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感应篇 (李昌龄注郑清之讃)/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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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应篇卷之二十七
越井
传曰：汉天师既成道矣，又复劝人造桥凿井谓之立功，大抵井之为用，利济广博，越而过之，即为触秽，乌得无罪，不闻吴湛、李鄠之事乎？昔吴湛为县史，所居临荆溪，汉有一泉极为清彻，众人赖之，湛为筑篱遮护，不令秽入，忽于泉侧，得一白螺，置之瓮中，每自外归，则厨中饮食已办，心大异之，一日潜窥，乃一女子自螺而出，手自操刀，湛急趋之，女子大窘，不容归壳，实告湛曰：吾乃泉神，上帝以君敬护泉源，且知君鳏居，命吾为君操馔，君食吾馔，当得道矣。言讫不见，李鄠为河山令，县有河山岩，岩半有一脉清泉，次第流注逐处各有一崖斛承之，如镌出状，鄠一日携家出游，无何侍婢雪儿辄就斛浣巾，立为震霆所击，即而视之，则其斛已碎，别安一斛于下流矣。然则井泉当遮护乎？可触秽乎？比见世人多不晓此故悉陈之。
赞曰：伯益作井，清洁为德，养而不穷，寒众可食，奈何弗敬，视同瓦砾，耿恭端拜，枯甃涌溢，有神司之，功利无极。
越灶
传曰：按祭法王为群姓立七祀，灶居群祀之中，按月令四时共有十二祀，灶居夏之三祀，太上曰：世间惟太一火神，检察世人善恶长短，世人不知其触犯者众，玄元道君曰：奉吾道者，醮祭家灶，及祀拜先亡外，不得淫祀他鬼，天师门下科令者祀灶，当用社日，春向门左，秋向门右，黄帝曰：凡欲求乞男女，生产平安，婚娶和合，寿命延永，学问聪明，仕宦迁进，人皆爱敬，贵人懽喜，宅不虚耗，家得平安，舟车无虞，田蚕称意，市易和合，讼诉得直，盗贼不侵，口舌永息，疾病痊安，伏连断绝，咒誓解散，瘟疫永除，乃至禳厌破射，祛逐虎狼，皆当祭祀灶神。昔阴子方为人至孝，又有七恩，适腊日晨炊，忽见灶神现于其前，子方再拜，每值腊日，即祠祀之，自此大富，比于邦君，至其孙阴识，有女为后，遂得封侯，是故阴氏子孙，世世祀灶，然则灶可越乎？
赞曰：灶司火政，烹饪自出，有相之道，祀典所秩，功在养人，釐尔家室，蚤莫从事，可不祇栗，或取媚焉，又溺方术。
跳食
传曰：食者入口之物。稍有不洁，已自不可，况跳过乎？昔盛文肃度以病入冥，所见极昏黑，恍然如行旷野，道逢故相沈义伦曰：喜君得还，切烦语吾家人，某死后颇以汗脚袜为苦，及还呼沈之子谕之，沈子但悲泣不已，竟莫晓所谓汗脚袜者为何等事，及服除彻灵座，乃见一緉弊袜，挂在灵榻横桄之上，方悟汗脚袜者此也。然则食可跳乎？
赞曰：艰鲜之奏，天下为烈，利常用近，一日不阙，利常则玩，用近则亵，人苟无知，或致轻蔑，以食为天，敬心毋越。
跳人
传曰：贫富贵贱固若不同，得具人形则皆一也，其可辄跳，昔刘温叟以病，命其子弟合药，药中有使天灵骨者，温叟一见，即愀然不乐，亟命致奠瘗于郊外，翟林尝送正叔先生西迁，道宿僧舍，坐处偶背圣像，先生曰：转倚勿背，林曰：岂以其徒敬之，亦当敬耶，先生曰：但凡具人形貌，皆不当慢，龟山闻而大赏其语，喜曰：见似人者，尚不敢忽，则于人也，从可见矣。苟于似人者辄生慢易，则于其流，必至忽人，彼跳人者能晓此乎？
赞曰：德禀天地，秀锺五行，人皆尧舜，此性之良，由拱荷篠，禹式耦耕，仲尼大圣，犹畏后生，骑项踞厕，失德之萌。
损子堕胎
传曰：按真武灵应纂记，舒州金部员外郎王尧，家有一女患鬼胎，二年不下，父母忧虑求医，莫能审察，其女觉而大怒，乃于门中自缢，空中闻人大叱曰：不得枉了性命是汝宿债，乃请法师于家设醮，恳祷家事，真武遂俄红光，附王氏言：前生尝为药婆，货卖毒药，与人打取胎孕，内有贵命枉杀，寻复从堕，卒难出离，上帝震怒，罚令永劫为恒沙毒蛇，今只馀此一生人身，昨日园中若不遇吾，已为蛇矣。又按郭普州记，信可有女名引凤，初被二鬼追摄，遍历一十八狱。每门各有一厅，最后一门，大书地狱二字，有一王者坐一特殿，殿下列数百妇人，各有小儿抱捉号呼索命，有孕两三月而自毒其胎者，有因挂麝香而偶至堕者，有因争闹而触损者，有为精魅所扰而遂壤者，有因怒儿啼哭打掷至死者，有因视儿不谨死非其命者，有因阙乳而死者，王者一一诘问，莫不桎桔在身，枯瘠可悯，引凤既而得还具白其父，信可因大书于天宁寺壁以为世戒，然则损子堕胎是可为乎？惜其不知人身至责，得人身者诚亦为难，窃尝涉猎外典，但凡人死，若非大善直生天堂，大恶直入地狱，半善半恶，未有去处，不免又受中有，既受中有，又烦阴司注拟，有可去处，然后得生，不闻邵康节同胎女子，一堕胎后凡二十年始得受生，又尝两现母前，非中有乎？不为难乎？按如佛说，神既入胎，四种始立，坚凝为地种，润湿为水种，暖热为火种，动转为风种，处母生藏之下，熟藏之上，五系自缚如在革囊，如在罗网起不净想、瑕秽想、牢狱想，昼夜怬惶。急欲趋出，母食多食少，太腻无腻，大热大冷，色欢过度，当风差久，游行驰走，有所度越，兄皆不安，亦复受诸苦恼，及生堕地或以衣受，或以衾受，苦亦如之，如是处胎始终，三十有八七日，于胞胎中自然生十一种风，关通整合，使之筋脉、肌骨、机开、孔窍，皆得流通，然后得成为人。若以道家之说言之，玉清之炁生人上一是为泥丸，上清之炁生人中一是为绛宫，太清之炁生人下一是为丹田，玄元始合为九炁生人九户，二十四炁生人二十四体，三百六十神生人三百六十骨节，八十一分神生人八十一关节，东方八天七宿属阳明，生人三魂。西方八天七宿属阴精，生人七魄。南方八天七宿属丹元，生人天炁。北方八天七宿属北极，生人玄津。无量妙一结为紫户天中王炁上为脑精，每一月即有一天之无下液，如始一月郁单无量天真胞命元一黄演之炁下浃，乃至第九月，无想无结无爱天岳府命元自然玄照之炁下浃是也。九炁既浃又有甲子水神为之调畅血脉，润泽三焦，甲戌土神为之调理肌肉使不偏枯，甲申金神为之坚固爪齿养育真牙，甲午火神为之和悦五脏混合百神，甲辰风神为之保固胎息呼吸阴阳，甲寅木神为之濯炼筋骨通贯百骸，但凡一身之中，五脏六腑，筋骨髓脑，皮肤血脉，精脏水脏，二万八千形影，一万二千精光，三万六千出入，八万四干毛窍，莫不各有其神。若以北斗论之，则一元所受，百岁在生。运之盛衰，身之度数，无非斗也。当生之时九天司马在庭，九天为之称庆太一为之执符，帝君为之品命，主箓为之勒籍，司命为之定筭，五帝为之监生，圣母为之卫房，天真地祇，三界备守。经所谓得还人道，擢形太阳，惊天骇地贵亦难言，岂不然乎？于尔何负，而乃敢杀之，罪其轻乎？所以尔者不过以家业不厚，而厌薄其多，野合淫奔，而急欲灭口，今有平生无子，或有而又复不育，或有而身不及见，或临老而子已先死，皆其报也。
赞曰：厥初生民，爰字爰育，四极攸奠，三纲以续，孰残其生，使毙于腹，虎不食子，仁性犹复，呜呼人哉，忍彼荼毒。
行多隐僻
传曰：隐僻者非止一事。大抵淫乱人家，最能损行，渎伦乱种，获罪最重，昔李登年十八魁乡荐，继又连发三荐，自谓状元及第不足为难，每自愤郁，时叶靖法师有道行，通幽达冥无不验者，因熏沐诣师请问，师曰：俟为询之。他日为人上章，适天门未开，见诸判官，皆森列门外，师试以登事叩之，一曰：某即主科举者也。李登初生上帝赐以玉印，年十八魁乡荐，十九作状元，五十三作右相，缘魁荐时，窥一邻女，事虽未谐，因怒其父，捃以他事，系之于狱，坐此展退十年，降为第 二甲 第二十八人，及再发荐横役其兄屋基，甚至兴讼，坐此展退十年，降为第 三甲 第三十八人。及三发荐在长安邸中，淫一美妇，惧其夫知，先陷以罪，坐此又展退十年，降为弟 四甲 第四十八人，及四发荐又挑邻家室女，屡与之合，坐此帝怒责其不悛，立命有司削其禄籍，今皆尽矣，死在旦夕，何望登第，师还无所隐，悉以告之，登大沮寻以病卒。呜呼，岂但一死而已哉，异日受主便当得绝嗣之报，政和间吴公路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公路勘断数囚，囚皆美男子、美妇人荷枷立庭下，询之皆奸事也。公路罔然未知处决，俄见一吏，抱巨册至，公路揭开乃阴律也。其辞曰：奸人妻者得绝嗣报，奸人室女者得子孙淫泆报，即秉笔依律处判，既而得还因与同舍生金景行言之，遂闻于世，今前街后市，夸掉风流，无相公等福可折不仁之辈，并已见报屈指可数，然则隐僻之行是可为乎？
赞曰：古有隐慝，震庙必书，人行阴恶，鬼神所诛，暗室屋漏，通道大都，迹或容掩，心不可诬，幸人知过，维德之符。
晦腊歌舞
传曰：晦者月晦也，乃司命灶君奏言世人功过之日，腊者五腊也，乃五方五老五炁天君钻会生人善恶之日。其日五炁天君朝会玄都，统御人间地府五岳三万六千阴阳之神，校定生人善恶、罪福、荣禄、寿筭、吉凶、生死等事，一一籍于录中，正月初一名天腊，集于九炁青天安宝华林青龙阙中，校定神炁时限长短，及祷求胤嗣、申达玄祖等事。五月初五名地腊，集于三炁丹天梵宝昌阳丹台朱阙，校定官禄福相、血肉盛衰等事。七月初七名道德腊，集于七炁素天七宝金门素灵皓阙，校定骨体枯盛、学业、文籍、名宦等事。十月初一日名岁腊，集于五炁玄天洞阴朔单郁绝玄滋黑灵阙中，校定禄料耗散、官禄衰微、寿筭将尽、疾病轻重、变化饮食等事。十二月腊日名侯王腊，集于玄都洞元玉宸玉宝戊己金阙元始天帝上元八景殿中，校定生死处所、受禄分野、游魂怪梦，乃至众恶、灾祥、否泰、迍厄时日，及驿马衰旺等事。呜呼，凡遇此日，万一有过，一书黑簿，罪可赎乎？况酆都北帝太阴天君，亦于此日引出生人久远先祖、父母、春属，乃至幽狱鬼魂，取问住在阴司年代远近，及问积罪结叠，所致端由，坟墓见在何处，子孙名为何人。既得子孙兄弟亲姻九族名姓，即攒集校定，以为生人罪状。如积劫未有追赎，定当延累生人，此日先灵春属，皆得释放，各归本家，受领享祀。为子孙者自当凭仗道法，祭祀追赎，信能如是，按经所说，幽冥之间，一一得福。然则晦腊之日，当追赎乎？可歌舞乎？
赞曰：晦月之穷，腊岁之莫，岁月如流，光阴难驻，计吾所作，善恶何务，功过莫掩，内省知惧，酣歌于室，宁不败度。
朔旦号怒
传曰：按道藏初一日为朔，十五日为望，十八日为颇，月尽日为晦，凡遇是日皆当谨二炁交会。又曰：月之三日、十三日、二十三日，其夕三魂弃尸，散游于外，月之朔望及月晦日，七魄亦复流荡散游于外，上清真人曰：晦朔之日当清斋入室，沐浴尘垢正席而坐，所以尔者检制魂魄，而消灭尸鬼也，不睡尤佳，玉烛宝典曰：月之朔旦士女皆当湔裳斟酒于水湄以为度厄，然则可号怒乎？大抵朔旦者月首也，旦者又一日之首也，如人一步之初，一月所为端起乎此，其可不谨，况瞋为功德劫贼，最能烧人善根，但瞋火起时，善念何在，不闻唐若山以笃尚正真、性无忿恚，遂能亲遇太上乎？华严首坐行业素高，但以临终一怒，遂至为蟒乎？
赞曰：月旦曰吉，兆其嘉祥，告朔之礼，奉以饩羊，意在谨始，敬共以将，怒为悖德，焚和自伤，宜定泰宇，以发天光。
太上感应篇卷之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