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士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十八
| 宋学士文集 卷第五十八 明 宋濂 撰 景侯官李氏观槿斋藏明正德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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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士文集卷第五十八 芝园后集卷第八
王节妇汤氏传
妇以节名非常也变也变而不失其正不亦善之善者乎若
王节妇者是以节妇名慕贞姓汤氏世居武林施水坊父荣
母戚氏慕贞生十七年同里王君暹闻有容徳俾其子常奠
雁纳为室既归三族媪御交誉之常字彦常少有远㳺志既
生女及男骥元至正乙未出啇番禺巳而之桂林后六年死
焉慕贞二十七矣遥望南海泪眼无干时上承舅姑米薪塩
酰之费靡不经度不足使苍头贸易以给舅姑忘其子之亡
舅尝患疽慕贞稽颡北辰乞以身代疾乃瘳舅有女兄二人
年耄无所依慕贞迎还扵家忠养同其姑夫之季弟曰晖娶
史氏育二女贫不
嫁慕贞择良婿治嫁具遣之晖与史旅
死三衢慕贞不惮千里之远耴二䘮蔵诸先茔其训骥尤切
俾事贤传受春秋三传之学 国朝洪武癸丑取浙江行省
第六名文觧贡入成均选授 吴王府伴读朝夕陈训于
王久之拜
察御史近以使事入闽过其家方岳大臣
洎部使者交谒于门问母夫人无恙人为慕贞荣慕贞不自
乐也且曰我未亡人尔自意危如朝露不复有今日幸视骥
加长岁时持一觞酒酹王家坟上庶他日九泉见彦常无惭
色爵禄之有无皆天也奚暇计㢤君子愈贤之呜呼妇之青
年䘮夫最号多艰傥居贵富家有傔媵足以备驱役阖庐足
以蔽雨风粟帛足以供衣食犹可自安苟或茕㷀吊影室如
悬磬忍寒夜织机声与𠋫虫齐鸣逹曙不休自非铁心石肠
未必不为之动也学士大夫读四库之书平日抗手论天下
事何处更有豪杰一遇丝发利害反眼若不相识视女妇未
尝知书者乃有所不及可胜叹㦲濂扵慕贞之事不得不为
之纪载也夫移风俗美教化之道慕贞实有焉因具书之以
厉为人妇者赞曰
妇以节名𥘉非美称唯王妇汤守变以贞心坚同石操㓗如
冰太史作传永
休声前翰林学士承旨嘉议大夫知 制
诰兼修 国史兼 太子赞善大夫金华宋濂𢰅
佛心慈济妙辩大师别峯同公塔铭
华严建宗始扵帝心大士帝心作法界𮗚门及妄尽还源𮗚
以传云华云华传贤首贤首既终而其徒慧𫟍等悉叛师
后百有馀年僧统清凉国师遥遵遐𮜿丕弘教绪国师传圭
峯圭
传奥奥之后又复废逸朗现父子相
而作𥙷葺粗
完现传璿璿传源二师阴搜阳阐其宗扵是乎中兴源传仲
仲传𮗚𮗚传会会传心心传悟悟号竹坡自吴来越𨳩法景
徳教寺越之有贤首教自悟始悟传介介传琼琼传东山萃
𡨋承国师之旨大䏻发越受学者至千馀人萃传春谷遇遇
传今佛心慈济妙辩大师同公上溯圭峯凡一十六代矣公
讳大同字一云其号别越之上虞王氏子世推簪缨之族
父友樵母陈氏妊师巳十月父见厐眉僧振锡而行问僧来
自何所曰昆仑山也竟排闼而入父急追之寂然无有也暨
出闻房中儿啼声𥬇曰儿岂向来浮屠耶㓜极俊爽览诸载
籍辄会其玄奥父援以辞章之诀握笔翩翩辄有可𮗚遂以
纉承家学属之母独叹曰是子般若种也可俾其
绕尘劳
乎命舍家入会稽崇胜寺
僧贵㳺已而剃落受菩萨戒会
春谷讲经景徳公复往依之𫉬授五教仪玄谈二书又谒怀
古肇师受四种法界𮗚怀古春谷皆东山大弟子深扵华严
之学者也公天分既高又加精进之功凡清凉一家䟽章悉
摄其会通而领其枢要义𧼈消融智光发现识者心服之春
谷陞主宝林华严教院召公谓曰子学精且博矣恐滞扵心
𦙄以成麄执
事思惟修以刬涤之乎公即出钱唐见佛
智熙禅师扵慧日峯下旧所记忆者一切弃绝唯存
明耿
耿自照如是者阅六暑寒佛智嘉其有成欲縻以上职不听
而去俄上天目山礼普应本禅师普应见已期之如佛智公
将久留普应曰贤首之宗日远而日微矣子之器量足以张
大之毋久淹乎此也为赞清凉像而遣之公喜曰吾今始知
万法皆本一心不识孰为禅那而孰为教乘内外自此空矣
亟还宝林见春谷且告之故春谷曰可矣乃命之司賔㝷陞
上座当时相者皆宏伟之龙象公为分讲杂华玄门会元
统宗必极其所言宋故官徐天祐王易简闻之相与崇奨弗
置声光焕著五尺童子皆䏻知其名郡守范侯某怜春谷僧
腊巳高风之使让其席公毅然不荅侯设伊蒲供延公亲与
之语公曰有是㢤所贵乎道者在明师弟子之分垂训后人
苟乘其耄而攘其位岂人之所为乎明公縦爱我厚名义不
可犯也侯不觉离席把公臂曰别峯诚非常人也元延祐𥘉
始用荐者出世萧山净土寺公自念圭峯以来累叶相承其
间或绝或续系执法者之贤否遂发弘誓力持大法晨讲夕
演虽至扵劳勚弗敢少懈天历𥘉朝廷新设广教都总管府
遴选名山主僧一归至公陞公住景徳重纪至元中行宣政
院迁主嘉禾之东塔公不赴时宰臣领院事乃改宝林宝林
清凉肄业之地人咸为公荣公固守谦退迟囬不上州牧邑
尹山林友社交䟽延请亦不𠃔至第二䟽始投𬒮而起仿终
南山草堂故事建高斋辟幽舍招徕俊乂浙水东西莫不担
簦蹑𪨗争集轮下公竭忱𨳩授比景徳为由勤法筵之盛不
减东山时公复念许玄度皮道舆萧𧦴三公程师孟汪仲举
二郡守有修建塔庙之勲立五贤祠以世祀焉至正𥘉顺帝
御宣文阁近臣有以公之道行闻者帝嘉之特赐金襕伽𥠖
衣帝师大宝法王亦俾以六字师号𨼆然作镇江南宗门恒
倚之以为重状元忠介公㤗不华守越病旱无以禳佥谓非
公不可公为𬋖香臂上以请雨即澍公莅事一纪馀以疾固
辞坚卧崇福庵中未㡬部使者持节行郡迫起之元季寺焚
于兵公奋然有为创演法堂及方丈室皆六楹间堂以实三
蔵𣑽典室以修首楞严期殿阁门庑将次第经营而时事日
𣗥公因退处胆博迦室年垂及扵八十矣 皇明御极四海
更化设无
大会扵锺山名浮屠咸应诏集 阙下入见扵
武楼独免公拜跽之礼命善世院护视之次日复 召赐食
禁中及还复有白金之赐洪武二年冬十二月得疾久不瘳
口占辞众语端坐而蜕实三年春三月十日也世夀八十一
僧年六十五越七日遵治命就城南竹山凖法阇维收馀烬
瘗焉所度弟子㤗来元善如坻性𪷁慧朗智仙真诣总该其
嗣法分布列刹者则妙心大
皋亭善现高丽若兰景徳仁
静姜山明善延夀师𫖮南塔国琛福城大慧景福性澄妙相
道偁法云道恱小宝林日益净土𣑽翺也公神宇超迈伏犀
插脑长身而玉立美谈吐遇王公贵人䡖重教门者发论衮
衮弗休其挺已卫道理或不直虽斧锧在前不少挫其气中
岁稍渉魔事至中之以危法公不顾下惟却扫日味华严其
人一旦自毙然其㳺心文翰賔接贤公卿燕飨赆遗唯恐不
尽其意永康胡公长孺吴兴赵文敏公孟𫖯巴西邓文肃公
文原长沙欧阳文公玄乌伤黄文献公溍武威余忠宣公阙
咸乐与公交凾诗往来无虚岁晚岁与安阳韩荘节公性李
著作孝光唱酬扵水光山色间
极其情𧼈扶植他宗无尘
毛猜忌闻其贤也敛衽不暇㫁江恩师少林学也荐之主天
衣天岸济师台衡教也挽之尸圎通至扵甄别人品摩厉后
进三宗屡得其人古林茂师之主保宁驭下过严楚僧无赖
者数人将愬之扵公府公偶遇扵旅邸设豊食食之容谓
曰吾虽不职古林闻其为禅林名徳子等将不利之君子以
为何如人不如且巳否则恐罹大咎也众沉吟良久稽首列
拜而去事遂
公性至孝自恨蚤䘮父养母纯至及亡春秋
祭祀无阙且请名臣书父母群行树碑扵墓生平无躁进意
高丽沈王遣参军洪瀹施大蔵经扵二浙瀹自
通内外典
不复下人入越见公茫然如有失力言扵王邀公㳺燕都将
振㧞之过吴辞以疾而还持律甚严不敢违越抚世酬物终
始如一不以久近为碍而散其诚逮革代之后嚢无一钱唯
存书史五千卷尽散其徒之䏻文者著述颇多未脱稿辄为
人持去其外集曰天柱稿录公自注诗文曰宝林编类聚古
今人为寺所作者也呜呼贤首之宗不振久矣凛乎若九鼎
一丝之悬公独䏻撑支震耀使宗植立扵十馀传之后凡
五十年非贤者其能致是乎濂总修元史时𨳩局扵善世院
始𫉬识公公以濂为文献公门人时相过慰劳者甚厚及
公既殁公之徒总该又与濂仲子中书舍人璲㳺乃奉天衣
万夀禅寺住持元瀞状来求铭濂久未及为而璲为该请之
愈力今该以材获选俾返𥘉服为河间长芦都转运塩使司
判官又移书申言之今家食多暇据状所书推原传授行业
之详而为铭文辞虽繁而不敢杀者称人之善法当如尔也
铭曰 中天调御大华严最胜种智万有俱含煌煌帝
心𡨋承遐受昏蒙之中凿𨳩户牗炽极而衰微𦦨欲灰不有
清凉曷振其颓黄龙入梦鳞鬛照日首枕尾蟠㙜之南北曽
未再传离而去之诸师兴是考是毗载之则升委之则坠
丕弘在人道何行废奕叶之馀灵承者公搴华茹滋号为法
雄谓彼杂华如来智海扵觉定中而得自在帝珠出现宝镜
临空交光互照真俗俱融不善效之或胶扵相若不刬除孰
非吾障旋光内烛耿耿明一法不立廓落无营安住毗卢
灵慧自发内外皆空𮗚心无物出世度人者如林据摩尼
坐清净音旃檀熏心醍醐
顶香味所加动静双领
诏下九门召入 禁廷 恩光赫赩佛日増荧贤首之宗非
公谁寄慧力之施兹焉为至报縁巳终䡖如蜕蝉定光常寂
白虹在天龙
护塔阴𩙪飒爽尘沙有生望门稽颡
题
伯康小传后
吾婺自东莱吕成公传中原文献之正风声气习蔼然如驺
鲁而其属邑东阳为尤盛有若李正节侯茂钦信国
端献
公容甫察御史乔公世用通判眉州赵公周锡皆成公之
高第弟子或以忠义显或以政事称或以文学著传之当世
布之简书相去一百馀载人犹象而法之呜呼何其盛也今
𮗚蒋君伯康小传述其立身行已动法古人阽危之际又
力持其家使勿坠斯可谓之贤矣此固伯康问学之美所由
致自非前修流风遗泽有以薫蒸之亦未必遽至扵斯也呜
呼维桑与梓必恭敬止矧吾父母之邦贤哲奋兴前
后承
虽𨼆显之或殊揆诸物则民
之懿皆可以无愧闻风而兴
起者孰谓后无其人乎故因称伯康之贤特推其本而言之
忠厚君子当有取焉洪武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金华宋濂
识
志实与孔子同是亦孔子之孝子也当今学者澜倒波随一
惟卑陋之归伯清尊朱子之学而扶导之岂非朱子之孝
子乎夫孝者善人之志者伯清实有焉伯清名濂官至楚
相府长史其父𥙿轩先生师事许文懿公公则上承朱子六
传之绪其家学渊源盖有所自云洪武十二年九月二十四
日同郡宋濂序
元故处州路总管府经历祝府君墓铭
濂朝京师丽水祝君彦方以莱州通判引年辞归诣濂请其
先府君之铭曰昔季父公荣之墓辱表而铭之矣先君政事
文行君子称之而铭阙未具敢复持状以请濂受而诺之未
遑也及归萝山彦方复命其子金来速曰葬距今五年矣铭
其可后愿终𢌿之无让按国史编修吴善状府君讳大明
后避国号更之为大朋字公亮勇扵为学古今载籍皆探索
其大旨元延祐𥘉受荐为武义儒学教谕以出粟赈饥陞吉
之书每谓人曰朱子之学菽粟布帛也天下一日不可无也
伯清既受荐为 国史编修上简 主知特诏授经扵楚王
府其见扵辞章资为讲皆以朱子为宗巳而不俟引年纳
禄而归寄迹浦阳江上日取朱子书温绎之察除阳神之
运行验心情性命之发舒明白昭著循环无穷皆本乎道体
之妙所见端确所得粹凝扵是即朱子精语编成理学
言一
书其凡例全仿近思录其所采语录虽杂以方言唯恐失真
片辞不敢移易气𧰼或不类者删之其扵文集则节取切而
要者载焉凡八千三百条方之于诸家殊适厥中取而读之
不翅亲逢朱子在坐而见门人难疑荅问之盛不知其身生
扵二百年之后也伯清嘉惠后学之功何其至欤世之好著
书者多矣恃一偏之见操无根之学肆口诋斥恬不自愧何
尝䏻窥朱子之藩篱是皆𫉬罪于伯清者也抑尝闻孔子天
之孝子也以其扶持天地植立纲常为千万世计也朱子之
志实与孔子同是亦孔子之孝子也当今学者澜倒波随一
惟卑陋之归伯清尊朱子之学而扶导之岂非朱子之孝
子乎夫孝者善人之志者伯清实有焉伯清名濂官至楚
相府长史其父𥙿轩先生师事许文懿公公则上承朱子六
传之绪其家学渊源盖有所自云洪武十二年九月二十四
日同郡宋濂序
元故处州路总管府经历祝府君墓铭
濂朝京师丽水祝君彦方以莱州通判引年辞归诣濂请其
先府君之铭曰昔季父公荣之墓辱表而铭之矣先君政事
文行君子称之而铭阙未具敢复持状以请濂受而诺之未
遑也及归萝山彦方复命其子金来速曰葬距今五年矣铭
其可后愿终𢌿之无让按国史编修吴善状府君讳大明
后避国号更之为大朋字公亮勇扵为学古今载籍皆探索
其大旨元延祐𥘉受荐为武义儒学教谕以出粟赈饥陞吉
之层山镇巡检吉俗多喜哗讦女妇童子咸习法律如老吏
府君至召𦒿老于庭告之曰所贵乎美俗者以人有忠厚长
者之风今闾阎细民不务掩匿人过失惟以机阱相倾挤俗
之诡薄孰加扵此此固𦒿老不教诲之失也吾𥨸为诸君
耻之扵是父兄训其子弟使为淳笃奸妄帖息既而以亲老
自免归用事者惜府君才复起管勾台州杜渎塩场场课额
固重塩廪又濒海海潮溢损塩以千百计𫁘氓鬻家赀偿官
犹不足相率逋逃他邑前吏莫敢为计府君言扵 朝得减
额三之一及罢章安牛头诸屯民赖以宁转处州司狱改永
嘉塩场司丞岁终课増倍都转运司才之俾兼督邻邑五场
有声至正十二年盗起龙泉江浙行中书命摄处州路录
事击贼真授仕郎潭州路录事未㡬辟为
屡受丞相
命赞诸将幕府多出竒谋㝷与大将语不合去十八年使者
略江南最其劳绩承制擢承直郎处州路总管府经𠪱府
君捐󠄂赀财助守臣石林忠愍公筑处州城明年敌兵破樊岭
关关吏率兵近道过府君里府君怒与少子桐山巡检岳执
兵当道呼曰国家养若曹以备难也今敌来不𢧐走将何为
请亟返溃兵不听刺岳岳死之城破府君不复有禄仕意筑
别业以居服𨼆者服日与士友游眺赋诗为乐所为诗曰樵
𨼆集凡若干卷如是者十有七年年八十二以 国朝洪武
八年正月四日终是月 日即葬焉先是彦方自安陆同知
归省府君谓之曰吾以六物步之当终于卯岁若岁行在卯
其死矣夫彦方泣识之既而果然府君容貌凝重人望而畏
服事母吕氏孝吕多病汤药必手制乃进日侍床下忘与
濯之节垢积如漆弗顾也吕好佛老家书曲承其意同孝
刊梓摹印千馀卷以传及卒刻木为像率家人事之若平生
抚二弟有恩其一公荣名载元史孝友传中公荣病躬祷于
祖考请假其夀其一公旦早卒遇三儿与巳子无异事先
尤致谨先茔在良山月朔望走谒至老不废建舍茔侧分田
为祠祀之资佛老舍近冢墓者亦割田与之祝氏散居他郡
𠪱访其传序之详列扵家牒里有官桥水涨辄奔悍民颇病
渉府君造舟以济斥田遗操舟者使岁缮之府君尝创义庄
合族以居建学以㳤乡之子弟志之所存甚远举其著者其
馀可类推也府君娶林氏宋户部侍郎觉之诸孙母仪妇道
皆可以无愧前一年卒葬于良山而府君与之同穴男三人
长嵩处州路松阳主簿其次名岑彦方也今以字行仕都邑
二十年以政事称少子即岳孙男八人鐡铺金锭铉钥钟𨱆
鐡黄陂县主簿钟泗州判官一女适陈庆曾孙男八人济潜
濬汉溢濛渊源曾孙女三濂昔铭公荣墓尝备载其先官讳
里居固知祝氏之积累者深远矣府君之行扵家于
无不
可称述不亦善为人后㦲府君父绍祖之琦曾祖䛬宋潭州
司户𠫵军其始迁丽水之祖曰寔以子坦为兵部侍郎赠金
紫光禄大夫司徒河南郡公其墓在今宣慈乡之杉坑至府
君凡一十四世云铭曰 祝氏之传自轩辕譬如江汉远
有源光𥘉受地为封君后微并齐宗始分巡更晋乱遂南奔
宣城徙家居信安唐衰五季相噬吞光禄始基赫有闻丽水
之族久愈蕃盂县死
史焯勲后生绵延千子孙惟君嗜学
贤且文𥘉为求盗化㐫嚚奸谲为止风还淳海潮驾风圯塩
囷卤丁号泣诉秋旻腾书减徴逹天阍逋逃复返歌至仁兵
兴屡𠫵大帅军指捕山寇如殪豚破家筑城酬宠恩国难是
赴宁顾身大兵西来捷如神守戍夜遁不敢眴君闻怒视手
握𥎊举家障道遏且言国何若弃不援海内既宴栖丘园
目视利禄如浮云匪惟有政可著论孝反内充外行敦人有
其一且难臻矧兹章明非昧昏史著厥弟此其昆比徳无愧
铭宣均纪始终表兹坟宰木有朽名长存
灵𨼆良禅师遗像赞
眼光闪铄如秋隼之横寥廓也威锋峭崿犹扵莵之居踞丛
薄也文彩彰灼藻火施而江汉濯也正令挥霍舂雷霆而撒
霰雹也萦然而若有着也悠然而无𠩄泊也洸然而不可度
也沉然而堪任其托也是无忝佛智之孙广智之子超然而
顿觉者也
宋学士文集卷第五十八 芝园后集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