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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斋先生愚得录/附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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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困斋先生愚得录
附录上
作者:郑介清
1692年
附录下

困斋先生世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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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斋先生世系先生姓郑氏本贯庆尚道铁城县谱牒见失世系无征只录六世祖以下

六世祖可勿 子梦松 子克礼 子禧宗
令同正 司正
禧宗 子沚醎 子世雄 子介清
彰信校尉 弘治戊午生凤山训导万历甲午二月初二日卒享年九十七墓在务安道山前配罗州罗氏生三子墓在罗州荣山江南注明古地后配大丘裵氏生一子墓在务安淹潭 字义伯号因斋嘉靖己丑生官至宣教郞谷城县监被己丑祸杖流庆源阿山堡庚寅七月卒于配所墓在务安道山后赠中训大夫司审府执义配密阳朴氏墓在淹潭
子大清
字义仲号宽斋嘉靖壬辰生受学于先生以学行官至承仕郞顺陵参奉先生没后辟肉十四年至癸卯祜悴自尽后赠通政大夫承政院左副承旨兼经筵参赞官配罗州郑氏
子应清
字义叔嘉靖丁酉生受学于先生官至宣务郞敀厚署别坐配居平罗氏
子以清
字义甫嘉靖戊午生配咸豊李氏
介清 子敏复 子振业 子国宪
守志仁
子昌业 子慎宪
子敬宪
子荣宪
庶子敏行
庶子敏德
大清 子敏兴
松禾县监庶
子獜以
孝闻复其家

困斋先生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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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世宗肃皇帝嘉靖八年我中宗恭僖大王二十四年己丑

先生讳介清。字义伯。其先铁城人也。世居罗州锦城山下大谷洞。考讳世雄。凤山训导。妣罗氏。先生以是岁生。○谨按行状曰。先生天资笃实。立志坚确。初见世之人以科第悦亲。学举业。连中乡解额。尝读四书。讲究精微。知义理之所在。惕然觉悟。遂专意学问。负笈往栖于瀛洲山寺。寺北索幽绝处。筑土为室。兀然端坐。大小学节目,庸,语,孟诸书。次第硏穷。心经,近思录。循序读诵。至于太极图二气五行之妙。先后天之数。无微不讨。无奥不赜。而书传期三百。璿玑玉衡注。周天度数。星纪躔次。日月运行。无不精究。筹之于手。画之于心。辨之于口。若合符契。适于洪范纲一函三之说。有所未莹。发愤忘食。沈思默会。块坐湿地而不动。至有蚯蚓之矢满衣。若是者八九日。然后乃始涣释。其勤苦攻业类如是。若至易学及律吕新书,皇极经世书。用力益笃。而天文地理。医药卜筮。筭数战阵之法。皇王帝霸道功德力之术。靡不历究。尝以所居遐僻。闻见孤陋。乃游京师。广求书籍。又从游徐花潭门下。得有异闻。然后平生疑难。一皆归正。触处洞然。遇事廓如也。其博约之功如此。而其心谦抑。不自为能。谓己困而得之。自号困斋。末年卜居于务安之淹潭。筑精舍于轮岩而讲道焉。远近志学之士云集。先生乃结为讲义禊。立约束以时课其所学。如罗德峻字大之。号锦岩。官县监。,罗德渊字诚之。号锦峯。官监察。,安重默字基贤。官直长。,崔弘宇官别坐,罗德元字以健。松斋世纉孙。官县监。,宋济民字以仁。号海狂。,罗德显字晦之,郑湜官县监,柳瀁梦井子之徒。最被亲炙。其自远而来。则有南以恭字子安。号雪衰。官判书。宗室花川正寿鹏等。馀不可殚举。

穆宗庄皇帝隆庆元年我明宗恭宪大王二十二年丁卯先生三十九岁

六月。上宰相书。论志意先后。略曰。知事物者。心之灵也。所谓人心之灵。莫不有知是也。向事物者。心之之也。所谓志有定向是也。营事物者。心之谋度也。所谓处事精详是也。据朱子之说而总论之。则性者。心之本体之明也。凡遇事物。心之会做底情也。心之一直去底志也。心之经营谋度底意也。心之气力能做底才也。此所谓心是管摄主宰者也。

五年我宣祖昭敬大王四年辛未。先生四十三岁。

八月。题诗花川正书后。诗曰。有孚盈厥中。无物缘何通。所以古人币。行之诚与同。

六年壬申。先生四十四岁。

四月十三日。作箴以警学者。曰。天地中间物类满盈。均是理气。同胞并生。物淂偏塞。惟欲之行。人禀通正。操存克复。衣冠整齐。容貌严肃。视听思义。言动唯则。一物之来。一事之接。审其当否。察其利欲。一毫未尽。卜分改着。然滞已过。反为偏私。须是虚应。事去勿追。凝然湛然。如对神明。积久岁月。完养性情。中和境界。圣贤门户。昔与彼此。今我疆土。劳反于安。苦敀于乐。乐者伊何。孔颜之乐。学者之学。惟比之得。呜呼小子。勉哉无射。敬或少间。卒同偏塞。○是岁。先

生上万言疏。极论敬德。谨按。愚得录第一疏中。有辛未十月日有旨之语。此疏当是是岁所陈也。

神宗显皇帝万历元年癸酉。先生四十五岁。

八月初二日。与罗以健书勉学。略曰。人各有所受于天之正理以为人。则必也听天命循天理而后可以得为人之实。听天命之道无他。只在读圣贤之书。行圣贤之行而已。岂可以无道理无学识。重爵禄轻名义之人言而自背坏其所向守之志乎。

二年甲戌。先生四十六岁。

三月。与罗以健书论学。略曰。夫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以爵位乎。以道德乎。古今所谓学者。莫不知圣贤之所以为贵。爵位之所以为外。而终不免于浮华之习。利远之求者。只是于格致之功。到犹未尽。而义理之分。见不真的也。若能博经传而质师友。穷义理之源而知好恶之实。不啻如黑白之彼此。则其于日用之间。应接之际。为是而为之。为非而不为之。能如吾心之所欲。而耳目口鼻之官。一皆听命于心之官矣。如是而非圣贤而何。○七月二十一日。

本道监司朴民献。字希正。号正庵。花潭门人。以易学名。启荐罗州进士金应期及先生。启略曰。金应期云云。务安幼学郑介清为人详明。笃志为学。家至清贫未尝一步妄行。一毫干人。居家奉亲至孝。与门徒日讲道义。及人者甚多。常做工于礼经。多有所发明于易学。金应期,郑介清。非寻常。只合于百执事者云云。见柳眉岩日记。○与朴监司民献书。论堂室制。时朴公以为殿牌安于北壁。而监司于中堂之南。少东南向立受礼。大有未安。质于先生。先生论堂室之制以答之。略曰。庙在前而寝在后。庙乃接神之地。而视于藏衣冠之寝为尊。故在前庙。非但接神而已。凡所行礼。皆于此庙之堂云云。此则据古礼而论也。又曰。我国家宗庙正殿。各在一处。凡朝廷之礼。不于宗庙而行于正处。以其庙有主而尊不敢渎也。以此例而拟议。则藏于北壁而行礼于其前。反有所未安者。别立小一间处于大厅之北西边以藏之。亦不为非也。此则据礼贵时中而论也。○十月二十九日。哭内子朴氏。

三年乙亥。先生四十七岁。

正月十五日。答罗以健书论敬义。略曰。为学之道。惟在将敬以直其内。行义以方其外。若内面虽直。而外不方。则或流于清浊无所失之毙。外面似方而内若不直。则其为用心。专在利害之间。不足言为学矣须是内外挟持云云。○二十日。葬内子。○二月。作书示愿入乡约者。略曰。人之所知。惟利惟名。俗之所尚。是富是贵。其有志于居敬进德。行义修业。以复乎天之与我之性。则未尝见其有一人焉。又曰。创悔前日之迷涂。惕复天赋之性命。切莫若小学四书之条理明备。而统摄各私之心。终归克一之德。又莫若增损乡约之周详简易。为吾党者。更须读小学四子。以为田地根本。而行乡约以培之。无为外诱之所摇夺。○论人君之学略曰。人君之学。至于躬行心得之地。则上下和而人心悦豫矣。又曰。若人君不能絜矩。独享富贵之乐。而不恤斯民之饥寒。独快耳目之悦。而不屑斯民之怨咨。则惟天惠民。惟辟奉天之意。果安在乎。况斯民也。本吾同胞。视彼流离沟壑而嗷嗷口吻。无所控告。岂不恻然而思所以救之之道乎。救之之道。在乎学而躬行心得而已。

四年丙子。先生四十八岁。

正月。初学切要成。其序文曰。夫学以治心。犹药以治病。治病者。必先知病之所自而后。服其药而治其病。则药无不效矣。治心者。又必先知学之所以而后。读其书而治其心。则学亦无不效矣。此其初学切要之大义也。盖圣贤之书。无非切于学者治心之药。而论一事而正一理。言一病而命一药。救其偏而归之正。关其塞而通其流。则未有如朱子书之深切痛快。而其为书浩瀚宏博。初学者。未易遍阅而得其切要。愚切病焉。抽录分门而便于观览。以示来学之士。若弟子职,居家杂仪,吕氏乡约。虽非朱子所著之书。而取以注解之。则必有意焉。而切于初学下手之地。故幷录以存之。愿诸君熟读深思而有所得焉。则自知病之所自。药之所施。而治之之道。自不得不进矣。病去而心平。习变而志定。然浚循序渐进。读小学四子。如朱子之所云。则自无偏滞之累。而卒归于心正身修之地矣。○四月初四日。作洒扫应对至理存焉说。曰。洒扫。犹风以疏畅。雨以涤洁之意。应对。犹阳动则生长。阴静则收藏之意。是皆因天地自然之教。而自不能已焉者。故曰。至理存焉。○四月十八日。作从陆子者个个学得不逊悖慢无礼说略曰。夫陆子初无博约之序。而专以存心为主。卒陷于作弄精神之归。自谓独见大悟。而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之意想。故其为徒。亦效尤而无不悖慢无礼。○五月二十日。与崔监司应龙。字见叔。号松亭。书论心学略曰。心之为物。忽出忽入。若存若亡。渊沦而天飞。焦火而凝冰。不可以力而御。不可以强而制。惟能敬用五事。守以四勿。勿荡眩于外玩。勿苟恕于内省。动静交养。表里无间而后。可以操存摄伏。而气不逐于已私。省发警悟。而事必循于义理云云。○二十九日。作天理人欲交战说。略曰。常若有一人在内。抑其外人之为。而使不得一人在外。禁其内人之欲而使不遂。内人胜则外人退。外人胜则内人退。此正天理人欲交战之时。不以频复频先为戒。而只管挨将去。又曰。其要只在居敬穷理。居敬则穷理有本。而无杂扰之患。穷理则居敬益笃。而有进为之力。须是齐头进。方得。○六月初十日。论舜周公处变之道。略曰。大舜,周公。见天理人欲之分。如常人知水火之用。不能相通。故虽知象之将杀已。而友爱之天理。湛然不少摇动。此所以象喜亦喜。非伪喜也。至于周公。尤难处云云。不以一家之私。害天下之公道。不以兄弟之爱。赦宗社之罪人。此其所以诛管蔡而全天理也。事虽异而全天理之心。未尝不同也。○七月初十日。作善恶皆天理说。略曰。理。万物之所以。而无声臭无经营无做作。只是冲漠无眹而已。气则能经营做作。而妙运此理。以生成万物者也。理初无善恶之分。而当其乘此气而动静。撘此气而流行。以生成万物之际。因其气之清浊。而有善恶之别。非谓理中本有此善恶而生此善恶之物也。○十五日。作物来顺应说。略曰。以日用言则冬而饮汤。夏而衣葛云云之类。以处心而言则当敬而敬。当傲而傲云云之类。皆是顺应之道也。○八月初九日。作咏怀绝句三首。其一,▣。予乘景公同草腐。一瓢颜子柱天荣。是知仁义真良贵。莫道公侯谩姓名。○二十五日。论水火气。略曰。水属冬而冬之水气。藏于草木之根。渐升而极于春。则滋液发于草木之上。而枝叶润泽。火属夏而夏之火气。融于草木之根。渐见而极于秋。则光华结于上。而果实成熟。以其五行从母之气也。色亦然。水之黑见于春。木之青见于夏。火之赤见于秋。金之白见于冬。然草阴而木阳。故草已成于春。而木则至夏而成。草已实于夏。而木则至秋而实。于此可以见阴躁阳迟之验也。可以见阴小阳大之义也。○九月初八日。答罗大之书论学。略曰。贵贱贫富。死生寿夭。犹春夏秋冬之不易。清浊偏正。智愚贤不肖。犹阴晴风雨之无常。孔孟之贫贱。桀纣之富贵。颜子之夭。盗跖之寿。是不易之命也。汤武之反之。太甲之克终允德之类。是无常之气。不易之命。不可变也。无常之气。可以变也。○是日。又作颜路曾晳文庙坐次说。略曰。父子之尊卑施于家。而或不得施于国。君臣之贵贱施于国。而或不得施于天下。又曰。子之所极尊者父也。而压尊于君。则或不得伸其尊。人之所极贵者君也。而压贵于天理。则或不得伸其贵。以此而论。则颜路曾晳之下坐于其子。以其压于天理也。○十七日。论气质可变不可变。略曰。盖贤愚在我。而贫富寿夭在人在天。在我曰自家。象人皆可勉。在彼不由自家。虽圣贤。亦有所不能焉者。所谓命也。○念后答花川正书。论昏礼与丧祭礼。○十月初七日。作降神说。略曰。爇以求诸阳。灌以求诸阴云云。火属气与魂而气升于天者也。水属精与魄而气澈于地者也。水者。酒之谓也。求神于阴阳上下。各以其类而兼其感通之远也。○是月。温理中庸。○初八日。论蒲芦。略曰。以蒲苇为果羸者。谓人之于政。变恶而化为善。犹果裸之取虫而化为蜂也。取譬虽善。而其于敏政之意。因为疏矣。不若以为蒲苇。○十一日。论修道以仁。略曰。道者。人所共由之路。而仁则指人身所得于天之生理而言。○是日。又论兼内外该本末之义。略田。心者。内也本也。事者。外也末也。故曰皆兼内外该本志而言也。然细论之则内本亦有外末。外末亦有内本。阴阳相涵之理也○十六日。论律天时袭水土。曰。律天时。谓时寒而有处寒之道时燠而有处燠之道。以至于时。可以速则速。久则久之频。袭水士。谓当高而因其高之宜。当下而因其下之宜。以至于人。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之类。○是日。又论仁者人也之义。曰。是行仁之序也。谓修道以仁而行仁之序。必自亲亲始。而推之于尊贤。而礼由此生也。○二十一日。论成己成物之义。略曰。诚者自成章。释自明诚之诚字。子思之意若曰。诚者。自成己也。以诚而成己。则在我当行之理。亦无不行而物各得当然之理也。○故结之曰。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其间一节则曰。诚者所以成己。而其实乃事物之终始也。○是日。又总论中庸第三节。曰。许多天道人道。皆发明自诚明自明诚之意。惟天下至诚章。发明自诚之诚。其次致曲章。发明自明之明。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章。发明自诚明之明。诚者自成也章。发明自明诚之诚。故至诚无息一章。总自诚之诚明诚之诚。而极言其诚之著见。与天地同其功。其下三章。发明自明诚者由教而入之意。而推而至于与圣人同其德。又其下三章。发明自诚明者。所性而有之意。而极言其与天地合其德。朱子所谓反复推明此章之意者盖如此。盖始以天道。终以天道。以明人生天道之中而法天道之意也。○是月。作感通说。略曰。鬼神者。气之屈伸而已。天地屈伸之气。与吾屈伸之气。相流通无间息。人心才动。鬼神已知。故此诚于感则彼诚于应。实理之流行发见。盖如此。

五年丁丑。先生四十九岁。

正月初七日。有人以僧达山木庵空虚。欲为讲学之所。先生贻书止之。曰。以僧舍为讲堂。初若稳便。再思之则其意思气像。殊不好者非一。虽曰僧舍。彼不肯而我有之。强占便利之气像。集象施而勤构。无一功而晏处。䩄无廉耻之意思。况其移置佛像。大为主张之气像。将为养蒙以正之地而先示不正。可乎。想士君子行事。必不如是之苟也。○是日。又作学令六条。一。尽人伦之要。二。处心行事之要。三。尽学问之要。四。变化气质之要。五。尽待人之要。六。尽爱物之要。○二月初六日。论禅学之非。略曰。古今为禅学者。其初本欲屏思黜虑。以养精神。离形坐忘。以洁其身而已。其终鲜不至于悖常乱伦。以覆人之邦国者。又曰。只是本源不正。义理不明。以至此耳。所以学者贵穷理也。○十三日。作理气说。略曰。夫理而无无气之理。气而无无理之气。故理之所在。气亦聚焉。气之所动。理亦著焉。若无彼此之别。然而理者。浑然至善而无营为气者。淳漓清浊而有运用。则似有彼此之别。此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十九日。作书示学者。略曰。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一富贵之极也。而人或称比则无不怒焉。颜曾贱为匹夫。贫而屡空。躬耕贫贱之极也。而人有称比。则无不喜焉。乃人心自然之发。非勉强有为而然也。是知所贵者在于天爵。而不在于人爵○三月初八日。上朴思庵名淳。字和叔。谥文忠公。花潭门人。书论心学。略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物所得以为心者也。则天地人物。本无彼此之间。但物则蔽于气而性不全。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故能扩充此心而与天地同其大。此其所以参三并立之实也。○四月初三日。冠子敏复行冠礼。命门人安重默为宾节目。一以仪礼为定。字之曰志仁。○初五日。咏一绝以勉安基贤。诗曰。迂疏千古无如我。明敏当今孰似君。相济相亲要变化。同心同德任斯文。○六月初二日。次朱内翰韵。宋儒朱震字子发咏心性一绝曰。廓然心境大无伦。尽此规模有几人。我性即天天即性。莫于微处起经纶。先生遂次其韵曰。散殊形象若无伦。类众群分贵此人。明理开心唯讲学。如何暴弃昧经纶。○七月二十四日。答罗有之后改诚之书。论师丧。时金千镒字士重遭其师一斋李恒恒之字之丧。以为既委质子朝。不去官。亦不服。其丧。有之以书禀于先生。先生答曰。朋友犹当吊服加麻。况于重恩义之师。岂可无表哀之变也。又曰。若曰既委质于君而不服三年之心丧。则为臣者。终无期大功之丧。其可乎。所谓惟其所在则致死者。谓如在君傍则为君死。在父傍则为父死云尔。非谓在君而不服三年之丧也。又曰。吾辈当以容众矜不能为心。似不可太白直。以起争端也。○八月初九日。答罗大之书。论出处。略曰。学颜学志尹志。世谁其人。责人则明。反求则暗。此所以为学者言行不相副之通患也。○念间。论心性情。略曰。心者。管摄主宰之谓。统性情之名也。以心之理。谓之往。以心之感识。谓之知。以心之发动。谓之情。以心之能为。谓之才。以心之定向。谓之志。以心之营度。谓之意。心一也。而随其用而异其名。犹水之随其处而异其名也。溪涧川泽江海之类是也。○閠八月初八日。论太极及忠恕之义。曰。太极动而生阳云。则知太极之体本静也。故曰。圣人定之中正仁义而主静。又曰。夫子之道忠恕云者。言只是在内者流通于外云尔。在内忠流通于外。则恕也。又曰。忠只是心之诚实。恕只是事之各当。谓一心通万事而无不各当也。○二十八日。与罗大之书。论克己复礼。略曰。学者之学云云。其效圣人之道。则凡遇事物。欲视而思圣人非礼勿视之训。察其礼与非礼而视勿之。欲听而思圣人非礼勿听之训。察其礼与非礼而听勿之。至于言动施措之际。莫不皆然。则当时夫子之训。为今日面命之受。而我之克复。自不愧于颜子之为矣。○九月初八日。论仁包四德。略曰。仁只是生意之动而公也。故生意之动而得其当然。义也。生意之动而合其节文。礼也。生意之动而别其是非。智也。○十六日。论礼道知字义。略曰。礼者。循理之名也。理有自然之节文。循自然之节文。谓之礼也。又曰。道者。循性之名也。性有自然之条理。循其自然之条理。渭之道也。又曰。知有二义。体用是也。知觉之知。体也。知好恶之知。用也。体主心而言。用主事而言也。○十月二十九日。与罗大之。在金士重家。论祭礼。时新登科者来问云。明日将荣祖坟。辩设已备。今闻姑夫之讣。处置奈何。先生以为无服之亲而非同宗不同居。祭则祭矣。时未见明文。不能无疑。大之以为主祭者。虽无服。受祭者有服。则于人情。有所未安。其能安飨乎。决不可祭。士重以为决可祭而无疑。其人竟祭之。后乡邦贬议。并与其论礼者而诋斥之。且有或人举礼记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之文以论之。先生即取随手记所录曾子问以审之。则果如或人之云。先生愧悔不已。深叹大之之敦厚精详。而自责其议礼之失。○十一月初九日。与宋以仁书。论心学。略曰。心者虚灵洞澈。寂而具理。感而应事者也。若不明此心而先有意于利泽。则事至物来。不知其孰为天理。孰为人欲。而应不得其当。又日。圣人教人。皆以格致诚正。为万事之基本。而以徇外务末。为一心之病痛。○十二月初。与罗以健书。论恭懿大妃丧十一月二十九日。昇遐。臣民服制。○二十四曰。论国君兄弟昭穆之次。略曰。分定于生之先后者。在一家之私属。位定于嗣之先后者。在一国之公心。故人君兄亡。弟继则兄分父位。弟分子位。各为一世。至于伯叔。亦不得不然。其所以然者。君之为君。以臣民也。臣民之所事者皆君。以先后嗣。为先后君。不以为兄弟。此所以国天下。以臣民之心为心。而不得伸一家之私。以臣民之定为定。而不得屈天下之公。此虽似权。而实则经也○是岁。罗德峻。与其弟德润等。筑书斋于罗州之城北大安洞。奉先生以为藏修之所。先是。柳眉岩希春字仁仲。谥文节公。以先生涵养功深。宜为后学师表。劝德峻等师事之。李栗谷珥字叔献。文成公。谥亦谓德峻等曰。郑某学行笃实。可为人师。须亟从游。仍与受赐朱子语类一帙。朴思庵淳亦谓郑某道成德立。继程朱嫡传。盍往从之。一时诸贤。皆推毂先生。许以儒宗。故德峻等有此尊师之举。○是岁。先生除北部参奉。

六年戊寅。先生五十岁。

正月初六日。与罗有之书。诲以读论语之法。○初八日。与罗得恭书。勉以读经书之要。○十四日。论问答之礼。略曰。舞禹皋陶之相拜。太甲,伊尹之相拜手稽首。成王,周,召之相拜手稽首。君臣问答之起敬也。曾点之舍瑟而作。宾牟贾之起而避席。师生问答之起敬也。君臣师生。皆以义合。其致敬于言论之际。必不异也。后世人心不古。务从简便。反以起敬尽礼为非笑。呜呼痛哉。○二月十二日。论忠恕信字义。略曰。忠是孚诚之在内者。恕是流出者。信是无违者。譬之木。忠如生气之藏于根。恕如生气之流注枝叶。信如枝叶之各有定形而不易也。○十六日。论老庄之学。略曰。其心思智虑。高虚玄妙。所知者。皆无实无形。不可得以捉摸。所言者。皆如风如影。不可得以形容。是其设心措身。超出乎规矩之外。而以礼法为蒭狗。以事物为土苴。此所以终至于绝灭彝伦。悖乱风教。而得罪于圣人之教者也。○二十四日。论四端七情。曰。恻隐羞恶。辞让是非。皆有正善底意思。孟子日。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云云。推此求之。则可见其为里之发也。故其发也不暇思虑而发。又曰。喜怒哀惧爱恶欲。皆有流危底意思。礼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云云。推此求之。则可见其为气之发也。故其发也有所思虑而发。又曰。四端不中节。则亦为不善。七情中节则为善。中节不中节。只在存养省察之功如何尔。○三月初九日。答罗以健书。约与游赏淑气于燕川。燕川在咸平治北。先生爱其山溪之胜。有卜居之志。故欲与德元偕行。○二十五日。与罗大之书。勉以为己之学。七月十九日。与罗大之书。兼示罗以健。勉以居敬穷理之学。○是月。欲上应旨疏。不果。时原庙中乔木震。上下教求言。先生欲陈疏极言时政之失。而门人罗德元等力谏乃心。○十二月初六日。论朱子前后所见之异。略曰。朱子早年所见。喜于禅学。以安心觅心为主。而以守书册泥言语。为专无交涉。既而。因程子谓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之言。遂以为心体之流行发见。乃天命流行不已之机。未尝有少停息未发之时也。又因大学以格物致知为先之训。遂以察识事物之端倪。为初下手处。以故其日用意趣。常偏于动而缺却涵养一段工夫。盖不照管其大学格致之基本。乃小学涵养德性之功也。至于中年。始觉其前日所见之非。而知其心有未发已发之体用。学有居敬穷理之相须。以此自悔其自诳诳人之失。而遍告诸生。使知尊德性道问学之功。不可偏着而两尽其极也。○十七日。与罗大之等书。谕以当讲中庸。

七年己卯。先生五十一岁。

正月初四日。与罗大之书。论谢恩事。○十二日。与罗大之书。又论谢恩事。谨按先生家杂录。丁丑筮仕。的有明证。而今年正月再度书有曰。老父以官爵为荣美。苦劝从仕。又曰。有劝谢者。有任处云者。又曰。罗以健谢似合礼云。又曰。不谢近于方外之士。谢近于好名之人云云。则戊寅冬。必有除官之恩。而祸家残烬。文献无征。是可恨也。○三月二十八日。与罗大之书。论教导之要。时德峻为州学师长之任。故先生贻书勉之曰。读之所切。莫若小学四书。以知趋向。然后可及经书。今以所择。适月分番。约以读书。责以进修。期于必成云云。后德峻累见浮薄之侵辱。先生又以书戒之曰。横逆之来。直受不报而处之裕馀者。乃君子之事也○七月初十日。论风教。略曰。天地之于物。以风而鼓之。犹圣人之于民。以德而振之。○八月初五日。与罗大之书。勉以读孟子。略曰。须熟读精思。深察天理人欲之判。如水火薰莸之不相容。以体验自家身心上。○初七日。入乡校。参释菜礼。作释奠祭记。略曰。天之生此人也。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所赋之理。虽其纯粹至善。而所禀之气。有清浊美恶之不一。故有未能纯乎善者。苟不以圣贤之言与行。为规矩准绳于自家身心。则一团血肉之躯。纵役于耳目口鼻之欲。如解维无柁之船。任风于大洋耸浪之中。其不为陷溺不义而丧身灭性者几希。更望其范围经纶之责乎。○九月初七日。论致知属乾阳力。行属坤阴。略曰。知有流动明割腾扬高亢底意思。犹干之动而健也。行有沈静厚重谦抑卑逊底意思。犹坤之静而顺也。○十一月初四日。罗德元等聚童蒙于城南书舍。讲考试才。奉邀先生。谢不往。答书略曰。吾身非司马非教授。偃然到试官之次。殊无义意。又曰。幼稚之童。其于容貌辞气之间。不习其文餙而殆出于中情。此一可取之验也。而讲謮之际。语音开朗。问勤之时。神气英明者。亦不可弃也。

八年庚辰。先生五十二岁。

正月初五日。作书自戒。略曰。天理贵而尊。人欲贱而卑。故循天理者。匹夫之贱。万乘不得而贱之。从人欲者。万乘之尊。匹夫不以为尊。是知所贵者不在爵禄而在天理。所贱者。不在孤穷而在人欲。○二十一日。与朴思庵论骇俗之说。时有徐庆豹者。年少质美。遭祖母及叔父丧而着自笠。人皆大骇而侮骂之。先生与朴相公评之曰。夫以为骇俗者。为其悖于理而害于今乎。为其不能容悦于世而失其所养之望乎。又曰。与其晏然于期功之丧而服吉行乐。以自媚于衰俗之污。孰愈于笠白带布。以自别于平素而兆其复古之渐乎。○二月初三日。作规戒妇女箴。曰。妇人之德。坤道之义。厚重塞渊。贞固其志。静正幽闲。秉执其仪。声不喧聒。容不嬉戯。笑不见矧。怒不皱眉。言则可验。动则参知。听顺其夫。无越其思。敬孝舅姑。无怠其诚。教育子女。义以胜情。命令婢仆。礼以胜狎。内外宗族。亲以敦睦。远近邻里。恤以周急。凡百措为。思首谨密。能守此道。女中圣哲。○閠四月十一日。与罗以健书。邀以讲论性理大全。○六月初五日。论俗尚。略曰。天有四时。春夏秋冬。气各不同。故古今历代。时尚不同。如上古之淳朴。唐虞之逊让。夏之尚忠。商之尚质。周之尚文。春秋之智力。战国之游说。秦之惨刻。漠之名节。魏,晋之旷荡。隋唐之辞章。是皆习尚有然也。○二十一日。与罗州通判书。论心学。略曰。道积为富。不以财为富德盛为贵。不以位为贵。得仁为荣。干冕非荣。苟利为辱困厄非辱。故常泰然于得失。不以死生忧乐动其心也。○八月初五日。与罗大之书。谕以治心疾之方。○先生除通仕郞延恩殿参奉。

九年辛巳先生五十三岁

正月二十一日。与罗大之书。论治心之法。略曰。思虑流注。古今学者之通患。盖其见理未明。持养末熟之病也。又曰。常著力加察。使气不逐物。事必循理。将自进于本然至静之地。而寂感之体用。谷有其当。所欲自不逾其规矣○二十五日。与罗以健书。论乡约居接事。○三月二十六日。与罗大之书。论丧礼练服节目。○作题主左旁说略曰。祭祖先而以西为上。是皆尊右下左之道也云云。又日。家礼题主注。其下左旁书奉祀者之名。则是乃明言以左为下。又曰。说者谓左旁之左。乃生人之左。而非主身之左。题奉祀之名于主身之右。是子孙反居父母之上。而无以西为尊之义也。又曰其者。指主身而言也云云。既云其下。则左乃生身之左甚明矣。又曰。观于朱子大全祧庙箚子幷图。可见矣。比说所作年月无征。姑附于丧礼节目之下。谨按。退溪答金伯荣等问目曰。慕斋谓左者。指神主左旁而言。以慕斋公之该博。必有所据。今示及小学何氏注。见其所题正在神主左旁。然后乃知慕斋公亦必据此而言也。答郑子中别纸亦曰。许魏两使所云如此。与先生此说。意见相类。○五月二十四日。论气质。略曰。阴阳五行之气。流行发育。人得之以有生。气之清者。灵而为知觉运用。浊者。凝而为躯体血肉。所谓气质者也。又曰。其灵而为气者。有清浊。凝而为质者。有粹驳。为学者必变浊化清。变驳化粹。乃可言学。月初八日。论初学用功地头。略曰。初学用功下手之地。在居敬謮书而紧鞭约身心。令归此天理中来而已。夫居敬则心存。读书则理明。而心存则察理必精。理明则存心益力。实非二事。而紧鞭约则行在其中矣。○二十四日。作书以示学者。略曰。心者。气之精爽。气有清浊。故心亦有昏明而耳目口鼻四肢。亦与之有昏明敏钝之不同。又曰。若学者则读圣贤之书。循圣贤范围之教。以变化其气质。乃其责也。○二十九日。论大道之要。略曰。道者。天地人物贯古贯今所当共由之理。而无一物之或遗。无一息之或离者也。又曰。子思之所谓智仁勇三者。乃忧道学之失其传。而开后学入道之门路也。其言明切简易。无智愚可用功。诚千载体道之大方也。○七月十八日。论气质。略曰。器成于道。道具于器。非器。道何所凑泊乎。质生于气。气充于质。非质。气何所搭附乎。孟子日。气。体之充也。宋子曰。天欲生此物。必须有气。然后此物有以聚而成质。○是岁。先生除童蒙教官。○八月初五日。论继后之毙。略曰。夫为人后者。谓同宗之支子继承大宗之无后者也云云。又曰。后世之所谓继后者。非为祖宗而与为人后也。所后者。特以占吝身后之产业。不欲分裂于族人也。为后者。亦贪恋所得之产业。利为子孙计。皆非为祖宗也。且其爱财利而割天属之爱以服期。重利合之父以服斩。逆理乱常。罪不容赦。流俗之毙。视以为常。不以为怪。深可叹也。○是月。特赐先生二伦行实一卷。先生以童蒙教官受赐宲异数也○十月十一日。与罗以健书。论出仕。略曰。所恨。尊侍涵养浸灌之力未完。遽作游宦之身。其于讲学明理。必不能专力。又曰。勉其仕优之,学。以滋其方物出谋之智。期以大成。幸甚○是岁。先生讲学于茂长禅云寺。本道旧有养士之法。每年五月十月。于四长官。以词赋取士。轮回居接。岁以为当。是岁李增为监司。赵宪字汝式。为都事。以为淑士养材。当以德行礼义。不但词章而已。号重峯。于是。选择列邑之之年少聪敏儒生。讲学于禅云寺。强请先生以为师表。多士会者。一百十九人。教导礼乐。讲明彝伦。月馀乃罢。

十年壬午。先生五十四岁。

二月初十日。论气质。略曰。所谓变化气质者。变化其用也。非谓变化其九窍部伍也。○七月十一日。论四端七情之发。略曰。四端七情。皆是性发。但四端不暇思虑而便发。理为之主。七情则或有所计虑而引发。气为之主。理为之主则谓之理发可也。气为之主则谓之气发。亦可也。故朱子曰。四端是理之发。七情是气之发也。非谓四端之发。无是气也。七情之发。亦无是理也。○八月初十日。论皇极经世书纂图指要十二万九千六百之数。○是岁。先生拜罗州训导。时罗德峻等设乡饮酒之礼于大安书斋。奉先生为宾。门人柳瀁。牧使柳梦鼎之从侄也。柳公因瀁闻其期。乐而往观之。美其礼容之盛而叹曰。古礼之行。乃复见于今日。岂非盛事也。此土。乃人才之府库。而唯词华以为务。须得先生。可以变士风。翊日。遂封疏陈荐曰。本州素称文献。臣见郑介清会徒于大安书斋。讲礼盛仪。真可合师表。请以为本州训导。为多士矜式。上特允之。柳公令堂长有司。再三请临。先生以为以本州之人。不能镇教多士。又知州人忌嫉者甚多。牢辞不许。人皆曰。君命如此。不赴非礼。先生不获已强赴任。聚境内多士。行谒圣礼。分诸生守东西斋。每日黎明。先生具冠带。坐明伦堂。诸生巾服。列立坛上。揖于先生。又东西分立。相揖礼毕。诸生执册升堂。再拜承教。先生答再拜。然后设教。学毕。诸生又再拜。先生又答再拜。然后下堂。大袖长裾。容止端雅。周旋中度。气像雍容。其中罗德峻,罗德润安重默等为诸生之首。先生常加敬重之。○南以恭以牧使柳公之婿。亦来受学。年虽最少。先生颇称许之。○先生择诸生中行已以正者。规察诸生。而或退处私室。未祛旧染。或步履颠倒。冠服胡乱。或言语无章。隶业不勤。则直日记过。五日以告。先生率之上堂。罚以榎楚。以下五条。教学节目。○先生视诸生学力浅深。分次设教。自圣经贤传。以至性理大全,心经,近思录,小学。间以家礼,仪礼,礼记诸书。讲定日用常行之礼及吉凶变通之节。而诸生或有问难者。先生多引古文。反复证譬。以解其惑。○先生尝摭前贤往哲。论议制度。规矩节文。工役物名。尺量步数。虽至微至细。俱采并录。名之曰随手记。诸生或有疑难。必取而证之。○学徒有自远方来者。师席必严束修之礼。同门必谨相见之礼。○诸生行已。一以居家杂仪为准。年倍于已则曰父行。未倍则曰兄行。上下五岁则曰已行。父行谓之尊长。兄行举其姓氏。谓之某长。已行谓之尊兄。尊长则行再拜。某长则行一拜。尊兄则行揖。尊交则举手当面。平交则当颔。下交则当胸。吉见则右手加左。变见则左手加右。途遇尊长则下马拱立。以俟其过。尊长敬已欲下马。则还骑马俯首。谦恭固避之。与人言。必自称已名。自卑而尊人。丧葬会客。不以酒饮之。行之一年。孝悌忠厚之风。日长于乡党之间。而一时浮薄之徒。争相嘲戯。先生不少介意。有乡校生洪千璟者。以文翰自高。一不入校。先生告于牧伯。施以楚罚。遂致愤怨。以萌己丑构捏之祸。先生仍欲辞归。朴思庵闻之。亟以书勉留曰。侮辱之来。孔孟所不免。况今末世乎。勿为介怀。勤教成就云云。先生重其意。不果归。

十一年癸未。先生五十五岁。

二月初四日。先生在校答罗以健书。论去就。略曰。来谕谓解官来敀。于儒者任重道远之责。诚所当然。若来归而不能着实做工。悠悠度日。泛泛下手。卒敀于半上落下之域。则反不如许身奉职。以少试平生之志。○夏。牧使柳公梦鼎递去。先生亦辞归。○八月二十六日。鹤峯金公诚一字士纯。谥文忠公。退溪门人。来交龟。以礼敦请先生愿终其职。先生牢辞不就。○十一月二十一日。与罗大之书勉学。略曰。吾辈志向在孔,颜。而顾其身心则未免管,商之敀。痛惜惜惜。

十二年甲申。先生五十六岁。

正月初九日。与罗大之书。以贺昏礼之行。略曰。奉禀亲庭。行周家大昏之礼。深喜吾贤得力于问学而先倡于流俗也。○十七日。与罗大之书。劝读仪礼集传礼乐记一篇。○三月初一日。作东汉,晋,宋所尚不同说。己丑录。作东汉节义晋,宋清谈说。今当从之。○说曰。东溪节义。较以功名。则其高尚犹可以激顽起懦。晋,宋清谈。视之谋利。则其气岸。亦足以矫情镇物。其未知从事于圣学而不循义理之安。张皇意气之发。以至于亡人之国。而不自知其为非也。则亦无补于世教也较然矣。盖节义底人。其心高视天下而傲睨一世。出乎礼义之规。不屑性命之正。使天下之人。皆有以自是而非人。终至于群狡幷起。睥睨神器。至于清谈之类。则只是随波逐流底人。自以为不要富贵而能忘贫贱。然而这一边。虽似清高。那一边实未免招权纳货。亦使一时之慕效者。相率而为骄虎浮诞。卒无以为振起恢复之策。以成其纂夺之势。盖其节义慕巢,许。清谈祖庄,老而筑底为弊。至于如此。而源其所始。皆不知有明德新民之学。而独善于彝伦之外。不究其视听言动之理。而自逸于检防之节。是皆衰世之所尚。其得罪于圣贤中和之道。则通万古而犹必一谈。后之为国者。其可监。而为学者。亦可戒也。读朱子之书。因感谩笔焉。且有亨文○时郑澈猖狂渤色。凌蔑礼法。湖南之人恶拘检而乐放肆者。靡然从之。宗主清谈。习俗大坏。先生忧之。作此说以警之。卒以此为祸祟。呜呼痛哉。○三月初八日。与罗大之等书。论自修止谤。略曰。彼虽极诋。吾当括囊泯默。以尽吾自修之道而已。不可轻肥其锋。对发回应。以益其激。○十月哉生明。与罗大之书。论存心养性。略曰。九容九思之类。无非是存心养性之实。圣贤亦何尝虑有餙外之弊。而不汲汲以勉人乎。○是月。温理易大传,论语等书。○是岁。先生除司饔院参奉。不就。

十三年乙酉。先生五十七岁。

正月。次朴思庵韵。时思庵作述志一绝。赠先生曰。乾坤纳纳水茫茫。卧疾蹉跎久系航。一棹飘然他日意。欲随渔父和沧浪。先生次之曰。都兪千载已苍茫。济楫还为浮海航。兴丧斯文天未测。不居何必倚鲸浪。○次徐孤青名起字待可时孤青作伤怀一绝。赠先生曰。虞韶闻尽淳风去。岐凤鸣残好事非。天地不回生物意。冻殍何处见春辉。先生次之曰。时虽今古道何异。归怨乾坤人亦非存省工夫精到地。中和物色便光辉。此诗所作年月。无微。姑附于此。○二月二十一日。与罗以健书论学。略曰。须读书以求古人心。知天理人欲之所在。笃实守着。勿为外物所引动。○六月。先生以校正郞厅。被召赴京。未几还。时上大召一时经术之士。校雠经书讹误郑寒冈述,字道可。隘文穆公。游学于退溪,南冥两先生之门。崔守愚永庆,字孝尤南冥门人洪晩全可臣,字奥道。溢门庄公闵习静纯门人。韩久庵百谦字鸣吉。习静门人。及先生。以皆遗逸。荐拜郞列。○八月二十五日。与罗以健书。论吊哭土主仪。○九月。以校正郞厅。再被召。不赴。○闰九月初六日。陈疏论敬义之学。时适有盗窃稷版之变。而上下教求言。先生应旨上此疏。略曰。天之降生蒸民。必有首出之圣。命为君师。责以致教。而极财成辅相之道。使人人各尽敬义。莫不与能于天地之间。三代以上之君。未有不尽其职者也。夫敬则内直而能继天地之志。义则外方而能述天地之事。继志则知性知天而尽其心之量。近而纲纪人文。措处物理。远而阖辟消长之数。吉凶存亡之妙。智周而无不通。述事则尽性知命而极其道之大。以身则与时偕行而动无不感。以人则与德俱化而行无不修。征焉而家国以亨。蛮夷以服。极焉而天地以位。万物以育。此敬义。人人皆可服之神丹。而人君之服。尤有大于人者也。其效之大。至于如此。而其造不外乎人君一身日用彝伦之常。躬行心得之实。○是岁。先生除昭格署参奉。不就。

十四年丙戌。先生五十八岁。

二月。作论学八章。一。论阴阳礼乐。示人至教之义。二。论学者穷理。仍及效天法地之义。三。论后世人情。仍及以礼义防范之义。四。论圣人之盛德学者之当学仍及少年高科纵欲败度之戒五论天地人参三并立。仍及其要。只在敬胜怠义胜欲。六。论涵养有二种。七。论省察有二种。八。论处事物经权之义。○三十日。与罗以健书。论丧礼练服之节。○三月。论成败之义。略曰。天下之事。未有致一而不成。亦未有二三而不败者。故天地理一而万物生成。圣人德一而天下化成。

十五年丁亥。先生五十九岁。

是岁。先生陈万言疏。论君德。疏不录上嘉纳之。下教曰。郑介清可陞叙。曾闻有老亲。以此不得供职云。邻近之邑。守令除授。○十二月。先生除谷城县监。阶宣教郞。

十六年戊子。先生六十岁。

先生为罗州书院书院在于州城西大谷洞。以寒暄,一蠧,静庵,晦斋,退溪五贤并享。院长。有媢嫉者。不告牧伯。擅削其标。○二月。先生赴谷城任所。先生抚民如子。朔望行养老礼。亲巡闾巷。相土种桑。躬行田野。省力助耕。莅官以法。待士以礼。不坐衙则不开印。开印则不接私宾○二十二日。谒文庙。具文虔告。文曰。介清以千载后学。性癖山野。计拙荣利。伏读先圣先师之遗书。虽未得力不敢以愚昧自弃。以至于白首矣。今者误蒙圣恩。假守玆县。大惧不称。以辱君师祗事之初。敢以诚告。惟先圣先师之灵。昭临恳衷。使不获罪于民则幸甚。○閠六月十一日。以旱灾具文。亲祭天德山。文曰。吏既政不以德。无以媚于上下。以召和气。以致休征。而当此方农。旱暵太甚。禾谷焦伤。百里疲羸。命将危迫。惟龙潜跃。亦安玆土。兴云降泽。自在之能。今乃斋祓。敢叩湫坛。奠牲献币。祗荐微诚。顿类屏息。恭俟嘉应。○系治吴天佑罪天佑者。谷城士豪也。称以郑汝立门徒。假其气熖。多为民害。先生收系痛绳之。境内肃然。○八月二十一日。以亲年九十。上疏陈情。乞递归养。不得命。疏略曰。臣父时年。直当九十。元气已衰。景迫朝夕。而臣守二百里之外。非但定省久旷。音闻亦疏。探候往返。动经六七日。其间忧虑。自不得不煎迫。而每家使或至。惊惶变色。迎问其如何。知其安否而后。心气稍定。以此积累。自二月到任。以至于玆凡八朔。而今则精神恍惚。胸膈烦闷。以致水谷不化。肢体怠倦。有以坠废职事。一境受弊。义不可一日在职。而情有不忍。伏望圣慈。特垂仁明。降旨斥黜。使之供菽水之养。终父子之欢云云。○九月。先生弃官归。先生以色养久旷。将欲乘归。县民男女数千。提携出来。告于训导公。以祈勿归之命。训导公不许。民不肯去。来者日增。村舍不足容。迤及原野。结草为幕。以得请为限。炊爨之烟。蔽截长郊。道路观者。莫不与叹。训导公感激民情。命留月馀乃还。在官凡八阅月矣。其云思碑曰。为召为杜。去后益思。○秋又陈疏。论义利之分。略曰。人之死生荣辱。国之废兴存亡。特在乎义利公私之间而已。谁自以为贤智者。迷于欲而莫觉其非。况俗流之滔滔者乎。此不必人人而责之。只在于人君之一身。又曰。观今世道。已自无可奈何。大小之人。未见有讲明义理。修治身心者。而一以宠荣声利。泄泄沓沓。为一生得计。而唯何以利吾身。何以利吾家。何以报吾怨。何以施吾嫌而已。是以。纵败礼而五教不明。欲败度而六逆方兴。人心之慝。国家之亡。岂必智者而后知耶。孟子所谓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者。正此之谓也。

十七年己丑。先生六十一岁。

三月十七日。上李鹅溪名山海字汝受书。论讲明义理作成人材之道。略曰。振作士气。以整顿纲纪。爱眷军民。以固植邦本。此诚今日第一良图急务。而其道只在讲明义理。作成人材。以之淑人心。扶世教而正朝廷。治郡县云云。○秋。先生除典牲署主簿。○九月。陈道学大本疏。略曰。心者。上天下地所由以参三者也。身与家国所由而存亡者也。虚灵洞澈。万理全具。而万感由出。本无不善。惟其气禀有拘而物欲易污。其于视听言动之际。一有不察焉。则本心亡而人欲肆。天理灭而万事堕矣。虽欲长保富贵。其可得乎。又曰。朱子之言曰。民虽众。毕竟是一个心。甚易感也。臣愚以为天下之至广。尚尔易感。况此关方不满数千里之地乎。殿下苟能有志于道而反身以诚。则观感歆艶之化。风动响应之神。有莫知其所以然。而不行而至。不疾而速矣云云。○十月初二日。郑汝立上变事起。郑澈为委官。乘机罗织。祸及善类。先是。汝立以伪学能文。厚诬一世。搢绅间名儒淑士。皆被其欺。及汝立诛。如洛下之郑右相彦信,字立夫。杖配甲山。仍卒配所。郑参判彦智,定配江界白参议惟让,杖死狱中洪直提学宗禄,字延吉。定配龟城。韩久庵百谦,杖配远地岭南之崔守愚永庆,杖死狱中柳潮溪宗智,字明仲。南冥门人杖死狱中。金东冈宇颙,字肃夫。南冥门人。定配会宁。湖南之李副提学泼,字景涵。号东岩。杖死狱中。李舍人洁,字景渊。号南溪。东岩之弟。杖死狱中。柳持平梦井,字景瑞。号清溪。杖死狱中。曺都事大中,字和宇。号鼎谷。杖死狱中。后祸及泉壤。李察访黄锺。字仲初。号晩翠。杖死狱中。受祸最酷。馀不可尽数。○十二月十四日。湖南人丁岩寿等上疏入启。岩寿等承澈风旨。疏斥名流三十馀人与澈异议者。皆以为逆党。李鹅溪山海,柳西厓成龙,字而见。谥文忠公。退溪作文。金斗岩应南。字重叔并入其中。而先生之名亦与焉。其疏略曰。郑介清久与汝立。交游亲密。埙箎邪说者也。又曰。介清尝著排节义一说。以惑后生小子。其言曰。其弊必使奸究幷起。终必至于亡人之国而后已六六。盖先生与政立偶同校正郞。粗有识面之分。而以交游埙箎等说诬之。且于所著节义说上。伪加排字。以为网打之计。上察其诬。传曰。丁岩寿等为乘国家逆贼之变。敢肆构陷之术。捏造无形之言。阴陈邪谲之疏。贤相名卿。无不指斥。必欲空国而后已。原其设心。将欲何为。其凶惨之状。极为骇愕。此必听奸人指嗾。的然无疑。推鞫定罪事下义禁府。于是。岩寿等十人丁岩寿,朴天挺,朴大鹏,任尹圣,金承緖,梁山龙,李庆男,金应会,柳思敬,柳瑛。幷被拿。两司承澈旨。论救不已。太学生等亦上疏。以为不宜蔽言路。上命勿鞫。疏中事皆不问。○岩寿等又通文一道。诬毁先生。大槪以托身于尹元衡沈通源家构诬云○是月。务安儒生裵蓂等陈疏。伸卞先生受诬之冤。上批曰。知道。

十八年庚寅。先生六十二岁。

四月。先生与赵凤瑞。同就罗州狱。时本道监司洪汝谆因朝家分付。以逆党脱漏人摘发事。廉问于郡邑。罗州儒生九十馀人齐会。以本州无其人回报矣。俄而州人郑如陵思报其叔之怨。洪千璟亦逞受楚之憾。与品官柳泼同谋。劫牧使尹又新曰。逆贼门徒。在此境内。今不摘发。后必有罪。又新畏之。牒于方伯曰。州人赵凤瑞学于郑介清。从往汝立家观基云云。于是。先生与凤瑞。同就州狱。是日。严霜夜陨。罗州,咸平等地屋瓦皆白。朝雨雹大如枣。人皆谓冤气所感也。○五月初二日。先生诣禁府纳供。辞意剀切。略曰。矣身与汝立。虽在同道。一不见面。乙酉年。以校正郞始得见面。而公厅讲校才十馀日。有何亲密之事乎。赵凤瑞则尤不知汝立面目。又曰。矣身实为观基往来。则逆党何无一人发告乎。与罗州乡所乡校。有司堂长等一处面质。言根出处。十分穷核。昭雪冤枉。又供略曰。矣身前日之所著者。读朱子之书。见朱子之论。因有所感。以著东汉节义之弊而已。又曰。矣身之前日所论节义清谈。语虽有未莹。其实有意于培壅节义之根本。而反以谓排节义。此非矣身之本心。而抱冤无所发明者也。○推案入启。上下委官议启。澈启曰。观基之事。一向称冤。至欲与郑如陵等一处凭阅。似为不实。至有尝作排节义一说。眩惑后进。其流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讲刑推得情。蒙允。刑讯一次。○时汝立文书中。搜得先生书札二度。上下禁府推问。先生从狱中上疏自明。略曰。逆贼在当时。博洽多闻鸣世。而官至弘文修撰。虽智者。未能逆料为逆贼。况臣之昏庸。岂知其包藏凶恶。伪情餙冒。以厚诬一世哉。凡书辞亲密。则辞烦而无敬谨之意。相疏则辞敬而多称道。古今格例也云云。又曰。臣与逆贼书。不知其奸而称道过当。则罪在罔赦。而不相亲密则见于书辞。而只其二度则非交结往来。据此可见云云。又曰。节义根于人心之固有。而扶持纲纪之拣梁。臣虽无识。岂不知节义之有关于世教也云云。上达与否。不可考。○澈又启曰。观此书札。郑介清与逆贼相厚缔结。正是不虚。至曰夙钦德义有怀倾肠又曰见道高明唯尊兄云云极为骇愕耳作排节义之论。惑乱一世之人心。其为邪说。有不可言。渠既以节义为排。则必好与节义相背之事。与节义相背之事何事耶。请加刑。时上方治叛逆甚怒。命词臣将所著节义说。逐段攻辨布诸乡校。以正士习。特令照律。○先生初配渭源。澈更启改定于庆源阿山堡。○先生所著书。有随手记九卷愚得录三卷。当狱事时。金吾郞搜括以入。上览之曰。此读古书人也命下县邸给本家。随手记。误传失之。唯愚得录行于世。先生又尝于仪礼经传。撮其变札。编成二卷。亦逸而不传。○十五日。先生行到永平梁文驿。别送秀弟以清及子敏复。以清,敏复。落后南还。○十六日。先生朝过铁原丰田驿。寄弟大清书。时训导公尚在堂。年九十三。书中有日夜之怀罔极等语。又曰。死生得丧。莫非关数。岂人力所可与耶。须安心调摄云云。○六月。先生至阿山堡配所。时罗德明,德峻,德润三兄弟同被祸。德明配镜城。德峻配富宁。德润配会宁。皆已先到矣。先生路过其次。相见少无几微之色。只以讲周易为勉。○七月。先生因伤病笃。罗德润等。驰往救护。○二十七日。先生易箦。罗德润遂行公西之事。阿山万户郑文立曰。先生虽窜死。异于凡丧。苟不顾护。后必有议。殡殓之资。极尽其诚。时逆律方严。而武人犹不惮祸。及德之感人如此。○花川正寿鹏。当先生系狱之日。沐浴祈天。终夕达朝。其门人权昕极谏不听。及闻讣。服心丧三年。

十九年辛卯

正月。先生子敏复奔哭。奉榇将还。不果。时咸镜监司柳永立。以敏复无路引。意欲囚禁启闻。敏复还诣京司。告出路引。

二十年壬辰

正月。敏复更入阿山。奉榇启行。时兵使致厚赙。给二马载归。○四月。敏复奉榇权攅于延丰县地。敏复行至永平。时倭寇充斥。道路不通。敏复由岭东路。遂权歹赞于此。○八月。敏复奉榇还务安。时门人郑湜宰镇安资送敏复奉榇而返。罗德峻罗德润,罗德显等。先已蒙赦而还矣。与罗德元,安重默等。共议葬事。门人罗德修占山。遂窆于县南住龙渡。后移葬于县南道山之麓。○先生弟宽斋讳大清。字义仲。受学于先生。行谊著闻。宣庙朝拜顺陵参奉。及先生没。大清痛其非命。遂为之服丧。群居则不言不笑。独处则哭泣悲号。辟肉十四年。至癸卯枯悴自尽。临终。戒其子敏兴曰。兄守道含冤而我不能雪。我死后祭祀绝不用鱼肉。朝廷闻而悲之。收用敏兴。初授秋曹郞。后官至松禾县监。

二十三年乙未

春。进士罗德润等。陈疏请伸先生之冤。且及柳梦井,李黄锺冤枉事。上批曰。尔等之论至矣。当议处。事下备边司。领议政柳成龙回启。略曰。介清梦井黄锺之类。虽人品有高下。被罪有先后。而其为冤枉则一也。介清则于湖南人中尤有名称。平生以学术行检自任。而因偶然一篇之著论。以至于灭身。宜罗德润辈千忍里足叩阁诉冤也云云。上答曰。后当面议。

二十四年丙申

十二月。前义禁府都事罗德明等陈疏请伸先生之冤。且及柳梦井李黄锺曺大中,李泼李洁事。

二十六年戊戌

和顺人正字曺守弘。陈疏请伸李泼李洁,柳梦井曺大中李黄锺及先生之冤。

二十七年己亥

八月初二日。前别坐罗德峻等陈疏请伸,先生之冤。上批略曰。初非指为游贼而鞫之也。又曰。大抵是非当出于朝廷。尔等之志虽勤。不须每烦。

三十一年癸卯

三月十七日。前直长安堂默陈疏请伸先生之冤。○十八日。上下禁府议启。四月初八日堂上沈喜寿字伯惧号一松溢文贞公宋言慯回启略曰郑介清冤抑之状伸卞甚悉不可以师生间所讼而置之又曰游贼内怀凶谋外托儒名卞张论议厚诬一世使人人不知为游贼则辈行称尊兄者非大段事而死非其罪抱恨泉壤至于十四年之久称冤无异于崔永庆在今更化之日特示昭雪之典未为不可云云上批日不可施门人之说恐伤事体

三十四年丙午

十月。茂长人前察访吴益昌等。陈疏请伸先生及李泼李洁柳梦井曺大中等五臣之冤。

三十五年丁未

正月二十一日。儒生梁克遴等。陈疏请伸先生及柳梦井曺大中,李泼李洁之冤。○四月二十九日。前参奉崔弘宇等。陈疏请伸李泼李洁柳梦井及先生之冤。

三十六年戊申

二月。宣祖昇遐。光海君即位。前义禁府都事罗德润陈疏请伸先生之冤。光海,答。略曰郑介清之冤。在予亦曾闻其槪矣。然事在先朝。不敢轻议。当与大臣商确以处。○是岁。罗州生员姜凤览又陈疏讼先生及李泼李洁柳梦井曺大中之冤。光海下禁府议启。禁府回启略曰。贼臣郑汝立包凶餙伪。厚诬一世。当时士大夫。稍有一面之分者。莫不通书问答。郑介清等五人同在一道。或与之相厚。或因书酬酢。乃人之常情也。及郑贼劫奸孀女之后。士夫莫不疑讶。绝不相问者有年。凶逆之谋。岂有一毫与知之理乎。又曰。先王圣教。一则曰非以其人等为逆谋同参。一则曰问讯虽过。足为后戒。其非逆谋同参。则先王既已洞烛矣。又曰。次第开释。唯在圣衷。光海答曰。姑待后日。

三十七年光海元年己酉

三司陈启请雪四臣之冤启曰。己丑逆贼。出于搢绅之间。按狱之臣。乘时构陷。一时名类。并陷于祸网。无罪无辜。骈首就毙。当时抱冤惨不忍言。又曰。今我圣上大霈杇骨。实出于继述之教。岂可谓三年无改之比乎。请李泼李洁白惟让郑介清。荡涤罪案。复其官职。还其籍没。此外冤死之人。亟令庙堂尽加查考。一体施行。光海答曰。凡事莫如待时而行。予意谕之已尽。姑待后日可矣。◇自今年三司之启始发而光海每以三年之内。不敢轻议为答。故停启。

三十八年庚戌

二月。宣祖祔庙后三司更启请伸四臣之冤。累月连启。◇五月十八日。光海答曰。公论如是。当议而处之。◇大臣收议完平府院君李元翼字公励。号梧里。谥文忠公。议曰。己丑年间。臣受任在外。因人闻见之事。到今病昏。亦已遗忘之白惟让书辞。专未能知。大㮣李泼等。以不慎交游之罪。至陷于谋逆之极祸。人心之冤怜痛楚。久而愈深。在今快从公论。昭雪至冤。实嗣服之初。慰悦人心之一大举措也。◇左议政李恒福字予常。号白沙。谥文忠公。己丑为问事郞。议曰。逆贼不难知。逆谋则为逆臣。不逆谋则为平人而已。故子家子最亲于平子。平阴之乱。一朝而便为仇敌。王导乃敦之切族。而南皇之事。以大义灭亲。古今天下。若此类何限。而向国则为纯臣。背国则为逆臣。龙蛇之判。只在俄顷向背之间。岂曰其亲与不亲。发等平日引进逆臣。使登显仕。及其诛逆。连累而死。势也。然朝家议法。则当问情之有无。不当诿之势而任其死也。臣犹记当时鞫厅议启之辞一款有云。搢绅之间。出一汝立。已是大变。夫岂有两汝立乎云云。如曰必无是理。则是不与逆谋也。不与逆谋。则与凡臣奚择焉。惟其自处。则泥首乞死可也。臣于鞫狱之际。所见如是。已尝言于同僚。先王引对之日。亦以是启之。顷日经筵。又申前说。若惟让书中所言。臣昏不能看记矣。大槩如上所教。故臣亦尝曰。惟让逆名可雪。官爵不可复也。◇领府事李山海议曰。己丑年间臣罢散在家庭。鞫一事不出于朝报。末由闻知。虽或因人粗得其一二。而亦未详焉。大槩李泼等不慎交游之罪。固有之矣。以此至陷于谋逆之极祸。老母稚子。騈首就戮。不亦惨乎。自初至今二十馀年。人心莫不以为冤痛。而公论始发于今日。此正昭雪至冤之秋也。涤去罪案。还给籍没。岂非幸甚。至如白惟让书札中辞。臣专未闻知。或言他人书辞。而错指惟让所为云。此说果然。则不可不察而处之也。◇右议政沈喜寿议曰。伏睹备忘记。下教委曲得中。似难容赘于其间。但既谓李泼兄弟不与逆谋。至于平时。最相亲厚。书尺往复。推尊延誉而已。则死于知人暗昧不慎交游之罪足矣。甚至老母稚子。亦被刑祸。前古所未有之律。二十年后。只给籍没。恐或未雪九泉之冤。臣于己丑之狱。忝备㙜谏。随参三省之坐。而未与于阙庭推鞫之厅。故逆家文书之来。但闻道路之传。今所云云凶惨悖逆之言。似在李震吉之书札中。不是惟让之辞云。年久之事。宲未能详知。◇清平府院君韩应寅己丑以信川郡守告汝立变议曰。己丑年治狱之事。末抄臣以承旨。或参鞫厅。而至今病昏。专未记忆。故李泼等事。未能一一陈达矣。大槩公论之发。久而愈激。则快示昭雪。以答舆望。正在今日矣。至于白惟让书札往复之事。亦未能详知。然其时所闻。亦如上教矣。◇诸大臣议入。光海答曰。知道。待领相李德馨上来。毕收议以处。且郑介清其时籍没与否考启。◇其时适有逆变。且值大乱。不得更启。

三十九年辛亥

儒生罗德显等。陈疏请伸先生及李泼,李洁,柳梦井曺大中之冤。▣是岁。务安人罗德元等。陈疏请伸先生之冤。

四十四年丙辰

六月初四日。儒生柳光烈等。陈疏请伸五臣之冤。疏入。踏启字下禁府。十四日。禁府回启云云。请伸雪。十五日。光海答曰。依允。◇是岁。建先生祠宇于务安。时务安儒生。皆以为先生不可不飨。阖境协力。乃建祠字于轮岩旧址。盖既得依允之教。故草野公论。乃能得行。而朝议厖乱。犹未及复其职牒。是时。生员姜凤览等。陈疏请还给李泼等官爵。追崇先生之贤。又命柳梦井曺大中以下并蒙涣汗之恩。生员罗元吉等。亦陈疏请给李泼等籍没。先生官爵。而年月俱不可考。

熹宗哲皇帝天启四年我仁祖宪文大王二年甲子

夏。以五臣复官事。特命收议。先是。澈以己丑委官。被反坐之律辛卯闰三月时命暴其罪状。榜示朝堂。六月。江界安置。壬辰。蒙宥。甲午十一月。两司更论其罪。追削官爵。至是。其子宗,溟等。陈疏请伸。传曰。郑澈之事。似难轻议云云。又曰。澈既以治狱过当。至于被罪。雷霆之下。必有抱冤横罹而不得伸者。亦令大臣从公查出议处。又曰。议于大臣以启。○领议政李元翼议略曰。郑澈事云云。其时被罪白惟让等诸人。臣等曩日累次献议论请伸雪。令禁府查出诸人之名。禀处宜当○左议政尹昉议略曰。郑澈事云云。至于其时被罪人等。如有横罹者。则令有司查考禀处为当。○右议政申钦议略曰。郑澈事云云。李泼等诸人被罪时。至于籍没等事。亦涉过重。臣亦尝欲以此并达于圣明。而未及者也。令禁府查出禀处亦当。○诸大臣议入。传曰。依议施行。

五年乙丑

二月。先生因前年收议。始复官爵。其馀李泼等四臣。并命复官。

毅宗烈皇帝崇祯甲申后十三年我孝宗宣文大王八年丁酉

九日二十七日。赞善宋浚吉等启请毁先生祠宇。蒙允。是日昼讲时。侍讲官闵鼎重启曰。前日臣等箚中。有引先正臣金长生疏斥郭诗全彭㱓之语。其后详闻则非全彭岭也。乃郑介清云云。合有更议黜去之气矣上曰。介清何许人耶赞善宋浚吉曰。介清本以务安官属。为故相臣朴淳所教育。朴淳罢退后。反附托于汝斥朴淳者。所谓攻斥朴淳者。即郑汝立之徒也。亡师金长生心常痛之。一日往公会。适与隔帐依幕而坐。长生气帐而言。问于介清曰。子知朴相否。答曰。闻其家多储书册。故欲考文字往来云。其心迹如此。及汝立狱起。介清出于逆招。介清尝作排节义论。见捉于文书搜括之际。宣祖大王览之惊骇。命词臣住反排节义文。颁布四方。且介清贻书于汝立曰。当代见道高明。惟尊兄一人云云。其书亦入于搜括文书中。宣祖大王下教曰。所谓道者。何道耶。可问之。一次刑汛。流之北边矣。其后又出于逆招。未及押来。已先死矣。如此之人。何可当俎豆之礼乎。事甚痛骇云云。介清书院。尚在务安县。至今不为毁黜。可胜痛哉。上曰。赞善如是议陈。赞善之师。亦曾疏达于先朝。已蒙允兪。今闻惊骇之言。不可置之。申明先朝之成命。即为气行形止驰启事分付云云。

十四年戊戌

先生曽孙郑国宪等陈疏。讼冤不克达。○四月初六日。前参议尹善道字约而号孤山又号海翁溢忠宪公陈疏。讼先生冤。不果上。疏略曰。故相臣柳成龙请雪己丑冤枉之启曰。郑介清于湖南人中。尤有名称。平生以学术行检自任云云。臣闻柳成龙。乃宣庙朝贤相也。其学问事业。出类拔萃。岂必下于向之金长生今之宋没吉也。况柳成龙与郑介清。同时之人也。金长生必差后于其时。则其于介清之事。所闻所知。详略必不同矣。且金长生所闻之言。实出于大公至正之人欤。或出于党同伐异之人欤。此又不可知也。又曰。子孙之为先诉冤。古有此规。近有此例。则政院所当入启。任圣上之进退。任朝廷之处置而已。其所以挥却者何也。其可谓随时议而左右之乎。○时应教李端相及四学儒生等。俱陈疏诋斥先生。○六月。前参议尹善通又陈万言疏。讼先生冤。不果上。疏略曰。上年筵臣宋浚吉登对时。首言郑介清务安官属。此言非徒诬罔。似非君子之辞气也。实为务安官奴。则是隐匿者也。而其罪大矣。己丑构狱时。委官郑澈,同福疏儒丁岩寿罗州士人洪千璟等。以无为有。萋斐成锦。百般罗织之时。岂不气此而添一罪案乎。如何年久之后。今乃有此言也。其言之非真。实出于构煌者。不难知也。况李端相。固与浚吉最相亲密。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其欲构介清之计。必讲之熟矣定之久矣。而李端相之疏则曰。郑介清。罗州乡吏之孙也。二人之言。何若是之不同也。此两人之真无。的知定见。而徒事构虚捏无。的然可知也。又曰。朴淳癸未生。而年至三十一。癸丑岁庭试壮元云云。介清己丑生。朴淳不过年长于介清六岁也。介清以肩随之年。岂有定为师生受学之理也。虽欲受学。而朴淳年未三十。岂有诲人之理也。而及其三十以后。则长在名宦居京。介清居乡。朴淳虽欲教介清。介清虽欲学于朴淳。其司得乎。又曰。宋浚吉登对时。诵金长生之言曰。郑介清于朴淳。有师生之分。而及朴淳罢退后。反附托于攻斥朴淳者。又曰。金长生公会间。与郑介清相语曰。知朴相否。介清答曰。闻其家多储书籍。往来看考云。此则以背师为介清之罪案。而介清之于朴淳。本非师生。显有证据。明白无疑。其所以欲加背师之罪。而勒为师生之说明矣。而亦未免同归于诬罔也。李端相之疏曰。朴淳嘉其笃志向学。荐授罗州教授。遂为朴淳门下人。介清之为朴淳所教育。气世之所知云。其下又曰。背师反复云。细看端相之言。则其意盖以荐为罗州教授之言。因作为朴淳门下人之说。以朴淳门下人之言。因住为朴淳所教育之说。其傅会苟且之意。可掬于文字间。而其必欲以背师为其罪。而巧作此语。断可知也。至于四学儒生之疏。则介清本以罗州乡吏之孙。读书甚勤。能通文义。故相臣朴淳爱其才华。馆置于家。顾待备周。劝之以儒家之书。勤勤教诲者。至于十年之久。自此介清文词日进。仪观顿异于平昔云。端相之言。比浚吉之言。则既多敷衍增益。而学疏之言。敷衍增益。比端相又倍簁。其所以随意造言。略无顾忌可知。而古之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者。正谓此也。又曰。李端相之疏曰。介清数与汝立。会议于山寺。汝立曰。古今惟伊尹为圣之任者。何事非君。何使非民之语。十分活动。在后生最可法。介清曰。士当以仁义中正。根于心。节义落于一边。东汉之末亡国是也云。噫。数与汝立山寺会议。而至有何事非君之语。则情迹殊涉可疑。其时实有比事。则同乡之洪千璟。邻邑之丁岩寿万无不知之理。而自罗州构报之时。及与委官罗织之际。何无一言及此。又曰。宋浚吉登对时曰。郑介清再出逆招云云。而介清被拿。初非出于逆招。郑汝立逆狱时。全罗监司以逆党脱漏人摘发事。移文罗州访问。而一州儒生九十馀人齐会。逆贼干连人全无事告状矣。其后乡所数人。校生六七人。以私嫌谋杀介清。构虚捏无。以公论样告状曰。郑介清与其门生赵凤瑞偕注汝立家观基云云。因此被逮京狱供辞。其略曰。罗州乡所及乡校有司堂长等推问。十分穷核言根出处云云。则自上传曰。议启。委官郑澈启曰。观基之事。一向称冤。至欲与郑如陵等一处凭阅云云。似为不实。而至有尝作排节义一说。眩惑后进。其流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请刑推得情。殿刑一次后。传曰。照律。禁府请渭源定配。委官更启改定庆源。六月。到阿山堡配所。七月。以疾死。其前其后。绝无出于逆招之事。到今所谓再出逆招。何所据也。夫然则务安官今奴。朴淳师生。山寺会议。再出逆招此四条。则皆是己丑所无。而今乃做出。欲为介清罪案者也。臣所谓受诬有倍己丑者。非虚辞后语也。逆贼汝立。羊质虎皮。假托学问。洛以辨博。高谈性命。讲论道义。一世贤士大夫。皆被其诳。介清则始识其面于校正厅。其后以同僚之分。偶然致书。一番通问。人事上常规。数句尊称。书辞中例谈。岂料以此为陷人之阱也。又曰。昔者。王安石官至参政。而司马光犹不知其为小人。侯君集毕竟叛逆。而魏徵尝荐其人。其谓司马党于王安石。而谓魏徵党于侯君集乎。介清之贻书。若在汝立凶谋败露之后。则其罪固不可测矣。实在汝立凶谋未露之前。则有何罪也。不必远引古事。姑以近时之事言之。则逆贼沈器远,金自点当朝时。人孰不通书问也。皆以为与逆贼缔结。比而诛之欤。不然则介清一番通书。何可至今深罪乎。又曰。介清何罪。毕竟不免受刑远谪者。唯以排节义之说也。而古今天下著书之人。岂有以排节义为题者乎。此不足多卞。而臣窃恐如簧之言。既已眩乱。虽以日月之明。如不见全文。则犹有所不能了然者。故誊上全文于疏末。而并誊其系狱时供辞。伏乞留神垂察为。又曰。己丑按狱时。郑澈启曰。排节义一说。眩惑后进。其流之害。甚于洪水猛兽云云。其言极巧。而入不觉其至险矣。大臣之言如此。虽圣明在上。安得遽即觉悟。宜乎使词臣作反排节义论也。介清之所论。实不如此。而合于天理。祖于程朱。则岂可终得以正论为邪说也云云。七月二十六日。都承旨金佐明启云云。前此善道以壅蔽言路。深斥政院。臣不无惶恐之意。上曰。此人平日不至如此。今则老妄甚矣。出纳惟允。乃是承旨之任。如许胡乱疏章。勿为捧入。

三十一年今上元年乙卯

四月初一日。罗州儒生罗𫌀等。陈疏伸先生之冤。仍请复祠。上批曰。疏辞当令该曹禀处焉。○初十日。幼学安敏孺等。陈疏讼先生之冤。速请复祠。上批曰。疏辞曾令该曹禀处事下批矣。○礼曹判书张善澂以议大臣回启。而领议政许积迁延不即收议。

三十二年丙辰

四月。茂长生员吴相玉等陈疏。又请复先生祠。上批曰。浚吉别生妒贤嫉能之心。使妥灵之地泯泯。香火不得。人之慨叹。良以此也。访询诸大臣。然后以为斟酌裁断之举。

三十三年丁巳

五月二十二日。右议政许穆字文甫。号眉叟谥文正公。启请复先生祠蒙允。启曰。湖南士论。颇有郁抑之事。臣不得不仰达矣。郑介清学问纯正。为士林所矜式。宣庙特拜六品职。经书义校正时。召至京师。郑介清尝言郑澈小人情态。澈以郑介清名重之人。所言如此。深怨之矣。己丑狱事究竟之后。阴诱所亲若干辈。告郑介清与逆贼交密。落漏鞫厅。请拿问。至受刑远窜而死。其所著愚得录,随手记十馀卷。以罪人文书。搜括至鞫厅。宣庙览之曰。此謮古人书者。下其书付官邸。给其家。今愚得录传于世。后湖南多士。上疏讼冤。即命复其官爵。士林为之立祠以俎豆之。以为尊奉所矣。向日宋浚吉以祖述郑澈之人。诬罔天听。毁撤书院。顷者。湖南多士。又陈疏请复建。启下该曹。该曹以议大臣回启。而首相许积有病。时未停当。臣顷见首相言及此事。则亦以复建为宜。故敢达矣。○左议政权大运曰。此是士林共公之论。岂有异议。只缘首相之病而未及收议入启矣。上曰。郑介清书院。复设可也。

三十四年戊午

冬。务安儒生徐国宾等陈疏请先生祠额。上批曰。所陈之事。当令该曹禀处焉。○十一月初五日。礼曹判书睦来善启曰。观此上疏。则郑介清学术行捡。为世所推。而再被构诬之惨。幸得伸雪之后。既因恩命。重建祠宇。以为章甫矜式之所。则似当特许赐额之典。依副多士之望。传曰。特为赐额。

三十五年己未

四月初三日。赐先生祠额曰紫山书院。遣官礼曹佐郞崔纪致祭。祭文曰。粤我宣庙。右文兴治。得人为盛。多士猗猗。惟灵拔萃。生彼南纪。禀质纯粹。才智超异。潜心义理。能白得师。孜孜讲究。古人是希。见识既透。践履亦笃。乐彼丘园。永矢不告。幽兰在谷。美玉韫椟。礼行乡饮。牧守耸服。荐章天门。俾诲邑子。诱掖岁馀。薰良州里。念灰闻达。迹敛山阿。名卿文辟。旌招屡加。时当崇圮。抚髀兴思。有言其才。干城可寄。疏陈大本。降纶嘉奖。闷其亲老。恩许便养。逆臣煽乱。祸延朝绅。汉法方严。楚狱多冤。节义之论。反遭构捏。观基之谮。亦出仇敌。群沙秽珠。具锦巧织。谗人罔极至痛谁暴茫茫塞北哀我冤魄鉴本无私雷不竟日愚得手录。皇览叹惜。谕以謮古。贤慝已别。公论之定。不待百年。圣祖嗣服。昭雪特先。思诰申颁。泉路改照。悲慕士林。赍咨父老。咸谋尸祝。而俎豆之。庶几妥灵。永久勿隳。熙豊馀论。又复乘时。毁祠之请。一何其酷。背师之诮。贱隶之说。皆出诪张。莫非眩惑。仲曰一疏。惜未上彻。目是既定。士论愈激。章甫连吁。相臣继辨。用循舆清。爰命重建。庭坛仍旧。栋楹维新。锡玆华扁。申以精禋。远溯仪形。恨不同时。九原难作。予怀之悲。藏修有所。报事无替。其始自今。钦于世世。知制教丁昌焘制进

三十六年庚申

夏。全罗监司任奎驰启。丑诋先生。请毁紫山书院。启略曰。道内风习之至于此极者。盖由于刱设郑介清书院。而尹镌为其院长。院长则宲闵左相恤。而奎以尹镌诬达。以为䝱制湖南多士之计。又曰。撤介清之书院。则不劳而可得无事云云。○光州人柳景瑞等。又踵而投疏。丑诋先生。仍请毁书院。上批曰。所陈之辞。当令庙堂禀处焉。疏略曰。汝立伏诛之后。郑介清与逆贼游山之说。传播远近。其时全罗监司洪汝谆以其真伪。回于罗州一乡。则本州座首柳泼,乡,校,堂长辛彭年等。皆以的宲回报。未几。台谏以介清与贼亲厚及排节义著论二事。论启拿鞫。介清供曰。臣前为校正郞。始得与逆贼公座。讲校十馀日。他无亲密之事。自上下介清与逆贼书曰。夙钦德义。有怀倾肠。又曰。见道高明。当世唯尊兄一人而已。仍传曰。所谓道者。何道也。校正时一见。前后绝无相通之说。无乃近于欺罔乎。且此人曾著排节义论。必好与节义相背之事。幷为严问。又命词臣著说逐条攻卞。布诸乡校。以正士习。介清以此受刑一次。定配北道。其后庚寅五月。贼僧性熙文书中。有密记。上问此记从何得之。性熙供曰。某年往汝立家。誊出藏置矣。上又问其时汝立独在乎。性熙供曰。座中有二客。其一忘其名。其一乃前谷城县监郑介清云。于是。介清还被拿命。而适已死于配所。故事无究竟云云。按。先生庚寅五月。被拿。六月。到配所。七月。病卒。而京瑞以庚寅五月还被拿命而已死配所构诬。又曰。介清世为罗州乡吏。其父免乡。移居务安地。守沈义谦农舍。资其生理。转至宝城郡北金锡男墓山斋舍。留止数年。数往拜奇大升。宇明彦。号高峯。谥文宪公。欲师事之。大升曰。汝文理已通。何必学于他人。非而不纳。介清辞退。坐客问大升曰。公何拒之甚也。大升曰。君不见其容貌乎。决不可亲近者也。按高峯行状。高峯生于嘉靖丁亥。先生生干后二年己丑。则景瑞所谓欲师者。明是构诬。介清不胜惭愤。即上京。因沈义谦洪仁庆。求见朴淳。淳爱之如亲子弟。几十馀年。甲申。荐为斋郞。介清之于淳。义则师生。恩犹父子。及淳失势后。介清叛附时人。欲掩其迹。时往淳家。致其款意。人无不痛愤。金长生与介清。素昧平生。以其从师朴淳。勤苦读书。常愿一见。及介清叛淳。人言籍籍。长生犹疑信未定。及同为祭官。长生欲探真伪。问介清曰。尊久从思庵。恩义极重。所学几何。介清曰。其家多有书册。故往来借览矣。长生始知其无状。又曰。亟命有司之臣。毁撤郑介清僣越猥滥之祠。○礼曹判书吕圣齐回启。任奎状启云云。宋浚吉启辞云云。又曰。介清书院。即令毁撤。允合事理。系是赐额书院。臣曹不敢擅便。议大臣定夺何如。依允。○是岁秋。紫山书院复毁。

四十五年己巳

四月十一日。罗州儒生罗斗夏等。陈疏请复先生祠。上批曰。疏辞当令该曹禀处。疏略曰。郑介清云云。备陈道学之渊浪。详载被祸之颠未者。其惟故参议臣尹善道之说乎。善道之陈疏于孝庙也。省曰。介清。可谓吾东之真濡。而亚于李滉。善道见识之高明。节操之正大。决非阿其所好者也。且如先正臣许穆平生景仰介清之道德。痛恨介济之冤狂。至如今领议政臣权大运合辞伸卞。则处下快从公论。使之建祠而赐额。处下之崇濡重道之意。吁其盛矣。不幸庚申年间。壬人用事。邪说复行。道臣任奎唱导于前。奸党柳景瑞应声于后。欺罔天聪。嫁祸士林。无所不至。至于撤其已建之祠而废其俎豆之奉。噫噫亦甚矣。又曰。再出逆招。而未及押来云者。则尤极无处。不足挂口者也。当初介清之拿。只因抑泼,洪千璟数人。承澈嗾逞私嫌。以为为汝立观基而已。澈之论启曰。观基之事。一向称冤。至欲与郑如陵等一处凭阅云云。似为不宲。盖澈知所诬之不成。恐已谋之或露。旋为救解之辞。而将加以他罪者也。逆招之说。虽以澈之毒。尚不敢勒加于当日。而端相浚吉。能刱做于百年之后乎。又曰。使介清若有万一疑似之端。则澈必已捃摭傅会而锻炼之无遗矣。介清幸与澈同时。故澈则不敢诬。而不幸与浚吉,端相,景瑞异时。故其为说。至于此极。以为事在既往。无可证左。恣其丑辱而无所忌惮。此是渠辈之常态。亦何足怪也。且渠辈以介清一番通书于汝立。为其罪案。噫。渠辈之所尊慕。莫如珥,浑。而珥,浑与汝立。最初交游。推重嘉奖。以至荐进清班矣。及汝立之败也。浑以亚铨承召。其辞疏曰。臣懵不知人。莫卞邪正。贼臣汝立。十年前访臣于坡州。几至三四寒暄。讲问书尺。臣皆酬酢。今闻臣僚有一通书而解职者。臣则抑又甚焉。以此观之。过从之交谊。文字之称道。浑不下于介清。而渠辈略不为异。独以介清一番通书为罪目。其护党伐异。若是其甚也。世伐已远。古迹无凭。奸巧之说。转加百层。以至于景瑞之徒出。则幻出别样人物事迹。以为介清之布叙。曰守沈义谦农舍。曰弃妻为僧。曰以风水周流诸处。曰交嫁安门婢居户下。曰求为谷城守于吏判。曰与松广僧惠熙同事。如此者不一而足。又曰。景瑞之言。本出于故参议臣安邦浚私记。邦俊私记根回。则臣等可得而言矣。邦俊。即安重敦之子。而重敦。即安艇之侄子也。艇无子。初取重敦为后。而重敦有乖悖之行。故艇家罢其养。而旋取从侄重默为后。邦俊愧其父之罢养而移怒于重默。嫉之如仇雠。今其两家子孙。因成怨隙。无复一家之义。此一道之人所共知也。重默尝受业于介清之门。文学蔚然为侪流所推。邦俊以为重默之见重于一世。盖缘附骥于介清。若使介清得罪于士林。则重默可不攻而自废矣。于是乎私作一记。敢取己丑政录。以实其事。有如野史公论者然。而其中别傲介清所未有之事。如前所云。且念其言径出于其时。则耳目所睹。难以掩得。非徒无益。反必有害。故分付子孙。深藏箧笥。以待累世而传播。又曰。诚使介清以僧而还俗。取重默一家之婢而甘为服役。则重默必先邦俊而闻之见之知之矣。其肯俛首屈膝。敬慕之尊作之师事之。有若亲父兄乎。又曰。宣祖大王谓介清有老父。不得供京职。命下吏曹。除授邻近邑守令。此介清之所以得为谷城也。备忘记所教。臣子不敢诬也。邦俊敢以为求于吏判而得之云耶。举一隅而三隅可反。则其他诸说。可不攻而自破矣。又曰。在己丑则介清见诬。只是些少数疑。而介清犹不失为介清。在戊戌则介清平生身世。半脱半存。而介清始不得全为介清。至于庚申则其前后出处行藏专然幻脱而别作一种人。所存者。独其各与姓耳。臣等未知此后几年。又当作何等人耶。又曰。伏乞处下另垂离照。查考颠末。更立介清祠宇。而依前赐额。以慰士林之望云云。○十三日。右议政金德远启曰。以湖儒疏陈郑介清书院重建事。有令该曹禀处之命矣。该曹当为覆启。而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介清起自寒微。蔚为名儒。其人品之超诣。学术之纯正。若览其所著愚得录。则亦可槪见矣。不幸己丑之狱。以一篇著文之故。为郑澈所构。横罹祸网。湖中士论。至今冤其死而诵其学不衰。既骨之后。犹为一番人之媢嫉。多士俎豆之所。既建而旋毁。世道之寒心。当复如何。此事之彼此争卞。其来已久。其是非所在。圣明想已洞烛。今不必缕缕申白。而湖中士论。愤郁已久。及至今日。首先䟽请。公论所在。槪可想矣。今若自上不待该曹覆启。而特赐允许。以副多士之愿。则实光崇儒重道之化。○大司成柳命贤曰。介清不但气节可尚。学问之工。亦甚超诣。故遗风馀韵。蔚为后学之表式。立祠侑食。盖出于公议。而时烈之徒。必欲毁撤而后已者。无非为时列求媚之计也。庚申之后。一番之人。凭依毒熖。终至毁撤。湖中士论愤郁盖久。有此陈疏之举矣。许多章甫。千里封章。其志可尚。自上不待该曹覆启。而特赐允许。则兴起斯文。尤有光于圣德。顷年臣待罪湖藩时。刱建此书院。与道内士子辈终始同事。备谙颠末。故敢此仰达矣。○右副承旨李蓍晩曰。介清观基之说。初归虚罔之后。其时按狱者。称以介清曾著排节义论。虽在凡儒。必不以排节义为题而作为文字。况介清乎。所著节义论。实源于程朱之语。初末有排字。而着一排字于节义之上。以为介清之罪案矣。上曰。大臣及诸臣所达如此。其书院许令复䛵可也。○礼曹启曰。因大臣及筵臣陈达。故儒臣郑介清书院。许令复设事。命下矣。额号则依前启下以紫山书院。教书。令艺文馆措辞撰出何如。传曰。允。○是月。上特命弘文馆。誊进先生所著愚得录。

四十七年辛未

复建紫山书院

四十八年壬申

三月十八日。复赐紫山书院额号。遣官礼曹正郞赵世恒致祭。祭文曰。穆庙之世。黄牛厥岁。嗟嗟党人。肆其芟刈。始祟巨慝。卒酿大祸。哀彼昆山。王石俱火。诬莫尔酷。贤莫尔最。抚迹兴怀。三叹一涕。尔有美质。能自得师。尔有笃志。登高自卑。而德之粹。而学之正。蹈绳鸣玉。律躬存性。孤往孟晋。知与行俱。大湖以南一介真儒。三征一起。广文独冷。晩岁奉檄。春由明圣。出以礼进。退以道藏。俯仰无怍。表里交养。鼠何以牙。雀何以角。忮丛于垆。遂速于狱。公冶缧绁。孟博桁杨。孰敢近前。目恻心伤。缅昔尼父。亦尝瞰货。寒暄一札。在我何涴。嗟嗟党人。啖祸如饥。以蒌以斐。织无停机。惟节与义惟汝怀之。嗟嗟党人。谓汝排之。惟爵与禄。惟汝灰之。嗟嗟党人。谓汝媒之。市岂有虎。母亦投杼。逖矣穷北。肃慎其处。安世岭外。叔子涪州。吾道之非。汝不怨尤。千里受玦。中道掩稿。小人所幸。君子所悼。不能者人。有定者天。公论之晣。不待百年。天鉴孔昭。鬼面有䩄。曰奸曰毒。千古断案。譬彼营蝇。污我明璧。虽则污矣。磨之弥白。譬彼雰虹。蔽我太阳。虽则蔽矣。廓之愈光。维湖之七。诵义无已。有庙祈祈。寔汝故里。嗟嗟党人。世踵其武。前唱后和。载袭一套。既毁既撤。恬莫知怪。一亦太甚。胡宁至再。而谁尔伸。正直其士。而谁尔说。奰回其类。徂玆相臣。云汝有稿。有指厥深。有阐厥奥。予闻其语。冞切长噫。想像窹寐。恍觌英姿。一翻一覆。于汝浮云。而兴而替。实关斯文。爰命有司。亟举前仪。有锡新扁。俾焕旧楣。慰彼章缝。以振文雅。尔其顾享。敷我儒化。知制教沈橃制进○是岁夏。刊愚得录。曾在戊辰前。学谕罗晩成,德峻玄孙士人玄孙士人罗斗德峻冬。德峻曾孙考正愚得录。辛未冬。监司李玄纪。用别检罗斗春曾孙言以数百板材助之至是监司洪万朝采务安儒生等所白。遂颁诸邑而刻焉。士人尹世泰,先生弟应清外后孙高玧等干其事。月馀功告讫。

五十年甲戌

二月二十七日。褒赠先生中训大夫,司宪府执义。上特念先生以宣冤。庙朝名儒枉死之赐职事传教。○是岁。紫山书院毁撤之议。起而还寝。时湖南得有诋斥之徒。更欲乘时毁祠。玄石朴相公世采曰。某所著愚录一书。足见其学问之深造。既建之祠。决不可复毁。议遂沮。

五十八年壬午

五月二十六日。侍讲官李晩成启请毁紫山书院。上曰。儒臣所达诚然。依此举行可也。是日昼讲入侍时。侍讲官李晩成启曰。臣于书院事。窃有慨然者。敢此仰达。务安县有郑介清书院。毁撤而改构者。至于再三。其时委折。俱在文书。自上亦或识有。而事系年久。复此备陈。昔在仁庙朝。先正臣金长生疏陈介清不当享祀之状。仁庙亟命撤其书院。而中间因循不即举行。及至孝庙朝丁酉年间。故相臣闵鼎重以侍讲官入对。历陈云云。赞善宋浚吉对曰。尹鑴无一言。许积不云云。其后戊午年。尹鑴,许积等。欺诬上达收议。而晩成诬达。又为改建其院宇。庚申更化之后。因监司任奎状闻。议于大臣。自上有依两朝下教撤毁之命。顷于己巳年间。金,德远称以湖儒陈疏。更请重建。而别无为介清卞明之语。但以曾为郑澈所构。横罹祸网等说。肆然掩覆。至于李蓍晩则以介清所著排节义论。谓之未有排字云。若然则宣庙何以有命作反排节义之教耶。蓍晩此言。尤极无据矣。俎豆之享。极其重大。宲非介清之所可滥跻。而两朝之成命既如彼。处下亦尝为处分。则岂可以累建累撤为嫌。而因循置之耶。湖中人士。多以此愤郁。士林公议。亦可见矣。令道臣依前成命。速为撤去何如○六月。紫山书院复毁。○九月十七日。茂长儒生吴鼎勋等。陈疏讼先生冤。不果上。疏略曰。故儒臣郑介清怀道抱德云云。顷回筵臣李晩成之掇拾构诬。欺蔽圣聪疑乱已定之公论。毁撤既建之院宇。听闻莫不骇惑。章甫为之丧气。又曰。介清学问之纯正。践履之笃实。以臣等懵学。固不敢窥其堂奥。而当时奖诩者。有若文节公臣柳希春,文忠公臣金诚一诸人。其荐进而汲引之者。有若文忠公臣朴淳,右尹臣朴民献等诸人。而民献之言有曰。笃志为学。家至清贫。未尝一步妄行。一毫干人。奉亲至孝。日讲道义。此皆名臣硕辅。长德钜人。苟无明知灼见。则决不为阿好之言。以诬一世也审矣。又曰。介清生长遐乡。而天姿超卓。早岁悟道。淳于介清年差六岁之长。而相识于德器既成之后。则其无师生之分。断可知矣。教育之说。固不迎理。而若其交好之道。则终始不替。乙酉年间。朴淳赠介清诗曰。乾坤纳纳水茫茫。卧疾蹉跎久系航。一棹飘然他日意。欲随渔父和沧浪。介清和之曰。都兪千载已苍茫。济楫还为浮海航。兴丧斯文天未测。不居何必倚鲸浪。此正淳罢官家食之日也。而切磋勉励之意。见于酬唱之间者。有不可诬。则其所谓附丽于攻淳者之说。果可信乎。又曰。知人不易。古人所叹。汉代贤臣。或昧孔光之坏节。宋朝名儒。莫窹贼桧之酿祸。历数前代。其类不一。如故赞成臣李珥,故参赞臣成浑。今日朝臣。视同蓍龟。而此两臣者。推重汝立。至相荐拔。珥之长铨也。以博学有才。盛称于筵中。乃至比并于成浑,郑逑,金宇颙之伦。汝立之诛也。成浑亦上引咎之章有曰。臣懵不知人。莫卞邪正。贼臣汝立。访臣于坡州。几至三四寒暄。讲问书尺。臣皆酬酢云。而故参议臣安邦俊。即浑之门人也。其所撰己丑录中。亦称成浑疏陈与汝立相亲之事。则两臣之于汝立。不但为一番通书之比。而当时无论罪之举。后世无贬抑之议。诚以其偶失于知人而不足为平生之疵颣。则介情之一书往复。独为罔赦之罪。难洗之垢乎。噫。在珥,浑则隐而不发。在介清则断以党逆。可谓公乎。抑可谓私乎。又曰。万历己亥年间。介清门人罗德峻等。陈疏讼冤。则宣庙批之曰。初非指为逆贼而鞫之也。。圣相之洞烛冤状。不啻较然。晩成所谓再出逆柖。未及押来而毙云者。抑何所据耶。介清复官之论。不但出于多士之公言。往时贤臣。莫不同然一辞。而至于文忠公臣李恒福。即问事于鞫狱者也。故相臣韩应寅。即钩发其逆变者也。详悉狱情。无过两臣。如使介清一有可疑。则固当沐浴请讨之不暇。以何心而欲雪其冤。以何辞而欲复其官哉。而恒福之议曰。搢绅之间。出一汝立。已是大变。岂有两汝立乎。如曰必无是理。则是不与逆谋也。臣于鞫狱之际。所见如是应寅之议曰。公论之发。久而愈激。则快示昭雪。以答舆望。正在今日。两臣公言。足为断案。而百年之后。别生意见。恣加污蔑之名。竟撤▣豆之享者。抑何心哉。戊今更建之议。实倡于文正公臣许穆。而晩成乃敢归之于许积,尹鑴之欺诬。可谓急于丑正而不觉其为罔上之归矣。己巳相臣金德远之更请立祠也。以介清笃学之实。冤死之状。不但昭布人耳目。圣上亦已下烛。故不为烦复之语。只陈建祠之宜。而晩成谓之别无明卞。肆然掩覆。有若罪恶盈贯。欲卞而不能卞者然。吁亦巧矣。甲戌年间。道内一种之辈。欲为乘时毁祠之论。而其时相臣朴世采以为得见其所著愚得录一书。则深识道理。可见其学问之深造。既建之祠。今不可复毁云。故其论止而不发。自中问答之说。虽无文字之可据。而一道传播。人所共闻。世采之师友明侪。俱是攻斥介清之人。而其言如此。则公议所在。人心难诬。而晩成之挺身独请。肆意欺天者。可谓无忌惮之尤者矣云云。○是日。都承旨赵泰采等防启。传曰。勿为捧入。癸未六月日。进士洪重三。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