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壄隐逸稿/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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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壄隐逸稿
卷三
作者:田禄生
1714年
卷四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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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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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忠穆王三年丁亥春三月,整治都监杖杀皇后族弟奇三万,下都监官田禄生徐浩等于行省狱。皇后族弟奇三万倚势夺人田土,恣行不法,都监捕杖之,死狱中。于是,行省理问所囚都监官田禄生徐浩等讯问之。王煦等呈书于佥议府争之,不能得。等将如亲奏,会使来,以命问整治几何。于是,理问所闻之,放禄生等。《丽史提纲》

行省理问所囚整治官徐浩田禄生等,永旽告王曰:“殿下何囚整治官?”王曰:“三万夺人田五结,何至于死?”永旽曰:“三万怙势纵恣,奚止夺五结田?”王召理问河有源问之。永旽曰:“我等亲奉帝命,先治元恶,禄生奚罪?”乃自系行省狱,王命出之。《高丽史、金永旽传》○《东国通鉴》系夏四月

行省理问所收都监官佐郞徐浩、校勘田禄生讯问。永旽呈书于佥议府曰:“我等亲奉帝命,整治本国,今行省理问所以三万之死,归咎都监,囚禄生。理问河有源挟私枉问,必欲诬服。自今不能整治,冀转达中书省。”《丽史、王煦传》○《东鉴》系五月

冬十月甲午,三万之死,遣直省舍人僧家奴,杖整治官白文宝申君平全成安河楫南宫敏赵臣玉金达祥卢仲孚李天伯许湜李承闰安克仁郑光度吴璟徐浩田禄生。惟安轴王煦,以圣旨原之;前判密直司事金光辙、前大护军李元,具以病免。帝仍降玺书,复置整治都监,令王煦判事。《丽史》,又见《东鉴》、《东国史略》。

忠定王二年庚寅秋九月,遣左献纳白弥坚、前典客寺丞金仁琯,应举于。初田禄生亦在解额,尝为整治都监官,究治权豪,故疾而沮之。《东鉴》

恭愍王六年丁酉九月,分遣诸道盐铁别监。右谏议李穑、起居舍人田禄生、右司谏李宝林、左司谏郑枢等,上书论盐铁别监之弊曰云云。在本稿王召宰相、台省,问盐铁利害,宝林称疾,禄生固执前议。左谏议南兢,与同列素不相能,独曰:“遣之便。”左侍中廉悌臣亦言:“盐铁使业已定矣,不可改也。”王从之。《丽史、食货志、盐法》。又见《东鉴》、《东略》、《提纲》、《东史会纲》。

十年辛丑夏五月,全罗道按廉使田禄生启曰云云。在本稿。○《东鉴》,又见《丽史》先生传、《会纲稿》。

睦仁吉素与典法判书李子松有憾。子松奉使如,都堂饯之,仁吉使酒扼子松吭而骂之。监察司劾之,仁吉诉台官于王,典法司再劾之,王不听。谏官田禄生等上疏曰云云。在本稿。王不得已罢封泗城君,佥议、监察、典法复请,乃罢归田里。《丽史、睦仁吉传》○《东鉴》系十一年壬寅夏六月。

十三年甲辰夏六月乙卯,明州司徒方国珍遣照磨胡若海,偕田禄生来,献沈香、弓矢及《玉海》、《通志》等书。《丽史》

冬十一月丙寅,以田禄生为监察大夫。《丽史》,又见《东鉴》。

十四年乙巳夏四月辛丑,遣监察大夫田禄生,宦者府院君方节,进礼物于皇太子,又赠廓扩帖木儿沈王等。《丽史》。下同。

甲辰,以田禄生为密直提学,金先致为密直副使。

秋七月庚辰,以田禄生鸡林尹,李得迁李存吾为右左正言。

十五年丙午春三月庚子,遣密直提学田禄生,聘于天下摠兵官河南王廓扩帖木儿《丽史》,又见《东鉴》、《提纲》。

夏六月壬戌,田禄生不达河南而还,书状官金齐颜欲达使命,留燕京《丽史》

金齐颜以军簿佐郞,从田禄生河南王廓扩帖木儿,至燕京,皇太子恶其通信,命东还。齐颜禄生曰:“公大臣,不可留;予且留,必达使命。”遂称疾留。寄书其兄齐闵曰:“燕都虽不如昔,丈夫可居之地也。”王以齐颜有异谋,征例赐钱谷。居无何,齐颜单骑走河南达国书曰:“宰相田禄生,被令旨还国,齐颜以王命不可不达,又乐闻大王名,不远万里而来。”《丽史、金齐颜传》,又见《东鉴》。

十六年丁未秋七月壬辰,以田禄生庆尚道都巡问使。《丽史》

二十年辛亥三月,李穑知贡举,田禄生同知贡举,取进士。六月,亲试,赐金潜等三十一人及第。《丽史、选举志、科目》

秋七月己巳,流大司宪孙涌,以田禄生代之。《丽史》,又见《东鉴》。

二十二年癸丑秋七月乙巳,赐牟尼奴,封为江宁府院大君,百官贺。命政堂文学白文宝田禄生、大司成郑枢等傅之。《丽史》,又见《提纲》、《会纲》。

王命知申事权仲和往前政堂李穑第,会文臣议改牟尼奴名,乃书八字以进,王以命之。仍召侍中庆复兴、密直提学廉兴邦、政堂文学白文宝,议封江宁府院大君,使文宝田禄生郑枢等傅之。《丽史、辛禑传》,又见《白文宝传》。

冬十二月戊戌,平壤田禄生斩称永陵孽子释器者,传首于京。《丽史》,又见《东鉴》。下同。

癸卯,大赦。教曰:“今西北面都巡问使田禄生密认䆁器在其部内,诱集凶徒,潜谋不轨,与西海道都巡问使金庾,即往捕获,传首至京。”

王安置释器济州,令李安郑宝等押送,至海中挤之于水,䆁器不死亡匿。西北面都巡抚使田禄生报“有称释器者在平壤府谋逆”,遣庆复兴等捕之。禄生西海道都巡问使金庾,获所谓释器者斩之。禄生之搜捕也,释器亡走匿安峡民家,死于平壤者,乃䆁器同行僧也。《丽史、释器传》,又见《提纲》。

二十三年甲寅夏四月丁未,以论崔莹,罢大司宪金续命,贬持平崔元濡延安府使。以门下评理柳渊,兼大司宪,判开城府事田禄生庆尚道都巡问使。《丽史》,又见《东鉴》。

始置书筵,以田禄生李茂方为师傅。《丽史、辛祸传》,又见《提纲》。○《提纲》,系辛禑元年乙卯春正月

洪武八年,北元遣使来高丽欲遣大臣迎接。郑梦周上书言其不可,请执使,遣大臣奉表如,兼告金义杀使投之由,不从。高丽谏官李詹全伯英等疏论李仁任池奫阴与金义使迎使之罪,请诛之。李仁任等大怒,下等狱,辞连田禄生朴尚衷。狱官崔莹杖讯甚酷,流远地,禄生尚衷皆道死。《十九史略》补

夏四月,北元使来,下典校令朴尚衷、评理田禄生、谏官李詹全伯英等于狱,杖流之。并流典仪令郑道传、大司成郑梦周金九容李崇仁权近郑思道李成林等。先是,李仁任与百官联名为书,将呈北元中书省。左代言林朴、典校令朴尚衷、典仪令郑道传以为:“先王决策事南,今不当事北。”并不署名。既而北元遣使来曰:“前王背我归,故赦尔国弑王之罪。”于是,宰相李仁任庆复兴池奫等欲迎之。三司左尹金九容、典理摠郞李崇仁、典仪令郑道传、三司判官权近等上书都堂曰:“若迎使,一国臣民皆陷于乱贼之罪,他日何面目见先王于地下?”仁任等却不受,令道传往迎使。道传复兴第谓曰:“我当斩使首而来,不然则缚送于大明。”辞颇不逊。仁任等怒,乃流道传会津。继而郑梦周朴尚衷等上疏极言迎北使之不可。尚衷复上疏极陈李仁任主张事北之议之罪,请诛之,献纳李詹全伯英等亦上书,请诛仁任。会有阿仁任者上书请鞫李詹等。于是,遂下伯英于狱,使崔莹池奫鞫之,辞连朴尚衷田禄生等,皆杖流之。仁任又奏流郑梦周金九容李崇仁权近郑思道李成林等。《提纲》

右献纳李詹、左正言全伯英上疏曰:“守侍中李仁任阴与金义谋杀天使,幸而获免,此国人所以切齿痛心者也。吴季南擅杀定辽卫之人,张子温不以金义之杀使告定辽卫,罪当推鞫,仁任置而不问:罪一也。近赞成事池奫出镇西北,得金义书,不以上达,密附仁任。及殿下累索,然后乃闻,托以不惑民听:罪二也。胡书之来,池奫写其书,削其言之要者,以献殿下,付其书仁任仁任不即上闻:罪三也。与百官同盟,以示专事殿下之意,与胡通,欲树功沈王,以免他日之祸,反复奸诈:罪四也。仁任唇齿煽变,将然之祸不可测,请诛仁任。又正季南子温之罪,又遣使闻于天子。”书上,贬春州事,伯英荣州事。《丽史、李仁任传》○《东鉴》系夏六月,又见《东略》。

鹰扬军上护军禹仁烈、亲从护军韩理仁任意,上书以为:“谏官论宰相,非细故也。谏官是则宰相有罪,宰相无罪则谏官非矣,不可不辨。”遂下伯英狱,使等鞫之,辞连尚衷田禄生杖鞫禄生尚衷甚惨。仁任曰:“不须杀此辈。”乃流之,皆道死。杖伯英方旬闵中衍朴尚真流之。又以九容崇仁郑梦周林孝先廉廷秀廉兴邦朴形郑思道李成林尹虎崔乙义赵文信等谋害己,并流之。《丽史、李仁任传》○《东鉴》系秋七月,又见《东略》。

献纳李詹、正言全伯英等上疏,请诛仁任池奫。于是,下伯英狱,辞连禄生尚衷。使崔莹池奫杖鞫甚惨。仁任曰:“不须杀此辈。”乃流之,禄生尚衷皆道死。《东史纂要、朴尚衷传》

李仁任杀门下评理田禄生、典校令朴尚衷禄生尚衷等之下狱也,推官希仁任意,拷掠甚惨。由是,二人皆道死。尚衷罗州人,性沉默慷慨,有大志;博该经史,善属文。平居言不及产业,居家孝友,莅官勤谨,视人不义富贵,蔑如也。及卒,年四十四。禄生亦有时望,皆死非罪,时议惜之。《提纲》

李仁任池奫抗天朝杀使臣,迷君误国之罪,在所当诛。李詹伯英之疏,曾不负谏职矣。而仁烈韩理之鹰犬,则其阿意欲轧言事者,固不足责。之为君,狂悖颠倒,不辨邪正,则亦不足责。平生以正直自许,而反为之助凶党,辱言官,严加酷刑,罗织一时英雄豪杰之罪,悉皆流窜之。禄生文武全材,尚衷慷慨有大志,俱不保性命,其滥刑罚枉害忠良之罪,不于责,谁欤?以后日攻之计观之,则之心即之心,其右而后谏官,亦复何责哉?《东鉴》史断,又见《东略》。

李詹全伯英之狱,辞连先生解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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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谨按《高丽史》先生本传,有曰:“辛禑初,谏官李詹全伯英请诛李仁任池奫伯英狱,辞连某及朴尚衷,杖流俱道死。”夫以“辞连”二字,发为奸臣构祸之端,何其略之甚也?此所以不可不解者也。

盖当仁任玄陵被弑,杀帝使而背大明,迎胡价而附北元之秋,李詹全伯英之疏,历论仁任之罪,请诛以闻天子。于是,下伯英狱鞫之,先生与潘南朴公,并逮其狱,杖鞫甚惨,遂至殒命于谪路。

呜呼!夫奸邪之于忠贤也,必欲杀之者,诚以惧大忠大义慷慨抗疏,卒至于讨厥罪而后已故也。然则彼仁任辈,亦岂无讨厥罪之惧,而只以“辞连”,必甘心于先生耶?且若以“辞连”,必欲构害,则当时诸贤之逮狱者非止一二,岂先生偏为其阴中耶?是知先生于请诛奸臣之日,必有疏争之举,而夫何《高丽史》,秪以“辞连”二字,略及于构祸太甚之地乎?抑修史之时,文献已无征而然欤?笔削恐有谬而然欤?

自是以后,诸史书率多因循,而虽以《东国通鉴》言之“乙卯七月,书辞连某、尚衷”。夫潘南公既见上文,似不加姓字。而先生则甲寅四月,以他事见之,则至乙卯七月,只书名字,必无是理。此盖当其时,先生事多发见,而修史者率尔删去,至是书名,猝如潘南公已见之例,而不觉其误。且如《东史纂要》之全编内,书名不书姓之误,尤甚无谓,信乎史家之有三长难矣。

虽然,《舆地胜览》,最近出于《丽史》修定之后,而至书以“田某辛禑初,与谏官李詹等,请诛李仁任,杖流道死”,即此一款,其有言事之迹,可推而知矣。史所谓辞连者,可见其失于略也。且惟《丽史提纲》,以李仁任杀门下评理田某、典校令朴尚衷作为一纲,大书特书,则彼“辞连”云者,文虽略,而义不足轻重于大节也。况至于《潘南先生家传》而益有所可明者。其传云:“田公与先生同祸,其守正蹈患,必有其迹,而于史无所考,可恨!”然则今日所恨于略称之失者,前辈已先获于畴昔也,宜乎不可谓子孙之私言也。然而夫《舆地胜览》既为明文,《丽史提纲》重以表出,则先生之守正蹈患,不可谓不有其迹。而《潘南传》,至谓于“史无所考可恨”者,盖谓先生与潘南公,同罹酷祸,则其见义委命之际,危言谠论,不宜无迹,而为史疏谬,无由考据之为可惜也。

尝试论之,先生以累朝宰辅老成之臣,已虑宗国存亡之机,有系华夷逆顺之辨,必欲讨乱诛贼,以正背义主而通胡羯之罪,以为彝伦之大福,遂厚受构诬,惨被酷刑,以至死而不悔。槩其平生,慷慨绝伦,忠良素著,有凌首阳之节,澄天下之志。而凡权豪奸凶,无所容贷者,则况于仁任等《春秋》必讨之罪,而讵独有畏惮而不敢言乎?是知先生于是事也既为首,故是祸也复为首也,岂有无其事而受其祸者哉?然则其正义深忠,巍乎不可尚已,而秪以其略称,有所慨然者矣。

抑又论之,李詹全伯英之疏,与郑文忠朴文正之疏互相表里,大意一致。而直请诛仁任杀天使迎北价,而唇齿煽变之罪,以及乎后日攻之虑,则其义至明,其忧至深,虽先生与李詹等请诛,而斯义又何可间然?况彼仁任辈必寘极祸,则先生之于请诛也,尤烈烈焉,不待辨说而自明矣。

且以郑文忠之首陈大义,而恭让教书,至云:“厥后胡使之来,书词不顺,当时郊迓之议,小大皆然。率李詹伯英之徒,极陈不可,忤仁任池奫之辈,未得见容。”然则当时之义,不出于是,而其谓郑文忠以率李詹伯英而忤仁任池奫,则先生之与李詹等请诛云者,亦知无憾于先生之大义理也。

呜呼!夫文忠状文有云:“公与文臣十数人,抗章论列,深忌,贬公彦阳,馀悉流远州。”则其所谓十数人者,必指如先生而言也。且夫潘南公既有其疏,而至称“辞连”,则无怪乎先生亦有其疏,而同称“辞连”也。一则宜先生之抗章也,二则宜先生之有疏也。是又与《胜览》之明文,《提纲》之表出者,终始互备,详略相因,则可见先生之必奋于疏争也。况前乎《丽史》而文忠状文既如彼,后乎《丽史》而《胜览》明文又如此。且以草涧权公之博学,闻韶金氏之博考,而皆有“请诛杖流”之语。朴文烈之公言而又有“必有其迹”之语,则亦见史家之自失于略称也。

昭乎先生之所成就,固自如也。然则他日尚论之士,亦欲知先生处乙卯一节,不可他求。先生本意,盖在于亟正乱贼之罪,以明《春秋》之义,而既逮李公全公之狱,且与郑先生同为首事,而朴先生同为首祸也,此之谓志同道合也。余故于诸史之下,谨附浅见,以解略称之失,而遂以明先生死义之由云。

崇祯再甲午六月下澣,后孙万英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