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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斋五笔/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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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容斋五笔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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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诗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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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篇中,其誉妇人者至多。如叙宗姻之贵者,若“平王之孙,齐侯之子”,“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夸服饰之盛者,若“副笄六珈”,“如山如河”,“玉之瑱也,象之揥也”。赞容色之美者,若“唐棣之华”,“华如桃李”,“鬓发如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颜如舜华”,“洵美且都”;语嫁聘之侈者,若“百两彭彭,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诸娣从之,祁祁如云,烂其盈门”。其词可谓尽善矣。魏、晋、六朝,流连光景,不可胜述。唐人播之歌诗,固亦极挚。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翠微匌叶鬓唇,珠压腰衱稳称身”,“深宫高楼入紫清,金作蛟龙盘绣楹。佳人当窗弄白日,弦将手语弹鸣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楼上楼前尽珠翠,眩转荧煌照天地”。此皆李、杜、元、白之丽句也。予独爱朱庆馀《闺意》一绝句上张籍水部者,曰:“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细味此章,元不谈量女之容貌,而其华艳韶好,体态温柔,风流酝藉,非第一人不足当也。欧阳公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工。”斯之谓也。庆馀名可久,以字行。登宝历进士第,而官不达。著录于《艺文志》者,只一卷,予家有之,他不逮此。张籍酬其篇云:“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是人间贵,一曲菱歌直万金。”其爱之重之,可见矣。然比之庆馀,殊为不及。

平王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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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召南》之诗,合为二十有五篇。自汉以来为之说者,必系之文、武、成、康,故不无抵牾。如《何彼秾矣》,乃美王姬之诗,其辞有:“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两句,翻覆再言之。毛公笺云:“武王女,文王孙,适齐侯之子。”郑氏不立说。考其意,盖以平王为平正之王,齐侯为齐一之侯,若所谓武王载旆,成王之孚,成王不敢康,非指武与成者。然证诸《春秋经》,鲁庄公元年,当周庄王之四年,齐襄公之五年,书曰:“单伯送王姬。”继之以“筑王姬之馆于外”,又继之以“王姬归于齐”。杜预注云:“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为主。庄公在谅暗,虑齐侯当亲迎,不忍便以礼接于庙,故筑舍于外。”末书“归于齐”者,终此一事也。十一年又书“王姬归于齐”,《传》言“齐侯来逆共姬”,乃桓公也。庄王为平王之孙,则所嫁王姬当是姊妹,齐侯之子,即襄公、桓公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明白如是,而以为武王女,文王孙,于义何取?

毛诗语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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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所用语助之字,以为句绝者,若之、乎、焉、也、者、云、矣、尔、兮、哉,至今作文者皆然。他如只、且、忌、止、思、而、何、斯、旃、其之类,后所罕用。“只”字,如“母也天只,不谅人只”。“且”字,如“椒聊且,远条且”,“狂童之狂也且”,“既亟只且”。“忌”字,如“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止”字,如“齐子归止”,“局又怀止”,“女心伤止”。“思”字,如“不可求思”,“尔羊来思”,“今我来思”。“而”字,如:‘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何”字,如“如此良人何”,“如此粲者何”。“斯”字,如“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彼何人斯”。“旃”字,如“舍旃舍旃 ”。“其”字,音基。如“夜如何其”,“子曰何其”。皆是也。“忌”唯见于《郑诗》,“而”唯见于《齐诗》。《楚词大招》一篇全用“只”字。《太玄经》:“其人有辑杭,可与过其。”至于“些”字,独《招魂》用之耳!

东坡文章不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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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作《盖公堂记》云:

“始吾居乡,有病寒而欬者,问诸医,医以为蛊,不治且杀人。取其百金而治之,饮以蛊药,攻伐其肾肠,烧灼其体肤,禁切其饮食之美者。期月而百疾作,内热恶寒而欬不已,累然真蛊者也。又求于医,医以为热,授之以寒药,旦朝吐之,莫夜下之,于是始不能食。惧而反之,则钟乳、乌喙,杂然并进,而漂疽、痈疥、眩瞀之状,无所不至。三易医而病愈甚。里老父教之曰:‘是医之罪,药之过也。子何疾之有?人之生也,以气为主,食为辅。今子终日药不释口,臭味乱于外,而百毒战于内,劳其主,隔其辅,是以病也。子退而休之,谢医却药,而进所嗜,气全而食美矣。则夫药之良者,可以一饮而效。’从之,期月而病良已。昔之为国者亦然。吾观夫秦自孝公以来,至于始皇,立法更制,以镌磨锻炼其民,可谓极矣。萧何、曹参亲见其断丧之祸,而收其民千百战之馀,知其厌苦、憔悴、无聊,而不可与有为也,是以一切与之休息,而天下安。”

是时,熙宁中,公在密州,为此说者;以讽王安石新法也。其议论病之三易,与秦、汉之所以兴亡治乱,不过三百言而尽之。

张文潜作《药戒》,仅千言,云:

“张子病痞,积于中者,伏而不能下,自外至者,捍而不能纳,从医而问之。曰:‘非下之不可。’归而饮其药,既饮而暴下。不终日,而向之伏者散而无馀,向之捍者柔而不支。焦隔导达,呼吸开利,快然若未始有疾者。不数日,痞复作,投以故药,其快然也亦如初。自是逾月而痞五作五下,每下辄愈。然张子之气,一语而三引,体不劳而汗,股不步而栗,肤革无所耗于外,而其中薾然,莫知其所来。闻楚之南,有良医焉,往而问之。医叹曰:‘子无叹是薾然者也。天下之理,其甚快于予心者,其未必有伤,求无伤于终者,则初无望于快吾心。痞横乎胸中,其累大矣。击而去之,不须臾而除甚大之累,和平之物不能为也。必将击搏震挠而后可,其功未成而和气已病。则子之痞,凡一快者,子之和一伤矣。不终月而快者五,则和平之气,不既索乎?且将去子之痞,而无害于和乎!子归,燕居三月,而后予之药可为也。’张子归三月而复请之。医曰:‘子之气少全矣!’取药而授之。曰:‘服之三月而疾少平,又三月而少康,终年而复常。且饮药不得亟进。’张子归而行其说。其初使人懑然迟之,盖三投其药而三反之也。然日不见其所攻,久较则月异而时不同,盖终岁而疾平。张子谒医谢,而问其故。医曰:‘是治国之说也。独不见秦之治民乎?敕之以命,捍而不听令;勤之以事,放而不畏法。令之不听,治之不变,则秦之民尝痞矣。商君见其痞也,厉以刑法,威以斩伐,痛刬[1]而力锄之。流荡四达,无敢或拒,快矣。至于二世,凡几痞而几快矣。积快而不已,而秦之四支,枵然徒有其物而已。民心日离,而君孤立于上,故匹夫大呼,不终日而百疾皆起,欲运其手足肩膂,而漠然不我应。故秦之亡者,是好为快者之过也。昔者先王之民,初亦尝痞矣。先王不敢求快于吾心,阴解其乱,而除去其滞,使之悠然自趋于平安而不自知。于是政成教达,悠久而无后患。则余之药终年而愈疾者,盖无足怪也。’”

予观文潜之说,尽祖苏公之绪论,而千言之烦,不若三百言之简也。故详书之,俾作文立说者知所矜式。窃料苏公之记,文潜必未之见,是以著此篇;若既见之,当不复屋下架屋也。

韩文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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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作文,多自称予,虽说君上处亦然,《三笔》尝论之矣。欧公取法于韩公,而韩不然。《滕王阁记》、《袁公先庙》为尊者所作,谦而称名,宜也。至于《徐泗掌书记壁记》、《科斗书后记》、《李虚中墓志》之类,皆曰愈,可见其谦以下人。后之为文者所应取法也。

棘寺棘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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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称大理为棘寺,卿为棘卿,丞为棘丞,此出《周礼·秋官》:“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郑氏注云:“植棘以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也。棘于枣同。”棘之字,两朿相并,枣之字,两朿相承。此所言者,今之枣也。然孤、卿、大夫皆同之,则难以独指大理。《王制》云:“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料后人借此而言。《郑注》亦只引前说,此但谓其入朝立治之处,若以指刑部尚书亦可也。《易·坎卦》“系用徽𬙊,置于丛棘”,以居险阻囚执为词,其义自别。

晋代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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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簏中得旧书一帙,题为《晋代名臣文集》,凡十四家,所载多不能全,真太山一毫芒耳。有张敏者,太原人,仕历平南参军、太子舍人、济北长史。其一篇曰《头责子羽文》,极为尖新。古来文士皆无此作,恐《艺文类聚》、《文苑英华》或有之,惜其混没不传,谩采之以遗博雅君子。其序云:

“太原温长仁、颖川荀景伯、范阳张茂先、士卿刘文生、南阳邹润甫、河南郑思渊。余友有秦生者,虽有姊夫之尊,少而押之,同时呢好。张、荀之徒,数年之中,继踵登朝,而此贤身处陋巷,屡沾而无善价,抗志自若,终不衰堕。为之慨然!又怪诸贤既己在位,曾无伐木嘤鸣之声,又违王、贡弹冠之义,故因秦生容貌之盛,为头责之文以戏之。并以嘲六子焉。虽似谐谑,实有兴也。”

文曰:

“维泰始元年,头责子羽曰:‘吾托为子头,万有馀日矣。大块禀我以精,造我以形。我为子莳发肤,置鼻耳,安眉额,插牙齿。眸子桥光:双权隆起。每至出入人间,邀游市里,行者辟易,坐者竦跪。或称君侯,或言将军,捧手倾侧,伫立踦𨄅。如此者,故我形之足伟也。子冠冕弗戴,金银弗佩,艾以当弃,幍以代带,百味弗尝,食粟茹菜,岁暮年过,曾不自悔。子厌我形容,我贱子意态。若此者,必子行己累也。子遇我如仇,我视子如仇。居常不乐,两者俱忧。何其鄙哉!子欲为仁贤那?则当如咎陶、后稷、巫咸、伊涉,保乂王家,永见封殖。子欲为名高耶?则当如许由、子臧、卞随、务光,洗耳逃禄,千载流芳。子欲为游说耶?则当如陈轸、蒯通、陆生、邓公,转祸为福,含辞从容。子欲为进趋耶?则当如贾生之求试,终军之请使,砒硕锋颖,以干王事。子欲为恬淡那?则当如老聃之守一,庄周之自逸,漠然离俗,志凌云日。子欲为隐遁耶?则当如荣期之带索,渔父之瀺灂,栖迟神岳,垂饵巨壑。此一介之人,所以显身成名者也。今子上不睎道德,中不效儒、墨,块然穷贱,守此愚惑。察子之情,观子之志,退不为处士,进无望三事。而徒玩日劳形,习为常人之所喜,不亦过乎?’子羽愀然深念而对曰:‘凡所教敕,瑾闻命矣。受性拘系,不闻礼义,误以天幸,为子所寄。今子欲使吾为忠耶?当如包胥、屈平;欲使吾为信耶?则当杀身以成名;欲使吾为介节耶?则当赴水火以全贞。此四者,人之所忌,故吾不敢造意。’头曰:‘子所谓天刑地网,刚德之尤。不登山抱木,则寨裳赴流。吾欲告尔以养性,诲尔以优游。而与虮虱同情,不听我谋。悲哉!俱御人体,而独为子头:且儗人其伦,喻子济偶,曾不如太原温颗,颖川荀禹,范阳张华,士卿刘许,南阳邹湛,河南郑诩。此数子者,或蹇吃无官商,或尫陋希言语;或淹伊多姿态,或驒𫘬少智谞;或口如含胶饴,或头如中虀杵。而犹以文采可观,意思详序,攀龙附凤,并登天府。夫舐痔得车,沉渊窃珠,岂若夫子,徒令唇舌腐烂,手足沾濡哉?居有事之世,而耻为权谋,譬犹凿地抱瓮,难以求富。嗟乎子羽!何异牢槛之熊,深阱之虎,石间饿蟹,灶中之鼠!事虽多,而见工甚少,宜其卷局煎蹙,至老无所睎也。支离其形者,犹能不困,命也夫,与子同处!’”

其文九百馀言,颇有东方朔《客难》、刘孝标《绝交论》之体。《集仙传》所载神女《成公智琼传》,见于《太平广记》,盖敏之作也。邹湛姓名,因羊叔子而传,而字曰润甫,则见于此。

汉武帝、田蚡、公孙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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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论古人者,如汉史所书,于武帝则讥其好大喜功,穷奢极侈,置生民于涂炭;于田蚣则诋其负贵骄溢,以肺腑为相,杀窦婴、灌夫;于公孙弘则云:“性意忌,外宽内深,饰诈钓名,不为贤大夫所称述。”然以予考之,三君臣者,实有大功于名教。自秦始皇焚书坑儒,六学散缺,高帝初兴,未遑痒序之事,孝惠、高后时,公卿皆武力功臣,孝文好刑名,孝景不任儒。至于武帝,田蚡为丞相,黜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学儒者以百数。帝详延天下多闻之士,咸登诸朝,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而公孙弘以治《春秋》为丞相,天下学士靡然乡风。弘为学官,悼道之郁滞,始请为博士官置弟子,郡国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请著为令。而《诗》、《书》、《易》、《礼》之学,彬彬并兴,使唐、虞三代以来稽古礼文之事,得以不废。今之所以识圣人至道之要者,实本于此。史称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号令文章,焕焉可述”。盖已不能尽其美。然则武帝奢暴,固贻患于一时;蚡、弘之为人,得罪于公论,而所以扶持圣教者,乃万世之功也。平帝元始诏书,尚能称弘之率下笃俗,但不及此云。

近世文物之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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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南渡以来,典章文物,多不与承平类。姑以予所亲见者言之,盖月异而岁不同,今聊纪从官立班随驾、省试官入院、政府呼召、百官驺[2]从、朝报简削数项,以示子侄。

侍从常朝,绍兴中分立于垂拱殿隔门上,南北相向,以俟追班。乾道中犹然。暨淳熙,则引于殿门上,东西对立。车驾出,常朝文臣自宰相至二史,武臣自宗王、使相至观察使,以杂压次序行焉。孝宗在普安邪,官检校少保节度使,每出必处正尚书之后。而乾道以来,两班分而为二,唯使相不然。故开府仪同三司皆与执政官联行,而居其上。

绍兴十二年壬戌,予寓南山净慈,待词科试,见省试官联骑,公服戴帽,不加披衫。每一员以亲事官一人执敕黄行前。是时,知举、参详、点检官,合三十一员,最后一中官宣押者,人下天竺贡院。及三十年庚辰,予以吏部郎充参详官,既入内受敕,则各各乘马,不同时而赴院。至淳熙十四年丁未,忝司贡举,则了与昔异。三三两两,自力迟速,其乘轿者十人而九矣。

宰府呼召之礼,始时庶僚皆然,已而卿、监、郎官及史局、玉牒所缘提举官属之故,一切得免,逮乾道以后,宰相益自卑,于是馆职亦免。迄于淳熙,则凡职事官悉罢此制。

朝士驺从至少,各得雇募若干,取步军司名籍,而帮钱米于左藏,率就雇游手、冗卒,两分可供一名。如假借于近郡者,给其半。初犹破省,马并一驭者,后不复有焉。若乘轿,仅能充负荷而已。今日以益增,虽下列亦占十馀辈。

进奏院报状,必载外郡谢上或监司到任表,与夫庆贺表章一篇。凡朝廷除郡守,先则除目,但云:“某人差知某州,替某人。”及录黄下吏部,则前衔后拟云:“某官姓名,宜差知或权知、权发遣。某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替某人。到任成资阙,或云年满,仍借紫借绯,候回日却依旧服色。”外官求休致,则云:“某州申某官姓名,为病乞致仕。”或两人三人后,云:“某时已降敕,命各守本官致仕。”今不复行,但小报批下。或禁小报,则无由可知。此必一宰相以死为讳者,故去之。外官表章闻,有一二欲士大夫见之者,须以属东省乃可。郡守更不报细衔。礼文简脱,一致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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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音chān。
  2. 驺:音zō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