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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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十九 

绍兴八年 岁次戊午。金熙宗亶天眷元年 春正月 戊子朔

上在建康。

尚书左仆射赵鼎率百官遥拜渊圣皇帝于南宫门外,退诣常御殿门进名奉慰,以上在谅暗故也。

赐淮西将士宴于本军,以帅臣刘锜主之。

庚寅

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王俣,落职,用侍御史石公揆再䟽也。

辛卯

金国宣义郎总管府议事官杨尧弼、廸功郎杨凭献书左副元帅鲁王昌、右副元帅沈王宗弼,论和议三策:上策还宋梓宫,归亲族,以全宋之地,责其岁贡而封之;中策守两河,还梓宫;下策以议和款兵,重邀岁币,出其不意,举兵攻之,侥幸一旦之胜,又言:“今宋使以梓宫为请,万一不许,大军缟素遮道,当此之时,曲在大金而不在宋。”昌后颇用其言。

壬辰

诏浙西制置大使吕頥浩暂赴行在奏事。时上将还临安,而建康留钥未有所付,赵鼎以頥浩之政长于弹压,故奏用之。

癸巳

言者请今后从官作守,不许冲见任人,赵鼎曰:“祖宗以来,待从官如此。”上曰:“若遇从官无异庶官,宰执无异从官,则非朝廷之体。”陈与义曰:“人臣何有重轻,但堂陛之势,不得不存。”秦桧曰:“严堂陛,乃所以尊朝廷也。” 熊克《小历》称壬辰宰执奏事云云,盖差一日

是日,起居舍人勾龙如渊直前奏事。先是奉使王伦之还,言金人废刘豫之谋,自己使人发之,如渊言:“伦迎梓宫问讳日使指也,梓宫未还,讳日犹秘,而一言之合,遂使废豫,此其可信哉?”上曰:“不然,伦奉使时朕尝以此意谕之,渠果能游说亦未可知。”如渊皇恐谢。

甲午

秘阁修撰两浙转运使向子𬤇,升徽猷阁待制,充都转运使。

丙申

给事中充史馆修撰傅崧卿,充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以御史中丞常同论其阴险也。同又言:“自奸臣用事以来,沮抑言路,喜怒好恶,一出私意,台谏章䟽,多不报行,朝廷命令既无所因,而言事之官亦被缄默之谤,陛下既以更正其非,而近者言章所论,尚循前例,请之再三,然后报出,或加节贴,文理不通,殆非所以明是非,公赏罚,肃纪纲,广言路也。道揆法守,不冝分彼此之嫌,进贤黜奸,当共守至公之道,言章若实,使天下知朝廷议罪之当,若其不实,亦使被罪者异时得以自明,欲望特降处分,随事札下报行,以称陛下无偏无党之意。”从之。

右中奉大夫陈古,知兴元府。 古后不赴,改用田晟

戊戌

诏复幸浙西,以二月七日起发,上因谕赵鼎曰:“建康诸官司及百官𪠘舍,皆令照管,他时复来,幸免更营造,以伤民力。”鼎等奏已令建康府拘收,且言:“若金人遂以大河之南归我,当且驻跸建康,以俟经营。”上曰:“群臣上殿多论建都事,蒲贽谓当择险要之地,勾龙如渊谓在修徳而不在险,以二人之论校之,如渊为胜矣。”

左中大夫参知政事张守,充资政殿大学士,特迁左通议大夫知婺州,仍加恩,从优礼也。初上将还临安,而守谓建康自六朝为帝王都,江流险阔,气象雄伟,且据要会以经理中原,依险阻以捍御强敌,可为别都,以图恢复,毎对必为上言之,及将下诏东归,守与赵鼎议于都省不合,又谋诸朝,上顾守曰;“何如?”守曰:“昨日都省已与赵鼎言之矣,陛下至建康,席未及煖,今又巡幸,百司六军有勤动之苦,民力邦用有烦费之忧,愿少安于此,以系中原民心。”鼎持不可,守引疾求去,故有是命。

诏席益起复资政殿大学士四川制置大使,遣内侍往宣押之任,益固辞不起。

己亥

诏右朝请郎广南东路转运判官林师说,职事修举,令再任。

辛丑

左宣教郎张绚,复为殿中侍御史。

监察御史李公懋求去,除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公事。

伪齐武显大夫知寿州宋超率军民来归,阁门宣赞舍人知寿春府孙晖以闻,上曰:“此事于朝廷无毫发之益,但如人子来归,为父者岂可却而不受?然已遣使人与金议事,可下沿淮,不得擅遣人过淮招纳,引惹事端。”乃命淮西帅臣刘锜入朝处超等,俟毕,复还合淝。 《赵鼎事实》曰:“金既废豫,鼎密遣谍者,散之沿淮一带,诱其守将,由是寿、亳、陈、蔡诸郡率其部曲来归者,相继不绝,两月间得精兵万馀、西马数千,朝士相谓曰:‘前日大作措置,未进一步,溃亡者五六万众,今不动声色,自致士马如许之盛,可谓过人矣。’”熊克《小历》系此事于去年十二月末,徐梦莘《北盟会编》亦于去年十一月书刘锜来朝,恐误

是日,伪知蔡州刘永寿杀兀鲁孛堇,率城中遗民来降。永寿为淮西安抚使,乌噜副之,永寿以小隙劾其罪,金人移乌噜同知徳州,未几忽报乌噜以女真兵三千来蔡者,提辖白安时请永寿南归,永寿不从,曰:“朝廷若赐我死,当死之。”安时恐其谋泄,即拘永寿,勒兵以待之,乌噜引众入城,不为备,安时乘势尽杀之,遂驱城中军民来归,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遣统制官张宪等往接纳之,城中人往往有还北者。 此据徐梦莘所编,梦莘又云安时授武功大夫高州刺史,《日历》未见,且阙之,今年八月戊辰张节夫以招诱永寿之故改京官

壬寅

考功员外郎方庭实,为礼部员外郎。左承事郎陈橐,守司勲员外郎。

右武郎同知阁门事潘永思,为右武大夫,落同字。永思寻卒。

癸卯

徽猷阁待制致仕蒋瑎卒。瑎,之竒子,中进士第,事徽宗为大司乐,卒年七十六,手书遗奏,使其子上之,书无一字欹倾,亦无一语及私者。

乙巳

赵鼎言士大夫多谓中原有可复之势,冝便进兵,恐他时不免议论,谓朝廷失此机会,乞召诸大将问计,上曰;“不须恤此,今日梓宫、太后、渊圣皇帝皆未还,不和则无可还之理。”参知政事陈与义曰:“用兵须杀人,若因和议得遂我所欲,岂不贤于用兵,万一和议无可成之望,则用兵所不免。”上以为然。

丙午

宝文阁待制知镇江府曾开,试尚书礼部侍郎。

观文殿学士知婺州孟庾,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御史中丞常同言:“庾少号博徒,奴事王黼,昨为行宫留守,士卒怨愤,几致生变,今守婺州,郡政不理。”乃诏庾奉祠而同章不下,同又上两䟽,卒行之。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范冲,知婺州,冲力辞不赴。

左正言辛次膺,直秘阁提点荆湖南路刑狱公事。次膺论左中大夫王仲嶷与直秘阁王㬇之父在建炎中皆尝投拜,㬇不当与郡,仲嶷不当复官,二人枢密使秦桧妻党也,桧力营救,次膺乃并劾之曰:“是将有蔽朝之渐。”时桧议复遣王伦使北请和,次膺力言国耻未雪,义难请好,面陈及上䟽者六七,不从,乃以母疾求去,故有是命。

宗正少卿冯檝,直秘阁知劔州,以御史中丞常同论檝谄事张浚,有同仆隶,浚罢宣抚还朝,檝乃作䟽头,抄敛属官监司郡守钱物,以献于浚,故出之。

丁未

召徽猷阁待制新知眉州邵溥赴行在。上谓赵鼎曰:“朕于知名士大夫皆欲识之,独未识溥。”故召,既而溥以疾不至,乃除提举江州太平观,居犍为。

右朝请郎高公绘辞奉使所迁官,改除直秘阁。

是日,宰执大阅张俊军马于城西,翌日赵鼎奏:“噐甲精明,照耀广川,军马之盛至于如此,皆陛下留意所致。”上曰:“前日俊来奏事。具言近来军中制造兵噐已无遗功,朕因谕之:‘国家之力亦尽于此矣,但欠一事尔。’俊曰:‘不知欠何事?’朕曰:‘所欠力战而已。’俊悚息对曰:‘他日若遇敌,臣当尽死以报国家。’”

戊申

尚书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兼侍讲胡世将,为枢密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上闻席益已去,因问刑部尚书胡交修孰可守蜀者,交修曰:“臣从子世将可用。”遂有是除,时赵鼎亦不欲世将居中故也。自重兵聚关外以守蜀,而饷道险阻,漕舟出嘉陵江,春夏涨而多覆,秋冬涸而多胶,绍兴初创行陆运,调成都、潼川、利州三路夫十万,县官部送,激赏争先,倍道而驰,昼夜不息,十毙三四,至是交修言:“养兵所以保蜀也,民不堪命,则腹心先溃,尚何保蜀之云?臣愚欲三月已后,九月已前,第存守关正兵,馀悉就粮他州,如此则给守关者,水运有馀,分戍者,陆运可免。”上乃命学士院述交修意,诏宣抚副使吴玠行之。

己酉

故承议郎李新,特赠朝奉郎 新已见建炎三年七月。新元符末为南郑丞,上书论:“方今之弊,权纲不在人主,责任不及宰相,朋党之风炽,䑓谏之职轻,士不素虑,而出土木之役,兴财利之臣进,西南亡备以虞,仓卒之变,内外相蒙,而有衰微之渐。”坐是入邪上尤甚籍,停官羁管,至是始录之。

壬子

徽宗皇帝小祥,不视朝。

癸丑

侍御史石公揆,直龙图阁知抚州,以病自请也。

甲寅

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任申先,为徽猷阁待制致仕。申先居秀州,以疾亟告老,赵鼎引故事,以次对处之,殿中侍御史金安节言:“申先险恶之性,根著于心,而狠戾之色,见于面目,考其自服韦布,以至齿缙绅,居州里,以及在朝廷,无一善可称,而驩兜、共鲧之恶,则兼而有之,望赐追夺,以为凶人之戒。”不报,而申先已卒矣。 《日历》正月甲寅秀州奏集英殿修撰任申先风疾发动,乞守本官致仕,有旨任申先已除徽猷阁待制,特转一官致仕,而不见除待制之日,秀州去建康不远,今申先止系修撰衔,则其除命只在此𢾗日间也。安节劾䟽亦不见其本日,䟽中有云:“岂冝通计年劳,复以峻职畀之。”当是朝廷引此故事降旨,今掇取附见,更湏求他书参考増入

乙卯

诏拱卫大夫忠州团练使新江南西路兵马钤辖马钦,令疾速之任。钦本隶淮西军 钦初见建炎四年五月戊申,刘光世为宣抚使,以钦为亲兵副统制,及张俊代为宣抚使,钦与俊有隙,上闻之,御笔有此授,俊坚欲留之,上谕俊曰:“卿必欲留,无害,万一钦病死,人必谓卿杀之,于卿便乎?”俊悚然谢曰:“臣虑不及此。”

新除四川制置使胡世将乞四路漕司差注不当从吏部下本司依法究治,仍许士人赴本司陈诉,从之。

金主亶既免丧,改元天眷 《杨氏编年》:“绍兴七年金主吴乞买死,二太子之子亶袭位,改元天眷”,误也,今不取,乃立裴磨氏为皇后。夏国主干顺遣武功郎穆齐好德、高丽国王楷遣卫尉少卿李仲衍,奉表贺正。金主改燕京枢密院为行台尚书省,以三司使杜充签书枢密院事,刘筈并签书省事。时左副元帅鲁国王昌、右副元帅沈王宗弼皆在,监军撒离喝屯长安,右都监㧞束屯鳯翔,以新取河南、陕西故也。 以《两国编年》《松汉记闻》参修。二国贺表,《记闻》不书其年,然俱附于裴磨氏谢表之后,而夏国表中有“更新谨始”之语,则必改元之年,故附著诸此

二月 丁巳朔

尚书兵部侍郎王庶,试兵部尚书。庶自京南入对,奏曰“:今十年而恢复之功未立,臣请言其失,盖在偏聼、在欲速、在轻爵赏,是非邪正混淆,诚能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其谁不服?茍委其权于大臣而非其人,则身受其欺,而国罹其祸,昔汉光武以兵取天下,不以不急夺其费,不知兵者不可使轻言兵。”他日又见口陈手画秦蜀利害,上大喜之,即日迁尚书。

武显大夫宋超,为淮南西路兵马都监。

戊午

右武大夫开州团练使知庐州主管淮西安抚司公事刘锜对于内殿,锜言:“淮北兵归正者不绝,今岁合肥度可得四五万众。”翌日,上谓赵鼎等曰:“朕每虑江上诸将控扼之势未备,若上流有警,岳飞不可下,则江池数百里边面空虚,得锜一军,遂可补此阙矣。”鼎曰:“更湏措置荆南事,若就绪,则沿流上下形势相接,不同前日矣。”上曰:“如此经营,人事既尽,若功有不成,则天也。”

左廸功郎䕫州州学教授李昌言:“应诏撰成《中兴要览》十篇,自始至终行之,将永享治安,措斯民于仁寿之域,不止恢复疆土而已。”诏本州取索,实封投进。

诏四川制置司属官:右修职郎韩诏、右廸功郎阎夏,并先次转一官,仍与支赐,以道里遥远故也 《日历》无此,今以绍兴十一年六月一日吏部状修入,自后都漕司及成都帅司属官亦用此例。 李迨、张焘

庚申

少保镇南军节度使判临安府兼行宫留守吕顺浩,为少傅镇南定江军节度使,充江南东路安抚制置大使,判建康府兼行宫留守,仍命中使符辅之宣押之镇 頥浩之除,《日历》不载,但于初七日书:“勘会:建康府已除行宫留守”,今以《会要》修入。刑部尚书胡交修,权临安府行宫留守 此除《日历》亦不载入

直龙图阁知建康府张澄,为集英殿修撰知临安府,先往措置。澄受命,星驰而至,不数日,前所阙者,率皆办焉。户部尚书章谊,权知建康府 谊除《日历》不载,但于是月己卯正除始书之,《建康知府题名》章谊二月四日到任,即此日也。时吕頥浩以疾辞召,故赵鼎奏用之。 《秀水闲居录》称赵鼎以一执政死二从臣,事见六月丁丑并注

太常少卿吕本中,试中书舍人。

资正殿学士冨直柔,知衢州。

壬戌

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乞増兵,上曰:“上流地分诚阔远,宁与减地分,不可添兵。今日诸将之兵,已患难于分合,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古人所戒,今之事势虽未至此,然与其添与大将,不若别置数项军马,庶几缓急之际,易为分合也。”飞又奏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夏珙陞职;鄂州守臣赵士瑗、邓州守将韩适、均州守将格禧进官,上曰:“可作直旨行下,监司守臣,朝廷所用,不当令尽归大将。”乃诏珙、士瑗职事修举,珙陞副使再任,士瑗直秘阁;适、禧措置宣力,皆进一官。 徐梦莘《北盟会编》八年三月韩世忠岳飞来朝,《日历》全不见,恐此即飞来朝所请,当求他书参考

诏建康府曽得觧举人,并与免文解一次。

是日,六宫先发,上召淮西宣抚使张俊至宫中,从容与论边事,俊曰:“臣当与岳飞、杨沂中大合军势,期于破敌,以报国家。”上谕之曰:“卿能如此,甚副朕意;然此乃卿之所职,朕更有一二事戒卿 —— 朕来日东去,卿在此无与民争利,勿兴土木之功。”俊悚息承命。俊见地无砖面,再三叹息,上曰:“此事非难,但艰难之际,一切从俭,庶几少纾民力,朕为人主,虽以金玉为饰亦无不可,若如此,非特一时士大夫之论不以为然,后世以朕为何如人主也。”

癸亥

上发建康府,殿前都虞候杨沂中、主管侍卫步军兼权马军司公事解潜,以其军从,是日次东阳镇。

诏行害留守司合行事,并依西京体例。自孟庾、秦桧两为留守,皆得行尚书省常程事,故申明焉。

甲子

上次下蜀镇。

殿中侍御史张绚乞车驾所过州县量免租税,上曰:“自古人主所过,皆有蠲复,当议使实惠及之。”又绚乞疏决,上曰:“此事则不湏,父老望幸之意,不可不有以慰之,若罪人有罪,无可恤也。”

乙丑

上次镇江府。

丙寅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胡安国,充宝文阁直学士,赐银帛三百匹两。安国以衰疾乞致仕,上将许之,乃诏以安国《解释春秋》成书,进职加赐,翌日诏安国进一官致仕,命未下而安国卒矣。安国风度凝远,言必有教,动必有法,燕居独处,未尝有怠慢,而与人谈论,气恬词简,若中无所有,性本刚急,晩更冲澹,年寖高,加以疾病,而谨礼无异乎平时,家居食不过兼味,病中值岁大旱,所居岑寂,膳羞不可致,子弟或请稍近城郭,便药饵,安国曰:“死生有命,岂以口体移不赀之躯哉!”虽转徙屡空,取舍一介,必度于义,少从游酢、谢良佐、邹浩游,与向子韶、曾开、唐恕、朱震情义最笃,又尝曰:“四海神交,惟君曼一人。”君曼者,清河刘奕也。震被命召,问出处之宜,安国曰:“世间惟讲学论政,则当切切询究,若夫行己,大致去就语默之机,如人饮食,其饥渇寒温,必自斟酌,不可决诸人,亦非人所能决也。”故其出处,自崇宁以来,皆内断于心,自登第逮休致,凡四十年,在官实历不登六载,虽数以罪去,其爱君之心,远而逾笃,由中兴以来诸儒之进退最合于义者,安国与尹焞而已。

戊辰

上次吕城镇。

己巳

上次常州。

庚午

上次无锡县。

辛未

上次平江府。

右正言李谊论非次阙不当改为集注,上曰:“士大夫羁旅之中,必使待集注,佥以为不便,又闻受阙者所费极多,何以责其清廉?”先是御史中丞常同以为言,故上有此论,赵鼎曰:“比闻一县令居官无过,将代去,乃集诸吏以情告之曰:‘我在此无俸馀,今当赴调而无以为资。’吏裒三百缗赂之。”上曰:“祖宗时,赃吏多弃市,朕欲法之,以禁奸赃,若情理如此,则又可怜也。”鼎曰:“俟至临安,议定取旨。”其后令都省榜部门约束而已。 常同奏䟽及榜部门并在三月甲辰行下

甲戌

上次吴江县。

乙亥

龙图阁直学士四川都转运使李迨罢,用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奏也。迨与玠以职事间积不相能,会给军逾期,利州营妇遮其马首悖詈,迨不自安,乃求去,及是玠章亦闻,赵鼎奏曰:“二人不咸如此,万一吴玠更失体,则朝廷难处,迨累奏乞祠,且从之。”上曰:“迨在帅府,朕熟知其为人,性实不通,然能任怨,乃奉公吏也,可且与宫祠。”时议应副玠军须,或言冝付之四路漕臣,或言冝总之制帅,右正言李谊言:“蜀都五十四郡,岁赡玠军近四千万缗,四路漕臣各自为家,岂能通其有无?况又权轻,安能与之抗衡而抑其冗滥。帅臣虽重,而体貎不可削,乃令兼领钱榖,则必坐受羁絷彼方,且约其期会,斥其逋欠,帅臣之威亦少损矣。又帅臣与主兵之官尤不可不和,两者皆非所责,则都漕之职岂可阙乎?李迨虽究心所职,不避仇敌,然其人少恩,喜与物忤,今必得忠智之士知开阖之权,识取予之方,然后为得,望早求其人而用之无可疑者。”时宣抚司参议官右文殿修撰陈远猷已兼四川转运副使,乃命直秘阁主管四川茶马张深兼权副使,与远猷共事。秘书省正字兼权左司郎官孙道夫尝言;“四川自来元无都漕,自宣司以随军漕兼总领财赋,俾措置茶盐酒息,通融赡军,今都漕司但四分岁数以付西路而已,非有所措置,愿罢之以宽民力。”不从。 张深摄大漕,《日历》不书,《四川都运司题名》李迨以今年三月十八日替,张深以今年三月十八日到,必同日降旨也。李谊、孙道夫所言未见本日,权附此,俟考

丙子

上次崇徳县。

丁丑

上次临平镇。

戊寅

上次临安府,留守刑部尚书胡交修升幄奏事毕,上还宫。

己卯

百官纯吉服,用太常议也,上服淡黄袍如故。

户部尚书权知建康府章谊,充端明殿学士江南东路安抚大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司公事。 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曰:“先是户部尚书章谊、礼部尚书刘大中、翰林学士朱震皆可迁执政,赵鼎知吕頥浩必不赴,乃请以谊权守建康,洎頥浩改命,谊遂即真,悒悒得疾,两月卒。”

庚辰

少傅镇南定江军节度使充江南东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成国公吕頥浩,充醴泉观使,免奉朝请。頥浩见上于平江,力引疾求去,故有是命。

壬午

尚书工部侍郎兼侍讲赵霈,充徽猷阁直学士知袁州,以御史中丞常同论霈顷任遗补,遂长谏垣,汲引群邪,中伤善类故也。先是徽宗几筵还行在,而霈迎拜不及,自劾待罪,上欲黜之,赵鼎救而止,后二日,同即䟽其罪,霈乞奉祠,诏如其请,同又论:“顷年田如鳌上书,力排善类,乃霈阴与之谋,使其自请而去,不知何以待之?”霈闻,复辞职名,乃除显谟阁待制。 霈改待制在是月辛卯

秘书少监苏符,试太常少卿,仍兼资善堂赞读。秘书郎尹焞,试秘书少监,仍兼崇政殿说书。秘书省校书郎李良臣,为工部员外郎。

甲申

中书舍人李弥逊,试尚书户部侍郎。

是月 殿中侍御史金安节以家艰免。

三月【案是月丙戌朔】丁亥

广西经略司奏:“得安南都䕶府牒,当道郡王薨谢,今有遗进表章及纲运。”诏使人免到阙,就命直龙图阁本路转运副使朱芾充吊祭使,赐绢、布各五百匹、羊五十口、面五十石、酒五十瓶,仍以敕书谕其嗣子天祚。安南与广西诸司通问讯,其王不列衔而列其将佐数人,有称中书侍郎同判都䕶府者,印文曰“南越国印”。 安南行移体式,以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増入,他书未尝见也

己丑

皇叔祖济州防御使知南外宗正事仲儡,为检校少保向徳军节度使,封嗣濮王。仲儡,景王宗汉子,生长富贵,而性不慧,既封,入见,至榻前则恸哭,上惊问,故曰:“见十五哥,言我王似上皇。”上问为谁,曰:“姓冯。”上曰:;“冯益邪?”仲儡曰:“是也。”上由是不乐。

显谟阁待制知福州张致远,试给事中。

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林季仲,直龙图阁主管洪州玉隆观,以御史中丞常同言其贪婪邪佞也。季仲尝因对,上奏曰:“臣闻古语有曰‘乳彘搏虎’‘伏鸡搏狸’,夫彘非虎之敌,鸡非狸之敌,其能搏之者,发于感愤之诚也。金人肆为贪虐,以吞噬中夏,自今观之,诚强矣,然中原之地,尚数千里,带甲之士,无虑百万,亦何至如是之弱哉?尝试号于众曰:‘金人杀而父兄,系而妻子,燔庐舍,夺而财宝,是为不共戴天之仇,必思有以报之!’则俯仰之间,气必百倍,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今世之说者不然曰:‘天命如此,其如彼何?’而释老报应之说又从而蛊之,缙绅士大夫率以为然,往往束手受囚,引颈待刃,为之甘心焉。呜呼!能洗是耻,犹有馀耻,能雪是冤,犹有馀冤,若归之命而聼其自然,可谓善自宽矣,且人事尽而后可以言命,四裔交侵,必因小雅之废,小雅之废,命耶?人耶?外攘彊敌,必由政事之修,政事之修,命耶?人耶?如以命而已矣,则贤才不必求,政刑不必用,将帅士卒不必选练,车马器械不必修备,以待命之将兴斯可也,故李泌以谓君相不可言命,惟当修人事而已矣。吴王阖庐之败也,谓其子曰:‘夫差,而忘越王之伤而父乎?’卒能破越于夫椒;越王勾践之败也,喟然叹曰:‘吾终此乎?’卒能灭吴于姑苏。区区吴越,激于感愤,犹能以危为安,以亡为存,况以天下之大,亿兆之众,乘其怒心而为之,何遽不为福乎?建炎二年冬,蒙恩召赴扬州,闻诸道路,未知信否,且云陛下中秋对月,酒初行,怆然泣下,乃命彻酒,臣以是知陛下之心,无一日不在北也,举斯心以感众人之心,赫斯怒以激众人之怒,养以沈潜,待时而动,则克复宗社,取旧物以还中原,夫亦何难之有?臣未填沟壑,庶几或见之。” 季仲此䟽,不得其日,因罢去附见 既而同又请黜季仲职名,以戒作伪之士,季仲坐夺职。 季仲夺职在是月丁酉

庚寅

礼部尚书刘大中,参知政事;兵部尚书王庶,充枢密副使。庶为尚书时,尝论:“制外国之道在于爱民,周文王问太公以为国,太公曰:‘爱民而已。’兵书无不本诸爱民者,今缙绅无一言及民者,何也?敌之强弱,吾无与也,顾在我者何如耳。古之已衰而兴者,未有不由于威令行,纪纲立;既盛而衰者,未有不由于威令不行,纪纲不立。求古之言,不若论今之事,群臣有言虑合圣心者,愿略烦文为简易,与之反复图成败。”上叹曰:“大臣之才也!”遂拜枢密副使。“庶私念军不可专,专则难制,兵不可骄,骄则不用命,赏罚不可不公,不公则人不服,今此可为乎?我于爵赏不滥,人多以我为吝,于罪无所贷,人多以我为刻,今此可行乎?”辞其位者三,不聼,遂论江西、淮南、广东盗发四十馀軰,出于冻饥,冝蠲平赋役,治部使者守令贪虐,以慰安其心,且曰:“负陛下恩徳,坏陛下天下者,彼则去矣,陛下为宗庙社稷主,何所之乎?”其言激切类此。

辛卯

诏刑部増郎官一员,大理寺増丞二员。

直秘阁新知劔州冯檝,落职,御史中丞常同再论檝,以为:“四川自靖康以来,七年上供,皆为军兴,诸处截用,檝献䇿张浚,再行科敛,会朝廷访闻,降旨而罢,蜀人恨之切骨。”故黜之。

故静海军节度使特进检校太尉兼御史大夫安南都䕶上柱国交趾郡王李阳焕,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南平王。

壬辰

枢密使秦桧,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前一日,赵鼎留身奏事,上曰:“堂中必无异议者。”又曰:“秦桧久在枢府,得无怨望否?”鼎曰:“桧大臣,必不尔;然用之在陛下尔,况自有阙。”是夕锁院,制下朝士皆相贺,惟吏部侍郎晏敦复退而有忧色曰:“奸人相矣!”给事中张致远、秘阁修撰魏矼闻之,皆以敦复言为过,其后乃服。

三省奏台州有匿名书,称常平官李椿年刻薄等事,欲率众作过,言颇不逊,上曰:“兵火以来,官物多失陷,惧官检察,若稍留心,便生诬毁,此必州县吏所为,万一作过,当遣兵剿杀。”后卒无事。

左宣教郎监西京中岳庙李采,守监察御史。采自祠官召对,上䟽言:“营田之法,可谓备善,然奉行峻速,或抑配豪户,或驱迫平民,或强科保正,或诱夺佃客。给以牛者,未必可用,付以田者,或瘠卤难耕,由官府有追呼之劳,监庄有侵渔之扰,鬻己牛而养官牛,耕己田而偿官租,种种违戾,不可槩举,其间号为奉法不扰者,不过三数县而已。尽江淮西路以绍兴六年秋收计之,杂色稻子共三十一万馀石,公家所得才十一万馀石,使皆正出田亩,亦少资助军食,奈何皆夺民之力哉!盖营田上䇿,冝行军中,乃古人已试之效,今以闲田付之有常赋之民,官吏希赏畏罚,其患弥甚,欲望申饬有司,无闲民则阙而不置,使江淮之民安土乐业,均被实惠。”诏领营田监司约束。

左宣义郎知常州无锡县许忻,为秘书省校书郎。忻以再召对,故有是命。

甲午

左中大夫参知政事陈与义,罢为资政殿学士,特迁左太中大夫知湖州,仍加恩。与义本张浚所引,故称疾而有是命。与义在政府未满岁也。

诏建国公聼读《尚书》终篇,本阁及资善堂官吏以下,并减二年磨勘。先是翊善翰林学士左朝奉大夫朱震、赞读左奉议郎太常少卿苏符,皆用例进秩,已赐告,复改命之,自是恩始杀矣。 《日历》书此事殊无首尾,案震去年十一月戊辰转左朝散大夫,符转左承议郎,已有告词,《会要·赠官门》:“绍兴八年六月翰林学士左朝奉大夫朱震赠四官”;《日历》:“八年十一月甲辰左奉议郎试起居郎苏符乞免充国信计议副使”,以此知二人尝改命也。方畴《稽山录》所称赵鼎罢相后,论鼎者专以资善堂借口,及《林泉野记》所云秦桧不欲宗强等事,恐可移附此叚

中书舍人吕本中,兼侍讲。

直宝文阁知湖州宇文时中,移知遂宁府,从所请也。

起居舍人勾龙如渊言:“户部非擘画财赋之地,冝置一使以总诸路,盖诸路漕臣权势分,但觉一路利害,若一使总之,则能通有无,审虚实,为朝廷久长之计。”又言:“此事当以户部长贰判诸道水陆度支转运等使为名,如苏,如洪,可以置司,若以外官为之,则事必掣肘,不能久矣。”上然之。

诏平江府曽得解举人,依临安、建康府例,免文解一次,以乡贡进士陈长方等言自建炎以来四经巡幸故也。

丁酉

中书舍人勾涛,兼史馆修撰。

尚书左司员外郎范直方.进秩二等.以直方自川陕抚谕还故也。先是潼川两路岁输籴本水脚钱一百八十三万馀缗,直方与大使司共议减三分之一,又奏州县官治状,以右朝奉大夫知荣州史炜为首,会炜又为近臣所荐,上命召之 二事《日历》皆不见。减水脚事,以绍兴十年井度申宣司状修入;史炜事以邵溥所撰《炜墓志》修入。炜明年十月癸酉差知全州,既而殿中侍御史张绚劾直方:“自为宰属,私有附丽,间谍庙堂。”乃复以直方直秘阁主管洪州玉隆观。

己亥

制授故南平王李阳焕嗣子天祚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䕶,封交阯郡王,其阶勲及检校官宪衔、食邑、功号皆如阳焕初封故事。 《日历》无此,今以《会要》修入

辛丑

太常少卿苏符言:“景灵宫神御见在温州,将来四孟朝献,乞比附国朝谅阴故事,行在设位,分命大臣行礼。”从之。

尚书吏部员外郎蒲贽,知简州;比部员外郎邹柄,知台州,以御史劾柄贪饕而贽谄事张浚也。柄寻卒,赵鼎奏:“柄贫甚,无以归葬,忠贤之裔,理冝优恤。”乃赐其家百缣。 赐帛在五月戊申,不知柄以何日卒也

秘书省著作佐郎高闶为尚书祠部员外郎,李弥正为都官员外郎,仍并兼史馆校勘。校书郎胡珵、朱松,并为著作佐郎。秘书省正字徐度,为校书郎。左承事郎汪应辰,为秘书省正字。

诏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汪藻,赐飡钱如史馆修撰。

右从政郎李景山,特改右宣义郎。景山,济州人,为江州司理参军,先是黄州获渔人二十馀人以莺强盗,其后诬服者十三人,斩二人首,馀悉流之远郡,朝廷闻其枉,命景山劾之,皆平人也,上命江东提点刑狱公事韩膺胄覆实,与景山同,故有是命。 此据《会要》

壬寅

诏故相韩忠彦配飨徽宗皇帝庙廷,用从官议也。张浚之未去也,请命从官详议,至是卒行之。 事祖在七年九月己未

左朝奉郎潘良贵,试中书舍人。良贵初免丧,故申前命。

甲辰

徽猷阁待制两浙都转运使向子𬤇,试尚书户部侍郎,用御史中丞常同荐也。子𬤇言:“安民固圉,必资储蓄,江西冝于洪州置籴,于江州置转般仓,以给淮西;湖南于潭州置籴,于鄂州置转般仓,以给襄汉;湖北于鼎州、淮东于真州,仍多造船,则遣戍出兵,无往不利。”又言:“今天下急务在考兵籍,究户版,故汰老弱,升勇健,创簿正名,使诸军上帐于兵部,诸将上帐于枢府,著乡贯,书事艺,季申岁考,所以除诈冒也。凡诡名挟户,典买推招,进丁退老,分烟析生,田亩升降,货殖盈虚,必以时覆实,所以革欺弊也,此其大略尔,推而行之,则在乎人焉。”

监察御史闾邱昕,守尚书右司员外郎。先是诏用右司员外郎冯康国为直显谟阁知䕫州,因命康国往吴玠军前计事,故以昕代之 康国之补,《日历》不载,《都司题名》亦阙之,《日历》此月十三日戊戌新知䕫州冯康国申乞添差路分都监一员,则康国之除,必在此前矣,今因事附书之,俟考。尚书兵部员外郎张戒,守监察御史,用中丞常同荐也 戒之除,《日历》亦阙,《兵部》及《御史䑓题名》并在此月,今因闾邱昕改除附书之,当求它书考其本日。戒之待次严陵也,同与戒遇,问之曰:“诸将权太重,张丞相既失,今当何以处之?”戒曰:“兹甚不难,但当擢偏禆耳。吴玠既失而曲端受死;杨沂中建节而张俊势分,自然之理也。”同大喜曰:“此论可行!”既而同被召,首荐戒焉。

御史中丞常同言:“蜀汉之师,艰于运粮,从古已然,今吴玠屯师兴利,而乃取粮西川,水陆漕运,是民力未有息肩之期也。玠顷年讲营田于汉中,亦诸葛亮分兵屯田之意,朝廷尝降诏奖谕之矣,愿陛下再以玺书存问,大意谓兵不可不养,粮不可不足,而财匮民困,亦不可不恤,今日蜀中粮运,在赵开为都漕时,其数几何?在李迨为都漕时,其数几何?自讲营田以来,积榖几何?减损馈运之数复几何?俾制司、都转运司同宣抚司条具以闻,庶几远方军实,朝廷得以尽知,然后宽民之道,可得而议。”诏吴玠、冯康国同共条画闻奏。

丙午

赵鼎奏:“近积雨,恐伤蚕麦,欲诣天竺寺祈晴。”上曰:“朕于宫中亦养蚕一箔,要知农桑之候,久雨叶湿,岂不有损也。”

丁未

诏江浙州县回跸所尝过者,民间欠绍兴六年岁终税赋,皆除之。

诏小使臣因泛滥及应奉祇应有劳等补授名目之人,虽已经关陞,不许注授亲民等官。 靖康元年十一月九日指挥:“泛滥补官,若自来祗应应奉有劳之人,并在武举等人名次之下,不得通比分数,仍先注远地差遣,若用诸般恩数,亦不许入近地差使。”至是又有此命。其指挥《日历》不载,今以绍兴十年九月二十一日臣僚札子修入

戊申

右正言李谊言:“金人入居汴都,西北之民感恩戴旧,襁负而归,相属于路,此殆天所以兴吾宋,臣愿于淮南、荆襄侨建西北州郡,分处归正之民,给以闲田,贷以牛具,使各遂其耕种之业,而又亲戚故旧同为一所,相爱相恤,不异于闾里,将见中原之人,同心效顺,敌人之谋,当不攻而自屈矣。”诏诸路宣抚司依累得旨措置。

尚书右司员外郎薛徽言,试左司员外郎。降授左朝散郎主管台州崇道观王次翁,为兵部员外郎。次翁,秦桧所引也。

己酉

右正言李谊言:“川陕换给付身,自绍兴三年至今,凡二千三百七十八员,所转官资,共计一万六千三百一十四资,有自选人而为员郎者,有自借官而为遥刺者,有自副甲头而至于横行者,有自白身而至于大使臣者,夫张浚得专黜陟,仅逾三年,而迁补如是其众,议者以为是非纷揉,虚实混并,不可不审也。望自今后换给真本,除军士外,其馀文武官员,并令吏部长贰郎官更加考核,如是冒滥尤甚,即乞重与折减。”诏吏部措置。 熊克《小历》载此事于去年九月壬申,盖不详考也

庚戌

尚书户部员外郎薛弼,直龙图阁知荆南府。尚书兵部员外郎程克俊,守右司员外郎。福建路转运判官范同,为吏部员外郎。

辛亥

端明殿学士知福州折彦质奏:“诸州起发禁军弓弩手,乞发回。”赵鼎曰:“昨得旨呼杨沂中到堂商量,欲朝廷应副钱物,招收填阙,可以久长使用,诸州弓弩手欲节次遣还。”上曰:“甚善。”鼎曰:“此亦是感召和气之一端。”上曰:“然。”

观文殿大学士知宣州朱胜非,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从所请也。

壬子

故朝散大夫滕康、刘珏,并追复龙图阁学士。

癸丑

殿中侍御史张绚称病,乞闲慢差遣,上不许,刘大中曰:“绚实病,陛下当从所请。况绚臣所荐,今在言路,臣备执政,不无妨嫌。”上曰:“绚佳士,必不附丽,可降旨不允。”

直秘阁主管江州太平观张九成,试宗正少卿。制曰:“朕于敦厚廉退之士,知之惟恐不尽,用之惟恐不至,庶几丕变贪懦之俗,而一洗浇薄之风。向之论者,曾不恤此,颠倒白黒,务逞其私,以迎合一时之好恶,朕既堲谗说而远壬人,则名节之士,冝其复用矣。尔以深厚之词,蚤魁多士,止足之操,尝致为臣风节,凛然士林推重,宗卿之贰,其选甚高,庶使天下之士靡然向风,以自振㧞于茍贱不廉之地,岂无助欤?”

录故天章阁侍讲胡瑗之孙涤为下州文学,用湖州诸生请也。

是月 宣州观察使淮南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董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