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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濑文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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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广濑文集
卷六
作者:李野淳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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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琴继闻诗述别纸中庸疑目○丙子[编辑]

三代之时。人皆知无过不及之道。

人皆知云者。恐立语无乃太阔乎。借三代之时。苟欲使无一夫不获其道。则尧舜其非病诸。

如字形容隐。格字说得费。恐似牵合而不衬。

大山先生曰。齐明盛服一节。虽明体物不遗之义。而曰如在其上左右。称一如字。亦可见其无形象之可见闻。格思一节。虽明不见不闻之义。而下一格字。又见其軆物不遗之义。据此则如字之形容隐。格字之说得费。恐未必为深病耶。

有是君。有是臣。

有是君下。系之以有是臣者。其非特发言外之意而将为下文为政在人一句之张本者耶。

敬之属戒慎。信之属恐惧胡氏说可疑。恐惧独非敬。而戒慎独非真实无妄者乎。

盛论尽精。但胡氏之意。由于章句之戒谨恐惧四字。而以不动可以应不睹。不言可以应不闻。遂于是各因本文为说曰。不动而敬。即是戒慎不睹。不言而信。即是恐惧不闻云尔。非必敬属戒慎。信属恐惧。立为局定说者也。今执此疑之。先祖所谓云峯先生不甘引过者。得无近之乎。

与琴继闻丁丑[编辑]

受服一节。阮府大孝辱有俯询。而并传公晦学源之说。似此蒙陋。未能轻犯汰哉之诮。只列录古先诸录以呈。就此绵蕝如何。依文按本。细加裁择而行之。庶几小过矣。文纯公答李静存曰。母丧身死。其子代丧之疑。甲者所谓祝文及奉祀之类。皆当以长孙名行之。所以不可不追服。此恐不易之理也。乙者所谓其子已服。其孙不必追服。虽似近之。其奈丧不可不终三年。而又无无主之丧。其于祝文不可无名而行之如何。然如仪礼经传等书。无一言及此。以是益疑而不敢决。至于不得已处此事则终不过如前所云尔。又答从孙芝涧曰。代丧之事。其始死后诸礼文。皆已行之。但未毕丧而死耳。故其子则只当代父而行其未毕之礼而已。其成服之节。但于朔望或朝奠。告于两殡所以代丧之意。仍受而服之。乃行奠似为当也。愚伏答人问曰。退溪先生之意。谓不可不制服。而以无所考据为叹。然杜氏通典言小祥前自有期服。当以本服奉馈奠。练后以素服行之。亦不至阙事。又仪礼经传通解云嫡子未终祥而亡在小祥前者于小祥受服。亡在小祥后者申心丧。并通三年而除云。此则宋朝制令。而勉斋载之通解。其可从尤无疑。葛庵答金以鈓曰。宋朝制令。勉斋亲承朱子音旨。收入编礼中。似可为后世法。凡丧如虞祔练祥等时祝号奠献。必须称子称孙。不可无主之者云尔。若朝夕上食朔望馈奠。无此等礼数。则葬后练前。不必论有主无主。密庵答朴泰斗曰。古人制服。必因变节。子于祖父母丧内遭父丧。接服其未卒之服者。亡在葬前者葬时受服。亡在小祥前者小祥受服。亡在小祥后。则只以素服终祖父母三年。以其无变节可因故也。当祥祭之日。以白笠布网巾麤布直领。从权行事。卒事反重服。似合事宜。至于祝辞则祥祭前一日。先以酒果措辞告由。然后明日祥祔。以此举行。顾斋答赵祎曰。父死代服一节。仪礼通解。载宋朝制令云云。退溪先生答人以此来问者。常恨未得明据。当时通解犹未盛行于东方。故所言如此。野淳按朔望或朝奠。告事代服之说。发于当日答问者有如彼。然而恐亦无未安于从违也。如丧中死者袭敛用素服。后来诸老先辈。酌度更定。抑何嫌于尊信也。仪礼通解。未及行于先生时也。苟于当日照破是书者。岂不犂然从之。如继軆服之准据通考通典等书所云耶。愚意愚伏以来诸贤之论。无容更议。如何如何。又按先祖与人书曰。礼虽云卒哭后答人书疏。此汎指言酬答慰状之类耳。若于亲密契厚往复之间。有不得已咨报事。恐不应胶此一说而尽废却也。院藏草本与郑文峯者有如此。今此区区冒禀。如于哀意终有可疑。更辱与往还。抑无未安耶。

答琴继闻[编辑]

院肄忽致一缄。乃哀史手滋也。读未半而更不觉絮然以涕。惟幸履用勉持。奠馈如仪。区区倾慰可量。前者妄禀。顾此迷于日用常軆。况可以骤语变以犯古人之戒哉。只欲因之而发其蒙愚。非敢要仰助于孝子自尽之地矣。廼于苫凷号慕之中。辱与还往。若将收而置之于论议之列者。直是愧窘也。盖葛翁答人代服之问。据通解中一条。既已分晓说破。而其下曰见谕以退陶老先生已有定论。极令人惶恐。不知所喩云者。其微蕴含蓄指意归宿。可以默晓。野淳之当日贡愚。特因此发之而不自知其妄也。且大山先生答李景胤曰。老先生有朔望告殡代丧之说。而以未见仪礼经传为言。则愚伏书中未及照考之论。恐或然也。恐当以通解续亡在小祥后则申心丧。并通三年而除一段语。为今日断案。窃意后来诸老先辈。亦岂不谅人子情理切至处。而直为此依文按本之语者耶。然礼所古无而犹多义起。况均有据依。折衷从违。抑何不可。更加广询以处。恐亦益恔于自尽之道。未知哀意以为如何。主妇母妻之疑。大山先生断以三年前后分别言之。今哀谕所引一书可见。其答权匡伯。亦曰家礼祠堂章言舅殁姑老。与祭则特位主妇之前。时祭条亦言之。问丧礼则立亡者之妻为主妇。既葬而遽用舅殁之礼。改易王妇。恐或有死其亲之意。愚伏尝言母子共事。亦无未安之意。故人家或有遵行者。鄙家亦用此礼。今不敢更有云云也。近世大贤之论。如彼的确。依而行之。有何疑乎。宗服一事。其在礼宜从厚之义。恐不合泯然过了。且葛翁一语。似为傍照之一证。故妄有云云。然亦非必以瞽说为断者也。

与琴继闻[编辑]

虞人之非其招不往。义固有在。而乃反为虚舟之触。世之名为士而旁曲通媒于阍吏。化现呈身者。其不闻风而愧死乎。但未知尚留画地否。抑已归侍自笑矣。日昨拟遣儿辈于县邸。奉探起处而未遂。始以片幅追谢俯谅焉。

答琴继闻[编辑]

暍欲死矣。将移筇柳阴下。掬流浇胸。有大人先生惠然肯顾。便如镜相照矣。一酌十回谢。百回情未央。居然不复谢。去入无何乡。此是我东诗人谢惠酒诗也。须一笑焉。

答金以教养观,稺弘养休[编辑]

蒙佥贤珍问已久。而阙然无报。适增逋愧耳。以教七月书。审有煎熬于两庭欠节。若是潦暑偶祟。则正此嫩凉。行当就复矣。稺弘贤史春府起居万祉否。每念往年。野淳兄弟病几死于孺子亭中。春府不畏转染。不惮疲苦。罔昼夜极意救护。虽古人之好义者。蔑以加矣。何可忘也。前书不能尽记。然为朽拙庇庥者亦挚矣。其又得于家庭之风者耶。抑有一言妄复。若曰欲往某处。相与讲习。又曰欲往某处讲习。而未遂此志者。是吾恨也。如是杂扰心曲。枉费言谈。则便是一个外念。莫如即今坚坐自家静室。俯仰先人遗躅。如承音旨。如受警诲。于是而惕惕回头。默默加工。真实著力。亲切下手之为己物。为孝思也。是岂倚靠他人者耶。朱子答陈廉夫。先祖答李艮斋书。说此义。可留意看否。

答金以教乙丑[编辑]

蒙辱惠感佩。况寄意深𢢽。非止寒温之问者耶。却愧无以仰谢耳。就审有重庭汤忧。固无暇于接续探讨。而犹且馀力。往来于书舍。至有感发于先编。此正是好消息。苟如此住不得。岂非继述之美者耶。然夫所谓感发者。或由于一时之暂。而少了沈涵久远之味。则未足为己物而有欠于大受。此甚可戒。而抑明者无是矣。惟勤励益珍。

答金稺弘[编辑]

示喩法言寝邈之叹。日用俚俗汗漫之忧。非克加修省之工。何以及此。欲使野淳仰赞致知力行之地而相与为开发之益。更见贤者之切于求学而又勤于采荛也。顾自家琐力。苟有一半分植立一半分实得。可以倾倒及人者。岂不乐起而忠告哉。夫气质之颓。见识之蒙。不惟贤者忧之。野实忧之而反有甚焉。其安能为之谋耶。然贤者既以法言寝邈为惧。则可见其常若亲切敬听之意。法言终非寝邈矣。又以俚俗汗漫为病。则可见其造次必于实地之意。即于此反以求之。自有馀味。更何待于人言之有无耶。勉勉循循之间。气质之颓者可以振拔。见识之蒙者可以开豁。不必长吁永叹于依仰之失所。而使吾之勇进分数或有少懈也。若乃軆察也玩索也独得也担任也。皆非野之所有。故奉而还之。愿贤者更勿让与他人。益尊所闻。益行所知如何。

答李直心秀悳[编辑]

晩闻镳御之到泊江邻。而雨且隔澌。恨无由相对开襟。忽蒙珍寄。感豁可量。冷雾终夕。客履更何如。道会从前蹉却闲日月。已是吾党之责。然国葬卒哭方间五日。虽曰衣裳之会异于风流等事。而相与招呼合席。比诸在山哭山在野哭野之节。不亦太等闲乎。幸以此意归禀家庭而十分善处焉。窃观贤者文采夙诣。笔画亦劲健。其得来家庭者。有异于人也。不胜叹尚。但称道无似。或有过当不堪读者。是则偶出于才豪笔快之失。然莫如裁损之为得之。肯笑领否乎。

答黄曾孝[编辑]

仍惟外除以来。做履珍胜。廓然之痛。乌得不乃尔。然读书修行。随时战兢。随处真实。毋辱所受之身。斯其为孝也大矣。来谕有远游之志而迷所从之择。至于野淳。犹且奖推太过。尊礼太恭。又将以执贽为说。足下以野为何如人而颠倒之至此也。野淳虽未窥足下之所存。然既有志于此事。则求之于四子心经节要等书足矣。又欲与之磨砻订质。则求之于当世大人之门可矣。何必辱屈于蔑蔑劣劣。半生半枯底霞山一夫为耶。如或祛其名而相与讲所疑则犹之可也。不然野淳不敢以获拜清范为幸。愿此非外让。实欲安于愚分。而又欲足下之择于所从故也。

答申孟明始焕[编辑]

承谕有志于学而以无明师良友为叹。黄卷中古圣贤是其师也。随时随处。軆认軆验焉。则亲切敬听者。更安有加于此乎。良友乎则有迈埜主人。又有赵翁之来作芳邻者。丽泽相资之乐。庶免夫独学钝滞之悲矣。至若鱼鸟之乐。哦咏之寓。又往往乌得无之乎。但就此专意则犯古人玩物丧志之戒。而从外浮扬之意胜。向里近贴之意小。其与向之志学者。大相反也。如何。

与金敬之文煕[编辑]

远辱竆巷。兼有谬索。感惶交作。奉安文斤正用之则幸矣。欐颂改构以呈。然求他真个善手段。为我藏拙。是非爱人以德之一事耶。有不可不奉禀者。祠版元位。若题我朝官衔。恐大煞未安。恶在乎其节义崇奉之义乎。当曰高丽忠臣某号先生。因其当日遁荒居止为标号。恐无妨。按吉冶隐墓表题曰高丽忠臣。今此四字特揭。亦不为无据。配位则曰靖国功臣道谷先生。道谷或实谷。特在佥议取舍如何。

答李而晦祥奎[编辑]

先先生文集中。有载退溪先祖墓志铭。而此实朴思庵所撰也。窃意誊传一本。偶藏古籝。后来遗集绣梓之日。认作当身手分中出。编入卷中故也。终恐未安。须削去板本而补以他见漏文字。不然或纸头标刻。恐亦不可已者。幸议于贵门及溪院佥尊如何。

与金善汝霁进[编辑]

夏秋来。因南北还往人。槩闻孝履支相。遥慰区区。练变一节。前日奉复。觉有未安。其曰祭仪则行于忌日。变服则合依成服日云者。其在众子追后变服者。可如此说。若以主丧者言之。练祥追行之日。实是祭仪方荐之日。不必以祭仪与变服分而二之也明矣。忌日略设祭奠而已。及到追行日。始有殷奠常礼。大抵追后成服者。追行练祥。自有古据。孝史亦已检看否。此虽属已过底事。而不可不奉质。且有日后仪节之合相讲定者。故别纸条白。

朱子曰。亲丧。兄弟先满者先除。后满者后除。以在外闻丧有先后。○答曾无疑书曰。令兄丧期。于礼闻讣。便合成服。当时成服太晩。固已失之于前。然在今日祥练之礼。却当计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实数为节。忌日却须别设祭奠。始尽人情耳。大山曰。上一条即在外闻丧有早晩。而异先后除者也。下条谓既闻丧而或有故未即成服。如今人之为。故责其太晩而失之于前。不可以远游闻丧在后而追服者当之也。此书曲折明备。情文周备。当为处变者之三尺也。○仪礼经传奔丧。闻亲丧。哭易服。遂行入门。再变服后。四日成服。大山曰。奔丧者哭踊易服。与在家者无异。然其变除之节。当以到家成服之日为准。不可以哭踊易服之故。只计闻丧之日也。○又曰大功犹不计始死而必准成服实数。以亲丧而不追尽成服之月日乎。且未满月数而旋除。果无慊于孝子之心乎。或不幸而过五六月或八九月。又或在练月。或在练月之后。则亦将旋成而旋除。或未受服而直行练乎。

野淳窃谓大山先生于练祥追行之节。证论以示后人者。如彼明白谨严。所谓处变之三尺者。即此是尔。岂非无复可疑者耶。凡此所引诸说。其敷衍发明。要归统会。即不过乎必准成服日实数者尔。然则练之也不以成服之日。而径行于忌日。其为未安如何。

答金敬立养植[编辑]

便风虽间有之。僻居无闻。未知哀履如何。惟馈奠号慕之暇。无外事棣史相与磨砻。期以久远。此其孝也。夫焉有更用心者哉。况长房之沉深。仲房之酝藉。又以之相资互济乎。则其所就可量耶。来目至烦再辱。随臆条对。因以获闻开晓。未始非衰暗之幸也耶。尝闻中庸是说道理极精微。虽曰难看。然凡散在万物。实吾性分所固有。不可不軆认著力也。卫公九十五犹抑戒。况年尚富志尚强者乎。不必以始翻得为晩恨也。来目虽是零碎文义。然亦不害为自迩自卑之义。更加己百己千之功。期以一生事业。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程子岂欺我哉。感察迩之义。诵不逮之言。望俛焉孶孶。勿以老劣而弃之。

答郑原章仁睦[编辑]

仍惟春暮。起居冲裕。野淳虚饱之证。支离作怪。便是半人半鬼。有何足道。胤郞其仪相。似犹胜于再来时。方日事艺业。而姑未索觇其工拙之如何。然性颇好书。必有前头之望。何待病人鞭策者耶。梅石两稿。窃愿得见所未见以破寡陋。而若榻之未易者。亦何敢妄蕲为耶。

答周文宾相穆[编辑]

神主两傍通窍之失制。果似未安。而若因此改造。则恐尤未安。先祖有答门人书曰神主尺度不中。改造似当然。昔李尧卿造家先牌子。只用匠尺。其后觉长大不合度。欲改之问于朱子。朱子云而今不可动。以此观之。神主牌子庸何异乎。牌子不可动则神主可易改乎。此可为今日之证案也。

与徐毅兼弘胤[编辑]

黪服中期带之疑。偶看大山先生答权信甫曰。居母心丧而遭妻丧。常服之疑。尝见礼曰斩衰之丧既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丧。麻葛重。夫以斩衰之重。而既葬之服与齐衰等。既练之服与大功等。今母丧在心制。则已无服矣。而常服用黪。恐或未安。窃意居家常服妻丧之服。有出入则著缁而服期之带。似近于包特之义云云。今据此则制史所处。足为傍照之一证矣。

答郭▣▣崇敬[编辑]

忽蒙左右贻书。寄意于平日无雅之人。正所谓不面而心之者耶。却怪无似之何以获此也。就审汤忧转回。定省如仪。其庆欢可想。承谕才鲁质钝。学无所就。固知其出于自谦之意。然曾氏以鲁得之。朱子每以门人之无钝业为忧。以足下之年富力彊。不患其鲁钝而惟患其不能己百己千之工。则何业之不可造乎。苟不此之为。而只发叹于言谈书尺之间。则恐无益。如以此朽物之到老无成为戒。则庶几易见也。幸十分勉励焉。

答郭▣▣[编辑]

昨因玄衙便。承拜左墨过疾伤生之戒。益感眷念之厚。庶几惕然佩服。而但念知命安天。其地位甚高。恐非愚劣所可能者耳。门人录。其绣梓非容易底事。只依朱子实纪中例。窃欲辑成一帙。以便观览。而身多疾病之苦。傍无提挈之助。其早晩就成。未可知也。此有私藏旧件。而非惟胡乱不堪借人看。方追录当日见漏诸贤。随得随补。未能奉副盛索之意。悚恨悚恨。濯清公事迹。似不无櫽括处。然槩得之矣。修录之际。敢不更加整完耶。

答朴礼彦宗绚[编辑]

忽蒙宠墨。擎审起居裕相。可胜慰仰。谬嘱文字。区区平日所戒。未尝以制作自期。到今白纷。尚依本分过了。是则乡邻之所共知也。若牵于素厚之情而强颜为之。则其于传笑四方何哉。玆未闻命。悚歉悚歉。抑有一言奉禀者。尝见先祖答啸𦤎书辞其先公墓铭。有曰某窃于东史。见潘南公争事北之疏。心甚耸激。而不知于佥大孝为先代也。昨见行状。实有责沈之惧。如非右所云云之故。何以辞为。野淳虽无似。特有感于潘南公家世风猷当何如。非不知托名之为荣。而却恐贻累德媺也。岂敢故为退托者耶。

答柳濯叟致皓[编辑]

适久客酉阳而还。始知虚枉山门。可叹乖逢之巧。而五月初吉惠墨。六晦始承。又叹传者之不以时也。近玆潦暑。省履何如。野淳暍喘难堪之中。枉被人以文字来炒。大非暮境虚闲优逸之计。自笑又自闷耳。日用间言病。可见用意不放过处。野恒在这里不透出。其何说之有对。大抵凝聚精神。收束筋骸。无他法门。不过曰一个敬。而只闻其如此。不能行之如此。直任瞀乱驰纵中过了。承喩更觉骍然而汗也。然明者年富力彊。其终之有进。而其进之无量也可期。如野一死特是归宿处。左右视而为戒。则犹且不妨为助耶。至若冗务之杂。固人家干当者之所不免。既非枯禅空寂。则目下无非己分。手头莫非吾事。随处静而理。是其良方。如或惮于挠汩而强欲脱然扫除。则益见挠汩之不胜其烦。惟在吾主宰有坚。照管无漏耳。

与柳必身致润[编辑]

夫妇。人伦之始。万禄之原。虽至亲至密。而亦至正至谨之地。故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世人都忘礼敬。遽相狎昵。遂致侮慢凌蔑。无所不至者。皆生于不相宾敬之故。是以欲正其家。当谨其始。右文纯公戒蒙斋公之书。君亦曾受读及此否。

与金周瑞洛铉[编辑]

窃覸左右立志甚佳。勇于远游而安于耐辛。此古人之事。而独念以如此志愿。枉屈于竆林僻巷蔑蔑劣劣之人。岂非左右之失计而野淳所愧惧者耶。虽然窃尝闻之。欲速而急则拘迫而难久。乍作而辍则间断而无成。勿计近功。勿忧寡朋。直是坚坐奋励。如是积久。尚有疑未透者。或出而与人讲讨。乃可有益。亦何必千里逾岭然后始为学乎。愧无以相资。敢诵不逮之言。笑领如何。

答密阳孙氏门中[编辑]

谨审秋冷。佥起居万卫。邹川先生迹伟世远。至今揜翳不章。非唯贤裔无竆之憾。又岂非吾党之与共慨然者耶。然其遗馥之载遗文者。虽曰寂寥。而尚且一羽之识凤矣。于是而可见孝思之不匮。而其扬阐。亦将为之兆也欤。顾区区无以效景仰之悃。敢于先院享礼之夕。发一通章。盖此则前此已与乡林消详者也。独念邦制有拘。使蕉荔之荐。不得与士林共之。而只为子孙之伸私而已。则终亦不免幽郁奈何。各在衰境。一拜难期。只抱并世相违之叹而已。

答咸生乐恒[编辑]

珍问远坠。可敌对晤。矧审省况胜裕。驰慰无已。素知左右留意此事。每心乎爱之而不欲舍忘。今据来谕。却深讶惑。读葩经而曰不知其味。读壁经而曰未知有益。又方欲易礼等书。又由小大学而将入语孟。又得节要书而用工夫云。譬如飮食罗列方丈于前。而不能举一匙试一胾。咀嚼破一味。乃曰此味好了乎。彼味好了乎。是终不免枵然一腹寒乞儿也。得无为人所笑乎。就某书一帙烂熟。则珍腴终自饱也。幸如此试之。

答咸生[编辑]

书到恋头。如复相对。迩来侍外硏业益笃。可尚其贫而好学也。读易是一大项事。朱子之戒莫如就诗书语孟之属云者。以其缓急近远而言之尔。亦岂欲学者之全不识象数之妙者耶。参程传本义而细加硏索。恐得之耳。

与琴德谟翼明[编辑]

想重侍外日用佳好。无日不悬悬也。课艺亦不废否。此非儒者真事业。然夫既欲为则勉为屠龙手段。以副家庭之望。始是一件道理。须笃实著意焉。

与李带卿[编辑]

想惟重侯如昨。无复奉烦。古云教妇初来。和而有别。敬而无失。始是刑于之道。君其知之否。馀所不言。可谅之矣。

与周村门中别纸[编辑]

道津墓所。濯濯无一枝半柯。谁道是子孙千亿底古家先墓乎。尝闻先祖文纯公命种松于鹊山。请依此例。虽不能遍山左右而郁郁拥翠。若其兆域上下傍近之处。断不可如前濯濯也。今会中定出有司一二员。著实种之。而不能生活者。又陆续栽培之不已焉。则终有后效矣。

鹊庵佛像之设。其不可也明矣。文纯公树谷庵记。戒之以佞佛之意而申言奉先之严。佥座其不照管及此否乎。当初僧徒之恣意作怪也。居近而坐视。在远而不能齐会椎碎。不免均蒙其责矣。使彼佛宇终留于斋庵。则取笑于远近儒林。而即无以抗颜拜先墓。愿佥座无或暂停。涤去邪秽幸甚。

庆流亭。实我根本之地。会族修睦。尤不可不先之于此也。况花树吾家世世追之诗。揭在旧亭者乎。请自今春秋鹊庵奠墓后。定为花树会于庆流亭如何。文纯公亦尝祭墓而仍族会于斯亭者非一再。据依遵行。岂非今日之急务耶。

与门中[编辑]

年前野淳之为寻医问药。行到宜春也。省拜进士许公之墓。毋论其左右前后。咫尺犯葬者无数。又方有阶下新冢。搜问探知。则此是本县使令所为。尤极寒心。且墓碣为犯葬者所椎碎无痕已久。石人仅存半仆者。又将不保矣。碣铭是文纯公所撰。想其当时刻字。亦必出于手画。而乃至于此。自吾家言之。于内于外。均是事关先世者。徊徨少顷。慨惋怆感之怀。无以自胜。索见户长辈。细道其由而责之。则只以末之何对之。又言土田之划付于星厅者。或见夺于书院。又因前户长之私自换土。凡糓出无以供香火。山事既如彼。田事又如此。伏愿以此呈官。于冢而掘其新。于田而索其旧。则岂非一举两得底好机会耶。余更责之曰墓所禁护。土地传守。既已全付于汝等。而乃反向我有是说。实非所望于汝等云云。盖彼时非不知呈官之为堂堂道理。而独兀然客踪。生疏莫甚。官若不听则反不若都无事之为愈。故峻拒户长者实此也。此意略已说及于宗君矣。以其道里夐绝。因因循循。迄今不振。然此实吾门之责也。今者右试所实宜春。而门内少辈有方赴者。若使吾家之人。既入其境。徒然还往而无一开口。则赴试者虽曰少辈。不足责之以周旋之节。然自彼乡人士。以至于厅吏小卒。其相与默讶显评者。岂无及于一门长老乎。鄙意合有齐会消详。以阖门状辞呈官。断不可已。须毋以愚说而忽焉。更思之。当初许公横被本县人吏之构捏。遂未免遽逝于囚中。文纯公以泉台衔冤等语。揭之于墓铭。今者香火之奉。乃付之于县吏之手。窃恐许公之灵。不肯顾享矣。本孙既绝。外裔之远居者。又无以往来致诚。故当初区处。虽出于万不得已者。然似合有商量。鄙意还觅其祭田。付之于书院有司。亦或一道如何。会议之日。以此烂漫消详。千万幸甚。

与拙窝族兄观燮[编辑]

鲁侄自川还。细传珍軆万福。慰满不可胜。又知有一部性理书。日登静几。此政古所谓真消息也。幸愿执事更宜以先祖文集。交相参玩。夹辅用功。其于微辞奥旨。可以发明处。条释箚录。以惠𫍲见如何。野淳妄或用意于文集书类而多有看未透者。故如是奉告。谅察愚悃。勿斥而外之。则何幸何幸。鲁也又传盛诲。要借鄙纂礼书。不知此事从何以凂及崇听。此书区区留意。已有年数而始得编成。然而后来改动追补。尚未卒业者有之。因又以疾病祸患。遽自休罢。盖素来就此为计。只要省览之自便而已。非敢有意于与人共之也。中间有一二朋友求见甚𢢽。一切牢藏不许。却念此书初非自己著述之比。庸何伤于传人眼目。第恐轻出未成之本。已有先辈之戒。故姑不欲付人看矣。今于执事。不但重违勤命。为其得有订正之助。玆敢破戒封上。伏望其中条类之可删可移可改。凡有失当者。一一鉴裁拈标以示如何。野淳今有僭述文字数篇。固知无足观。而亦不欲有隐于执事。付在此去卷末。幸须随误点化。毋或徒相赞诺。亦爱人以德之一事也。未知如何。

答族兄寅伯亮燮[编辑]

辱临竆巷。冒雨旋辖。怅仰之忱。月十日犹未解也。伏惟静候有相。先公至行媺德。曾幸有一二得于耳者。而寡陋犹未之详。及读遗事及挽诔诸作然后。真觉有责沈之愧而继以欲泪也。今据其称述者而得有溯考。其抱负之远。挺秀之特。庶可以想像。而卒无年以埋其光。於乎。昔将仕公。亦大其期拟而中道以殁。凡贞愍公之世。毋论其远近。何其厄塞摧折之者。前后若是乎。虽然将仕公白鸥波万里之句。落于中华多士之口而寿其名。且吾先祖一幅悼惜之文。其不朽者犹在。亦得以慰九泉之灵。而今者先迹将翳然日就湮没。其将待谁而阐其潜幽乎。愚意恨不曾或状或铭。乞一言于湖上门下也。又岂非无竆之憾哉。所撰遗事。出于当时私笔。其铺叙规模。专务宁质无华。宁漏不溢。人之见之。恐似不免草率。然亦足据依以编家牒。至若攒那点改之役。野之轻且无文。自知不堪。而窃念此事非草创。特不过就其已成之本。略加櫽括而已。则容或少罪。且孝子诚意。终有所不可孤。迺敢不计僭率。而往往标疑别录仰禀。大抵妄矣。而亦未知愚见之自是也。公宅消息。或有得之便风者否。天道终岂无好还之日耶。闻其子已冠。不必以离违为过用忧郁。读书藏拙。修拾家业。其亲心所望者。渠能解得到此否。

与族兄斐彦颐淳○庚申[编辑]

书院堂斋名号。玆承俯属。而却郑重。不欲轻发矣。又被仲弼勒索。始得以逐处点缀。录在别幅。须览破去取焉。仲弼为传盛教。欲名斋以日新。可知其本乎来岁工夫盍日新之诗也。果似称停。然此则洛杜已先之。亦不可使混同无分别。昔文纯公之排了易院诸名也。嫌其与他处相犯涉者。屡改乃定。执事亦岂不知也。野淳于是敢以己意僭率仰请。或皆未安。槩举报示。则当改商量。不然执事自择先稿中语。亦不妨耶。仲弼隔岘相在。未及面议。只贻书要其可否。亦未知以为如何也。更有一事烦禀。汾院门楼之成。已有年矣。亦合辉揭楣额。而无一人留意者。是则吾乡士林之责也。其本孙尝问名于野。野辞以不敢。然如不得已则名之曰得真楼如何。渔父辞跋云先生之于江湖之乐。可谓得其真。今以此名此楼。恐似得之。盛意亦不以为不可。于其诸额求写之日。并得挥洒以投如何。适有感怀诗若干绝。要作旅窗孔隙之补。并玆胎呈。古人不以遏密而废诗咏。据吾东诸稿。亦可见也。却恐今俗或不然否。惟冀勿惜报音。

与斐彦兄甲子[编辑]

一纸珍寄。恰是千里面目。奉玩再三。言简而志远。不独以旅候清裕。为慰喜也。剧司难堪。正如所喩。然既入此路去矣。随处莫非尽分之地。若以剧司为难堪。则其弊或至于占便宜一边。而其于所谓随处尽分者。恐不免有苟且弥缝之患。此则有先戒之丁宁。执事想已得之矣。至于忍耐辛苦之说。只是偶尔妄聒者。非欲其据以为准。乃蒙虚襟俯采。留作试用之资。因之有感发于求闲保晩之愿。顾郢书燕说。其亦不害为自省之道耶。然立吾主宰。著吾脚跟。虽坐在剧司而未尝不静闲也。明者亦岂不了然于此乎。

与斐彦兄癸酉[编辑]

薄寒中人。伏惟起居毖相。焚黄一事。前此象先之意。欲因会奠而行于墓所。野答云前辈以为古人始祖先祖之祭。以纸榜行之。而以行于墓为不可。顷行议于数处。则咸一辞同然于纸牌之行。故拟以是禀于门内矣。及归而闻之则已以墓所敦定。将于会奠日。并行焚黄云。愚意其从违可否之决。只在门议。非区区独见所敢争执者。然终不得无疑也。假使焚黄之行于墓。为当于礼。焚黄比会奠较重。今借时祀。取其简便而行之。恐近于不诚。况纸榜之论。出于朱子。且先训所谓墓所体魄所藏。非求神之地者。亦有证案昭揭乎。是则金教官之言。亦如鄙意。而仄闻执事得一考据。盖焚黄祭告之行于墓。实南溪礼论所云。然舍朱子及先训而必从南溪。亦未知其必得否也。谬见非敢自是。须更回教以破愚惑焉。

答斐彦兄论蒙斋遗稿中条例甲申[编辑]

题目恐当曰与同门诸贤或诸丈论先生礼葬时仪节。而元书逸三字。悬以小注。其年谱条。亦当仿此而以类相从。盖此书与年谱禀目。既没当日书签可据。则今何可单举而指为与某人书耶。且此是书类也。岂附于卷末而别求篇目耶。编之诗后而立目则当曰书如何。世系之误作系。官衔之误作缄今改正。何未安之有。

与族侄公宅仁行○壬戌[编辑]

自吾足下之西也。殆将一年矣。始有书相问。其不俯讶而薄之否乎。向也即欲一杯以饯。而出无驴仆。将谋于人则闻逐行已发矣。俄而野哭一晩稺。又俄而身罹死疾。首尾凡六七朔。只是能语之鬼。所谓始有书者即此尔。虽然野之饯与不饯。有书与无书。都置勿说。为问彼中风土物态何如。起居履用何如。排遣者何法。作工夫者何事。能动忍否。能读书。或发之吟哦否。又能眼目大胸怀广否。妄有一说。君子处事。当论是非。不当问人之㤪否。然孔子尝以家邦无怨。告仲弓矣。又以㤪是用希。论夷齐矣。盖以人之㤪不怨。验己之得失也。先兄平日。务以逊谨鞱晦。为律己应俗之规模。其将谁㤪之或及乎。此吾辈之所敬服钦叹者。而窃意孝子继述之道。恐亦无以易此矣。及闻宦游之日。忽敛约而尚气槩。好刚直而峻是非。谈者往往相传为誉美。然野私心则独疑足下之所以行于世者。有违于家庭拙法。不得无仰慨俯惜。私相言之于公礼昆季。要使转闻于足下。而瞽说无力。不能动人意思。而人之㤪嫉者则盖已堵立而伺机矣。及到此地。果能反之于身而无悔尤否。足下之后来一出。未知其必稳。鄙意莫如问农承先。修身教子。优游徜徉之实为安乐法门。无量清福。顾此竆巷拙迹。不合妄干遂默之。而略语美彦则有之矣。到今思之。有愧于古人忠谋之义也。凡此皆既往之无益者。而犹且不惮烦如此者。冀或有补于惩励进修之功故尔。肯赐宽照则何幸如之。闻程子有涪州万里之行。而其所以自处者。则不过曰故人情厚不敢疑。族子至愚何足责。自今而溯求之。直是光风霁月洒落胸次。今者野等之素期于足下者。非世俗流辈乡党自好之比。如或有忿怼不平之气。发于尤人之意。则未足为读古书慕古义之人。须不见他人。而只见自家有许多欠阙。方是长进处。方是得力处。如何如何。向闻足下一笑而怡然登道。人皆多之。而野则独曰固如是矣。不然何足为公宅乎。近看大山集。其与江左翁有论中庸居易以俟命之义。其言曰君子一夷险齐忧乐。故所处者皆平常而无艰险。然其所以至此则无他道焉。格致硏究而极明理之功。祇慎畏惧而严持身之法。惩窒迁改之工。不懈于日用。修省动忍之方。益笃于造次。养气而配道义则足以无惧。乐道而忘势利则足以无求。经历之久则所存者益熟。操虑之深则所守者益固。一切患难忧戚死生贫富。皆无足以动其毫发。而我乃各随其分而应之。其所居岂不平常而易顺哉。今为足下诵之。暇时披阅。可敌天涯独影之愁矣。或留意否。馀怀非千里一纸所可尽。惟祈加餐自珍。

与公宅乙丑[编辑]

年前一纸之相与还往。便属梦境。每拟续借鳞羽。而暗风寒雨。辄引惹不好意思。由是握管还休者数矣。而都付诸方寸之无形而已。忽闻赦还。令人推病枕而蹶然起也。其在左右始滞而终快。又当何如也。独念归来。人事之感。有遏抑不得矣。言之则益见惨恫。不如不言之为愈耶。扶持得一行之力者亦天也。为问颜发变改否。抑犹昔否。野等起居于庭户床席之间。而几已老矣衰矣甚。且多疾而呻矣。殆可笑愧也。曾闻中间许多岁月。读书以自乐。真所谓玉汝于成者也。间有发之吟咏者否。更有他著述否。如或不秘而早晏投寄。俾作寂寞中开眼荡胸之资。则奚啻百朋之锡也。馀俟异日奉悉。

答公宅壬午[编辑]

老且入城。固知其有异于俗流意态。乃蒙留书远寄于病伏之巷。真故人义也。朝廷尚知有新埜李某。拂拭之劝起之。廼令快洗了当日四三千里行遣之苦。是非可贺者耶。想惟远旆利卸。密迩离筵矣。竆居读书之力。始得以可伸于今日。又非可贺者耶。询荛殆近求声于哑者。况此浅劣。有甚局外之见。无已则有一焉。宫僚迩班。其与寻常班簿自别云者。信如来喩。身健无疾患。非如野向者中路辞归之迹。既入此路去。须勿汲汲于东冈之计。以招高自标致之嫌。优哉游哉。聊以卒岁。乘其可退之机然后。始乃飘飘然归卧田庐。捐去旧灰而传火于灶。织得新茅而防漏于屋。携孙而课书。随佣而观稼。以至院𦤎屏底。惟意所适。以聋乡里喧豗。以悦亲戚情话。未始非暮景逸乐。如何如何。抑丧内守而求外符。决知吾明者之不为也。其或使学道爱人之责。不期而当我之前。则亦何必固逊为耶。愚见只如此。肯笑领否乎。

与宗弟致和志淳[编辑]

昨奉甚草草良恨。孝履更何如。鸡鸣乃睡之谕。若非目下气不平之致。恐或为他日作祟之兆。须勿以为偶然而忽之如何。左右聪明过人。排布甚广。间有不照管处照管。不思量处思量。愚意莫如恬静自逸也。昔金甁山有鸡鸣始睡之病。先祖以诗戒之。今不能尽记。而有云吾儒患在多思虑。盍把虚恬养寸田。此不但为稳睡良方。实亦养心之一事也。愿留意焉。世人于妻之再期。用大祥祝。此则已行于初期。又此叠告。殆无谓也。岩东再从侄疑此来问。盖此一节。未有明据断案。独旅轩以为合用三祭祝云云。愚意既行尽祥禫。则此只是忌也。直用忌祝。似无不可。然既以殡筵尚在之故。不忍直行忌辰仪节。独于祝全用忌日复至之文。亦合少有商量。野敢据其祥忌两祝。参互而为之辞曰日月迁易。奄及再期。悲悼不堪。谨以清酌庶羞。陈此奠仪云云。恐不甚悖。然亦未敢自信。高见如何。既欲见行于家间。则不可使吾左右不知也。

与致和戊午[编辑]

昨覆有未尽者存焉。玆更追谢。或赐肯谅。纶音亦未知其当应旨与不当应旨。然凡经纶之具。有积蕴于中。有实得于己。然后可以警动人主。今无此根本田地。而临时搜猎。假使言而中理。于己媒进而已。于人取笑而已。此一不可也。草野之人。只当持草野本色。而吾家之人。尤当谨守规矩。今户内合做底事。无一做底。又何暇于贾董功名事业耶。此二不可也。美台方带了陶院洞主之名。自今以后。吾家人所以插一脚著一足者。更合战战乎其持渊冰之戒。细细乎其避瓜李之嫌。于斯时也。排列此一通文字。荐名姓于应旨之末。要取舍于相门之下。此三不可也。鄙意莫如默之而已。然此于愚见有如此。于拙分有如此而已。非敢以他人应旨者。一槩断之曰都不可也。左右既以吾家之全阙为未当。则斐彦兄自为裨。而吾左右亦不害为东里子产如何。

答致和癸亥[编辑]

日来调履更何似。想卫养有方矣。别业新构。不惟其糚点之真惬盘桓。田园赋归之日而斯亭成。其事有不偶然而其志更可尚也。顷睹楣悬。移模公阁标号。恐不须乃尔。如水之称。非不好矣。听松之笔。亦固美矣。然就左右言之。奉传一区溪山。涵泳九世遗泽。其所以凡绍述凡标识之道。用寓我愿慕。用垂我子孙。其意义不轻。而今乃揽取他家物事。容易侈颜。彼自有主人而我终是客。不亦苟且之甚乎。不宁惟是。其在揭号自警。亲切佩服之地。恐有所未尽也。敢就文集。拈取遗义。排列下方。纵未知其肯合雅鉴。而抑或不深加斥废耶。初拟相议于斐翁而后出之。此翁已西矣。终不欲有隐。玆以凂闻。惟在取舍之如何耳。

轩曰静玩。答月川书。溪边缚得数间屋。自今以往。默坐静玩。过了残生云云。

泉曰养泉。蒙泉四言诗。何以軆之。养正之功。

塘曰印月。光影塘诗。更待月印心。真成洒落境。

与致和别纸[编辑]

今春祠版发时。有人云致和对周村人。以历入庆流亭之意。有所说及。故亭主预供酒脯。方祇待云。将何以处之。野则应声曰有是哉。致和之敏而贤也。吾先祖花树吾家世世追之诗。今悬之旧亭。凡我后孙所当惕念处也。纵不能遂而行之。祠版历路。暂奉宗亭。未始非先灵冥念所及。此实出于致和孝思也。夫孰不耸叹而兴感也。仍以此意托来卿。来卿还细闻其由。则以为彼时陪后诸人。莫不难之。一辥居州无如之何云。不胜慨然。愚意往固无及。来犹可追。早晩祠版奉还之日。善为周章。实足下事也。虽逦迤奉轝而入。恐似无未安之嫌。如何如何。

与族弟[编辑]

礼既有不虞祔待后事之文。虞祭自古退行。无疑矣。尝闻先辈之论曰。若于略设一奠之后。因不复虞。只行卒哭而已。则恐非礼意。今者或人所谓无虞而只有卒哭云者。未知有何据也。且记曰同宫之丧。虽臣妾必葬而后祭。注祭谓练祥也。疏曰小祥之祭。已涉于吉。尸柩至凶。不可以相干。其虞祔则得为之矣。以此推之。虞卒哭。与练祥固有间。而待后事之意。恐用不得。然则佥哀所值。当择日行虞。而前一日。告其退行之由曰未及卒襄。伯父奄忽。刚柔辰正。不遑仪节。退行有据。明将追设。用告厥由。祇增哀绝。以此措语抑不妨耶。虞卒恐当用本祝。且未行祭前。朝夕奠不可废。其如此行之否。

与族人[编辑]

禫则固当计闰。然凡并有丧。不行前丧之禫。盖以不忍于凶时行吉祭。故礼家皆许其无禫。若计闰与不计闰。亦在所不论矣。然须更询于人。而毋以瞽说断之也。大山答人书。闰月行禫之疑。郑康成以为以月计者数闰。张子曰三年之丧。禫闰亦数之。家礼有自丧至禫不计闰二十七月之文。而沙溪以为此泛言三年丧不计闰耳。非专主禫而言也。据此恐当计闰为是。

上梅竹轩从兄宅淳[编辑]

所教除服。自有明文。不必多费颊舌。谨拈文集中数条。以备一览。

虽重服在身。既云除服则暂服黪服而行之。既而反丧服。不得不然也。○除服。各服其丧之除服。卒事反丧服。礼有明文。奇承旨之意。未知何如而云尔也。然则既不服黪服。又不与小祥祭。则是自此至丧毕。无复更入于其丧次矣。恐无是理也。○黪色与玉色无甚异。从俗何害。○小祥后往来本生丧时。在途及庐中恒服。恐不得辄去衰服。入于本生几筵前。则亦难以衰服。服玉色而入卒事。退又反丧服如何。右答郑西川。○既曰当齐衰期年而除。申心丧三年。则期而服禫服。黪色虽重服在身。于变除之节。自当各服其服。既事反重服。无乃可乎。虽在母丧次。常服恐宜服重服。不可辄去重而服黪也。至于上食等有事于几筵时。又当服黪。盖既不可以斩衰入。又不可以他服故也。如何。右答寒冈。

西川君遭所后斩衰服。又遭本生齐衰服。于其变除之礼。答问有如此。是礼也至今承用。便成礼家三尺。更无可疑。今阳侄所值即此也。面教以为缁笠带一节。有近于悖理伤礼。此书中所载黪色黪服云者。其非今之缁乎。据此则可恍然觉悟也。并赐察纳如何。

答从弟来卿泰淳○癸亥[编辑]

三载郞潜。一邮西翩。差强人意。但别后音闻邈然无凭。郁陶难堪。驺卒之来。得书审知千里驱驰之馀。犹能安歇泊于飞仙楼上。此是第一消息。来喩所引益山使君归山之愿。恐发之太早。至若世路之艰。才得一试。已深解如此。此又可慰者耳。从病日增而食日减。又有臂痛脚痹诸症。不能任意起居。莫非吾衰之甚者。奈何。家役尚未入处。而自家气力如此。直是颓慵不得收刷。苦哉。曺公光远父子之伸救贞愍公事迹。本无槩见于温溪集中。此实欠阙。苟有信迹。议于温村及乡人。追刻附录之末。恐是不可已者。后须相通彼家。得示其某样文字如何。来物新到之初。如此劳费神精。却甚不安。今来诸书。详密无漏。足以想见居官之道。可喜也。妄以四字书送。凡事务益十分审慎。至望至望。

谨拙廉平。谨于奉公。拙于处己。廉于临财。平于决事。

勿与人轻易酬唱。

勿与下辈烦琐杂语。

宾客酬应浩繁。下梢莫之收刷。此则有先训。禁阍一事。不可虚疏。况科时有嫌者乎。

若为试官。方向柴门。慎勿游目回视。徐驱以入。曾观试官入柴门。辄疾驰。甚失威仪故云。

答来卿丙寅[编辑]

昨日巡相之来。君可得以善为周章。要停其行。而不此之为。君其为我愚弟亦宜矣。梦叟以为客。将见主人。其在主人之道。拒之未安。是则似然而实不然矣。以君言之则当曰家从兄多病。不堪迎送之礼。且竆巷迂路。不合辱屈重驾。在阁下。恐有自轻之嫌。在从兄。不堪私分之惶。商量勉停。实为两便云尔。则辞婉而意恳。又何拒之之足嫌乎。虽系既往。而亦不可不知此意也。

与再从弟学源家淳○壬午[编辑]

逾岭声息略闻。而厥后则茫然。为问冲寒驰驱。莫无大损。而仕况佳裕否。窃意邸宫睿学。日就月将。出入辅导者。与有荣矣。人生仕宦。得此足矣。更须慎旃而戒以或有一蹉如何。其不以愚巷冷谈哂之否乎。从支离喘嗽。行到六朔而掇衾无期。此将奈何。东岩府君事。首揆必不欲恝。且君诚意。岂不透得来耶。业已埋祧之主。嫌于私自改造。此等凡节。都在左右善为周章曲禀之如何耳。

与学源[编辑]

自见道启以来。固已虑之。然十日金吾之馀。又吃得岭外辛苦。其无疾患。未可知也。抑不害为动忍之一助耶。刚虽君子之德。能虚受然后。乃为真刚。向者病倒中一言。出于供愚。而自愧未见列于刍荛之徒也。五岩三潭之胜。天公之意。亦觉多事。必欲逐君于坎窞然后。始乃饷其清债而可免旅琐琐耶。或有前缘之缘侵犯。信有缘之缘。恐似此说未安。却可笑也。既往都无益也。而犹且冒烦者无他。欲君之惩励进德也。肯领之否乎。

与小宗侄象先汇谨[编辑]

承重孙妻之服期年。溪岩所记雪月公禀定于先生云者。既如是丁宁。则检看溪岩集。有所谓庭训箚录者。而却不以此见载何也。家先文集。更无有如此说。且据言行录所载一条尽明白。其曰祖父母承重者。其母在则其妻为祖父母。只服本服大功。不可服齐斩。盖未为嫡也。此是秋渊所录也。其下小注又曰此语见通典。今按虞喜曰。玄孙为后。若其母尚存。玄孙之妻犹为庶。不得传重。传重之服。理当在姑矣。庾蔚之曰。舅殁则姑老。是授祭祀于子妇。至于祖服。自以姑为嫡。所谓有嫡妇无嫡孙妇也。盖指此也。然则古人于此断之以嫡庶之义。本服大功之外。更无容引而长之也。虽曰礼宜从厚。此等处使此说不得。恐莫如断从秋录之为得也。如何。校洞服制。礼以服已成而中改为未安。况自无可改者乎。

与象先[编辑]

埋安卜日。昨始闻知。然得无近于太遽乎。愚意过了九月忌辰然后徐议之。未或有稽缓之嫌。且墓所火变之切逼。惊痛极矣。封茔虽幸得免。而据文纯公所训。则亦不合晏然以处也。其论先山火起之事。有曰茔域虽免。若其主峯近处。则惊动神宅。至为恫怛。当以壶酒往奠慰安可也。矧今俗节墓祭。万其时也。当设一奠。兼寓慰安之义。此是不可已者。而不此之为。乃汲汲于埋安一事。恐亦失其先后缓急之序也。抑汩于患忧。偶失其审谅者欤。以左右平日奉先之诚。终有莫追之憾。岂非可惧者乎。

与再从侄美彦汇鲁[编辑]

想惟感触多端。其何以遏住也。奔走号恸。无非霣剥情状。犹得支持否。变制一节。前已略言之。然黪冠若不能豫备。则平凉笠权宜代之。亦似无妨。据文稿所载。则出后人并有丧者。虽在本生母丧次。常服恐宜服重服。不可轻去重而服黪。至于上食等事。有事于几筵时。又当服黪云云。当依此行之。小祥前则其随身常服。合以齐衰从事。小祥日除服。暂依礼服黪。彻祭后即反重服。而当日宾客受吊之际。所去黪冠服。勿令远移他所。仍安于殡宫己身序次之前。似得之矣。如何。

与季弟梦叟岩淳[编辑]

心经刊补。不合蓄疑而默然。玆作书于诸友。亦未知以为何如耳。义仁史氏等条。已与君论量者。而其外若干条。皆是新得者。未敢自信。然大抵以如此好了一部书。而却恐有梳涤未尽之憾。愚见所未及者。亦岂无有乎。恨不曾将议入梓之日。相与有一番会商也。君亦逐段看细而评其是否。且于诸议违合之间。须先讨便报示。亦不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