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郡国利病书 (四部丛刊本)/册二十九

天下郡国利病书　册二十九

清 顾炎武 撰 清 钱邦彦 撰附录 昆山图书馆藏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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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边防记

　川西

　　松潘　漳腊　小河

松潘道开府松潘卫与副总兵官一员分城而居参将一员旧驻小

河千户所今移驻龙安城游击将军一员驻札漳腊堡守备都指挥

一员驻札平畨堡其馀把守练兵官各有差按后汉书建武九年

司徒掾班彪上言旧制凉州部置䕶羌校尉持节领䕶理其怨结岁

时巡行问所疾苦又数遣驿徒通导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

郡因此可得儆备今松潘备兵即古䕶使者之职也　㝷江源县

记云松州平康县羊膊山下有二神湫乃大江始发之所自羊膊岭

散漫始未滥觞东南百馀里至白马岭囘行二千馀里至龙涸水障

始于是也志曰江发源于临洮之木塔山至山顶分东西流者即岷

江也由草地甘松岭八百里至漳腊其水渐大漳腊由镰刀湾逹松

潘于下水关入红花屯逹垒溪至穆肃堡黒水从南合之入深沟经

茂州南至于威汶转银岭合草坡河至岩入灌口分道而下由威

至玉垒山为玉轮江至汶为皂江至灌为沫江丨志又曰卫北三舍

有龙潭四序渊澄其深莫测有岭谓之小分水岭又有大分水岭山

高峻而水𣲖流在卫北二百里外　四夷传曰西羌之本出自三苗

其先为伯夷甫炎帝之裔帝母育于姜水而以姜为姓故诸羌亦姓

姜其国始近南岳及舜徙之三危今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于赐

支至乎河首绵地千里赐支者析支也王政修则臣伏德教失则寇

乱本无君长夏末及商周之际或从侯伯征伐有功天子爵之以为

藩服羌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执以为奴隶羌人谓奴为无弋故

号为无弋爰剑后得亡归将其种人南出赐支河其后子孙各自为

种或为牦牛种越嶲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

武都羌是也至爰剑曽孙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忍生子研故羌中号

其后为研种汉景帝时研种留何求守陇西塞于是徙留何等于狄

道安故及武帝西逐诸羌乃渡河湟筑令居塞始置䕶羌校尉从爰

剑种五世至研研最豪徤以研为种号十三世至烧当复豪徤其子

孙更以烧当为种号滇良者烧当之玄孙时王莽末四夷内侵及莽

败众羌还据西海光武之世以牛邯为䕶羌校尉即此地也及烧当

至滇良世居河北大允谷种小人贫而先零卑湳并皆强富数侵犯

之滇良父子积怒从大榆中入掩击先零卑湳大破之掠取财畜夺

居其地大榆中由是始强滇良死子滇吾立附落转盛常雄诸羌在

晋内附以其地属汶山郡宋齐亦得之后为西魏所有焉魏书邓至

传王像舒冶者玆白水羌也常为羌豪自邓至王其子舒彭遣使

内附拜龙骧将军益州刺史甘松县开国子邓至王请以封爵授子

𡚒彭高祖许之拜𡚒建忠将军甘松县开国子即为小藩朝贡相

关中乱乃绝后魏未乎邓至番始綂有其地后周保定五年于此置

龙涸防天和元年改置扶州领龙涸郡隋初废州郡以其地并入汶

山同昌二郡唐武德元年置松州贞观二年置都督府松踞懿嵯阔

邻雅聚可远奉严诺峩彭䡄盍直肆位玉璋祐台桥序等二十五羁

縻州永徽之后生羌相服叛不常仪鳯二年复加整比督文扶当

柘静翼六州都督羁縻斫州剑州郍州忋州毗州河州干州琼州

犀州拱州龛州陪州如州麻州霸州䃹州光州至凉州蚕州晔州梨

州逻州思帝州眺州戍州綂州榖卭州乐容州逹违州卑州慈州凡

三十一州据天宝之载薄松州都督府督一百四州其二十五州有

额户口颇多但羁縻迯散馀七十九州皆生部落或臣或否无州

县户口矣天宝𥘉改松州为交川郡乾元𥘉复为松州按贞观之时

分十道松文扶当悉柘静等州属陇右道永徽之后割属剑南道也

　寰宇记云松州治嘉城县按嘉城县即后魏白水羌像舒治所据

也其子舒彭遣使朝贡拜龙骧将军始置甘松县矣后周之陇涸防

及改置扶州皆治于此隋曰嘉诚唐曰嘉城则为松州之所治也

志云甘松岭在卫西北三百里州以此名按山海经云甘松岭亦谓

之松叶岭即江水发源于此土人谓之松子岭也又有石门水自龙

州石门山连亘经郡界合江故曰石门水矣　寰宇记曰松州属县

有平康交川按平康县晋属汶川郡隋属会州后废唐垂拱元年割

交川及当州通轨翼斜三县置平康县属当州交川县后周天和

中置隋属会州唐改属当州志云平康交川二废县俱在卫治西

通志曰潘州者唐广德初年松州陷于吐蕃五代诸羌各据其地宋

崇寕取潘叠三州𥘉属吐蕃首领潘罗支此潘州之名所由起也

元属吐蕃宣尉司国初洪武十一年御史大夫平羌将军丁玉克复

其地设松州潘州二卫后并为松潘卫镇守兹土者二十年后复化

改松潘等处军民指挥使司隶四川都司属川西道领守御千户所

曰小河安抚司四曰八𭅺曰麻儿匝曰阿角曰芒儿志云八𭅺山在

卫北三十里山下为八𭅺安抚司也长官司十七曰占藏先结曰蜡

匝曰白马路曰山洞曰阿昔曰白定曰麦匝曰者多曰牟力结曰班

班曰祈命曰勒都曰包藏曰上阿昔曰思曩儿曰阿用曰潘干寨各

降符印列为守土焉复立畨僧二人为国师曰商巴曰绰领二人为

禅师曰黎巴曰完卜亦皆佩银章也　西边记云国师商巴佛教也

禅师黎巴道教也其寺观散居寨落以主化导畨夷丁大夫时设铸

金银锭有足或无足者赏及诸畨畨呼曰丁大夫宝重五六两者畨

价三五十两其家有一二锭遂名为财主锭发夜光称神异矣　龙

洞志云男曰安逹女曰白麻多种青稞圆根好用膻羊麦粉宋史云

松畨之俗日耕野壑夜宿碉房刻木契以成交易炙羊膀以㫁吉凶

精悍善战闘也　志云其地广六百七十里袤千六十里编户通二

十一里东至龙州界一百九十里西至牟力结吐蕃草地界四百八

十里南至叠溪守御千户所界二百里北至陜西洮州卫八百六十

里距成都七百六十里岭雪于东洮河界其西雪岭其色如银俗

呼为宝顶山崖路险人迹罕到即老杜所松州雪岭东也洮河

发源岷山北流入陜为临洮府南入川与江汉会矣三边志曰金

蓬山在东南五里羌金蓬者居之山下石崖镌永泉二宇正綂𥘉都

督李安以剑斫崖而得二水亦名文武水　红花牛心二山各去卫

十五里峰峦圎秀者牛心也红花有屯田是名红花屯矣又东四十

里为火焰山山无草木其色如赭　四夷考云宣德二年松潘千户

钱宏闻有交阯之役惮于远征乃诱蛮族入寇诪张奏报得留不遣

蛮自是煽祸攻围城堡调官军五千讨之至威州黄土铺失利道遂

不通三年命总兵都督陈怀等帅西军四万田洮州入松潘围犹

弗克靖八年复调川贵官军恊力从事始克成功正綂四年都指挥

赵谅诱执蛮酋国师商巴以犯边闻遣都督李安征之㝷诛谅诬妄

蛮乃服然犹二三十四年始设松潘巡抚都御史一员以都御史寇

深及侍𭅺罗绮相临之咸有成绩绮还京提督文臣不复更置但

以备兵使者整饬之而已天顺五年蛮截我粮道入龙安石泉等处

成化十三年势益猖獗复敕抚臣张瓒调汉土官兵五万由东南二

路分进剿灭白羊岭鹅饮溪等二十一寨斩蛮首级四百馀颗于是

商巴等二十六族诣军门献马纳款各谕以利害遣之十四年正月

复攻黄头复水诸寨前后杀𫉬男妇七百馀人赭其碉房九百坠崖

死者不可胜计亦一大创矣弘治间跳梁如故南路梗阻正德二年

副总兵杨宏诱杀绰岭寺国师雪𭅺王岀自后本寺小宛卜等动称

报雠松城之外不敢昼牧嘉靖十一年敕副总兵何乡来节制诸军

相机剿讨乌都等十一寨皆次第平而诣军门送疑者日至矣家

视松州诸所缮缉百废俱兴籓篱以固兵威亦震百蛮喘息不敢动

垂五十年来生齿日繁复萌戎心时出杀人剽掠行旅万历八年兵

使者杨一桂是以有三寨之役又雪山国师喇嘛等四十八寨勾虏

为患边氓岌岌十四年都御史徐元泰是以有会剿之役及丙申九

月秋高虏突由寒盻黄胜草场分道驰入围漳腊守备张良贤率兵

破之斩首六级又攻镇虏百户杜世仁死战斩首四级城得保全世

仁死焉又攻制虏台前后斩首十一级虏遁去良贤追至思荅弄又

大破之斩首十六级虏乃失利去𥘉虏之入也袭我无备侦者不知

其数及遁去巡视营垒不下五千馀灶未几有畨妇逃囘言所斩虏

级中有大落赤之侄小王子在焉虏以此必欲报雠故昔之松重在

畨今之松潘重在虏矣四夷考曰松潘西至流沙关相连天竺西

南逹红土坡生番多系北虏出没地势辽绝非可限域惟是南通叠

茂威灌东通小河龙安北通漳腊墩台守御凡八十七所戍守主客

官军舎馀游兵一万一千六百八十馀人岁额坐边仓一十六处粮

九万九千三百八十馀石而增设之处不与焉　东路经略志云松

潘以东望山关雪栏关风洞关松林堡红崖关三舎堡镇远堡小关

子堡松丫堡三路堡师家堡四望堡凡十二处抵小河千户所四崖

绝壁一线之逼附近水牛毛公羊洞诸畨未甚鸳獗今以三舎关为

始苐其里次　三舎者去卫城九十里而遥也为小河适中地有把

守指挥一员管辖上至望山下至四望共十三关堡羊肠鸟迳峭壁

危湍崄𡾟万状番夷往往濳伏而窥伺焉三舍上十里为伏羌堡伏

羌上十里为红崖关红崖上十五里为松林堡志云黒松林关在治

东七十里松林上九里为风洞关志云风洞关在治东五十里洞深

不可测多恶风午辄大作作则灰沙蔽天人马皆辟易寒𰚾袭人触

之多横死否亦喘息旬日盖山岚郁蒸之𰚾所发也关北盐井墩即

古盐川废县风洞上五里为雪栏关志云治东三十里雪栏山四时

积雪不消俗呼为宝顶山关在山下雪栏上十二里为望山关关上

八里即松州也三舍下十里为镇远堡镇远下八里为小关堡志云

小关子在治东百二十里小关下八里为松垭堡松垭七里为三路

堡三路下八里为师家堡师家下八里为四望堡又二里为小河所

矣　南路经略志云松潘以南红花屯熊桢屯西宁关小屯堡安化

关镇华堡新塘关艾蒿堡归化关北定关蒲江关平夷堡金瓶堡镇

平堡镇畨堡靖夷堡平定堡凡十有七处抵叠溪界四夷考曰南

路自西宁关起以至平定堡河东大姓属牛毛土官管辖河西小姓

属羊毛土官管辖即志所谓牛脑羊脑也不服冠帯不受约束喜则

同部落席地欢饮怒则持刅彼此相击尊卑之序荡然矣万历𥘉年

河东颇肆凭陵十四年征之捣其巢穴斩首二千馀级焚碉房千馀

座始倾心向化埋奴誓愿认守地方迄今不敢犯河西恃有长江之

阻逆我文告其时亦震詟移遁深箐隔岸罗拜纥降许之有国师喇

嘛湾仲者濳献皮币于土鞑乞师伏于鐡炉沟以牵制我乘便邀击

事觉就擒其谋始破而胆落也　归化关志云在司南百里寰宇记

霸州有归化县置在移村各有部落主持无徴科今虽失故处而关

名寔因之地形险要上至西宁下至镇江关堡凡九把守指挥一员

以龙溪等寨大小横梁为诸畨所出没也归化上七里为龙韬堡龙

韬上十里为新镇关新镇上十里为百胜堡百胜上五里为安化关

安化上七里为云屯堡云屯上八里为西宁关志云在治南三十里

西宁上八里为雄溪屯则南路之首也鐡炉沟诸夷在其界矣　归

化下十二里为北定关志云北定关有祠祀二边史刘方五将正德

六年僧畨云栏王出谋为不轨守将指挥边辅史宽百户刘贤方捷

撄锋死战辅宽遇害于黄土坡贤捷执至寨䌸柱将剖其心二将

骂不绝口而亡事闻与子孙进一级承袭辅弟轮承兄职嘉靖七年

巡南路至北定关遇横梁茹儿等畨轮率其仆边永兴军馀史卜匝

等数人与战已取胜值天雨溪泛诸畨四集轮伤永兴轮行数

十步至崖不能进执刀乱挥知不可支乃伏于轮身主仆俱害事

闻赠轮都指挥佥事永兴百户史卜匝等俱厚赉𠐈恤焉北定下十

有一里为镇江关别拓大小耳别等寨在其界内寰宇记云归化县

有大聋山小聋山在霸州西北一十里号苻坚城又云于小聋山上

村置牙利县　即大小耳之故迹也镇江下四里为平畨堡平畨下

八里为平夷堡其地宽平仅容千骑为四十八寨饮盟歃血之地即

黄沙𭐏矣万历十四年建城堡设守备一员把总练兵官一员管辖

自西宁关至平定堡焉镇平关上七里为金瓶堡金瓶堡上六里为

平夷堡镇平下七里为镇畨堡镇畨下八里为靖夷堡靖夷下八里

即平定堡也平定下八里为永镇堡系松茂二镇交界处镇平堡则

指挥一员守之　北路经略志云松潘以北榖粟屯高屯子羊𥙿屯

唐舎屯谭�屯漳腊屯以上凡七堡抵吐畨洮河界四夷考云漳

腊堡设在河东去城三十八里松州之背也旧制驻札守备一员管

辖上下关堡为寒盻口上中潘州上下羊洞等隘口自漳腊北去辽

廓幽远一望无际盖万骑可从容矣近改设游击一员以镇压之良

审所重也漳腊上十五里为镇虏堡在东河元山子上志云堡在漳

腊东北十里堡后天险墩堡前观化墩河东于襄台河西制虏台声

势相望然北为敌贡𭐏旧掘品字膁坑数百中置锋刃木签口覆

芭土以掩具形又北去三里曰城墙岩东临河畔西抵山麓掘塜宽

深丈许横截六百馀丈明㫁彼路河西川盻沟壕堑之制亦如之越

沟二十里登阿玉岭之巅可瞷黄胜草场志云黄胜在漳腊西南十

里也场之东有阿玉口凡二十里透岭出川盻则可南可北惟所驰

驱议者于天险观化二墩𠑽拓宽广石砌墙垣一周外掘壕堑以防

冲突亦庶几扼其吭云镇虏堡上二十里之柏木桥即界外矣　漳

腊下七里为虹桥关系松城北隘志云松州北二十里有落虹桥长

二十丈饷道所必经也虹桥下七里为谭�屯谭�下七里为塘舍

屯塘舎下六里为羊𥙿屯羊𥙿下六里即松城又虹桥下八里为高

屯子高屯下七里为粟屯榖粟下十里亦即松城也离松十四里

为流沙关乃北虏经由地每秋防必加意焉松城下五里为红花屯

红花下七里为雄溪屯雄溪左十三里为东胜堡岁熟畨受赏可称

无事惟是虹桥西北十五里为绝塞墩北界黄山夫杀鹿塘黄胜草

场等处路通洮岷先年陈怀率兵由此道入松围今为畨虏间阻

以其往来射猎于斯也下潘州白利等畨挟牛羊毡毳来或由阿玉

岭或由鐡门墩岀抵寒盻祈命诸寨贸易茶斤岁以为常稍失防范

衅端辄起且阻绝长沟救援难及形势悬所最当筹度议者于墩

前石砌联城一座直抵河下以通水道又依山掘壕绝其乘高则于

覆压乎何有　古迹志云潘州故城在卫北七百五十里汉武帝时

逐诸羌渡河湟居塞外筑此城置䕶羌校尉以御之宋时分上下中

潘三州今阿失寨即上潘州班班簇即下潘州界二州之间则中潘

州也其地愈北山愈平夷旧漳腊之设在下潘州　侍𭅺罗绮漳腊

新记云距松卫治之北百里曰漳腊即古潘州也城之故趾尚在其

下有岩穴空洞幽䆳广可容列骑深亦不知几许㫄有玻璃泉冬夏

渊然不涸其土地膏山川秀丽盖自唐盛时所开拓虽隶版图而

土蕃酋长犹然𥨸据所谓但羁縻之而已宋元以来无复中国有我

朝混一华夏极天极地莫不臣服洪武十一年王师始下潘州入与

编民赋役无殊乃于其地建置屯堡使士卒且耕且守数累十年足

食足兵边人安堵宣徳丁未守将失驭氐羌蜂起梗我饷道燹我关

塞而潘州复为所据者凡二十有八年景㤗辛未予奉命来镇玆土

不揣思欲平复之乃大集诸酋陈以逆顺祸福无不稽䫙听命于是

复増置城池楼橹凡战守之具视昔有加焉不殚一石之粟不劳一

八之力而数千百顷沃饶之地遂复为我有又晏然置城于其间俾

兵农杂居累岁丰获边人安枕寔朝廷威德所及予何功之与焉或

者以潘州之城与唐世筹边楼相颉颃后先予亦岂敢多让景㤗六

年记　曹学佺曰今之漳腊去松州一舎而遥非百里外之漳腊矣

前张后弛势使然也予以庚戍署潘司事料松边兵食闻鞑虏住牧

于漳腊城内有百五六十帐殊駴听闻乃檄漳腊游击何奋武得囘

牒云谨按漳腊一镇五隘九屯一十八墩堡延袤二百馀里带山

河居夷虏所由来矣前不具论万历二十四年火落赤入寇彼时

内有守备张良贤救应以截其锋外有合𭐏犄角以牵其势虽虏众

攻围镇虏三昼夜而不能破于时掌堡百户杜世仁也岂异人任而

其父子督军兵数百人乃能射死小王子斩首数十级松漳卒赖以

无事而合𭐏遂因之住牧焉续在三十三年废将李宗望代庖漳腊

又有合儿顿夺咱毛儿扛等鞑接踵投居会治兵使者亦暑官也侈

然有张伐之意辄抚赏安插牛马羊𨾏布满山溪毛帐毡房星列草

地犹肘腋间眠虎豹门庭内牧犬羊逐之恐衅端自此发也听之恐

祸本无所终也彼其往来漳松之间岂惟共我水草利我盐茶凡仓

库之虚实军兵之强弱道路之冲要无不尽知万一生心何以制而

御之惟是高屯堡者在虹桥之内御寇之下谭�之西正适中要地

实乃松镇以北之藩屏也议设把守一员拨唐顺等军五十名以耀

威武而坐扼其吭焉诚为长䇿矣苐当展筑屯基宽包𨻶𭐏贯路于

中不惟容众且可据险缘由到司覆看得松潘者蜀西之门户漳腊

者松潘之咽喉也自土鞑合𭐏合儿顿等住牧其中毡房毳室以百

五六十订犬羊之性驯扰无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岂非他日之隐

忧哉昔者隋唐之祸可鉴已但既来之则安之可以理而谕也方来

者所当拒可以势而禁也惟是漳腊之镇虏堡原设把守一员地方

辽阔势本悬今且伏戎在内万一有变声息不相闻何暇左右顾

议者以高屯堡要害之处添设把守以遏其冲且与漳腊为犄角诚

䇿之善者也该堡事务仍令本官兼摄巡视军兵即在各营抽选亦

无所糜费矣若夫整行伍除戎器绸缪未雨有备无患此该道将之

事也时当事者如议行之　小河千户所国𥘉洪武十一年与松潘

卫同置在卫东百九十里宣德四年调成都前卫后所官军实治之

仍隶松潘按小河之地古名涪阳以水出松潘分水岭入涪江也地

在涪水之阳矣　志云所北二十里师家山一名文山宋时师文二

大姓居之山麓有文山关又有师家铺则界于龙州也东有狮峯西

有象岭各离一里许有灵泉焉岀狮峯下　经略志云松潘又东为

堡七曰蜂崖叶棠马营水进镇夷鐡龙乃抵龙安　四夷考曰小河

之下鐡龙之上惟叶棠为要隘有叶棠把守官辖之东通白马毛公

西逼竹头野猪白草诸寨上六里为峯崖堡峯崖上十里即小河也

下四里为马营堡焉营下七里为水进堡水进下八里为镇夷堡镇

夷下十里为乾坤堡乾坤下二十里为鐡龙堡堡有两山对峙峭壁

万二水会流深不可测上为鐡索桥索凡六条各长一十五丈引

于河之西岸系以鐡柱中道板荡行者戒心焉嘉靖间龙州宣抚薛

兆干作乱斩鐡桥以拒官兵旬日松州米贵如金矣鐡龙下十五里

即龙安府云　唐史太宗置松州都督府督羁縻二十五州为踞州

贞观元年置领县二江源洛稽　懿州五年置西吉州八年改为懿

州县领二阔凉落吴　麟州五年置西麟州八年去西字领县七硖

州和善敛具硖源王交利恭东陵　雅州五年置西雅州八年去西

字领县三新城三泉石陇　藂州三年置领县五都流宁远临泉临

河其馀厥调凑殷匐器迩率锺并诸羌部落遥立之而已　可州四

年置西义州八年改为可州里领县三义诚清化静方　远州四年

置领县二罗水小部川　奉州三年置西仁州八年改为奉州领县

三奉德思安永慈　岩州五年置西金州八年改为岩州领县三金

池甘松丹岩　诺州五年置领县三诺川归德篱渭　蛾州五年置

领县二常乎郍川　彭州三年置洪州七年改为彭州领县四洪川

归远临涬归正　轨州都督府二年置领县四通川王城金源俄彻

　盍州四年置西唐州八年改为盍州领县四湘水河唐曲岭祐川

　直州五年置西集州八年改为州领县二集川新川　肆州五

年置领县四归唐芳藂鉴水磨山　位州四年置西鉴州八年改为

位州领县二位丰西使　玉州五年置领县二玉山带河　嶂州四

年置领县四洛平显川桂川显平祐州四年置领县二廓川归定

台州六年置西沧州八年改为台州桥州六年置序州十年置

嵯州阔州十年置右俱贞观之时招慰党项羌者旧属陇右道改隶

松州都督府永徽已后或叛或臣制置不一今并废省𦕅备古迹而

已　唐书吐谷浑西羌名正益州西北去青海二十五里古析支之

地汉西羌之别种也魏晋以降西羌微弱周灭宕昌邓至之后党项

始强南杂舂桑迷桑等羌北连吐谷浑具种每姓别自为部落一姓

之中复分为一小部落大者万馀其小者数千骑不相綂一有细封

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禽氏拓拔氏最为强族

贞观五年诏遣使开其河曲地为六十州内附者三十万口有羌酋

拓拔赤词者甚为浑主伏允所䁥与之结婚屡抗官军后与其从子

思头并率服与诸首领归款列其地为懿嵯麟可等三十二州以松

州为都督府羁縻存抚之拜赤词为西戎州都督赐姓李氏自是从

河首积石以来并为中国之境后吐蕃强盛拓拔氏渐为所逼遂请

内徙听移部落于庆州因置静边等州以处之故地陷于吐蕃不去

者为其役吐蕃谓之弭药又有黒党项在赤水之西李靖之击吐谷

浑也浑主伏允奔于黒党顷居以空闲之地及吐谷浑举国内属其

黒党项首领号孰善王亦贡方物其雪山党项姓破丑氏居雪山之

下贞观𥘉亦尝朝贡又有白狗舂桑白兰等诸羌君龙朔以后并为

吐蕃所破而服属焉　有附国者在蜀郡西北二千馀里即汉之西

南夷也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领不属綂一隋大业五

年附国王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等六十人朝贡嘉良有水阔六

七十丈附国水阔一百丈并南流以皮为船而济南有薄缘夷风俗

亦同西有东女国东北连山绵亘数千里接党项及诸羌界其地南

北八里百东西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山谷傍山险俗好后𬽦故垒石

为巢而居以避患其巢高至十馀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以木隔之基

方三四步𥕘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于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

关闭有二万馀家俗有重罪止于罚牛妻其群母及嫂儿弟死父兄

亦纳其妻好歌舞鼓簧吹笛死者无服制置尸于高床上沐浴衣服

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劔而呼云我父为所取我

欲报𡨚杀　其人轻捷便击劔漆皮为牟甲为长六尺以竹为

弦以皮为帽形圎如钵或戴䍦衣多毛毼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

鐡钱手贯鐡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

𰚾候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梁山出金银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

尺而鳞细　东女国者西羌之别种也以西海中复有女国故曰东

以别之俗以女为王东与茂州党项接东南与雅州接界隔罗女蛮

及白狼夷有八十馀城王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亦用牛

皮为船以渡户四万馀众女王号为宾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议国事

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其王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政女王死国中

多敛金钱动至数万更于王族求令女二人立之大者为王次为小

王若大王死则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妇并无夺所居皆重起屋

王至九重国人至六重王服青色绫裙下领衫其䄂委地重妇人轻

丈夫文字同于天竺以十一月为正每至正月令巫者赍酒殽诣山

中散糟麦于空大咒呼鸟俄时有鸟如鸡飞入巫者怀中因剖其腹

视之有一榖来岁必登有霜雪必多灾异其俗因之名为鸟卜隋

大业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唐武德中女王汤傍氏始遣使

贡方物自永徽七年至于天宝元载朝贡不绝其后复以男子为玉

贞元九年其王汤立悉与哥邻国王董卧庭白狗国王罗陁忽逋祖

国王弟邓吉知南水国王侄薛尚悉曩弱水国王董辟和悉董国王

汤悉赞清远国王苏唐磨咄霸国王董藐蓬各诣劔南西川乞内附

其哥邻等国皆散居西川弱水国即唐𥘉女国之弱水部落其悉董

国在弱水西故亦谓之弱水西悉董王旧皆分隶边郡祖父例授将

军中𭅺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为吐蕃所役属其部落大者不过

三二千户各置县令十数人理之土有丝絮岁输于吐蕃至是悉与

之同盟相率献款兼赍天宝中国家所赐官诰二十九道以进节度

使韦皋处其众于维霸保等州给以粮种耕牛咸乐生业立悉等数

国王自来朝召见于麟德殿授立悉银青光禄大夫归化州刺史邓

吉知试太府少乡兼丹州长史薛尚悉𭧽试少府少监兼霸州长史

董卧庭行至绵州卒赠武德州刺史命其子利罗为保宁都督府长

史袭歌邻王立悉妹乞悉漫颇有才智从其兄来朝封和义郡夫人

其大首领董卧卿等皆授以官俄又授国王兄汤厥银青光禄大夫

试太府青远王弟苏历颠银青光禄大夫试卫尉南国王薛莫

庭及汤悉赞董藐蓬女国唱后使汤佛庭美王钵南𭅺唐并授银青

光禄大夫试大仆其时西山松州生羌等二万馀口相内附其

黏信部落主梦葱龙诺部落主辟葱皆授试卫尉立悉等并赴明

年元会讫赐以金帛各遣还至八月召皋韦綂押羌蛮及西山八国

使其落部至今犹代袭刺史等官然亦濳通吐蕃故谓之两羌也

　　威州保县　茂州　叠溪　汶川　灌县

威茂道开府茂州辖威保叠茂诸将领而参将一员驻札茂州游击

将军一员驻札叠溪寔左右之　威州通志曰禹贡西戎即叙今松

茂威保以接于吐蕃是也亦谓之西畨先本羌属凡百馀种散处河

湟江岷间其酋发羌唐旄等居析支水西南凉秃发利鹿之后也

利鹿有子曰樊尼𥘉利鹿卒时樊尼尚幼弟傉檀嗣位以樊尼

为安西将军后魏神瑞元年傉檀为西秦乞佛炽盘所灭樊尼招集

馀众投沮渠𫎇逊以为临松太守及𮐃逊灭樊尼乃率众西奔济黄

河逾积石居跂布川或逻婆川于羌中建国开地千里樊尼威惠夙

著为群羌所怀皆抚以恩信归之如市遂改姓为窣勃野以秃发为

国号语讹谓之吐蕃其国都城号为逻些城隋开皇中有论赞索者

居牂河西唐贞观中始通中国既而灭吐谷浑尽有其地焉按吐谷

浑鲜卑种也沈约宋书曰谯纵乱蜀之岁鲜卑阿犲遣其从子西疆

攻吐谷浑敕来泥拓工至龙涸平康元嘉二十七年鲜卑虑索虏复

生遣使上表云若不自固者欲率部曲入龙涸越隽门并求牵车献

乌九帽女国金酒器胡王金钏等物太祖赐以牵车者也　唐𥘉贞

观八年吐蕃弄赞奉表求婚不许乃进兵攻破党项及白兰诸羌率

其众二十馀万顿松州西境遣使贡金帛云来迎公主又谓其属曰

大国不嫁公主与我即当入寇遂进攻松州都督韩威轻骑觇贼

反为所败边人大扰太宗遣吏部尚书侯君集牛进远等率步骑五

万以击之进逹先锋自松州夜袭其营斩千馀级弄赞大惧引兵而

退遣使谢罪因复请婚太宗许之弄赞乃遣其禄相东赞致礼献金

五千两其馀宝玩数百事仪凤三年令益州长史李孝逸嶲州都督

拓王奉等发劔南山南兵幕以防御之往劔南兵幕于茂州之西南

筑安戎城以压其境俄有生羌为吐蕃郷尊攻陷其城遂引兵守之

时吐蕃尽𭣣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东与凉松茂嶲等州相接南至

婆罗门西又攻陷龟兹踈勒四镇北抵突厥地方万馀里自汉魏以

来西戎之盛未之有也开元二十四年散骑常侍崔希逸为河西节

度使于凉州镇守时吐蕃与汉树栅为界置守捉使诏以岐州刺史

萧昊为户部侍𭅺判凉州事代希逸为河州节度使鄯州都督杜希

望为陇右节度使太仆王昊为益州长史劔南节度使分道经略

以讨吐蕃仍令毁其分界之碑二十六年四月杜希望率众攻吐蕃

新城拔之以其城为威武军发兵一千以镇之其年七月希望又从

鄯州发兵夺吐蕃河桥于河左筑盐泉城吐蕃将兵三万人以拒官

军希望引众击破之因于盐泉城置镇西军时王昊又率剑南兵攻

其安戎城先于安戎城右左筑两城以为攻拒之所顿兵于蓬婆岭

下运剑南道资粮以守之其年九月吐蕃悉锐以救安戎城官军大

败两城并为贼所陷昊脱身走免将士以下数万人及军粮资仗等

并没于贼昊坐左迁括州刺史以华州刺史张宥为益州张史剑南

防御使主客员外郎章仇兼琼为益州司马防御副使宥既文吏素

无攻战之䇿兼琼遂专其戎事俄而琼人奏盛陈攻取安戎之�䇿

上甚悦徙宥为光禄拔琼知益州长史事代宥节度二十八年春

兼琼密与安戎城中吐蕃翟都局及维州别驾董承宴等通谋都局

等遂翻城归款因引官军入城尽杀吐蕃将士使监察御史许远率

兵镇守之上闻甚悦中书令李林甫等上表曰伏以吐蕃此城正当

冲要凭险自固恃以窥边积年已来蚁聚为患纵有百万之众难以

施功陛下亲纡秘䇿不兴师旅顷今中使李思敬晓喻羌族莫不怀

思翻然改图自相谋陷神筭运于不测睿略通于未然累载逋诛一

朝荡灭又臣等今日奏事陛下从容问臣等曰卿等但看四夷不久

当渐摧丧德音𦆵降遽闻戎捷则知圣与天合如响至前古以来

所未有也请宣示百僚编诸史䇿手制荅曰此城仪鳯年中羌引吐

蕃遂固守岁月既久攻伐亦多其地险阻非力所制朝廷群议不

合取之朕以小畜无知事须处置授以奇计所以行之𫉬彼戎心归

我城守有足为慰也其年十月吐蕃又引众寇安戎城及维州章仇

兼琼遣禆将率众御之仍发关中彍骑以救援焉时属凝寒贼久之

自引退诏改安戎城为平戎城大历三年剑南西川亦破吐蕃万馀

众五年五月徙置安悉拓静恭五州于山陵要害之地以备吐蕃大

历十一年正月剑南节度使崔宁大破吐蕃故洪等四节度兼突厥

吐浑互变羌党项等二十馀万众斩首万馀级生擒䗶城兵马使一

千三百五十人献于阙下牛羊及军资器械不可胜纪十二年九月

入寇坊州掠党项羊马而去十月崔宁破吐蕃望汉城十四年八月

命太常少韦伦持节使吐蕃綂蕃俘五百人归之十月吐蕃率南

蛮众二十万来寇一入莽州过汶川及灌口一入扶文过方维白𭐏

一自黎雅过卭崃关连陷郡邑乃发禁兵四千人及幽州兵五千人

同讨大破之十二月崔宁复奏于西山破吐蕃十万斩首八千生擒

九百人　德宗之世万年韦皋为西川节度使城龙溪筑西山堡以

纳降羌皋以云南蛮众数十万与吐蕃和好蕃人入寇必以为前锋

四年皋遣判官崔佐时入南诏蛮说令向化以离吐蕃之助佐时至

蛮国羊咀咩城其壬异牟㝷忻然接遇请绝吐蕃遣使朝贡其年遣

东蛮国王骠傍苴梦冲苴鸟等相率入朝南蛮自嶲州陷没臣属吐

蕃绝朝贡者二十馀年至是复通五年皋遣大将王有道简习精卒

以入蕃界与东蛮于故嶲州台登北谷大破吐蕃青海腊城二节度

斩首二千级生擒笼十五人其投崖谷而死者不可计胜贞元八年

皋攻吐蕃于维州败之𫉬其大将论赞𤍠献于京师先是盐州城为

吐蕃所毁塞外无保障九年诏城盐州䇿虏且来袭令皋出师牵围

之皋命大将董勔张芬分兵出西山灵关破峩和城通鹤军定广城

逾滴博岭遂围维州搏拪鸡攻下羊溪等三城取剑山屯焚之南道

元帅论莽𤍠来与战破其军拔白崖焚定廉故城凡平栅堡五十馀

所斩首二千八百级乃城盐州由是　山羌八国酋长皆请入朝十

年皋复败吐蕃克峩和城独维州不下十年皋累破吐蕃一万馀众

于黎州嶲州吐蕃遂大搜阅筑垒造舟潜谋寇边皋悉挫之于是吐

蕃酋帅兼监腊城等九节度婴笼官马定德与具大将八十七人举

部落来降定德有计略习知兵法及山川地形吐蕃每用兵定德常

乘驿计事蕃中诸将禀其成等至是自以捍边失律惧得罪而归心

焉十七年吐蕃昆明城管么些蛮千馀户又降赞普以其众外溃遂

北寇灵朔陷麟州德宗遣使至成都府令皋出兵深入西山以纡北

顾皋乃令镇静军兵马使陈洎等綂兵万人出三奇路威戎军使崔

尧臣兵千人出龙溪石门南路维保二州兵马使仇冕保霸二州刺

史董振等兵二千趋吐蕃维州城中北路兵马使邢玭等四千趋吐

蕃栖鸡老翁城都将高周王英俊兵二千趋故松州陇东路兵马使

元𭙶等复分兵八千人出南道雅黎嶲路又令镇南军使御史大夫

韦良金兵一千三百续进雅州经略使路惟明等兵三千趋吐蕃通

租偏松等城𥠖州经略使王有道兵二千人过大渡河深入吐蕃界

嶲州经略使陈孝阳兵马使何大海韦义等及么些蛮东蛮三部落

主苴那时等兵四千进攻昆明城诺济城自八月出军齐入至十月

破蕃兵十万六拔城七军镇五户三千生擒六千斩首万馀级遂进

攻维州救军再至转战千里蕃军连败于是寇灵朔之众引而南下

赞普遣论莽𤍠以内大相兼东境五道节度兵马都綂群物大使率

杂虏十万来维州之围蜀师万人据险设伏以待之先出千人挑

战莽𤍠见我师少悉众来追发伏掩击鼓噪雷骇蕃兵自溃虏众十

万殱夷者半生擒论莽𤍠献诸朝廷进皋检校司马中书令南康郡

王御制纪功碑褒赐之皋治蜀十三年凡破吐蕃四十八万斩首五

万馀　后自南诏入寇败元颕而郭钊代之病不能事事文宗太和

四年以李德𥙿検校兵部尚书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太使知节

度事管内观察处置西山八国云南招抚等使德𥙿乃大葺关防缮

完兵守又遣人入南诏求其所俘工匠得僧道工巧四千馀人归成

都扶残奋懦皆有条次成都既南失姚恊西亡松维由清溪下沬水

而左尽为蛮有始韦皋招俫南诏复嶲州倾帑以结蛮好教之战阵

文法𥙿以皋启戎资盗养成痈疽苐未决耳至元颕时遇𨻶而发故

长驱深入跋剔千里荡无孑遗今瘢痍尚新非痛矫革不能刷一方

耻乃创筹边楼按南道山川险易与蛮相出入者图之左与吐蕃密

迩者图之右其部落众寡馈餫远近曲折咸具乃召习边事者与之

指画商订凡虏之情伪尽知之又料择伏瘴旧獠与州兵之任战者

发遣狞耄十三四士无敢怨又请甲人于安定弓人于河中弩人于

浙西由是蜀之器械皆犀锐率户二百取一人使习战勿贷事缓则

农急则战谓之雄边子弟其精兵曰南燕保义保意两河慕义左右

连弩骑士曰飞星鸷击奇锋流电霆击𦊅骑总一十军筑伏义城以

制大渡清溪关之阻作御侮城以控荣经犄角之势作柔远城以扼

西山吐蕃复卭崃关徙嶲州治台登以夺蛮险要简去属兵羸弱者

四千馀人复募少壮得千人募北兵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习

相训习日益精练𥘉蜀人多鬻女为人妾德𥙿为著科约凡十三而

上执三年劳下者五岁及期则归之父母以繁生齿威惠大振太和

五年吐蕃维州将悉怛谋以城降维距成都四五百里因山为固东

北由索丛岭而上下三百里地无险走长川不三千里吐蕃之牙

异峕戍之地以制虏入者也其地南界江阳岷山连岭而西不知其

极北望陇山积雪如玉东望成都若在井底一峯三临江是

西蜀控吐蕃之要也至后德河陇陷蕃唯此州尚存吐蕃利其险要

将妇人嫁与此州阍者二十年后妇人生二子成长及蕃兵攻城二

子内其州遂陷吐蕃得之号曰无忧城贞元中韦皋镇蜀经略西

山八国万计取之不𫉬至是悉怛谋遣人送款德𥙿疑其诈遣人送

锦金帯与之托云候取进止悉怛谋乃尽率郡人归成都德𥙿乃

发兵镇守闻之于朝时牛僧孺沮议言吐蕃之境四各万里失一

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能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来

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坂万骑缀囘中怒𰚾辞不三

日至咸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何所用之徒弃诚信有

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𥙿以其城及悉怛

谋等悉归之吐蕃僇之于境上极其𢡖酷德𥙿终身以为恨会监军

使王践言人朝盛言悉怛谋死拒远八向化意帝亦悔之武宗朝召

僧孺出为淮南节度德𥙿奏曰臣在先朝出镇西蜀其时吐蕃维

州首领悉怛谋虽是杂虏久乐皇风将彼坚城降臣本道臣㝷差兵

马入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叹其时与臣不足者望风嫉臣遽献

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为辞侵犯郊

境诏臣还却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戮复降中使迫促送还

昔白起杀降终于杜邮致祸陈汤见徙是为郅支报仇感叹前事愧

心终日今者幸逢英主忝备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且维州据高

山绝顶三临江在戎虏平川之冲是汉地入兵之路𥘉河陇尽没

此州独存吐蕃濳将妇人嫁与此州门子二十年后两男子长成𥨸

开垒门引兵夜入因玆陷没号曰无忧因并力于西边遂无虞于南

路凭陵近甸宵旰累朝贞元中韦皋欲经略河湟须以此城为始尽

锐万旅急攻累年吐蕃爱惜既甚遂遣舅论莽𤍠来援雉堞高峻临

衡难及于层霄乌迳屈盘猛士多糜于礧石莫展公输之巧空擒彼

将而还及南蛮恩扫地驱劫臣𥘉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

辑边备其维州执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以须侯奏阃所兾其

情伪其悉怛谋㝷率一城之兵众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空壁归臣

臣即大出牙兵受其降礼南蛮在列莫敢仰视况西山八国隔在此

州比帯使名都成虚语诸羌久苦蕃中征役愿作大国王人自维州

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内属其蕃界合水栖鸡等城既

失险厄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𭣣千里旧地臣见莫大之利乃

为恢复之基具奏闻请以酬赏臣自与锦金帯颙俟诏书且吐

蕃维州未降已前一年犹围鲁州以此言之岂守盟约况臣未尝用

兵攻取彼自感化来降又沮议之人不知事实犬戎迟钝土旷人稀

每欲乘秋犯边皆须数岁就食臣得维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

之后方应破胆岂有虑其后怨鼓此游词臣受降之时指天为誓宁

忍将三百馀人性命弃信偷安累表上陈乞垂矜赦荅诏严切竟令

执还加以体被桎梏舁于竹畚及将就路𡨚叫呼天将吏对臣无不

流涕其部送者便遭蕃帅讥诮曰既以彼降何须送来乃却将此降

人戮于汉界之上恣行残害用固携离乃至掷其婴孩承以枪槊臣

闻楚灵诱杀蛮子春秋明讥周文外送邓叔简册深鄙况乎大国

此异类绝忠款之路快𠒋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臣实痛悉怛

谋举城受酷由臣陷此无乞慰忠魂特加褒赠帝意伤之㝷诏赠

悉怛谋右卫将军　𥘉赞皇作西南备边录其序略云吐蕃开衅河

陇失险缔从南诏协以谋我井络坤维我圉孔𣗥守臣韦皋凿清溪

道要结蛮好犄鹿效顺乃纂集事状为卷十七质币结辙阖户诲盗

爰命德𥙿改纪其政乃建筹边楼立雄边子弟作仗义御侮柔远三

城以扼虏冲犹虑敌去而备弛也凡兵将粮械之数城镇种落之名

岁计经用之目讲求利病辑为一书诸郡虚实外夷情状条分缕析

灿如指掌创立陴垒咸以朱书图之仍总绘小图标之首卷焉按备

边录第四卷叙维州本未尤详唐未吐蕃衰弱种类分散入内属者

谓之熟尸馀谓之生户薄示羁縻而已宋时朝贡不绝其首领唃厮

罗始居鄯州后徙青塘即青塘岭也青羌所居矣宋史吐蕃青羌首

领奴儿结等为边害十馀年制置使留正以计禽杀之尽殱其党赵

汝愚代为制置使奴儿结弟三开复叛汝愚县重赏以间群蛮三开

不能立忧死汝愚以定青羌功加秩即此种元宪宗始于河�州

置吐蕃宣慰司都元帅府云　保县志云出县循南岸行一日又北

渡大江至杂谷安抚司可八十里又十里为无忧城故址尚存按杂

谷即古维州唐太和中陷于吐蕃其酋即悉怛谋种矣　国𥘉有阿

漂者以捍虏功授敕印为杂谷安抚同知岁输薄粮于维州畨仓三

年一贡其地有上碉下碉去无忧城百里去县倍之前临沱水后倚

高山南接三姐西接孟董南抵逹思北抵东布又东至八棱碉与鞑

虏密迩岁终发畨兵万馀备粮械入碉防守至次年除夕更班保边

敉宁以杂谷为之障保也逹思蛮长官金川禅师及打喇儿草坡六

寺龙山以西诸寨皆隶焉　逹思蛮长官司在杂谷西五十里其先

严泰与漂同功给印信授为长官　寰宇记云隋开皇六年以石门

镇近白狗羌故于金川镇置金川县唐武德七年以属维州贞观𥘉

废三年复置按今金川寺其故处也寺僧巴槖监藏及莽葛刺以有

戒行得称蕃都纲永乐𥘉黄毛鞑犯界金川僧招麻喇防御有功事

闻赐号演化禅师及敕命银印俾其徒世守焉地居谷安抚之东

管十五寨东北至八棱碉西至保县南至棱城百五十里后渐衰弱

见驱于谷迁其族于董卜界上志云教场是金川寺地未详　打

喇儿寨土舎居威南路在文镇河西先曽紏黒虎夷为边害正德间

归顺奏准纳贡颁赐敕书冠带无印信遇贡赴杂谷起文又有只台

寨蕃保志云西北生畨有孟董十八寨三国孟𫉬董卜之裔也谓

之孟董蕃亦名董卜韩胡唐时哥邻君等董卧庭等求内附处其众

于维𭐏等州居小铁围山去县可七八日程东抵杂谷八棱碉模坡

河在东如卜河在北即古之孙水也南流雅州以牛皮为船既渡则

曝皮于岸上候干复用焉永乐八年归附进贡授宣慰使司都指挥

同知贡道有三一由杂谷八棱碉出保县一由清溪口出崇庆州一

由灵关出雅州近与杂谷不睦故由雅安　又曰松茂威叠大势

如一身然松潘首也叠溪项与喉也茂州腹也东之土门西之威与

汶保其手足也然馀皆在江内惟保独居江外县以东为旧畨即箭

上里之编户叛去者地土相连樵采共路怀异志而漏华情莫此若

矣又云县北熟畨二股一路为水田星上龙山等寨向背不常一路

为近县玉山十二寨稍稍易驯正北野畨有梁荒梭城五十馀寨直

连松州黒水号为野菅国𥘉御史大夫丁玉用色银铸锭以诱之即

此夷也　维州志曰白狗岭与大雪山连后有白狗羌居之寰宇记

曰白狗国者西羌之别名与会州连接胜兵一千武德六年有使朝

贡开元二十九年十月白狗国四品笼官苏唐封及狗冉川五品笼

官萨阿封等至京各赐金紫玉帛以遣之贞元九年七月其王陁罗

忽与女国等诣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内附诏授试太常卿兼保州

司马至今子孙承袭其爵云按白狗国女国俱在西山八国之叹韦

皋使衘兼节制西山八国即此也　四夷考田维州路生蕃最多有

名色可考者曰孟董梁黄梭城月上星上龙山龙溪大寺小寺等寨

设一关六堡以戍之关曰镇夷堡曰保县曰新安曰干溪曰西平曰

𭐏州曰坡底而坡底附近龙山竹大寺小寺蒲穵太子愤等寨而龙

山最强旧有龙山戍有城唐书广德元年吐蕃陷维州笼山城是也

　𭐏州堡附近龙溪卜南木上诸寨与北路黒苦三姐生畨相通每

岁耕获既有盖藏辄以砺兵劫夺为事按即保霸蛮也方舆云威州

保霸蛮者唐保霸二州天宝中所置后陷没酋董氏世有其地与威

州相错因羁縻焉嘉祐熙宁中常请朝命政和𥘉知都成厐恭孙建

言开拓置官吏廼以保州地为祺州霸州地为亨州授其酋刺史团

练使　按宋史董氏世知保州太平兴国六年保州刺史董奇死以

其子诏重之又云董仲元者袭职二十馀年安静无事嘉祐中益

州钤辖司表其善抚蛮夷乃真命为刺史其时有鹣州亦遣人贡马

鹣州未详疑即古定廉县今之金川寺故史谓西南边地有鹣州保

州矣四夷风俗记曰维州诸畨日务射猎夜宿碉房炙羊膀以卜

吉凶分善恶以为黒白以战死为善终以相杀为厮打父子兄弟大

则雠杀转眼相背不知骨有大小姓犹言大小族也董卜金川俱

属小族杂谷逹思俱属大族志云其生一产𩀱子乳右者为小又云

射旄牛者为大射绵羊者为小二姓相间而居丁大夫玉克复其地

始分之盖使犬牙相制云耳　岁时不用官历知岁时者为端公如

辰年则画十二龙或卧或行因形而推之他像亦然畨僧衣佛经推

筭日月蚀及甲子建除毫厘不差大率以十月为一岁　嫁娶富者

以猪羊毛毡布疋粟麦为礼其赔装资必须生子之日数人俟于路

口其女濳出要至其家方焚香年牛会亲　人死则坐尸于水架

上置之仓舎衣帽矢俱如生佩服端公咒经献以猪羊用火烧之

　男子剪发止留其顶发下垂服用作力麻不穿裤不洗妇人俱

编发如缕饰以海巴砗磲　茂州华阳国志冉駹国汉时莋以东北

君长十数冉駹最大武帝元鼎六年所开以为汶山郡至宣帝地节

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羌

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颇知文书后汉灵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

郡蜀建兴十年汶山平康夷反姜维讨之始服寰宇记云石室冉駹

夷人所造者十馀丈山岩之间往往有之　宋史茂州羌蛮地方数

千里旧领羁九州皆蛮族蛮自推一人为州将常右茂州受处分旧

州无城惟植鹿角蛮以昏夜入州掠人畜货卖遣州将往赎之习以

为常宋神宗熙宁八年范百常知茂州民请筑城既而蛮酋诉称城

侵其地乞罢筑百常不许九年三月始兴工静蛮数百奄至百常率

州兵击斩数人蛮乃退百常迁民入牙城明日蛮数千人四焚鹿

角及庐舎引梯冲攻牙城矢石雨下百常悉众乘城拒守二酋长为

木儡所杀蛮兵乃却茂州南有鸡宗关通永康军北有陇东道通绵

州皆为蛮所据百常募人间道诣成都又书木牌数百投江中告急

蜀绵兵救之蛮始围誓和自是蛮人稍定百常亦以筑城生患坐

夺一官既而生羌合群蛮复至相距七十日诏遣内押班王中正将

陜西兵来援入恭州岩州诛杀颇众蛮遂降政和五年有州将郅

永寿阳延俊董承有等各以地内属诏以永寿地建寿宁军延俊承

有地置延宁军然与亨棋二州皆非扼控之所未几皆废一綂志

云国朝设茂州以綂羌民设茂州卫以綂军伍军居城内民居城外

羌凡和誓输牛羊𣗥耒耜各一乃䌸剑门于誓场酋豪皆集引于剑

门下过刺牛羊豕血歃饮之掘地为坎䌸羌婢坎中加耒耜及刺于

上投石击婢以土埋之巫师咀云有违誓当如此婢　土夷考云茂

州东路生畨白草最强大而白草又与松潘黄毛鞑虏相通桃红青

片板舎次之白苦水磨岐山又次之有把守官辖桃坪神溪夹山等

凡七关堡　桃坪者去白草青片诸畨不四五十里志谓古桃关也

见水注关通西城之路北当风穴一二里间画夜沙石飞扬不息

寰宇记云故桃关在汶南八蛮界公私之路俱从于此有绳桥渡江

认守桃坪者为陇木司　陇木头长官司茂之陇木里也国𥘉以酋

长归附授承𭅺世袭长官岁常贡马二疋所属𡈽亭神溪十二寨

俱为编氓有保长綂之　又有静州长官司茂之静州里也袭官贡

马与陇木同正德间与岳希蓬节孝为乱攻茂城㫁木道七日节贵

弟车勺濳引水以活我军事平使车平袭职管法虎核桃沟八寨编

户为氓有保长綂之认守北定门至关子堡按静州即唐之悉唐县

矣宋史曰涂静当真时飞宕恭等九州蛮皆羁縻州也环茂州而居

州不过数十里而已按唐茂州都督府羁縻州九静州其一已见前

矣维翼二州后进为正州即今叠溪所也苐其名与宋史不同附载

之以俟考焉　涂州唐武德元年临涂羌归附置领临涂端源婆览

三县贞观元年州县俱省三年又分茂州之端源戍置涂州县有端

源临涂悉邻三县与州同置　炎州贞观五年生羌归附置西封州

八年改为炎州县有大封慕仙义川　彻州唐贞观五年西羌首领

董州贞归化置县有文彻俄耳文进　向州唐贞观五年生羌归化

置县有俱左向二　冉州本徼外敛才羌地贞观六年置西冉州九

年去西字县有冉山磨山玉溪金水　穹州贞观五年生羌归附置

西博州八年改为穹州县有小川彻当壁川当博㳟耳　筰州贞观

七年白狗羌降附置西恭州八年改为筰州县有遂都亭劝北思

恭州开元二十四年分静州广平县置恭州仍置博㳟烈山二县天

宝元年改为恭化郡乾元元年复为恭州本属陇右道后割属剑南

道其属县有和集博恭烈山　土夷考曰茂州南路生畨惟曲山三

寨界在西南两路之间称强�悪馀皆熟畨有把守官辖雁门文镇

七星宗渠四关堡河以外则属岳希蓬也　岳希蓬长官司国𥘉归

附赐袭长官三年贡马二匹正德间长官坤卜作乱伏诛使其弟坤

元袭职管波西水西渴渴勒都等七寨隶茂州卫当差编户于州水

西里有保长綂之认守勒都龙嘴等地方　土夷考曰茂州北路有

长宁安抚司其先历�寨首也国𥘉归附屡有从征功赐敕印世为

安抚司月俸四石三年一贡久未袭官使王舎䕶印而已姓苏氏管

凿溪章贡等六寨有把守官辖长宁实大韩胡椒园松溪等八关堡

　长宁堡实大关附近巴猪五族及大小历日称最强悍　韩胡堡

附近恰列寺韩胡碉水磨沟等寨而恰列寺皆番僧也原给有敕书

三年一贡　椒园堡附近后沟乌都及河东之法虎插共六寨俱静

州属羌也往来茂地贸易与居民伍　松溪堡附近黒苦七族畨众

二千有奇嘉靖间攻围堡城绝我饷道要我重赂乃解至今尚岁费

抚赏四百金有奇　经略志云正德十三年巡抚都御史宋沧克平

𭐏底白草诸寨诸夷献侵地二千馀顷又克平茂州鸡公寨十五年

长宁等处深浅诸寨畨蛮声言复雠求索赏需兵备副使朱纨督同

参将游击将军提兵捣巢擒其首恶馀党俱以次降年例赏需尽行

裁革至今西陲妥靖诸蛮不复弄兵开边𨻶矣　予分守川西询诸

有司议戍军曰夫戍军之设盖谓边地空虚人烟稀少故令汉彭𩀱

温等处抽丁充戍其法诚为至善然岁久月易其中有当调停者何

也戍军每年九月拨发十月到边往往非死则病非病则逃毫无实

用试言其故盖汉彭等处风𰚾温和即冬无霜雪而𬞞菜俱备茂叠

塞垣风沙𢡖烈虽夏不消冰而百物不产以故戍军到边寒煖不合

饮食不调多生疾病当有司促迫上道𡘜别父兄妻子永诀者至

殷实之户强壮之丁多有展转规避惟无告穷民不𫉬已就列或又

阖户共雇一乞丐无赖之徒以𠑽数比及到边身无完衣腹无饱食

囊无半粒手无寸鐡奄奄扶杖而行致使畨夷倚山而笑曰戍军来

也病者病死者死逃者逃边隘曽不得借其一臂之力嗟嗟似此景

象在安常处顺猥云有饷有兵倘一旦羌夷𥨸逞而欲其斩将搴旗

挞伐用张得乎是至苦者莫如戍军至无用者亦莫如戍军也然则

奚术而可亦惟是裁省抽发召募土著乃为常胜之兵焉何也茂叠

不产五榖不养桑人所为命者惟恃军饷耳且如五口之家须应

军二名方得温饱不然而应军一名且见菜色如无军可应则无生

可度动见逃窜如今之灌郫广汉往往有茂叠逃民盖以此也倘以

职言为不谬将戍军之粮召募土著之民人人有粮人人可兵不出

三年逃避者必囘故里地方之集聚日益众边塞之军兵日益精在

平常无事足以壮国威苟一旦临戎则人自为家家自为守可必其

用命在内地无戍军之苦在边庭有敢勇之卒𥨸意羌番虽狡亦无

所用其谋矣职书生也不敢言知兵但此明白易见㫁㫁乎其可行

者通变宜民是在今日耳随经移会该道转行都成府茂汶保灌等

州县囘覆间适予署司篆看得戍军之议或因或革非止一次每盈

庭不决者盖由行月二粮全改半改未得其肯綮故也何则者月粮

者祖军之额不可移动者也行粮专为更番戍守设耳若免其戍边

而不动其月粮则人皆乐从矣且卫所得𥙿差操之役军户永免津

贴之累而所利更广矣查威茂一带班军以三十六七等年计之各

该一千二百馀名折支司府民屯实米并布花银共五千五百二十

馀两此其大较也合无比松边例裁去班军前项银两支发该边自

行召募每名工食每日给银二分共募兵七百七十名与主军分认

地方差使不得紊乱仍附官兵会计之后请发不得别立名色増𥙷

是尺籍虽稍𧇊而边方得实用也时如议行之　叠溪古氐羌地汉

为陵县属蜀郡𣈆属汶山郡后周置翼斜郡隋𥘉废郡以县属会

川大业𥘉属汶山郡　寰宇记唐元武德元年复改汶山郡为会川

领翼斜翼水左封凡三县其年即以三县置翼州五代至宋元皆为

羌人所据不置州县本朝洪武十一年平羌始置叠溪右千户所隶

茂州卫二十五年改守御军民千户所　其地东西广六十五里南

北袤九十五里东至𣯛牛山五里西至黑水生番六十里南至茂州

界三十里北至松潘界六十五里　图经性犷勇悍不习诗书近渐

染声教习尚衣冠远者不通汉语衣皮丧不棺而火化耐饥寒叠

石为𥕘以居所名本此其土产𣯛牛毛毯酥油射香香猪白蜜犏牛

马鸡　其山北有陵东有𤛆牛南有排栅北有云峰各去所城五

六里城�三里即渂江也源出松州与黒水合流入茂州城南有玉

津泉甃以銕瓦接引至城下居人汲之不竭有古积雨台今为观在

治南有石轮寺沿崖皆佛相志云唐贞观中李将军所鑴也在治北

四里　废翼州城在治南寰宇记云唐武德元年置取郡南翼水为

名六年自左封移州治于翼斜咸亨三年置都督府移就悉州城内

上元二年罢都督移还旧治天宝元年改为临翼郡乾元元年复为

翼州　废陵县在治北汉治陵县属蜀郡莽改为步昌也寰宇

记卫山县本汉陵县地注汉书陵故城在翼州翼水县西有

陵山隋改为斜翼县治七顷城唐贞观十七年移理于七里溪二十

三年以英国公李世𪟝为叠州都督天宝元年改为卫山县又曰翼

水县亦陵县地隋𥘉置取县西南翼河为名按后周之龙水县隋

改翼水水在所治南五十里一出松潘一出黑水翼如也即汶江矣

　废悉州城在治东南四十里唐显庆三年割左封县界内悉唐川

因立为悉州领悉唐左封识臼三县以羁縻羌人其首领有董系北

射任刺史自后射卒以左封县令董俱悉冻任刺史兼敕以父死子

咸亨元年移治左封载𥘉元年移治匪平川　废左封县址同悉

州寰宇记云左封县本属翼州在当州东南四十里唐显庆元年乃

于县治悉州焉　废归城县唐垂拱二年置废真州唐天宝五载分

临翼郡之昭德鸡川两县置昭德郡乾元元年改为真州取真符县

为名其一曰真符县唐天宝五年分鸡川昭德二县置真符县州所

治也其二曰鸡川县唐先天二年割翼州翼水县置天宝五载改属

真州其三曰昭德县旧识臼县属悉州天宝元年改属翼州仍改名

昭德县五载改属真州按通典有鸡川昭德二县唐书云开生獠新

置即不𫐠年月今茂州鸡宗关名本此地亦相近　四夷考白叠路

生番最恶而五巴猪为尤甚牛尾麻搭杨柳麦儿次之凡四十八寨

其地南连黒苦西通黑水北接松潘频年虏去汉人多卖入黒水加

兵征之即逃入黑水黑水盖广饶之地远近莫知所纪极也　志云

叠溪千户所领长官司二曰叠溪司在治北一里曰郁即在治西十

五里叠溪郁氏洪武十年以土酋归附世其官永乐中颁给印信除

流官吏目一员凡三年贡马四匹今长官郁孟贤辖河东熟番八寨

皆大姓及马路小关七族土舎郁从智辖河西小姓六寨此六寨素

䲷𭶑地土广远牛羊稞麦露积名虽熟畨与生番等耳　郁即长官

啖保万历十八年与黒水松坪攻我新桥明年伏诛先是汉关墩附

近勒骨诸小姓属于郁即至是改属郁氏　新堡附近为巴猪大寨

众逾千数其人形如魍魉性喜𭶑盗虽受岁赏月粮縻耗而已自嘉

靖二十三年以来屡经渡河䖍刘我官军攻掠我城堡稔恶不悛数

将贯盈议者欲于旧关脑搭桥进兵及马路堡后长宁沙𭐏濳师绕

其后上下夹攻可大创也　永镇堡附近为牛尾寨万历八年十二

年与麻搭济恶颇肆杀掠十四年征之逃入黑水献出番牌投降埋

奴为誓乃免　太平堡附近为杨柳沟河西强种也与松潘之大小

耳别同枝向称猾梗万历十四年征之不𫉬后四年乃紏松坪白泥

黒水三千馀畨同陷新桥十九年复大征亦埋奴求免　灌县　汶

川　西边志云灌县獠泽关景㤗七年立去董卜韩胡可千里番民

至关市易唯大黄茶药而已去关七十里为惹龙关加渴瓦之地也

　加渴瓦寺亦董卜韩胡支派正綂中调征草坡宣慰司遣僧锁南

列思巴来赴赐号崇教翊善国师给敕印使分管摩多集塔藏里旧

寺等十三寨都纲麻喇者成化间孟董梁黄之乱调发恊征遂就汶

川𡍼里山巅居焉国师久未承袭以土舎䕶印而已獠泽等关是其

认守　汶路生番惟草坡𪉑𭶑有三寨在河西山外一径通董卜宣

慰一径通孟董梁黄向以假道骚动十八年征之始震詟输荞荍于

汶川听约束于寒水矣　寒水土巡検司高氐其先曰银儿直隶霸

州人洪武七年授职防守河西住苏村寨三年贡马二疋正綂七年

草坡攻汶川司印为所劫景㤗间重颁授之调征龙溪卜南诸寨屡

立战功𨺚庆间草坡复攻破苏村寨遂移住河东

　龙安府　青川　石泉　安县

安绵道开府绵州辖龙安青川石泉绵州诸将领守备指挥一人比

都指挥体驻石泉而龙安参将同城以居　龙州古氐羌地汉曰阴

平道注云有夷之地曰道如刚氐道甸氐通之类是也北部都尉治

此永平后始称郡自后或称江油或称平武或曰龙州或曰龙门或

改灵应郡或改郑政州时代不同因革亦异宋景定间临卭人薛严

以进士来守是州捍卫有功得世袭焉家谱为战国薛居州之后也

国𥘉其裔薛文胜归附乃授知州时千夫长陇西李仁广提领官高

邮王祥给我饷馈蜀平赐李州同知王州判官宣德中以征松潘功

陞州为宣抚薛氏世宣抚使李为副使王为佥事各綂土兵五百分

守白马白草木瓜三畨嘉靖未年薛兆干谋逆伏诛遂改宣抚司为

龙安府割成都之石泉保宁之江油及青川千户所隶焉降兆干庶

弟袭土知事王氏李氏俱袭土通判列衔本府分守如前仍移小河

参将于府城弹压之附郭平武县万历十九年始设也江油地虽腹

里然寔运粮之咽喉矣　益州记曰江水自白马岭𢌞行二千馀里

至龙涸又八十里至西陵县又百二十里而至北部北部即龙州也

白马岭即白马畨地隶王通判在府正北三百里北通阶文西抵漳

腊其生畨号黑人延袤数百里碉房不计有名色可举者凡十八寨

寨多不过四五百人少可百人而已设有散牌总牌等名目以约束

之畨僧畨舎诸号以诱化之法甚密�也嘉靖元年白马跳梁用兵

五千分五路而进一由鐡龙堡一由黄羊关一田三舎堡一由北雄

关一会兵陜西由阶文入大创之而喘息听命矣　白草畨隶李通

判在府西南四百里东抵石泉约七十里西抵南路生畨南抵茂州

畨北抵平武县境盖唐吐蕃赞普遗种也上下白草凡十八寨部曲

素强恃其险阻往往剽夺为患嘉靖二十五年大征用兵三万七千

一由龙州一由石泉一由霸底所斩𫉬甚多事平増𩀱溪大鱼永平

奠边诸堡革抚赏㫁盐茶予以白旗永塞入龙之路于是霸底河西

风村等十一寨永平河东北草等十七寨周数百里男女四千馀人

相率来降许其畜发顶巾送子读书习学华语岁输粮䗶为氓编走

马岭一带为十村由平一村以至平十村也射溪沟一带为八村自

一化以至八化村也村立一长长即旧畨牌之号又有风村岭等二

十寨尚仍旧名亦同时归顺者事在万历十七年　木瓜畨隶薛知

事在府上游近小河千户所境土迫促种类不蕃虽有五寨约男女

不二三百人先是綂于薛氏受其岁赏嘉靖二十三年勾引白草畨

反为之乡导事平止许岁至小河岭赏不得度大鱼关　青川千户

所白马畨之后路东抵白水阳平关陜西宁羌州界西通白焉路转

古城驿而抵龙安南至椒园堡丛林密箐多盗贼北通青塘岭直逹

阶文寰宇记云后魏之马盘县也有马盘山高三千三百丈其形似

马盘旋而上隋改马盘为青川县图经云清水出啼胡山阔五丈东

流入利州界其水清美亦云啼胡水矣志作醍醐盖美之图经曰青

川东三百四十里为白水江邓艾伐蜀尝作浮桥于此按华阳国志

平武县有关尉自景谷有步道径江油在担出涪邓艾伐道也　志

云所　十里有大雄山峻极出于云表即北雄关也近又设　　关

墙垣营垒完固堪守稍前为瓦舎𭐏乃熟畨保保住种地其众怯弱

易驯按广舆考有思曩安抚司设于此矣　石泉北邻土永平西连

青冈𭐏底诸畨最称强悍𭐏底守备驻札县城　复土堡在县西北

稍南为青冈各相去十里许介二堡间有青泗口路通𭐏底河东河

西白草青片诸生熟夷隶石泉守备提调　东二十里为永乎堡设

在山崖形势斗峻控制白草诸畨隘口永平西三里为奠边关关南

里许为大草坪火草北十五里为万安东二十里为喜定俱永平把

守指挥提调　北四十里为𭐏底其地东抵通宁西连白草南距石

泉北通青片堡其南十五里为石板关东十五里为石泉堡又五里

为白印墩𭐏底把守指提调　大印堡设于山阜巍无天险亦白草

畨岀没之要路也堡西二十里为茆堆又五里为山茅山茅东一舎

为徐塘徐塘北一舎为伏羌伏羌北两舎为大方关关与大印相首

尾矣故属大印把守指挥提调　安县东至涪城西极绵竹南通罗

江北逹石泉境内虽无夷族然而迫邻睢水曲山叠溪诸关堡则天

池大𭐏白草青片等寨亦其接壤也曲山关介在当县石泉平武三

路睢水关为当县绵州适中之地山水平衍沃饶关西一舎名

绵堰堡绵水发源于此关东一舎名叠溪堡乃白草畨后路形势

悬安绵倚为保障设有官军乡勇属睢水关把守提调

　上川南道

建昌道开府建昌卫辖行都司三员一署篆一操练一屯局近改屯

局为游击将军守备二员一驻镇西所一驻雅州所近又増设会盐

守备一员领卫六曰建昌曰建昌前卫同一治曰会川曰盐井曰越

嶲曰宁畨自为治　建昌卫本汉卭都国地汉武元封六年以广汉

之西部蜀郡之南部为嶲越郡即此水经注曰嶲山有嶲水言越此

水以章休盛也王莽改为集嶲矣嶲水即绳水似随水地而更名

焉郡领卭都苏示阐台登会无大笮定笮三綘卑水安上马湖十一

县或治卭都或治会无迁徙不常十道志云魏晋以还蛮獠恃强险

钞𥨸乍服乍叛至齐复来纳款因为嶲越獠郡以綂之按总志作㺐

郡即獠也是蜀音之讹㺐种每三年一栉发具日宰牛羊以祭天及

祖父始加梳世俗㺐头之说本此　寰宇记后周武帝征越嶲开地

立严州取其严敬为称隋开皇四年改为西宁州又改嶲州唐武德

𥘉嶲州领越嶲卭部可天苏祁台登五县二年又置昆明县三年置

总管府贞观二年割雅州阳山汉源二县来属八年又置和集县天

宝元年改越嶲郡依旧都督府乾元元年复为嶲州至德后没入畨

贞元十二年复太和中徙治台登县按汉台登在今治北百里外隋

台登在大渡河北未详孰是总志唐懿宗时郡为蒙诏所据改曰建

昌府以乌白二蛮实之元至元间置建昌路又立罗罗斯宣慰司以

綂之国𥘉洪武间克元将月鲁帖不儿贾哈刺因罢宣慰司置建昌

卫改建昌路为府旋废改卫为军民指挥使司编户通计六十七里

　其形胜金沙江画前大渡河界后牛栏江镇左打冲河御右其幅

员东西广五百五十里南北袤九百二十里东至乌𫎇府界五百里

西至常𭅺堡生吐蕃界五十里南至云南武定府界七百八十里北

至宁畨卫百九十里至越嶲卫二百八十里至盐卫三百里至会川

卫五百里至省城千四百八十里　九州要记云嶲之西有文夷人

身青而有文如龙鳞于臂胫之间将婚会于路歌淫相感合以为夫

妇焉又有穿鼻儋耳种瘴𰚾有声着人人死着木木折号曰巢也

有濮夷在郡界千里常居木上作屋有尾长二寸损尾立死欲

地上居则预穿六以安尾亦名尾濮有木耳夷死积薪烧之烟正则

大杀牛羊相贺以作乐若遇风烟旁散乃大悲𡘜　本志云东门十

部蛮群居竹篱板舎不事修饰刻木为信裙不过胫或时乘马则并

生横足酋长死无子则妻女之俗尚火葬而乐送以鼓吹为送终

有疾者不用医药召女巫以鸡骨卜事无巨细皆决之巫善制坚盾

利刀又能作弩置毒其末沾血则立毙矣　上南志云建昌城外二

河曰怀远曰宁远俱流入泸水以合金沙江泸水在治南十里外有

光福寺旧泸山寺也元史云其水深广而多瘴鲜有人行春夏常𤍠

可𬊈鸡豚然诸葛武侯渡处尚在下流与会川卫相近志云海子在

城东十五里人多游汎其中又东南十五里曰螺髻山以形似名东

百三十里曰凉山群峰竞爽四时皆寒近松坪腻乃之界　按汉置

越嶲郡所领县十一曰卭都曰阐今越嶲及卭部长官司是曰定笮

今之盐井曰会无今之会川曰苏示今之礼州曰大笮今之黎州曰

马湖府曰台登解已见前曰三綘今属云南惟安上县有水路诸葛

武侯由之入越嶲者别将高定元自卑水多为垒守焉孟康注卑水

曰班水华阳国志以为或去郡三百里或去郡八里百俱𣈆时省有

名而已是在道将已失考矣志又云治南一百八十步有德昌旧府

三十里有武侯故城东一里有永定旧州二里有孟𫉬城东三百里

有元时北社县国𥘉改为碧社东四百里有元时中县其先曰中州

也　土夷考云元至正间置建昌路以具地为建安州隶云南行中

书省洪武四年镇国上将军罗罗斯宣慰使安普卜之孙配率众归

附遂命以招安旁夷有功授昭勇将军子孙世袭㝷改授土指挥使

帯䘖建昌卫不给符印置院于城东郭外里许使居之所属有四十

八马站火头吐蕃僰人子伯夷摩些狢𤡊猓猡鞑靼囘纥诸夷种散

居山谷间北至大渡南及金沙东抵乌蒙西讫盐井延袤殆千馀里

昌普济威龙三州长官司隶之有把事四人世辖其众皆节制于阃

卫诸帅西夷大酋此殆为称首云配六世孙安忠无后妻鳯氏管事

凤氏死族人安登袭复无子妻瞿氏管事以族人世𨺚嗣世𨺚复

无子妻禄氏管事近日禄氏死以族侄安崇业嗣所辖有四驿曰

禄马阿用白水泸沽各以百里为差并凉山拖𭅺桐槽𤍠水等夷亦

皆以弱强为向背矣　按禄氏与崇业不相能者十数载又飬那故

为假子其恶奴禄祈从之甚力岁相雠杀无宁宇予以庚戌署司

事移会该道悉心调停稍就约束因看得夫亡妻固诸夷家风也

然亦有说焉藉令禄氏者党逆奴养假子而谋绝安嗣祸之不悔日

相寻于干戈其谁能许之今那故杀矣禄祈逐矣安崇业嗣定矣是

于复仇之义得而姑侄子母之分明也如此即顺夷猓之情奉钤束

之诫其于理法亦未尝废也崇业父子承宗祧以他日修职业于玆

时如山之固岂俟河之清乎时崇业管土操捕听不久即真长官

司矣　礼州千户所二曰后曰中在卫北六十里汉之苏示县也颜

师古曰示读如柢后汉书永平中越嶲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

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丧父母苏祈叟二百馀人赍牛

羊送丧至翕本县安汉起坟𥙊祀即此夷也华阳国志汉未苏示县

夷王及弟隗渠数背叛安南将军马忠诱杀之周地图经云武帝天

和三年开越嶲立苏祁县于县置亮善郡志谓隋名苏祗唐名苏祈

皆一义也唐未吐蕃乌白蛮迭据其地号么龙城元置礼州今为二

所因其名　应邵注汉书云苏示县西北有尼池按今曲池是也师

古曰夷池尼古夷字寰宇记云尼池名本出山海经未详　打冲河

千户所在卫西北百四十里唐之沙野城元泸州之地本名黑会江

又名纳夷江源吐蕃流合金沙江　德昌千户所在卫南百四十里

元置定昌路㝷改德昌本朝于此置所因具名　昌州长官司在卫

南二百里宋之阿屈部也至元中置昌州于此德昌路总管府居其

中洪武元年卢尼姑归附贡马使世袭昌州知州二十七年平月鲁

帖木儿之乱改长官司遇朝觐之岁具所管夷民木册附进　普济

州长官司在卫西南二百四十里本圩甸夷也后属屈部獹鲁世居

之元置普济州于此国朝洪武十八年土官吉撤加归附赐给印敕

授普济州知州后改为长官司　威龙州长官司卫东南四百一十

里夷名巴率有三部至元中并三部置威龙州属龙德昌路洪武𥘉

土官白氏来贡给授印敕世袭与昌州普济同惟所认粮差多逋

不及二司如约耳上南志云大渡河入云南之驿途夷名巴翠部又

名沙娲部其酋獹荒种也九种志云狢𤡊之人身体矮小居山野草

房男女俱用白布纒头身穿短衣常带弩捕䑕开种杂粮为生病

以牛羊猪胎为药婚姻酒食类西畨丧葬类猓猡独于烧骸处拔一

草根顿小蓝内囘家以祖宗云

　会川卫

上南志云会川在汉风琶之蛮台登之墅而越嶲郡之会无县也寰

宇记云会川县本汉卭都县地唐上元二年移卭都县于会川镇城

内安置以川原并会故名南诏得之置会川都督府号清宁郡宋时

属大理为会川府元置会川路治武安州隶罗罗所宣慰司国𥘉复

立会川府领武安永昌麻龙等州㝷改为会川卫军民指挥使司领

迷易千户所城周千二百五丈有奇编户十八里　志云安武旧州

在卫南十里永昌旧州在卫西五里即会同府也麻龙旧州在卫东

五十里地名棹罗能元时属閟畔部东南百里外又有旧通安州旧

姜州旧隆州俱元时置华阳国志会无县山色青碧故其东南葛

砧蜜勒诸山或产石碌有三色或产石青有四色或产矿银志云治

内宝藏寺落成未榜而密勒山银场始岀因以宝藏为名又有胜功

寺金碧交辉边隅之望刹也　寰宇记会川县南有大冢诸葛武侯

驻师此地士卒多疠疫死设此葬之会无川傍川上有深岩岩中多

仙人葬莫测其来远望如窗牗具棺内多碧骨如珠华阳国志会无

县路通宁州渡泸得住狼县故濮人邑也今有濮八冡冡不闭户具

六多有碧珠人不可取取之不祥本志云卫城东有玄泉色近黒民

赖以灌田常以仲春月祀之　十道记云泸水出蕃中入黔府历郡

界出拓州至此有泸津关关上有石岸高三千丈四时多瘴𰚾四五

月间发人冲之死故武侯以夏渡为艰水浚急而多巉石土人以牛

皮为船方渉津涘水经注云泸峯最为高秀高二千馀丈是山于

𣈆大康中崩震动郡邑水之左右马步之径裁通而特有瘴𰚾又云

晋明帝太宁二年李骧等侵越嶲攻台登县宁州刺史王逊遣将军

姚岳击之战于堂琅骧军大败岳追之至泸水越水死者千馀人逊

以岳等不穷追怒甚发上冲冠帢裂而卒矣　志云会川南八十里

泸沽河源出少相公岭入金沙江又云西南二百五十里金沙江源

出吐蕃东流合泸水至黎溪接马湖江有岚瘴隆冬人过虽𥘵裼皆

流汗惟雨中及夜渡无害夹岸皆石江中沙土色黄故曰金一在武

定之南一在桃安之左容斋随笔云淳化间嘉州士人辛怡显使南

诏至姚州其节度使赵公美以书来迎云当境有泸水昔诸葛武侯

戒曰非贡献征伐不得渡此水必欲过须致祭然后登舟今遣本

部军将赏金龙二条金钱三十文并设酒酺请先祭享而后渡焉

华阳国志三缝县一名小会无音三播通道宁州渡泸得蜻蛉县有

长谷古时坪中有石猪子母数千头长老传言夷昔牧猪于此一朝

猪化为石迄今夷人不敢牧于此一水经注曰蜻蛉水又东注于绳

水绳水又迳三缝县西又迳姑复县北对三缝县淹水注之三缝小

会无也故经曰淹至会无注水水迳会无县县有骏马河水岀县

东高山山有天马径厥迹存焉民家马牧之山下或产骏驹言是天

马子河中有贝子胎铜以羊祠之则可取也按后汉书安帝纪曰永

𥘉六年诏越嶲郡置长利高望始昌三苑皆马苑矣又令益州郡置

万岁苑犍为郡置汉平苑云　迷易千户所在卫西北八十里元置

国𥘉为会川千户所洪武十五年改今名　卫志云南六十里有迷

𭅺关即寰宇记之迷水镇也有滇池方三百里源深阔下流浅狭有

似倒流故名滇池矣土夷考曰迷易土官贤姓也𥘉云南景东府

𭶚夷头目阿骇徙其属来住种洪武十六年归附以随征东川芒部

二府效劳授世袭副千户该所印信以武弁推选今土官贤氏居城

外专理巡捕管束八百户僰夷而已　土夷考云会川卫东南十里

为石㜑堡又四十里为虎街堡四十里为姜州堡会盐守备司驻札

其中卫西南三十里为箐山口又八十里为火烧腰驿去驿五里为

五里坡又十五里为即关路通红卜苴夷寨五十里为七墩堡路

通黎溪夷寨按志黎溪旧州在卫南百五十里唐时南诏阁罗凤徙

白蛮戍此即白夷也城后为罗罗蛮所据宋属大理元始置州九种

志云白夷人头褁黒帕戴笋箨尖帽以佣田为生妇女养𭣣丝织

作亦巧谓之白夷锦无论贵贱人有数妻妻妾奉夫甚严妇女不妒

忌夫宿妻房妻事之如婢饮食凡草木无毒者六畜外䑕蛇蛙蝇及

飞生虫皆㵸食之谚云青青白夷菜动动白夷肉婚姻男家先用碗

水浇女足谓之水授妇战阵所𫉬谓之王旗妇𥘉生小儿即抱于河

中洗之男女日日浴于河中居多近水束装日如远行故迁徙无定

焉死有棺椁葬埋名坟曰罢休又有一种扑厮夜变为盗人财物

及掘新坟尸咒使变鱼形市之志云黎溪驿北有荷花池盛夏香来

可以辟瘴为夷方胜处驿去七墩十五里又八十里为塔甲渡巡检

司又四十里为松坪关关近滇境上金沙江去松坪关可三十里云

　盐井卫

治在建昌西三百里城周六百五十丈编户二十六古定筰县也华

阳国志云筰笮夷也南中曰昆明越嶲曰笮皆一种也县在越嶲郡

西渡泸水宾刚徼曰么沙夷志谓么㱔人病则刺取血有誓则击

石或挞狗者也　寰宇记云昆明县本汉定筰县也唐武德二年于

此置昆明县盖以南接昆明夷为名天宝中又置昆明军以镇抚之

通志云唐未南诏得嶲以昆明县为香城郡宋时为贺头甸部属大

理国元至元中于黑白盐井置闰盐县又于此置�柏兴府隶罗罗

斯宣慰司国𥘉改柏兴千户所旋改今卫又于二井置盐课司司在

治东　华阳志定筰有盐池积薪以齐水灌而后焚之成盐汉未

夷皆锢之张嶷为太守往争夷帅岑槃木明不肯服嶷擒挞杀之后

赏赐馀类皆安官迄有之寰宇记云定笮民取开水先积薪以烧火

过以水浇灰即成黒盐炼之县又有鐡石山山有砮石火烧之成鐡

为剑㦸极刚利此在卫西北七十里矣志云卫南十里柏林山山多

柗柏其绿参天柏兴府之名取此西三十里有斛僰和山产金为利

窦揭勒蛮所居隋唐之世于此置金州焉呈夷考云盐井之沙坪驿

在㿖河西去建昌仅四十里又十五里为𥿄房堡十里为泸州堡元

泸州治所也河东之南高山堡路通马者马罗诸夷去高山二十里

为沙坪堡通麻科七村牙矿诸夷又十里为德力堡通禄马禄曹诸

夷又十里为河口驿即打冲河也去驿三里河东为中前所河西为

中左所上南志曰卫东北百八十里打冲河索桥两山壁立水势

汹涌狼牙相拒舟楫不通桥两崖用大石堆砌树洞门二座每洞树

将军柱一百八根洞门外立井口大柱四根上穿篾缆十八条系于

将军柱上缆上铺板三十六逗两旁用小缆挂系如槽横四十二丈

边陲之天险也庄安世渡泸𥘉略曰盐井城池颓坏已久军民逃散

日甚一日今高山箐口之𭏟人迹跫然衙驿仓库鞠为荒草推原其

故盖由索桥之险难通粮运不及是以皆转徙而之河西矣迄今聚

为室家享成世业计屯曰千二百一十八分有奇而附城之屯所出

不过豆麦而已泸州一带驼运入盐井必经索桥约路二百八十馀

里又夷人阿遮与切儿卜构祸以来仇杀无虚日不为渊殴鱼𫆀

土夷考云去打冲河二十里为梅子堡通禄马禄曹诸寨又十里为

禄马堡十里为绍兴堡又五里为平川驿五里为杭州堡又十里为

𩀱桥堡十里为土功堡又十里为马蝗堡十里为新添堡又十里为

鸳鸯堡十里为凉山堡又十里为高山堡十里为箐口堡又十里则

卫治也内有盐井驿自卫至云南永宁府界七百八十里丽江府界

五百里　马刺长官司在卫南三百里元之落兰部也其村落多白

夷居之盐井志云白夷之近汉者能知天变遇日月食少长男女争

击箕杆盆勺成声仰天拜慰婚姻泼水为媒证产子三日则浴之河

死用块葬名罢休老人妇人穿无折桶裙谓脂粉为老又能种绵

养以织染为五色丝绒提机作花每叚宽尸馀长二丈一尺粗者

为锦细者为�土夷考曰马刺又名瓦刺土官姓阿氏国𥘉归附

授职世官旧部仍俾綂管赋本卫秋粮百二十石具地接壤云北胜

州称饶庶富人亦优驯　打冲河守御千户所国𥘉立中左一所今

分为五在卫北百六十里唐为沙野城今沙平逓运所具旧址也元

为建昌府泸州之地　左所土千户所姓利洪武二十五年征月鲁

帖木儿贾哈刺土人刺他效顺来归其子刺马非复贡马赴京授本

所副千户永乐十一年陞正以别于四所地与丽江永宁二府为邻

丽江上官木氏每来侵之土地夷民失其半　右所土千所姓八先

年与各所同进马后议留马协济驿逓免贡中所土千户姓刺前所

土千户姓阿后所土千户姓卜已上五所俱土著人以国𥘉归附授

官贡马事例皆同但与丽江接壤为所食不克自振惟日事强免

害而已

　越嶲卫卭都长官司附

志云汉卭都及阐二县地也卭都即当卫治阐县即卭部长官治在

建昌北二百八十里石城周二百九十丈不及四里治北半舎外有

旧城寰宇记所谓奴诺城诸葛武侯征蛮所筑憩军之所以奴诺川

为名矣　其界东至马湖沐川司南至宁畨小相公岭西至喇八关

外北至大渡河南岸高山峻岭居十之九地土薄不产五榖惟畜

养牛马射猎以供饔飧唐书云卭部于诸蛮中最骄悍狡谲招集畨

汉亡命侵攘他种闭其道以专利曰大云南蛮曰小云南蛮续博物

志云蜀蛮卭部川都王𫎇备死𰚾未绝其妻子以锦数疋相续系死

者曵之于地置十数里外高山上令𰚾绝乃复以锦褁而埋之会

其族𡘜焉名作亲守近州蛮人说其事　后汉书西南夷传自滇

以北君长十数卭都最大武帝𥘉置卭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污泽因

名为卭池南人以为卭河注云卭池在越嶲县东南寰宇记云隋开

皇六年置越嶲县于此属西宁州后改属嶲州　李膺益州记云卭

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独每食辄有戴角小蛇在床间姥怜而饴

之后稍长至丈馀令有骏马为蛇吸杀因责姥出蛇姥云南在床下

令即掘地深无所见益𨗇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令何杀我母当

为报雠此后每夜辄闻雷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惊感语汝头那忽

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河惟姥宅

无恙迄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风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佗

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宛然按国朝嘉靖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丑时建昌宁畨二卫震地如雷吼者数阵司及二卫公署内外民居

城垣一时皆塌压死都指挥一人指挥二人千天长四人百夫长一

人所镇抚一人吏三人士夫一人大学生一人土官土妇各一人军

民夷獠不计水涌地裂陷下三四尺卫城内外若浮块而已震至次

日𥘉六犹不休陷河之说殆是实然　卫南有罗罗河东流与大渡

河合卫北鱼洞河源出吐蕃又流与罗罗河合按南中八部志卭都

县东南数里有河纵广二百里深百馀丈河中长鱼一二丈头特大

遥视之如戴鐡釡即鱼洞河也或云即是陷河　志又云南十五里

金马山文昌帝君降生地有祠焉即化书所称诞于越嶲之间矣南

四十里小相公岭石磴崎岖自麓至顶十五里武侯所开也志又云

西五十馀里大雪山四时积雪与小相公岭接夷名阿露山北三十

里石嵓洞中可容十馀人南北厓傍有石版扣之有声铿然谓之琼

钟　寰宇记云卭部县本汉阐县汉书阐作阑师古注音兰周武帝

天和三年置卭部郡于此隋开皇三年罢郡改为县仍帯卭部镇

唐书至德𥘉南诏陷嶲州勿邓两林蛮遂霸属吐蕃贞元中复纳款

以勿邓主苴嵩兼卭部团练使封长川郡公而两林都大主苴

那时遗韦皋书乞兵攻吐蕃皋遣将刘朝彩等持兵应之大破吐蕃

于北谷诏封苴那时为顺政郡王苴梦冲为怀化郡王已而梦冲复

附吐蕃皋召至琵琶川斩之至宋开宝𥘉卭部都王阿伏常遣子

入贡通志云元𥘉置卭部安抚招讨司已改卭部州国𥘉岭真伯归

附尚称招讨使于是以为卭部军民州永乐中改长官司使岭氏世

守之属越嶲卫　土夷考云万历𥘉年土官岭柏死孽子应昇印

去柏庶沙氏争之不得逆酋阿堆等拥沙氏焚利济站庐舎拥兵临

城总戎刘显诣彼勘处沙氏悔祸杀阿堆等自赎显遂以印归之后

沙氏淫于族人阿祭印去祭死其子岭凤起嗾他畨刺杀应昇当

事者因平蛮之师诱鳯起絷之𭣣其印而诛行刺者百馀人印无所

归缄而置之库中所部夷无綂肆行为盗乙酉丙戍间黒骨夷阿

等手刃送哨官于小相公岭刳其肠而普雄酋姑咱等乘势蜂起邮

传告绝远近震恐岁丁亥动大兵斩馘千数道路始通凤起旋亦病

亡其东近峨眉者数百家相率归附因置平夷归化二堡以居焉详

见峨眉三枝瓜下他部落乃奉昇妻李氏为主岁时起居不绝而

�猡鐡口普雄三村最𪉋𪉑苟驾驭得宜亦足藉其死力以捍野外

生蕃也　土夷考又云大渡河南岸为临河堡与河北羊肆崖汉水

口相对堡之上通大小冲山及海脑𭐏𭶚夷村旧僰人聚落也九种

志云僰人重儒敬佛居傍城郭与汉人无异相见之礼惟长跪不拜

亦有读书入学者临河堡之下通皮罗黒麻溪片焉厂诸夷山径

峻绝通望山在其处寰宇记黎州通望军在大渡河南三十里唐至

德元年在通望山下山自河南与朝阳众山相连入嶲州界过临河

十里为镇蛮堡又名大树堡在两山峡口北临大渡河与河北羊脑

山相望为大小冲番往来之所五里为火烧营五里为李子坪七里

至矖经关志云关在越嶲卫东三百里高岭山关傍广石即三藏法

师晒经处未详又十里至白马堡为�猡鐡口诸畨市易处十里至

河南驿八里至八里堡路通草八拍桥普马等寨又十里即平夷堡

也在高山峡内路通笋坑红水黒麻等寨十二里至古隘堡路通那

历姑马洗乃易集户水八拍等寨其南隘广不盈丈两岸壁立千仞

峡内水淙淙奔流即韦皋所置清溪关也详见黎州唐琉璃仗义二

城俱在其处二十里至平𭐏堡𬨎轩于此设食焉有古隘口路通泥

水二十户等寨与煖歹诸夷相邻又十里至镇远堡东连煖歹椒园

燕子窝诸夷西通洗马姑赤利草必落等寨又十里为镇夷堡在高

山稍平坦处又十五里即镇西千户所　镇西所宁越守备驻此城

城南高阜南临深坎西通竹麻哨阿迷罗等寨东通煖歹瓜罗米

颇柯罗囘诸夷屹然一要害去所五里为海棠关又十里为镇西驿

又十五里为清水堡东通戴罗白石干沟西抵竹麻洗马姑等番有

兵戍之又二十里为簝叶堡在峡内平地亦于此饬厨传焉又十五

里为梅子堡路通蜡梅得那𥙷虾蟆窝等夷焚劫无虚日二十里为

利济驿十五里为青冈关关北通�儿姑青冈南通广洪鱼洞诸寨

越嶲之门户也鱼洞者水入鱼洞河矣又十五里通济堡在嶲水西

岸十里为越嶲卫卫在嶲水西广平之地群山环绕西通羊圈托鸟

雪山东通普雄大小赤口马湖诸夷卭部长官司旧设治东属其提

调去卫十五里有龙泉山寰宇记云要冲城下有龙泉水出龙泉山

也下为龙泉驿又十五里为炒米关在高山峡内关即韦皋所筑要

冲城矣有镇雄堡者去道五里而近路通普雄两河口等处十里为

通相堡一名小哨十五里为老长坪在小相公岭之北西通羊圈托

乌东通普雄黑骨头诸夷又十里为相岭关关设在小相岭绝顶又

十里为靖边堡在相岭南通宁畨卫界三渡水外生畨东通桐槽那

�沈喳等夷过此有新添九盘白石登相四堡共四十五里以备行

者又十里为𩀱桥堡十里为猓猡关旧为猡猓窟穴也九种志云猡

㺐人性最恶刻木为信男子摘须腰系皮绳名饥饱索以帕褁头夜

不刀居山顶以板盖屋刀耕火种性喜猎凡有事以艾炙羊膀骨

占吉凶出入必以凶器男女纽发盘头上下身衣土绣花长衣赤脚

无履外披细褶毡衫为上盖饥食荞麦饼婚姻以牛羊马礼酒席铺

松毛于地盘脚坐松上男女分席杀牛羊剥皮猪用火烧半割碎和

蒜菜谓之吃牲饮泡咂酒不碗木杓即其器皿食肉以竹签为箸丧

礼男女俱无棺椁富家以绵叚纒之故谓之㺐郡又谓之罗罗也过

关五里为湾村又八里为巡哨堡地稍宽平又十里则宁畨卫之冕

山关矣

　宁畨卫

元时于卭都之野立府名曰苏州借苏示之义以名之也国𥘉工官

怕兀它从月鲁帖木儿为乱于是废为卫降官为指挥环而居者皆

西畨种故曰宁畨城周凡二千丈在建昌北百九十里东连越嶲界

北至西天乌思藏西邻三渡月落口编户仅四里有冕山镇西礼州

管等四千户所相钤束焉渡泸𥘉略曰旧额宁畨一卫为屯者凡九

十有二今无一人存矣行数十里鸡犬无声八烟绝迹间有一二存

者亦刀锯之孑遗耳结草为衣虺羸一骨此其状何可令人见者

上南志曰卫南五里曰南门山山势屹然子午针也产白铜华阳国

志卭都南山出铜即此志又曰卫南三十里西山下响石长七尸阔

三尺八寸厚三尺击之声如云板志又云东百二十里有温泉四时

皆煖可以疗疾华阳国志卭都县有温泉六下流可治疾病馀多恶

水水神䕶之不可污秽及沈乱发照则使人恶疾水经注云昔

李骧败李流于温水是也　土夷考云宁畨蛮凶犷强悍刀耕火种

迁徙无常不以积藏为事上南志云西畨人身长大勇猛占住山头

性甚恶男子发结成条多垢积身帯凶器板恶不常妇女发亦结

编悬帯珊瑚翠石为饰身着短衣盖以羊皮食以青稞磨面作饼酥

油煎茶为饭风俗女在父家为非无禁嫁后有犯夫永逐之所生男

女亦弃去酒席泡咂酒杀午羊肉食之病不服药请番僧诵经杀牛

祈禳及死将生前所偏毡喜鹊窠帽刀装敛盛以木桶于山岭盖

一小房停放封闭永不复观　土夷考曰夷之错居卫东南东北者

颇驯扰惟西去月落三渡水妙竹等一十九寨恃其险阻常引水外

生番不时入寇自万历丁亥建立定番堡募兵戍之稍敛迹不敢出

没九盘白石泸沽峡老君关等旧称险绝一夫荷锸千骑辟易其间

铜槽鐡厂诸夷尤肆其蜂虿行者股栗焉　冕山桥设千户所一冕

山者山形如冕方山也在所西三里所去卫又百里元苏州地我朝

正綂七年置以属宁畨者　土夷考云冕山桥去冕山关五里在孙

水之浒桥因汉址而冠以今名焉按史记司马相如定西南夷桥孙

水颜师古曰于孙水上作桥也孙水源出于台登俗长谓之长河志

云卫治东有长河南流会泸水过建昌卫而入金沙江即孙水也

冕山关堡与建昌犬牙相错建昌之泸沽驿去冕山所六里与桐槽

站同处驿属建昌而供张骑乘则宁畨土官职也去相槽八里为太

平关关在孙水上有渡军守之十里为盐井哨路通东山鐡厂军民

杂聚冶铸之所又去建昌之泸沽关即泸沽峡两山壁立峡深百馀

丈阔不盈㝷孙水流其中淙淙有声人行东山岭上俯视魂揺南北

长五里中有观音岩老君关栈道危峻设泸沽巡検司于泸河东去

巡司五里为镇夷堡过此历五十里为平蛮松林深沟龙溪平哨之

名又十里则建昌卫之礼州城矣城在泸河东自礼州行四十里历

安宁北哨青山理经四堡又十里至建昌卫卫在山麓泸川驿在城

西磘山堡在城南十里泸水之上禄马驿在泸水北去建昌城两舎

自禄马行南行历巴西鹿角凹脑者黄泥什结诸铺至阿用驿凡一

百二十里自阿用至白水站八十里中隔半站营金川堡焉自白水

三十里至可𭅺铺系威龙州地夷猓出没之郷又二十里为公母石

志云两石相随人或分之明日复合土人呼为公母石犹言翁姥也

又五里为甸沙关建会二卫分界处北界威龙司南近迷昜所东连

普雄法果等夷又二十里为么些塘旧么些夷之垒也上南志云么

㱔人身长色黑男子发扭成索白手巾纒头身着短衣足穿皮鞋身

姤不洗常帯凶器内着黒大遍毡外披衣甲畜犏牛山羊以艾炙羊

骨占妇女纽发细编短衣赤脚内披短毡尚以羊皮青稞荞𬹃乳饼

酥油煎茶𠑽饥病不服药杀猪羊祭求安婚姻亦以牛羊为礼丧

葬不用棺椁将猪取去肠肚帯毛用物压匾名曰猪脿用绫叚布疋

褁尸同用柴烧化取顶骨并手足四肢挂悬崖绝顶上后三年杀马

延番僧作佛事尽将骨弃去志云冷水沟夷门木术界在旬沙么

㱔之中时为道路梗又十里为巴松驿又二十里为分水岭二十里

为火烧铺又十里为虎头关十里为虎头铺俱威龙夷之区又十里

为周官嘴十里为大龙驿又五里为寒婆营寒婆营乃接镇西所矣

此二十馀里有路通林龙仲村卷卜法果等夷不时为患　万历壬

子岁建南告急正值开科当事者䇿诸生而予代为之荅曰夫建南

者非汉所称西南夷而唐所称六诏之属者哉至我明来部落散处

君长不齐约其九种可得而言曰一僰人二猓猡三白夷四西畨五

么些六狢𤡊七鞑靼八囘子九渔人也而猓猡最狰狞迩时习为边

患矣执事以战守剿抚机宜下问欲得一当而计万全甚盛心也某

不敢以臆对语云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请溯其开闭之因叛服

之状而后计有以处之者乎粤自洪荒入秦西南夷禾尝与中国通

也通西南夷由汉武帝始武帝之遣唐𫎇也从笮关入见夜𭅺侯谕

以威德约为置吏其意在渡䍧柯江岀奇以制东越耳治道无成蜀

巴震惊乃用司马相如谕告之非上意是时卭笮君长闻南夷得赏

赐多欲请吏上问相如相如曰卭笮冉駹近蜀易通置为郡县愈于

南夷于是以卭都为越嶲郡笮都为沈黎郡而除边益斥矣此开之

之始也蜀汉建兴之岁昭烈崩陨益州郡耆帅雍闿等䌸太守张裔

与吴遣孟𫉬诱扇诸夷越嶲夷王高定等皆叛应闿诸葛武侯以新

遭大丧抚而不讨务农积榖闭关息民民安食足而后用之及将南

征参军马谡曰南中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今公方

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窥吾势内虚而叛亦速殄书遗类以除后

患恐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

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武侯卒用其䇿生擒孟𫉬

使观营阵之间𫉬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祗如此即易胜耳乃七

纵七擒之𫉬始拜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侯即其渠率而用之

或以为谏侯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又夷累有废杀

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能信皆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

粮运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于是悉𭣣其豪杰孟𫉬等为官属

出其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以给军国之用终侯之世夷不复反此

抚而剿剿而抚之之术也唐开元之岁南诏强大五诏微弱乃赂王

昱求合六诏为一朝廷许之于是以兵威胁郡蛮连击破吐蕃横行

边郡而鲜于仲通有西弥河之败李宓有太和城之败至全军皆没

令彼筑京观焉而陷越嶲据清溪关骎骎及泸水矣韦皋乃屯重兵

于嶲州扼西泸路是时南诏异牟㝷欲诱之先攻东皋蛮不可曰嶲

州宾往来道捍蔽数州虏百计窥故严兵以守之彼东蛮者敢怀贰

乎大历之岁吐蕃南诏合入寇悉众二十万三道而趋曰吾欲取蜀

以为东府乃遣神䇿将李晟发邠陇范阳兵亦以三道而环救之晟

追击大破之于大渡河外吐蕃南诏士卒饥寒殒于崖谷死者不胜

计吐蕃怒杀诱导使之人而南诏始请内附矣皋奏宜招纳之以离

吐蕃之党复与异牟㝷约筑大城于境上置戍相保永同一家出朝

廷所赐器物笛工歌女命之曰当子子孙孙尽忠于唐此守而战战

而复守之之䇿也宋太祖平蜀之后取地图观之乃以玉斧画大渡

河曰与夷为界凡我疆吏固守封圻而已此闭之之始也元以𫎇古

为驱除难建昌会周置府卭部柏兴置州内地然至我　太祖混

一宇内神武不杀其大无外普氏倡之次争归顺乃兼设夷汉之官

并用文武之道为卫所者九为学校者三为长官司者四五而关堡

驿逓盖不啻棋布而星列矣此复开之之由也说者曰汉武帝穷边

极远逞一时之侈心而基后世无穷之祸患为计失矣然风𰚾欲开

则有以使之不得不开者固非其计失也又曰宋太祖重内轻外不

欲以无益之地而损百姓有限之财力为计得矣然风𰚾闭则有以

使之不得不闭者亦非其计得也说者曰今之世患无武侯耳使有

侯者岀七纵七擒天威所慑北稽首终身不敢贰然未及十年而

夷帅刘胄叛矣至于延熙则太守张嶷始复平定越嶲郡矣安见其

兢兢于侯之盟誓约束也又曰今之世患无韦皋李晟耳使有韦李

者岀提兵转战数千里斩首数万馘㫁吐蕃之臂而臣服南诏如指

掌然然未及数年益州永昌蜀郡诸夷皆应越嶲叛矣太和咸通之

岁则南诏且再入成都矣又安见其惴惴于昔之救死扶伤也大抵

犬羊之性嗜杀而少仁好谲而无信以战争为日用以掠劫为耕作

其始而请置更也贪赂耳其有时而乍降服也畏威耳是故或窥中

国之虚焉而叛或恃部落之强焉而叛或拊之因循也而叛或责之

严急也而叛或人诱使之而叛或自已雠杀而叛或见可欲也而

叛或修复旧怨而叛曷尝有数十年耕凿山谷间嬉嬉以游与边陲

共保安静而无事哉我明开国不烦一镞之矢一介之使与夫锱铢

尺寸之金帛而望风输诚请为臣妾得报可而拜一官爵携印绶以

夸示于族类保守其封疆以比诸汉宋之为开而黩武闭而损威或

致劳民伤财之怨与天失地退守之辱者具得其失为何如也国𥘉

至今二百五十年所矣在宁畨有土酋怕兀他从月鲁帖木儿之乱

而总兵徐凯定之在越嶲有土官岭凤起及黒骨夷阿凹乞之乱

而总兵刘显定之所闻大征不过此两者其他画地而守聚族而居

纳租税饬邮传未尝辄敢效而尤之夫以将不必忠武南康神䇿也

以战不必七纵七擒杀𫉬数万人之众也而安堵之日多蠢动之日

少以比诸唐蜀之今日服之明日复反长史遭执䌸之𢡖内地受剥

肤之虞者其久其暂又为何如也独此数年间渐不驯于汉法而勾

引乎生蕃或跳梁于冕山所或啸聚乎邓家湾或利济站之围而

散复合或梅子堡之役而杀戮相当近者南关之烽火且逼近于大

将军镇西之梗塞且垂涏乎大渡河亦可谓猖獗之甚滋蔓而难图

者矣以故羽书之告急无虚日军之待援如汤火而烦不执事者

忧也生请先言时势之难易今昔之不同也而后及于剿抚战守之

机宜可子何谓难夫蜀以国事付诸葛岀将入相惟其任之调兵调

食如出一手又且积蓄数年民丰用足而后及于师旅今不能也既

当仓卒之时又多掣肘之患矣武侯征而服之用其豪帅出其军资

不留兵不粮运但使夷汉粗安专心北伐未尝再一渡泸今亦不能

也军民与之错处行旅出于其途矣何谓易在唐之时六诏合而为

一南诏又与吐蕃合而为一动辄数十万众势常山之蛇彼声东

以击西我救此则失彼而今无是也南诏隶于滇中吐蕃隔乎松茂

若风马牛之不相及矣李晟之捷特将邠陇范阳兵五千直自卭崃

�关追击之于大渡河韦皋之捷先㫁吐蕃为二且借资于异牟㝷

之兵五千而今无是也如云之士卒在前天险之泸河在后我操必

胜之势矣是故蜀汉之所易者而我之所难也李唐之所难者而我

之所易也其时势之不同如此以今日论之非战不能围矣非剿

不能以詟服矣以他人日论之非抚不足为结局矣非守不足为长

䇿矣然剿之与抚可互用也贵因乎时战之与守必兼资也贵乘乎

势此固智者能言之耳而剿之首务在动兵曰雕剿曰大征多寡则

相悬矣其寔有可以相通者何则汉河平之岁西南夷尝相攻矣遣

太中大夫张匡持节往之不从命乃刻木像汉使立道旁射之杜

钦说大将军王鳯曰蛮夷轻易汉使不惮国威恐议者巽耎复守和

解则彼得𭣣猎其众狂犯守尉远藏湿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贲育

若入水大往必焦没智勇无所施宜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

预召榖积要害处选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不轨者

而后可定诸葛武侯之南征也别遣马忠伐䍧柯李恢向南中而后

渡泸生擒孟𫉬是当其时虽无大征雕剿之说然必练士马积粮榖

相时而入分道而进其功乃可成也盖非大征则兵食不能厚非雕

剿则智勇无所施愚所谓可相通而用者也而战之先资在馈饷曰

主饷曰客饷彼此易推诿矣其寔为阙一不可者何则蜀建兴之岁

都督张翼用法严激夷帅叛丞相亮以参军马忠代翼令还其人檄

召谓翼宜速即罪翼曰吾临战场代人未至当运粮积榖为灭贼之

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綂慑不懈代到乃发忠

因其资破贼唐之旧制岁杪运内粟以赡嶲州起嘉眉道阳山江而

逹渡乃分饷诸戍常以盛夏之地苦瘴毒辇夫多死后改命转卭雅

粟以十月为漕始先夏而至以佐阳山之运不渉炎月远民乃安是

当其时虽无主饷客饷之说然必自实于内接济乎外有灌输之功

而无遍倚之患其戍始可饱也盖非主饷则恐道绝非客饷则恐中

枯愚所谓寔阙一不可者也抚之之说益州刺史张乔常用之矣越

嶲夷封离反杀长吏焚掠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乔遣从事杨竦

与战斩首三万馀级𫉬生口千五百人资财四千馀万悉以赏将士

封离等惶怖诣竦乞降竦厚加慰纳其馀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

奏长史奸猾侵犯变夷者九十人皆减死由此观之非诛渠帅之𭶑

恶者与吏士之贪残者不能听吾抚也守之之道西川莭度使李德

𥙿尝用之矣朝廷命徳𥙿修清溪关以㫁南诏入寇之路徳𥙿曰通

蛮细路至多不可塞惟重兵镇守可保无虞但黎雅以来得万人精

加训练则蛮不敢动矣乃请甲人于定安人河中弩人浙西器械

犀利又率户二百取一人习战缓则急农则战谓之雄边子弟以制

大渡河清溪关之阻且谓傍人建言者盖由祸不在身望人责一状

留入堂案他日败事不可令臣独当国宪朝廷皆从其请德𥙿乃练

士卒葺堡障积粮储以备边蜀人粗其后李师望请移理卭州于是

声势不相及南诏复骚动遂入成都由此观之非临河之区为屯田

之计不能壮吾守也或曰子之说则师之不可已矣然兵非难而

饷为难目前之饷固难久后之饷难若必増兵以守之则不几岁

岁而増饷乎曰建南前者无兵也尺籍之士以五万计不为不多矣

一士一田无待取给于外矣今所存者不能十分之一士岂尽失伍

乎田岂尽抛荒乎无乃强半实债帅之腹而入豪强之手乎亦无乃

所以资寇兵而赍盗粮乎则简稽而重训练之胡可已也増募之兵

以四千馀计亦不为少矣游击材官各以干隶之矣今用命者不

能十分之一岂众寡不敌乎岂前后牵掣乎无乃贪饵而动失虎豹

在山之势乎亦无乃望风而遁乏鸷鸟必击之威乎是责成而严赏

罚之胡可已也此在大渡河以南者言也河北富林至于黎州非所

称笮关沉黎之地乎汉置两部都尉一治旄牛主外羌一治青衣主

汉民唐李赞皇实屯万人于雅黎盖重之矣今仅仅一游戎提兵不

满五百且控制天全六畨地于河以外不暇指顾无乃太踈乎盖欲

援建昌先问越隽欲援越嶲先问黎州此必然之势也文武将吏如

阃司之佥书威茂之验粮官皆高坐无事若加以职衔常驻此地练

兵理饷造舟治具与雅黎分两翼与越嶲相表里有急赴援声息易

通一二日间羽檄竟逹成都矣且二十年前全蜀无民兵也大征之

后各以其州县之繁简为召募之相称岁约靡饷十数万矣播之役

割而代彼戍者盖三分之一今播享太平十馀年可分其半于黎成

都之免戍西边者移其戍于黎合之可得客兵三千矣而黎雅之地

亦自有军也自有屯也恐名存而寔亡者亦不下于建南所以简稽

而训练之责成而赏罚之者亦当以建南为例可得主兵数千矣又

合而计之则赞皇之万人其庶几乎虽然此善后之虑而永远之图

也夫目前将士已渡泸矣冲锋陷敌之功非有投石超距之勇者

不能捣巢入穴之险非其游兵间道之奇者不能总之与其以少而

尝敌也不如厚集于河南北之间与其驱市人而用之也不如预讲

乎坐作进退之法若夫见可而进相机而动虽呼吸不能喻其神烟

云不能喻其变矣岂搦三寸管作𥿄上陈言所能逆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