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库全书本)/全览16
太平御览 全览16 |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三
谏诤二
汉书曰文帝幸上林皇后慎夫人从其在禁中常同坐及坐郎署袁盎却慎夫人坐因前说曰臣闻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廼妾妾主岂可以同坐哉不见人彘乎于是上廼恱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盎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调为陇西都尉
又曰元帝时左将军史丹䕶太子家事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馀年名号系扵百姓今者道路流言以为太子动揺之议审若此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应劭注曰以青规地曰青蒲自非皇后不得至此〉
又曰项羽发使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王怒萧何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不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俟周书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天汉其称甚美夫能屈一人之下而申扵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人致英杰收巴蜀定三秦天下之事可图也汉王善之遂之国
又曰周昌沛国人高祖时为御史大夫高祖欲废吕后所生太子立戚夫人之子如意为太子昌谏曰陛下若废嫡立庶臣不敢奉诏高祖乃止后太子立是为惠帝拜昌为太傅
又曰薛广徳为御史大夫元帝永元中行幸不已广徳乃上书谏曰臣窃见关东人民流离陛下日撞亡秦之钟听郑卫之乐驰骋干戈恣猎于田野不恤百姓臣诚悼之今士卒暴露从官劳倦愿陛下亟返宫与天下同忧乐上即日还宫又帝欲酹祭宗庙出便桥欲御楼船广徳乃当车免冠顿首谏曰陛下宜从桥上帝曰大夫冠广徳曰陛下不听臣臣自刎颈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入宗庙矣帝不恱先驱光禄大夫张猛前曰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从桥安圣主不渉危不履虚御史大夫言可用上曰晓人不当如此耶乃从桥
又曰刘向为宗正时西域都䕶甘延寿副校尉陈汤矫制发胡汉兵四万攻郅支单于斩首传送京师名王已下一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馀人上议其功丞相匡衡石显等皆以延寿与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不宜加爵土上欲従之向乃上疏谏文多不载扵是上乃赦汤与延寿等矫制罪封延寿义城侯长水校尉汤为关内侯实封三百户
又曰贡禹字少翁琅琊人累为谏议大夫时岁不登郡国多困禹乃进谏曰今关东诸道禾稼不稔江淮浙右人民流离父子不保愿陛下蠲赋税常贡减太官之食去角觚诸戏废不急务役速下诏命以苏疲人上恱之迁禹为御史大夫禹自治宪司数陈得失又言官家奴婢十馀万人税良民以给之率脂膏以滑之岁费钜万扵国无益宜请免为庶人从之又奏武帝始临天下犯法者赎罪入榖者补吏是以官私惧乱盗贼并起玉石混杂真伪不分今欲兴至理致太平宜除赎法以进贤良则天下治矣上大恱行之赐禹钱百万
又曰刘辅为谏议大夫成帝欲立赵媫妤为后辅疏曰今陛下触情縦欲倾扵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岂不畏于天乎上怒使掖庭中缚之谷永等上书讼之上乃减死
又曰谷永时成帝好微行不止永乃谏曰陛下弃万乘之至尊乐家人之贱事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业使供卫之臣执干戈守其空宫使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忽有变将柰社稷何帝敛容而止
又曰耿育关内侯陈汤被䜛夺爵黜之炖煌郡育上书诤曰陈汤昔年讨绝域不羁之君雪国家累年之耻自古及今安有比哉今被䜛黜老弃炖煌复为遗虏所笑诚可痛哉至今奉使外夷者未尝不陈郅支之诛夷以汉国之威棱岂可以授人之功充人之身开幸门快谗佞者乎帝遂诏汤还京师复旧爵
又曰郑崇字子游高密大族哀帝时为尚书仆射数谏诤陈得失每奏事尝曵革履上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崇每以董贤贵宠过度陈谏由是得罪上因责崇曰君门如市何乃欲禁切主上用人乎崇曰臣门如市臣心如水
又曰朱云成帝封诸舅王凤等五人同日为侯倾坏朝政京兆尹王章以直言见诛安昌侯张禹以依违任事云为槐里令颇衔之乃谏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君下不能益人皆尸禄耳不可以事君请尚方劔㫁佞臣头一人励其馀上问曰谁也云曰张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庭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攀折殿槛大呼曰臣愿得从龙逄比干游扵地下免事桀纣之主死不恨矣将军辛庆忌叩头流血极谏得免所司理槛帝曰勿理以旌直臣
又曰王宏为侍中衰宠董贤为大司马卫将军事是时贤年二十二上置酒与贤父亲属宴饮上放酒从容视贤而笑曰吾欲法尭禅舜何如时宏在坐进谏曰昔周成戏以桐叶封弟叔虞扵晋周公入曰天子无戏言耳今天下乃高帝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以藩王入奉嗣孝成皇帝后当承宗庙传子孙扵无穷岂得以戏言将高祖社稷输人耶上默然不恱终以失旨贬为郎署
又曰郅都景帝时为中郎敢直谏靣折大臣扵朝尝从上入上林贾姬在厕野彘入厕上目郅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一姬死更进一姬天下所少宁贾姬乎陛下纵自轻柰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不伤贾姬太后闻嘉之赐都金百斤上亦赐金百斤
又曰梅福上书谏成帝曰天下民有上书求见者辄使诣尚书问其所言见可采取者秩以升斗之禄赐以一束之帛若此天下之士发愤懑吐忠言嘉谋日闻扵上天下国家之表里烂然可睹矣
又曰哀帝时杜钦谏曰臣闻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今汉承周秦之弊冝抑文上质表实去伪臣窃有所忧言之拂心逆旨不言则増渐日长为祸不细续汉书曰张子孝平陵人性矜严非礼不动遇妻子若严君三辅以为仪表人或谓之诈子孝曰我诚诈也人皆诈恶我独诈善不亦可乎为光禄数谏正常乘白马上每有异政辄言白马生且复谏矣
又曰吴佑字季英陈留人父恢南海太守佑年十二随恢到官欲以青简写尚书章句佑谏曰今君逾江湘越五岭僻在海滨风俗虽陋然多珍玩上为朝廷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章若成载必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邀名嫌疑之戒愿留意焉恢抚其背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
后汉书曰陈蕃为太尉桓帝末朝纲失序封赏逾制蕃上䟽谏曰臣闻诸侯上象七曜下应九土以藩屏王室高祖非功臣不侯今宠臣以非义受邑左右以无材传赏守位不料其徳列土莫纪其功乃至一门之内侯者数人后宫之中数千采女肉食锦衣脂油粉黛不可胜计鄙谚曰盗不入五女之门以贫人家也今后宫之女岂不贫人国乎且聚而不御必生忧怨之感以致兵革水旱之因也上知之而不能用为佞所害
又曰申屠刚字巨卿茂陵人累迁尚书令帝尝欲出游刚以陇蜀未平不宜宴逸谏不听乃以头轫乘舆帝遂止
又曰王尊为隗嚣将世祖遣来歙往谕之嚣不从命而执之欲杀害尊谏曰臣闻为国者慎器与名为家者畏怨重祸慎名器则下服其命轻怨祸则上受其殃今将军遣子质汉内怀他志名器逆矣而更谋诛其使怨祸结矣古者列国兵交使在其间所以兵贵和而不在战也何况承王命藉重质而犯之哉且来歙虽单车远使而汉帝之外兄害之无损扵彼灭之有害扵吾昔宋执楚使者卒有析骸易子之祸小国犹不辱况万乘之主乎遂不敢害以礼遣之
又曰张敏字伯逹河间鄚人累为尚书建初中有侮辱人父者而子杀之肃宗贷其死刑时定其议敏议曰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著之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隟今欲趋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弊记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愿陛下留意下民考寻利害天下幸甚从之
又曰爰延字季平外黄人性质直迁侍中帝游上林苑从容问延曰朕何如主也对曰为汉中主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治中常侍豫政则乱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以为非帝曰呜呼昔朱云庭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过何代无奇人哉敬闻命矣
又曰杜根字伯坚颍川人永初元年为郎时和熹邓后临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与同舍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令盛根扵囊殿上武士扑杀之执法者以根素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覆根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免又曰李云字行祖甘陵人为白马令众灾频降云素刚直忧国将危乃露布上书直谏帝怒遂下黄门北寺狱五官掾杜众伤云以忠谏获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诏下廷尉皆死狱中
又曰陈琳为丞相府主簿灵帝时朝纲失序政在宦官尚书何进谋于袁绍曰晋赵鞅兴晋阳之甲诛君侧之恶今阍竖㺯权可谓蔓草也盍芟而薙之琳谏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乎今明公总皇威权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此犹鼓洪𬬻而燎毛发耳违经合道天人所慎而反委释利器更徴外助大兵聚会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无成为祸阶矣进不听遂召前将军太原守董卓卓既至卒为祸乱而进亦为宦官所杀
又曰姚期重扵信义在朝廷忧国爱主其有不得扵心犯颜谏争帝尝轻与期门近出期顿首车前曰臣闻古今之戒变生不意诚不愿陛下微行数出帝为之回舆而还
又曰桓帝时有上书宜改铸大钱刘陶上议曰伏读铸钱之诏失轻重之义盖以当今之忧不在扵货在于民饥窃见比年以来良苖尽扵蝗螟之口杼轴空扵公私之求野无青草室如悬罄所急朝夕之飡所患靡盐之事岂谓钱之铢两轻重哉就使当今沙砾化为黄金瓦石变为和玉使百姓渇无饮饥无食虽黄羲之纯徳唐虞之文明犹不能以保萧墙之内也盖人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也
又曰刘陵字孟高豫章人为侍中车驾出祠南郊陵参乘上起早升舆眠陵跪曰陛下为万乘之主升舆宜正立虽早严欲寝不当上为天地灵祗下为百姓观睹上愧色曰敬受侍中斯言以后为式更自整顿
后汉书曰延笃字叔固孝桓皇帝拜侍中自在机密常有进纳上数问政事得失以经义古典默谏帷幄言不宣外
又曰李膺等党事下狱陈蕃上疏极谏曰臣闻圣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由此言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同体相须共成美恶者伏见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无点死心社稷以忠忤旨横加考按或禁锢下狱或死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坑儒何以为异臣位列台司忧深责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不𫎇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非其人遂策免之
又曰陈蕃谏桓帝曰皋陶戒舜无畋游周公戒成王无盘于游田虞舜成王犹有此戒况徳不及二主者乎夫安平之时尚有直节况当今之世有三空之危哉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是谓三空而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燋心毁颜坐而待旦之时也岂宜旗曜武骋心舆马之观乎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四
谏诤三
东观汉记曰上将自击彭宠伏惠公谏曰臣闻文王享国五十伐崇七年而三分天下有二至武王四海乃宾陛下承大乱之极出入四年中国未化远者不服而远征边郡四方闻之莫不怪疑愿思之
又曰郅恽为上城东门侯上尝夜出还拒关诏门欲入恽不纳上令从门问识面恽遂不开明日恽上书曰昔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万民为忧而陛下远猎山林以夜继昼其如社稷宗庙何诚小臣所窃忧也由是上特重之
又曰第五伦为司空奉公不挠言事无所依违诸子谏止辄叱之每上封自作草不复示掾吏或有奏记言便宜便上封
又曰明帝时决狱多近扵重尚书陈宠上疏谏曰先王之政赏不僣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僣毋滥故古圣君贤相重刑之至也
又曰帝时伐匈奴鲁恭上疏谏曰窃见窦宪耿秉衔使奉命暴师扵外陛下亲劳忧在军役诚欲以安定边陲为民除害臣思之未见其便数年以来民食不足国无蓄积盛春兴发扰动天下妨废农时以事夷狄非所以垂意扵中国悯念民命也
又曰日蚀司徒丁鸿上疏曰臣闻春秋日蚀三十六而弑君三十六变不空生夫帝王不宜以重器假人观古及汉倾危之祸靡不由世位擅宠之家伏见大将军刺史二千石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玺书受台敕不敢去至数十日背公室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外附之臣依托权门谄谀以求容媚并宜诛之
又曰窦宪为车骑将军辟崔骃为掾宪府贵重掾属三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唯骃以处士年少擢在其间宪擅权骄恣骃数谏之及出征匈奴道路愈多不法骃为主簿前后奏记数十指切长短宪不能容稍疏之因察骃高第出为长岑长骃自以远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归卒于家
又曰杨赐字伯献代刘郃为司徒帝欲造毕圭灵昆苑赐上疏谏曰窃闻使者并规度城南民田欲以为苑昔先王造囿载物以修三驱之礼薪采蒭牧皆悉往焉先帝之制左开鸿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约以合礼中今猥规郊城之地以为苑圃广坏田园废居民畜禽兽殆非所谓保赤子之义
又曰光和中有虹蜺昼降嘉徳殿上引杨赐等入金商门问以祥异对曰按春秋䜟曰天投蜺恐海内乱加四百之期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而令缙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尭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亡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
又曰白马令李云桓帝诛大将军梁冀而中常侍单超等五人皆以谏冀功并封列侯又立掖庭民女亳氏为皇后数月间后家封百人赏赐巨万时地数震裂众灾频降云刚直忧国乃露布上书移三府曰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官位错乱小人谄进财货公行政令日损是帝欲不谛乎帝得奏震怒下有司送云黄门北寺狱死魏志曰辛毗字佐治颍川人帝践祚为侍中帝欲徙冀州士家十万民实河南时连蝗民饥群司以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与朝臣俱求见帝知其欲谏作色以见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徙士家其计安出帝曰卿谓我徙之非耶毗曰诚以为非也帝曰吾不与卿共议也毗曰陛下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厕之谋议之官安得不与臣议耶臣所云非私也乃社稷之虑也帝不答起入内毗随而引其裾帝遂奋衣而还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耶毘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食也帝遂徙其半尝从帝射雉帝曰射雉乐哉毗曰扵陛下甚乐而扵群下甚苦帝默然为之希出
又曰太祖讨张鲁东还时有将军许游拥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怒先欲讨之群臣多谏太祖横刀扵膝作色不听缪袭入欲谏太祖逆谓之曰吾计已定卿勿复言袭曰若殿下计是耶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计非耶虽成宜败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何待下之不闳乎太祖曰许游慢吾何言可赦乎袭曰臣闻千石之弩不为鼷䑕发机万钧之钟不以挺撞起音今区区之许游何足以劳神哉太祖曰善遂厚抚游游即归服
又曰贾诩字文和文帝时为五官将而临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荅何也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扵是太子遂定
又曰文帝频出游猎或昏夜还宫王朗上疏曰夫帝王将行则设兵而后登舆清道而后奉引所以显至尊务戒慎也近日车驾及昏而反非万乘之至慎也
又曰文帝践祚以高柔为治书侍御史时人间数有诽谤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辄杀而赏告者柔上疏曰宜除妖谤赏告之法帝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罪罪之扵是遂绝
又曰太祖置校事卢洪赵逹等使察群下高柔谏曰今置校事既非君上信下之旨又逹等数以憎爱擅作威福宜检治之后奸利发太祖杀之以谢扵柔
又曰太祖征并州留崔琰傅文帝扵邺太子仍出田猎变服易乘志存驱逐琰书谏曰今邦国殄瘁恵康未洽唯太子燔翳损褐以塞众望不令老臣获罪扵天又曰高堂隆寝疾口占上疏曰臣寝疾病有増无损常惧忠款不昭时王莫不思绍尭舜而蹈桀纣之迹愿陛下少垂省览
又曰明帝即位辛毗为廷尉帝欲平北邙令登台观则见孟津毗谏曰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礼若九河湓溢洪水为害而邱陵皆移将何以御之帝乃止
又曰明帝时百姓凋匮而役务方殷卫凯上疏曰顺旨者爱所由来逆意者恶所从至故人臣皆争顺旨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颜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说哉
又曰荀彧传曰时曹公欲灭陶谦乘胜欲取徐州而后定吕布彧谏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可以胜敌退可以自守虽师北身遁者数矣而终复振成大业也今将军本以兖州首事故能平定山东此实天下之要地而将军之关河也若不先定根本将何以寄诸迹乎宜且急收熟麦以实军资吕布不足虑也今舍此而东未见其便多留兵则不可胜敌少留兵则不可固守且吕布乘虚冦暴震动人心縦保数城非已所有操乃从其言遂破吕布西平兖州魏略曰苏则为侍中文帝时人多饥困而军数出又兼治宫室则数面谏由此上颇不恱其后出以为河东相又曰时太祖欲征吴而大雨霖三军多不愿行太祖知其然恐外谏者教曰今孤戒严未知所之有谏者死贾逵受教谓其同寮三主簿曰今实不可出而教如此不可谏也乃建谏草以示三人三人不获已皆署名疏入太祖怒收逵等当送狱教取造意者逵即言我造意遂走诣狱狱吏以逵主簿也不即著械逵谓狱吏曰促械我尊者且疑我在近职求缓扵卿既而复职
又曰明帝徙长安钟簴起土山等司徒军议掾河东董寻上书曰臣闻古之贞士尽言扵国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扵桀纣刘辅譬赵后扵人婢天生忠直虽白刄沸汤往而不顾者诚为时主爱惜天下也建安已来野战死亡或门单户尽虽有在者遗孤老弱若今宫室狭小当大之犹随时不妨农务况乃作无益之物黄龙凤皇九龙承露盘玉山渊池也此皆圣明之所兴其功参倍扵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书天下至徳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陛下春秋方刚心畏雷霆臣今知言出必死而臣自比扵牛一毛生既无益死亦何损发笔流涕心与世辞臣有八子臣死之后累陛下矣将奏沐浴既通帝曰董寻不畏死耶主者奏收寻有诏勿问
吴志曰张昭少子休字叔嗣従中庶子转为右弼都尉孙权常游猎逮暮乃归休上疏谏戒权大善之以示扵昭
又曰孙权欲废太子和立亮尚书仆射屈晃固谏不止权大怒牵晃入殿杖一百
又曰孙权任信校事吕壹壹性苛用法深刻太子登数谏权不纳后壹奸罪发露权引咎责躬
又曰孙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佯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扵是大怒手劔欲击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农刘基起抱权谏曰大王以三爵后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权曰曹孟徳尚杀孔文举孤扵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徳轻害士人天下非之今大王躬行徳义欲与尭舜比隆何自喻扵彼乎翻得免权因敕左右自今酒后言杀皆不得杀
又曰张纮字子纲广陵人避难江东委质扵孙策遣奉章诣许昌曹公闻策薨欲伐吴纮谏曰以为乘人之丧既非古义若有不克弃好成仇不如厚礼曹公从之纮归吴后为长史权率轻骑将赴敌纮谏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麾下多强暴之勇三军之众莫不寒心权纳而止
又曰吕𫎇时为护军权将欲北取徐州以广其地𫎇谏曰不可今曹操远在河北新破二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今徐州守将恶足言也往必克之然地势陆通四面受敌今日得之明日还失举全吴之众未足守也不如取荆州西据荆州则利尽长江此上流之势扵国之便十徐州也倚重西门国之固也权甚然之兴师遂平荆州
又曰华核字永先吴人上疏谏皓曰臣闻之主所求扵民者二民之所望扵主者三二谓求其为劳己也求其为己死也三谓饥者能食之劳者能息之功者能赏之今民以致其三事而主失其三求己备民之望未报今百工作无用之器妇人为绮靡之饰且美貌者不华彩以崇好艳姿者不待文绮以致爱若极粉黛穷盛服未必无丑妇废华彩文绣未必无美貌也皓终不纳后以微谴免数年而卒
又曰韦曜字弘嗣吴人本名昭避晋武讳改之孙皓立曜以直谏非一渐见责怒皓每飨宴以七升为限小户虽不入口并浇灌取尽曜遂见逼皓辄以韦曜与华核薛莹撰吴书皓欲以父和作帝纪曜以和不登帝位宜作传曜遂被诛
又曰贺邵字兴伯孙皓时为中书令领太子太傅皓凶暴骄矜邵上疏谏曰陛下媟近宠媚之臣日闻顺意之辞海内悼心朝臣失图书奏皓深恨之竟见杀
蜀志曰天旱禁酒醸者有刑吏扵人家索得醸具欲令与作酒者同罚简雍从先主游见一男子行道谓先主彼人欲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淫具与欲醸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凡此类
又曰黄权字公衡州牧刘璋召为主簿时别驾张松建议宜迎先主伐张鲁权谏曰左将军有骁名今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宾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客若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耳但闲境以待河清璋不听
又曰张松说刘璋交通先主璋从之遣法正请先主璋从事广汉王累自悬于州门以谏璋一无所纳敕所在供奉先主入境如归
晋书曰何尚之𫝊时造玄武湖上欲扵湖中立方丈蓬莱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盛暑欲兴工尚之又谏宜加休息
又曰续咸伪赵石勒将迁都扵邺咸固谏勒怒曰不斩此老臣朕宫不得迁也敕御史收之中书令徐光辕极谏勒乃悟停作赐咸绢百疋
又曰孙嵩为王弥长史弥与石勒常恶之乃请计于右侯张宾宾曰英雄不并立宜早图之勒于是开宴请弥将行嵩谏曰石公卑甚言甘不可信也愿公勿往自守保固恐有专诸孙峻之祸及耳弥曰石勒一竖子耳奚能为也不听遂入酒酣遇害
又曰裴元略仕伪秦苻坚为金部郎中坚常以珠玑奇异珍饰不可胜计以示朝臣元略谏曰周卑宫室庆埀八百始皇穷极嗣不及孙此万古所以传载也愿陛下去之以延洪祚庆流万代坚曰非卿忠何以闻寡人之过悉命去之
又曰游子远仕刘曜西羌羯叛乱举兵四十馀万三辅大震曜患之欲大兴师伐之子远谏曰足下纳臣愚计不劳大军可一月而定矣且羌夷之叛也非有大度窥窃神器也但迫足下严刑峻网今死者不可追生者犹可安莫若大赦释诸逆人若失官者悉还之遽相抚育听其复业与人更始彼生路既开人情岂有乐祸好乱者耶且小人聚居必有他心今无刑辟之惧以恩信怀之不降何待诸酋长负罪而不下者请假臣弱兵五千人为足下枭之不劳大军此可定矣今贼党既盛弥川被谷若临之以兵恐非岁月可殄也此言其术也曜大恱行其计西方遂平
王隐晋书曰愍怀太子颇好游宴洗马江统等谏曰宜谘询保傅引见宾客悉得自尽有増博见甚益多闻晋中兴书曰江逌为侍中时孝宗欲扵前园修立池苑逌谏以强贼未灭宜务军当存俭约以率群下上即纳之
徐广晋记曰成帝有乳母经营艰苦欲假其名号顾和谏曰保母奉祐圣躬不遗其勲第舍供给巳为隆厚若假以名号非令典也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帝乃止臧荣绪晋书曰卫瓘字伯玉每议及经国屡形扵言色晋祖恐大臣有谏尝因宴饮瓘醉手抚御床曰此坐可惜
宋书曰世祖游幸无度太后六宫常乘副车在后沈怀文与王景文每谏不宜亟出后同从坐松树下风雨甚骤景文曰卿可以言矣怀文曰独言无从理相与陈之江智渊卧草侧亦谓之为善俄而入召俱入雉场怀文曰风雨如此非圣躬所宜景文又曰怀文所启宜従智渊未及言上方注怒作色曰卿欲效颜竣耶何以恒知人事又曰颜竣小子恨不得鞭其面
又曰何尚之迁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侍时上行幸还多侵夜尚之表谏曰万乘宜重尊不可轻此圣心所鉴岂假臣启舆驾比还多冒夜伏愿少采愚诚上优诏纳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五
谏诤四
崔鸿前赵录曰刘聪将起凤仪殿于后庭廷尉陈元逵谏聪怒曰将营二宫岂问汝䑕子乎将斩之时在逍遥园元逵抱堂下树叫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计也刘后在后堂密手疏救之乃解改逍遥园为纳贤园李中堂为愧贤堂
又曰阉竖王沈等用事太宰易大将军敷御史大夫元逵诣阙固请免沈等官聪以表示沈等沈等笑曰是儿等为元逵所引遂成痴也聪手坏其表
又曰赵染次于新丰东晋将军索𬘭东讨染有轻敌之色染长史鲁徽曰困兽犹斗况于国乎染曰𬘭小竖岂能污吾马蹄刀劔也帅精骑逆战于城西败绩悔曰吾不用鲁徽之言以至于是乃斩徽徽临刑谓染曰将军违谋取败诛忠良以逞过忿若死而有知当诉将军于黄泉使将军不得眠床枕死赵染攻北地梦鲁徽引箭射之且将攻城中弩卒
又曰石虎驰猎无度晨出夜归侍中韦谀谏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埀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陛下虽天生神武雄据四海乾坤冥赞万无所虑者也然白龙鱼服有豫且之祸海若潜游离葛陂之酷愿陛下清宫跸路思二神为先鉴不忘天下之重虎省善之赐以束帛又曰赵明字显昭南阳人虎摄位拜为尚书及诛勒诸子明谏曰明帝功格皇天为赵之太祖安可以绝之虎曰吾之家事幸卿不须言也以直言忤旨故十年不迁贞固之风时论拟之苏则
崔鸿前秦录曰苻坚如邺狩扵西山亲驰射兽游猎旬馀昏而忘返伶人王洛叩马谏曰若祸起须㬰变在不测者其如宗庙何其如太后何坚曰善哉昔文公悟愆扵虞人朕闻罪扵王洛
崔鸿前凉录曰张天锡元日与嬖䙝饮既不受群寮朝贺又不朝扵永训宫従事郎中张虑舆榇切谏不纳又曰张骏䜩群臣于闲豫堂又欲严刑峻制众咸以为宜参军黄斌进曰臣未见其可若尊亲犯令不行矣骏性严猛乃弃几改容曰微黄生吾不闻过矣黄生可谓忠之至也
后魏书曰高允为中书武帝禁封良田人无田农多游者允上疏谏曰臣少也贱所知惟田请以农事言之夫地方十里为田三顷六十亩百里为田三万六千顷若勤之则亩増减三斗百里之内损益之率为粟可知矣况天下之广乎若户有私储则国无阴阳之眚上従之三年而国霸
又曰元昭业为谏议大夫荘帝将畋洛南昭业叩马谏止帝避之而过后诏劳勉之
又曰汝南王恱字先宣礼性不伦俶傥难测无故过杖京兆王愉子宝月恱因前郎中令北平阳固上疏谏曰伏闻殿下乃以小怒过行威罚诚严训有馀而慈惠不足当今主上㓜冲宰辅用事履冰践霜兢业犹恐不济况肆意非彛任情行事欲保全福禄其可得乎昔龚遂去国犹献直言韦孟离朝不忘本国况臣忝荷朝私猥充谬举伏肄国僚闻道有岁敢不尽言恱览之大怒陈书曰章华字仲宗上疏谏后主曰陛下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扵嬖宠惑扵酒色祠宗庙而不出拜后妃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莾谄佞䜛邪升之朝廷今彊场日蹙隋军日至陛下改易张臣见麋鹿游扵姑苏矣后主大怒即日斩之
隋书曰卢恺武帝在云阳宫敕旨屯简老牛欲以享士恺进谏曰昔田子方赎老马君子以为美谈向奉明𠡠欲以老牛享士有亏仁政帝美其言而止
又曰刘行本沛人累迁黄门侍郎高祖尝怒一郎扵殿前笞之行本进谏曰此人素直过又小上不顾行本又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在左右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臣所言非当致之大理安得轻臣而不顾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扵地而退上扵是敛容谢之
又曰苏威见宫中以银为幔钩因盛陈节俭之美以谕上上为之改容雕饰旧物悉命除毁上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阁进谏不纳上怒甚将自出斩之威当上前不去避之而出威又遮止上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曰公能若是吾无忧矣扵是赐马二疋钱十馀万
又曰赵绰为刑部侍郎治梁士彦等狱物三百段奴婢十口马二十疋每有奏谳正色侃然上嘉之渐见亲重上以盗贼不禁将重其法绰进谏曰陛下行尭舜之道多存宽宥况律者天下之大信其可失乎上忻然纳之因谓绰曰若更有闻见宜数陈之也上禁行恶钱有二人在市以恶钱易好武侯执以闻上令悉斩之绰进谏曰此人坐当杖杀之非法上曰不关卿事绰曰陛下不以臣愚暗置在法司欲妄杀人岂得不关臣事上曰撼大木不动者当退对曰臣望感天心何为动木上复曰啜羮者热则置之欲相挫耶绰拜而益前诃之不肯退上遂入治书侍御史柳彧复上奏切谏上乃止
唐书曰虞世南虽容貌懦愞若不胜衣而志性抗烈论及古先帝王为政得失必存规讽多所补益太宗常谓侍臣曰朕因暇日与虞世南商略古今有一言之失未尝不恳恳若此朕用嘉焉使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忧不理
又曰孔颕逹数进忠言益见亲待太宗尝问曰论语云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何谓也颕达对曰圣人设教欲以谦光已虽有能不自矜大仍就不能之人求访能事已之才艺虽多犹以为少仍就寡少之人更求所益已之虽有其状若无已之虽实其容若虚非唯臣庶帝王之徳亦当如此夫帝王内蕴神明外须缄默深不可测度不可知易称以𫎇养正以明夷莅众若其位居曹极燿聪明以才凌人饰非拒谏则上下情隔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也太宗深善其对
又曰刘洎太宗尝谓侍臣曰夫人臣之对帝王皆顺旨而不逆甘言以取容朕今发问欲闻已过卿等须言朕僣失长孙无忌李𪟝师道等咸云陛下圣人化致太平臣等不见其失洎对曰陛下化高万古诚如无忌等言然顷上书人不称旨或面加穷诘无不惭退非奨进言者之路太宗曰卿言是也当为卿改之
又曰谷那律迁谏议大夫尝从太宗出猎在途遇雨因问曰油衣若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为之则不漏矣意欲太宗弗为猎太宗大恱赐帛二百段
又曰柳范贞观中为侍御史时吴王恪好畋猎损居人范奏弹之太宗因谓侍臣曰权万纪事我儿不能匡正罪其合死范进曰房玄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畋猎岂可独罪万纪太宗大怒拂衣而入久之独引范谓曰何得避折我范曰臣闻主圣臣直陛下仁明臣敢不尽愚直太宗意乃解
又曰薛收尝上书谏猎太宗手诏曰览卿所陈实娱心胆今日匡我卿之力也明珠兼乘岂比来言当以诫心书何能尽今赐卿黄金四十锭以酬雅意
又曰高季辅授太子右庶子又上疏切谏时政得失特赐锺乳一剂曰卿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
又曰太宗问禇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当时谏舜禹者十馀人食器之间苦谏何也遂良对曰雕𤥨害农事组纂伤女工首创奢淫危亡之渐漆器不已必金为之金器不已必玉为之所以诤臣必谏其渐及其满盈无所复谏太宗以为然
又曰高宗将废皇后王氏立武昭仪为皇后禇遂良欲陈谏及入高宗难扵发言再三顾曰莫大之罪绝嗣为甚王后无𦙍息昭仪有子今欲立皇后公等以为如何遂良曰皇后出自名家先朝所娶伏事先帝无替妇徳先帝不豫执陛下手以语臣曰我好儿好妇今将付卿陛下亲承徳音言犹在耳皇后自此未愆过恐不可废臣今不敢曲从上旨违先帝之命特愿再三思审愚臣上忤圣颜罪合万死但愿不负先朝厚恩何顾性命遂良致笏殿阶曰还陛下笏乃觧巾叩头流血帝大怒令引出因左迁遂良潭州都督后转桂州未㡬贬爱州刺史
又曰纳言桓彦范尝上表论中宗时政数条其大略曰昔孔子论诗以关雎为始言后妃者人伦之本理乱之端也故皇英降而虞道兴任姒归而姬宗盛桀奔南巢祸阶妹喜鲁桓灭国惑以齐媛伏见陛下每临朝听政皇后必施幔坐于殿上预闻政事臣愚历选列辟详求往代帝王有与妇人谋及政者莫不破国亡身倾斩继嗣且以阴乘阳违天也以妇凌夫违人也违天不祥违人不义由是古人譬以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预扵国政也伏愿陛下览古人之言察古人之意上以社稷为重下以苍生在念宜令皇后无往正殿干预外朝专在中宫聿修阴教则坤仪式固鼎命惟新疏奏不纳
又曰中书侍郎袁恕已以将作少匠杨务廉素以工巧见用中兴初恕己恐其更启游娱侈靡之端言扵中宗曰务廉致位九卿积有岁年忠言嘉谋无足可纪每宫室营构必务其侈若不斥之何以广昭圣徳由是左授陵州刺史
又曰徳宗尝泛舟鱼藻宫张戏命皇太子升舟舟具皆饰以金碧丹青使妇人盛饰操篙檝行舟光彩映烛丝竹歌谣俱发徳宗顾谓上曰今日如何上对曰极盛退因以奢为谏徳宗不恱
又曰杜希全积功至朔方军节度使尝献体要八章多所规谏徳宗深纳之乃著君臣箴以赐之
又曰宪宗元和中有五坊使犯法上将宥之裴度恳论不已时方征郓冀上曰五坊是小事今日与卿要商量用兵度奏曰山东叛逆不过乱数州五坊使横暴将乱天下上怒起入见诸中人曰使我羞见宰相遂杀五坊使京师肃然天下望风而理
又曰镇州王承宗之叛宪宗将治吐突承瓘为招讨处置使吕元靖与给事中穆质兵部侍郎许孟容等八人抗论不可且曰承瓘虽贵宠然内臣也若为帅总兵恐不为诸将所伏指喻甚切宪宗纳之为改使号然犹专戎柄
又曰李绛尝因治北廊奏对违忤上旨指切时病及论中官縦恣方镇进献事宜上怒甚厉声曰卿所论事何太过也绛前论不已曰臣所陈岂臣身之利是国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处腹心之地岂可见事亏圣徳致损清时而惜身不言仰屋窃叹是臣负陛下也若不顾祸患尽诚奏论旁忤幸臣上犯圣旨以此获罪是陛下负臣也且臣与内官素不相识又无嫌隙只是威福太盛上损圣明臣所以不敢不论耳使臣缄默非社稷之福也上见其诚不回即怒解犹慰喻曰卿尽节扵朕人所不言者卿悉言之使朕得闻所不闻真忠正诚节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须如今日绛拜恩而退后教坊忽称密旨取良家士女及衣冠别第妓人京师嚣然绛谓同列曰此事大亏损圣徳须有论谏或曰此嗜欲间事从谏官陈疏绛曰居常相公尝病谏官论事此难事即推与谏官可乎遂极疏论奏翌日延英上举手谓绛曰昨见卿状所论采择事非卿尽忠扵朕何以及此朕都不知向外事此是教坊罪过不知谕朕意以至扵此朕缘周王以下四人院内都无侍者朕令扵乐宫中及闾里有情愿者厚其钱帛只取四人四人各与一人伊不会朕意便如此生事朕今已科罚其所取并放归若非卿言朕宁知过矣
又曰白居易为右拾遗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瓘为招讨使谏官上章者十七人居易面论事情切至既而请罢河北用兵凡数千言皆今人之难言者上多听纳唯谏承瓘事稍过上颇不恱谓李绛曰白居易小子事朕㧞擢致名位而无礼扵朕此实难忍绛对曰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盖酬陛下特加㧞擢耳非轻言也陛下欲开谏诤之路不宜阻居易言上曰卿言是也繇是多听纳
又曰柳公权字诚悬㓜嗜学十二能为词赋元和初进士擢第释褐秘书省校书郎李听镇夏州辟为掌书记穆宗即位入奏事帝召见谓公权曰我于佛寺见卿笔迹思之久矣即日拜右拾遗翰林侍书学士迁左补阙司封员外郎穆宗政僻尝问公权笔何尽善对曰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上改容知其笔谏也
唐文宗便殿对六学士上语及汉文恭俭帝举袂曰此澣濯者三矣学士皆赞咏帝之俭徳唯公权无言帝召而问之对曰人主当进贤良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服澣濯之衣乃小节耳时周墀同对为之股栗公权词气不可夺帝徐谓之曰极知舍人不合作谏议以卿言事有诤臣风采却授卿谏议大夫翌日降制以谏议知制诰学士如故
又曰郑覃穆宗不恤政事喜游宴即位之始吐蕃冦边覃与同职崔郾等廷奏曰陛下即位以来宴乐过多畋游无度今蕃冦在境缓急奏报不知乘舆所在臣等忝备谏官不胜忧惕伏愿稍减游从留心政道伏闻陛下晨夜昵狎倡优近习之徒赏赐太厚凡金银货帛皆出自生灵膏血不可使无功之人滥沾赐与縦内藏有馀亦乞用之有节如边上警急即支用无阙免令有司重敛百姓实天下幸甚帝初不恱其言顾宰相萧俛曰此軰何人俛对曰谏官也帝意稍解
又曰刘栖楚敬宗即位畋游稍多坐朝常晩栖楚出班以额叩龙墀出血苦谏曰臣历观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来放惰嗜寝乐色忘忧安卧宫闱日晏方起西宫密迩未过山陵鼓吹之声日喧扵外伏以宪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长君恪勤庶政四方犹有叛乱陛下运当少主即位未㡬恶徳布闻臣恐福祚之不长也臣忝谏官致陛下有此请碎首以谢遂以额叩龙墀久之不已宰相李逢吉出位宣曰刘栖楚休叩头候进旨栖楚捧首而起因便陈论磕头见血上为之动容以袖连挥令出栖楚又云不可臣奏臣即碎首死中书侍郎牛僧孺从宣示而出敬宗为之动容无何迁起居郎
又曰李程为相敬宗冲㓜好治宫室畋游无度欲扵宫中营新殿程谏曰自古圣帝明王以慈俭化天下陛下在谅暗之中不宜兴作愿以瓦木回奉园陵上忻然从之又曰文宗时魏謩为起居舍人紫宸中谢召诫之曰事有不当急须奏论謩曰臣顷为谏官合伸规讽今居史职职在记言不敢越职逾分帝曰凡两省官并合论事勿拘此言寻以本官直弘文馆四年拜谏议大夫仍兼起居舍人判弘文馆事
又曰魏謩仪容魁伟言论切直与同列上前言事他宰相必委曲规讽唯謩谠言无所畏避宣宗每曰魏謩绰有祖风名公子孙我心重之
汉武帝故事曰上性严急法令峻刻汲黯谏曰陛下爱才乐士求之无倦比得一人劳心苦神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资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陛下欲与谁为治乎上笑谕之黯曰愿陛下自今已后改之无以臣愚不知理也
田融赵书曰前石数出游猎每亟驰骋主簿程琅谏前石驰逐自若草间有瓦木驰马触之马即死前石亦危殆体小不穏还宫叹曰程琅忠臣也不用其言吾之不善追之何及
段龟龙凉纪曰太常卿杨颕疏谏其主纂饮酒过度出入无恒纂曰不有直亮诸臣谁匡邪僻之君也纂虽有此谏终不能改
又曰吕光龙飞二年太常黁反叛黁以笺书招诱杨轨推为盟主轨性直不虑黁之倾危西河太守程肇谏轨曰将军之与吕主可谓臭味是同今欲释同心托异类背龙头寻蛇尾非将军之高算也
梁祚魏国统曰吴丞相顾雍谏孙权曰公孙渊未可信后必悔也权入禁中雍后随之顿首曰此国之大事臣以死争之权使左右扶出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四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六
谏诤五
锺离意别传曰孝明帝作北宫意复谏曰顷天旱不雨陛下躬自敕责避正殿之荣今日雨而不濡岂政有改耶是天威未消也愚以为可命大匠止工作诸室减省不急以助时气奏闻有诏曰朕之不徳敢不如教即日沛然大雨列女传曰魏曲沃负者魏曲沃大夫如耳之母也〈曲沃邑也〉魏哀王为太子纳妃而将自纳焉负谓如耳曰王乱于不别何故不匡之如耳未遇闲会使于齐〈未值王之清闲而受使行也〉负因诣王门请见曰妾闻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妇人脆于志窳于心不可以邪开〈脆窳不坚固不宜以邪事开诱也〉是故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早成其号谥所以就之〈号谥笄嫁之名〉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所以开善遏淫也节成然后许嫁亲迎而后随贞女之义也今大王为太子求配匹而自纳之此毁贞女之行而乱男女之别妾恐王之国危也王曰然寡人不知也遂与太子而赐负粟三十锺〈六石四升曰锺〉又曰楚处庄侄者楚县邑之女也顷襄王好游观之乐焉王左右谓王曰南游于唐五百里有乐焉王将行侄年十二王既见侄操帜伏于南郊道傍王车至侄举其帜王使人问之侄曰愿谒隐事于王王召之子何以成寡人对曰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对曰大鱼失水者离国五百里也有龙无尾者年三十无太子墙欲内崩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王曰何对曰王好台榭而不恤众庶出入不时耳目不聪强奏闻王左右使王日以滋甚王不亟反且及祸虽悔无逮王曰善命后车载之立反国比至国门已闭反者已定王乃发鄢郢之师以击之仅而得胜乃立侄为夫人
说苑曰齐晏子复于景公曰朝居严乎公曰朝居严则曷害于治国哉晏子对曰朝居严则下无言下无言则上无闻矣下无言则谓之喑上无闻则谓之聋聋喑则非害治国家而何且㤗山之高非一石也累卑然后高也夫治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
又曰秦始皇时侯生谏始皇望见侯生大怒曰老虏不良诽谤而至乃敢复谏我侯生曰陛下奢侈失本淫佚趋末人力殚尽尚不知臣等恐言之无益而自取死也故逃而不敢言
又曰赵简子举兵攻齐令军中谏者罪死被甲之士名曰公卢望见简子而笑曰臣有宿笑当之时臣邻家父与妻子俱之田见桑中女因往追之不能得还反其妻怒而去之曰笑其旷也简子还师而归
又曰左儒友于杜伯皆臣周宣王宣王将杀杜伯而非其罪也左儒争之王不许也王曰党友也易而言则生不易而言则死左儒对曰臣闻古之士不枉义以从邪不易臣以求生王杀杜伯而儒死之
又曰有能尽言于君用则留不用则去谓之谏
又曰秦始皇帝太后不谨幸郎嫪毒封以为长信侯为生两子毒专国事浸益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斗瞋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抗所与斗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毒惧诛因作乱战咸阳宫败始皇乃取毒四支车裂之取其两弟囊扑杀之谏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齐客茅焦乃往上谒曰齐客茅焦愿上谏皇帝皇帝使使者出问客得无以太后事谏也茅焦曰然使者还白曰果以太后事谏皇帝曰走往告之若不见阙下积死人耶使者问茅焦茅焦曰臣闻之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耳臣非畏死人也走入白之茅焦邑子同食者尽负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来犯吾禁趣炊镬汤煮之是安得积阙下乎趣召之入皇帝按剑而坐口正沫出使者召之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趦趄相过使者趣之茅焦曰臣至前则死矣君独不能忍吾须㬰乎使者极哀之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之夫有死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欲急闻也不审陛下欲闻之否皇帝曰何谓也茅焦对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也皇帝曰何等也愿闻之茅焦对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心迁母棫杨宫有不孝之行从蒺藜于谏士有桀纣之治今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陛下危之也言毕乞行就锧乃解衣伏锧皇帝下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为上卿皇帝立驾千乘万骑躬执辔自行迎太后棫杨宫归于咸阳太后大喜乃置酒待茅焦及饮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复得相会者尽茅君之力也
又曰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士有反三月之粮者大臣谏者七十二人谏者皆死矣有诸御巳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于王其耦曰以身乎吾闻说人主者皆尊宠之人也然且谏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诸御巳曰若与子同耕而比力也至于说人主不与子比智矣委其耕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日诸御巳来汝将谏耶诸御巳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直君受諌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民之衅咎血成流渠大臣且未敢谏也已何敢諌乎顾臣愚窃以虞不用宫之奇而晋并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并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并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并之吴不用子胥而越并之秦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关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用贤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而追之曰巳子其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日说寡人者其说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以危加寡人故皆至而死矣今子说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诸寡人故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与为兄弟遂解层台而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莱乎无诸御巳讫无子乎菜乎薪乎无诸御巳讫无人乎
又曰齐桓公谓鲍叔曰寡人欲铸大锺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敢问君之行桓公曰昔者吾围谭三年得之而不自与者仁也吾北伐孤竹刬令支而反者武也吾为葵丘之会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君直言臣直对昔者公子纠在上位而不让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也坛场之上诎于一剑非武也侄娣不离怀衽非文也为不善遍于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处甚高其听甚下如君过言天且闻之桓公曰寡人有过子幸教寡人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㡬有大罪以辱社稷
又曰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陂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系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驷马至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游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台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听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爵禄不足以赏也若司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䛕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听公子独能禁我游后世游之无有极时奈何乎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沲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卒不游于荆台令罢置孔子从鲁闻之曰悲哉令尹子西见之十里之前而推之于百世之后也
又曰荆文王得如黄之狗菌落之矰以畋于云夣三月不反得舟之姬淫之期年不听朝保申谏曰先王卜以臣为保吉今王得如黄之狗菌落之矰畋于云夣三月不反得舟之姬行期年不听朝王之罪当笞匍伏将笞王王曰不榖免于襁褓托诸侯矣愿请变更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不敢废王不受笞是废先王之命也臣宁得罪于王无负于先王王曰敬诺乃席王王伏保申承细箭五十跪而加之王背如此者再谓王起矣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保申曰臣闻之君子耻之小人痛之耻之不变痛之何益保申趋出欲自流乃请罪于王王曰此不榖之过保将何罪王乃变行从保申杀如黄之狗折菌落之矰逐舟之姬务并乎荆兼国三十令荆国广大至于此者保申敢极言之功也萧何王陵闻之曰圣主能奉先世之业而以成功名者其唯荆文王乎故天下誉之至今明主忠臣孝子以为法
又曰晋平公使叔向聘于吴吴人拭船以送之左五百人右五百人有绣衣豹裘者叔向归以告平公平公曰吴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对曰君为高峻之台上可以发千兵下可以陈钟鼓诸侯闻君者亦曰奚以敬台奚以敬民所敬各异也于是平公乃罢台又曰齐景公好弋使烛邹主鸟而亡之景公怒而欲杀之晏子曰烛邹有罪请数之以其罪乃杀之景公可于是乃召烛邹数之景公前曰汝为君主鸟而亡之是一罪也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是二罪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三罪也数烛邹罪已毕杀之景公曰止勿杀而谢之
又曰齐景公正昼被发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刖跪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不朝晏子睹裔敖而问曰君何故不朝对曰昔者君正昼被发乘六马御妇人出闺刖跪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反不果出是以不朝晏子入公见曰昔者寡人有罪被发乘六马以出正闺刖跪系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寡人以天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今见戮刖跪以辱社稷吾犹可以齐于诸侯乎晏子对曰民无直辞上有隐恶民多讳上君有骄行古者明君在上下有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今君有失行而刖跪有直辞是君之福也故臣来庆请赏之以明君之好善礼之以明君之受谏公笑曰可乎晏子曰可乃召刖跪列于上大夫
又曰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家前驱报门曰君至晏子被朝衣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及子乐之晏子对曰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司马穰苴之家前驱报门曰君至司马穰苴介胄操㦸立于门曰诸侯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对曰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前驱报门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右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今夕吾饮酒也微彼二子者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圣贤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又曰吴濞反梁孝王中郎枚乘字叔闻之为书谏王其辞曰君王之外臣乘窃闻得全者昌失全者亡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戸之众以王诸侯汤武之王不过百里上不绝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敢避诛以直谏故事无废业而功流于万世也臣乘愿披腹心而效愚忠恐大臣不能用也臣乘愿大王听臣乘之言夫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无极之高下垂之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且犹知衰绝也马方骇而重惊之系方绝而重镇之系绝于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发诚能用臣乘言以百举必脱必若所欲为危于累卵难于上天变所为易于反掌安于㤗山今欲极天命之夀弊无穷之乐保万乘之势不出反掌之易以居㤗山之安乃欲乘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大惑也人生有畏其影而恶其迹者乃背而走无益也不如就阴而止影灭迹绝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冷令一人炊之百人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不绝之于彼而救之于此譬犹抱薪救火也故武王谔谔而昌纣嘿嘿而亡君无谔谔之臣父无谔谔之子兄无谔谔之弟夫无谔谔之妇士无谔谔之友其亡可待故曰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夫失之妇得之士失之友得之故无亡国破家悖父乱子放兄弃弟狂夫淫妇绝交败友者也
又曰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人臣之所以蹇蹇为难而谏其君者非为身也将欲以匡君之过矫君之失也君有过失者危亡之萌也而见君之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夫轻君之危亡者忠臣不忍为也三谏而不用则去不去则亡身者仁之所为也是故谏有五一曰正谏二曰谲諌三曰忠諌四曰戅諌五曰讽諌孔子曰吾其从讽諌夫不諌则危君因諌则危身与其危君宁危身危身终不用则諌亦无功矣智者度君权时调其缓急而处其宜上不敢危君下不为危身故在国而国不危在身而身不殆昔陈灵公不听泄冶之諌而杀之曹羁三諌曹君不听而去春秋序义虽俱贤而曹羁合礼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七
谏诤六
史记曰微子启者纣之兄也纣不道数諌不听度纣终不可諌欲死之及去未能决乃问太师箕子少师比干曰纣湎于酒妇人之言是用若渉水无津涯箕子曰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治不如去之纣始为象箸箕子曰必为玉杯则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为人臣諌者不听是彰君之恶乃被发佯狂比干曰君有过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矣乃直言諌纣怒刳视其心微子曰父有过三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臣三諌不听则其义可去矣后周武王灭纣封之于宋其地齐魏荆楚之分说苑许绾魏襄王欲为中天之台诫曰敢諌者死绾乃负畚操闸而入曰臣闻大王将为中天之台愿加一力焉王曰何也对曰臣闻天地相去万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当高七千五百里基址当广八千里尽王之地不足以为大王必欲为之先起兵以伐诸侯及四夷尽有地方足矣然以林木之积人徒之众仓廪之输当给其外乃可以作襄王默然无以应之乃罢
又曰叚规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勿与规諌曰不可夫智伯之为人好利而鸷复来请地而勿与则必加兵于我矣若与之彼又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向之以兵然则可以免于患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因使使者封万家之县以与智伯智伯大悦复请地于赵不与果阴约韩魏而伐之围晋阳三年后韩魏应之遂灭智伯
又曰田婴齐宣王弟封靖郭君于薛婴自威王已来任职有功故封之靖郭君婴将城薛客多諌者婴谓谒者有諌者勿通于是人有请见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若过三言臣则请烹靖郭君见之客趋进曰海大鱼因返走君不解曰更言之客对曰君不闻海有鱼乎网不能止剑不能牵忽而失水则蝼蚁得志焉今齐亦君之水也若长有齐奚以薛为君若一旦失齐虽隆薛之城到天犹无益也君曰善遂不城薛
又曰不幸不闻其过福在受諌基在爱民固在亲贤战国策曰齐王有幸臣九人九人欲伤安平君田单曰田单之与王君臣无礼阴结诸侯之雄俊其意欲有为也貂勃从楚来王赐诸前酒酣王曰召相田单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恶得此亡国之言乎人臣之功岂有厚于安平君乎王乃杀九子益封安平君
又曰先生王斗造门而歌欲见于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还报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闻先生直言正諌不讳王斗曰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諌宣王忿然作色不说有间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天子授籍立为方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说曰寡人愚陋焉能有四王斗曰先君好马好狗好酒好色王亦好之先君好士王不好士宣王曰当今之世无士寡人何好斗谓王曰世无骐骥𫘧耳王驷已备世无东郭韩卢氏之犬王犬已备世无毛嫱西施之妓王宫已充王亦弗好士也何患无士
苏代为燕王谓赵惠王曰今者来过川蜯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蜯合而掩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蜯将为脯蜯亦为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见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父得而并擒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交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惠王曰善乃止之又曰赵太后新用事秦急征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太臣强諌太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黒衣之数以卫王宫太后敬诺问年㡬何矣对曰十五岁矣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对曰唯唯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左师曰媪之送燕后时祭祀则祝之曰必不使反岂非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惟君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补逸礼传曰卫灵公之时蘧伯玉贤而不用弥子瑕不肖而任事史䲡数言之未入史䲡病且死谓其子曰我死则治丧于北堂吾生不能进蘧伯玉而退弥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当成礼而致尸于北堂于是足矣灵公往吊问其故其子以父言闻灵公灵公失容曰吾失矣立召蘧伯玉而进之召弥子瑕而退之徙丧于堂成礼而后去卫国以治史䲡之力也史䲡以尸諌可谓忠不衰矣
孝经援神契曰三谏待放复三年眷眷所以然者臣为君谏若言有过而放矣所谏事遂以行者遂去不留犹待放者兾君用耳事以行灾咎将至无为留之臣待放于郊君不绝其禄者亦不欲去道不合故去耳以其宗庙赐之环即还赐之玦则去
国语曰周灵王二十二年谷雒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曰不可晋闻古之长人者不堕山不崇薮不放川不窦泽
行成坤国语曰吴伐越越王令诸稽郢行成于吴曰君王不以鞭棰使之而辱军士使寇令焉〈若御寇之号令〉勾践请一介嫡女质箕帚一介嫡男奉盘匜以随诸御〈匜沃噐也〉春秋贡献不懈王府谚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无成功也今大王既封植越国而又刈之〈刹斩〉是无成劳也吴王曰诺将许越成申胥諌曰〈申胥楚臣伍员〉不可许大夫种勇以善谋将还玩吴国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故婉约其辞以纵王志为虺弗推为虵将若何〈虺短蛇长〉吴王不听乃许盟立后王国语曰鲁武公以括与戏见宣王〈武公敖也括武公长子伯御也〉王命立戏樊仲山父諌〈樊宣王卿士山父之所封也仲山父樊穆仲也〉曰不可立也不顺必犯王命犯王命必诛故出命不可不慎也命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天子立诸侯而违其少是教逆也天子其图之
又曰宣王既丧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父諌曰民不可料也无故而料民天之恶也害于政而妨于后嗣王卒料之及幽王乃灭
讽諌木国语曰晋平公射鷃不死使坚襄抟之失公怒拘将杀之叔向闻之曰君必杀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于徒林殪以为大甲以封于晋今君嗣吾先君射鷃不死抟之不得是吾君之耻者也君必速杀之无令远闻君忸怩颜乃令赦之
说苑曰齐景公游于海上而乐之六月不归命左右曰敢有先言归者至死不赦颜烛趋进諌曰君乐治海上而六月不归彼傥有治国者君且安得乐此海也景公援㦸将斩之颜烛进抚衣待之曰君奚不斫也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君之贤非此二主也臣之材亦非此二子也君奚不斫以臣参此二人者不亦可乎景公说遂归中道闻国人谋不内矣
又曰吴王欲伐荆舍人少孺子欲諌不敢则怀丸操弹游于后圃露沾其衣王曰何沾衣如此对曰榆上有蝉高居而鸣不知螳螂在其后螳螂欲取蝉不知黄雀在傍黄雀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臣欲弹雀不知露沾衣如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利而不顾其后患也王曰善哉乃罢兵
又曰晋平好乐多其赋敛不治城郭敢有諌者死国人忧之有咎犯者见门大夫曰臣闻主君好乐故以乐见门大夫入言晋人咎犯欲以乐见平公曰内之止坐殿上则出钟磬竽瑟坐有顷平公曰客子为乐咎犯对曰臣不能为乐臣善隐平公诏隐士十二人咎犯曰隐臣窃愿昩死以喻公曰诺咎犯申其左臂而诎五指平公问于隐官曰占之为何隐官皆曰不知平公归之咎犯则申其指曰好乐一也便游⿰画而后城不门二也柱梁衣绣士民无褐三也侏儒有馀酒而死士不霑四也民有饥色而马有粟秫五也近臣不敢諌远臣不得逹平公曰善乃屏钟鼓除竽瑟遂与咎犯治国
又曰枚乘上书谏吴王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绝其胎祸何从来哉太山之溜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绳非木之锯渐摩使之然也夫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石称丈量径而寡失十围之木始生如蘖可搔而绝可擢而㧞据其未生先其未形磨礲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畜长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徳循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礼不知其恶有时而亡臣乘愿大王熟计而身行之此百王不易之道吴王不听卒死丹徒
又曰晋灵公造九层台费用千亿谓左右曰敢有谏者斩荀息闻之上书求见灵公张弩挟矢见之谓曰子欲諌耶息曰不敢谏也臣能累十二博碁加九鸡子上公曰子为寡人作之息即正颜色定志意以碁子置下加九鸡子其上左右慑息灵公扶伏气息不续曰危哉危哉息曰是不危也复有危于此者公曰愿复见之息曰九层之台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国有空虗邻国谋议将欲兴兵社稷亡灭君欲何望灵公曰寡人之过乃至如此即坏九层之台
又曰秦始皇时侯生諌始皇望见侯生大怒侯生曰陛下之淫万万丹朱而千千桀纣臣恐陛下之千亡曾一不存始皇默然久之曰汝何不早言侯生曰陛下之自贤自健上侮五常下陵三王弃素朴就末伎陛下徴见久矣臣等恐言之无益而自为取死也故逃而不敢言又曰楚庄王伐阳夏师久而不罢群臣欲諌而不敢庄王猎于云梦椒举諌曰所以多得兽者马也而废王国亡王之马岂可哉王曰善不糓知屈强国之可以长诸侯也知得地可以为福也亡其民之不用也明日饮诸大夫酒椒举为上客罢阳夏之师
晏子春秋曰景公为长庲〈音来舍也〉将欲美之有风雨作公与晏子入坐饮酒致堂上之乐酒酣晏子作歌曰种兮不得获秋风兮草零落风雨之拂杀之靡弊之歌终顾而流涕张掖而儛公止之曰今日夫子有赐讥寡人之罪遂废酒罢役
又曰齐景公使人养所爱马暴病死景公怒令人持刀欲杀养马者是时晏子侍前左右执刀而进晏子止之而问曰古者尭舜支解人从何体始公惧然曰从寡人始遂止不支解公曰以属狱晏子曰请数之使自知其罪然后属之狱公曰可晏子数之曰尔有罪三公使汝养马汝杀之当死罪一又杀公之所爱马当死罪二使公以一马之故而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诸侯闻之必轻吾国汝一杀公马使公怨积于百姓兵弱于邻国汝当死罪三令以属狱公喟然曰赦之
又曰景公筑路寝之台三年未息而又为邹之长涂晏子諌公斩板而去之
又曰景公有爱槐令吏谨守之令犯槐者刑伤槐者死有不闻令过而犯之者将加罪焉晏子諌曰婴闻穷人财力以从嗜欲谓之暴崇玩好威严谓之逆刑杀不称谓之贼三者守国之大殃也君享国徳行未见于民而三辟著于国婴恐其不可以莅国人也公曰善出犯槐之囚
又晏子春秋曰景公畋于署梁十有八日而不反晏子因自往见公比至衣冠不正不革衣冠望游而驰公望见晏子曰何其遽国家得无故乎晏子对曰国人皆以君安于野不安于国好兽而恶民公曰寡人之有子犹心之有四支也心有四支故心得佚焉岂不可哉晏子对曰婴闻之言与君异乃若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则可令四支无心也十有八日矣不亦久乎公于是罢田归
又曰楚巫微道裔款以见景公侍坐三日景公说之楚巫曰公明神之主帝王之君也公即位十有七年矣事未大济者神明未至也请致五帝以明君徳景公再拜稽首楚巫曰请巡国郊以观帝位至于牛山而不敢登曰五帝之位在于国南请齐具而后登之公命百官供齐具向裔款视事晏子闻之而见于公曰古者不慢行而繁祭不轻身而恃巫今政乱而行辟而求五帝之明德也弃贤而用巫求帝王之在身也夫民不苟得福不苟降君之帝王不亦难乎
又曰景公射鸟野人骇之公怒令吏诛之晏子曰野人不知也臣闻之赏无功谓之乱罪不知谓之虐两者先王之禁也公曰善自尔以来未有禽兽之禁
又曰景公自为巨冠长衣以听朝日晏不罢晏子进曰日宴矣君脱服就宴公曰诺寡人受令退朝遂去衣冠不复服也
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秦王苻坚悬珠于正殿以朝群臣宫宇服御物极珍餙之奇尚书金部郎裴元略谏曰愿陛下遵采椽之不斵鄙琼室而不居坚笑曰非卿之忠朕何由闻过乎
赵晔吴越春秋曰吴王既杀子胥问太宰曰子胥数以越谏遂以丧身从死以来若有所亡今欲祠之何日可也曰三月癸未可也及夫差出国祠子胥江水之滨乃言曰寡人昔日不听相国之言至令相国远投江海自亡
司马彪九州春秋曰曹公征孙权参军𫝊干谏曰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义全威养徳以道制胜公不从军遂无功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八
谏诤七
白虎通曰谏间也更也是非相间革更其行也
又曰窥谏者礼也视君颜色不悦且却悦者复前以礼进退之
又曰士不得谏者士贱不得豫政谏及之得因尽其礼传曰大夫进谏士传民语妻得谏夫者夫妻一体荣辱共之诗曰相䑕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胡为此妻谏夫之诗子谏父父不从不得去者父子一体无相离之性犹火去木而灭
刘向新序曰鲁哀公为室而大公仪子谏哀公毁室而止又曰庄辛谏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从新安君与夀陵君同轩淫衍侈靡而亡国政郢其危矣王曰先生者惽欤妄为楚国祓欤对曰臣非敢为楚祓诚见之也不出十月十月王果亡失江汉鄢郢之地
新序曰楚王亡失江汉鄢郢之地乃使召庄辛辛曰庶人有称曰亡羊而补牢不为迟见兔而呼狗不为晩汤武以百里王桀纣以天下亡今国虽小绝长继短以千里数且君王独不见夫青蛉乎六足四翼蜚翔乎天地之间求蚊䖟而食之待甘露而饮之自以为无患不知五尺童子以竹竿加之乎四仞之上而下为虫蚁食青蛉犹其小者黄雀俛啄白粒仰栖茂树鼓其翼奋其翅自以为无患与民无争不知公子王孙左抱弹右摄丸昼游乎茂树而夕和乎酸咸黄雀犹其小者鸿鹄嬉游乎江湖修其六翮一举千里自以为无患与民无争不知弋者撰其弓矢修其防翳故朝游乎江湖而暮调乎鼎爼鸿鹄犹其小者蔡侯之事又是也蔡侯南游乎高陵北经乎巫山嬉游乎商蔡之囿不以国家为事不知子发受命灵王继以朱丝也蔡侯之事犹其小者今君王之事又是也君王左州侯右夏侯从新安君与夀陵君淫行康乐游娱驰骋不知穰侯方与秦王谋投之乎黾塞之外襄王大惧形体掉栗曰谨受令乃封辛为成陵君而用计焉〈战国策文亦同〉
又曰赵简子上羊肠之坂群臣皆偏𥘵推车而虎哙独担㦸行歌不推车简子曰寡人上坂群臣皆推车哙担㦸行歌不推车哙为人臣而侮其主者其罪何若对曰为人臣侮其主者死又曰身死妻子为戮君既已闻为人臣侮其主之罪君亦闻为人君侮其臣者乎简子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如何对曰为人君侮其臣智者不为谋辩者不为使勇者不为斗夫智者不为谋则社稷危辩者不为使则指事不通勇者不斗则边境侵三者不使则君难保简子曰善乃罢群臣推车以为上大夫举酒饮群臣以虎哙为上客
又曰楚人有献鱼于楚王者曰今日鱼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之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囤仓粟馀者国有饿死民后宫多幽女者下多旷夫馀衍之蓄众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渔者知之以此谕寡人也于是乃遣使恤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赒赈不足罢出后宫不御者出以妻鳏夫楚民大悦邻国归之故渔者献鱼而楚国赖之
又曰魏文侯与士大夫坐问曰寡人何如君群臣皆曰仁君也次至翟璜曰君非仁君曰子何以言之对曰君伐中山不封君之弟而封君之长子臣以知君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璜趋而出次至任座文侯问寡人何如君也任坐对曰仁君也臣闻之其君仁者其臣直闻翟璜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也文侯曰善复召翟璜各纳木新序曰魏文侯曰吾一见箕季而得四焉其墙坏而不筑吾问何不筑对曰不时是教我不夺农工其墙枉而不端吾问何不端对曰然是教我无侵封疆也从者食其桃箕季禁之岂爱桃哉是教我下无犯上也食我糟飡之食瓜瓠之美岂不具五味教我无多敛于百姓以省饮食之养也
王孙子新书曰楚庄王攻宋将军子重谏曰今君厨肉臭而不可食樽酒败而不可饮而三军之士皆有饥色欲以胜敌不亦难乎庄王曰请有酒投之水有食馈之贤行军中之有饥色者加五倍之赐
又曰卫灵公座重华之台侍御数百随珠照日罗衣从风仲叔敖入谏曰昔桀而行亡今四境内侵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离今君王宠无乃太盛欤灵公再拜曰寡人过矣微子之言社稷倾于是出宫女之不进者数百人百姓大悦
庄子曰赵简子出田郑龙为右有一野人简子曰龙下射彼使无惊吾马三命郑龙郑龙不得对简子怒郑龙曰昔践土之民不戮一人虎狼杀人固将救之简子还车辍田曰今吾田也得士
又曰梁君出猎见白雁群集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白雁群骇梁公怒欲杀行者其御公孙龙下车抚其心梁君忿然作色而怒曰龙不欲其君而顾与他人何也公孙龙对曰昔者齐景公之时天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吾所以求雨者为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方千里何为有徳于天而惠施民也今主君以白雁之故而欲杀人无异于虎狼梁君援手与上车归入郭门呼万岁曰乐哉今日也人猎皆禽兽吾猎独得善言而归
又曰齐桓公读书堂上轮扁斵轮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耶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死矣然则君之读者古人之糟粕也列子曰晋文公出欲会伐卫公子鉏仰而笑公问何笑曰笑臣邻之人也臣之邻人有送其妻适家者道见柔妇悦而有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窃笑此也公悟其言乃止引师还未至而伐其北鄙者至矣
见君火韩子曰卫灵公之时弥子瑕有宠专于卫国侏儒有见公者曰臣之夣践矣公曰奚夣曰见灶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夣见人曰奚为见灶对曰夫人君兼照曰一国一人不能壅故将见主人而夣见灶夫灶一人焉则后人不能见矣今者一人君乎则臣虽夣见灶不亦可乎公曰善遂去痈疽退子瑕而用司空狗台甲孔丛子曰陈恵侯大城因起陵阳之䑓未终而坐法死者数十人欲坑三监吏杀之夫子适见陈侯与登台而观焉夫子曰美哉斯台自古圣王之为城台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也陈侯默然而退遽窃赦所坑吏既而见夫子问曰昔周作灵台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兴附者六州六州之众各以子道来故区区之台未及期日而已成矣何戮之有乎夫以少少之众能立大大之功惟君尔
又曰齐王行车裂之刑群臣谏争之弗听子高见齐王曰车裂之刑无道之刑而君用之臣窃以为下吏之过也齐王曰谨闻命遂除车裂
又曰智伯欲伐𬽦由而道难不通乃铸大锺遗𬽦由𬽦由君悦除道将内之章晏谓曰不可此小之所以事大而今大以事小卒必随之不可内不听遂内之㬅丈因以㫁毂而驰至齐十月而𬽦由亡
又曰秦缪公以女乐二八与良宰遗戎王戎王喜迷惑大乱由余骤谏而不听因怒而归缪公也
谏木孔丛子曰赵简子曰厥也爱我铎也不爱我厥谏我必于无人之所铎之谏我也喜质我于人中必使我愧尹铎对曰厥爱君之愧也而不爱君之过也铎也爱君之过而不忧君之愧也此简子之贤也人主贤则人臣之言直
又曰越饥请食于吴子胥谏曰不可与也夫吴之与越𬽦仇之国非吴丧越越必丧吴若燕秦齐晋山处陆居岂能逾五湖九江越十地以有吴哉今将输之粟是长𬽦仇财匮民怨悔无及也
杀谏庚符子曰龙逢进谏桀曰臣尝观君之冕非其冕也而冕危石君之履非其履也而履春冰未有冠危石而不压逾春冰而不䧟者也桀乃笑而应之曰子且就炮烙之刑龙逢布武而趋赴火而死
桓氏要论曰易曰王臣蹇蹇𫝊曰谔谔者昌变人之情抑人之欲咈人之耳逆人之意不尔不为谏也
楚汉春秋曰惠帝崩吕太后欲为高坟使从未央宫而见之诸将谏不许东阳侯垂泣曰陛下见惠帝冢悲哀流涕无已是伤生也臣窃哀之太后乃止
汝南先贤传曰郭宪字子横建武中为光禄勲车驾西征隗嚣谏曰天下初定车驾未可动宪乃当车㧞佩刀以断车靷帝不从遂上陇其后颍川兵起乃回驾而还帝叹曰恨不用光禄之言也
又曰郭宪字子横学贯秘奥师事东海王仲子王莽为大司马权贵倾朝莽召仲子欲令为儿讲仲子闻即褰裳欲往宪曰今君位为博士如何轻身贱道礼有来学无往教之义不宜轻道也于是仲子晏乃往莽问君来何迟仲子具以宪言答之莽阴奇焉
又曰刘璋遣法正迎先主刘巴谏曰不可内也既入巴复谏曰若使之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听巴闭门称疾及攻成都令军中其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甚喜
又曰时匈奴数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僚廷议时郭宪以为天下疲弊不冝动众谏诤不合乃伏称瞀不复言帝令两郎扶下殿宪亦不拜
又曰薛勤字子㤗定远侯班始尚公主主遇姑慠慢无妇礼姑杀主诏书怒欲灭其家勤建议抗志不顾遂奏上施行其立朝尽忠类皆如此
又楚国先贤𫝊曰杨颙字子昭襄阳人为蜀丞相主簿诸葛亮每自校簿书颙直入谏曰为治有体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作家以喻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爨鸡主司晨狗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拱饮食而已矣忽一旦损弃欲以身亲其役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智不如奴婢鸡犬哉失家之法耳是以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流汗竟日不亦劳乎亮谢
锺离意别传曰明帝作北宫意谏曰昔汤遭旱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耶使民疾耶宫室崇耶女谒盛耶谗说昌耶苞苴盈耶夫宫室广大所以惊耳极观非所以崇徳治平宣化海内
东方朔别𫝊曰孝武皇帝时人有杀上林鹿者武帝大怒下有司杀之群臣皆相阿杀人主鹿大不敬当死东方朔时在旁曰是人罪当死者三使陛下以鹿之故杀人一当死使天下闻之皆以陛下重鹿贱人二当死也匈奴即有急推鹿触之三当死也武帝默然遂释杀鹿者之罪
邵氏家传曰邵信字孝信为执法都尉吴王尝因迎春便道游猎信从行露板谏曰今元正御节是万物萌育之始岂可亡温养之徳而为逆害之道乎吴主省板即为回驾
虞溥江表𫝊曰孙权以郑众为郎中尝与之言卿好于众中而谏或失礼敬宁不畏龙鳞乎对曰君明臣直朝廷与下无讳实恃洪恩不畏龙鳞
諌木顾子曰昔梁丘据之谏景公也于房而晏子之谏景公也于朝然晏之忠著于竹素梁丘之佞于今不绝亦惟公平正直者圣之所先矣
宫殿甲汉书雄甘泉赋曰甘泉本因秦离宫既奢泰而武帝复増通天高光迎风宫且其为巳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谏则非时欲默则不能巳故遂推而隆之乃上比于帝室紫宫若曰此非人力之所为傥神可也何晏表谏魏齐王曰臣晏言臣闻善为国者必先治其身慎其所习季末暗主不知损益乱生近昵譬之柱䑕崔骃与窦宪笺曰主簿崔骃言今旦汉阳太守棱吏卒数十人皆臂鹰牵狗陈于道侧云欲上幕府骃闻传曰禽兽之皮不足以备噐用其肉不可以将献养则公不举焉礼公侯非兕靡射且以服猛为民除害因以登临噐械也故晋唐叔射兕于徒林以为大甲夫鹰犬所获不过雉兔而有历险阻之难斯乃细人匹夫之事非王公大人所为要资也
崔骃与窦宪笺曰骃幸得充下馆序在众贤后尘是以竭其惓惓敢进一言
阎纂理愍怀太子表曰臣备近职虽未能自㓗天日请因阍守悾悾之职
王景兴与锺元常书谏其室人大归事曰朗白近闻室人孙氏归或曰大归也共经忧乐既久矣曷为一旦离析以至于归而不反乎不得面谈裁书叙心
祖台之与王荆州书曰君顷复饮否古人以酒为诫通人往往累于此君受重任忧深责大至于酒事一条目下先急仆请以谏愿君屏爵弃卮焚罍毁榼殛仪狄于羽山放杜康于三危流王武于幽都拘谷阳于崇山四罪既除道自康矣
楚辞曰七谏者东方朔之所作也谏正也陈法度以正君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九十九
鉴戒上
易曰终日戒
又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又曰见群龙无首吉
又曰履霜坚冰至
又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又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又曰当忧悔吝之时其介不可慢也
又曰言行者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可不慎乎
尚书曰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㡬
又曰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又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
又曰功崇惟志业广惟勤位弗期骄禄弗期侈
又曰先王克谨天戒
又曰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
又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
又曰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
又曰德惟一动罔弗吉德二三动罔弗凶
毛诗曰惴惴小心如临于谷
又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又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
又曰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左传曰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㓜弱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谓也君其戒之
又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又曰臧孙云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孟孙死吾亡无日矣
又曰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悦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所居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者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晋说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
又曰正考父三命益恭故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予敢侮
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
又曰敖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又曰安安而能迁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狠毋求胜分毋求多
又曰不登高不临深不苟訾不苟笑孝子不服暗不登危惧辱亲也
又曰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君子以为滥矣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是故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
又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孝经曰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论语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戒之在色及其壮也戒之在斗及其老也戒之在得
又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又曰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
家语曰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戒无形所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莫闻神将伺人荧荧不㓕炎炎奈何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绝将成网罗毫末不札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口是何伤祸之门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温恭慎德使人慕之执雌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趋彼我独守此孔子顾谓弟子曰此言虽鄙而中事情又孔子观于周庙而有欹器焉孔子问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盖谓侑坐之器孔子曰吾问侑坐之器满则覆虚则欹中则正有之乎对曰然孔子使子路取水而试之满则覆中则正虚则欹孔子喟然而叹曰呜呼恶有满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孔子曰持满之道挹而损之子路曰损之有道乎孔子曰高而能下满而能虚富而能俭贵而能卑智而能愚勇而能怯辩而能讷博而能浅明而能暗是谓损而不极能行此道唯至德者及之易曰不损而益之自损而终益故也
家语曰孔子行游中路闻哭者声甚悲孔子驱之前有异人者少进见之吾丘子也拥鏁带索而哭孔子辟车而下问曰夫子有丧也何哭之悲也吾丘子对曰吾有三失孔子曰愿闻三失吾丘子曰吾少好学问周游天下还后吾亲亡矣一失也事君骄諌不遂是二失也厚交友而后绝三失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来者年也不可得再见者亲也请从此辞则自刎而死孔子曰弟子记之此足以为戒矣于是弟子归养亲者十三人
又曰曾子曰狎甚则简庄甚则不亲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情庄以成礼而已孔子闻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谓参也而不知礼乎
又曰卫孙文子得罪于献公居戚公卒未葬文子击锺焉延陵季子适晋过闻之曰异哉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惧犹未也又何乐焉君又在殡可乎文子于是终身不听琴瑟孔子闻之曰季子能以义正人文子能克己复义可谓善讥善改矣
国语曰智襄子为室美士窋夕焉智伯曰室美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记有之曰夫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智氏亡汉书张安世曾孙勃嗣每登阁殿常曰桑霍为我诫岂不厚哉
又曰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也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武帝末郡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绣衣持斧捕盗素闻不疑贤至渤海遣吏请与相见躧履迎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滨闻公子旧矣迺今承颜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软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名永终天禄胜之纳其诫深接以礼又曰杨恽失爵位居处治产业起室宅其友人安定守孙会宗与书诫之曰大臣废退当阖门惶恐为可怜之意不当通宾客有称誉也恽内怀不服骄奢不悔坐腰斩
前列曰元帝时京房以言灾异数召见又为吏考课事奏之因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上曰主不明而任巧佞房曰知巧佞而任邪将以为贤而任之耶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何以知其不贤也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今治乎乱乎上曰乱房曰然则有所任乎上曰幸其未至于彼也房曰臣恐后世之视今犹今之视古也元帝嘿然
又曰韩延寿善为政坐法弃市吏民数千人送至渭上老小扶持车毂争奉酒炙延寿不忍拒逆为饮酒石馀使掾吏分谢吏民百姓莫不流涕延寿三子皆为郡吏临死属其子勿为吏以巳为戒子皆以父言去官东观汉记曰冯勤迁司徒是时三公多见罪退上欲令以善自终乃因䜩见从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于君下陵轹同列终以中伤放逐受诛虽复追加赏赐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鉴照前世以为鉴戒能尽忠于国勤事无二则爵赏光乎当世名利垂于不朽可不勉哉
又曰樊宏为人谦慎常戒其子曰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天道恶满而好谦前世贵戚明戒也保身全已岂不乐哉
后汉书班超为都䕶以任尚代超尚谓超曰君在外国三十馀年而小人猥承君后宜以诲之超曰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而远人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情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䋲大罪而已
又曰马援出屯襄国诏百官祖道援谓黄门侍郎梁松窦固曰凡人贵富当使可贱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高自持勉思鄙言松后果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
后汉书马援兄子严敦并喜通轻侠援前在交趾遗书戒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
又曰徐穉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穉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卒而不告姓名时会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疑其穉也乃选能言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决去谓曰为我谢郭林宗大厦将颠非一䋲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也
魏志曰傅嘏与锺会从平毌邱俭后会有自矜色嘏戒之曰子志大量小而勲业难为也可不慎哉
又曰吏部尚书何晏诣管辂问曰连梦青蝇数头来在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辂曰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霆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人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富也今有蝇而集焉位峻者颠轻毫者亡不可不慎
又曰曹爽饮食衣服拟于乘舆擅取武库禁兵曹羲深以为忧数諌止之又著书三篇陈骄淫盈溢之致覆败辞旨甚切不敢斥爽托戒诸子以示爽爽知其为巳发也甚不悦羲或时以喻不纳涕泗而起
吴志曰孙权每田猎常乘马射虎虎尝突前攀持马鞍张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用不当尔夫为人君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江表𫝊曰孙权征合肥还为张辽所袭㡬至危殆贺齐率三千兵在南律迎权既就大船会诸将饮宴齐下席流涕而言曰至尊人主当持重今日之事㡬致祸败群下震怖若无天地愿以此为终身戒权自前拭其泪曰大惭谨以刻心非但书绅也
王隐晋书曰庾衮兄女芳将嫁美服具矣衮刈荆苕为箕帚焉召诸子集之于堂男女以班而命芳来汝少孤汝逸汝豫不汝疵瑕今汝将适人事舅姑洒扫庭内妇人道也故赐汝以此匪器之美欲汝之温恭朝夕虽休勿休也
晋书曰赵王伦篡位嵇绍为侍中惠帝复祚绍居本职上䟽諌曰愿陛下无忘金墉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萌无由而兆
隋书曰贺若弼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总管宇文䕶忌而害之临刑呼弼谓之曰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
唐书曰太宗尝谓长孙无忌等曰朕闻主贤则臣直人不自知公直面论攻朕得失无忌奏言陛下武功文德跨绝古今发号施令事皆利物孝经云将顺其美臣顺之不暇实不见陛下有所愆失太宗曰朕兾闻已过公乃妄相𫍲悦朕今面谈公等得失以为鉴诫言之者无过闻之者可以自改因目无忌曰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聪悟临难既不改节为官亦无朋党所少者骨鲠规諌耳唐俭言辞俊利善和解人酒杯流行发言启齿事朕三十载遂无一言论国家得失杨师道性行纯善自无愆过而情实怯懦未甚更事缓急不可得力岺文本性过敦厚文章自其所长而持论恒据经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坚贞言多利益然其意尚然诺私于朋友能自补阙亦何以尚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于论量人物直道而行朕比任使多所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于朕譬飞鸟依人人自加以怜爱
又曰阎立本虽有应务之才而尤善图𦘕工于写真秦府十八学士图及贞观中凌烟阁功臣图并立本之迹也时人咸称其妙太宗尝与侍臣学士浮舟于春苑池中有异鸟随波容与太宗撃赏数四诏座者为咏召立本令写焉时阁外𫝊呼云𦘕师阎立本时已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俯伏池侧手挥丹粉瞻望座赏不胜愧赧退戒其子曰吾少好读书幸免墙面缘情笔翰颇及侪流唯以丹青见知躬厮役之务辱莫大焉汝宜深戒勿习此末伎立本为性所好欲罢不能也及拜右相与左相姜恪对掌枢密恪既历任将军立功塞外立本唯善于图画非宰辅之器故时人以千字文为语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唐书曰房玄龄尝诫诸子以骄奢沉溺必不可以地望陵人集古今圣贤家戒书于屏风令各取一具谓曰若能留意足以保身成名又云袁家累叶忠节是吾所尚汝宜师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四百五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
鉴戒下
鬻子曰昔周公使康叔守商戒之曰无杀不辜宁失有罪亦有无罪而见诛亦有有功而不赏慎之
管子曰齐桓公管仲鲍叔牙𡩋戚饮公曰何不为寡人寿鲍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无忘在莒管仲无忘束于鲁𡩋戚无忘饭牛车下公避席再拜
晏子曰夫爵益高者意益下官益大者心益小禄益厚者施益博也
又曰君子居必择邻游必就士可以避患也
又曰人之将疾必先不甘梁肉之味国之将亡必先恶忠臣之语
列子曰孤丘丈人谓孙叔敖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孙叔敖曰何谓也对曰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患处之孙叔敖曰吾禄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博以是免三怨可乎庄子曰夫畏途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必盛徒卒而后敢出衽席之上饮食之间而不知为戒知之过也文子曰其文好者身必剥其角美者身见杀甘泉先竭直木必伐
荀子曰鲁哀公问政于孔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未尝知忧未尝知劳未尝知惧未尝知危孔子曰君之问也丘小人也何以知之曰非吾子无所闻之孔子曰君入庙门而右登自阼阶仰见榱栋俯察几筵其器存其人亡君以此思则哀至焉昧爽而栉冠未明而听朝一物失所乱之端也君以此思则忧至焉君平明而听朝日昃而退诸侯之子孙必有在君之庭者君以此思则劳至焉君出鲁之四门以望四郊亡国之墟则必有类焉君以此思则惧至焉且丘闻之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以此思则危至焉
又曰庆封为乱于齐而将之越其族人曰晋近奚不之庆封曰越远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晋居而安不变是心虽越其可以安乎
又曰桓公往问管仲曰仲父有病即有不幸政将迁谁竖刁何如曰不可人情莫不爱其身竖刁自宫而为君治内身之不爱何能爱君公曰卫公子开方何如管仲曰齐卫之间不过十日之行开方事君十年不归不见父母非人心也父母之不亲安能亲君公曰易牙何如曰夫易牙为君主味君之所未尝食唯人肉而易牙蒸首子而进之其子不爱焉能爱君公曰孰可管仲曰隰朋可其为人坚中而廉外少欲而多信坚中足以为表廉外可与大任少欲则能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霸王之佐也君其用之管仲死桓公不用隰朋而用竖刁三年桓公南游堂邑竖刁易牙卫公子开方及大臣为乱桓公馁而死
荀子曰伯禽将归于鲁周公谓伯禽曰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智如士不与士争智韩子曰西门豹性急佩韦以自缓董安于性缓佩以自急故能以有馀补不足以长续短之谓明主
淮南子曰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
韩子曰天下有至贵而非势位也有至富而非金玉也有至寿而非千岁也愿恕反性则贵矣适情知足则富矣明生死之分则寿矣
韩子曰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时韩与魏孰强对曰魏强秦昭王曰其无奈寡人何左右皆然中旗伏瑟而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当六晋之时智氏最强㓕范中行氏又率韩魏之兵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之城城不没者三板智伯行水魏宣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始不知水可以亡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洚水可以灌平阳魏宣子肘韩康子康子覆魏宣子之足接于车上而智氏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强不过智氏韩魏弱尚贤岂在晋阳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时愿王勿易也于是秦王恐
又曰吴铎以声自毁高烛以明自铄
又曰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而禹㓕之夏桀之居左河济而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行不德而武王㓕之王恃险而不修德舟中之人尽敌国也武侯曰善
说苑曰昔成王封周公周公辞不受乃封周公子伯禽于鲁将辞去周公戒之曰去矣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我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今王之叔父也又相天子吾于天下亦不轻矣尝一沐而三握发一食而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吾闻之曰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𥙿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疆而守以畏者胜聪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也谦德也夫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不谦者先天下亡其身桀纣是也可不慎乎故易曰天道𧇊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诫之哉子其无以鲁骄士矣又曰春秋有忽然而足以亡者国君不可以不慎也妃妾不一足以亡公族不亲足以亡大臣不任足以亡国爵不用足以亡亲佞近䜛足以亡举百事不时足以亡使民不节足以亡刑罚不中足以亡内失众心足以亡外嫚大国足以亡
说苑曰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群臣皆起田子独不起文侯有不说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称曰为子起与无如礼何不为子起与无如罪何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尊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记子之心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而习之
又曰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父衣鹿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谨受命愿闻馀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取君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说苑曰魏公子牟东行穣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东矣独无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曰微君言之牟㡬忘语君君知夫官不与势期而势自至乎势不与富期而富自至乎富不与贵期而贵自至乎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乎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乎穣侯曰善谨受明教
说苑曰高上尊贵无以骄人聪明圣智无以穷人资给疾速无以先人刚毅勇猛无以胜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知必质然后辩之虽能必让然后为之故士虽聪明圣智自守以愚功被天下自守以让勇力距世自守以怯富有四海自守以廉此谓高而不危满而不溢者也
说苑曰齐桓公为大臣具酒期以日中管仲后至桓公举觞以饮之管仲半弃酒桓公曰期而后至饮而弃酒于礼可乎管仲对曰臣闻酒入舌出舌出者言失言失者身弃臣计弃身不如弃酒桓公笑曰仲父起就坐说苑曰常枞有疾老子往问焉曰先生疾甚矣无遗教可以语诸弟子者乎常枞曰子虽不问吾将语子曰过故乡而下车子知之乎老子曰过故乡而下车非谓其不忘故乡耶常枞曰嘻是矣常枞曰过乔木而趋子知之乎老子曰过乔木而趋非谓其敬老耶常枞曰嘻是矣张其口而示老子曰吾舌存乎老子曰然吾齿存乎老子曰亡常枞曰子知之乎老子曰夫舌之存也岂非以其柔耶齿之亡也岂非以其刚耶常枞曰嘻是矣天下之事已尽矣无以复语子哉
说苑曰桓公曰金刚则折革刚则裂人君刚则国家㓕人臣刚则交友绝夫刚不和不和则不可用是故四马不和取道不长父子不和其世破亡兄弟不和不能久同夫妻不和家室大凶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因不刚也
又曰老子曰得其所利必虑其害乐其所乐必顾其败人为善者天保以福人为不善者天报以祸也故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戒之慎之君子不务何以倍之夫上知天则不失时下知地则不失财日夜慎之则无害矣
太公金匮曰武王问师尚父曰五帝之戒可复得闻乎师尚父曰舜之居民上兢兢如履薄冰禹之居民上栗栗如恐不满汤之居民上翼翼乎惧不敢息
吕氏春秋曰出则以车入则以辇务以自逸命之曰招蹶之机肥肉厚酒务以自强命之曰烂肠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三者富贵之所致者也
新序曰楚恭王有疾召令尹曰常侍苑苏与我处忠我以义吾与其处不见不思也虽然吾有以得也其功不细必爵之申伯与我处吾所乐者劝吾为之吾所好者劝吾服之尝与处不见思之虽然吾终无得也其过也不细必亟遣之令尹曰诺明日王薨令尹即拜苑苏为上卿而逐申伯出于国
诸葛亮集先主遗诏敕后主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唯贤唯德能服于人汝父德薄勿效之读传必可读汉书礼记闲暇历视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知吾终之后汝兄弟父事丞相
郑玄别传曰玄病困戒子益恩曰吾家旧贫为父母郡所容去厮役之吏游周秦之都往来幽并兖豫之役候觐通人大儒得意者咸从奉手有所受焉遂博稽六韬究览传记今我告尔以事将闲居以安性覃思以终业自非国君之命问亲族之忧庆展孝坟墓观省野物曷常扶杖出门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吾㷀㷀一夫曾无同生相依其朂求君子之道研钻勿替恭慎威仪以近有德显誉成于僚友德行立于巳志若致声称亦有荣于所生耳
曹植别传曰植博学有高才年十馀岁诵诗论及赋十万言性简易不事华丽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邺戒之曰吾昔为颍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二十三矣可不勉与
文士传曰陆景诫盈曰重臣贵戚隆盛三族莫不罹患构祸鲜以善终大者破家小者㓕身唯金张子弟世履忠笃故能保贵持宠祚锺昆季其馀祸败可为痛心东方朔集曰朔将死戒其子曰明者处世莫尚于忠庸优哉游哉与道相从首阳为拙柱下为工饱食安步以仕代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
刘向集诫子书曰告歆听之无忽若未有异德蒙恩甚厚将何以报董生有云吊者在门贺者在闾有忧则恐惧慎事则必有善而远祸也
蔡邕女诫曰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故览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脂则思其心之软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蔡邕广连珠曰臣闻目𥆧耳鸣近夫小戒也狐鸣犬嗥家人小妖也犹忌慎动作封镇书符以防其祸是故天地示异灾变横起则人主恒恐惧而修政
魏文帝诫子曰父母于子虽肝肠腐烂为其掩避不欲使乡党士友闻其罪过然行之不改久则人自知之用此仕官不亦难乎
王修诫子书曰我实老矣所恃汝等也汝今逾郡县越山河离兄弟去目下者欲令见举动之宜观高人远节闻一得三父欲令子善唯不能杀身其馀无惜也诸葛亮诫外生曰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㡬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
又曰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薄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欲静也才欲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静无以成学慆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枮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崔瑗座右铭曰无道人之短无说巳之长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世誉不足慕唯仁为纪纲隐心而后动谤议庸何伤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
游说上
释名曰说者述也宣述人意也
左传曰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叔向告于齐曰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自古以来未之或失齐人惧又曰晋却缺言于赵宣子曰日卫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怀何以示徳赵宣子悦归卫匡戚之田又曰吴人执卫侯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子盍见太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子贡曰卫君之来也必谋于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仇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仇也或者难以霸乎太宰嚭说乃舎卫侯
又曰晋楚会于虢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楚告于晋曰请戮其使赵孟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避难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
又曰楚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声子曰吾必复子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声子曰椒举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又曰晋侯秦伯围郑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烛之武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不阙〈音蹶下同〉秦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悦
又曰吴伐楚入郢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秦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师乃出
又曰楚子飨鲁昭公于新台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启疆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对曰秦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敢不贺乎公惧乃反之
战国策曰苏秦死其弟苏代欲继之乃北见燕王哙曰臣东周之鄙人也至燕庭观王之群臣下吏大王天下明主也王曰何如曰臣闻之明主也务闻过不欲闻其善臣请谒王之过
又曰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楚说之乃说秦王后弟阳泉君曰王后无子子楚贤才也弃在赵王后诚请而立之是有子也阳泉君入说王后王后为请而归之为太子也
又曰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王曰夫违祸而求福计莫如事秦今王西面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
又曰苏秦说李兑抵掌而谈兑送秦以明月之珠和氏之璧
战国策曰齐宣王因燕丧攻取十城苏秦为燕说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齐王案戈曰何庆吊相随之速也对曰人之饥所以不食乌喙者以为虽愈饥充腹而与死同患齐乃归燕城
又曰应侯使人召蔡泽蔡泽入曰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君何不归相印让贤者授之必有伯夷之廉长为应侯而有乔松之夀孰与祸终此哉应侯曰善乃延入坐为上客
又曰楚免淖齿于柱国游腾谓楚王曰秦有上群午者重兵之战请秦王曰必无与楚战王曰何也对曰南方火也西方金也金之不胜火亦必矣秦王不听其战不胜今午又请秦王必与楚战南方火西方金也楚正夏中年而免其柱国此所谓内自灭也楚惧复置淖齿又曰齐欲伐魏魏使人谓淳于髠曰齐欲伐魏能解患唯先生也淳于髠曰诺遂入说齐王曰楚齐之仇敌也魏齐之与国也夫伐与国使仇敌制其馀弊名丑而实危为王不取也齐王曰善乃不伐魏也
又曰赵魏攻华阳韩谒急于秦冠盖相望秦不救韩相国谓田苓曰事急愿公虽病为一宿之行田苓见穰侯穰侯曰急乎田苓对曰未急也使韩急则将变矣穰侯请发兵救韩大败赵魏于华阳之下
又曰昭阳为楚伐魏覆军杀将得八城移师而攻齐陈轸为齐王使见昭阳再拜贺战胜起而请问楚之法覆军杀将其官爵何也昭阳曰官为上柱国爵为上执珪陈轸曰异贵于此者何也曰唯令尹耳陈轸曰令尹贵矣主非置两令尹也臣窃为公譬之可乎楚有祠者赐其舎人酒一卮舎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馀请画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乃左手持卮右手画蛇曰吾能为足为足未成一人蛇成夺其卮曰蛇故无足子安能为足遂饮其酒画蛇足者终亡其酒公攻魏杀将得八城又移师攻齐齐畏公甚公以是名亦足矣冠之上非可重也战无不胜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偃犹为蛇足也昭阳以为然解军而归
又曰范雎谓秦王曰大王之国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关坂战车千乘奋击百万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若施韩卢而逐驽兔也霸王之业可致今反闭关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秦谋不忠大王之计过也
又曰秦王谓赵使者谅毅曰赵豹平原君数欺弄寡人赵能杀此二人则可若不能杀请率诸侯受命邯郸城下谅毅曰赵豹平原君寡君之亲母弟也犹大王之有华阳泾阳君也大王以孝治闻于天下衣服之便于体膳㗖之嗛于口未尝不分于华阳泾阳君华阳泾阳君之车马衣服无非大王之服御者今使臣受大王之令以还报敝邑之君畏惧不敢不行无乃伤华阳君泾阳君之心乎
又曰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赵惠王曰今者臣来过川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掩鹬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见死鹬两者不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持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故愿王熟计之惠王曰善乃止
又曰卫客事魏王三年不得见乃见梧丘先生许之以百金先生曰诺乃见魏王曰吾闻秦王出兵未知所之愿王専事秦无他计王曰诺客趋出至郭门而返曰臣恐王事秦之晩也夫人于事己者过急于事人者过缓今王于事己缓安能急于事人卫客事王三年不得见臣以是知王缓也魏王趋见卫客
苏秦为楚合従说韩王曰以韩卒之勇被坚甲带利劔一人当百不足言也夫以韩之劲与王之贤乃欲事秦为天下笑无过此者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阳成皋今兹效之明年又求之予之则无地以给不予则弃前功而受后祸大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厌以有尽之地而应无已之求鄙语曰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今西面交臂而事秦何异牛后乎
又曰秦王与中期争论而不胜秦王大怒中期徐行去人为说秦王曰此悍人也中期适遇明君故也遇桀纣必杀之矣王因弗罪
又曰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周君迎之甚敬楚王怒让周以其重秦客也游腾为周君谓楚王曰秦者虎狼之国也有吞周之意周君惧焉楚王乃说也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辕缑氏之口当屯留之道此王业也
又曰惠施为韩魏交令太子鸣质于齐王故见之朱仓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说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病公不如归太子以徳之不然公子高在楚将内而立之是齐把空质而行不义也王从之太子得还
又曰范雎谓秦王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若木之蠧为秦害者莫大于韩王
又曰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王曰诸侯不料兵之弱而听从人之甘言不顾社稷长利而听曲说之误无过此矣又曰燕文公时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文公卒易王立齐宣王因燕丧攻取十城苏秦为燕说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曰燕虽弱小强秦之婿王利其十城而深与秦为仇王能听臣莫如归燕城卑辞谢秦是王弃强仇而立厚交也齐王大悦乃归燕城
又曰齐楚约而欲攻魏魏有唐雎见秦王曰今齐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则割地而约齐楚王虽欲救之岂有及哉秦王遽发兵赴魏魏复存唐雎之说也
又曰楚绝齐齐举兵攻楚陈轸谓楚王曰不如以地东觧于齐而谋于秦矣
又曰文信侯欲攻赵而广河间使张唐相燕张唐辞之少庶子甘罗曰臣请行之甘罗见张唐曰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死所矣卿曰请听孺子而行令库具车厩具马府具币行有日矣
又曰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人皆种麦君若欲东周之乏不若一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人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善遂下水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错曰臣闻欲富者务广其地欲强者务富其人欲王者务崇其徳三资者备而王道兴矣王曰善起兵伐蜀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诛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又曰苏秦发书陈箧为揣摩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臣闻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不争焉顾争于戎狄又曰秦将急攻韩韩王安使公子韩非西入秦上书说秦王曰唇亡齿寒故曰兵者凶器陛下试听臣之计则从者困而赵孤天下可蚕食也
又曰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赴诸侯譬若施韩卢而逐狡也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案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错曰不然蜀戎翟之长也以秦攻之譬如使豺逐群羊王曰善起兵伐蜀
又曰蔡泽对应侯曰君之禄位贵盛而身不退窃为君危之物盛则衰天下之常数也
又曰张登谓赵魏曰齐欲伐河东何以知之齐之羞与中山之为王甚矣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欲用其兵也岂若令大国先与之王以止其遇哉赵魏许之果与中山之王而亲之中山东绝齐而从赵魏
又曰苏秦为燕说齐归燕之十城人有毁苏秦于燕王左右曰卖国反臣也将作乱苏秦恐得罪归而燕王不复官也苏秦见燕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无尺寸功而王亲之于庙朝而礼之于庭今臣为王却齐之兵而利得十城宜以益亲而今者王不官臣人必有言臣不信伤臣于王者臣之不信王之福也
史记曰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上谒沛公㧞足曰延客入郦生入揖谓沛公曰今足下甚苦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下何不自喜也臣愿以事见
又曰李斯说秦王曰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秦王乃拜斯为长史听其计
又曰田常欲为乱于齐移兵欲伐鲁子贡见吴王说曰齐与吴争强窃为王危之王曰善虽然子待我伐越而听子子贡曰王必恶越请东见越王令出兵以从吴王大说使子贡之越越王许诺
又曰田常欲伐鲁子贡之齐说田常曰君之伐鲁过矣不如伐吴吴王果与齐人战于艾陵大破齐师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
战国策曰邹忌以鼔琴见威王王恱而舎之右室须臾王鼓琴邹忌推户入曰善鼓琴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正也
又曰秦围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郸𫝊舎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诚能令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得耳于是平原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
史记曰汉王数困荥阳城皋郦生曰今燕赵已定唯齐未下臣请得奉明诏说齐王使为汉称东藩上曰善又曰范増说项梁曰君江东楚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代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于是项梁然其言
又曰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曰窃闻公之将死故吊然贺得通而生
又曰韩非说难曰计利害以难其攻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持说之是也
战国策曰苏秦说六国合从秦为従长并相六国喟然叹曰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
又曰张仪说燕昭王曰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燕王曰今大客幸教之请西面而事秦王耳
又曰张仪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曰夫为従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兽兽之与羊不格明矣今王不与兽而与群羊臣窃以为大王之计过
史记曰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曰所说实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荣其身
又曰汉王使随何说九江王随何曰项王伐齐大王宜悉九江之众为楚军前锋今乃提空名以向楚臣窃为大王不取也九江阴许畔楚与汉
又曰李斯诣秦会庄襄王卒乃求为秦相吕不韦舎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李斯因以得说秦王王乃拜为长史听其计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二
游说中
史记曰苏秦说赵王王乃饰车百乘黄金十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游诸侯
又曰苏秦说齐王曰齐三军之良五家之兵战如雷霆觧如风雨
又蒯通对高祖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又班彪王命论曰游说之士比天下于逐鹿也
又曰汉王使随何说淮王随何曰臣请与大王提剑而归汉王
又曰蒯通为奇策感动韩信佯以相人说信
又曰子贡之晋谓晋君曰臣闻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先辨不可以胜敌今吴战胜必以其兵临晋晋君大恐
又曰田常欲为乱于齐惮高国鲍晏故移兵欲伐鲁子贡说田常曰臣闻之忧在内者攻强忧在外者攻弱今君忧在内破鲁以广齐战胜以骄主求以成大事难矣又曰子贡一出说存鲁乱齐破吴彊晋而霸越也又曰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曰今诸侯叛秦矣武信君兵且至而君坚守范阳少年杀君下武信君君急遣臣见武信君可转祸为福在今矣
又曰田肯说高祖曰秦形胜之国也得百二焉地势便利彼其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又曰汉王数困荥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距楚郦生因曰臣闻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臣愿足下急复进收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太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马之津则天下知所归矣又曰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曰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又曰韩信既杀龙且项羽恐使武涉说信曰足下右顾则汉王胜左顾则项王胜项王今日亡则次取足下矣又曰蒯通说韩信曰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馀城案汉书曰食其凭轼下齐
又曰张仪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曰今秦与楚境接壤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使秦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长为昆弟之国臣以为计无便于此者楚従其计
又曰李斯说秦王曰自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于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如老妪灶上扫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今怠而弗急诸侯复强相聚约従虽有黄帝之资弗能并也秦王听其计
又曰李左车说成安君陈馀曰臣闻韩信涉西河虏魏王擒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以此乘胜而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従间道绝其辎重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麾下
又曰郦食其说齐王曰知天下所归乎齐王曰天下何归曰归汉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项王负约不与而王之汉中又还杀义帝汉王闻之起蜀汉之兵责义帝之罪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财即以分其士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王有倍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罪无所忘天下之士归于汉王可坐而观今已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太行之阪距飞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王疾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不下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乃听郦生
又曰高祖使陆生赐尉佗印为南越王陆生进说佗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定今反天性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祸且及身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强于此汉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则杀王降汉如反复手耳
汉书曰张耳陈馀北略地燕界赵王为燕军所获燕因留之欲与分地赵有厮养卒乃走燕壁问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张耳陈馀何如人也燕将曰贤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赵卒笑曰君未知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棰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王夫臣之与主岂可同日道哉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两人名为求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而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灭燕易矣燕以为然迺归王养卒为御而归
又曰陆贾说尉他他赐贾橐中装直千金张晏注曰珠玉之宝也装裹也
又曰魏豹叛汉王汉王谓郦生曰缓颊往说之
又曰蒯通知天下权在于韩信欲说令背汉曰臣愿披心腹肝胆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值而易失时不再来愿足下无疑臣之计信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通乃阳狂为巫
又曰汉三年与项羽相距京索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萧何曰数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为君计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益信君于是何従其计汉王大说
又曰项羽击陈留外黄不下数日降羽悉令男子年十五以上诣城东欲坑之外黄令舎人儿年十三往说羽曰彭越劫外黄外黄恐故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坑之百姓岂有所归心哉従此以东梁地十馀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迺赦外黄当坑者而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又曰汉王至雒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臣闻顺徳者昌逆徳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王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徳此三王之举也汉王曰善非夫子无所闻于是汉王为义帝发丧哀临三日发使告诸侯又曰娄敬齐人也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帝在焉敬脱挽辂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入言上召见赐食敬说曰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周积徳累善十有馀世武王伐纣成王即位周公之属𫝊相焉迺营成周都雒阳以为天下中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有徳则易以王无徳则易以亡今陛下与项籍战荥阳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哭泣之声不绝伤痍者未起而欲比隆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矣且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夫与人斗不扼其亢〈张晏曰亢喉咙〉拊其背未能全胜今陛下入关而都按秦之故此亦扼天下之肮而拊其背也高帝即日西都关中
又曰陈豨反上自将至邯郸而韩信谋反关中吕后用萧何计诛信上已闻信诛便拜何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谓何曰祸自此始矣上暴露于外而君守内非被矢石之难而益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新反于中有疑君心夫置卫卫君非以宠君也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何従其计上喜悦
又曰齐悼惠王时曹参为相礼下贤人请蒯通为客初齐王田荣怨项羽谋举兵叛之齐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在劫中强从及田荣败二人丑之相与入深山隐居客谓通曰先生之于曹相国拾遗举过显贤进能齐国蔑若先生者先生知梁石君东郭先生世俗所不及何不进于相国乎通曰诺臣之里妇与里诸母相善也里妇夜亡肉姑以为盗怒而逐之妇晨去过所善诸母语以事而谢之里母曰汝安行我今令而家追汝矣即束缊请火于亡肉家曰昨暮夜犬得肉争斗相杀请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其妇故里母非谈说之士也束缊请火非还妇之道也然物有相感事有适可臣请乞火于曹相国迺见相国曰妇人有夫死三日而嫁者有幽居守寡不出门者足下即求妇何取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则求臣亦犹是也彼东郭先生梁石君齐之俊士隐居不嫁未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愿足下使人礼之曹相国曰敬受命皆以为上宾
又曰袁盎逢丞相申屠嘉下车拜谒丞相従车上谢盎还愧其吏迺之丞相舎上谒求见丞相曰且陛下従代来每朝郎官者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采未尝不称善何也欲以致天下贤士日闻所不闻以益圣今君自闭箝天下之口而日益愚以圣主责愚相君受祸不久矣丞相迺再拜曰嘉鄙人迺不知将军幸教引与之坐为上客
范煜后汉书曰更始尚书令谢躬留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击莱贼世祖因躬在外乃使吴汉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说陈康曰盖闻之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为功下愚安于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师败乱四方云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强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福免下愚之败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于是开门内汉
又曰袁绍奔冀州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秘城门校尉伍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识大体恐惧出奔非有他志今急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遣授绍渤海太守
又曰袁绍以书要公孙瓒以袭冀州牧韩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高干及颍川荀谌等说馥曰公孙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徳天下之人𫎇其惠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袁氏厚徳将军公孙瓒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愿勿有疑馥性怯因然其计
又曰沮授说袁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民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
又曰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绍遣人求助刘表表许来而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従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说表曰今豪杰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军将军若欲有为起乘其弊可也如其不然固将择所宜従岂可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求援而不能助见贤而不肯归此两怨必集于将军恐不得复中立矣
又曰曹操军至新野蒯越韩嵩傅巽等说刘琮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御中国必危也以玄徳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如玄徳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玄徳不足御曹公则虽保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玄徳足御曹公则彼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琮乃请降
又曰阎忠说皇甫嵩曰将军指挥足以展风云叱咤足以兴雷电
东观汉记曰隗嚣将王元说嚣曰昔更始四方响应天下喁喁谓之太平一旦坏败今南有子阳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数而欲牵儒生之说弃千乘之基计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北取西河东收三辅案秦旧迹表里山河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嚣然其计
又曰更始大司马朱鲔守洛阳吴汉诸将围守数月不下世祖以岑彭尝为鲔校尉令彭说鲔曰赤眉已得长安今公谁为守乎萧王受命平定燕赵百姓安土豪俊归心四面云集今北方清浄大兵来攻洛保一城欲何望乎不如亟降鲔曰大司徒公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上北伐自知罪深故不敢降耳彭还诣河阳白上上谓彭复往晓之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奉上旨复至城下说鲔因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𫎇荐举㧞擢深受厚恩思以执义不敢负公鲔従城上下索曰当如此来彭趋索欲上鲔见其不疑即曰旦蚤与我会上东门外彭如期往与鲔交马语鲔轻骑诣彭降彭为杀羊具食鲔身为降虏未见吴公诸将不敢食彭即令鲔自缚与俱往吴公将诣行在所河津亭上即时解鲔缚复令彭夜送归洛阳
又曰更始使侍御史黄党即封世祖为萧王罢兵耿弇曰今使者来欲罢兵不可听也兵一罢不可复会也上曰国家已都长安天下大定何用兵为弇曰青徐大贼铜马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万众皆东至海所向无前圣公不能办也败必不久帝起坐曰卿失言我击卿弇曰大王哀厚弇如父子故披赤心为大王陈事上曰我戏卿耳何以言之弇曰百姓患苦王莽苛刻日久闻刘氏复兴莫不欣喜望风従化如去虎口就慈母倒㦸横矢不足以喻明公首事南破昆阳败百万师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躬自克薄以待士民发号向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公可自取无令他姓得之上曰卿若东得无为人道之弇曰此重事不敢为人道也又曰冯异因间进说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汉久矣更始诸将縦横暴虐所至虏掠百姓失望今専命方面施行恩徳夫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民人饥渇易为充饱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冤结布恵泽上纳之又曰隗嚣既立便聘平陵方望为军师望至说嚣曰足下欲承天顺民辅汉而起今立者乃在南阳王莽尚据长安虽欲以汉为名其实无所受命将何以见信于众宜急立高庙称臣奉祠所谓神道设教求助民神者也且礼有损益质文无常削地开兆茅茨土阶陛下以致其肃敬虽未备物神明其舎诸嚣従其言
又曰蜀郡功曹李熊说公孙述曰方今四海波荡匹夫横议将军割据千里地方十城若奋发盛徳以投天隙霸王之业成矣宜改名号以镇百姓述曰吾亦虑之公言起我意于是自立为蜀王熊复说述曰今山东饥馑人民相食兵所蔑灭城邑丘墟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果实所生无谷而饱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名材竹干不可胜用又有鱼盐银铜之利浮水转漕之便北据汉中杜褒斜之涂东守巴郡拒捍关之口地方数千馀里战士不下百万见利则出兵而略地无利则坚守而力农东下汉水以窥秦地南顺江流以震荆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君有为之声闻于天下而名号未定志士狐疑宜即大位使远人有所依归述遂自立为天子
又曰荆邯见东方渐平兵且西向说公孙述曰兵者帝王之大器古今所不能废也昔秦失其守豪杰并起汉祖无有前人之迹立锥之地于战阵之中躬自奋击兵破身困数矣然军败复合创愈复战何则死而功成愈于坐而灭亡臣之愚计以为宜及天下之望未绝豪杰尚可招诱急以此时发国内精兵令田戎据江南之会倚巫山之固筑垒坚守𫝊檄吴楚长沙已南必随风而靡今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天水陇西拱手自服如此海内震揺冀有大利
又曰邓禹闻上安集河北即杖策北渡追及于邺上欣其至禹进说曰更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假号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自听㫁诸将皆庸人崛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非有忠良明智深虑远图尊主安民者明公虽藩辅之功犹恐无所于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恱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上大恱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尝宿止于中与定计议又曰光武以冦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恂同门生董崇说恂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君以此时据大郡此谗人所侧目怨祸之府也宜思功遂身退之计恂然其言因病不视事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三
游说下
魏志曰袁绍领冀州牧从事沮授说绍曰将军属废立之际忠义奋发虽黄巾猾乱黒山䟦扈举军东面则青州可定还讨黒山则张燕可灭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绍喜王沈魏书曰桓阶字伯绪天下乱太祖兴义兵袁绪强盛刘表举州应之阶说其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曹王虽弱扶义而起兵奉王命以讨有罪羡曰善
鱼豢魏典略曰苏秦四说秦惠王书十上而说不行蜀志曰曹公追先主与诸葛亮至于夏口亮曰事急矣请求救于孙将军亮说权曰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今将军诚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权大悦即并力拒曹公败之于赤壁
又曰曹公追先主至于夏口诸葛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军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江东刘表豫州牧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牧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晋中兴书曰苏峻反温峤推陶侃为盟主侃西归峤说侃曰天子幽逼社稷危殆四海臣子肝脑涂地峤等与公是致命之秋事若克济则臣主同祚如其不然身虽灰灭足以谢责于先帝今之事故义无旋踵骑虎之势可得下乎公若违众独反众心必沮沮众必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侃无以对遂留不去
又曰建兴初祖逖进说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民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天下既被残酷遗黎思本人有奋击之心但悉无所凭倚大王诚能命将帅使若逖等执殳前驱上为国家雪耻下为百姓请命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起沈溺之民欣于来苏洒扫中原清复寰宇此千载之一时愿大王图之中宗于是始欲疆理神州
又曰刘牢之屯洌州桓玄至于湖遣牢之族舅何睦说曰今君战败则倾宗战胜亦覆族欲以是安归乎孰若翻然改图唯理是宅夀与金石等固名与天壌俱穷牢之得说诣玄请降
范亨燕书曰晋室大乱高祖方经略江东高诩说高祖曰自王公政错士人失望襁负归公者动有万数今王氏败没而福宿见尾箕其兆可见矣今晋室虽衰人心未变宜遣贡使江东亦有所尊然后仗义声以扫不庭可以有辞于天下高祖深纳焉
宋书曰二㓙构逆王僧达回惑不知所従有客说之曰为君计莫若承义师之檄移告傍郡使工言之士眀示祸福也
唐书曰李怀光屯军咸阳反状始萌李景略时说怀光请复宫阙迎大驾怀光不従景略出军门恸哭曰谁知此军一旦陷于不义军士相顾甚义之因退归私家又曰柏耆者将军良器之子素负志略学纵横家流会王承宗以常山叛朝廷厌兵欲以恩泽抚之耆于蔡州行营以画干裴度请以朝旨奉使镇州乃自处士授左拾遗既见承宗以大义陈说承宗泣下请质二男献两郡由是知名
韦昭吴书曰将军曹仁在公安拒守吕蒙令虞翻说之翻至城门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将军独守萦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灭祀为天下笑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之
太公六韬曰文王斋戒三日乘田车田马田于渭之阳吕尚以竿以渔曰今臣言至情不讳君其恶之乎缗微饵明小鱼食之缗调饵多大鱼食之夫鱼食于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而服于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也
春秋后𫝊曰梁以张仪为相齐楚怒约而攻梁雍沮曰请令解攻雍沮谓齐楚之王曰王亦闻张仪之约秦王乎曰王若相仪于梁齐楚恶仪必攻魏魏战而胜是齐楚之兵折而仪固得梁矣若不胜梁必事秦以持其国必割地以赂王若欲复攻其弊不足以应秦此仪之所以与秦王阴相约也齐楚王曰善乃遽解兵
又曰魏加问春申君闻欲将临武君有之乎曰有矣加曰臣少之时好射臣愿以射譬可乎春申君曰可曰更嬴与魏王处廪下更嬴谓魏王曰臣能为王虚发而下鸟有间雁来更嬴虚发而鸟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嬴曰此孽也王曰何以知之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创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今临武君尝为秦孽不可为拒秦之将也
又曰皇甫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故信都令汉阳阎忠说嵩曰难得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尝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以发今将军遭难得之时蹈机而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
又曰刘玄徳救徐州刺史陶谦谦病死伏波将军陈登说玄徳曰今为使君合众十万上可以匡主济人成五霸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名竹帛若使君不听登亦未听使君得发备遂领徐州
孔演汉魏春秋曰兴平元年曹公复征陶谦陈宫说张邈曰雄杰并起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劔顾盼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已鄙乎
魏氏春秋曰锺会阴怀异图姜维见而知其心谓可构成扰乱以图克复乃诡说之曰君自淮南以来筭无遗策晋道克昌皆君为之今复定蜀威徳大震其名高其功著而主畏其谋欲以此安归乎夫韩信不背汉于扰攘而见疑于既平大夫种不从范蠡于五湖卒伏剑而亡彼岂暗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今君大功既立大徳已著何不法陶朱公汎舟绝迹全功保身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游乎会曰君言远我不能行且为全身之道或未尽于此也维曰其他则君智力之所能无烦于老夫矣由是情好欣甚
周载曰薄疑者卫之居士也疑进说卫嗣君以王道嗣君悦延之以相辞曰疑之母以疑为贤然与疑议家事既定则又决之所幸蔡妪故事多不就母子之间犹不免乎蔡妪之议今人主皆有蔡妪而于臣非有骨肉之亲安得不败君曰寡人闻命遂相之委以从事
江表𫝊曰曹公闻周瑜年少有俊才谓可游说动也密下州遣九江蒋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瑜出迎之立谓干曰子翼卿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耶干曰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阔并观雅颂而云说客无乃逆诈乎瑜曰吾虽不及虁旷闻赏音足知曲也因延干入为设酒食后三日瑜请干与周观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仗言讫还饮宴示之侍者服饰珍玩之物因谓干曰丈夫处世一遇知巳外守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重生郦叟复在吾犹拊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㓜生所能言乎干但笑终无所言干还称瑜雅量非言辞所可间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
王充论衡曰𫝊称苏秦张仪学纵横之术于谷先生掘地为坎曰能下说令我泣出则能分人主之地苏秦说谷先生泣下沾衿张仪下说谷先生泣亦沾衿刘向说苑曰孙卿曰夫谈说之术端盛以处之坚强以持之
庄子曰昔赵文王喜劔劔士日夜相击于前太子悝患之乃使以千金奉庄子庄子不受请持劔服或乃见王曰臣有三劔有天子劔有诸侯劔有庶人劔天子之劔包以四夷裹以四时一用天下服四夷咸宾矣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劔士皆伏弊之也
列子曰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
韩子说难篇曰不可不察受憎之主而后说焉
又说难篇曰凡事以密成亦以泄祸未必其身泄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矣
又说难篇曰龙喉下有逆鳞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㡬矣
又说难篇曰大怒无所拂忤辞言无所撃排然后极骋智辩焉
又说难篇曰略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说之难也
又说难篇曰凡说得亲近不疑而得尽其辞也
谷子曰抵㚀〈音熙〉篇云㚀者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圣人知之独保其用因作说事
又曰量权篇云子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要此其说也
又曰午合篇云伊尹五就桀五就汤然后合于汤吕尚三入殷朝三就文王然后合于文王此知天之至归之不疑注云伊尹吕尚各以至知说圣王因泽钓行其术策
又曰摩意篇云摩者揣之也说莫难于悉行事莫难于必成注曰摩不失其情故能建功
又曰量权篇云言有通者从其所长言有塞者从其所短注曰人辞说条理通达即叙述从其长者以昭其徳人言壅滞即避其短称宣其善以显其行言说之枢机事物之至务者也
又曰反复篇云其和也若比目鱼其伺言也若声与响注曰和答问也因问而言申叙其解如比目鱼相须而行候察言辞往来若影之随行响之应声
又曰量权篇云介虫之捍必以甲而后动螫虫之动必先螫毒故禽兽知其所长而谈者不知用也注云虫以甲自覆障而言说者不知其长
又曰揣情篇云说王公君长则审情以说王公避所短从所长
又曰谋虑篇云乃立三仪曰上中下日参以立焉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仪仪生说说生进注曰三仪有上有下有中会同异曰仪决是非曰说
吕氏春秋曰伍子胥将见吴王而不得客有言之于王子光者王子光见之而恶其貌不听其说而辞之客请之王子光曰其貌吾所甚恶也客以告子胥子胥曰此易改也愿令王子光居于堂上重帷而见其衣子光许之胥说之半王子光举帷抟其手而与之坐说毕王子光大悦子胥以为有吴国者必王子光也退而耕于野十年子光为王任子胥子胥为法制下贤良选阵士习战斗六年然后大胜楚于柏举九战九胜逐北千里昭王出奔
又曰韩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段桥为司空有一县后二日段桥执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高曰唯先生能活臣父封人子高曰诺乃见段桥自扶而上城封人子高左右望曰美哉城一大功矣子必有厚赏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无有罪戮者未曽有也封人子高出段桥使人夜解其吏之束之者而出之说之行若此其精也封人子高可谓善说矣
又曰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不若西观秦王之意弘见昭王曰薛之地小大弘曰百里昭王曰寡人之国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薛百里之地而欲难寡人乎公孙弘曰孟尝君好士大王不好士昭王笑而谢之
又曰善说者若巧士因人之力以自为力因其来而与来因其往而与往听因便也
尸子曰公输般为𫎇天之阶阶成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赴于楚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舎其文轩邻有弊舆而欲窃之舎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舎其𥹭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窃疾矣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弊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溢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犹粱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柏梓柟豫章宋无长木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王曰善哉请无攻宋
孔藂子曰齐攻赵国禀立赵使孔青撃之克齐军尸三万赵王诏勿归其尸将困之子慎聘赵曰以臣愚计贫齐之术乃宜归尸使其家远来迎尸不得事农一费也归而葬之二费也一年之中丧三万费欲无困贫弗可得也王曰善
又曰五国约而诛秦未入秦境而留兵于成皋子慎谓市丘君曰此师楚为之主今兵不散殆有异意君其备之市丘君曰先生幸而教之子慎许诺遂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伐秦事既不集王胡不卜交乎楚王曰柰何子慎曰王今出令使五国勿攻市丘五国重王则听王之令矣不重王且反王令而攻市丘以此卜为国交王之轻重必明矣楚王敬诺而五国散
雄解嘲曰娄敬委辂脱挽掉三寸之舌案汉书曰娄敬说高祖西都长安
又曰上说人主下谈公卿一从一横论者莫当
班固答宾戏曰游说之徒风飏电激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四
辩上
说文曰辩治也〈音被免切〉
尚书曰君罔以辩言乱旧政
尔雅曰诸诸便便辩也
论语曰便便言惟谨尔〈郑玄曰便便辩貌〉
又曰孔子曰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又曰御人以口给
家语曰子夏问子贡何人子曰辩人丘弗及也
又曰宰予鲁人也有口才以言语著名
又曰孔子登农山谓二三子各言尔志子贡进曰赐愿使齐楚合战于莽瀁之野两垒相当旗鼓相望埃尘相接挺刄交兵赐著缟衣白冠陈说其间推论利害二国释患唯赐能之矣夫子曰辩哉
史记曰子贡利口巧辞孔子常绌其辩田常欲为乱于齐移兵欲伐鲁孔子谓弟子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二三子何为莫出子贡请出孔子许之遂行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伯越
又曰汉遣陆贾说项王请太公项王弗听汉王复使侯公往说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以东者为楚项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军皆呼万岁汉王乃封公为平国君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号为平国
又曰范雎欲事魏王家贫无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为魏使齐齐襄王闻雎有口辩赐金印及牛酒又曰上问上林尉禽兽簿十馀问尉左右视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响应无穷者乃拜啬夫为上林令
又曰秦蔡泽游学于诸侯大小甚众而不遇因从唐举相曰闻子相李兊百日之内持国柄有之乎曰有之泽曰今若臣者何如唐举熟视而笑曰先生棍鼻戾脤魋颜蹙齃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被唐举之戏乃曰富贵吾所自有所不知者夀也𩓑闻之举曰先生从今已往四十三岁泽笑谢去谓其御者曰吾跃马食肉富贵四十三年亦足矣乃来入秦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范雎曰燕客蔡泽天下俊雄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必夺君位应侯使人召泽泽入揖应侯应侯固不快矣及见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欲代吾相秦有之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泽曰吁君何见之晩耶夫四时之序功成者去未成者来君禄位贵盛私家之富皆已极矣不退将危臣之代君不亦宜乎应侯善之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于王曰客有新从山东来察其人辩士臣见人众莫能及之臣不如也王召见与语大悦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许之以泽为相终如其志
又曰苏秦初与张仪俱事谷先生十一年皆通六艺经营百家之言谷先生弟子五百馀人为之土窟窖深二丈先生曰有能独下说窖中使我泣出者则能分人主之地久苏秦下说窖中谷先生泣下沾衿次张仪下说窖中亦泣下沾衿先生曰苏秦词说与张仪一体也
又曰楚陈轸词辩之士也初与张仪俱事秦惠王惠王皆重之仪恶轸于王曰陈轸重币轻信秦使之楚将为交也今楚不善于秦而善于轸王以仪言召轸问之轸曰然王闻楚有两妻者乎王曰不闻轸曰楚有两妻者人挑其长者长者骂之挑其少者少者复挑之居无何有两妻者死客谓挑者曰谓汝娶长者乎少者乎挑者曰娶长者客曰长者骂汝少者复挑汝何故娶长者对曰居人之所则欲其挑我为妻则欲其骂人今楚王明主昭阳贤相使轸为臣尝以国情输楚楚王将不留臣昭阳将不与臣从事矣臣必之楚足以明臣为不与楚也轸出张仪入问王曰轸果欲之楚不王曰然轸天下之辩士寡人遂无柰何也惠王终相张仪轸遂奔楚楚用为上卿后轸为楚使之秦惠王见之问曰子去寡人之楚寡人甚思子子思寡人乎轸曰王闻越人庄舄乎王曰不闻轸曰越人庄舄仕楚执珪有顷而病楚王曰舄楚之鄙人凡人之思固在其病也思越则越声不思越则楚声使人听之犹尚越声今臣弃逐之楚能无秦声哉
汉书曰郦食其有词辩年六十身长八尺鬓发皓然请见高祖谒者曰上好嫚骂人不喜儒生有客冠而来者辄解其冠而溺其中食其作色叱之曰我高阳酒徒何儒生之有谒者股栗而见之高祖乃踞床使两女子洗足食其入长揖不拜曰欲助秦攻诸侯乎将欲率诸侯攻秦乎高祖骂曰竖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攻秦汝奚为助秦耶食其曰必欲聚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高祖懔然而起㧞足挥洗摄衣延食其坐而谢之食其因言六国纵横王伯之道高祖大悦问其计食其曰足下起乌合之众收散乱之兵不满二旅而欲鼓行入秦所谓探虎口而喂饿狼也夫陈留者当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城坚粟多可以少留臣知其人请使命下之如不听可举兵攻之臣为内应不崇朝而㧞之矣于是高祖乃遣食其说陈留令高祖引兵随之遂下陈留
又曰少府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氏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与诸家论易充宗贵辩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有荐朱云者召入摄齐登台抗首而讲音动左右既论难连枉五鹿君故诸儒为之语曰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
又曰楼䕶为人短小精辩论议尝依名节听之者竦然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之笔札楼君卿之唇舌言其见信用也
又曰晁错颍川人也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
又曰田蚡贵幸为中大夫有口辩学盘盂诸书〈应劭曰黄帝史孔甲所作铭也孔甲盘盂二十六篇〉
又曰东方朔自公卿在坐朔皆傲弄无所屈上以朔口谐给尝问先生视朕何如主也朔对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际未足喻当世臣朔伏观陛下功徳陈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诚得天下贤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譬若以周召为丞相孔丘为御史大夫太公为将军卞庄子为卫尉皋陶为大理后稷为司农伊尹为少府〈应劭曰伊尹善烹割太官属少府故令作〉子贡使外国颜闵为博士子夏为太常孟子为右扶风季路为执金吾契为鸿胪龙逢为宗正伯夷为京兆管仲为冯翊鲁般为将作山甫为光禄申伯为太仆延陵季子为水衡百里夷为典属国〈晓其风俗故令为之〉柳下惠为大长秋史鱼为司直蘧伯玉为太傅〈如淳曰太傅傅人主使无过伯玉欲寡其过也〉孔父为詹事叔敖为诸侯相子产为郡守王子庆忌为期门夏育为鼎官羿为旄头宋万为式道侯上乃大笑
又曰终军字子云济南人少好学以辩博能文闻于郡年十八选为博士弟子至府太守闻其有异才召见军甚奇之及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
又曰蒯通知天下权在于韩信令背汉乃先微感信曰仆尝受相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信曰何谓也通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飚至风起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今时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臣𩓑披心腹肝胆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方今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天下孰不听足下𩓑图之信曰汉王遇我厚我岂可见利而背恩乎通曰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今足下挟不赏之功载震主之威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足下欲将安归乎故猛虎犹预不如蜂虿之致螫孟贲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信不忍背汉遂谢通通说不听惶恐乃徉狂为巫天下既定后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诏齐召蒯通至上欲烹之曰若教韩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得天下汹汹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何惮诛耶上廼赦之
又曰淮南王黥布反朱建諌之不听汉既诛布闻建諌之高祖赐建号平厚君家徙长安为人有口辩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
又曰辩士曹丘生数招权顾金钱〈孟康曰招金钱事权贵而求事也〉事贵人赵谈窦长君等善季布闻寄书諌长君曰吾闻曹丘非长者勿与通及曹丘归欲得书谒布窦长君曰季将军不说足下足下无往固请使人先发书布大怒曹至则揖布曰楚人谚曰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足下何以得此声梁楚之间哉且仆与足下俱楚人使仆游足下名于天下顾不美乎何足下之距仆深也布乃大说引入留数月为上客厚送之布名所以益闻者曹丘之也
范煜后汉书曰黄琬字子琰琼之孙早而辩慧祖父琼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蚀京师不见琼以状闻梁太后太后诏问所蚀多少琼思其对而未知所况时琬年七岁在傍云何不言日蚀之馀如月之初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
又曰孔融字文举孔子世孙也李膺为河南尹恃才倨傲诫守门者非吾通家子孙不得辄通融年二十入洛欲以观其人乃谓守门者曰吾与李君通家子孙耳守门者告膺膺呼召问曰卿与吾有何所故融曰臣先君孔子与公老君同徳比义则臣与公累代通家也膺大恱引坐谓曰卿欲食乎融曰须食膺曰教君为客之礼主人问食但让不须融曰不然教君为主之礼但置饮食不须问客膺惭乃叹曰吾将老死不见卿富贵也融曰公殊未死膺曰如何融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向来公言未有善也故知未死膺甚奇之后与膺谈论百家经史应答如流膺不能下之又曰刘祐字伯祖中山安国人也祐初察孝廉补尚书侍郎闲悉故事文礼强辩每有奏议对应为侪类所归谢承后汉书曰郭宏为郡上计吏正月朝觐宏进殿下谢祖宗受恩言辞辩丽専对移时天子曰颍川乃有此辩士邪子贡晏婴何以加之群公属目卿士叹伏又曰郭宏为郡上计吏朝廷问宏颍川风俗所尚土地所出先贤将相儒林文学之士宏援经以对陈事答问出言如浮引义如流
东观汉记曰班超字仲叔扶风平陵人徐令彪之子也为人大志不修细节然内孝谨居家常执勤苦不耻劳辱有口辩而涉猎书传
魏志曰黄初元年郭淮奉使贺文帝践祚而道路疾稽留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于涂山防风后至便行显戮今溥天同庆而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道人以徳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代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擢领雍州刺史
魏典略曰邯郸之北有苏大侯者苏秦往说之苏大侯送以百金家丞问其故苏大侯曰客辩士也立谈之间再夺吾地而复归之吾地虽小岂直百金耶
又曰韩宣字景然渤海人为人短小建安中丞相召署军谋掾冗散在邺尝步行入宫于东掖门内与临淄侯植相遇时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门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于道边植嫌既不去又不为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宣云丞相军谋掾也植又问曰应得唐突列侯不宣曰春秋之义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诸侯之礼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不宣又曰于礼臣子一例也植知难穷乃释去以为辩也
梁祚魏国统曰黄权来降文帝从容谓权曰君舎逆效顺欲进踪陈韩耶对曰臣过受刘氏殊遇降吴不可归蜀无路是以归命且败军之将免死为幸何古人之敢慕也帝善之
吴志曰孙权问诸葛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权又大噱命恪行酒至张昭前先有酒色不肯复饮曰此非养老之礼也权曰卿其能令公辞屈乃当饮之耳恪难昭曰师尚父九十秉旄仗钺犹未告老也今军旅之事将军在后酒食之事将军在先何谓不养老也昭卒无辞遂为尽爵
又曰孙权遣都尉赵咨使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赵咨对曰聪眀仁智雄略之主也帝问其状答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㧞吕𫎇于行阵是其眀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兵不血刄是其智也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
又曰薛综字仲文沛郡人其先田文封薛因以氏焉避地交州士燮召为交阯太守及还都蜀使张奉于权前嘲尚书阚泽泽不能答综曰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狗身虫入其腹奉曰不当复刺吴耶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吴君临万邦天子之都奉无以对焉
韦昭吴书曰吴使郎中令陈化使魏魏文帝因酒酣问化曰吴魏峙立谁将平壹海内者乎化曰易称帝出乎震化闻先哲知命旧说紫盖黄旗运于东南帝曰昔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太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于西帝笑奇其辞
又曰沈珩字仲山孙权以珩有智谋能専对乃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也曰何以言之曰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又问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不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张勃吴录曰吴兴沈友字子正善属文有口辩每所至众人皆默因号曰谧众咸言其笔之妙刀之妙舌之妙皆绝于人也
蜀志曰先是雍闿送张裔于孙权诸葛亮遣邓芝使吴亮令芝言次从权请裔裔自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知也许之遣裔临发乃引见问裔曰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土风俗何以乃尔裔对曰愚以为卓氏之女犹贤于买臣之妻权又谓裔君还必用事西朝终必不作田父于闾里也将何以报我对曰裔负罪而归将委命有司若𫎇侥幸得全首领五十以前父母之年自此以后大王之赐也
又曰伊籍字㡬伯山阳人随先主入益州东使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
又曰吴遣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温问秦宓曰天有头乎宓曰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听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姓刘曰何以知之宓曰天子姓刘以此知之温曰日生于东乎宓曰虽生于东而没于西答问如响温服宓之文辩凡如此类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三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
辩下
晋书曰王衍妙善玄理唯谈庄老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
又曰谢安常赏袁宏机对辩速安为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及祖道于冶亭时贤皆集安欲以卒迫试之临别执宏手顾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赠行宏应声荅曰辄当奉仁风慰彼黎庶
又曰华谭或问曰谚云人之相去如九牛毛宁有此理乎谭对曰昔许由让天子之贵市道小人争半钱之利此相去何啻九牛毛也闻者称善
又曰吕珩问袁甫曰卿名能辩岂知夀阳已东何以恒水甫曰夀阳已东皆是吴人夫亡国之音哀以思鼎足疆邦一朝失职愤叹甚积积忧成雨雨久成水故其地恒涝也
又曰祖纳谓梅陶及锺雅曰君汝颍之士利如锥我幽兾之士钝如椎持钝椎捶君利锥皆当摧矣陶雅并称有神锥不可得摧纳曰假有神锥必有神椎陶雅无以对
又曰武帝始登祚探策得一王者世数系此多少武帝不怡群臣失色莫能有言者侍中裴楷正容仪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帝意恱群臣叹服
又曰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蜀朝旧臣数使扵吴应机当议吴人称其才辩蜀平以太子洗马召张华问曰安乐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事密曰齐得管仲而霸得竖刁而流亡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后任黄皓而䘮国成败一也
又曰释道安俊辩有高才自北至荆州与习凿齿初相见道安曰弥天释道安凿齿曰四海习凿齿
宋记曰孝武常赐谢庄宝剑庄以与豫州刺史鲁爽后反叛孝武因宴集问剑所在荅曰昔与鲁爽别窃为陛下杜邮之赐上甚恱当时以为知言
萧子显齐书曰张融字思光吴郡人也玄义无师法而神王过人白黒谈论鲜能抗拒
又曰周颙字彦伦汝南人音辞雅丽出言不穷商较朱紫发口成句每宾友会同颙虚席晤言声音如流听者忘倦
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刘𥙿为太尉中书监𥙿既拜朝贤毕至仆射谢混后来衣冠倾纵颇有傲慢之容𥙿甚不平乃谓之曰何为旁若无人混对曰明公将隆伊周之化方使四海解衿谢混何人而敢独异乎乃以手板披拨其衿领悉皆解散𥙿大恱
魏收魏书曰李谐字䖍和博学才辩天平中以谐兼散骑常侍为聘梁王衍遣主客郎范胥当接胥曰黄旗紫盖本出东南君临万邦故宜在此谐荅帝王符命岂得与中国比隆紫盖黄旗终扵入洛无乃自害耶陈书曰简文在东宫召戚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庶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纵横难以荅抗诸人慑气皆失次序衮时骋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对荅如流简文深加欣赏
隋书曰吴兴沉重名为硕学高祖尝令辛彦之与重论议重不能抗扵是避席而谢之曰辛所谓金城汤池无可攻之势高祖太恱
又曰苏䕫字伯尼少聪敏有口辩炀帝尝从容谓宇文述虞世基等曰四夷率服观礼华夏鸿胪之职须归令望宁有多才多艺美容仪可以接对宾客者为之乎咸以䕫对是日拜鸿胪少卿
又曰柳䛒为东宫学士每召入卧内与之宴谑䛒尤俊辩多才侍从有所顾问应荅如响
唐书曰薛收归国秦府记室房玄龄荐之扵太宗即日召见问以经略收辩对纵横皆合旨要授秦王府主簿又曰文宗尝扵诞节召白居易与僧性澄道士赵常盈对御讲论扵麟徳殿居易论难锋起辞辩泉注上疑宿构深嗟挹之
列子曰子夏问扵孔子孔子对曰赐辩贤扵丘赐也能辩不能讷吾兼有之以事吾也
庄子曰孔子舍扵沙丘见主人曰辩士也子路曰夫子何以识之曰其口穷⿰其鼻空大其服博戏其睫流㧑其举足也高其践地也深鹿与而牛舍
又曰公孙龙辩者之徒餙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
又曰古之王天下者智虽络天地不自虑也辩虽雕万物不自说也
鲁连子曰齐之辩士田巴辩扵徂丘议扵稷下毁五帝罪三王訾五伯离坚白合同异一日而服千人有徐劫者其弟子曰鲁连谓劫曰臣愿得当田子使之不敢复谈可乎徐劫言之田巴曰劫弟子年十二耳然千里之驹也愿得侍议扵前田巴曰可鲁连曰臣闻堂上之粪不除郊草不芸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何则急者不救则缓者非务楚军南阳赵伐高唐燕人十万之众在聊城而不去国亡在旦暮耳先生将柰何田巴曰无柰何鲁连曰夫危不能为安亡不能为存则无为贵学士矣今臣将罢南阳之师还高唐之兵却𦕅城之众为所贵谈谈者其若此也先生之言有似枭鸣出声而人恶之愿先生之勿复谈也田巴曰谨闻教明日见徐劫曰先生之驹乃飞兔騕袅也岂特千里哉扵是杜口易业终身不复谈
淮南子曰智络天地明照日月辩解连环泽润玉石抱朴子曰飞清机之英丽言约畅而判滞辩人也太公六韬曰辩言巧辞善毁誉者曰飞言之士
皇甫谧高士𫝊曰赵恵文王好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人太子悝患之募有能止王者与千金左右曰庄子必能太子使人奉周周见王曰臣有三剑唯所用焉天子之剑宾诸侯正天下诸侯之剑如雷霆之威震四封之内无不宾服庶人之剑上绝颈领下脱肺肝此无异扵斗鸡而争一旦之命也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业臣窃为大王薄之王不出宫三月剑客皆伏
韩诗外𫝊曰鸟之美羽勾喙者鸟共畏之人之利口巧辩者人共畏之是以君子避三端文士笔端辩士舌端武士锋端
又曰子贡曰两国构难壮士列陈尘埃张天赐不持尺兵斗粮解两国之难用赐者存不用赐者亡孔子曰辩哉
语林曰诸葛靓字仲思在吴扵朝堂大会孙皓问曰卿字仲思为欲何思之曰在家思孝事君思忠朋友思信如斯而已
王子年拾遗录曰张仪苏秦二人逓剪发以相活或佣力写书行遇圣人之文无以题记则以墨书扵掌中及服里夜还折竹写之二人假食扵路剥树皮为囊以盛天下良书每息大树之下假息而寐有一先生问曰二子何勤苦若是而仪秦共与言论曰子是何人荅曰吾死生扵山谷世论谓余归谷子也仪秦后游学复逄归谷子乃请其学术则教以干世俗之辩乃探胸中韦秩三卷书言辅时之事故仪秦学之以终身也古史考云仪秦受术谷先生归之声与相乱故也
桓谭新论曰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为坚白之论假物取譬谓白马为非马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马所以名形也色非形形非色
世说曰郭象仪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刘向别录曰邹奭者颇采邹衍之术远大而闳辩文俱难胜齐人美之颂曰谈天邹
说苑曰林既衣韦而朝齐景公景公曰君子之服也小人之服也林既作色曰夫服何足以揣士行乎昔荆为长剑危冠令尹子西出焉齐短衣而管仲隰明出焉越文身剪发而范蠡大夫种出焉如君言衣狗裘者当犬号衣羊裘者当羊名今君衣裘而朝得无为狐乎文士𫝊曰刘桢字公干年八岁能诵论及赋数万言性辩甚文帝尝请同好为主人使甄夫人出拜坐者皆伏而桢独平视如故武帝使人观之见桢大怒命收之主者案桢大不恭应死减一等输作部使磨石武帝尝辇至尚方观作者见桢故环坐正色磨石不仰武帝问曰石何如桢因得喻巳有理跪对曰石出自荆山玄岩之下外有五色之章内含卞氏之珍磨之不加莹雕之不増文禀气坚贞受兹自然顾理枉屈纡绕独不得申武帝顾左右大笑即日还宫赦桢复署吏
又曰华谭字令思年十四举秀才入洛会宣武场座有辩者嘲南人诸君楚人亡国之馀有何秀异忽应斯举众无荅谭在下行遥曰当今六合齐𮜿异人并出吾闻大禹出扵东夷文王生扵西羌贤圣之在岂常之有昔武王伐纣迁商顽民扵洛邑得无吾子是其苖裔时咸改视辩者无以应也
王瑱之童子𫝊曰孔林鲁国人年十岁诣台鲁相刘公客有献雁者叹曰天之扵人生五榖以为食有鱼鸟以为之肴众宾咸曰诚如公旨林曰不然夫万物所生各禀天气事不必为人人徒以智得之故蚊蚋食人蚓虫啖土非天为蚊蚋生人为蚓生土公曰童子辩焉郭子曰梁国杨氏子年九岁聪慧孔君平诣其父父不在乃呼儿出为设菓有杨梅孔指示儿此君家菓儿应声荅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
王弼别𫝊曰弼年十馀岁好老庄通辩能言
列女𫝊曰袁次阳妻者扶风马季长之女也下车礼毕次阳问曰为妇之道贞顺而已何辎軿僮婢数十黼黻玄黄珠玑之饰耶夫人荅曰女有三从之义在家系扵父母情爱无已欲其丰丽故不敢逆命今君欲拟鲍子都之风不受妇家之送此乃清高异行也妾亦欲察君志悉还所有以成君之高不亦可乎次阳又问曰弟先兄举犹以为鄙高士不为也贤姊未嫁而新妇先行有何汲汲乎夫人荅曰家姊有宋伯姬之风梁高之行节操槩扵青云贞介皦扵白日家君庶尧之配舜孔子妻公冶长之义世乏此贤故其踌躇妾固陋不才遭人则可次阳嘿然怅恨外听者曰使君努力何为新妇所困
傅玄七札曰辩论锋起探虎摩龙
徐干七喻曰战国之际秦仪之徒智略兼人辩利轶轨倜傥挟义观衅相时图爵位则佩六绂谋货财则输海内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人主见弄扵股掌之上而莫之知恶也
班固荅宾戏曰子虽驰辩如涛波摛藻如春华犹无益扵殿最
刘劭赵都赋曰辩论之士则智凌徂丘材过东里分摘滞义割擗纎理论析坚白辩臧三耳
张衡西京赋曰其都游说辩论之士街谈巷议弹射臧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
张华纵横篇曰苏秦始与张仪同学谷先生辩说剖毫厘变诈入无形巧言惑正理人主莫不倾听
王广子贡画讃曰端木英辩才清吐口敷华发音馨
讷
说文曰讷言难也
易曰吉人之辞寡
礼记曰赵文子其言呐呐如不出诸其口
论语曰君子欲讷扵言而敏扵行
又曰刚毅木讷近仁
史记曰周勃为人木强少文然可属大事
又曰司马相如口吃而善著书
汉书曰曹参为相遵萧何约采择郡国长吏讷扵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吏
又曰李广讷口少与人言居则画地以为阵
东观汉记曰吴汉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语自逹邓禹及诸将多所荐举
又曰雄好著书而口吃不能剧谈
范后汉书曰吴汉自建武时常居上公之位终始亲爱谅由质简而强力也子曰刚毅木讷近仁斯岂汉之方乎
又曰刘昆字恒公陈留人建武五年举孝廉除江陵令时县连灾昆辄向火叩头多能降雨止风迁弘农太守虎皆负子渡河徴为光禄勲诏问前在江陵何徳政而致是耶对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质讷帝曰此长者之言顾命书诸䇿
又曰高彪字义方吴郡无锡人也家本单寒至彪为诸生游太学有雄才而讷扵言
续汉书曰何休任城人朴讷而精研六经世儒无及者魏略曰严翰善春秋公羊司隶锺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谓左氏为太官而谓公羊为卖饼家故常数与翰辩短长繇为人机揵善持论而翰讷临时屈无以应晋书曰郭林宗谓刘儒口讷心辩有珪璋之质
张诠南燕书曰慕容纳沉静深䆳外讷内敏
北史牛恒讷扵言而敏扵行上尝令其宣敕至陛下不能言退还拜谢云臣忘之上曰𫝊语小辩故非宰臣任也愈称其质直
隋书范阳祖君彦齐尚书仆射孝徴之子也容貌短小言讷涩有才学大业末官至东平郡书佐
老子曰大辩若讷
管子曰吾畏事不敢事畏言不为言行年六十如老吃耳
张隲文士传曰左思字太冲貌恶不口讷不能给谈默而心解
又曰成公绥口讷不能谈论嘿而内朗人有剧问以笔墨荅之
裴启语林曰邓艾口吃常云艾艾宣王曰为云艾艾终是㡬艾荅曰譬如凤兮凤兮故作一凤耳
玄晏春秋曰予朴不好戏弄口又不能戯谈
崔琰述初赋序云琰性顽口讷年十八不能会问好撃剑尚武事
纪隲表孙皓曰臣禀气浅薄体不及众形容短陋讷口弱颜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
讴
说文曰讴齐歌也
左传曰宋华元为植巡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
又曰宋皇国父为太宰为平公筑台妨扵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不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
汉书曰汉王既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讴思东归〈师古曰讴齐歌也〉多道上还者〈未至南郑在道即止〉
歌
释名曰歌柯也所歌之声是其质也以声吟咏有上下如草木之有柯叶也
说文曰歌咏也
诗曰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家语曰孔子相鲁齐人归女乐鲁君淫荒孔子遂行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也孔子曰欲歌可乎乃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优哉游哉𦕅以卒岁史记曰曹参为汉相国三年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讲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人以宁壹又曰卫子夫为皇后弟青贵震天下天下歌之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汉书曰石显与中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结友党诸附倚者多宠位民歌之曰牢耶石耶五鹿客耶印何累累绶若若耶言其兼官据势也
又曰太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白姓公爵时人相谓为公〉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馀顷因名白渠民甚饶歌之曰田扵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后举锸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粪且溉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又曰冯立字圣通为西河上郡与兄野王相代政行相似吏人嘉之乃歌曰大冯君小冯君兄弟继踵相因循聪明圣智恵吏人政如鲁卫徳化钧周公康叔犹二君又曰王氏五侯争为奢侈大起第宅百姓歌曰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境外杜土山渐台象西白武〈白武殿名〉
后汉书曰皇甫嵩讨平黄巾请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百姓歌曰天下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妻失夫赖得皇甫复汝居
又曰刘陶𬳿除顺阳长以病免吏民思而歌之曰悒然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
又曰郭贺字乔卿为荆州刺史到官有殊政百姓歌之曰厥徳仁明郭乔卿忠正朝廷上下平
谢承后汉书曰岑晊迁魏郡太守民歌之曰我有枳棘岑君伐之我有蛑贼岑君遏之狗吠不惊足下生⿱含哺鼓腹焉知凶灾我嘉我生独丁斯时美矣岑君于戏在兹
又曰陈临字子然为苍梧太守人遗腹子报父怨捕得系狱伤其无子令其妻入狱遂产得男人歌曰苍梧陈君恩广大令死罪囚有后代陈临字子然为苍
司马彪续汉书曰贾琮为交州刺史岁间清平百姓安土为之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饭又曰李爕拜京兆尹诏发西园钱爕上封事遂止不发吏民爱仰乃歌曰我府君道教举恩如春威如虎刚不吐弱不茹爱如母训如父
东观汉记曰廉范字叔度为蜀太守削火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人安堵昔无𥜗今五袴
又曰范丹字史云为莱芜长遭党锢事推鹿车载妻子捃拾自资有时绝粮丹言貌无改闾里歌之曰甑中生尘范史云釜中生鱼范莱芜
又曰朱晖为临淮太守抑强扶弱岁常丰熟人为之歌曰强直自遂南阳朱季吏畏其威民怀其惠
又曰张堪为渔阳太守劝人耕种以致丰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秀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
吴录曰彭循字子阳毗陵人建国二年海贼丁仪等万人据吴太守秋君闻循勇谋以守令循与仪相见陈说利害应时散民歌之曰时岁仓卒贼纵横大㦸强弩不可当赖遇贤令彭子阳
又曰王谭字世容为成武令民服徳化宿恶奔迸父老歌之曰王世容治无双省徭役盗贼空
晋书束晳𫝊太康中郡界大旱晳为邑人请雨三日而雨注众谓晳诚感为作歌曰束先生通神明请天三日甘雨以零我黍以育我稷以成何以酬之报束长生又曰邓攸为吴郡守刑政清明百姓欢恱为中兴良守后称疾去职郡尝有送迎钱数百万攸去郡不受一钱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攸乃少停夜中发去吴人歌之曰才如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挽不留谢令推不去
又曰徐州刺史吕度檄王祥为别驾祥年垂耳顺固辞不受为具车牛祥乃应召虞委以州事于时冦盗充斥祥率励兵士频讨破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时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
又曰诸葛恢字道明荀恺字道明蔡谟字道明皆有名誉号曰中兴三明时人歌之曰京师三明各有名蔡氏儒雅荀葛廉清
王隐晋书曰应詹为南平郡郡人歌之曰乱离既著殆为灰朽侥幸之运赖兹应后䕃我涂炭惠隆丘阜润同江海恩犹父母
崔鸿前秦录曰王猛化洽六州人移风变百姓歌之曰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彦云集诲我人黎
又曰苻坚时凤皇集于东阁歌之曰凤皇于飞其羽翼翼渊哉圣后飨龄万亿
崔鸿崔氏家𫝊曰崔瑗为汲令开渠浍兴造稻田长老歌之曰上天降神明我慈仁父临人布徳泽恩惠施以序
唐书颜师古叔父游秦武徳初累迁廉州刺史封临沂县男时刘黒闼初平人多以强暴寡礼风俗未安游秦抚恤境内礼让大行邑人歌之曰廉州颜有道性行同庄老爱人如赤子不杀非时草高祖玺书劳勉之韩子曰齐桓公饮酒醉遗其冠耻之管仲曰公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发囷仓赐贫穷论囹圄三日而人歌之曰公胡不复遗其冠
吕氏春秋曰魏襄王使吴起为邺令引漳水灌田民大得利相与歌曰邺有吴圣令为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稻粱
世说曰郗超王珣并以隽才为桓温大司马所眷珣为主簿超为记室参军超多须珣形状短小时人为之歌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
常璩华阳国志曰吴资字元约为巴郡大守屡获丰年人歌之曰习习晨风动㴻雨润乎苗我后恤时务我人以优饶
刘向新序曰季子以剑带徐君墓树徐人嘉而歌之曰延陵季子不忘旧故千金之剑以带丘墓
陈留耆旧𫝊曰爰珎除六令吏人讼息教诲其子弟歌曰我有田畴爰父殖置我有子弟爰父教诲
襄阳耆旧𫝊曰山季伦毎临习池未尝不大醉而还曰我高阳池也襄陵城中小儿歌之曰山公出何去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时时能骑马到著白接离举鞭向葛强何如并州儿
又曰襄阳太守胡烈有惠化百姓歌曰美哉明后隽哲惟嶷陶广乾坤周孔是则文武播畅威振遐域
谣
尔雅曰徒歌曰谣
汉书石显失权数月丞相条奏显旧恶及其党牢梁陈顺皆免官显与妻子徙归故郡忧懑不食道病死诸所交结以显为官废罢少府五鹿充宗左迁玄莵太守御史中丞伊嘉为雁门都尉长安谣曰伊徙雁鹿徙莵去牢与陈石无徒
袁山松后汉书曰桓帝时朝廷日乱李膺风格秀整高自标尚后进之士升其堂者以为登龙门大学生三万馀人榜天下士上称三君次八俊次八顾次八及次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因为七言谣曰不畏强御陈仲举九卿直言有陈蕃天下模楷李元礼天下好交荀伯条天下英秀王叔茂天下冰凌朱季陵天下忠贞魏少英天下稽古刘伯祖天下良辅杜周甫天下才英赵仲经
司马彪续汉书曰张霸为会稽太守越贼束手归附童谣曰弃我㦸捐我矛盗贼尽吏皆休
又曰蜀童谣曰黄牛白腹五铢当复时公孙述僣号于蜀时人窃言王莽称皇述欲继之故称汉家货泉当复也
又曰桓帝时汝南太守宗资任用功曹范滂中人以下共嫉之作七言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
东观汉记曰王涣除河内温令商贾露宿人开门卧人为作谣曰王稚子代未有平徭役百姓喜
吴志曰周瑜少精意于音乐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时人谣曰曲有误周郎顾
晋书曰羊祜以伐吴必藉上流之势又时吴有童谣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祜闻之曰此必水军有功但当思应其名者耳
又曰杜预遣周旨伍巢等伏兵乐乡城外孙歆遣军出拒王濬大败而还旨等发伏兵随歆军而入直至帐下虏歆而还故军中为之谣曰以计代战一当万于是遂进逼江陵
又曰太始中为贾充等谣曰贾裴王乱纪纲王裴贾济天下言亡魏而成晋也
王隐晋书曰裴秀才十馀岁叔父徽有声名宾客诣徽出则过秀时人谣曰后进领䄂有裴秀
又曰杜预开杨口水道洪洞逹巴陵经千馀里内泻长江之险外通零桂之漕南土美而谣之曰后世无叛由杜翁孰识知名与勇功
又曰潘岳字安仁清辩能属文早辟贾充府太子舍人除为河阳令以仕次直为郎不得意时仆射山涛领选岳内非之密作谣曰阁道东有大牛王济鞅裴楷秋和峤刺史不得休
崔鸿后赵录曰张楼为临水长严政酷刑残忍无惠人谣之曰阳平张楼头如箱见人切齿剧虎狼
崔鸿前秦录曰苻洪母姜氏因寝产洪惊悖而寤先是陇右大霖雨百姓苦之谣曰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故名之曰洪
又曰初苻生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谣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于时苻坚方为龙骧将军第在洛门之东是月生以谣梦之故诛侍中鱼遵
赵书刘胶讨陈安于陇城安小将刘牙赵牟路松多坚戍不下城内得安死力谣曰陇上徤儿曰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𫘧骢骏马鐡瑕鞍七尺大刀配齐镮丈八虵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战始三交失虵矛十骑俱荡九骑留弃我𫘧騘窜岩幽天降雨追者休阿呵呜乎柰子乎呜乎阿呵柰子何
又曰汲桑六月盛暑而重裘累茵使人扇之患不清凉斩扇者时军中为之谣曰士为将军何可羞六月重茵被衲裘不识寒暑断他头
又曰燕人厐世为光禄勲大奏案豪强苛克人物咸惧疾之及卒门无吊客时人为之谣曰厐家之巷车马辚辚泥丸之日无吊客吊客不来何所因性苛克寡所亲隋书曰韩擒虎先是江东有谣曰黄斑青騘马发自夀阳涘来时冬气末去日春风始皆不知所谓擒虎本名豹平陈之际又乘青騘马往返时节与谣相应至是时方悟
列子曰尧微服游于康衢闻童谣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抱朴子曰童谣犹助圣人之耳目而况坟索之宏博哉益部耆旧𫝊曰王忳字少林诣京师于客舍见诸生病甚困生谓忳曰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与乞收葬尸骸未问姓名呼吸因绝忳卖金一斤以给棺絮九斤置生腰下后署大建亭长到亭日有马一疋到亭中其日大风有绣被随风以夹后忳骑马突入舍彦父见曰真得盗矣忳说得状又取被示之彦父怅然曰被马俱止卿有何阴徳忳具说葬诸生事彦父曰此吾子也遣迎葬彦䘮金俱存民谣之曰信哉少林世为遇飞被走马与语
陈留耆旧𫝊曰吴祐为恒农令劝善惩奸贪浊出境甘露降年榖丰童谣曰君不我忧人何以休不行界署焉知人处
商世𫝊曰商亮字子华举孝廉到阳城遇两虎争一羊亮案剑直前斩羊虎乃各以其羊去时人为之谣曰石里之勇商子华暴虎见之藏爪牙
常璩华阳国志曰阎虑字孟度为绵竹令以礼让为本童谣曰阎君赋政明且昶蠲苛去碎以礼让
刘恭异苑曰晋时长安谣曰秦川中血没踠秦有凉州倚柱㸔及惠愍之间关内殱破流血丹地张轨拥众一方威恩并著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
嘲戏 骂詈
嘲戏
说文曰嘲相调戏相弄也又曰戏弄也
毛诗曰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又曰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又曰谑浪笑傲中心是悼
左传曰宋万归宋宋公靳之曰向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不敬子矣万病之遂杀宋公〈戏而相狎曰靳〉
论语曰子之武城闻歌之声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㳺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夫子曰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汉书曰上以东方朔为常侍伏日诏赐从官肉朔独㧞剑割肉谓其同官曰伏日当早归即怀肉去上问朔曰不待诏割肉而去何也先生自责朔曰不待诏何无礼也拔剑割肉一何壮也割又不多又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先生自责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一百斤使遗细君
东观汉记曰光武令王霸至蓟市中募人将以击王郎市中人皆大笑举手揶揄之霸惭懅而还
后汉书曰边韶字孝先陈留浚仪人以文学教授数百人曾画卧弟子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边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先为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情夣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惭
吴志曰诸葛瑾字子瑜面长似驴吴主使优人牵驴入题其上曰诸葛子瑜瑾子恪请笔益两字曰之驴人伏其敏权即以驴赐恪
蜀志曰先主与刘璋会涪时张𥙿为璋从事侍坐其人饶须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县时多毛姓东西南北皆毛也𥙿即荅曰昔有士作上党潞长迁为涿郡令者去官还家时人与书欲署潞则失涿欲署涿则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无须故𥙿以此及之
晋书曰范寗尝患目痛就中书侍郎张湛求方湛因嘲之曰古方宋阳里子少得其术以授鲁东门伯东门伯以授左丘明遂世世相𫝊及汉杜子春郑康成魏高堂隆晋左太冲凡此诸贤并有目疾得此方云用损读书一减思虑二専内视三简外观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熬以神火下以气节蕴于胸中七日然后纳诸方寸修之一时近能数其目睫远视尺棰之馀长服不已洞见墙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
又曰谢敷𫝊初月犯少微一名处士星古者以隐士当之谯国戴逵有美才时人忧之俄而敷死故会稽人士以嘲吴人云吴中高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又曰谢万有才名为会稽王道子骠骑长史尝因侍坐于时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万率尔曰意谓不如微云缀道子因戏万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彊欲滓秽太清耶
又曰何充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縻费巨亿而不吝亲友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讥于世阮𥙿常戯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𥙿曰我图数千户郡尚不能为卿图作佛不亦大乎
又曰陆云与荀隐素未相识尝会张华坐华曰今日相遇勿可为常谈云因抗手曰云间陆士龙隐曰日下荀鸣鹤鸣鹤隐字也云又曰既开青云睹白雉何不张尔弓挟尔矢隐曰本谓是云龙𩧯𩧯乃是山鹿野麋兽微弩彊是以发迟华抚手大笑
又曰袁山松欲以女妻谢混王珣曰卿莫近禁脔初元帝始镇建业公私窘罄毎得一㹠以为珍膳项下一脔尤美辄以荐帝郡下未尝敢食于时呼为禁脔故珣以为戏混果尚主
又曰郄诜迁雍州刺史东堂会送武帝问诜卿自以为何如诜对曰臣举贤良对䇿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一枝崐山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诜诏曰与戏耳不足罪又曰张凭字长宗祖镇苍梧太守凭年数岁镇谓其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儿凭曰阿翁讵宜以子戯父耶又曰郄超为桓温参军时王珣为温主簿亦为所重府中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髯珣短故也
又曰潘京为州所辟因谒见问䇿探得不孝字刺史戏京曰辟士为不孝耶京举板荅曰今为忠臣不得复为孝子
沈约宋书曰何承天除著作郎时年已老诸佐郎并名家少年珣伯子嘲之曰呼为奶母承天曰卿当云凤凰将九子奶母何言耶
又曰袁淑喜为夸诞每为时人所嘲始兴王濬尝送钱三万饷淑一宿复遣追取谓使人谬误欲以戏淑齐书曰陆澄当世称为硕学读易三年不解义欲草宋书终不就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
又曰庾杲之清贫自业食唯有韭葅𤅢韭生韭杂菜或戯之曰谁谓庾郎贫食常有二十七种言三九也又曰谢超宗送湘州刺史王僧䖍阁道坏坠水仆射王俭驾牛惊跣下车超宗抚掌笑戏曰落水三公堕车仆射
梁书曰朱异遍治五经渉猎文史博奕书筭皆其所长年二十诣尚书令沈约试之因戯异曰卿年少何乃不廉异逡巡未逹约乃曰天下唯有文义棋书卿一时将去可谓不廉也
陈书曰徐陵使魏魏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因徐常侍来陵即荅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隋书曰何妥少机警八岁游国学助教顾良戏之曰汝姓何是荷叶之荷是河水之河妥应声荅曰先生姓顾是眷顾之顾是新故之故众咸异之
隋书曰麦铁杖考功郎窦从一嘲之曰麦是何姓铁杖应声对曰麦豆不殊那忽相怪窦赧然无以应之时人以为敏慧
又曰郑译少为太祖所亲恒令与诸子游集年十馀岁尝诣相府司录李长宗于众中戏之译敛容谓长宗曰眀公位望不轻瞻仰斯属辄相玩狎无乃䘮徳也长宗甚异之
唐书曰苏世长高祖尝嘲之曰名长意短口正心邪弃忠贞于郑国忘信义于吾家世长对曰名长意短实如圣旨口正心邪未敢奉诏昔窦融以河西降汉汉十世封侯臣以山南归国唯蒙屯监即日擢拜諌议大夫晏子春秋曰晏子短小使楚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日臣使楚不当从狗门入王曰齐无人耶对曰齐之临淄张袂成帷挥汗成雨何为齐无人使贤者使贤王不肖者使不肖王婴不肖故使楚也
庄子曰惠子始与庄子相见而问乎庄子曰今日自以为见凤凰而徒遭燕雀耳坐者俱笑
孔丛子曰平原君与子高饮强子高酒曰昔有遗谚尧舜千锺孔子百子路溘溘尚饮百榼古之圣贤无不能饮也吾子何辞焉子高曰以穿所闻圣贤以道徳燕人未闻以饮也平原君曰即如先生言则此言何生子高曰生于嗜酒者盖其劝励采戏之辞非实然也平原欣然曰吾弗戏子无所闻此雅言也
吕氏春秋曰成王与唐叔虞燕居援梧叶以为珪授虞曰以此封汝虞喜以告周公公请曰天子封耶成王曰余一人与虞戯尔周公曰臣闻之天子无戯言天子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于是遂封虞于唐
裴启语林曰刘道真遭乱于河侧自牵船见一老妪操橹刘谓之曰女子何不调机理杼而操橹女荅曰丈夫何不跨马挥鞭而牵船
又曰祖士言与锺雅相调锺语祖曰我汝颍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祖曰以我钝槌打尔利锥锺曰自有神锥不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锥亦有神槌锺遂屈刘义庆世说曰谢太傅始有东山之志桓公见药中有远志公问谢此药又曰小草何以一物二称谢未即荅郝参军荅曰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谢公殊有愧色诸葛恪别𫝊曰孙权尝宴见蜀使费祎逆敕群臣使至伏勿起祎至权辍食而群下不起祎嘲之曰凤凰来翔麒麟吐哺驴骡无知伏食如故恪荅曰爱植梧桐以待凤凰是何燕雀自称来翔何不弹射使还故乡
刘昭㓜童𫝊曰张玄字祖希年八岁亏齿先逹知其不常故戏之曰君口何为开狗窦玄荅曰正使君軰从中入
释名曰骂迫也以恶言被迫人也
又曰詈历也以恶言相弥历
左传曰冉坚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
战国䇿曰宋康王时有雀生鹯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王大喜于是㓕滕伐薛取淮北之地愈自信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㓕之曰威服天下神骂国老诛谏臣为无颜之冠以示勇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
史记曰陈狶将赵利守东垣高祖攻之月馀不下卒众骂高祖高祖怒城降令出骂者斩不骂者原之
汉书曰项羽㧞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苛骂曰若不趍降汉今为虏矣
又曰陈狶反上自至邯郸令周昌选赵壮士可令将者昌见四人上嫚骂曰竖子能为将乎四人惭伏地上以为将
又曰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汲黯于上前愤发骂曰天下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
又曰王莽即位使安阳侯王舜索𫝊国玺太后知为莽求怒骂之曰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
又曰魏豹叛汉王谓郦生曰缓颊往说之豹曰人生一世间若白驹过隙今汉王嫚侮人骂詈诸侯群臣如奴耳吾不忍复见
又曰张敖为赵王高祖从平城过赵王旦暮自上食高祖箕踞骂詈甚慢之赵相贯高等怒说敖曰今王事皇帝甚恭而皇帝无礼请为王杀之
又曰韩信平齐使人请自立为假王汉王大怒詈曰吾困于此望若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张良陈平附耳语之汉王寤因复詈曰大丈夫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又曰田蚡取燕王女为夫人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灌夫行酒次至临汝侯灌贤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乃骂贤平生毁程不直一钱今长者为夀乃效儿女曹呫嗫耳语耶
又曰黥布反上自征谓布何苦而反布曰欲为帝耳上怒骂之遂战破布军
又曰吕后召赵王周昌令王称疾不行吕后大骂昌曰尔不知我之怨戚氏乎而不遣赵王也
又曰上击黥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甚吕后迎良医入见问医疾可治否医曰可治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又曰陆贾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曰乃翁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宁可马上治之乎
范后汉书曰王允与吕布谋令骑都尉李肃并勇士千馀人于掖门内以待董卓卓将出马惊不行肃以㦸刺之坠车顾大呼曰吕布何在布曰有诏讨贼卓大骂曰庸狗敢如是耶
又曰李傕等共追乘舆大战恒农东涧射声校尉祖㑺被创堕马李傕谓左右曰尚可活不㑺骂之曰汝等凶逆逼迫天子乱臣贼子未有如汝者傕使杀之
续汉书曰董卓为司空辟蔡邕称疾不就卓大怒詈曰我力能族人邕不得已乃到署祭酒
东观汉记曰刘宽尝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詈曰畜生宽遣人视奴疑必自杀
魏志曰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中遣士刘整出围𫝊消息为贼所得拷问所𫝊语整骂曰死狗此何言也我当必死为魏国不苟求活逐汝去
又曰厐徳曹仁与关云长战徳败被执谓曰我欲以卿为将何不早降徳怒骂曰大丈夫何能降也遂被杀又曰刘玄徳尝荐举袁涣为茂才后为吕布所拘布欲使涣作书詈玄徳涣不可再三强之不许吕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面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徳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且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吴志曰孙峻诛诸葛恪临淮臧均表乞收葬曰令恪父子三首悬示积日观者数万骂声成风国之大刑无所不震
又曰孙坚至南阳太守张咨不给军粮又不见坚坚诈得急病欲以兵付咨咨心利其兵则将骑五六百入营省坚坚卧与相见无何卒然而起按剑骂咨遂执斩之王隐晋书曰叚疋䃅弟文鸯与石勒战所乘马乏勒呼曰大兄久望共同天下违愿今日相见何复战请释伏语鸯骂曰汝为虐久应死吾兄不能用吾计故令汝得至此吾宁死不忍为汝所擒遂下马与战
山海经曰若山有兽焉名曰山膏其状如豚赤若丹火善骂〈好骂也〉
贾谊新书曰纣自谓天王而桀自谓天父已㓕之后民以相骂
祢衡别𫝊曰祢衡著宽布单衣练巾坐曹操大营门下以杖捶地数骂责操及先祖无所不至营令史入启言外有狂生祢衡言语悖逆请案科治操闻之嘿然良久乃敕外具上厩马三匹并骑二人挟将送置荆州黄祖遂令杀之
吴质别传曰魏文帝诏上将军及特进以下皆会质所上将军曹真肥领军朱铄痩质召优使说肥痩真扣刀瞋目曰言非敢说吾斩尔遂骂质案剑曰曹子丹吴质吞尔不揺喉何敢恃势骄
扬雄方言曰荆淮海岱杂齐之间骂奴曰臧骂婢曰获又桓谭新论曰哀帝时有才人范兰言年三百岁初与人相见则喜而相应和再三则骂而逐人
列女𫝊曰安定皇甫规妻年盛色美董卓聘以辎軿百乘乃轻服诣卓门跪自陈请卓使侍者悉杖刀围之妻知不免乃立骂卓曰君羌胡之种毒害天下犹未足耶敢欲行非礼于尔君夫人乎卓乃以其头悬车轭鞭扑交至遂死车下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
喜
说文曰喜不言而悦曰喜从壴口
易曰上九倾否先否后喜
尚书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
毛诗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又曰我有嘉宾中心喜之
又曰菁菁者莪乐育才也君子能长育人才则天下喜乐之也
礼记曰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是故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
又曰人喜则斯陶〈陶郁陶也〉陶斯咏咏斯揺
又曰何为人情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也又曰武王承命兴师诛商万国咸喜军发孟津前歌后舞
又曰文王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于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太子乃有喜色
左传曰城濮役晋师三日榖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艾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子玉得臣〉公喜而后可知也又曰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子产喜以语子太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蔑然明名〉今吾见其心矣
又曰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齐侯喜与之阳榖
又曰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吴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
又曰郑六卿饯韩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抑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㡬乎
公羊传曰九月丁卯子同生子同者孰谓谓庄公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此言喜有正何久无正子也又曰齐高子来盟高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
尔雅曰坎坎僔僔喜也
论语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又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又曰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
尚书中候曰维王既诛崇侯虎诸侯贡万民咸喜〈郑玄曰王文王也贡贡异国物色也〉
尚书大𫝊曰惟丙午王还师师乃鼓噪师乃慆前歌后舞〈郑玄曰慆喜也众大喜前歌后舞也〉
春秋元命苞曰两口衔土为喜喜得明心喜者为憙上天心〈朱均曰心为天主布政之宫万物须之乃盛所以为喜也今于口上移一画间之者于字体安也是为两口衔土也喜得明明得所喜也〉
春秋繁露曰春之言犹蠢也蠢蠢者喜乐之貌
国语曰伯宗朝以喜归其妻曰子貌有喜何也曰吾言于朝诸大夫皆谓我似阳子〈知有似也阳子阳处父也〉对曰阳子华而不实言而无谋是以难及于身子何喜焉
战国䇿曰吕他亡西周之东周尽输西之情于东周东周大喜
又曰孟尝君出行至楚楚献象床郢之登徒直送之不欲往见孟尝门人公孙戊曰臣郢之登徒直送象床象床之直千金伤此若发标卖妻息不足以偿足下能使仆无行先入有宝剑愿献之戊曰诺入见孟尝曰诸国所以皆致相印于君以国事累君者诚悦君之义慕君之廉今君至楚而受象床所未至国将何以待君孟尝曰善戊趋而出孟尝君曰今子举足高志之何也戊曰臣有大喜三重之以宝剑一孟尝曰何谓也戊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諌臣入諌一喜諌而听臣二喜諌而止君之过三喜
史记曰赵使蔺相如赍璧西入秦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秦王大喜𫝊璧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
又曰孔子由大司冦摄行相事有喜色门人怪之孔子曰非乐其贵然喜下人得吾也
又曰龙且与韩信夹潍水阵信乃夜令人为万馀囊满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且佯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韩信怯也追信渡水信使人决壅囊水大至击杀龙且
又曰庆云喜气也
又曰吕后谓高祖曰季所居之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
又曰邑中人民常惧出猎任安为人分麋鹿雉兔众人皆喜曰无伤也任少卿分则平也
汉书曰朱博为左冯翊长陵大姓尚方禁少时盗人妻见斫创著颊博闻以他事召视其面果瘢博辟左右问方禁是何创禁自知情得叩头服状博笑曰大丈夫固时有是博欲洒卿耻能自效不方禁且喜且惧对曰必死博因亲信以为耳目
又曰高祖入关与父老约法三章民大喜也
又曰英布间行与随何俱归汉王方踞床洗召布入见布大怒悔来欲自死就舍帐御饮食从官如汉王居布又大喜
又曰韩信投汉萧何等已数言上不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且怒且喜
又曰吕须尝以陈平前为高帝谋执樊哙数䜛平于吕后曰为丞相不治事日饮醇酒戏妇人平闻日益甚太后闻之私喜
又曰翟方进随父至汝南蔡父奇方进形貌有封侯骨方进既厌为小吏闻蔡父言心喜
又曰匈奴单于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忻喜
谢承后汉书曰庐江毛义家贫以孝行称南阳张奉慕其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令义捧檄而入喜动颜色
续汉书曰荀爽尝谒李膺因为其御既还喜曰今日乃得御李君矣见慕如此
东观汉记曰上谓鲍永曰我攻怀三日兵不下关东畏卿且将故人往即拜永諌大夫至怀谓太守曰足下所以坚不下者未知孰是也今圣主即位天下已定不降何待即开城降上大喜与永对食
又曰贾复北与五校战于真定大破之复伤疮甚上惊复病寻愈追及上上见大喜
又曰梁鸿妻椎髻著布衣操作具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之妻也字之曰徳曜
又曰上幸长安祠高庙十一陵历览宫馆旧处会郡县吏劳赐作乐者有县三老大言陛下入东都臣望颜色仪数如先帝臣一欢喜百官严设如旧时臣二欢喜见吏赏赐识先帝时事臣三欢喜陛下听用直諌默然受之臣四欢喜陛下至明惩艾酷吏视人如赤子臣五欢喜进贤用能各得其所臣六欢喜天下太平徳合尧舜臣七欢喜也
又曰上以冯异为孟津将军屯河上撃走朱鲔追至雒阳城门环城一匝乃还上闻之大喜诸臣皆贺
又曰郭伋字细侯河南人在并州素结恩徳行部到河西美稷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于道以迎拜伋问曰儿曹何自远来对曰闻使君到喜故来奉迎
魏志曰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彧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者汝颍间故多奇士孰可以继之彧荐郭嘉召见论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矣
吴志鲁肃𫝊曰曹公破走鲁肃先还权使诸将迎肃肃拜权起礼之因谓曰孤持鞌下马相迎足以显卿未肃趋进曰未也众人闻之无不愕然就坐徐举鞭曰愿至尊恩徳加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更以安车蒲轮徴肃始当显耳于是抚掌欢笑
王隐晋书石珩问于袁甫曰西河胡常旱东河胡恒水甫曰东是吴人新附积忧成阴西是中国新平珠宝美人皆入志盈心满长欢喜故旱
孙严宋书曰刘宣字万夀彭城人也素晓天文知晋室当复又梦丸土服之觉而喜曰丸者桓也桓既吞复吾本土乎
齐书曰谢超宗诣东府门自通其日风惨太祖四座此客至使人不火自暖矣超宗既坐饮酒数巡辞气横出太祖对之甚欢
崔鸿后秦录曰秦末沃暑见于东井尹绵知秦将㓕心喜踊跃向天再拜
唐书陆贽从幸山南道途难崄扈从不及与帝相失一夕不至上喻军士曰得贽者赏千金异日贽见上喜形于颜色其宠待如此
周书曰人有五气喜气内畜虽欲隐之阳喜必见喜色油然以出
又曰师旷见太子晋曰愿闻一言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吾心甚喜见子喜而又惧吾年甚少见子而慑尽亡吾度
韩诗外𫝊曾子曰吾尝仕为吏禄不过锺釜犹欣欣而喜者非以多也乐其遂养也
张敕吴录长沙桓王在历阳遣书呼周瑜瑜将兵百人船粮器杖星夜驰赴王迎执瑜手曰卿至喜矣
又曰吴王之女有所怨王者遂自杀王痛之葬于阊门外文石为椁高坟深池珍玩人马以徇葬国人哀之湛卢之剑夜飞去楚昭王觉剑在床首昭王召风胡子而问焉对曰越献剑于吴名曰湛卢人君有过则去适他国闻吴王葬女奢侈以人从死其必是也昭王大喜胡冲吴历曰太史慈字子义于神亭战败为孙策所执䇿素闻其名即解谘问进取之术慈曰州郡新破士卒离心若傥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旨䇿长跪答曰诚本心所望也明日日中望君来还诸将皆疑䇿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策明日大会诸将预设酒食立竿视中而慈至䇿大懽喜常与参论军事
司马彪九州春秋曰曹公与袁绍相拒遣人招张绣绣欲归绍贾诩劝绣归曹公绣曰绍强又曹公与吾有仇不可诩曰此乃所以宜从之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大怨明徳于四海也绣从之归曹公曹公见之喜执诩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君也
檀道鸾续晋阳秋曰初苻坚南冦京师大震谢玄入问讨御之方谢安夷然无惧色玄等既破贼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毕摄放床上了无喜色还棋如故客问之安徐答曰小儿軰遂已破贼客罢还内过户安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
太公六韬曰因其所喜以顺其志
又曰文王拘羑里求天下珍怪而献之纣大喜杀牛而赐之
曹操别𫝊曰拜操典军都尉还谯沛士卒共叛袭击之操得脱身亡走窜平河亭长舍称曹济南处士卧养足创八九日谓亭长曰曹济南虽败存亡未可知公幸能以车牛相送往还四五日吾厚报公亭长乃以车牛送操未至谯数十里骑求操者多操开帷叱之皆大喜始悟是操
雷焕别𫝊曰张华以焕为丰城令得双宝剑乃送一剑与华自留一剑华得剑甚喜曰此干将也
邴原别𫝊曰魏太祖为司空辟原署东阁祭酒太祖北伐三郡克单于还太祖曰孤返邺守诸君必将来迎其不来者独邴祭酒耳言讫未久而原先至门下通谒太祖大喜揽履而起远出迎原曰贤者诚难测度孤谓君将不来而能远自屈诚副饥渴之心
零陵先贤𫝊曰刘巴入益州牧刘璋见而惊喜每有事咨问璋遣法正迎先主巴諌曰彼人杰入必有为不可内也既入巴复諌曰若使彼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璋不听巴遂称疾先主攻成都令军中曰其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
别异记曰华子鱼为诸生寄宿人门外主人妇夜生顷两吏诣门便辟易却相谓曰公在此踌蹰良久一吏曰籍当定柰何住乃前向子鱼拜将出并行共语曰当与㡬岁一人曰当三岁子鱼后故往视之儿果已死子鱼喜曰我固当公后果为太尉
西京杂记曰樊将军喻问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贾应之曰有之夫目𥆧得酒食灯大花得钱财鸦鹊噪则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也
晋朝杂事曰明帝入帻不正元帝自为正之明帝大喜庄子曰凡交近则縻以信远则必忠之言以言必或𫝊之夫𫝊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难者也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凡溢之类妄则信之
列子曰郑人有薪于野者遇逸鹿从而击之毙恐人之见也遮藏诸隍中覆之以蕉不胜其喜俄而遗其所藏之处遂以为梦焉
又曰尧微服游康衢闻儿童谣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尧喜畴教为此言儿童曰我闻之大夫
鲁欲使乐正子为政孟子曰吾闻之喜而不寐公孙丑曰然则奚为喜而不寐曰其为人也好善
又曰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
抱朴子曰人主有道国无虐政则四序从度五星不失次日不蚀朔月不薄望霜不夏繁雷不冬泄嘉瑞丕臻灾殃寝灭此则天喜也
吕氏春秋曰汤闻伊尹使人请之有侁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取妇为婚有侁氏喜以伊尹媵送女顾子曰夫哀乐喜惧爱憎怒于人之情人当其哀则欲哭泣擗踊遇其乐也则欲懽笑歌舞
公孙丑曰君怒则自以和喜则收之以正
楚辞曰师望在肆昌何识鼓刀声后何喜〈王逸曰师谓太公也昌文王也后亦文王也〉
曹植礼上表曰臣得出幽并之域获觐百官之美此一喜也背茅茨之陋登阊阖之闼此二喜也猥以有䩄之容瞻见穆穆之颜此三喜也将以梼杌之质禀受崇圣之训此四喜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
乐
说文曰乐极也欢也
易曰乐天知命故不忧
毛诗曰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礼记曰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又曰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
又曰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
左传曰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论语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又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又曰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
又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又曰不仁者不可以长处乐
战国䇿曰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是日饮酒乐天雨文侯出左右曰饮酒乐天又雨君将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魏于是始强
又曰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酒酣请鲁君举觞鲁君避席曰昔楚王登强台而望崩山左江右湖以临彷徨其乐忘死曰后代必有以高台陂池亡国者今君前夹林后兰台强台之乐可无戒乎
东观汉记曰光武发蓟还士众喜乐师行鼓舞歌咏雷声
又曰东平王苍曰为善最乐
袁宏后汉记曰光武尝听朝至于日侧讲经至于夜半皇太子从容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道今天下乂安愿省思虑养精神优游以自宽上荅曰吾以为乐也
王沈魏书曰太祖告归乡里筑室城外习读书𫝊秋冬弋猎以自娱乐
裴子野宋略曰废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酤卖又开渎与左右引舡唱呼以为欢乐
管子曰桀放虎入市乐人之惊
晏子春秋曰景公饮酒数日去冠破裳自鼓盆问左右曰仁人者亦乐此乎晏子曰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君无礼何以临下景公请易衣冠
又曰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前驱款门曰君至晏子立于门曰国家得微有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曰夫铺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预焉又移于司马穰苴介胄操㦸立门曰铺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预焉又移于梁丘据据左援琴右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今夕吾饮微二子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何以乐吾身也
文子曰秦楚燕魏之歌异𫝊而皆乐也
列子曰仲尼闲居子贡入侍而有忧色子贡不敢问出告颜回回援琴而歌孔子问曰若奚敢独乐回曰吾昔闻诸夫子乐天知命故不忧回所以乐也
又曰孔子游泰山见荣启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带索鼓琴而歌孔子曰先生所为乐何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人为贵吾既得为人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吾既得为男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吾行年九十是三乐也贫者人之常死者命之终处常待终当何忧哉孔子曰自宽者也
又曰林类年且百岁辰春被裘拾遗穗于故畦并歌并进孔子适卫望之谓子贡曰彼叟可与言子贡逆之垅端面之叹曰先生曾不悔乎乃仰而应曰吾何悔耶吾所以为乐人皆有之而反以为忧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夀若此老无妻子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
庄子曰古之得道者穷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穷通也道得于此则穷通为寒暑风雨之序矣
又曰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
又曰庄子与惠子游濠梁水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又曰孔子谓颜回曰回来家贫居卑不仕乎对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𫗴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
孟子曰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又曰乐人之乐人亦乐其乐忧人之忧人亦忧其忧从兽无厌谓之荒乐酒无厌谓之亡
又曰梁惠王立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
荀子曰子路问于孔子曰君子亦有忧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则乐其意既已得之又乐其治是以有终身之乐无一日之忧小人其未得则忧不得之既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终身之忧
又曰凤鸣啾啾其翼若竽其声若箫有凰有凤
淮南子曰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子佩期之于京台庄王不往明日子佩跣揖北面立于殿下曰昔君王许之今不果往意者臣有罪乎庄王曰吾闻子具于京台京台者南望猎山以临方皋左江而右淮其乐忘归若薄徳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
又曰吾所谓乐者人得其得者也夫得其得者不以奢为乐不以慊为悲与阴俱闭与阳俱开与子忧心战而曜道胜而肥圣人不以身徇物不欲人为而自乐也顾子曰遇其乐也则欲荒淫流湎逮其喜也则欲欢笑鼓舞荒淫则伤义鼓舞则亏风
又曰子谓子华曰尔有四乐颇知之乎子华曰未之知也子曰二亲具存是尔一乐兄弟无故是尔二乐夫和妻柔是尔三乐披褐怀玉是尔四乐子华曰华乃有五遇千载之会而登夫子之堂则华之五乐也
又曰或曰夫今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盖圣人之陈迹耳子何好焉子曰上纪五帝之盛下述百王之义粲粲如列宿落落如连珠虽复退居穷处箪食瓢饮未始失其乐矣予可得无好乎
贾谊书曰宓子治单父于是齐人攻鲁道自单父始父老谓曰麦已熟矣今迫齐冦民不及刈获请令民人自刈刈𫝊郭者归可以益食不资冦三请宓子不听俄而麦毕资乎齐冦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宓子曰今年失麦明年可树令不耕者得获是乐有冦也且一岁之麦于鲁不加强䘮之不加弱令民有自取之心必数年不息季孙闻之惭曰使穴可入乎吾岂忍见宓子哉扬雄连珠曰臣闻天下三乐焉阴阳和调四时不忒年丰物遂无有夭折灾害不生兵戎不作天下之乐也圣明在上禄不遗贤罚不偏罪君子小人各处其位众人之乐也吏不苟暴役赋不重财力不伤安土乐业民之乐也
刘向说苑曰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陂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
又曰齐景公游海上乐之六月不归令左右敢言归者死颜烛諌曰君乐治海不乐治国彼至有治国者且安得乐此海也
谯周法训曰或曰君子处陋巷之中奚乐也曰乐得其亲乐得其友乐圣人之道也
刘向列女𫝊曰楚昭越姬者越王勾践之女也昭王燕游蔡姬在左右越姬骖乘驷以驰逐登附燕庄之台以望云夣之囿乃顾谓二姬曰乐乎吾愿与子生死若此蔡姬曰故愿生俱乐死同时顾谓史书之
楚辞曰乐莫乐于新相知
刘伶酒徳颂曰先生乃捧罂承糟衔杯漱醪无思无虑其乐陶陶
曹子建箜篌引曰乐饮过三爵缓带倾庶羞主称千金夀宾奉万年酬
忧上
说文曰忧愁也
易曰作易者其有忧患乎
又曰当其忧悔吝之时纎介不可慢也
毛诗曰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𢷬假寐永叹惟忧用老
又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又曰未见君子我心则忧
左传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
又曰吴公子札来聘请观周乐为之歌𨚍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
史记曰秦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楚之鐡剑利则战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矣以远思虑而御勇士恐楚之图秦也今武安君死郑安平叛内无良将外多敌国吾是以忧
又曰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不与因䜛之曰王使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王怒而疏平平疾䜛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蜀志曰曹公征孙权权呼先主自救先主遣使告刘璋曰曹公征吴吴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
又曰进在青泥与云长相距今不往救进必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
沈约宋书曰武帝起桓玄闻之便忧惧无复计或曰刘𥙿等众力甚弱岂能有成陛下何虑之玄曰刘𥙿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儋石之储樗蒲一掷百万何无忌刘牢之之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吴越春秋曰越王欲复怨于吴冬寒则抱冰夏热则握火忧苦其志悬胆于户出入尝之不绝于口
华阳国志曰蜀中𫝊相告曰井中有人学士靳普言客星入东井益州之分忧刺客入耳
山海经曰牛首山有草名曰目其叶如菜而茎赤其秀如禾服之不忧
又曰霍山有兽如狸而白尾有鬛名曰朏朏可以忘忧又曰茈湖之水其中多鯈〈音修〉鱼其状如鸡而赤毛白尾六足四首其音如鹊食之忘忧
又曰颜渊东之齐孔子有忧色子贡下席问曰小子回东之齐夫子忧色何耶孔子曰善哉汝问昔管子有言丘甚善之曰处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是为命有所成而形有所适不可损益也吾恐回与齐侯言尧舜黄帝之道而重以燧人神农之言彼将内求于巳而不得则惑也
列子曰孔子谓颜回汝徒知乐天知命之无忧未知乐天知命之有忧之大也吾始知诗书礼乐无救于治乱而未知所以革之方此乐天知命者之所忧也
孟子曰忧以天下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
忧下 惧
忧下
韩诗曰黍离伯封作也彼黍离离彼稷之苖离离黍貌也诗人求亡不得忧懑不识于物视彼黍离离然忧甚之时反以为稷之苖乃自知忧之甚也
韩诗外传曰鲁监门之女婴相从绩之中夜而泣涕其偶曰子何为泣婴曰吾闻卫世子不肖是以泣也偶曰卫世子不肖诸侯之忧也子独泣为婴曰祸相及也今卫世子甚不肖好兵吾男弟三人能无忧之
毛诗节小弁曰踧踧周道鞠为茂草〈踧踧平易貌也〉我心忧伤惄焉如𢭏假寐永叹惟忧用老〈惄思也𢭏心疾〉
毛诗柏舟北门曰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左传僖公上曰秦伯获晋侯以归秦穆夫人以太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秦伯曰获晋侯以䘮归焉用之且晋人戚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
左传宣曰荀林父请死晋侯欲许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
左传襄六年曰吴公子札来聘请观周乐为之歌𨚍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
左传昭元年晋盟楚公子围设服离卫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伯州犂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当璧谓弃疾事在襄十三年〉
史记曰应侯任郑安平使将击赵安平为赵所困急以兵二万人降赵应侯席稿请罪秦法任人而所任不善各以其罪罪之应侯当收三族王稽为河东太守与诸侯通坐诛应侯日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之楚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夫以远思虑而御勇士恐楚之图秦也今武安君死郑安平叛内无良将而外多敌国吾是以忧
会稽典略曰越王近侵于强吴远愧于诸侯乃胁诸臣而欲与之盟吾欲伐吴奈何而有功群臣未对王曰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何大夫易见而难使者计倪官卑年少其居在后举手而起曰殆哉非大夫易见难使是大夫不能也王曰何谓也倪曰夫官位财币王之所轻使死者士之所重也王爱所轻责士所重也岂不难哉辛氏三秦记曰大秦国隔海心无忧患遇善风二十日得过心忧数年不得渡谚曰心无忧患不经二旬心若忧患远离三春土人质直男女皆长一丈端正国主风雨不和则让贤而治
燕书曰慕容恪之威声振于外敌初烈祖崩晋人喜曰中原可图矣桓温曰慕容恪尚存所忧方重耳
列子曰𣏌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无所寄废寝与食列子曰仲尼闲居子贡入侍而有忧色子贡不敢问出告颜回颜回援琴而歌孔子问曰若奚敢独乐回曰吾昔闻之夫子曰乐天知命故不忧回所以乐也
孟子曰乐人之乐人亦乐其乐忧人之忧人亦忧其忧从下忘反谓之流从上忘反谓之连从兽无厌谓之荒乐酒无厌谓之亡先王无流连之乐荒亡之行
王孙子曰赵简子猎于晋阳抚辔而叹董安于曰今游猎乐也而主君兴叹何也简子曰汝不知也吾校厩养食糓之马以千数吾家养善逐之犬以数百欲以猎兽也忧邻国养贤以猎吾也孔子闻之曰简子知所叹也孙卿子曰子路问于孔子曰君子亦有忧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则乐其意既得也又乐其治是以有终身之乐无一日之忧小人未得也则忧不得既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日之乐也
淮南子曰楚王亡其猿而林为之残〈楚庄王猿也猿捷躁依木而处故残林以求〉宋王亡其珠池鱼为之殚文泽火而林木忧〈忧见及也〉淮南子曰夫捧爵酒不知于邑〈言其轻也〉举石之樽则白汗交流〈言其重也〉又况嬴天下之忧而任海内之事者乎又曰数匝之寿忧天下之乱犹忧河水少泣而益之也〈匝犹至也或作卒卒尽也言垂尽之年不足以忧天下之乱使水之多也〉龟三千岁蜉蝣过三日以蜉蝣而为龟忧养生之具人必笑之故不忧天下之乱而乐其身之治者可与言道矣
说苑曰智伯欲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以璧卫君大说酌酒诸大夫皆喜南文子独有忧色曰无力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
又曰鲁有贤女次室之子年适二十明晓经书常侍立而吟涕泣如雨有识谓之曰汝欲嫁耶何悲之甚对曰鲁君年老太子尚小忧其奸臣起矣
郭子曰王东海初过〈王承字安期东海内史〉登琅山叹曰我由来不愁今日直欲愁太傅曰当尔时形神俱往
又曰初荧惑入太微寻废海西简文既登祚入太微帝恶之时郗超为中书郎在直引超入曰天命修短故非所计当无复近日事不超曰大司马方将外固封疆内镇社稷必无若斯之虑臣为陛下保之简文因颂席仲初诗曰士痛朝危臣哀主辱其声甚凄阴郗受假还东帝曰致意尊公〈超父愔字方回〉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身不能以道匡衡思患豫防愧叹之深言何能譬因泣下语林曰陆士衡为河北都督已被间构内怀忧懑闻众军警角鼓吹谓其司马孙极曰我闻此不如华亭鹤鸣俗说曰王孝伯起事王东亭殊忧惧时住在募士桥下持药酒置左侧诣其所念小人俞翼令在门前若见人骑傧从来汝便可取药酒与我俄有行人乘马过翼便进酒王语翼汝更看定非官人王语翼汝几误杀我楚辞曰心不怡之且久〈怡乐〉忧与忧其相接〈接续〉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忧之不可涉
又曰望孟夏之短夜何晦明其若岁惟郢路之远兮魂一夕而九逝
又曰屈原放逐忧心愁悴彷徨山泽仰天叹息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见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玮及古贤圣怪物行事因书其壁呵而问之以泄愤懑舒写愁思
又曰渔父者原所作也屈原放逐江湖之间忧愁叹吟曰渔父避世隐身钓鱼欣然乐时过屈原川泽之域怪而问之遂相应答楚人思念屈原叙其辞以相传焉扬雄连珠曰臣闻天下有三乐有三忧焉阴阳和调四时不忒年谷丰遂无有夭折灾害不生兵戎不作天下之乐也圣明在上禄不遗贤罚不偏罪君子小人各处其位众臣之乐也吏不苟暴役赋不重财力不伤士女乐业民之乐也乱则反焉故有三忧
山海经赞曰焉得草是树是蓻服之不忧乐天傲世如彼浪舟任波流滞
惧
东观汉记曰王莽前队大夫诛谋反者李次元闻事发觉被马欲出马驾在辕中惶遽著鞍上马出门顾见车自觉乃止
又曰厐萌还攻盖延延与战破之诏书劳延曰厐萌一夜反叛相去不远营壁不坚殆令人齿击而将军闻之夜告临淮楚国有不可动之节吾甚美之夜闻急少能若是
蜀志曰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捷刚猛有诸兄风侍婢百馀人皆亲执刀侍立先主每入心常凛凛
国语曰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太子立奚齐吾惧里克奈何优施曰为我具特羊从之饮酒中饮优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盍啖我〈大夫称主妻亦如之盍啖我者肉也〉我教兹〈此也〉暇豫事君〈言我教里克暇安乐事君〉乃歌曰暇豫之俣俣不如鸟乌〈俣俣疏远之意言其智鲁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菀已独集于枯〈菀喻茂盛枯喻衰落〉里克笑曰何谓菀何谓枯对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菀乎其母既死其子又谤可不谓枯乎〈言申生无母又被谤可不谓之枯乎〉
吴志曰玄徳诣京口见孙权求都督荆州权借之共拒曹公〈汉晋春秋曰吕范劝孙权曰将军虽神武命世然操实有威力初并荆州恩信未著宜借玄徳使抚安之多操之敌而为树党计之上也权从之〉曹公闻以州借玄徳方作书落笔于地
新序曰白公之难楚人有庄善者辞其母将往死之其母曰弃其亲而死其君可谓义乎庄善曰吾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以养母臣之禄也身安得无死遂辞而行北至公门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矣曰惧曰何不反乎庄善曰惧者吾私也死君公义也吾闻君子不以私害公遂至公门刎颈而死
幽明录曰吴末中书郎失其姓名夜读书家有重门忽闻外西门皆开恐有急诏户复开一人有八尺许乌衣帽持杖坐床下与之熟相视吐舌至膝于是大怖裂书为火至晓鸡鸣便去门户闭如故其人平安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一
贵盛
释名曰贵归也物归所仰也汝颍言贵声如归雎之归也
易曰贵而无位
孝经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
史记曰李斯长男由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诸公子李由告归咸阳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长令皆争前为寿门庭车骑以千数李斯慨然而叹曰嗟乎吾闻之荀卿曰物禁太盛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驽困遂擢至此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吾未知所税驾者也
又曰卫子夫立为皇后弟卫青封为长平侯三弟皆封为侯贵震天下天下歌之曰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又曰苏秦师于谷先生后得周书阴符读之以揣摩因说六国以拒秦为从约并相六国各佩其印行过洛阳车骑辎重诸侯各使送之甚众拟于王者周王闻恐惧除道使人郊劳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
汉书曰帝舅王谭为平阿侯商为成都侯立为江阳侯逢为高平侯根为曲阳侯五人同日封谓之五侯荣贵绝代
又曰金日䃅勒功上将传国后嗣七叶内侍何其盛也功臣之家唯有金氏亲近贵宠比于外戚
又曰杨仆宜阳人也稍迁至主爵都尉南越反拜楼船将军有功封梁侯因归家怀银黄秉三组以夸乡里又曰杨恽曰吾家方全盛乘朱轮者十人
又曰项羽屠咸阳杀子婴收货宝妇女而东秦民失望于是韩生说羽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羽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又曰万石君石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号奋为万石君
又曰主父偃曰臣结发游学四十馀年身不得遂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厄日久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耳吾日暮途远故倒行逆施之偃为齐相至齐遍召昆弟宾客散五百金与之曰始贫时昆弟不我内今吾相齐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绝矣无复入偃之门
又曰张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不受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五百万数〈文颕曰都内主藏官也张昌曰安世以还官官不受〉
又曰田蚡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南乡自坐东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由此滋骄治宅甲诸第田园极膏腴市买郡国市物相属于道前堂罗锺鼓立细旃〈如淳曰旌旗之名通帛曰旃〉后房妇女以百数诸珍物狗马玩好不可胜数又曰孙权拜诸葛恪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授棨㦸武骑三百拜毕令恪备威仪作鼓吹导引归家时年三十二何法盛晋中兴书曰诸葛氏之先出自葛归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以忠强立名子孙代居二千石三国之兴蜀有丞相亮吴有大将军瑾魏有司空诞名并盖海内为天下盛族
又曰何比干字长卿武帝时为丹阳都尉有阴德尝独坐天大雨有一老母诣比干而衣不湿比干怪而敬焉临去怀中出金册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尔子孙当佩印绶如此册数
陈书曰征南将军欧阳𬱟时𬱟弟盛为交州刺史次弟邃为衡州刺史合门显贵威振南土又多致铜鼓生口献珍异前后委积颇有功于军国焉
司马彪续汉书曰袁安字邵公桓帝初迁太尉有子逢成隗逢字周阳灵帝时为司空隗字次阳亦至司徒太傅谢承后汉书曰梁冀弟不疑为颍阳侯子允为城父侯冀一门前后七封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侯邑称君七人尚公主三人其馀卿将尹校五十七人梁氏在位二十馀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寮侧目莫敢违命
东观汉记曰冯异颍川人建武中征贼还过阳翟诏异上冡别下颍川太守都尉及三百里内长吏皆会使中大夫致牛酒宗族会郡县给费
又曰中元年以窦固为中郎将监羽林左骑破西羌还是时窦氏公侯二千石并在朝廷门内尚三公主赏赐恩赉荣于当世亲戚功臣无与为等也
又曰邓训五子及女弟为贵人立为皇后隲三迁虎贲中郎将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三司封始自隲也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馀侍中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东京莫与为比
又曰耿氏自中兴以后讫建安之末大将军九人卿十三人尚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郎将䕶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数十百人
又曰章帝崩窦太后临政窦宪为大将军食已二万户弟景执金吾怀将作大匠光禄勲
又曰马防车骑将军城门校尉加置掾令史位在九卿上绝席诏封防兄弟三人各三千戸防为颍阳侯身带三绶防子钜为黄门侍郎肃宗亲御章台下殿陈鼎爼自临冠之兄弟奴婢各十人已上
又曰窦融嗣子穆尚内黄公主而融弟显亲侯窦友嗣子固尚泾阳公主穆长子勲尚东海恭王女窦氏一公二侯三公主四二千石自祖至孙官府邸第相望奴婢千数于亲戚功臣莫与为比
吴志曰士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远人夹毂焚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乘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
汉书孝元王皇后成帝母也家凡十侯五大司马外戚莫比
又曰史丹男九人皆以丹任为侍中自宣元成哀外戚兴者许史三王丁传之家皆重侯累将穷富极贵
又曰刘向上封事曰今王氏一姓乘朱轮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大将军执事用权五侯骄奢并作威福
又曰天子见栾大说之乃拜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印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印赐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舆车马帷帐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十万斤数月佩六印贵震天下
范蔚宗后汉书杨震传曰自震至彪四叶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华峤书曰东京杨氏袁氏累世宰相为汉名族然袁氏奢僭其家风不及杨氏〉
隋书观徳王雄𫝊曰或奏高颎朋党上诘雄于朝雄对曰臣忝卫宫闱朝夕左右若有朋附岂容不知至尊钦明睿哲万机亲览颎用心平允奉法而行此乃爱憎之理惟陛下察之高祖深然其言雄时贵宠冠绝一时与高颎虞庆则苏威称为四贵
又曰杨素贵宠日隆其弟约从父文思纪弟及族父异并尚书列卿诸子无汗马之劳位至柱国刺史家僮千数后庭妓妾曳绮罗者以千数第宅华侈制拟宫禁有鲍享者善属文谢胄者工草隶并江南士人因高智慧没为家奴亲戚故吏布列清显素之贵盛近古未闻唐书曰窦威拜内令威奏议雍容多引古为证高祖甚亲重之或引入卧内帝为膝席又尝谓曰昔周朝有八柱国之贵吾与公家咸登此职今我为天子公为内史令本同末异乃不平矣威谢曰臣家昔在汉朝四为外戚至于后魏三处外家陛下龙兴复出皇后臣又阶缘戚里位忝凤池自惟叨滥晓夕兢惧高祖笑曰比见关中人与崔卢为婚犹自矜伐公代为帝戚不以贵乎又曰窦氏自武德至今再为外戚一品三人三品已上三十馀人尚主者八人女为王妃六人唐世贵盛莫与为比
又曰姜皎长安中累迁尚衣奉御时玄宗在藩见而悦之皎察玄宗有非常之度尤委心焉寻出为润州长史玄宗即位召拜殿中少监召入卧内命之舍敬曲侍宴私与后妃连榻以击球斗鸡常呼之为姜七而不名也兼赐以宫女名马及诸珍物不可胜数玄宗又尝与皎在殿庭翫一嘉树皎称其美玄宗令徙植于其家又曰崔神庆子琳等皆至大官群从数十趋奉省闼每岁时家宴组佩辉映以一榻置笏叠于其上开元天宝闲中外族属无缌麻之䘮其福履昌盛如此东都私第门琳与弟太子詹事珪光禄卿瑶俱列棨㦸时号三㦸崔家
又曰杨汝士有时名遂历清贵其后诸子皆至卿郁为望族所居静恭里知温兄弟并列门㦸咸通中昆仲子孙在朝行方镇者十馀人
刘义庆世说曰孙皓问丞相陆凯曰卿一宗在朝者几人荅曰三相五侯将军十馀皓曰盛哉陆曰臣闻君贤臣忠国之盛父慈子孝家之盛也当今政荒人弊臣何敢言家之盛也
荆州记曰自岘山南至宜城百馀里旧说其间雕墙峻宇闾阎塡列汉灵帝末其中有卿士及刺史二千石数十人朱轩軿燿华盖接阴荆州刺史行部见之雅叹其盛勒县刻石铭之
杂神志曰昔周时尹氏贵盛数代不别食口数千常遭饥荒罗鼎镬作糜啜糜之声闻数十里中临食失三十人入镬中垦取镬底糜镬深大故人不见也
荀氏家传曰惟我之先生于有晋人物盈朝衮衣𬀩六世九公不亦伟乎磊落瓌奇光昭合同巳独步于古今拊万姓而骇之矣中兴丞相王公叹曰自八龙以后荣宠莫二为天下贵门
苏子曰夫带方寸之印拖丈八之组戴貂鹖之尾建千丈之城游五里之衢走平警跸叫呼而行此诸侯之所谓荣华时俗之所谓富贵也
左思咏史诗曰金章籍旧业七叶珥汉貂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二
富上
周易曰富有之谓大业〈兼济万物故有曰富有〉
尚书曰五福二曰富
毛诗曰瞻乌爰止于谁之屋〈富人之屋乌所集〉
礼记曰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
又曰富润屋德润身
又曰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数车以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
周礼曰太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平邦国六曰事典以富邦国
左传曰秦后子有宠于桓〈后子秦桓公子也景公之母弟公子鍼〉如二君于景其母曰不去惧选〈选数也君子奢富弗去君将数其罪而加也〉
又曰齐庆氏亡分其邑与晏子晏子不受人问曰富者人之所欲也何为不受对曰我非恶富恐失富也又曰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䲡而告之史䲡曰子必祸矣子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䲡曰无害也子臣可以免〈子虽富礼恭不失臣礼〉富而能臣必免于难戍也骄〈戍文子之子公叔戌也〉其亡乎又曰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
论语曰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又曰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求冉有名也季氏富矣而求聚民财以增之〉
又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又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又曰富而无骄易
又曰富而好礼
史记曰孔氏用铁冶为业秦伐魏迁孔氏南阳大鼓铸规陂池连车骑游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游闲公子赐与名然其赢得过当愈于纎啬家致富数千金故南阳行贾尽法孔氏之雍容
又曰计然曰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
又曰苏秦说齐王曰临淄富而实其人无不斗鸡走狗六博蹋踘者
又曰范蠡之陶乃治产积居与时驰逐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
又曰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
又曰白圭曰吾治生业犹伊尹吕尚之谋
又曰穰侯魏冉之富富于王家出关辎车千乘有馀又曰白圭乐观时变岁熟取榖与之丝漆茧凶取帛絮与之食趋时若猛兽鸷鸟之发
又曰卓氏用铁治富又曰程郑富埓卓氏
又曰吴楚七国兵起时长安中列侯封君从军旅赍贷子钱子家以为侯邑国在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唯无盐氏捐千金贷息什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中则无盐氏息十倍用此富埓关中
又曰关中富商大贾尽诸田田啬田⿰韦家栗氏安陵杜氏亦巨万此其章章尤异者也皆非有爵邑奉禄弄法犯奸而富也尽椎埋去就与时俯仰获其赢利以末致财用
又曰吕不韦往来贩贱卖富家累千金
又曰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也惟刁间收使之逐鱼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终得其力起富数千万
又曰范蠡浮海出齐变名姓自谓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务力父子治生无几何致钱数千万齐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叹曰居致千金官至卿相此布衣之极又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财以分于知交乡党怀其重宝间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身又耕畜劳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下称陶朱公也
又曰子贡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徐广曰子贡𫝊云废居著犹居也读音如贮〉七十子徒赐最为饶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抗礼者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
又曰猗顿用盬盐起而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埓富乌氏倮〈韦昭曰乌氏县名属安定倮名也〉畜牧及众斥卖求缯物间献遗戎王戎王倍与之蓄至用谷量牛马秦始皇命倮比封君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赀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夫倮鄙人牧长清穷乡寡妇礼抗万乘名显天下岂非以富耶
又曰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乐与之比者命曰素封
又曰蜀卓氏之先赵人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卓氏见虏略独夫妻推辇行诣迁处诸迁虏少有馀财争与吏求近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汶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至死不饥民工于市易乃求远迁致之临卭大喜即铁山鼓铸运筹策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之乐拟于人君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贾椎髻之民富埓卓氏俱居临卭
汉书曰寗成既被刑乃诈刻传出关归家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贳贷买陂田千馀顷假贫人役使数千家致产数千万为任侠
又曰张耳大梁人少时及魏公子无忌为客尝亡命游外黄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抵父客〈如淳曰父时宾客也〉客谓曰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以故致千里客宦为外黄令陈馀亦大梁人好儒术游赵苦陉富人公乘氏以妻之馀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交又曰梁孝王未死财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馀黄金尚四千万斤他财物称是也
又曰张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户然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家僮七百人皆有手伎作事内治产业续续纎微是以能植其货富于大将军光
又曰卓氏女文君亡奔司马相如相如与归成都家徒四壁立相如与俱之临卭尽卖车骑置酒舎乃令文君当垆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佣保杂作涤器于市中卓王孙耻之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乏者非财今文君既失身于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虽贫其人才足依也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王孙不得已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复与相如归成都买宅为富居
又曰鲍宣上书哀帝曰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万数奴从宾客浆酒藿肉苍头卢儿比日用致富非天意也
又曰上使善相人相邓通曰当贫饿死上曰然富通者在我何说贫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氏钱布天下其富如此〈饿部中亦出〉
又曰原涉父哀帝时南阳太守时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赋敛送䘮皆千万以上妻子通共受之以定产业时又少行三年䘮者及涉父死让还南阳赙送行䘮塜庐三年由是显名京师〈游使部中亦出〉
又曰故秦阳以田农而甲一州〈以田地过限从而富贵为一州第一〉翁伯以贩脂而倾县浊氏以卖脯而连骑张里以马毉而击锺
又曰宣曲任氏之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豪杰皆争取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人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玊尽归任氏任氏以此起富
又曰安邑千树𬃷燕秦千树栗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又曰刘德宽厚好施家产过百万则以赈昆弟宾客又曰史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数见褒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后房妾数十人内奢淫好饮食极滋味声色之乐
又曰富者土木被文锦犬马馀粟肉
又曰中大夫张匡上书言王商宗族权势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数
又曰郡国富人兼利颛业以资赂自行取重于乡里者不可胜数
又曰师史转毂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能致千万又曰京师富人杜阳樊嘉茂陵挚纲为天下高赀又曰许忠言贵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戯乱齐人
又曰成都罗裒赀至钜万
后汉书曰郭况迁大鸿胪上数幸其宅赏金帛甚盛京师号况家为金穴言其富贵也
又曰樊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殖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其营理产业物无所弃课役童隶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财利岁倍至乃广开田土三百馀顷其所起庐舎皆有重堂高阁陂渠灌注池鱼畜牧有求必给赀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
又曰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有仁恩当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方再拜受福家有黄羊因以祠之自是以后暴至巨富有田七百馀顷舆马仆隶比于封君方常言我子孙必将强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故后常以腊日祠灶而以黄羊
又曰王丹字仲回京兆人哀平时仕州郡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好施周给每岁农时辄载酒肴于田间候勤者而劳之其惰懒者耻不致丹皆兼功自厉邑聚相帅以致殷富其轻黠游薄废业为患者辄晓其父兄使黜责之没则赙给亲自将䕶其有遭䘮忧者辄待丹为办也又曰马防以病乞骸骨诏赐故中山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已上宝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业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道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
谢承后汉书曰戴遵字子高富于赀产轻财好义宾客常三四百人时人名之关东大豪戴子高
魏典略曰公沙穆字文乂北海胶东人也体履清直兼学多文隐居东莱山中桓帝时有富人王仲者谓穆曰今多以赀仕吾奉子以百万唯子所用穆荅曰斯意厚矣夫富贵在天得之有命以贿求爵奸莫大焉郡举孝廉除郎中以高第为光禄主簿
吴书曰刘表亡曹公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曹公诸将皆疑其诈曹公以问娄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攘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曹公曰大善遂进兵宠秩子伯家累千金公曰娄子伯富乐于孤但势不如孤耳从破马超等子伯功为多曹公常叹曰子伯之计孤不及也
蜀志曰董和字㓜宰南郡人益州牧刘璋以为牛鞞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贵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
又曰糜竺字仲祖业货殖僮客万人赀产巨亿
王隐晋书曰石崇虽有人才而性麄强贪而好利富拟王者有司簿阅崇出宅财物及水碓有三千馀区苍头八百人他珍宝奇异不可称数
又曰何曾遒豪累世人有小纸为书者曾敕记室勿报也蒸饼上不拆作十字不食日膳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又曰刁逵字伯道弟畅字仲远次弘字叔仁各历职州刺史兄弟子侄并不治名行兢修货殖有田万顷奴婢数千人义旗初建弘将谋起兵宋王遣刘毅诛之刁氏既富奴客纵横上山固泽为京口之蠧宋既诛畅散其榖帛金钱牛羊令民称力取之弥日不尽时天下饥俭编户菜蔬及刁氏之破百姓充足
徐广晋记曰石季伦甚富侈衣服伎乐夸于许史有妓人曰绿珠美孙秀欲之使人求焉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皆蕴兰麝而被罗縠
晋诸公赞和峤字长舆逌之子也少知名以雅重称常慕其舅夏侯玄之为人厚自封植嶷然不群拜黄门郎迁中书令转尚书愍怀太子初立以峤为少保加散骑常侍家产丰富拟王公而性至俭吝
宋书曰沈攸之少贫及贵在荆州富拟王侯夜中诸厢廊然烛达晓曳珠玉者百数人皆一时绝妙
孙岩宋书曰徐湛之产业丰富室宇园池贵游莫及门生千馀皆三吴富人子每出入行游途巷盈满
唐书郝处俊侍中平恩公许圉师即处俊之舅早同州里俱宦达于时又其乡人田氏彭氏以殖货见称有彭志筠显庆中上表请以家财绢布二万叚助军诏受其绢万疋特授奉议郎仍布告天下江淮间语曰贵如许郝富若田彭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二
富下
家语曰鲁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之急莫大乎使人富且寿也公曰为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国贫矣孔子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而父母贫者又曰南宫敬叔富得罪于定公而奔卫期年卫侯请复之载其宝以朝夫子闻之曰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之䘮矣而又弗改吾惧其将有患也敬叔闻之骤如孔子而后备礼散焉
又曰以富贵而下人何人不与富贵而敬人何人不亲国语曰斗且曰〈斗且楚大夫〉昔斗子文三舎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故也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旷寡〉而我取富是不勤民以自封也〈封厚〉死无日矣我迯死非逃富也
太公六韬曰文王问守土奈何对曰人君必从事于富弗富不足为人弗与以合亲疏其亲则因失其众则败矣
太史公素王妙论曰诸称富者非贵其身得志也乃贵恩覆子孙而泽及乡里也
又曰黄帝设五法布之天下用之无穷盖世有能知莫不尊亲如范子可谓晓之矣子贡吕不韦之徒颇预焉自是以后无其人旷绝二百有馀年管子设轻重九府行伊尹之术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范蠡为越相三江五湖之间民富国强卒以擒吴功成而弗居变名易姓之陶自谓朱公行十术之计二十一年之间三致千万再散与贫
桓温盐铁论曰古者污樽抔饮盖无爵无觞今富者银钮黄耳垒樽玉铺
又曰人大富则不可以禄使也
又曰古者庶贱骑绳校草鞮皮荐而已今富者黄金银镳𦋺绣掩汗
又曰燕之涿蒯赵之邯郸魏之温轵韩之荥阳齐之临淄楚之宛陈郑之阳翟富冠海内皆为天下名都也魏文帝典论曰雒阳郭珍居财巨亿每暑夏召客侍婢数千盛装饰披罗縠使之进酒
刘义庆记曰王武子移第北邙山下于时人多地贵济好马射买地作埓编钱布地境时人号曰金埓
又幽明录曰馀杭人沈纵家素贫与父同入山得一玉豚从此所向如意田蚕并收家富
又曰海陵人黄寻先居家卑贫常因大风雨散钱飞至其家钱来触篱援误落在馀处皆拾而得之寻巨富钱数至千万
异苑曰晋陵曲阿汤贶财数千万三吴人多取其直为商贾治生辄得倍宜或行长江卒暴风及劫盗者若投钱多获免济贶死后先所埋金皆移去邻人尝晨起见门外忽有百许万钱封题是汤贶姓字然后知财物聚散必由天运也
又曰张永家地有泉出小龙在焉从此遂为富室逾年因雨腾跃而去于是生赀日不暇给俗说云与龙共居不知神龙效矣
说苑曰楚王问庄辛曰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买也饮食人不便不役也亲戚爱之罪人善之不尚者事之皆欲其寿乐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论衡曰扬子云作法言蜀富贾人赢钱十万愿载书子云不能曰夫富无仁义犹圈中之羊安得妄载
三辅决录曰平陵士孙奋字景卿少为郡五官掾起宅得钱赀至一亿七千万富闻京师而性俭吝客舎顾钱甚少主人曰君士大夫惜钱如此欲作孙景卿耶不知实是景卿从子端梁冀掾奋送绢五疋食以千鱼冀问奋何以相送端以实对冀素闻奋富且吝乃以一镂安革贻奋从贷钱五千万奋知冀贪暴畏之以三千万与冀大怒乃告郡诈认奋母为守官藏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万收考奋兄弟死狱中财赀尽没
越绝书曰富者大唐者勾践治以为义肥饶谓之富中王子年拾遗记曰郭况累金数亿庭中起高阁历衡石于其上以称量珠玉谓之琼厨金窟
张渊广州记曰豪富子女以金银为大钗执以和铜鼓与主人名为铜鼓钗
西京杂记曰茂陵富人袁广汉藏镪万亿八九百人于邙山下筑园东西四里南北五里百步激流注其内构石为山高十馀丈连延数里养白鹦鹉紫鸳鸯旄牛青兕奇禽怪兽委积其闲
刘道真钱塘记曰防海塘去邑一里郡议曹华信家富立此塘以防海水始开募有能致土一石即与钱一升旬日之间来者云集塘未成而谲不复取皆弃置而去塘以之成于是改名钱塘
罗浮山记曰牛潭深洞无极北岸有石周员三丈许渔人见金牛自水而出磐于此石义兴周灵甫尝见此牛寝伏石上旁有金鏁如索绳周甫素锐勇往掩此牛掣断其鏁得二丈许遂以财雄
干宝捜神记曰魏郡张巨本富忽衰死散卖宅与程应举家疾病卖与何文文先独持大刀暮入北堂梁上至一更见人丈馀高冠赤帻呼曰细腰细腰应诺何以有人气荅无便去文往向呼处因问向赤衣冠谁荅是金也在屋西壁下问君谁荅云我杵也今在堂灶下文掘得金三百斤烧去杵由此大富宅亦清宁
又曰元康中娄县瑶怀家忽闻池中有犬声视之得犬子雌雄各一长老云此名犀犬得之者富
又曰有周临子者贫而好道夫妇夜耕困卧梦天公过而哀之敕外有以给与司禄案云此人相贫限不过此唯有张车子应赐钱千万车子未生请以借之公曰善曙觉言之于是夫妻戮力尽夜以治生所为辄得赀至千万先时有妪者常往临子佣赁野合有身月满孕使遣出驻车屋下产得儿主人往视哀其孤寒作糜粥贻之问当名汝儿作何妪曰在车下生梦天告之名为车子临子乃悟曰吾昔梦从天得钱外白以张车子钱贷我必是子也财当归之矣自是居日衰减车子长富于周家
又曰京兆长安有张氏者独处室有鸠自外入于室止于对床张氏恶之披怀而祝曰为我祸耶飞上承尘为我福耶来入我怀鸠翻入怀以手探之则不知鸠之所在而得一金带钩焉遂宝之自是后子孙昌盛赀财万倍故关西称张氏传钩
又曰河间管弼侨居临水北岸田作商贾往往如意尝载两舫米下都粜垂行忽于宅中见二物形似鼍而长大行还辄大得利如此一家遂巨富二十年恒有万斛米
续捜神记曰庐陵巴丘人夕晃者世以田作为业年常田数十顷家渐富晋大元初秋收已过获刈都毕明旦至田禾悉复满郁然如先即便更获于是遂巨富列女传曰陶荅子妻者陶大夫荅子之妻也荅子治陶三年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其妻数之荅子怒曰非汝所知居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亲牵牛酒而贺之其妻抱儿而泣姑怒其不祥也妇曰夫子能薄而官大是谓萦害无功而家昌是谓积殃昔楚令尹之治国家贫而国富君敬之民戴之故福禄结于子孙名垂于后世今夫子贪富务大不顾后害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不下食何也饱其志饥其腹将欲以泽其毛衣而成其文章也故藏而远害豕不择食以肥身坐而须死今夫子治陶家日益富而国日益贫君不敬人不戴也夫子之逢祸必矣请去愿与少子俱脱于是遂弃之出其年荅子之家果以盗诛母老而免妇乃与少子归养终始天年
录异传曰昔庐陵邑子瓯明者从客贾道经彭泽湖每辄以船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为礼积数年后过见湖中有大道道上多风尘有数吏乘车马来候云是青湖君使要明知是神然不敢不往甚怖问吏恐不得还吏曰无可怖青湖君以君前后有礼故要君必重送君者皆勿收独求如愿尔去果以缯帛送明辞之乃求如愿神大怪明知之意甚惜不得已呼如愿使随去如愿者青湖婢也常使之取物明将如愿归所欲辄得之数年大成富人意渐骄盈不复爱如愿岁朝鸡一鸣呼如愿如愿不起明大怒欲捶之如愿乃走明逐之于粪上粪上有昨日故岁扫除聚薪如愿乃于此得去明不知谓逃在积薪粪中乃以杖捶使出久无出者乃知不能困曰汝但使我富不复捶汝今世人岁朝鸡鸣时转往捶粪云使人富也
韩诗外传曰陈之富人有处师氏者校车百乘觞于韫丘之上
风俗通曰河南平阴厐俭本魏郡邺人遭仓卒之世失其父时俭三岁弟才襁褓耳流传客居庐里中凿井得钱千馀万遂富俭作府吏躬亲家事行求老苍头谨信属任者年六十馀直二万钱使主牛马耕种有宾婚大会母在堂上酒酣陈乐歌笑奴在灶下助厨窃言堂上母我妇也客罢奴语次说老奴无状为妄语所说不可道也穷诘具白母谓婢试问其形状奴曰家居邺时在富乐里宛西妇艾氏女字阿横大儿字阿嶷小儿曰越子时为县吏为人所略卖阿横右足下有黒子右胲下赤志如半栉母曰是汝公也因下堂相对啼泣儿妇前为汝公拜即洗浴易著衣被遂为夫妇如初时人为之语曰庐见诸厐凿井得铜买奴得公子孙羞之言我先人初居庐里者兄弟二人家买奴得公尔
世说曰司徒王戎既贵且富巨宅僮役膏腴水碓之属洛下莫有比契疏鞅掌夜与夫人烛下散筹计筭又曰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并不用盘悉用琉璃器婢子百馀人皆绫罗袴褶以手擎饮食蒸肫肥美于常味武帝怪问何由得尔云以人乳饮之武帝色甚不平所下饮食未毕便去
又曰王君夫以𥹋䊇澳釡石季伦以蜡炊君夫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石以椒为泥泥屏王以赤石脂泥壁
新序曰鲁孟献子聘于晋韩宣子觞之饮三徙锺石之悬不移而具献子曰富哉宣子曰子之家孰与我富献子曰吾家甚贫我有二士曰颜曰慈无灵此二士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协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畜贤为富我鄙人也以锺石金玉为富孔子曰孟献子之富也可著于春秋也
归藏曰上有高台下有雝也以此事君其贵若化若以贾市其富如何
列子曰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既完盛钱金无量财货无比登高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抟楼上
管子曰凡为国之道必富人人富则易理者也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而居天下何也必国富而粟众也
又曰天下有义则富无则贫
文子曰帝王富其民霸王富其地危国富其吏治国若不足乱国若有馀存国囷仓实亡国囷仓虚
孟子曰阳虎云为富不仁为仁不富
荀卿子曰循理者王为政者强节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土
又曰仁义礼善之于人譬之若货财米粟之于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者贫至无有者穷
韩子曰与人成与则愿人富贵也非与人仁不富不贵则与不集也
又曰人有福则富贵至衣食美衣食美则骄心生骄心生则行僻邪而动弃理也惟行僻邪则身夭死动弃理则无成功
尸子曰家有千金之玉而不知犹之贫也良工治之则富掩一国身有至贵而不知犹之贱也圣人告之则贵最天下
孔藂子曰子思曰吾不取于人谓之富不屈于人谓之贵也
又曰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朱公富往问术焉朱公告之子欲速富当畜五牸于是乃商西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间其孶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于猗氏故曰猗顿也
淮南子曰天下有至富而非金玉也至寿而非千岁也适情知足则富矣明死生之分则寿矣
又曰富贵而不道适足以为患出车入辇务以自供命之曰竭蹷之机肥肉厚酒务以相强命之曰烂腹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命之曰伐性之斧三患者富贵之所致
又曰随侯之珠和氏之璧得之而富失之而贫也刘邵赵都赋曰爰及富人郭侯之伦赀衍陶卫奓溢旡垠金碧其舆朱丹其轮会遇燕好其从如云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三
游侠
汉书曰意气高作威于世谓之游侠
又曰背公死党之义成守节奉上之义废
又曰朱家鲁人鲁皆儒教而朱家用侠闻诸所尝施唯恐见之赈人不赡先从贫贱专趋人之急自关以东莫不延颈愿交
又曰楚田仲以侠闻父事朱家田仲死而有雒阳剧孟以任侠显吴楚反时条侯为太尉乘传东至河南得剧孟喜曰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无能为也天下骚动大将军得之若敌国云孟行大类朱家孟母死自远方送䘮车盖千乘及孟死家不馀十金之财
又曰郭解河内轵人字伯翁善相者许负外孙也解父素任侠孝文时诛死解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少时阴贼感槩不快意身所杀甚众以躯借交报仇藏命作奸剽劫不休及铸钱掘冡不可胜数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薄望然其自喜为侠益甚解姊子负解之势与人饮使之釂〈徐广曰尽酒也音子妙反〉非其任强灌之人怒㧞刀刺杀解使人微知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解曰公杀之固当吾儿不直遂去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战国䇿曰韩傫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正议直指举韩傫之过韩叱之于朝严遂㧞剑趍之于是惧亡去求人可以报韩傫者至齐人言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肆之间严遂阴交于政以意厚之政母死既䘮除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举百金为亲寿我虽不受然是深知政也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许子者徒以亲也亲今不幸死仲子所欲报者为谁仲子具告之政独行㧞剑至韩韩适有东孟之会韩主及相皆在焉持兵㦸而卫者甚众政直入上阶刺韩傫傫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史记太史公曰吾常过薛其俗闾里多暴杰子弟与邹鲁殊问其故曰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薛中盖六万家矣
又曰郑卫俗与赵相类濮上之邑徙卫野王县也王好气任侠卫之风也
又曰寗成抵罪得脱乃诈刻传出关归家称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贳贷买陂田千馀顷役使数千家数年产至千金为任侠其役民重于郡守
又曰列国公子魏有信陵赵有平原齐有孟尝楚有春申皆籍王公之势悉为游侠鸡鸣狗盗无不宾礼而赵相虞卿弃国相印以周穷交魏齐之危信陵无忌窃符矫命杀将专师以赴平原之急皆以取重诸侯顺名天下扼腕而游谈者以四豪为称首
汉书季布为人任侠有名项籍灭高祖购求布千金敢舎匿罪三族布匿濮阳周氏周氏曰汉求将军急且至能听臣敢进计布许之廼髠钳布衣褐置广柳车中而共其家僮数十人之鲁朱家所卖之朱家心知其季布也置田舎乃之雒阳见汝阴侯滕公说曰季布何罪臣各为其主项氏臣岂可尽诛耶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怒求一人何示不广且以季布之贤汉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壮士资敌国此伍子胥所以鞭平王之墓也君何不从容为上言之滕公心知朱家大侠意布匿其所廼许诺待间果如朱家指上乃赦布又曰布弟季心气盖关中遇人恭谨为任侠方数千里士争致死
又曰孝文时郑当时以任侠自喜孝文时为太子舎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郊请谢宾客夜以继日常恐不遍当时好黄老其知交皆天下有名之士
又曰袁盎为楚相免家居与闾里斗鸡走狗雒阳剧孟尝过盎盎善待之安陵富人有谓盎曰吾闻剧孟博徒将军何自过之盎曰孟虽博徒然母死客送䘮车千馀此亦有过人者
又曰灌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谀贵戚权势在已之右欲必凌之在巳之左尤益礼待稠人广众荐宠下士士亦以此多之不好文学喜任侠尚然诺所以交通无非豪杰大猾也
又曰公孙贺子声以皇后姊子骄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早觉下狱是时捕阳陵朱安世不能得求之贺请逐捕安世以赎声罪上许之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以赎子笑曰丞相祸及宗矣从狱中上书告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使巫祭祀上幸甘泉当驰道埋偶人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所犯遂父子死狱中
又曰睦弘字孟鲁国蕃人少时游侠斗鸡走狗长乃变节从嬴公受春秋〈嬴公姓字〉以明经为议郎至符节令又曰朱博字子元杜陵人家贫少时给事县为亭长稍迁功曹任侠好交从士大夫不避风雨
又曰万章字子夏长安炽盛街闾各有豪侠章在城西柳京号曰城西万子夏为京兆尹门下督从至殿中诸侯贵人争欲揖章莫与京兆言者
又曰楼䕶字君卿是时王氏方盛宾客满门兄弟争具客各有所厚唯䕶尽入其门咸得其懽心结士大夫无不倾心交长者尤见亲礼为人短小精辩论议常依名节听之者皆竦会母死送葬致车千两
又曰陈遵字孟公杜陵人身长八尺馀容貌甚伟性善书与人尺牍主皆藏去以为荣时列侯有子与遵同姓字者每至人门曰陈孟公坐中莫不震动既至而非因号曰陈惊坐
又曰原涉为谷口令时年二十馀谷口闻其名不言而治人常置酒请涉入里门客有道涉所知母病避疾在里宅者涉即往候叩门哭因问以䘮事家旡所有涉乃削牍为疏具记衣被饭含之物分付市买日昳皆会其周急待人如此后人有毁涉者曰奸人之雄䘮家子即时刺杀
又曰卭成太后外家王氏贵而侍中王林卿通轻侠倾京师后坐法免宾客愈盛
又曰汉兴禁网疏关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属竞逐于京师游侠剧孟郭解之徒驰骛于闾阎
荀悦汉纪曰立气势作福威结私交以立强于时者谓之游侠
又曰俗有三游德之贼也一曰游侠二曰游说三曰游行乱之所由生也伤道害德败法惑时先王之所慎也东观汉记曰郅恽之友董子张甫父及叔为乡里盛氏一时所残害子张病困将终恽往候张张视恽歔欷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长短而痛二父仇不复也恽即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视张张憙气乃绝恽见令以状首令应之迟趋出诣狱令跣追之不及即自入狱谢恽㧞刃自向以要恽曰子不从我出敢不以死明心乎恽遂出
魏志曰典韦陈留人也貌魁膂力过人好豪侠襄邑刘氏与睢阳李礼为仇韦报之礼故富春长备怨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候者门开怀匕首入杀礼并妻徐出取车上刀㦸步去礼居近市一市尽追莫敢近
又曰杨和若后名丰字伯阳少游侠常以报仇解怨为事故时人为之号曰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
鱼豢典略曰徐福字元直好任侠击剑中平末尝为人报仇为吏所得问其姓字闭口不言
吴志曰甘宁字兴霸少有气力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群聚相挟持弓弩负毦带铃声即知是宁裴子野宋略曰宁朔将军何迈素豪侠好聚敛士出入游从者塞路
孙盛晋阳秋曰祖逖雅好游侠每之田舎辄称兄命散榖帛以赠贫者
唐书曰丘和河南洛阳人也父寿魏镇东将军和少便弓马重气任侠及长始折节与物无忤无贵贱皆爱之列子曰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既充盛钱金无量财货无訾登高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博楼上侠客相随而行楼上博者失笑鸢飞适坠其腐鼠而中之侠曰虞氏富乐之日久矣常有轻易人之志乃辱我以腐鼠率徒属而灭其家
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裴启语林曰李阳大侠士庶无不倾心为幽州刺史当之职盛暑一日诣数百家别宾客常塡门
张衡西京赋曰都邑游侠张赵之伦齐志无忌拟迹田文轻死重气结党连群实蕃有徒其从如云
刘邵赵都赋曰游侠之徒晞风拟类贵交尚信轻命重气义激毫毛节成感槩
张华博陵王宫侠曲曰侠客乐幽险筑室穷山阴僚猎野兽尽施网川无禽
又曰雄儿任气侠声盖少年场借友行报怨杀人都市旁腰间义素㦸手持白头镶
古诗曰失意杯酒间白刃起相仇
曹子建诗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一十五
礼贤
易曰贲于丘园束帛戋戋
又曰康侯用锡马蕃庶书日三接
尚书曰所宝惟贤则迩人安
又曰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闾
毛诗曰鹿鸣燕群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厚意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又曰南山有台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邦家立太平之基
周礼曰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以礼宾之
礼记曰贤者狎而敬之
又曰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又曰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左传曰晋伐鲁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
家语曰孔子之郑遇程子于途倾盖与语三日而别国语曰勾践灭吴及至五湖范蠡辞于王曰君王勉之臣不复入越国矣遂乘轻舟以浮五湖莫知所终极王命工以良金写蠡之状而朝礼之又令大夫朝之环会稽三百里为蠡邑
史记曰周公戒伯禽曰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又曰子贡所至国无君不分庭与之抗礼
又曰邹奭者齐诸邹亦颇采邹衍之术以纪文于是齐王嘉之自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临康庄之衢
又曰魏有隐士曰侯嬴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于是置酒大会宾客坐定公子从车骑虚左自往迎侯生侯生摄弊衣冠直上上坐公子执辔愈恭
又曰戎王使由余于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人之亦苦矣缪公于是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
又曰百里奚曰臣友蹇叔贤而时莫知缪公使人厚迎蹇叔以为上大夫
又曰伊尹名阿衡或云许士汤使聘迎之三反然后肯往
又曰驺子如燕昭王拥篲先驱请列弟子之坐而受业又曰越石父贤在于缧绁之中晏子出遇之途解左骖赎之载归弗谢入门久之越石父请绝晏子瞿然摄衣冠谢
又曰周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又曰赵良说商君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穆公好贤愿见被褐食牛期年穆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毁也
又曰四皓隐商洛山惠帝为太子为书卑辞安车迎以为客乃出
汉书曰曹参之相齐七十城天下初定悼惠王富于春秋参尽召长老诸先生问所以治诸儒以百数参未知所之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清净而民自定推此类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舎公焉
又曰初楚元王交礼待申公等穆生不嗜酒元王每致酒常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醴后㤀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
又曰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治春秋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武帝末郡国贼盗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持斧逐捕盗贼东至渤海素闻不疑贤遣吏请与相见不疑冠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下使解剑不疑叱曰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解请退胜之望见不疑容貌衣冠甚伟躧履起迎
又曰高祖诏曰贤士大夫有肻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又曰武帝初即位王藏乃上书请立明堂以朝诸侯不能就其事乃言师申公于是上使使束帛加璧安车以蒲裹车轮驾四马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传从至见上问治乱之事申公时已八十馀对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以为太中大夫舎鲁邸议明堂事又曰御史大夫朱博奏王莽为庶人莽就国南阳太守以莽贵重选门下掾孔休守新都相休谒莽莽进礼自纳休亦闻其名与相荅后莽疾休候之莽缘恩意进其玊具宝剑欲以为好休不肻受莽曰诚见君靣有瘢美玊可以灭瘢欲献其彘耳解其彘休复辞莽曰君嫌其价耶遂椎碎之自裹以进休休乃受莽徴去欲见休休称疾不见莽
又曰大将军既益尊然汲黯与抗礼或说黯曰天子欲群臣下大将军尊贵诚重君不可不拜黯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耶大将军闻愈贤黯
又曰梁孝王大营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于平台招延四方豪杰自山东游士莫不至
又曰光武侧席以求幽人
又曰沛公至高阳见郦食其沛公方踞使两女子洗足食其入长揖不拜曰足下必欲聚徒合兵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是沛公辍洗起衣延食其上坐
又曰赵壹字元叔举郡上计到京师司徒袁逢受计吏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视壹独长揖而已逢令让之曰计使而揖三公何也对曰郦食其长揖汉王今揖三公何遽讶哉逢即敛衽下堂执其手延置上坐
又曰井大春名丹少通五经善谈难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纷纶井大春守静不交势利建武中帝子沛献王辅等五人皆好宾客请丹不能致信阳侯阴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别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为设麦饭葱菜之食丹推去曰以君侯能供养故来何为如此就便设馔就欲起左右进辇丹曰昔桀驾人辇者是耶坐上失色就去辇谈终日乃去
谢承后汉书曰帝东巡过任城乃幸郑均舎敕赐尚书禄以终其寿故人号为白衣尚书
又曰包咸字子良永平五年迁大鸿胪每进见锡以几杖入朝不趋赞事不名经传有疑辄遣小黄门就舎郎问显宗以咸有师傅恩而素清苦常时赏赐珍玩束帛俸禄增于诸卿
又曰徐穉字孺子豫章人家贫常自耕稼恭俭义让所居服其德屡辟公府不起时陈蕃为太守以礼请署功曹穉不免之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宾客唯穉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后举有道拜太原太守皆不就
袁山松后汉书曰周璆字孟玉为乐城令逍遥无事县中大治去官徴聘不至陈蕃为太守璆来置榻去则悬之
续汉书曰皇甫规安定人有以货买雁门太守还家书刺谒规规卧不迎既入而问曰卿前在郡食雁美乎有顷曰王符在门规素闻符名乃遽起衣不及带屐履出迎援符手而还与同坐极忻时人为之语曰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掖言书生道义之为贵
东观汉记曰显宗张以酺授皇太子经为东郡太守元和二年东巡狩幸东郡酺引及门生并郡县掾吏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常赐殊特
又曰和帝永元三年诏曰高祖功臣萧曹为首有传世不绝之义曹相国容城侯无嗣朕甚闵焉望长陵东门见二臣之墓生既有节终不远身可遣使者以中牢祠大鸿胪悉求宜为嗣者
又曰永平中江革为五官中郎将朝会帝诏使虎贲迎扶掖革每进拜上辄自礼之小有疾辄太官送食宠遇甚厚京师贵戚卫尉顺阳侯马廖侍中窦宪等各奉书致礼遗革终不发书无所当受上以此重之
又曰东平宪王苍上书表荐名士左冯翊桓虞等虚已礼下与参政事
又曰上还幸祭遵营时遵病上为重茵席覆以御盖又曰东平宪王苍开东阁延英雄
袁宏后汉记曰崔骃诣窦宪始及门宪倒屣迎之曰吾受诏交公公何得薄哉
魏志曰文帝引故汉太尉杨彪待以客礼诏曰乃祖以来世著名节年过七十行不逾涯可谓老成人矣所宜宠异以彰旧德其赐公延年杖
又曰太祖北征乌桓未至先遣使辟田畴又命田豫喻指畴戒其门下趋治装门人谓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叹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遂随使者到军署司空户曹掾引见谘谈明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随军
又曰管宁遇天下乱往辽东投公孙度度虚馆以待之又曰钜鹿张臶字子明养志不仕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板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岂此板谒所可光饰哉但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
又曰太祖北征柳城遇涿郡令曰此中郎将卢植名著海内举为儒宗乃国之栋干也孤到此州嘉其馀风春秋之义贤者之后有异于人亟遣掾修餙坟墓并致薄酹以彰厥德
又曰王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塡巷宾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吴志曰孙䇿得张昭甚悦谓曰吾方有事于四方待子不得轻矣乃上为校尉待以师友之礼
又曰硕邵年二十起家为豫章太守下车礼先贤徐孺子之墓优待其后
又曰吕蒙疾发孙权迎置内殿欲数见又恐其劳动常穿壁瞻之
又曰太守王朗以虞翻为功曹孙䇿征会稽复命为功曹待以交友之礼
蜀志曰先主得诸葛亮情好日密关张诸人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
又曰诸葛亮表曰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务
萧子云晋书曰明帝以太常桓荣为五更躬式其闾亲行养老礼
崔鸿北凉录曰沮渠𫎇逊令曰秘书郎中炖煌刘彦明学冠当时道先区内可授玄虚先生拜以三老之礼起陆沉观于东苑以处之
崔鸿前凉录曰宋纎字令文不应州郡辟命唯与阴颙齐好友善太守杨宣画其象于阁出入视之
崔鸿前秦录曰苻坚要结英豪王景略吕婆楼强汪梁平等皆有王佐之才坚并倾身礼之以为股肱羽翼管子曰桓公在位管仲隰朋侍立有间二鸿飞而过桓公叹曰仲父今彼鸿鹄有时而南有时而北有时而往有时而来寡人之有仲父犹飞鸿之有羽翼
孔藂子曰子鱼居卫与张耳陈馀相善会陈胜吴广自立为王耳馀并为将遂言之陈王大悦遣使者赍千金加束帛以车三乘迎之子鱼遂往陈王郊迎而执其手议时务
孟子曰舜见帝帝馆于贰室迭为宾主是天子而友匹夫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其义一也韩子曰文王伐崇与大夫谋袜系解视左右而自结之又曰齐桓公于时有处士小臣稷桓公三往见之不得见公曰吾闻布衣之士而轻爵禄虽万乘无以异万乘之主不好仁义亦无以下布衣之士于是五往乃得见董子曰禹见耕者五耦而式过十室之邑而下见山仰之见谷俯之备有道德之人避俗之士也
淮南子曰淮南王安养士数千人其中高才八人又曰一目之罗不可以得鸟无饵之钩不可以得鱼遇士无礼不可以得贤
吕氏春秋曰魏文侯见叚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及见翟璜踞于堂而与之言翟璜不悦文侯曰叚干木官之则不肻禄之则不受今汝欲官则相至欲禄则上卿既受吾爵又责吾礼无乃难乎
韩诗外传曰周公摄天子位七年布衣之士执贽所师见者十人所友见者十二人穷巷白屋所先见者四十九人时进善者百人教士者千人官朝者万人当此之时诚使周公骄而且吝则天下贤士至者寡矣
又曰楚襄王遣使者持金千斤白璧百双聘庄子欲以为相庄子曰独不见太庙之牲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豢出则清道而行止则居帐之内此岂不贵乎乃其不免于死宰执旌居前或持在后当此之时虽欲为孤犊从鸡䑕游岂可得乎仆闻之左手据天下之国右手刎其颈愚者不为也
环济吴记曰皇太子登字子高上为选置师傅妙简俊秀于是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以选入侍诵讲诗书其待接僚属以布衣之礼与恪休谭等或同舆而载或共床而寝
刘縚先圣本纪曰伊尹耕于有莘之野王驰往见之彭氏子諌曰伊尹贱人可徒致之君无辱车乘王曰夫一草之本可已天子病者天子犹欣喜食之子诚不欲药人病也遂黜彭氏之子
皇甫士安高士传曰老莱子楚人耕于蒙山之阳萑葭为墙蓬荜为屋板木为床蓍艾为席或言楚王楚王遂至老莱子之门曰寡人愚陋独守宗庙先生幸临之老莱子曰仆山野之人不足以守政
又曰亥唐者晋人也晋平公时朝多贤臣祁奚赵武师旷叔向皆为卿大夫名显诸侯唐独善不官隐于穷巷平公闻其贤致礼与相见而请事焉平公待于门唐曰入公乃入唐曰坐公乃坐唐曰食公乃食唐之食公也虽疏食菜𦎟公不敢不饱
又曰朝福也者涿郡人以行义修洁著名昭帝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表显义士诏郡国条奏行状天下得福等五人福治义最高以德行徴至京兆病不进
会稽典略曰范蠡字少伯越之上将军也本楚宛三户人被发佯狂倜傥负俗文种为宛令遣吏奉谒吏还曰范蠡本国狂人生有此病种笑曰吾闻士有贤圣之资必有佯狂之义内有独见之明外有不知之毁此固非二三子之所知也驾车而往蠡知种之必来谓兄嫂曰今日有客愿假衣冠有顷种至抵掌而谈旁观者耸听说苑曰邹子说梁王曰伊尹有莘氏之媵臣汤立以为三公管仲城阴之狗盗齐桓以为仲父百里奚乞食于路穆公委之以政寗戚叩辕行歌桓公任之以国太公望出夫朝歌之屠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故诗云绵绵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𫄨绤良工不得枯死于地
又曰齐桓公设庭燎为士之欲造者期年而士不至东野鄙人有以九九之术见者桓公曰九九足以见乎对曰臣非以九九为足以见也臣闻主君设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贤君也四方之士皆自谓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犹礼之况贤于九九者乎桓公曰善乃因礼之期月四方之士相携而至
又曰齐桓公使管仲治国管仲对曰贱不能临贵公以为上卿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管仲对曰贫不能御富桓公赐之齐市租一年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曰疏不能制近桓公立以为仲父齐国大安而遂霸天下孔子曰管仲之贤而不得此三权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面而伯
又曰燕昭王问于郭隗曰寡人地狭民宽齐人削取八城匈奴驱楼烦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庙恐危社稷存之有道乎郭隗对曰帝者之臣其名臣其实师也王者之臣其名臣其实友也霸者之臣其名臣其实仆也亡国之臣其名臣其实虏也今王将东面目指气使以求臣则厮役之才至矣北面等礼不乘之以势求臣则朋友之才至矣西面逡巡以求臣即师傅之才至矣诚欲兴道隗请为天下之士开路于是燕王置郭隗为上客
又曰宋司城子罕之贵子韦也入与共养出同与衣司城子罕亡子韦不从子罕既复更召贵之左右曰君善子韦也亡不从来贵之君独不愧于君之忠臣乎子罕曰吾唯不用子韦故至于亡今吾之得复尚是子韦之道德馀教也
又曰杨回北见赵简子曰臣居乡三逐事君五去闻君好士故走来见简子闻之绝食而叹左右进諌曰居乡三逐是不容众也事君五去是不忠尚也简子曰子不知也夫美女丑妇之仇盛德君子乱世所疏也正直之行邪枉所憎也遂出见之因授以为相而国大治又曰朝无人犹鸿鹄之无翼也
刘向新序曰魏文侯过叚干木之闾而式其仆曰君何为式曰叚干木盖贤者安敢不式且吾闻叚干木未肻以已易寡人之贵也叚干木光乎德寡人光于地干木富于义寡人富乎财地不如德财不如义寡人当事之世说曰陈仲举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穉子所在欲先省之主簿曰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又曰何晏为吏部尚书有位望时谈客盈坐王弼未弱冠往见之闻弼来乃倒屣迎之
邴原别传曰原字根矩上北伐单于还往昌国原至门下通谒上甚喜览履而起远出迎原曰诚副饥虚之心虞孝叔高士传曰宗少文博学善属文清心简务宋高祖领荆州辟为主簿少文不应高祖乃彻卫率尔从之游近登第树听其高谈叹曰不知礼乃觉心明
张璠汉记曰荀爽弟兄八人时人谓之八龙旧居豪里县令苑康曰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署其里曰高阳里
葛洪西京杂记曰公孙弘自以布衣为宰相乃开东阁营客馆以招天下之士
阮籍秦记曰昔子夏处西河之上而文侯拥篲邹子居黍谷之阴而昭王陪乘夫布衣穷居韦带之士王公大人所以屈体而下之者为道存也
葛洪西京杂记公孙弘营客馆以招天下之士其外曰钦贤之馆待大贤次曰翘材之馆以待其材次曰接士之馆以待国士
又曰文帝为太子立思贤苑以招宾客
虞预会稽典录曰陈嚣山阴人宗正刘向黄门侍郎扬雄荐嚣待义可厉薄俗孝成皇帝特以公车徴嚣时已年七十每朝请上常待以师傅之礼
又曰光武尝出南郊严遵曳长裾持鹿扇住立不动天子下车揖而别
曹植公䜩诗曰公子敬爱客终晏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盖相追随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四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十六
待士
毛诗曰鹿鸣燕群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
家语曰孔子喟然叹曰向使铜鞮伯华无死天下其定矣子路曰愿闻其为人子曰其㓜也敏而好学其壮也有勇而不出其老也有道而能下人有此三者以定天下何难乎子路曰㓜而好学壮而有勇则其可也若夫有道谁下哉子曰由汝不知也吾闻以众攻寡无不克也以贵下贱无不得也昔者周公居冡宰之尊制天下之政犹下白屋之士〈白屋草舎〉日见百七十人斯岂以无道也欲得士之用也
战国策曰管燕得罪齐王谓其左右曰子孰能与我赴诸侯乎左右莫对管燕涟然流涕曰悲夫士何为其易得而难用也田需对曰士三食不得厌而君鹅鹜有馀食下宫蹈罗纨曵绮縠而士不得以为縁且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肯以轻与士而责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难用也
又曰孟尝君舎人有与君夫人相爱者或以闻孟尝君曰睹貌相说者人之情也勿言君期年乃召爱夫人者而谓之曰子与文游久矣大官未可得小官公不欲卫君与文布衣之交请具车马皮币愿公以此从卫君游卫君欲约兵攻齐是人谓卫君曰孟尝君不臣不肖以臣欺君今君约天下之兵攻齐是足下欺孟尝君也愿君勿以齐为心如不听臣臣血湔足下衿卫君乃止乂曰中山之君所倾盖舆车而朝穷闾隘巷之士者七十家
史记曰西伯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伯夷叔齐太颠闳夭散宜生之徒皆归之
又曰齐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自如邹衍淳于髠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又曰帝召田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雒阳未至户乡厩置横谢使者遂自刎令客奉其头从使者奉之高帝拜二客为都尉以王礼葬横二客穿其冡旁孔自刎而从之海中五百人闻横死皆自杀于是乃知田横兄弟能得士也又曰孟尝君君在薛招致诸侯宾客及亡命有罪者皆归孟尝君孟尝君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之等孟尝君待客夜食有人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辄辞去孟尝君起自以其饭比之客惭自刭
又曰信陵君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而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归之又曰邹阳上书梁王曰苏秦相燕燕人恶之于王按剑而怒食以𫘝𫘨白圭显于中山人恶之魏文侯投以夜光之璧何则两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岂移于浮辞哉又曰周公曰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也
汉书司马迁云愚以为李陵素与士大夫绝甘分少能得士死力虽古名将不能过也
又曰班伯为定襄太守至郡问耆老父母故人有旧恩者迎延尝满日为供具执子孙礼
又曰朱好乐士大夫为郡守九卿宾客满门欲仕宦者举荐之欲报仇怨者解剑以带之其趋待士如是以此自立然终用败
又曰郑当时为太子舎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谒宾客夜以继日
又曰郑当时迁大司农戒门下客至无贵贱无留门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
东观汉记曰窦固为奉车都尉与驸马都尉耿秉北征匈奴遂灭西域开通三十六国在边数年羌胡亲爱之炙肉未熟人人长跪前割血流指间进之于固固辄为啖不秽贱也是以亲之如父
谢承后汉书曰皇甫嵩为三公以身起于汗马常折节下士也
魏书曰刘平结客刺刘玄德玄德不知待客甚厚客以状语之而去是时人民饥馑多抄略玄德外御冦难内丰财施士之下者必与同席而坐同簋而食无所简择众多归焉
蜀志曰曹公还许先主为左将军礼之逾重出同舆坐同席
又曰董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等期游宴严驾已办而郎中董恢诣允修敬恢年少官微见允停出逡巡求去允不许曰本所以出者欲与同好游谈也今君已自屈方展阔舎此之谈就彼之宴非所谓也乃命解祎等罢驾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类也
吴志曰顾邵当之豫章发在近路会张景病时送者百数邵辞宾客曰张中节有疾若不能来别恨不见之暂还与诀诸君少相待其留心下士唯善所在皆此类也王隐晋书曰王浑字元冲平吴后处两州吴人新附皆有畏惧之心浑抚循羁旅劳谦接纳坐无空席门不停宾于是江东诸士莫不敬爱
宋书曰羊欣尝诣领军将军谢混混拂席改服然后见之时混族子𤫊运在坐退告族兄瞻曰将军见羊欣遂易衣改席欣由此益知名
王智深宋纪曰谢景仁尝诣高祖高祖乃命召景仁弟述时为豫州主簿不从高祖遂辍箸不食湏述至乃食其见重如此
后魏书曰陵馥为相州刺史封长广公为政清平抑强扶弱州中有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礼待之询之政事责以方略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又简取县强门百馀人以为假子诱接殷勤赐以衣服令各归为
耳目于外于是发奸擿伏事无不验百姓以为
神明
又曰贾思伯性谦和倾身礼士虽在街途停车下马接诱恂恂曽无倦色客有谓思伯曰公今贵重宁能不骄伯曰衰至便骄何常之有当时以为雅言
唐书曰李勉礼贤下士终始尽心以名士李巡张参为判官卒于幕三岁之内每遇宴饮必设虚位于筵次陈膳执酹辞色凄恻论者美之
又曰裴度以平贼报国为己任自德宗朝宰相归私第百官不敢及门度以方讨不庭宰臣宜日接多士冀有所得因奏诸私家通宾客上方属意遂许之四方布衣尽得以策画干丞相至今宰臣私接士因度之请也又曰杨炎乐贤下士以汲引为己任天下士子趋向之又皇甫谧逸士传曰公仪潜鲁人也少而厉行乐道不事诸侯与子思友鲁穆公闻其贤因子思而致命欲以为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寡人将三分鲁国而与之
晋诸公讃曰张华识多闻无物不知荐举高朗经传有美于华起家为太子舎人病疽截手遂废朝廷重之就以为国子博士
高闾燕志曰李陵居长谷之东先主与高云游䜩往来每憩其家陵与其妻王氏每夜自赍酒馔而至
晏子春秋曰晏子之晋至中牟睹弊冠衣裘负刍息于途侧晏子问曰何者对曰我越石父也不免饥冻为人臣仆晏子解左骖赎之载以俱归
崔鸿十六国春秋后秦录曰太尉文成公姚显字子章兴之弟也清秀明发文武兼才为令录十馀年无秕政机务之暇宾客如云谦虚传受待士以布衣之礼或昏夜静处与贤士谈论政事
王孙子新书曰楚庄王攻宋厨有臭肉樽有败酒将军子重谏曰今君厨有臭肉而不可食樽有败酒而不可饮三军之士皆饥色欲以胜敌不亦难乎
说苑曰赵简子游于西河而乐之叹曰安得贤士而与处焉舟人古桑对曰鸿鹄高飞远翔其所恃六翮也背上有毛腹下有毳无尺寸之数去之满把飞不能为之高不知门下左右客千人者亦有六翮之用乎将尽毛毳也〈新序同苐称晋平公又云三千馀人〉
又曰周公一日白屋之士所下者凡七十人而天下之士皆至晏子所与同衣食者百人而天下之士亦至又曰周威王问于寗子曰取士有道乎对曰有穷者逹之亡者存之疾者起之士则四方而至矣故士存则国存士亡则国亡子胥怒而亡之包胥怒而存之胡可不贵乎
俗说曰谢万诣简文万来无衣帻可前简文曰但前不湏衣帻即呼使入万着白纶巾鹤𣰉裘履板而前既见共谈移日大器之
汉杂事曰于定国谦逊下士士虽贫徒步往过皆与均礼
又曰公孙弘为丞相起客馆开阁延贤人与参谋议身自食脱粟饭一器尽以俸禄与故人宾客
又曰倪宽为人卑体下士务在得人心择用仁孝推诚与下不求名誉
英雄记曰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以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又环济吴中记曰孟仁少以敏逹知名从南阳李恭学其母贤而有智为作大被或问其故母曰小儿无德以致客学者多贫故为大被庶可得气类相接也
黄石公记曰黄梁昔将用兵人有馈一箪醪者使投之于河令将士迎而饮之夫一箪醪不能味一河水三军思为之死非滋味及之也
刘向新序曰燕相得罪于君将出亡召门下诸大夫曰能从我出乎三问莫对燕相曰士之不足养也有进者曰饥年恶岁士糟糠不足而君之犬马有馀榖隆冬冽寒士短褐不完而君之台观帷锦绣自若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也君不能施君之所轻而求得士死胡可得也
鬻子曰吾不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也吾恐其留门庭是以四海之士皆至
庄子曰子张见鲁哀公不礼托仆夫而去曰臣闻君好士故不远千里以见君不礼士也有似叶公子高之好龙室雕文尽写以龙于是天龙下之窥头于牖拖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不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也今君非不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也〈新序同〉
吕氏春秋曰张仪将西游于秦过东周客有语之于昭文君者曰张仪壮士也君西游于秦愿君之礼貌之昭文君见谓之曰寡人国虽小请与客共之张仪乃北面再拜
淮南子曰楚相子发好求伎道之士〈士有术者无不养〉楚有善为偷者往见曰臣楚市偷也愿以伎该一卒〈该备也卒一人〉后无几何齐兴兵伐楚于是市偷进请曰臣有薄伎愿为君行之子发曰诺不问其辞而遣之偷则夜出解齐将军之帷而献之子发因使人归之曰卒有出采薪者得将军之帷谨归之于执事明夕复往取其枕子发又使归之明夕复因取簪又使归之于是齐师大骇将军与军吏谋之曰今夕不去楚军恐取吾首即还师而去故伎无细薄在人君用之
又曰淮南王安养士数千人其中高才八人苏非李南左吴陈田伍被雷被毛被晋昌号为八公
燕丹子曰荆轲之燕太子自御虚左荆轲援绥不让后日与轲之东宫临池而观轲拾瓦投蛙太子令人奉槃金轲用抵蛙尽而复进轲曰非为太子爱金也臂痛耳后共乘千里马轲曰千里马肝美太子即杀马进肝曁樊将军得罪于秦秦求之急乃来归太子为置酒阳华之台酒中太子出美人能琴者轲曰琴者好手即进之轲曰但爱其手太子即断其手盛以玊盘奉之太子常与轲等案而食同床而寝
吕氏春秋曰勾践苦会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于吴有甘肥不足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民同之韩子曰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故人至暮不来吴起至暮不食而待之
王孙子曰楚庄王攻宋有酒投之水共饮之有食视军中之饥色者加赐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十七
施惠上
周易曰见龙在田德施普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周礼曰小司徒以岁时巡国野而赒万人之艰厄以王命施惠
左传曰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曰与诸乎对曰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奚曰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是以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汎舟之役又曰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无报是以来也
又曰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乡之门国之贤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艶襄夫人欲通之〈鲍嫡祖母〉而不可乃助之施
又曰郑子皮即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
又曰楚子伐萧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
又曰晋公子重耳及曹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从者皆足以相公子必反其国若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贰焉乃馈盘飡置璧焉公子受飡反璧
又曰子西曰昔阖庐有国天有灾厉亲巡孤寡而供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
语曰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君子周急不继富
史记曰范蠡之陶修产积居十九年中三致千金再散分与贫交及昆弟此谓好行其德者也
又曰田常以大斗出贷以小斗取齐人歌之曰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
又曰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北报赵王乃行过雒阳周显王使人郊劳于是苏秦散千金以赐宗族贫乏汉书曰韩信钓于城下诸母漂〈漂水击絮为漂〉有一母见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信谓漂母曰吾必重报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苏林曰犹言公子也〉岂望报乎又汉书吴楚反窦婴为大将军赐金千斤婴言袁盎栾布诸名将贤士在家者进之所赐金陈廊庑下军吏过辄令财取为用〈苏林曰自令裁取为用〉金无入家者
又曰李广历七郡太守前后四十年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馀财终不言生产事
又汉曰楼䕶字君卿为谏议大夫使郡国䕶乃多持币帛至齐上书求上先人冢因会宗族人亲踈各与以束帛一日散百金之费使还奏事称旨擢天水太守又汉书韦玄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少好学修父业尤谦逊下士出遇相识步行辄下从者与载送以为常其接人贫贱者益敬由是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议大夫迁大河都尉
又汉书张临安世曽孙亦谦俭每登阁殿常叹曰桑霍为我戒岂不厚且死分施宗族故旧薄葬不起坟又曰苏武为右曹典属国所得赏赐尽以施与昆弟故人
又曰朱邑为人惇笃于故旧以爱和为行居处俭节禄赐以供九族乡党家无馀财
后汉书曰赵典兄子温字子恭初为京兆郡丞叹曰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遂弃官去遭岁大饥散家粮以赈穷饿所活万馀人
后汉书刘诩字子相颍川人家世丰产常能周施而不有其惠尝行于汝南界中有陈国张季礼远赴师䘮遇寒水车毁顿滞道路诩见而下车与之不告姓名自策马去季礼意其子相也后以故至颍川还所假乘诩闭门辞谢不与相见后黄巾贼起郡县饥荒诩救给乏绝资粮者数百人又逢知故困馁于路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之众人止之诩曰视没不救非志也遂俱饿死后汉书折豫字伯式广汉雒人父国有资财二亿家僮八百人豫㓜有仁心不杀昆虫不折萌芽能通京氏易好黄老言及国卒感多藏厚亡之义乃𣪚金帛资产周施亲踈自知亡日召宾客饮食辞诀忽然而终
又曰廖扶逆知岁荒乃聚榖数千斛悉用以给宗族姻亲又殓葬遭疫死亡不能自收者常居先人冡侧未曽入城市人因号为北郭先生
袁宏后汉书曰种暠字景伯父为定陶令有财三千万父卒暠皆以赈乡里贫贱者其进趋名利者皆不与交通
东观汉记曰刘宏收恤故旧无所失父所厚同郡郎中王临年老贫乏宏常居业给足乞与衣裘与马施之终竟
后汉书马援少年处边郡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榖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颁昆弟故旧
又曰崔骃学于大学而粮尽邓卫尉欲饩焉而未果李彦九岁以其父命往见卫尉曰施不必丰期于救乏崔生臣父之执也不幸而贫公谓赈之有日矣嘉贶未至或欲丰之然后乃致之乎若曰家物少湏租入是犹古人欲决江海以救牛蹄之类也邓公曰诺
又曰邓𬘭字叔孙西羌反破郡县上乃拜𬘭谒者屯田三辅临发之日启千金之产分与兄弟甥舅亲族各有差品
又曰朱晖建初四年南阳大饥米石千钱初同县张堪有名德每与相见常接以友道晖以堪宿望成名未敢安也堪至把晖臂欲以妻子托朱朱晖举手不敢答后堪仕至蜀郡渔阳太守物故晖自为临淮太守后遂绝不复相闻南阳饥时闻堪妻子贫穷晖乃自往候视困厄分所有以赈之
又曰王丹字仲回京兆人王莾时连徴不至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周急施惠
后汉书冦恂经明行修名重朝廷所得秩俸尽施朋友故人及所从吏士常曰吾因士大夫以致此其独享之乎时人归其长者以为有宰相器
又曰窦固久历大位甚见尊贵而性谦俭爱人好施士以此称之
又曰梁商年饥榖贵民馁辄遣苍头去帻著巾车载米盐菜钱于四城门与贫乏不语主人知其施德布恩绝不望报匿名隐誉皆此类也
司马彪续汉书曰郭伋字细侯并州牧徴为太中大夫宅一区及帷帐钱榖伋辄散与宗亲九族无遗馀又曰张纯字奋少好学节俭行义每分捐租奉贻恤宗亲虽至匮而施与不怠
又曰伏湛字惠公更始元年拜为平原太守遭仓卒兵起莫不惊扰而湛独安然教授谓妻子曰一榖不升国君彻膳今人皆饥奈何独饱且食麄粝尽分俸禄以赈活乡里来客者百馀家
司马彪续汉书曰献帝初百姓饥荒张俭资计差温乃倾竭财产与邑里共之赖其存者以百数
又曰肃宗崩廉范奔讣敬陵时庐江郡掾严麟奉章俱会于路麟乘小车涂深马死不能自进范见而愍然会从骑下马与之不告而去麟事毕不知马所归乃沿路访之或谓麟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好周人穷今奔国䘮独是耳麟亦素闻范名以为然即牵马造门谢而归之世服其义
魏志曰杨俊字秀才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逹之衢必为战场乃扶老弱去诣京雒间同行者百馀家俊赈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
鱼豢魏略曰赵熹字伯阳为平原太守百官大会光武问熹在郡何如咸称熹政有迹时亲家诸夫人皆会会罢诸夫人言熹笃义多恩从长安还䕶妾等衣食生活使得𫎇今日之富贵非独能临人也
吴志曰鲁肃字子敬大散财货标卖田地以赈穷弊结士为务甚得乡邑欢心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候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两囷米各三千斛肃乃指一囷与瑜瑜益知其奇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
又曰朱据字子范吴郡人有姿貌膂力绝人又能论难黄武初拜徴五官中郎权迁建业据尚在拜左将军封云阳侯谦虚接士轻财好施
吴志曰骆公緖时年八岁与亲客归会稽事嫡母甚谨时饥荒多有困乏公绪为之饮食衰少其姊仁爱有行寡居无子见甚哀之数问其故公绪曰士大夫糟糠不足我亦何必独饱姊曰诚如是何不告我而自苦若此乃自以私粟与公绪又以告母亦贤之遂使分施由是显名
晋书曰郗鉴时所在饥荒州中之士素有感其恩义者相与资赡鉴复分所得以恤宗族乡曲孤老赖而全济者甚多
又曰纪瞻少与陆机兄弟亲善及机被诛瞻恤其家周至及嫁女资送同于所生
王隐晋书曰潘最字元茂值年荒部曲之家徤儿渠帅皆素服重名共相率送迎道路所在为储以供行资最随主人多少口率均分无有尊卑优劣若所赋已尽偶有不足则推己之分以周未遍父老有颂之曰且贵且富有南山之夀吾仍得与潘元茂又曰恩不可忘无如我潘郎
晋中兴书曰应詹以孝称年十馀岁祖父母亡家富于财而詹年稚弱乃请宗中单贫者与共为居弱冠知名大宰何邵见而称之曰质文之士也
晋纪曰祖逖梗概有大志年十五不知书轻财好施每见诸田舎辄称兄意散帛以是嘉焉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十八
施惠下
宋书曰范叔孙少而仁厚周穷济急乡曲贵其义行无有呼其名者
又曰刘凝之傅衡阳王义季荆州年饥义季虑凝之馁饷钱十万凝之大喜将钱至市门观其饥色者悉分与之俄顷立尽
又曰张进之少有志历郡五官主簿永宁安固二县领校尉家世富足经荒芜年散其财救赡乡里遂以贫罄全济者甚多
又曰严世期会稽山阴人也好施慕善出自天然同里张迈三人妻子各产子时岁饥俭虑不相存欲弃而不举期闻之驰往拯救分食解衣以赡其乏三子并得成长又曰萧惠开为益州牧太始四年还至京师初惠开府录事参军刘希微假蜀人债将百万为债主所制未得俱还惠开甚耻之辄之厩中凡有马六十疋悉以与希微偿债其意趣不常皆如此
齐书曰刘善明平原人怀珍族弟祖徐州刺史镇北将军父怀民宋世为齐北海二郡太守元嘉末青州饥荒人相食善明家有积粟躬食𫗴粥开仓以救乡里多获全济百姓呼其家田为续命田
崔鸿前凉录曰张冲字长思炖煌人散家财巨万施之乡闾时人为之谣曰推财不疑张长思
后燕录曰赵狄字子武汲郡朝歌人少而轻财好施邻人李元度母死家贫无以葬狄谓其兄曰起死生救不足人之本也家有二牛以一与之元度得以葬他年狄夜行见一老母遗金一饼曰子能葬我是以相报子五十已后当富贵不可言勿忘元度也
后魏书曰祖岩字洪山家固安县世有积粟至数万石自延昌以来北州频经灾俭岩兄弟倾家赡遗常见州郡徴租甚急岩遂以家粟万斛代输闻者莫不嗟叹又曰张普惠不营财业好有进举敦于故旧冀州人侯坚固少时与共游学早终其子长瑜普惠每于四时请禄无不减赡给其衣食
隋书郭衍授瀛州刺史遇秋霖大水其属县多漂没民皆上高树依大塜衍亲备船筏并赍粮拯救之民多获济衍先开仓恤后始闻奏上大善之
唐书曰孟简性俊㧞尚义早岁交友先没者视其孤每厚于周恤议者以为有前辈风
又曰李藩少恬淡修俭雅容仪好学父卒家富于财亲族吊者有挈去不禁愈务散施不数年而贫年四十馀未仕读书扬州困于自给妻子怨尤之晏如也
又曰卢钧为岭南节度使自贞元已来衣冠得罪流放岭表者因物故子孙贫悴虽遇赦不能自还凡在封境者钧减俸钱为营槥椟其家疾病死䘮则为之医药殡殓孤儿稚女为之婚嫁凡数百家
又曰李皋贬温州长史摄行州事岁俭州有官粟数十万斛欲行赈救掾吏叩头乞候上旨皋曰夫人一日不再食当死安暇禀命若杀我一身活数千命利莫大焉于是开仓尽散之以擅贷之罪飞章自劾天子闻而嘉之荅以优诏
崔氏家传座右铭曰无论人之短无道己之长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隐心而后动谤议庸何伤虚誉不足慕古戒不可忘
家语曰子游问于孔子曰夫子亟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食之不能教之以其乘车济冬渉者盖爱而无教也
又曰孔子曰好学则智恤孤则惠恭则近礼劝则有经又尚书大𫝊曰老而无妻谓之鳏老而无夫谓之寡㓜而无父谓之孤老而无子谓之独行而无资谓之乏居而无食谓之困此皆天下之至悲哀而无告者故圣人在上君子在位能者任职必先施此无使失职
战国策曰襄王立田单相之过淄有老人渉淄而寒出不能行坐沙中田单见其寒也解裘而衣之王乃赐田单牛酒召单而揖于庭劳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榖之乃使人听于闾里闻大夫相与语曰单之爱人乃王之教之也
江表传曰全琮罢东安郡还钱塘修祭坟墓麾幢节盖曜于旧里请会邑人平生知旧宗族八亲施散惠与千有馀万本土以为荣
又曰司马徽有临蚕向其求簇者徽便与之自弃其蚕或有难之者凡人有损己以赡人谓彼事急己事缓耳今彼此正等何为急损己以与人邪徽曰人不当求耳人己求拒之将惭何有以财货令人惭者也
董卓别传曰太常张奂将师北征表卓为军司马从军行卓手斩购募羌酋拜五官中郎赐缣九千疋卓叹曰为者则已有者则士悉以缣分与兵吏
葛洪神仙传曰焦先日日入山伐薪以布施从西村头一家起周而复始
秦书曰尚书令苻雅为人乐施乞人填门尝曰天下物何常吾今日富后日贫耳忽一日不施则意不泰时人为之语曰不为权异富宁作苻雅贫
贾谊新书曰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是日也出府衣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二年吴袭郢当房赐者请还战死阖闾曰皆当房之德也
三辅决录曰挚茂字子华以茂才为郡法曹治财致大富悉散以分宗人先从贫始以夀终
虞预会稽典录曰骆俊字远孝灵皇帝擢拜陈相汝南葛陂盗贼并起与接境四面受敌俊整厉吏人为之保障出仓见糓以赡贫乏
刘劭人物志曰中材之人随财损益是故籍富贵则货财充于内施惠周于外见赡者求可称而誉之见授者阐小美而大之虽无异材犹行成而名立也
英雄记曰王匡字公节㤗山人轻财好施以任侠闻辟大将军何进府使匡于徐州发强弩五百诣京师会进败匡还乡里
刘义庆世说曰顾荣在洛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已施焉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小人左右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
颜延之庭诰曰善施者岂唯发自人心乃出天才裴启语林曰大将军王敦尚武帝女此主特所重爱遣送倍于诸主主既亡人就王乞始犹分物与之后乞者多遂指库屋间数以施
孔藂子曰卫公子友馈马四乘于子思为宾主之饩焉子思曰伋寄命以来度身以服卫之衣量腹以食卫之粟且又朝夕受酒脯及祭膰之赐衣食已优意气已足以无行志未敢当车马贶礼虽有爵赐人不逾父兄今重违公子之盛指则有䧟礼之愆焉若何公子曰友已言于君矣
又曰季桓子以粟千锺饩夫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进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惠于一人岂若惠数百之人哉
列子曰卫端木叔者子贡之世父也籍其先资家累万金奉养之馀先散之宗族次散之邑里乃散一国行年六十气干衰弃其家事都散其库藏珎宝车服妾媵一年之中尽焉及其病也无药石之储及其死也无埋葬之资一国之人受其施者相与赋而藏之及其子孙之财焉金屈㲠闻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叚干生闻之曰端木叔逹人也德过其祖矣
庄子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也孟子曰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渉
韩子曰吴起为魏将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起跪而自吮其脓伤者母立而泣人曰将军于若子如是何为泣母对曰昔吴子吮其父伤而杀之泾水之上今又将安知不杀是乎
吕氏春秋曰秦缪公乘马车败右服失公自往求马见野人方将食之于岐山之阳缪公笑曰食马肉而不饮酒余恐其伤生也遍以饮之居一年为韩原之战晋人已环缪公之车矣尝食马肉三百馀人疾闘车下遂大克晋反获晋公以归
吕览曰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而辞不受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也
淮南子曰为鱼德者非挈而入渊也为猿赐者非负以縁木也纵其所之而已矣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十九
赠遗
毛诗曰鸡鸣刺不说德也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又曰唯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又曰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骊姫之难未返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渭水名秦时都雍至渭阳者盖东行送舅氏于咸阳之地〉我送舅氏曰至渭阳河以赠之辂车乘黄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礼记曰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脱骖而之子贡曰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余向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余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左传曰鄢陵之战郤至三遇楚子之卒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适见不糓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
又曰越图吴赵孟使楚隆使于吴王曰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
又曰吴公子札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缟帯大带也〉子产献纻衣焉〈纻衣襌衣〉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为政必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又曰叔鲋欲求货于卫淫刍荛者〈淫致也使欲卫患之而致货焉〉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屠伯卫大夫〉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屋宇之下喻近〉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请正之意〉叔向受羮反锦〈受羮示不逆其意且非货赂也〉论语乡党曰康子馈药拜而受之曰丘未逹不敢尝〈馈遗也拜受敬也曰丘未逹言不服之意药从中制外故当慎也〉
又微子曰齐人馈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汉书曰文帝赐赵佗书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禇二十衣遗王
范晔后汉书曰李恂徴拜谒者领西域副校尉西域殷富多珍宝诸国侍子及督使贾胡数遗恂奴婢宛马金银香𦋺之属一无所受
东观汉记曰陈遵为大司农护军尝使匈奴过辞于王丹临诀丹谓遵曰俱遭时反复唯我二人为天地所遗今子当之绝域无以相赠赠子以不拜遂揖而别遵甚恱
后汉书王丹字仲回资性清白少修节义时京师大豪陈遵朋友䘮亲遵为护䘮事缣数百疋丹怀缣一疋至䘮主前出缣授之谓曰如丹是缣出自机杼遵有惭色
后汉书闵中叔好黄老清志洁行不仕王莾之世恬静养神弗役于物与周党相交党过叔舎共含菽饮水无菜茹党尝遗其生麻仲叔叹曰我欲省烦耳受而不食后汉书光禄勲杜林与马援乡里亲厚援方南还时林马死援遣子将马一疋遗林曰朋友有车马之馈可以备之居数月林还之
后汉书曰或问第五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尝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病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谓无私乎
又曰张奂少立志节常与士友言曰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及为将帅果有勲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疋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
吴志曰太史慈字子义曹公闻其名遗慈书以箧封之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
蜀志曰宗预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别曰君每衘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
宋书曰王宏之徴为通直散骑常侍不就从兄敬宏常解貂裘与之即著以采药
又曰王宏之隐居性好钓日夕载鱼入往上虞郡经亲故门各以一两头置门内而去
又陶潜𫝊曰颜延之为始安郡经过日日造潜每往必酣饮至醉临去留二万钱与潜潜悉送酒家稍就取酒饮
宋书曰郭原平高阳许瑶之居在永兴罢建安郡丞还家以绵一斤遗原平不受送而复反者前后数十瑶之召丘往曰今岁过寒而建安绵好以此奉尊上耳原平乃拜而受之
齐书庾易徴辟不就以文义自乐安西长史袁彖钦其风通书致遗易以连理几竹翘书格报之
又曰张融字思光吴郡吴人也祖祎晋琅邪王国郎中令父畅宋会稽太守融年弱冠道士同郡陆修静以白鹭羽尾扇遗融曰此既异物以奉异人
又曰何点隐居不仕豫章王命驾造门点从后门迯去竟陵王子良闻之曰豫王尚不屈非吾所敢议遗点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枪以通意
范享燕书曰高祖少有大度雄略杰出晋安北将军张华镇蓟总御诸部高祖童冠往见华甚异之谓高祖曰君必为命时之器匡时济难者也脱所著帻簪以遗高祖结殷勤而别
崔鸿后燕录曰王猛伐洛阳将发谓慕容垂曰吾将遂清东夏或为东山之别见物思人卿将何以为信垂以佩刀遗之
崔鸿前秦录曰慕容冲进逼长安苻坚遣使送锦袍一遗冲使者称有诏古人兵交使在其间卿远来草创得无劳乎今送一袍以明本怀朕于卿恩分如何而于一朝忽为此变
后魏书曰西域厌逹波斯诸国各因公使并遗任城王澄骏马一匹请付太仆以充国闲诏曰王廉贞之行有过楚相可敕付厩以成君子大哉之美
陈书贺德基少游学于京邑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衣服故弊盛冬止衣袷襦袴尝于白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德基入寺门脱白纶巾以赠之仍谓德基曰君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德基问妪姓名不答而去
唐书陆贽以学宏词登科授华州郑县尉罢秩东归省母路由夀州刺史张镒有时名贽往谒之镒初不甚知留三日再见与语遂大称赏请结忘年之契及辞遗贽钱百万曰愿备太夫人一日之膳贽不纳唯受新茶一串而已曰敢不承君厚意
又曰陆贽丁母忧东归洛阳寓居嵩山丰乐寺藩镇赠及别镇饷遗一无取与韦𦤎布衣时相善唯西川致遗奏而受之
家语曰子路将行辞于孔子子曰赠汝以车乎赠汝以言乎对曰请以言孔子曰不彊不逹不劳无功不忠无亲不信无复不恭失礼慎此五者而已矣子路曰由请终身奉之
战国策曰苏秦说李兊抵掌而谈李兊送苏秦以明月之珠和氏之璧黑狐之裘黄金百镒苏秦得以为用西入于秦
又曰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王遗车百乘献骇鸡之犀夜光之璧于秦王
梁祚魏国统曰初太祖过故人吕伯奢也遂行日暮道逄二人容貌威武太祖避之路二人笑曰观君有奔惧之色何也太祖始觉其异乃悉告之临别太祖解佩刀与之曰以此表吾丹心愿二贤慎勿言
刘向说苑曰田子方使人遗子思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与之也如弃之子思辞曰伋闻妄与不如遗弃于沟壑伋虽贫不忍以身为沟壑也
说苑曰孔子之楚有渔者献鱼孔子不受献鱼者曰天暑市远卖之不售思虑欲弃之不若献之君子孔子再拜受谓弟子曰扫除将祭之弟子曰夫人将弃之今夫子将祭之何也孔子曰吾闻之务施而不腐馀财者圣人也今受圣人之赐可无祭乎
刘向列仙传曰安期先生者时人皆言千岁公秦始皇请与语三日三夜赐金璧数千万出于阜乡亭皆置去留书以赤玉舄一量为报曰后数年求我于蓬莱山费祎别传曰孙权以手中尝所执宝刀赠祎答曰臣不才何以堪明令然刀所以讨不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奖汉室臣虽暗弱不负东顾
蜀王本纪曰蜀王猎于褒谷见秦王以金一笥遗蜀王报以礼物尽化为土秦王大怒臣下贺拜曰土者地也葛洪西京杂记曰朱买臣为会稽太守怀章绶至金亭而国人未知也所知钱勃见其曝露乃劳之曰得无罢乎遗以纨扇买臣至郡引为上客
杂记曰公孙弘为国士所推上为贤良国人邮长赠以生刍一束素绢一䍁扑满一枚
仪周载曰悼公时晋智伯为政强暴好侵伐欲谋袭卫乃遗卫君野马四白璧一以结好
韩子曰仲尼为政于鲁齐景公患之黎鉏谓景公遗哀公女乐景公曰善乃以女乐二人遗哀公哀公果怠放政仲尼谏不听去而之齐
又曰晋献公欲伐虞虢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女乐二人以萦其心而乱其政
孔藂子曰子思居贫其友有馈之粟者受二车焉或献樽酒束修子思弗为尝或曰子取人粟而辞吾酒脯是辞少取多也子思曰伋不幸而贫于财至乃困乏将绝先人祀夫所以受粟为周乏也酒脯则饮䜩方乏于食而乃䜩非义也吾岂以为介哉
又曰孔子使宰予于楚楚昭王以安车蒙饰因宰予遗孔子焉宰予曰夫子无以此为也臣窃见其不离道动不违仁贵义尚德清素好俭仕而有禄不以为费不合则去退无郄心妻不服彩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道行则乐其治不行则乐其身臣知夫子之不用此车
古诗曰客从远方来赠我一端绮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谢惠连诗曰客从远方来赠我鹤文绫裁为亲身服著以寝且兴
张衡四愁诗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双琼瑶又曰美人赠我翠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
又曰美人赠我锦绣何以报之青玉案
又曰美人赠我貂襜褕何以报之明月珠
傅玄四愁诗曰美人赠我明月珠何以报之比目鱼又云美人赠我苏合香何以报之翠鸳鸯
张载拟四愁诗曰美人遗我绿绮琴何以赠之双南金琴操曰许由无有杯噐手掬水人见由无器以瓠瓢遗之由操饮饮讫挂于树枝风吹树动有历历声由以为烦取损之
楚辞曰折䟽麻兮瑶华〈䟽麻神麻也瑶玉也〉将以遗兮离居〈离居隐者也〉
皇甫规与刘司空笺曰明公至德佐国忧世辱赠两梁冠及鲐鱼一双厚服尊贶荣施其宏
班固集曰窦宪饷身所服物虎头绣盘囊一双又遗身所服袜三具错镂铁一
魏武帝与彪书曰今赠足下青毡床蓐三具
慕容与顾和书曰今致绣袜一两
张集敞荅朱登书曰登为东海相遗敞蟹酱敞荅曰蘧伯玉受孔子之赐必以及其乡人敞谨分斯贶于三老尊行者曷敢独享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二十
报恩
毛诗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又曰无言不酬无德不报
左传曰灵公将杀赵盾伏甲而飨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既而为介倒㦸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曰翳桑之饿人也又曰晋大夫魏武子有宠妾无子武子疾命其子颗曰我死必嫁之及其疾困曰以殉武子卒颗嫁之曰疾困则乱吾从其治也其后及秦战于辅氏大败秦师获杜回方战见一老父结草以抗杜回〈杜回秦之力士〉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一老人谓己曰予汝嫁妾之父也尔用先人治命故以是报战国策曰中山君飨都大夫司马子期在焉羊羮不遍子期怒而走于楚说楚以伐中山中山君亡走有二人挈戈随其后者君顾二子奚为对曰臣父尝饿且死君下壶飧哺之臣父且死言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来死为君也中山君慨然曰吾以一杯羮亡国以一壶飧得二人
史记曰王稽载范睢入秦为相雎乃入言之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内臣于函谷关非大王之贤圣莫能贵臣今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于谒者非所以内臣之意也王召稽拜以为河东太守
又曰袁盎自为吴相时有从吏尝盗盎侍儿〈文颖云婢〉盎知之不泄遇之如初人有告从吏言君知尔与侍者通乃亡归盎自追还遂以侍者赐之及袁盎使吴见守从吏为守盎校尉司马乃悉以其赍装置二石醇醪会天寒士卒饥渴饮酒醉西南陬卒皆卧司马夜引袁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吴王期旦日斩君盎不信曰公何为者司马曰臣故为从吏盗君侍儿者盎乃惊谢之而去又曰苏秦既贵乃遍报诸所尝见德者其从者有一人独未得报乃前自言苏秦曰我非忘子子之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上方是时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后子子今亦得矣
又曰项王使召韩信信谢曰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㦸言不听画不用故去而归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与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此夫人深亲信我我背之不祥虽死不易
汉书曰高祖为亭长送徒咸阳诸吏皆送钱萧何独以五百上定天下益何封三千户以荅其意
又曰栾布彭越尝与游穷困卖佣为酒家保彭越赎布为梁大夫使于齐未反汉召彭越责以反夷三族枭首雒阳下诏有收视者辄捕之布还奏事彭头下祠而哭之
又曰高祖夺韩信军徙为楚王都下邳信至国召所从食漂母赐千金及其下乡亭长钱百曰公小人为德不竟〈史记云为惠不终也〉
又曰张苍阳武人有罪当斩解衣服锧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以为常山相苍德王陵及贵父事陵陵死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
又汉书盖宽饶左迁为卫司马未出殿门断其单衣令短离地冠大冠带长剑躬按行士卒庐室视饮食居处有疾病者身自临问加致医药遇之甚有恩及岁交代上临飨罢卫卒数千人皆叩头自请复留更一年以报宽饶厚德宣帝嘉之拜宽饶为太中大夫
又曰朱买臣为会稽太守悉召见故人与饮食诸尝有恩者皆报复焉
又曰宣帝在长安狱中邴吉保䕶养视上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特贤之诏曰御史大夫与朕有恩厥德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其封吉为阳侯食邑千三百户又曰陈平既贵宠封侯乃谓高祖曰臣不因魏无知无以得见陛下请报之
又曰张贺幸于卫太子太子败贺下蚕室后为掖庭令而宣帝収养掖庭贺拊循恩甚密及宣帝即位而贺已死上追思德贺贺一子早死子安世小男彭祖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
东观汉记曰建武二十六年上延集内戚䜩会诸夫人各前言为赵熹所济活帝甚嘉之后徴熹入为太仆引见谓曰卿非但为英雄所保也妇人亦怀卿之恩厚加赏赐
袁宏后汉书曰郑宏字巨君少事士焦贶贶门徒数百人当举明经其妻劝贶曰郑生有卿相才应此举者也厚赠之楚王英谋反遍诬天下知名者贶以楚徴疾病道死妻子闭诏狱考掠连年诸生故人皆易姓名以避其祸宏独髠首负锧为贶讼罪明帝感悟乃免贶家属
魏志曰太祖平幽州召孙礼为司空军谋掾初荒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台求得礼母礼推家尽以与台又曰杨沛字孔渠为新郑长课民并蓄桑椹收䝁豆积得千馀斛后为邺令赐其生口十人绢百疋以报干椹又曰曹真字子丹沛郡人本姓秦养曹氏或云其父伯南夙与太祖善袁术部党与太祖相攻太祖出为冦所追走入秦氏伯南开门受之冦问所在答云我是冦遂害之由此太祖思其功遂变其姓
又曰郭援捕得贾逵逵不肯拜谓援曰王府君临郡积年不知足下曷为者也援曰促斩之诸将覆护乃囚之闭著土窖中以车轮盖上使人固守方且杀之逵从窖中谓守者此间无徤儿耶何使义士死乎时祝公道与逵非故而闻其言怜其守正乃夜盗引出折械遣去不语其姓名援破后逵知前出已者是祝公道河南人后坐他事当伏法逵救不能解为之改服
吴录曰孙权既斩黄祖作二函欲以盛祖及都督苏飞首甘宁之在祖军也独飞厚之宁为请叩头流血权曰为君置之若走如何对曰飞受更生之恩岂图去若有万一宁头当代入函也乃舎之
蜀志曰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飡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或谓诸葛亮曰法蜀郡太纵横将军冝启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操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䟦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翺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法使不得行其意耶晋书顾荣与同寮宴饮见执炙者貌状不凡有欲炙之色荣割炙㗖之坐者问其故荣曰岂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及伦败荣被执将诛而执炙者为督救免之干宝晋纪曰王濬在巴郡兵民苦役生男多不举濬乃严其杀子之防而厚恤之所育者数千人于此能称兵矣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尔必勉之无爱生
宋书王镇恶尝寄食渑池人李方家善遇之谓方曰若遭遇英雄主要取万户侯当厚相报方答曰君丞相孙人才如此何患不富贵
陈书曰阴铿释褐梁湘东王法曹参军天寒铿尝预宾友宴饮见行觞者因回酒炙以授之众坐皆笑铿曰吾侪终日酣饮而执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乱铿尝为贼所擒或救之获免铿问其故乃前所行觞者
唐书曰李晟尝有恩者厚报之初谭元澄为岚州刺史有恩于晟后坐贬于岳州比晟贵上䟽理之诏赠元澄宁州刺史元澄三子晟抚待勤至皆为成就宦学人皆义之
吴越春秋曰吴师入郢引军击郑定公前既杀楚太子建而困于子胥由此怨郑兵将入境定公大惧乃令于郑邦中曰有能还吴军者吾与之分邦而治渔者子闻而进曰臣能还之不用兵戈升粮得一桡行歌道中即还矣定公大悦乃与一桡子胥军将至渔者子当路叩桡行歌辞曰芦中人芦中人子胥闻之大惊曰何等人者即请与语曰吾是渔者子吾国君怖惧令于国中有能还吴军吾与之分国而治臣念先人与君相遭于途今从君乞郑之罪也子胥曰吾蒙子先人之恩自致于此上天苍苍岂敢忘子之功乎于是乃释郑不伐又曰伍子胥伐楚还溧阳瀬水之上长叹曰吾尝饥于此乞食而杀一妇人将欲报之金不知其家遂投金瀬水之中而去有顷一妪行哭而来问曰妪何故之悲也妪曰吾昔有女守吾年三十不嫁往年击漂于此遇人穷饭之而已恐泄事自投于瀬水上而死今吾闻伍君来不得其家自伤空乏无为报者故行哭之悲也人曰胥欲报妪百金不知妪所在投金水中而去妪乃取金以归也
刘向说苑曰吴赤布使于智氏假道于卫寗文子具纻𫄨三百制送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赤布曰吾闻天子济于水造舟为梁诸侯方舟大夫继舟臣之职也具大其必有故使人视之则用兵在后赤布曰卫假吾道而厚赠我我见难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卫卫人惊戒智伯乃止
又曰楚庄王赐群官酒日暮灯烛㓕有引妾衣者妾得其冠缨持之趣火来上视绝缨者王曰赐人酒使醉失礼柰何欲显妇人节而辱士乎乃令曰夜饮不绝缨者不欢群臣百馀人皆绝乃大醉尽欢后二十年晋与楚战有一臣常在前五合五获甲首却敌卒胜怪而问之对曰臣当死往醉失礼王隐不诛也终不敢以阴蔽之德而不显报常愿肝胆涂地颈血湔敌人矣臣乃绝缨者也遂平晋军楚得以强
又曰阳虎得罪于卫北见简子曰自今以来不复树人矣简子曰唯贤者为能报恩不肖者不能夫春树桃李者夏得休息秋得食焉树蒺藜者夏不得休息秋得其刺焉今君所树者蒺藜也
异苑曰景平中东阳大水永康人蔡嘉夫避往南垅夜有大䑕形如狸浮水而来径伏嘉床角奴恶而不犯每食转以馀飰与之水势退嘉夫得反居䑕以前脚捧青纸裹约三寸许看奴啾啾状如欲语从此去来不绝也又曰始兴阳山县人行田忽遇一象以鼻卷之遥入深山见一象脚有巨刺此人牵挽得出病者即起相与跼陆状若懽喜前象复载就一污湿地以鼻掘出数长牙送还本处彼境苗稷常为象所困其象俗呼大客因语云我田稼在此恒为大客所犯若念我者勿见侵便觉踯躅如相训解于是一家业田绝无其患
三秦记曰白鹿原人钓鱼于原纶绝而去汉武夣鱼求去其钩明日戏于池见大白鱼衘索帝曰岂非昨所梦取而去之间三日帝复游池滨得明珠一双武帝曰岂非昔鱼之报
桓冲之述异纪曰陈留周氏婢名兴进入山取樵梦见一女语之曰近在汝目前目中有刺烦为㧞之当有厚报有见一朽棺头穿坏髑髅堕地草生目中便为㧞草内着棺中以甓塞穿即于髑髅处得一双金指环吴均续齐谐记曰弘农杨宝见一黄雀为鸱枭所抟取之以归置巾箱中飬之百馀日毛羽成朝去暮还后宝久读书未卧有黄衣童子向宝再拜曰我王母使臣昔使莱不慎为枭所抟𫎇君仁爱救拯今当受使南海不得奉侍以白环四枚与宝令君子孙㓗白且位登三事当如此环矣
东阳元凝齐谐记曰富阳董昭之尝乘船过钱塘江中央见有一蚁着一短芦甚迫遽昭之曰此畏死也便以绳系此芦着船头蚁縁绳出中夜梦一人乌衣从百许人来谢云仆不慎堕江蒙君济活仆是蚁中王君若急难之日当见告后昭遇事系狱蚁穴狱昭遂得脱
盛宏之荆州记曰隋侯曾得大蛇不杀而遣之蛇后衔明月珠以报隋侯一名隋侯珠
孔灵符会稽记曰射的山南有白鹤山一鹤为仙人取箭汉太尉郑宏尝采薪得一遗箭顷有人觅宏还之问何所欲宏曰常患若耶溪载薪为难愿旦南风夕北风后果然
刘义庆幽明录曰项县人姚牛年十馀岁父为乡人所杀牛手刃之于众中吏捕得官长深矜节孝为推迁其事会赦得免令后出猎逐鹿入草中有古深阱数处马将趣之忽见一翁举杖击马马惊避不得及鹿令怒引弓将射之翁曰此中有阱恐君堕耳令曰汝为何人翁跪曰姚牛父也感君活牛故来谢恩遂㓕不见
又曰苻坚时有射师经嵩山望见松山有一双白鸟似鹄而大至树下又见一蛇长五丈许上树取鸟鸟欲飞蛇张口翕之鸟不去缤纷一飡顷射师彀弩射三矢蛇落鸟得去树百馀步山边整理毛羽湏臾云雷发射师惧不得旋踵见向鸟徘徊其上毛落纷纷似如相援如此数阵云息电㓕射师得免鸟亦高飞
三辅决录曰高陵厐智伯名勃为郡小吏东平卫农字剽为书生穷乏客鍜于勃家勃知其贤礼待顾眷当去送十里过舅家复贷钱赠之农受曰为冯翊乃相报别七八年果为冯翊勃为门下书佐忘之矣农召问乃寤举孝廉为尚书郎左右丞魏郡太守
又曰赵岐避难于四方江海岱霍无所不至自匿姓名布衣布絮卖饼北海市安丘孙嵩年二十馀游市见赵归微察知非常人驻车呼与共载曰我北海孙宾石顾终不相负岐闻嵩即以实告遂与俱归嵩先入白母曰今日出得死友在外岐即嵩家积年乃出后诣刘表时北海孙嵩流离在刘表末座不为表所识岐遥识之向表说嵩表甚奇重之因共表嵩为青州刺史
干宝搜神记曰哙参寓居河内䖍恭父母忽有单鹤趣之参抚视箭创甚重于是以膏药摩之月馀渐愈放而飞去数十日间夜鹤雌雄二头各衔一珠吐而去搜神记曰羊公雍伯本以侩卖为业性笃孝父母终葬无终山遂家焉山高无水公汲水作义浆于坂头行者皆饮之三年有一人就饮以一升石子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得五双白璧名玉田起于此也
续搜神记曰晋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宝戍邾城有一军人于武昌市见人卖一白龟子长四五寸色白可爱其使买取持归着瓮中养之日渐大近及尺许其人怜之持至江边于水中视其游去后邾城遭石虎败毛豫州既赴江莫不沉溺所养龟人于时被铠持刀亦同自投入水中觉如见一石上水裁至腰湏浮去中流视之乃是先养白龟甲巳长六七尺既送至东㟁出头视之徐游而去中江犹还顾者数四焉
陈夀益部耆旧传曰王忳尝诣京师于空舎中有一书生病困愍而视之书生谓忳曰我当到洛阳而病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赠死后乞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绝忳即鬻金营葬馀金悉置棺下后数年县署大度亭长初到日有马驰入亭而止其日大风飘一绣被复堕忳前
张氏家传曰禧字彦祥除敦煌令尝有鹤负矢集禧庭以甘草汤洗之傅药留养十馀日疮愈飞去月馀衔赤玊珠二枚置禧厅前
晏子曰北郭骚见晏子曰窃说先生之义愿乞以养母晏子使人分粟及金以遗之辞金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景公乃出奔北郭子曰养及亲者身更其难遂告公庭曰晏子天下之贤也去齐齐国必侵不若先死乃自杀公自追及郊而反晏子曰士以身明人信哉
吕氏春秋曰秦缪公尝失右服马公自往求见野人方食之于岐山之阳缪公笑曰食骏马肉不饮酒余恐伤汝也遍饮而去居一年为韩原之战晋人已环缪公之车晋梁由靡已扣缪公尝食马肉三百馀人疾闘车下遂大克晋反获晋惠公以归
又曰赵简子有两白䯁甚爱之阳城胥渠剧〈阳城姓胥渠名剧犹病也〉广门之官夜款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医教曰得白䯁之肝则止不得则死请入通董安于御于侧简子曰杀白䯁取其肝以予阳城胥渠旡几何赵兴兵而攻翟广之门官七百人皆先登而获甲首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二十一
誓盟 质
誓盟
说文曰誓约束也
尚书甘誓曰大战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弗攻于左汝弗恭命〈左军左之主射攻治之其职也〉右弗攻于右汝弗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弗恭命〈三者有失皆不奉我命也〉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天子出征载社主谓之社土不用命则戮于社也〉予则孥戮汝
又泰誓王乃徇师而誓曰呜呼西土有众咸听朕言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周礼司盟曰掌盟载之法〈载盟辞也〉凡邦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面诏明神既盟则贰之〈贰之者写副当以授六官也〉明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
左传曰陈五父如郑莅盟㰱如忘薛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
又曰庄公许孟任以为大夫割臂以盟
又曰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绁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子犯重耳舅氏言与舅氏同心之盟如此白水也〉投其璧于河
又曰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逾此盟明神殛之俾坠其师无克祚国
又曰𡩋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恊以及此忧今天诱其𠂻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捍牧圉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
又曰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无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荅申叔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从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而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㸑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人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楚不诈宋宋不备楚也〉又曰晋士爕会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㓙患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恊而讨不庭
又曰秋七月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乃盟载曰凡我同盟无蕴年〈蕴积年榖而不分定〉无壅利无保奸〈藏罪人也〉无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也
又曰郑大夫盟于伯有氏禆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信〈其能久也禆谌郑大夫也〉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又曰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以子路信诚故得与相要誓而不须盟也子路即季路〉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公羊传曰庄公会齐侯盟于柯曹子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会桓公庄公升坛曹子手剑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曹子曰城坏压境〈齐数侵取鲁邑以喻侵近〉君不图欤愿请汶阳之田管仲顾曰君其许诺桓公曰诺已盟曹子摽剑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仇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乎天下自柯之盟始也糓梁传僖公曰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曰毋雍泉毋讫籴〈讫止〉毋以妾为妻使妇人与国事又成公曰溴梁之会诸侯朱路诸侯会而曰大夫盟政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三礼图曰方盟木方四尺设六色东青西白南赤北黒上玄下黄设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方盟者上下四方之神明天之司盟
史记曰吴起东出卫郭门与其毋别啮指而盟起不为相不复入卫也
又曰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于楚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于平原君曰遂愿备员而行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若锥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尔使早处囊必颕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害日出而言日中不决遂按剑而前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日中不决何也楚王叱曰胡不下遂按剑而前曰今十步之中王不得恃楚国之众王之命悬于遂今楚地五千里持㦸百万此霸王资白起小竖子耳率数百万之众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也楚王曰谨奉社稷而从遂奉铜盘北面跪进之定于殿上遂招堂下十九人曰公等碌碌因人成事者也汉书曰王陵为右丞相惠帝崩高后欲立诸吕为王问陵陵曰高皇帝刑白马而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王诸吕非约也
东观汉记曰隗嚣字季孟天水人也以王莽篡逆复汉之祚乃立高祖太宗之庙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割牲而盟
魏志曰臧洪字子原广陵射阳人也张邈起兵请洪与计事又致之于刘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绪乃设坛场方共盟誓诸州郡相让乃共推洪洪乃升坛操盘血而盟晋中兴书曰苻洪第三子徤阴图关中阳使其徒种麦示无西意有微知其计不肯耕种者徤杀之后十馀日师众西行到孟津作浮桥渡河使弟雄步骑五千人入潼关兄子菁轵关入河东誓曰若事不捷汝死河北我死河南为无相见也
又曰王羲之为会稽内史称疾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维永和十一年三月九日小子羲之敢昭告尊灵羲之不天夙遭闵㓙不遂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𫎇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莭退违推贤之义将忧及宗祀岂在微身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渊谷止足之分定之自今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与道士许玄度共修服食采求药石不远千里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徴之
又曰祖逖说中宗以扫平中原于是以逖为前锋都督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布三千疋逖乃迳北渡江中流誓曰祖逖不清中原而后济者如此江
萧子显齐书曰王敬则为暨阳令县有一部劫逃紫山中为民患敬则遣人致意劫帅悉可出首当先申论治下庙神甚为酷烈县百姓畏之敬则引神为誓必不相负劫帅既出敬则于庙中设酒会于坐收缚之曰吾先启神若负誓还神十牛今不得违誓即杀十牛并斩诸贼百姓皆恱之
汉书春秋曰梁皇后崩桓帝独呼小黄门唐衡至北户如厕问左右梁兾不相得者为谁衡对曰单超左悺前诣河南尹不疑礼敬小简不疑収其兄弟送雒阳狱于是帝与入室定谋啮超臂出血以为盟乃诛梁冀高士传曰胡昭初晋宣帝为布衣时与昭有旧昭同郡周士等谋害帝昭闻而步险邀士于济渑之间止士士不肯昭泣以示诚士感义乃止昭斫枣树共士盟而别昭虽有阴徳于帝口终不言时人莫知
华阳国志曰昭王时有一虎伤害千馀人昭王乃募有能杀虎者赏时巴夷廖仲作白竹之努乃射杀虎昭王刻石盟要曰秦犯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锺夷人安之
晏子春秋曰崔杼杀庄公盟于国者㦸钩其颈剑承其心晏子不与盟而出上车其仆将驰晏子抚其手曰鹿生于山命悬于厨命有所悬矣成节而去
黄庭经曰黄庭为不死之道受者斋九日或七日或三日然后授之者为师受者奉焉结盟立誓期以勿泄古者盟用玄云之锦九十尺今简凤文之罗四十尺竹林七贤论曰刘伶尝病酒渇求酒于其妻妻捐酒毁器泣而諌曰君酒过非摄生之道也必宜断之伶曰善吾不能自禁唯当礼于神自誓以断之耳便可具酒肉妻敬闻命供酒肉于前请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仍引酒御肉頺然而已复醉矣
孙卿子曰盟诅不及五帝誓诰不及三王交质不及五伯
淮南子曰胡人弹骨〈胡人之盟约置酒人头骨中饮以相咀也〉荆人阙臂中国唼盟所由名异其于信一也
质
左传曰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贾逵曰卿士之有事者六卿也〉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子狐周平王之子郑公子忽郑庄公太子忽也〉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夏郑祭仲帅师取温之麦〈温周地也苏氏邑也〉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
又曰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贾逵曰临哭也巷出车陈于巷街示虽困不降必欲战也〉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陴城也〉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皇门郑城门也〉郑伯肉袒牵羊以迎曰孤不天〈不为天所祐也〉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弊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臣妾之亦唯命若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左右曰不可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冀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潘尫楚大夫师叔字也子良郑公子〉
榖梁曰晋大夫败齐师于鞍却克曰以纪侯之甗来〈甗玉齐灭纪所得〉萧同叔之子为质
史记曰越王勾践欲使范蠡治国政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镇抚国家亲百姓蠡不如种于是举政属种而使蠡与大夫柘稽行成为质于吴也
又曰蔡昭侯十年朝楚昭王持善裘二献其一于昭王而自衣其一楚相子常欲之弗与子常谗蔡侯留之于楚三年蔡侯知之献其裘子常受之乃言归蔡侯蔡侯归而之晋请与晋伐楚夏晋灭沈楚怒攻蔡昭侯使其子为质于吴谋共伐楚后与吴王阖闾遂破楚入郢又曰张仪说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使秦太子入质于楚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效万室之都以为汤沐之邑
战国䇿曰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貭子异人谓其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立主定国之赢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煖衣馀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后愿往事之太子异人质于赵处于聊城故往说之
又曰楚襄王太子之时为质王崩太子辞归齐王曰与我东地五百里则子得归太子入致命曰敬献地五百里齐王归楚太子太子归即位为王齐王使车五十乘来取东地于楚王朝群臣曰寡人之得及主坟墓复群臣归社稷以东地五百里许齐今求地为之柰何上柱国子良曰王不可不与也王身出玉声许强万乘之齐而弗与则不复信不可以约结诸侯
又曰楚王死太子在齐质苏秦谓薛公曰君不如留楚太子以市其下东国薛公曰不我留太子郢中立王君因谓其新王曰与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则吾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下东国必可得矣
又曰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諌太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言曰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与之重器不及今令有功于国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太后曰诺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貭于齐齐兵乃出也
东观汉记曰隗嚣负陇城之固纳王元之说虽遣子春卿入质犹持两端世祖于是稍黜其礼正君臣之义晋中兴书曰诸葛诞叛遣子靓入质于吴吴亡入洛自以父诞为太祖所斩誓不见太祖叔母琅琊武王妃靓之姊也帝后因靓在姊间往就见焉靓逃于厕帝又逼之靓流涕曰臣不能漆身吞炭复睹圣颜
燕丹子曰太子丹质于秦秦王遇之无礼不得意欲归秦王不听谬言曰令乌白头马生角乃可丹仰而叹乌白头马为生角秦王不得已造机发之桥欲陷丹丹过之桥为不发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二十二
仇雠上
周礼地官调人曰调人掌司万民之难而谐和之〈马融曰难谓相与为仇也〉凡和难父之仇避诸海外兄弟之仇避诸千里之外从父兄弟之仇不同国君之仇眂父师长之仇眂兄弟交友之仇眂从父兄弟
礼记曰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往虽遇之不斗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
左传曰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事具荐举部〉
又曰齐高发帅师伐莒〈莒不事齐故也〉莒子奔纪鄣〈纪鄣莒邑〉使孙书〈孙书陈无宇子子占也〉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𭒀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以所纺纑度纪鄣之城而藏之〉以待后攻者及师至则投诸外〈投绳城外随之而出〉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縁绳登城下〉登者六十人缒绝师鼓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启西门而出齐入纪〈传言怨不在大〉又曰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阵于㰎李灵姑浮以戈击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其足大指见斩遂失屦姑浮取之也〉还卒于陉去㰎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又曰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令柳朔为柏人宰也昭子范吉射也〉昭子曰夫非而仇乎对曰私仇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出柏人奔齐〉张柳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授我以死节也〉
公羊传曰齐哀公享乎周纪侯譛之襄公将复仇乎纪远祖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
战国䇿曰晋毕阳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不说去而就智伯智伯宠之及三晋分智氏赵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恱己者容吾其报智氏之仇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刺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让刃其捍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杀之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智伯已死无后而其臣报仇此天下之贤也卒释之让又漆身为疠㓕须鬓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乞其妻不识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必此矣凡吾所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怀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怀二心者顷之襄子当出让伏所当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让于是襄子数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㓕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仇反委质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独何为报之深也让曰臣事范中行氏中行氏以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襄子乃喟然泣曰嗟乎豫子豫子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舍子亦已足矣子自为计使兵环之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以宽舎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让让抜剑三跃击之曰可以报智伯矣遂伏剑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
史记曰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雎必报其仇乃佯为好书遗平原君曰愿与君为布衣之交十日饮也
又曰项梁杀人与项籍避仇吴中吴中贤大夫皆出项梁下
又曰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秦㓕韩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韩故乃变姓名之东海得力士以鐡椎椎秦始皇中其副车
又曰东河李文故尝与张汤有隙已而为御史中丞汤有所爱史鲁谒居知文与汤弗平使人上飞变告文奸事事下汤治论杀文
袁山松后汉书曰苏谦字仲让为郡督邮李暠为美阳令贪暴谦按得其赃谦迁金城太守治有异迹延熙九年至京师暠时为司隶収谦诬陷之死狱中谦子不韦字公先变名姓以家财求剑客邀暠不得暠迁大司农乃于司农府旁买舎夜为地突入暠室中暠适徙不中破其卧具暠大怖棘屋上以板栈地而卧一宿数徙不韦乃至魏郡掘暠父冢斩级以祭父墓
又曰乐府左延年秦女休行曰始出上西门遥望秦氏家秦氏有好女自名为女休女休年十五为宗行执仇左执白阳刀右据宛景矛仇家东南僵女休西上山上山四五里关吏不得休女休前置辞生为燕王妇今为诏狱囚刀矛未及下拢𨝯击鼓赦书下
东观汉记曰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沽者皆贳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裘不问多少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泣曰县宰枉杀吾子欲为报怨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许诺相聚得数千百人因与吕母入海自称将军遂破海曲执县宰杀之以祭其塜也
又曰赵喜字百阳南宛人也少有节操从兄为人所杀无子喜年十五常思欲报之乃挟兵结客后遂往复仇而仇家皆疾病无相拒者喜以因疾病杀非仁者心且释之而去顾谓仇曰尔曹若徤远相避也后病愈悉自䌸诣喜不与相见后竟杀之
又曰周党字伯况太原人至长安游学初乡佐尝众中辱党父党怀之后读春秋闻复仇之义更辍讲而还与乡佐克日交刃党为其所获困顿乡佐服义舆归养之数月方苏既悟而去整身修志州里称其高义也又曰申屠蟠同郡缑氏女玉为父报仇杀夫氏之党吏执玉以告外黄令梁配欲论杀玉蟠时年十五为书生进諌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遭明时当表旌庐墓况在清听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为谳得减死论乡人称美之
又曰酒泉厐涓母者赵氏之女字娥父为同县人所杀而娥兄弟三人俱疾物故仇乃喜而自贺以为莫已报也娥阴怀感愤乃潜备刀兵常推车以候仇家十馀年不能得后遇于都亭刺杀之因诣县自首曰父仇已报请就刑戮福富长尹喜义之解印绶欲与俱亡娥不肯去曰怨塞身死妾之明分诘罪治狱君之常理何敢苟生以枉公法后遇赦得免州郡表其闾太常张奂嘉叹以束帛礼之
又曰彭宠故旧渤海赵宽妻子家属依托宠居宽仇家赵伯有好奴以赇宠宠贪之为尽杀宽家属宠之悖徳不仁贪狼如此
又曰郅恽友人董子张病将终恽候之子张视恽歔欷不能言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痛仇不复也恽即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子张见而气绝恽即诣县以状自首
汉书曰原渉与新丰富人祁大伯友大伯同母弟王游公素疾渉时为县门下掾说尹公曰君以守令辱原渉如是一旦真令至君复单车归为府史渉刺客如云杀人皆不知主名可为寒心今为君计莫若条奏其旧恶君必得真令如此渉亦不敢怨矣尹公如其计王莽果以尹公为真令渉繇此怨王游公遂杀游公及子断两头去
谢承后汉书曰桥玄迁齐国相郡有孝子为父报仇系临淄狱玄愍其至孝欲上谳减县令路芝酷烈苛暴因杀之惧玄収录佩印绶欲走玄自以为深负孝子捕得芝束䌸藉械以还笞杀以谢孝子冤魂
汜晔后汉书曰刘鲤更始子也得幸于刘辅鲤怨刘盆子害其父因辅结客杀盆子兄故式侯恭辅坐系诏狱三日乃得释
魏志曰杨阿若后名丰字伯阳少游侠常以报仇解怨为事志建安中太守徐揖诛郡中强族黄氏时黄昴得脱在外乃募众得千馀以攻揖揖城守丰时在外以昴为不义乃捐妻子入南羌中合众得千馀骑昴独走出羌捕得之丰遂杀之
又曰韩暨字公至同县豪右陈茂譛暨父母几致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阴结死士遂追寻擒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
又曰典韦形貌魁梧膂力过人好节侠襄邑刘氏与睢阳李礼为仇韦为报之礼故富春长备怨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为候者门开怀匕首入杀礼并杀其妻徐出取车
吴志曰孙翊之妻徐氏甚美贼妫览杀翊悉取其嫔妾而复欲逼徐氏恐违之见害时月垂竟乃使人谓览乞至晦日设祭除服览许之徐氏遂潜使亲信者语翊旧所委任将孙高𫝊婴二人俱白逼己之状欲徴立计以求助焉高婴等闻之涕泣言旧蒙翊恩许之乃密结翊平时所侍养二十馀人以徐氏之言语之仍皆盟誓合谋至晦日徐氏遂设祭除服薫衣沐浴内施帷帐以候览焉大小怪其如此无不凄怆览密遣侦之无复疑虑徐氏乃命高婴辈罗住户外使人报览言已除㓙毕矣览遂盛饰而入徐氏出拜户外览才下拜徐氏即呼二君可起高婴等齐出即时杀览徐氏却服缞绖使持览首以祭墓举军震骇以为神
韦昭吴书曰凌统怨甘宁杀其父操宁常备统不与相见孙权亦命统不得仇之尝于吕蒙舎酒酣统乃以刀舞宁起曰宁能双㦸舞蒙曰宁虽能未若蒙之力也因操刀楯以身分之
王𨼆晋书曰赵诱为杜曽所害诱子𦙍斩曾食其肝肺又曰桓温父彛为人所害温年十五枕戈泣血密欲报仇经年方知乃提刀直进手刃仇由是名重当时
又曰龚壮字子伟值惠怀末天下大乱李特为冦壮父叔并为特所害壮欲报仇会李夀镇汉中夀时与李期有嫌壮因说夀讨期夀然之遂帅众还讨期特孙也故壮假以复仇夀既捷因欲官壮誓不仕
又曰沈充败于吴兴吴兴人吴儒充之将也充亡失道误入儒家内充重壁因笑谓充曰三千户侯也充曰封侯不足贪也尔大义全我我宗族必厚报若必杀我汝族㓕矣儒遂杀之充子劲字世坚即潜报仇族㓕吴氏沈约宋书曰沈林子以仇雠未复从高祖克京城进平都邑时年十八身长七尺五寸仇沈预虑林子为害常被甲持戈至是林子与兄田子还东报仇五月夏节直入预男女无长幼悉屠之以预首祭父墓
孙严宋书曰宋越父为蛮所杀其仇尝出郡越白日于市口刺杀之太守夏侯穆嘉之擢为队主
后魏书曰淳于诞字灵远年十二随父向杨州父于路为盗所害诞虽童稚而哀感奋发倾资结客旬朔之内遂得复仇由是州里叹异之
又曰孙益徳其母为人所害益徳童幼为母复仇还家哭于殡以待县官高祖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且又不迯罪特免之
梁书曰张景仁广平人也父天监初为同县韦法所杀景仁时年八岁及长志在复仇普通七年遇法分田渚乃斩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诣郡自缚乞依刑法太守蔡天起上言于时简文在镇乃下教褒美之原其罪下属长蠲其一户租调以旌孝门
唐书曰绛州孝女卫氏字无忌夏县人也初其父为乡人卫长则所杀无忌时年六岁母又嫁更无兄弟及长常思复仇无忌从伯尝设宴为乐长则时亦预坐无忌以搏击杀之既而诣吏称父仇既报请就刑戮巡察大使黄门侍郎禇遂良以闻太宗嘉其孝烈特令免罪给𫝊乘从于雍州并给田宅仍令州县以礼嫁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十一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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