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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斋先生文集/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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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寒水斋先生文集
卷十四
作者:权尚夏
1761年
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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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子以尚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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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北人归后徐举疏事之说。殊有长虑。从之何妨。凡当大事者。安得无外间是非。以此自沮则何以济事。况在我无所失。人之哓哓。不必尽顾。即今同任已出。则又无我独擅之嫌。望须一意担当。无或前却。幸甚幸甚。○一边之人。必欲甘心于和友如彼。则前头之忧诚不可涯。不觉骨惊懔懔。至于插入云云。定是夏竦手段。不料人心之危恶一至于此也。然士林之祸实系国运。非人力之所可容。只可任之而已。奈何奈何。○同春堂书札果如此。则日后疏中不为提起为当。见者虽或以漏此一段为欠。不须辨也。○李曼事其子孙疏辨则甚好。盖闻郑领相及许积以干局力请于朝。以至叙用至于平安监司。是庙堂荐望。虽先生秉铨时。非出于先生之手。可知厦成之构诬也。然亦口传。非有文字可据。

答李器甫度远○甲午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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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亡章曰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表里精粗。是指理之散在事物者言之。全体大用。是就理之统于吾心者言之。无不到是物格。无不明是知至。如此看如何。

所见甚明。

九章康诰云云。章句释以又明立教之本。是全作教说。而传文如保赤子一句。承上文使众而言者。分明是推底意。恐此节当兼推化看。未知如何。

来说是。

十章第二节曰。所恶于下母以事上。大抵絜矩章皆言在上者推己及下之意。而此独言推己事上者何欤。盖此节幷举上下前后左右为说。似是泛论絜矩之道。而后面方是说及下之意。如何。

来说是。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乃是说及下之意也。

秦誓其如有容。是未决之辞。寔能容之。是已决之辞。盖其心休休则可以有容矣。而未及指言有容之实。故曰如有容。犹未质言。至人之有技人之彦圣云云。已指有容之实。故曰寔能容。至此而方断言之也。何如。

来说详尽。

中庸序文中精一执中。皆言动时也。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云者。是统言心之体用。而其论人心道心处则曰。所以为知觉者不同。只言知觉所以见人心道心之为用也。然其下曰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无过不及云者。固是已发说而动静云者。却兼体用言之。此未可知也。岂动静二字非从心上说。而从身上说欤。

来说槩得。动静云为。皆从身上而言。

天命之性率性之道。皆不杂气质而纯言理也。至修道之教。始就气质上言也。章句所谓天以阴阳五行云云者。盖为言性而不言气质则性无所附。故如此说。而且恐人兼气质看。故其下曰于是人物之生云云。此纯言理也。至释修道之教则曰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云云。此就气质上言也。何如。

此条所论亦是。

答李器甫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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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七章至十九章。皆言孝之事。而独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一截。因祭祀之义而及于事天地。此与孝字似不相涉。窃以臆见推之。此实西铭推事亲之孝。以及事天之意也。盖十九章以上言舜,文,武,周公之事。此事亲之至也。以下自哀公问政。渐渐放开去。至于赞化育参天地。此事天之至也。故于此言郊社之事上帝。以起下章言宗庙之祀其先。以结上章。此节是上下章过接处也。恁地看何如。

如此推看。似详尽。

诚者天之道也。诚者自成也。诚者物之终始。此三诚者。指本然之诚。而诚者非自成己此诚者。即章句所谓以心言者与不诚诚之之诚同。此果如是否。

上下段来说皆是。而章句所谓以心言者。指自成之诚。更商之。

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五帝之神圣同则其道德之纯正亦同。故朱子于大学序。幷举五帝而曰。继天立极。有以见一揆之圣也。然而自昔言老氏清净之道者。必举黄帝而幷称之曰黄老。若使黄帝之道。有一毫近似于老氏者。则安可谓之圣人。而亦安有所谓继天立极者哉。鄙意以为黄老之称。是后世之妄作也。如所谓崆峒问道。荆山铸鼎。鼎湖乘龙之说。皆出杂家不经之书。此盖祖尚老氏者。浮张异议。恣诬圣人。以证其道术之高。而后人不考其实。遂信其说。又从而和之。此黄老所以幷称于世。而人莫之或辨也。斯莫非道学不明。异端肆行。使圣人心迹。受暧昧于千数百载之间者也。可胜叹哉。因看大学序。见得如是。故敢此仰禀。未知何如。

此段所示亦是。但黄老之黄。指黄石。而学老氏者假托于黄帝云。亦或然也。

某人出后于其堂叔父。其堂叔父本以某人无服之亲。亦继后于某人伯祖。某人于其所后父之所生父母兄弟。以本派则为无服之亲。其相视当如何。而死则当有服否。

渠之出继与否。姑舍勿论。所后父即其父也。其父所生之亲及兄弟。皆当降一等服大功。

答李器甫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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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条未著幅巾深衣履。至饭含毕。乃卒袭者何意。

饭含者。袭中一事也。未饭含则犹未卒袭。俟饭含后著幅巾深衣履。次序正宜。

题主后不即用韬椟。至反哭就位始椟之者。备要谓可疑。妄意以为奉主升车时。以魂帛箱在其后。既入就位。又置主后。初虞祭毕而始埋之者。岂有他意。盖疑其神之未及舍旧从新也。以此推之。韬椟不先用之意。益可见矣。未知如何。

愚意亦如来示。

虞卒祥禫。幷无参神。沙溪以为三年之内。孝子常居其侧。故无可参之义。丘氏补入。非家礼本意云。此说似然矣。然有常侍之义者。不但无参神。亦当无辞神。而辞神一节独存。是未可晓。

虞卒哭祥禫幷无参神。愚亦寻常疑之。老先生以为初头入哭是参神也。

祔祭。若丧主非宗子则丧主为亚献。主妇为终献。此主妇是宗子之主妇欤。是丧主之主妇欤。

此主妇指丧主之妻也。

答李器甫丙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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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谓韶章。韶武皆谓之尽美。是则武于声容之间。盖无未尽也。其实之未尽善者。于何形见。夫子岂得之声容之外欤。似是以感之深浅。而论其尽善未尽善。盖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其闻大武。未闻有如此之事。则其或以此而推论如是欤。

程子说见集注。○游氏曰王者功成作乐。韶武之尽美。以其功言之也。如观其成功则二圣人之乐。皆无馀美。乃若所遇之事所以致功者。舜以绍尧而为韶。武以灭商而为武。岂可同日而语哉。观成汤之有惭德则武之用心可知矣。故尽美者其功也。未尽善者其事也。犹之周公东征。四国是皇。是时周室几再造矣。其功顾不大哉。至于致辟管叔于商。岂其所欲乎。武之未尽善。其事类如此矣。朱子断之曰程子第二说得之矣。游氏之说亦善。而于美善二字。辨析尤有功。当以朱子之训为定论。

再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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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谓韶尽美。集注既云以绍尧伐纣之功一也。而其乐皆尽美以性之反之与揖逊征诛而其实有不同者。则朱子训义固甚明备。不待见游氏说。已知其尽美者其功。而未尽善者其事也。但妄见所疑者。此非泛论舜,武之事也。乃是即其乐而验其功实者。则是必夫子闻韶,武之乐而知其如此也。然其乐之声容。俱为尽美。则其实之未尽善者。于何形见。而夫子能因其乐而知其实也。度远于此。窃意夫子以所感之浅深而论其尽善未尽善也。及见子在齐闻韶章集注感之深也之云然后。自谓浅见或不差谬。而犹未敢自信。有所仰质矣。逮承下示。却引游氏说为答。此似于妄见所疑处。未尽照勘而然也。复赐教示如何。

夫子以所感而论之云者甚善。前书之问。非不知盛意之所在。而集注及游氏说。亦足以知其大意。故不详言矣。必欲闻之则考乐记宾牟贾侍坐于孔子章如何。盖未尽善者。谓其声音如此也。故宾牟之言曰有司失其传也。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夫子又曰总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愚谓未尽善者。似指发扬蹈厉等节拍也。如何如何。

为政篇君子不器注。成德之士。体无不具。公冶长篇子谓子贱君子哉注。谓子贱盖能尊贤取友。以成其德。以此观之则似是以不器之君子。许子贱矣。然小注朱子说曰论语中说君子。有说最高者有大槩说者。如言贤者之类。圣人于子贱,南宫适。皆曰君子哉若人。皆大㮣说。据此则所以许子贱者。非是不器之君子。子贱虽贤。非颜,曾之比。则似不当遽以成德称之。而集注解说既如此。恐当以集注为正。而小注所引是初年说话欤。抑集注所谓以成其德与君子不器注成德云者。有不同欤。

君子不器。虽曰成德之称。其所成之德。亦有大小等级。如云圣人吾不得以见则得见君子者足矣。此君子所成之德大而为最高者也。如云鲁无君子。斯焉取斯。此君子所成者小而为大㮣说者也。语类朱子曰若言子贱为君子。而子贡未至于不器。恐子贱未能强似子贡。又子贱因鲁多君子而后有所成就。不应鲁人强似子贡者如此之多。据此则以子贱之君子。为大㮣说。不亦宜乎。

泰伯首章注所谓有翦商之志者。只是见得天命之属已。志欲顺受之耳。其间若有一毫计度经营底意思。便是逆耳。

朱子曰。泰伯之心即夷齐叩马之心。天地之常经也。大王之心即武王孟津之心。古今之通义也。于二者须见得道幷行而不相悖乃善。据此则此章之疑可释。夫子许以至德。指其独守常经也。

答李器甫丙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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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之择善。即大学之致知也。以序文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之语观之。惟精亦致知之事也。然而精之之工夫。不过曰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此则人心道心之间。明立界分。不令混杂之谓也。君子治心之要。固无有切于此者。而若以为致知之事则人心道心识别之外。亦岂别无讲究思辨者哉。然则惟精工夫。恐未包尽致知之事。大圣人传道之语。宜其周悉无遗。而于明理一事最先入头处。犹未说得该尽如此。此不能无疑也。

学之大要。知行二者而已。上古只说精一二字。足以包尽知行。后世以精字衍为穷理致知之目。在所当然。活看如何。

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云者。是有分别之意。则固当为致知之事。而须于念虑发处。察其几微则亦兼有省察意思。恐不可专属致知。如何。

非致知者。不能省察。省察亦致知之属也。

答李器甫戊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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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岁得奉緖论。以为未发之前无善无恶。又举胡五峯说以证之。语句今虽不记。其指则似是善不足言性之意也。近看朱子书。以五峯论性为大不是。如何。

未发时。非但恶念不萌。善端亦不萌。此朱子说也。在中庸或问小注。愚所谓无善无恶者正此意也。虽然天性本善。故先儒皆曰未发时有善无恶。此意甚好。须加体验如何。

胡五峯尝言善与恶相对。人性又有不与恶对之善。朱子辨之曰非善则恶。非恶则善。宁有不与恶对之善乎。愚尝以为此正如释氏所谓空字之上又有真空者相似。大不是大不是。岂高明偶然误听。而有此疑问耶。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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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丧家皆遵用丧礼备要。而至如沐浴之僭用香汤。士丧棺内四角贴以绿绫今俗用红绫及葬用黻翣。考诸备要则可知其非礼。然举世皆用之。莫知其非。未知如何。

沐浴香汤四角绿绫黻翣等。世俗之违礼。非是。

答李器甫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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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书谨悉。顷闻洛中论议。于单举幷举。或未纯同。而愚于两师门。猥忝门生之列。则参涉其间。有所难安。不敢开口矣。今左右所问。只在事体。则略贡浅见。似无所妨矣。瑞膺问答时则士论姑未发端。故欲博询熟讲。今则湖疏已发。答辞优渥。大学似不可中寝。如何如何。但念既曰幷举则论撰道德。必须详审。可以示今与后。窃观湖疏下款。不免疏略。至于伯恭之比诸议。皆以为不衬。构疏时更须商议于可议处。俾无未尽之叹幸甚。晦翁尝于东莱有不满意者。以东莱每于佛老。不无低徊前却之说。而亦不欲明辨故也。又尝以浙中怪论百出。归咎于东莱。东莱之学。固盛矣。而其弊端如此。则今日之引谕。不亦未安乎。

答李器甫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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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与玄彦明论五常之德。往复累纸。各究其说。则不期而相契。盖人物均得此性云者。非渠之所刱。实遵朱夫子章句。而先生终始以为不是者何也。

孟子曰犬之性非牛之性。牛之性非人之性。朱子曰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绝不同。理同者万物同禀一太极也。理异者物之性非人之性也。详见圣学辑要告子章句曰仁义礼智之禀。岂物之所得而全哉。栗谷先生曰人之理即物之理者。理之通也。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气之局也。农岩所见。与愚一般。曾以此问于先师。则答语甚明。彼彦明之任自为说者。不足道。左右则于老先生之教。宜不参差。而今乃折入于彦明。不胜嗟惜。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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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即太极也。朱子以太极为不属有无。不落方体。若谓物于此性。只得其偏。不得其全。则是太极为属有无落方体之一物。而有时乎加损赢缩者也。栗谷先生理通气局一句语。说得十分精当。以此究之。物所禀之理非不全。而为气所局。故偏。此非理之偏也。气之偏也。今见禽兽之只通一路。而便谓其所禀之理偏。则是何异于见方器之水而谓得水之方者。见圆器之水而谓得水之圆者乎。方之圆之者器也。水果有方圆之定体乎。今就禽兽草木枯槁尘土见成气质中。只剔出其理一边言之则与人所禀得以为性者。同一体段。同一至善。恶可以见其异也。老先生所答门下语。如有见诸文字者则下示如何。自馀详于与彦明往复说话。故亦誊呈。其中肯綮在于所引朱子说。向使元无本然之性则此气质之性。又从何处得来一段。幸于此处详察如何。

人性一也。左右何故作本然气质二物看也。大误。栗翁曰就性中单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与气质而言曰气质之性。其实非二性也。太极图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朱子释之曰随气质而自为一性。南轩以此为仁义礼智信。皆指本然之性也。来谕作非本性之证亦误。然则仁义礼智。不可谓本然之性耶。近思录首卷生之谓性章。是明道说也。仔细理会则来疑可破。其下朱子注尤明白。彦明不见此而作胡乱说如彼耶。其书所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盖上性字即人之成性也。下性字即性之本体也。本然之性四字。人皆听莹。若依朱子说看作性之本体。则自无二性之疑。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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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教曰人性一也。左右何故作本然气质二物看也云。而自省前书中未有这般语意也。但天命气质固是一性。而其名义则实有不同者。先生所引栗翁说。单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与气质曰气质之性云者。诚为不易之确论。然则天命气质果无分别。而可以混沦为说者耶。

栗翁说单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与气质曰气质之性。非二性也。此言一性中分别看也。愚见本自如此。高明乃反以此驳鄙说。未可晓也。且栗翁既曰非二性则来示何故删此三字。欲作二性之证耶。中庸天命之性。果是专指本然之性。而朱子嫌其无气质二字。注曰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理亦赋焉。犹命令也。是则言虽天命之性。必待气质而为性云。此非二性之证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朱子释之曰随气质而自为一性。其云随气质者。果非气质之性欤。南轩亦曰为仁义礼智信之理。而五行各专其一。其云各专者。非气质之性欤。然朱子曰向使元无本然之性。则此气质之性。又从何处得来。须如此说然后可以无病矣。今先生要以此节为专指本然之性则恐非正当之论也。

高明以仁义礼智信为气质之性。然则所谓本然之性者指何物耶。愚则以为仁义礼智之外。更无本然之性也。此条来示全然误著。

近思录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此一段。明道先生所论极正当。谁敢有异议。盖性者指理之堕在气质中者言之。孔子所谓成之者性是也。朱子注人物未生时。只可谓之理。未可名为性云者。名义极精。有何可疑乎。然所谓理也性也。非二物也。指性之本体而言曰理。指理之在气质中者而言曰性。其实一物也。故程子曰性即理也。朱子谓孔子后无人敢如此道。唯伊川说得尽颠扑不破。其于中庸章句又引此说。以释天命之性。则性与理岂可分而二之乎。特随其所在而名义有不同耳。

此条正是愚见之证。贤者既知其颠扑不破。何故更问。必欲立异于愚言耶。

先生以本然之性。欲改作性之本然。则既知本然气质之为一性矣。而至论物性则欲分本然气质而二之何欤。岂先生之意。要以此只论人之性故然欤。不然则恐未免迳庭矣。

朱子曰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绝不同。此一本万殊之义也。高明只见上一节理同之说。而不见下一节理绝不同之说。故愚尝闷之耳。天理虽同。禀性绝异。愚以为人得人之性物得物之性。朱子曰马之性健牛之性顺。又曰大黄之性寒附子之性热。岂非各得耶。

答李器甫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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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以国恤成服后入仕者受缞当否问议时。领相对以士庶既服布衣麻带则实与斩衰无异。新入仕者从而受缞。亦似无追服之嫌。而但既练之后亦当有入仕者一体受缞则恐涉太晩。若以练前后为别则亦似斑驳。臣意初入仕者虽不受缞。未见其为大段欠阙云云。而遂有依领相议施行之命。既成邦礼。则在下者只当遵而行之。更无可论。而但朝命陵殿官亦令入参于朔望殷奠。如度远者初无缞绖。未知参祭服色当何如而可也。虽有布帽布团领。此是视事服。以入祭班似朱安。当初未仕时既以布衣麻带成服。姑欲以成服所服参于阙外散班。而但前头返哭移奉魂殿之后。则魂殿与直所同在一宫之内。如虞卒哭等祭与入直时相值。则势当参祭于内班。而将不得已用布帽布团领耶。以朱子服议言则虽庶人之贱亦得受缞。而今有官者不许受缞。本领既不正。故事事掣肘。理势当然矣。领相议特以练后入仕者受缞有所拘碍。而宋参奉婺源以为依朱子说士人皆令于启殡时追受缞绖。则新入仕者更无受缞之事。无此窒碍之端云。此说似当。于先生之意何如。如此私论。固无补于实用。而亦为明理之一事。幷玆仰禀。

练后追服。果似不便。而今欲以启殡时受缞有何不可。此等事。必从朝家命令而行之。

从兄死于客土。以薄板戢尸。以便远路行丧。而归到先山。始以厚板作棺。改大敛入棺。而主人以下成服则已于入薄板时为之矣。今当改棺。尸体复出。实与初终时无异。似当有变服之节。而已成之服。不可复脱。不得已止袒衣散垂而已耶。改棺世多有之。而考之问解及续问解。皆无可据。未知尤庵先生曾有所论否。尤翁改棺时已行之节。愿得闻之。

成服既久之后。虽有改棺之节。还用初终时袒括之礼。曾所未闻。此何异于迁葬改棺时也。先师改棺时。都正公亦无袒括之事矣。

先世祧主。今将埋安。按问解则朱子以为埋于两阶间。不若埋于始祖墓边。又一说不得已埋于墓所。其云墓所者。亦指始祖墓欤。无始祖墓则埋于何地欤。以祧主埋于祧位之墓者世多有之。亦无妨欤。神气属阳。似当埋于体魄之左方。而抑神道尚右则埋于右方为宜。未知如何。

祧主埋安。例于本位墓后西边为之。事之无害于义者。从俗可也。此非程子语乎。祠堂两阶间。出于古礼。而人家或有买卖时则极为未安。始祖墓在远则许多子孙之主。何可幷埋于此也。

答李君范箕镇○辛丑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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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兄台镇已阕三年之制。此时虽无禫变之节。内外服著复常当在何时。朔望节日。有奉出哭奠之仪。此则何如。

今日之无禫祭。只为国恤内不可服吉故耳。士子则自祥日已服国制布麻。而妇人虽著微吉之服无妨也。朔望节日之奉出。礼无此文。而实时俗之所行。愚意数数奉出亦似未安。唯在本家量处。

答韩季明启震○戊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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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气之发为善情。浊气之发为恶情。此固不易之论也。而至愚之人禀气全浊。则似若无一分清明之气。然而见孺子入井则恻隐之心发。有欲害其亲者则忿疾之心生。虽一日十见。无时不然。此岂皆清气之所发乎。盖出于天理之不容已。故所乘之气虽浊。而不害其为善情。此盖农岩之见。而家兄之所主也。虽然至愚之人禀气全浊。盖言其大体也。虚灵不昧之心。亦能禀得。则似不可谓无一分清明之气矣。但此清明之气。较诸浊驳之气。仅得十分之一。故情之所行。无非浊气之发。而及其介然之顷。私意未萌。见孺子入井而恻隐之。有欲害其亲而忿疾之者。所谓虽下愚不能无道心者也。即此道心。乃一分清气之所为。其一日十见。无时不然者。特其所感之事。非私欲恶念之所当萌处。故每每如是耳。岂以其每每如是。反谓之浊气之所发乎。且浊气之发。亦或为善情。则抑有清气之发。亦或为恶情矣。情乃气也。其善其恶。焉有不原于气之清浊也。亦乌在其清气之可贵而浊气之可恶乎。反复思惟。终不释然。乞赐批诲。

气质云者。人之初生。禀受不齐。清粹者为贤智。浊驳者为愚不肖。此朱子说也。贤智者感于正。此所谓天理。愚不肖感于邪。此所谓人欲。然虽在愚不肖之人。所感者正而人欲未及萌于其间则介然之顷。天理发出。跖𫏋恻隐之发是也。气在此时。虽其浊者。不能自主。但得听命于理而发挥出来耳。于此见性善之必然也。今曰虽至愚之人。发必以清气而为善情。无乃专靠一气字而没却性善乎。

性理也心气也。理乘气云者。即所谓发者气也。发之者理也。气质一定于有生之初。而今曰至恶之人亦时乘清气而发。是气何气也。非指心而言耶。无变化气质之功。而心之清气自发。似无其理。如何如何。

与韩季明己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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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知贤者决科如拾芥。不是奇特事。而榜声入耳。不觉惊起。不知此何心也。为国家为士林。贺不容口。想今已还乡家。侍彩百庆。瞻望耸拱。不胜驰神。无由拜展。玆以书替申区区。

答韩仁夫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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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虽义合。既与之齐体。共奉宗庙。是故子夏传曰妻至亲也。以他人而义合为至亲。则不亦重乎。妻为夫斩衰三年。则夫为妻报期。是则从夫尊妻卑之义。不得不降。而其实存三年之体也。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一如父在母丧之制。此所谓三年之体也。今若不练则亦当不祥。若然则谓之三年之体可乎。丧大记疏虽曰不禫。而不曰不练。近日臆说。愚所不晓。

答韩仁夫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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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者五品之人伦。节者天理之节文。天叙天秩是也。盖以其理皆出于天。叙秩之上。必加天字。而若圣人之教。只就其出于天者裁制之耳。以中庸之文言之。如五达道品也。如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节也。圣人以此教天下者。是修道也。天下之人变化于风教之中者。亦修道也。是故古人曰中庸教者之事。而学在其中。

答郑公理彦燮○庚子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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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子家大祥将行于国葬卒哭后。平常时言之则当以白笠布直领为变除之服。而但即今此服是率土所同服之君服。祥日著此。恐涉遽然。祥日欲以平凉子布直领布小带行事。过收题主祭后还服白笠小麻带。未知如何。

大祥之日著衰服入哭。以白笠布衣布带行祭。已罢著麻带。似得其宜。平凉子礼所不言。不敢仰对可否。

祥月在于六月。以无故时言之则来八月是禫月也。前头禫事则自归于过时不祭。而改题主祭则当有之。未知此祭当行于逾月之后乎。

二十七月是为禫限。过此限则无禫。改题主之礼。即当择日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