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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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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道部八 太平御览
卷六百二十八.治道部九
治道部十 

贡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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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地官》乡大夫之职曰: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以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以岁时入其书。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宾之。贤者,有德行者也。能者,有道艺者也。众寡谓乡民之善者无多少也。郑司农云︰兴贤者,谓若今举孝廉;兴能者,谓若今举茂才。玄谓变举言兴者,谓合众而尊宠之。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二之。献犹进也。王拜受之,重得贤者。王上其书于天府。天府,掌祖庙之宝藏者。内史副写其书者,当诏王爵禄之时。

《礼记·王制》曰: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移名于司徒也。秀士,乡大夫所考有德行道艺者。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可使习礼者学大学。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不征,不给其繇役。造,成也。能习礼则为成士。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夏官,卿主邦政者。进士,可进受爵禄也。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各署其所长。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又《曾子问》曰:凡语于郊者,语谓论说于郊学。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德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谓此矣。

又《射义》曰: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

汉书》曰:高帝十一年,诏曰:“贤士大夫既与我定有天下,而不与吾共安利之,可乎?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以布告天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明法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丞相府,署行义年,有其人而不言者免官。”

又曰:惠帝四年,诏举民、孝弟力田者复其身。高后元年,初置孝弟力田二千石者一人。特置此官而尊其秩,欲以劝勉天下,各令敦行务本。

又景帝后元二年,诏曰:“廉士,寡欲易足,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官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宦,无訾又不得宦,朕甚湣之。訾算四得官。”有市籍谓贾人有财不得为吏。资,万钱;算,百二十也。十万,时疾吏之贪。以为衣食足知荣辱,故限资十万乃得为吏。廉士无资,减至四算乃得官。

又曰:武帝建元初,始诏天下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其理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者,皆罢之。

又曰:元光元年,举董仲舒对策曰:“今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言小吏有为奸欺者,守令不举,乃反与之交易求利也。贫穷寡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资,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其任官称职为差,非所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理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混淆也。诸侯、列卿、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授之以官,以使其材。无以日月为功,实试用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德而定位,录德存视之也。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帝因是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又限以四科。至五年,诏征吏人有明当代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给食,令与计偕。“计者,上计簿使也。郡国每岁遣诣京师。上之。偕者,俱也。令所征之人与计者俱来,而县次给之也。

又元朔元年,诏曰:”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本仁祖义谓以仁义为本始也。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故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幷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究,竟也。言见壅遏,不得闻于天子也。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是时天下慎法,莫敢谬举,而贡士盖鲜,故有斯诏。有司奏议曰:“古者诸侯贡士,一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一则黜爵,再则黜地,三而黜爵削地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其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为其不求士报国也。不察廉为不胜任也,当免。”奏可。凡国之官,非傅相,其地既自署置,又调属僚及部人之贤者,举为秀才廉吏而贡于王庭,多拜为郎,居三署,无常员,或至千人,属光禄勋。故卿校牧守居闲待诏,或郡国贡送,公车征起,悉在焉。光禄勋复于三署中铨第郎吏,岁举秀才廉吏出于他官以补缺员。后汉制同。

又元封五年,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踶,蹈也。奔踶者,乘之即奔,立则踶人也。踶音徒计反。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负俗谓被代讥论也。累音力瑞反。夫泛驾之马,泛,覆也。音芳勇反。字本作{西乏}覆后通用耳。覆驾者,言马有逸气而不修轨彻也。跅弛之士,跅者,无检局也。弛者,放废不遵度礼也。跅音吐各反。弛音式尔反。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县,察吏人有茂材异等茂材异等者,超等轶群,不与凡同。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绝远之国。初,公孙弘以儒术为丞相,天下学士靡然向风。时太常孔臧等曰:“请太常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人年十八人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岁皆辄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以为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不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诸不称者罚。”

又曰:孝昭始元初,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前为此官,今不居,皆谓之故。持节行郡国,行,下更反。举贤良。孝宣帝时,谏大夫王吉上言曰:“今使吏得任子弟,子弟以父兄任为郎。率多骄骜,不通今古,骜傲同音。至于积功理人,无益于人,此《伐檀》所为作也。《伐檀》,诗篇名,刺不用贤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弟之令。”

又曰:孝元帝永光元年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始令丞相御史举其四科人以擢用之,而见在郎及从官又令光禄每岁依此科考校,定其第高下,用知其人贤否。又诏列侯举茂材。谏大夫张勃举太官献丞陈汤,献丞,主贡献物。汤有罪,勃坐削户百。会薨,故赐谥曰缪侯。以举所举不得人,故加恶谥。缪者,妄也。其劝勃也如是。故官得其材,位必久安,为吏长子孙,居官以为姓号,三代以降,斯之为盛。

《汉书音义》曰:甲乙科谓作简策难问列置案上,在试者意投射取而答之,谓之射策。上者为甲,次为乙。若录政化得失,显而问之,谓之对策也。

《后汉书》曰:建武七年,下诏曰:“此阴阳错谬,日月薄蚀,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公卿司隶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览试焉。”

又曰:韦彪上议曰:“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矣。”帝深纳之。

又曰:章帝建初元年,诏曰:“夫乡举里选,必累功劳。今刺史、守相不明真伪,茂才孝廉,岁以百数,既非能显而当授之政事,甚无谓也。每寻前代举人贡士,或起畎亩,不系阀阅。史记》明其等曰阀,积其曰阅。言前代举人,务取贤才,不拘问它。敷奏以言,则文章可采;明试以功,则政有异迹,文质彬彬,朕甚嘉之。其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

又章帝建初五年,诏曰:“公卿已下,其举直言极谏、能指朕过失者各一人,遣诣公车,将亲临问焉。其以岩穴为先,勿取浮华。”

《汉官仪》曰:建初八年十二月己未,诏书辟士四科: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曰经明行修,能任博士;三曰明晓法律,足以决疑,能案章覆问,文任御史;四曰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照奸,勇足决断,才任三辅,皆存孝悌清公之行。自今以后,审四科辟召,及刺史、二千石察举茂才尤异者,孝廉、廉吏务实校试以职。有非其人,不习官事,正举者故举不实,为法罪之。

《后汉书》和帝永光五年,诏曰:“选举贤良,为政之本。科别行能,必由乡曲。而郡国举吏,不加简择,故先帝明敕在所,令试之以职,乃得充选。又德行尤异,不须经职者,别署状上。而宣布以来,出入九年,二千石曾不承奉,恣心从好,司隶刺史,讫无纠察。今新蒙赦令,且复申敕,后有犯者,显明其罚。在位不以选举为忧,督察不以发觉为负,非独州郡也。是以庶官多非其人,下人被奸邪之伤,由法不行故也。”

又永元六年,诏曰:“朕以眇末,承奉鸿烈。阴阳不和,水旱违度。济河之域,凶馑流亡,而未获忠言至谋所以匡救之策。寤寝永叹,用思孔疚。惟官人不得于上,黎民不安于下;有司不念宽和,而竞为苛刻;覆案不急,以妨人事。甚非所以上当天心,以济元元也。思得忠良之士,以辅朕之不逮。其令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内郡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昭岩穴,披幽隐,遣诣公车,朕将亲览焉。”帝乃亲临策问,选补郎吏。

语窭元七年,诏曰:“元首不明,化流无良;政失于人,谪见于天。深惟庶事五教在宽,是以旧典因孝廉之举以求其人,有司详选郎官宽博有谋、才任典城者三十人。”既而悉以所选郎出补长相。

语窭平十三年,诏曰:幽、幷、凉州户口率少,边役众剧,束修、良吏进仕路狭。抚接夷狄,以人为本。其令缘边郡户口十万以上,岁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二岁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岁举一人。

又曰:安帝永初元年,诏公卿、内外众官、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有道术之士,明政术、达古今、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

语窭初二年,诏曰:“昔在帝王,承天理人,莫不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业。而阴阳差越,变异幷见。间令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远求博选,开不讳之路,冀得至谋,以鉴不逮。而所对皆循尚浮言,无卓尔异闻。其百僚及郡国吏人有道术、明习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长吏明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获嘉谋,以承天诫。”又诏:“其明经,任博士,居乡里有廉清孝顺之称,才任理人者,国相岁移名,与计偕上。”

五年,又诏曰:“为政之本,莫若得人。褒贤显善,圣制所先。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思得忠良正直之臣,以辅不逮。其令三公、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诸侯相举贤良、方正、达于政化、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及至孝与众卓异者,幷遣诣公车。朕将亲览焉。”

又曰:胡广,南郡人。初为郡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敕真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真自于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察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

又阳嘉元年,太学新成。诏曰:“试明经者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如有颜回、子奇之类,不拘年齿。尚书仆射胡广、尚书郭虔等驳之曰:“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著用,年乖强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代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不可铲戾旧章。”竟从雄义。于是雄上言:“郡国孝廉,古之贡士,出则宰人,宣协风教。若其面墙,则无所施用。孔子曰‘四十而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不拘年齿。”帝从之。乃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廉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诘之曰:“昔颜回问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耶?”淑无以对,乃遣还郡。于是济阳太守胡广等十馀人皆坐谬举免黜,惟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馀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慓,莫敢轻举。迄于永熹,十馀年间,察选清平,多得其人。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自是负书来学,云集京师。

又桓帝诏曰:“孝廉、廉吏皆当典城牧人,禁奸举善,兴化之本,常必由之。诏书连下,分明恳恻,而在所玩习,遂至怠慢。选举乖错,害及元元。顷虽颇绳正,犹未惩改。方今淮夷未殄,军师屡出,百姓疲瘁,困于征发。庶望群吏,惠我劳人,蠲涤贪秽,以祈休祥。其令秩满百石,十岁以上,有殊才异行,乃得忝选。赃吏子孙,不得察举。杜绝邪伪请托之源,令廉白守道者,得信其操。”信音申。古字通。

又曰:初平四年,试儒生四十馀人,上第赐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罢之。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专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悯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

《齐书》左仆射王俭请解领选,谓褚彦回曰:“选曹之始,近自汉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贡计,三府辟士,与众共之,犹贤一人之意。古者选众,今则不然。奇材绝智,所以见遗于草泽也。”

《梁书》:天监中,沈约上疏曰:“当今士子繁多,略以万计。常患官少才多,无地以处,秀才自别是一种仕官,非若汉代取人之例也。假使秀才对五问可称,孝廉答一策能过,此乃雕虫小道,何关理功得失?以此求才,徒虚语尔。”

《后魏书》孝文时,韩麒麟子业宗上言曰:“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贤良、方正之称。今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无秀、孝之实。而朝廷但检其有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置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是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苟有奇才,虽屠钓奴虏之贱,亦可用之;苟非其人,虽三后之胤,自坠于皂隶矣。或云代无奇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便废宰相而不置哉?但当校其才长铢重者,即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

《北齐书》曰:课试之法:中书策秀才,集书策考贡士,考功郎中策廉良。天子常服乘舆,出坐于朝堂中楹,秀才各以真草对。字有脱误者,呼起立席后;书有滥劣者,饮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夺席脱容刀。

《后周书》曰:宣帝大成元年,诏州举高才博学者为秀才,郡举经明行修者为孝廉。上州岁一人,下州三岁一人。

《隋书》曰:文帝开皇中,制诸州贡士岁三人,工商不得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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