下聿求善政,大振洪猷,人之献替,政之损益,灿乎其书,灼乎其人。始则鼓舞蹈咏,不足以克共善;终则渴日望岁,不足以喻其劳。教之本莫大乎复言,政之先莫大乎重令。诚能复言重令,上之克当乎天心,下之允协乎人情,天人交相为感,而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非此,则日有德音而人不悦,日有威罚而人不畏。苟不悦矣,无与同劝;苟不畏矣,无与同沮。此非法令之可裁也。成一时之功者,宠乎其功者也;思百代之利者,荣乎其名者也。其名不足以劝者,则刑罚存焉;其效不得而宠者,则褒贬存焉。是小人之所趋,君子之所务。今陛下刑赏已足,劝惩褒贬,又存文史,君子竭忠,小人输力,举如鸿毛,拾如地芥,何为而不成?何求而不效?陛下之不为,非不能也。伏以致诛逆党,罪止渠魁,原清究恶,不及其母,此帝王之刑也。戎臣馈军,致命折寇,渥恩必厚,爵位必加,此王霸之赏也。然善有彰,虽贱,赏也;恶有衅,虽贵,罚也。赏一人不足以耸天下之善者,其赏不足行;刑一人不足以禁天下之暴者,其刑不足用。今宜赏不遗微细,惟功之所加;罚不为暴乱,惟罪之所出。此天下之人,所以皆知赏之可重,而罚之可戒。

制策曰:“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臣闻汉兴,鉴亡秦孤立之弊,踪周官众建之法,苴茅列土,非复异姓。其后吴、楚强大,本根不拔,晁错之策未终,七国之兵已发。主父念前事之败露,期本朝之强大,分封子弟,使得推恩。诸侯之国,星解于上;汉廷之威,风行于下。此所以为谋也。齐桓当周季陵夷之运,思大彰翊霸之功,志图兼弱,力存攻昧,思逞其欲,是务强兵。习之野,大国防其谋;习之朝,小国谨其备。其志不可以速得,其功不可以立俟,用为隐政而行寓令,此其所以霸也。

制策曰:“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于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吾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无悼后害”者。臣闻契者君之所司也,综其会归,则庶务随而振之;职者臣之所司也,践其轨迹,则百役通其流矣。委之于下者,委之职业也,非委其权;专之于上者,专其操持也,非专其事。赏罚好恶之出,生杀恩威之柄,此非权与操持乎?委之于下,则上道不行矣。提衡举尺,守器执量,此非事与职业乎?专之于上,则下功不成矣。不委其操持,安所用其私乎?不专其职业,孰虑无效乎?君收其大柄,臣职其所守。然大柄不得亢于上,臣得佐而成之;所守不可属于下,君得举而明之。故《干》之经曰:“首出庶物”,《坤》之文曰:“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而泰形焉,阴阳离而否形焉。君臣之道,盖象乎此。汉元优游于儒学,而权归王氏,失其所专也;光武责吏事于三公,而劳神簿书,集其所委也。一则旷而荡,一则察而狭,既非中道,不可以范。所谓阴阳乾坤之说,各存其道,而交有所感,然成其悠久,配乎持载,如此而已。才者综物以研务,识者辨惑而不泥,体者抚往以经远,用者临事而造至。神而明之,可以辅陶钧,可以赞化育。微臣固陋,从师之说,循名而实不克,承问则学不称。进退殒越,惧烦刑书。谨对。

错字判

丁申文书上,尚书省按之。辞云:虽误,可行用。

文奏或差,本虞行诈,此例可办,必有原情。苟异因缘之奸,则矜过误之罚。丁也方将计簿,忽谬正名,曾不戒于爰毫,遂见尤为起草。然以法存按省,误有等差。倘以百为千,比赐缣而难赦;若当五而四,纵阙马而何伤。苟殊鱼鲁相悬,宜恕甲由未远。按其非是,虽怀三豕之疑;诉以可行,难书一字之贬。请诸会府,弃此小瑕。非愚诉人,在法当尔。

易家有归藏判

甲为处士,家畜《归藏易》,常以七八为占,邻人告其左道。不伏。

四营成易,本用穷神,三代演图,孰云疑众。甲志敦素履,学洞青囊,不言非圣之书,忽招诬善之告。虽九六布卦,我则背于周《经》;而七八为占,尔盍观于殷道。徒惊异象,曾是同归,辨数虽冠履相暌,得意而筌蹄可忘。且穆姜遇艮,足征麟史之文;尼父得坤,亦验《归藏》之首。以斯偿责,可用质疑。

修堤请种树判

乙修堤毕,复请种树功价。有司以为不急之务,乙固请营缮。令诸候水堤内不得造刑及人居,其堤内外各五步并堤上种榆、柳、杂树,若堤内窄狭地种,拟充堤堰之用。

善防既毕,固合程功,柔木载施,亦将补败。乙之亟请,谁谓过求?隐椎之役虽终,列树之思尚切,有司见阻,无备实难。苟吝养材之资,荩非长利;远求为犍之用,岂不重劳。当有取于缮完,顾何烦于艺植。且十年可待,五步足征,防在未萌,著之先甲。因而致用,庶无瓠子之灾;言之不从,恐累匏瓜之系。

夜绩判

得县申,岁十月入人里胥,使妇人相从夜绩,每月课四十五功。听其歌咏,行人善之,徇于路,按察禁之。太师以失职致词。

天回地旋,阳生阴息。玉衡指孟冬之野,促绩鸣寒;金昴临短景之昏,厥人当隩。相彼同色(疑作邑),懋哉惟时。戒坐塾之里胥,稽其既入;率同巷之众妇,绩以相从。素绪霜柔,其纷如于永漏;红光炎上,俱省费于馀辉。夜兼功以日多,日存课而年最。若廉叔之劝蜀,襦袴兴讴;类古公之居豳,茅斯诵。故令风俗翕习,家室乃宜。有未得其所然,或心伤而发咏,则《摽梅》求吉,编王化之音,《采芑》怀征,列雅章之内。行人掌乎宣布,载在搜扬,得咏言于此邦,将遐徇以遒迈。太师典乐,允被克谐之恭;按察观风,何为失职之禁。先王制法,宁罚有词。

田中种树判

乙于田中种树,邻长责其妨五谷,乙乃不伏。

百草丽地,在物虽佳,五稼用天,于人尤急。乙姑勤树事,颇害农收,列植有昧于环庐,播穑遂妨于终亩。虽椅桐梓漆,或备梓人之材;而黍稷稻粱,宜先后稷之穑。苟亏冒陇,焉用成蹊?纵有念于息阴,岂可侔于望岁。植之场圃,合奉周官,置在田畴,殊乖汉制。既难偿责,无或顺非。

屯田官考绩判

戊为营田使申屯田官,考课违常限,省司不收。辞云:待农事毕,方知殿最。

要会有期,诚宜献状,籍敛未入,何以稽功。戊也将俟农收,方明绩用。三时罔害,然有别于耗登;五稼未终,安可议其诛赏。当从责实,宁俾课虚,苟欲考于岁成,姑合毕其田事。虽贤能是献,比要宜及于计偕;而稼穑其难,收功当俟于协入。详征著令,固有常规,农扈之政不乖,兰省之非斯在。

怒心鼓琴判

甲听乙鼓琴,曰尔以怒心感者。乙告谁云,词云:粗厉之声。

感物而动,乐容以和,苟气志愤兴,则琴音猛起,倘精察之不昧,岂情状之可逃。况乎乙异和鸣,甲惟善听。克谐清响,将穷舞鹤之能;俄见杀声,以属捕蝉之思。凭陵内积,趋数外形,未平君子之心,翻激小人之愠。既彰蓄憾,讵爽明言。详季札之观风,尚分理乱;知伯牙之在水,岂曰诪张。断以不疑,昭然无妄。宜加黜职,用刺褊心。

回风变节判

甲鼓琴,春叩商,秋叩角。乐正科愆时失律。诉云:能回风变节。

八风从律,气必顺时,五音迭奏,和则变节,丝桐之妙苟极,寒暑之应或随。甲务以相宜,因而牙动。和饭牛之唱,白露乍结于东郊;授舞鹤之声,青阳忽生于南吕。鼓能气至,艺与天同,且异反常之妖,何伤应感而起。恶夫典乐,曾是滥科。凉风徐动于郑奏,遽云失节;寒谷倘移于邹律,何以加刑。克叶之薰,无令寘棘。

五品女乐判

辛为五品官,有女乐五人。或告于法。诉云:三品已上有一部。不伏。

声乐皆具,以奉常尊,名位不同,则难逾节。辛也荣沾五命,始用判悬,僭越三人,终乖仪制,非道不处,多备何为?苟耽盈耳之繁,遂过粲兮之数。广张女列,徒效尤于马融;内顾何功,欲思齐于魏绛。罔循唐令,空溺宋音。虽兴一部之词,其如隔品之异。请惩扰杂,以偿人言。

学生鼓琴判

己为太学生,好鼓琴。博士科其废业。诉云:非郑、卫之音。

夙夜惟寅,虽无舍业,琴瑟在御,谁谓溺音。苟未爽于克谐,亦何伤于不撤。己也良因释卷,雅尚安弦。期青紫于通《经》,喜趋槐市;鼓丝桐之逸韵,叶畅薰风。好滥既异于文侯,和声岂乖于曾子。欲科将落,合辨所操。傥杂桑间之淫,须惩烦手;若经杏坛之引,难责平心。未详绿绮之音,何速青衿之刺。忝司绵蕝,当隶国章,载考绳违,恐非善教。

毁方瓦合判

太学官孝胄子“毁方瓦合”,司业以为非训导之本,不许。

教以就贤,虽无黩下,俾其容众,则在毁方。太学以将务发蒙,宜先屈己。君子不器,须怀虚受之心;至人无方,何必自贤于物。爰因善诱,式念思恭,将戒同尘之诚,遂申合土之誉。况卑以自牧,仲尼尝述于为儒;礼贵用和,子张亦非于拒我。义存无傲,道在可嘉,长善之本不乖,成均之言何懵。

对父病杀牛判

壬父病,杀牛祈祷。县以行孝不之罪,州科违法。

力施南亩,屠则干刑;祭比东邻,理难逢福。冠带纵勤于侍疾,铓刃宁同于彼袄。壬忧或满容,杀非无故。爱人以德,未闻易箦之言;获罪于天,遂抵椎肥之禁。志虽行孝,舍则乱常,父病诚切于肺肝,私祷岂侔于茧栗。且宋人皆用,或免乘城之虞;魏郡不诛,终非弃市之律。令不惟反,政是以常,县恐漏鱼,州符佩犊。

对弓矢驱鸟鸢判

诏赐蕃官宴,有司不以亏矢驱鸟鸢。御史劾之。词云:非祭祀之事。

蛮夷麇至,洁牛羊以宴私;亏矢载张,备鸟鸢之钞盗。苟馈食而则尔,岂荐飨之独然。况乎要服在庭,舌人委体,方示怀于犒饮,胡废职于殴除。且宾主恪恭,须防坠鼠之秽;牲牢备礼,宁无攫肉之虞。曾是阙于弦弧,复何征于击豕。《周礼》尽在,既专分鸟之司;陈力自乖,宜惮乘骢之劾。

千岁龟判

问戊献千岁龟,有司以欺罔举科。诉云:得之于丛蓍之下。

献其介物,虽合疑年,验以生蓍,则当有数。戊得兹外骨,藉自幽丛,尝闻见梦之神,将期百中,况察退藏之所,足辨千龄。冀令偻句不欺,谁谓蜉蝣兴惑?盍征幽赞,宁罪矫诬。居蔡于家,则吾岂敢;游莲有岁,视子非无。科之荩有不知,献者此宜无罪。

对蕃客求鱼判

蕃官(一作客)至鸿胪寺,不供鱼,客怒。辞云:獭未祭。朝议:失随时之义。

沙漠实来,供宜必备。泽梁有禁,杀则以时。信能及于鲲鲵,化方行于蛮貊。彼卿之属,得礼之中。虽谕以象胥,或闻弹铗,而征诸獭祭,未可振缗,既怀及物之虞,遂阻烹鲜之请。辞不失旧,事必有初,是曰国之典常,焉用随时之义。且驹支昧礼,信未习于华风;里革当朝,返有迷于夏滥。矜其异俗,责在有知,合恕过求,姑惩轻议。

对宴客鳖小判

甲飨客羞,鳖小。客怒其不敬。辞云:水烦非傲。

燕以示怀,鳖于何有,姑宜饮德,岂诮水烦,责外骨之不丰,顾褊心之奚甚。甲大将展礼,旋遇过求。水潦方涂,且乏大为贵者;壶飡苟备,何必长而食之。我惟敬于上宾,尔宁贪于介物,小不能忍,礼何以观。傥羞南涧之毛,尚当遗味;讵劳东海之鳖,然后合欢。词未爽于少施,怒难信于堵父。

对养鸡猪判

甲为郡守,令百姓养母猪及鸡。督邮谏其扰人,不许。

扇以仁风,阜财为急,教之畜扰,利俗则多。甲位列凭熊,政同佩犊,将除饥馁之患,用先蕃息之资,俾尔生生,非予扰扰。二彘既侔于龚遂,五孛足验于陶朱,训养虽勤,割烹斯利,既符孳货,庶罔食贫。使荷之夫,不空为黍;倚杖而牧,岂独刈葵。人无见卵之思,俗皆掩豆而祭,实惟务本,焉用他规。且异米、盐之烦,宁惧纠绳之谏。

对狗伤人有牌判

癸家养狗伤人,乙论官请偿。辞云:有牌记,行者非慎。

畜狗不驯,伤人必罪;有标自触,征偿则非。既悬迎吠之书,宁忘慎行之道?癸非用犬,乙岂尤人?防虞自失于周身,啮噬尚贪于求货。有牌记而莫慎,则欲请庚;无标识而或伤,若为加等。征词可拟,往诉何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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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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