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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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二十四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一百二十五
卷一百二十六 

绍兴九年 岁次己未。金熙宗亶天眷二年。时已定都临安,故自此岁首不书上所在 春正月 壬午朔

诏:“大金已遣使通和,割还故地,应官司行移文字,务存两国大体,不得辄加诋斥,布告中外,各令知悉。”

癸未

新除起居郎莫将,试司农卿,充伴送使。

侍御使施庭臣,守起居郎。 庭臣之制有云“尔抗忠不回,见义能勇”,此时苏符、刘一止并为舍人,未知何人所行也

诏英州羁管人傅雱许自便,以雱建炎初首请出使故也。雱坐孔彦舟故,流窜者凡七年。

乙酉

左通直郎新监昭州盐仓胡铨,签书威武军节度判官厅公事。宰相秦桧、参知政事孙近言:“铨昨上书,思虑有所不及,言语过当,不足深责,兼书中专诋臣等,若不陈乞,稍加甄叙,则是臣等身为辅弼,区区与小官校曲直,失大臣体。”故有是命。

丙戌

以金人来和,大赦天下,赦文曰:“乃上穹开悔祸之期,而大金报许和之约,割河南之境土,归我舆图,戢宇内之干戈,用全民命。”给事中直学士院楼炤所草也。“应河南新复路分见任文武官,各安职守,并不易置,山寨土豪等,优与推恩。应陕西掌兵官昨縁抚御失宜,致有离散,非其本心,今来既已归还,各仰安职。应进士诸科曽因刘豫伪命得觧者,并与理为举数。应新复州县,放免苖税三年,差徭五年。应两淮、荆襄、川陕新旧宣抚使及三衙管军,并特取旨,优异第赏,统兵官等第推恩,内外诸军,并与犒设。张邦昌、刘豫僣号背国,原其本心,实非得已,其子孙亲属,并令依旧参注,无官者,仍许应举。军兴以来,州县失守投降之人,不以存亡,并与叙复,子孙依无过人例。靖康围城伪命及因苖傅、刘正彦名在罪籍,见今拘管编置者,并放逐便,未经叙用者,与收叙。绍兴八年特奏名进士试入第五等人,并特依下州文学恩例。江浙诸路今年和预买䌷绢,每匹特免一贯文。江西、湖广等路见有盗贼啸聚去处,并许自新,前罪一切不问。” 《日历》全不载此赦书条件,今以《绍兴请和录》修入 端眀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徐俯上表贺曰:“祸福倚伏,情伪多端,恐未尽于事㡬,当复劳于圣虑。”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表曰:“救暂急而觧倒垂犹之可也,欲长虑而尊中国,岂其然乎?”又曰:“谓无事而请和者谋,恐卑辞而益币者进,愿定谋于全胜,期收地于两河。唾手燕云,终欲复仇而报国,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称藩。”飞幕客左承务郎张节夫之文也,秦桧读之大怒。行营右䕶军都统制吴璘时兼知熙州,其幕客拟为表以贺,璘愀然曰:“在朝廷休兵息民,诚天下庆;璘等叨窃,不能宣国威灵,亦可愧矣,但当待罪称谢则可。”客谢不及。

责授秘书少监张浚在永州见议和诏书,移书参知政事孙近,大略曰:“鲁仲连不肯尊秦为帝,且云:‘连寕有蹈东海而死’,盖知帝秦之祸,发迟而大,况我至仇深隙,廼欲修好而幸目前少安乎?异时岁币求増而不已,使命络绎以来临,以至更立妃后、变置大臣,起罢兵之议,建入觐之谋,皆㦯有之矣!浚是以伏读诏书,不觉战汗,幸公深思,密以启沃。”又以书抵参知政事李光论之。

龙图阁学士提举醴泉观王伦,赐同进士出身,除端眀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充迎奉梓宫奉还两宫交割地界使,荣州防御使知阁门事蓝公佐为宣州观察使副之,许岁贡银绢共五十万匹两 此据眀年五月丁酉诏书附入。伦、公佐及报谢使副韩肖胄、钱愐,各官其家二人,赐装钱有差。 王伦等与恩泽装钱在是月庚寅

戊子

上谓大臣曰:“祖宗陵寝久沦异域,今故地既归,便当遣宗室使相与近臣偕往修奉。”遂命光山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宗正事士㒟与兵部侍郎张焘俱行。先是秘书省正字范如圭转对,言两京版图既入,则九庙八陵相望咫尺,而朝修之使未遣,何以仰慰神灵,下遂民志,上凄然曰:“非卿不闻此言。”遂命遣使,秦桧以如圭不先白己,始怒之。 熊克《小历》称校书郎范如圭,盖悮,如圭眀年二月方迁校书。士㒟等受命在庚寅,克于丁亥书之,亦误

宝文阁学士知广州连南夫上封事曰:“臣窃惟大金素行欺侮,比年以来,两国皆堕其术中,大概彼以和议成之,此以和议失之,今陛下果推赤心信之,以其割河南之地,遂恩之乎?臣知陛下知㡬有不信也,何以言之?丙午之祸,父兄母弟、六宫九族咸被驱掳,逮今十四年,辱莫大焉,使太上圣躬无恙,随所割地,全而归之,十四年羁縻隔绝之恨,念之犹且心折,得梓宫犹不足为恩,得土地顾何足以为恩乎?况陛下于太上有终天之别,于大金有不戴天之雠,方且许还河南之地、许还梓宫、许还渊圣六宫,彼其计实老子所谓‘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兵法所谓‘不战而屈人兵’之术也,谁不怒发冲冠,握拳嚼齿而痛愤哉!借使尽得所许,彼何加损,汉王语吕后曰:‘使赵王有天下,顾少乃女乎?’臣窃恐陛下天性孝弟,方感其恩,遂无赫怒整旅之志,盖用心不刚,则四肢委靡,将士虽欲断发请战有不可得,谁为陛下守四方者?是陛下十有馀年宠将养兵殚财曲意之计,一旦积于空虚不用之地,倒持太阿,交手而付之矣。昔太祖皇帝之南征也,李煜遣其臣徐铉朝于京师,铉曰:‘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未有过失,奈何见伐?’太祖曰:‘尔谓父子为两家可乎?’安知大金之计不出于此乎?岂吾太祖行之而陛下不悟者乎?伏读正月五日赦文,曰‘戢宇内之干戈’,又奉圣旨,不得诋斥大金,如此直堕其术中,使忠义之士结舌而不得伸,忠良之将缩手而不为用,范増之语项王曰:‘天下大定矣!君王自图之。’可不鉴哉!臣闻张良为汉王借前箸以筹挠楚权之谋,为汉王不能制项王死命,遽欲效武王休马息牛,具陈:‘天下游士各归事其主,陛下谁与取天下?’审如诏旨,臣恐将士觧体,鱼溃兽散,如张良所谓谁与取天下者,然则计将安出?㦯谓彼国新主厌兵,乃有此议,臣谓使其果有厌兵之心,正当乘其懈而击之,如其不然,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陛下必知所决择矣。臣闻陛下方遣侍从宗臣祇谒宫庙陵寝,将亲见宫室之禾𥞫、陵寝之盗掘,此正诗人彷徨不忍去之忧也,恐有扶老携㓜感泣而听语者,少者之哭,哭其父与兄也,老者之哭,哭其子也,陛下追悼其因,是谁之过欤?还地之恩,孰少孰多,而河南之民,何啻百万,昔日乐生,今日效死,因民之欲,北向为百姓请命,而以王师甲兵之众随之,河北之人必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此臣所以愿陛下因而图之也。” 南夫封事当在今年二月士㒟张焘行之后,今因降旨附见 南夫又为表贺曰:“虽虞舜之十二州,昔皆吾有,然商于之六百里,当念尔欺。”秦桧大恶之。

宗正少卿冯檝,权尚书礼部侍郎,以国信计议之劳也。殿中侍御史郑刚中,试宗正少卿。

诏故追复宣州观察使曲端,贴还合得恩泽。

己丑

诏以黄金一千两附北使张通古,进纳两宫。时通古与报谢使韩肖胄先行,而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伏兵洪泽镇,诈令为红巾,俟通古过则劫之,以坏和议,肖胄至扬州,世忠将郝抃密以告直秘阁淮东转运副使胡纺,纺白之肖胄,故通古自真和由淮西以去。世忠怒追抃,欲杀之,抃弃家依岳飞军中。世忠奏知鄂州范漴纵之,漴坐夺官,编管汀州,仍命鄂州拘漴,俟获抃讫,赴贬所 《日历》无此,今以绍兴十一年五月二十九日世忠乞放范漴状修入。通古性聪敏,秦桧以胡铨封事示之,通古一览即能诵。

庚寅

以金人归河南地,命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

少师万夀观使荣国公刘光世,赐号和众辅国功臣,进封雍国公。扬武翊运功臣少保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迁少师。少保淮西宣抚使张俊,赐号安民靖难功臣,迁少傅。自刘光世以下,其所领三镇节钺皆如旧,用讲和恩也。

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汪伯彦,复观文殿学士。

责授左朝奉大夫秘书少监永州居住张浚,复左宣奉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浚上䟽言:“燕云之举,其鉴不远。敌自宣和以来,挟诈反复,倾我国家,盖非可结以恩信,事以仁义者。今日事之虚实,姑置未论,借令敌中有故,上下纷杂,天属尽归,河南遂复,我必德其厚赐,谨守信誓,数年之后,人情益懈,士气渐消,彼或内变既平,指瑕造隙,肆无厌之欲,发难从之请,其将何词以对?顾事理可忧又有甚于此者,陛下积意兵政,将士渐孚,一旦北面事敌,听其号令,比肩遣使,接武求盟,大小将帅,孰不觧体。陛下方将经理河南而有之,臣知其无与赴功而共守者也,盖自尧舜以来,人主奄有天下,非兵无以立国,未闻委质外国,可以削平祸难,远而石晋,近而叛豫,著人耳目,历历可想。战国之时,楚怀王入觐于秦,一往不返,逮今千载之下,为之痛心,由辨之不早也。汉高知项羽之寡恩少义,其和不可恃,故虽再败固陵,甘心不悔,兹二事者,足以为今之戒矣。臣日夜思念,此国之大事也,陛下宜深虑之,熟谋之,今从约之早,肆赦之速,用世儒之常说以答敌人之诡秘,措置失序,臣不胜寒心,辄不自量,为陛下再计,嗣今以往,使之迁延生事,姑缓一时,谢绝使人可也,明告以利害,详谕以曲直可也,万一有如太公、吕后之归,便当博询诸帅,奨励将士,以图恢复之实,逼之以大势,使其人心终至于乖离,示之以威武,使其内衅不能以遽息,国家犹可立也。”

左中大夫刘大中左、通议大夫王庶,并复端眀殿学士,依旧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新除左通直郎权尚书礼部侍郎兼侍讲尹焞,为徽猷阁待制提举万夀观兼侍讲。焞以和议不合,力辞新命,章十上,乃有是旨,焞五辞不拜。

太府少卿林待聘,守尚书右司员外郎。

左朝请大夫施坰,为太府少卿。

静江军承宣使提举江州太平观刘锡,知鼎州。故事:置四川都转运使以掌军储,而四路漕司各领经费,都漕司盖不得与。其后起复直秘阁高士瑰为四川转运判官,乃以籴军粮为词,请下四路漕司,不拘司分名色,尽行刬刷应副,许之,至是御史中丞勾龙如渊言:“如此是于岁约军需之外,暗侵诸路漕司岁计,势必及民,凋瘵之馀,何以堪此?”诏制置司措置。 《成都记》士瑰以二月初三日到任,此时已画旨而未行也

壬辰

太尉武胜定国军节度使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保平静难军节度使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并开府仪同三司。殿前都虞候保成军节度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为太尉殿前副都指挥使主管都指挥使公事。飞以议和非计,累表辞所进官,不从。

太常少卿张绚,直龙图阁提点江南东路刑狱公事。绚不肯议敌使朝见礼仪,以病告,而有是命。 此以《绍兴正论》修入

秘阁修撰知饶州曽统,守太常少卿。

宝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曽开,知徽州。

癸巳

诏建皇太后宫室于大内,以旧承庆院为之。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江州观察使权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觧潜,以论事不合求去,罢为建寕军承宣使福建路马步军副都总管。 王眀清《挥麈后录》云:“绍兴壬戌,罢三帅兵柄,韩王世忠为枢密,请马帅觧潜曰:‘虽云讲和,敌性难测,不若姑留大军之半于江之北观其衅,公其为我草奏以陈此事。’觧用其指为札子,韩上之,已而付出,秦会之语韩云:‘何以不素告我而遽为是耶?’韩觉秦词色有异,仓卒皇恐,即云:‘世忠不识字,此乃觧潜为之,使某上耳。’秦大怒,翌日贬潜单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竟死岭外。”张子韶云:“案潜以此年罢马帅,世忠时在淮东,十一年四月乃罢三帅兵,十四年三月潜坐鼎客责岭外,皆与此不合。”案七年十二月桧奏令世忠自楚州移屯镇江,世忠言敌情难测,乞留此军遮蔽江淮,上从之,时赵鼎当国,明清误记也。熊克《小历》载潜罢军职在今年四月,亦误

起居舍人薛徽言卒。徽言雅为赵鼎所知,会秦桧于上前论和议事,徽言直前引义固争,反复数刻,遂中寒疾而卒,上念之,赐其家百缣。

甲午

金人所命知宿州赵荣以城来归,荣不俟割地,首先纳款,由是金人怒之。

乙未

右廸功郎监明州比较务杨炜献书于参知政事李光,论和议事,大略以谓:“属者敌人求和,乃遣招谕使至,以无礼臣我,举国喧哗,议论不一,阁下召来造朝,遽复合为一党,寂然无声,有识者谓阁下非不知利害之暁然,所以然者,卖谄取执政尔!自靖康国破,主上南狩,无厌之敌,既袭广陵,又袭吴中,其意固宜重有所在也,所幸神灵庇䕶,社稷有主,比年以来,敌人知我不可以兵取也,又恐我国势或至于遂强也,汲汲然万里遣使,见报以太上之丧,以探朝廷,意谓我若遣使而有请,则唱为议和,空我之国,困我之师,今复割之中原为一大饵,以钓江南,且向竭中原,举天下,实一燕蓟,犹不三年而遂弊,况今欲竭江南,偏左一方,求实中原,不知空空之地,孱老孤寡,既不可赋,所谓按月所支,一切调度,何从出乎?东南数十州所有㡬何,频年以来,换度牒,鬻官爵,出卖户帖,预借和买,头会箕敛,衰世掊克之法,略已尽行,剥肤椎髓,无所不至,膏血无馀,不知何从出乎?加之供奉礼物,动计百万,异时以有限之财,充无厌之欲,是以江海实漏卮尔,日者乃始掲榜都城,有曰敌人并无须求,炜所不识也。诸公蒙蔽天听,是何异掩耳窃钟也哉!倘或梓宫可还,真伪未辨,如为所欺,彼且恃为大恩,百索累至,江南无立锥矣,尚何有于中原哉?自古连和结好,讲邻国之欢,以求偃兵息民者,固多有之,若乃我小而彼大,我弱而彼强,我衰而彼盛,乃欲请和以幸旦暮之存,擒纵在彼,是速㓕亡而已,我太祖太宗之肇造也,其割据诸国亦尝告和于本朝矣,未尝不纳之和也,及其机可乘,则命将出师,破而㓕之,如取诸其寄耳,曽何害于和哉?南唐李煜尝自贬尊称,降损省府,取媚本朝,以乞湏㬰之命,然卒亦无效,此盖强弱盛衰之理使然,固不可以取媚存也。今国家兵籍非不甚众,诸将非不无人,但当谨谋谟于帷幄,收敌币以赏将士,期之岁月,何患中原之不复,梓宫之不还,太后渊圣之不归,乃求臣事于敌人,岂不哀哉?设若主上睿谋独断,未悟敌机,阁下固当身先百辟,抗议廷诤,虽鼎镬在前,当无顾避,此诚越国之男子也。丞相秦公方且含垢忍耻,专为误国之谋,倾心敌人,犹卢杞以百口保朱泚、李林甫以盛美称禄山,非炜踈远之言能入也。参政孙公,炜之舅子,平生龌龊谨畏,天下初不以此责之,今日之可任春秋之责者,惟阁下耳,愿阁下尽发敌人之诈,历告吾君,罢绝使命,收还金币,正天子之尊号,薄敌人之聘礼,饬诸将之兵,备扬问罪之先声,传檄中原,各保境土人,自为战以待王师,一切改辙而图之。如阁下姑欲爱惜名位,随群而入,逐队而趋,亦以谓敌必可信,和必可讲,则请直以此书上之天子,寘以典宪,炜所不辞。”书凡数千言,其大略如此。炜,山阴人也。

丙申

右承事郎主管台州崇道观王铚,特迁一官。铚以国朝建隆至元符信史屡更,书多重复,乃以七朝《国史》,自帝纪、志传外,益以宰执宗室世表、公卿百官年表,常同为中执法,言于朝,诏铚奉祠中,视史官之秩,尚方给札奏御。至是铚以《元祐八年补录》及七朝《史》上之,故有是命。然铚所修未及半也,其后为秦桧所沮,不克成。

是日,金右副元帅沈王宗弼始以割地诏下宿州,金主亶诏河南吏民,略曰:“顷立齐豫,以守南夏,累年于兹,天其意者,不忍遽泯宋氏社稷,犹留康邸在江之南,以安吾南北之赤子也,倘能偃兵息民,我国家岂贪尺寸之地,而不为惠安元元之计乎?所以去冬特废刘豫,今自河之南,复以赐宋氏,尔等处尔旧土,还尔世主,我国家之恩,亦已洪矣,尔能各安其心,无㤀吾上国之大惠,虽有巨河之隔,犹吾民也。其官吏等,已有誓约,不许辄行废置,各守厥官,以事尔主,无贻悔吝。” 此书《绍兴讲和录》有之,略载其语,以见金人亦知天意人心之所在也 又命官吏军民愿归山东河北者听。 行台尚书省榜:“会验近凖尚书省降到契丹字诏书,今翻写抄白在前,兼会到朝廷已遣人使于江南抚谕去讫,及省会职官百姓军民事件,若是守等江南人使前来交割封界,方行暁示,实虑至时,难以陈告,湏合预先开示,一应据见在河南诸职官中,已据人数外,其馀职官百姓使效军民等,至有不同元系河南人,如愿归山东河北者并听,仍仰所在官司各具所就事宜,先次告陈,须至指挥。右。下宿州可照验,即日诏书内事理,宜就便开坐指挥所辖处,分眀暁谕大小职官军民僧道耆老,别令一一仔细省会,各不离本乡及父母邱坟,依旧安业住坐,永致义信,实为大事,不得致违误错失。付宿州。准此,天眷二年正月十五日。”金中杂书云:“挞辣元帅同四太子提重兵来废刘豫,未敢眀言割地事,尚称欲自有之任,张孝纯为行台丞相,放赦宽恤,以鼓惑聋盲,先次计置般运帑藏,尽数过河,次遣张通古、萧哲来,皆是元议定事,初约俟萧、张奉使囘,见得可否,方于河南出示割界文字,忽于今年正月间,陕西帅司申报夏国大军压境,并密封夏国榜来,时四太子方在东京,虑腹背受敌,㡬于失措,大急,先发割界文字前往陕西,方觧其事。”此事它书皆无之,疑与李世辅相关,姑附此俟考

丁酉

手诏:“渊圣皇帝宫殿,令临安府计度修建。”时胡寅丁父丧,居衡州,以书抵张俊曰:“闻敌人果欲以河南地授我,则应接当谨始,十馀年间,凡有诏令,必以恢复中原为言,所以系百姓心也,今乃于临安増修母后、渊圣宫殿,是不为北迁之计也,然则居杭者乃实情,而恢复者乃空言耳,一未是也。既下赦令,免三年租税、五年徭役,军兵依元来营分招收,不知何处运物支给,及官吏所请,应有从出,若取于民,则赦令所言,是罔新附之民也,不取于民,何以给之,二未是也。中原之地,一是敌人强暴所向凭陵,二是世间人不知有三纲,动则投拜,甚则僣叛,号令之初,要当申明大义,以示劝戒,而张楚、刘齐并以本非获已处之,自今而后,谁不利此,三未是也。不知公以为何如?” 寅此书必在二月已后,今因降旨建渊圣宫殿附书之

太常少卿曾统,为殿中侍御史。

诏发运经制司去“发运”二字,以户部长贰一员兼领。初参知政事李光请罢发运司,事下三省 事见去年十二月辛未,至是三省请别置副使或判官一员,不时巡按诸路,以检察内外官司失陷钱物,举催未到纲运,措置籴买及总领常平为职。

左宣教郎江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黄锾罢。锾,范冲所引也,御史中丞勾龙如渊劾诸路监司守贰之不职者九人,论锾反复奸佞,苛刻扰民,故并罢。

检校少傅奉国军节度使醴泉观使赵鼎引富弼、王安石例,再乞纳节,不许。

戊戌

端眀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王伦,为东京留守兼权开封尹。

检校少傅庆远军节度使提举醴泉观郭仲荀,为太尉东京副留守兼节制军马。

召汴京行台尚书左丞相张孝纯赴行在所。孝纯自惭,乃白右副元帅沈王宗弼,以仪同三司致仕,归徐州滕县。 熊克《小历》云孝纯致仕而卒,案十一年宗弼所上书,云:“今张既请老,而杜亦物故。”则孝纯未死也

尚书户部侍郎梁汝嘉,兼江湖荆浙闽广路经制使。司农少卿霍蠡,直徽猷阁权发遣经制判官。徽猷阁待制江淮等路经制发运使程迈,知镇江府。

右谏议大夫李谊言:“丙戌赦书,一切甄叙,恐忠邪不分,功罪不别,臣谓左右卖国亏损名教之人,宜不在甄收之列,其馀名存白简,重者未及二年,轻者未及半年,并未许收叙。”诏令三省铨量取旨。

己亥

少师䕶国镇安保静军节度使万夀观使雍国公刘光世,为陕西宣抚使 熊克《小历》书胡世将除陕西宣抚副使,案诸书世将除川陕宣抚在今年九月六日癸未;保平静难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川陕宣抚副使吴玠,为四川宣抚使,内陕西路阶、成等州听玠节制如旧,命内侍赍告以赐。上因光世除命,谕辅臣曰:“河南新复境土,所命守臣,专在拊循遗民,劝课农桑,各使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移东南之财,力虚内以事外也。”

御史中丞勾龙如渊言:“丙戍赦书,刘大中、王庶并复职。大中之罪在不孝,庶之罪在欺君,落职未及一月,例蒙甄叙,盖朝廷不肯任怨耳。臣在言责,亦复避之,则凡赏刑失当,谁为陛下言哉?”秦桧进呈,二人之命遂寝。 赵甡之《遗史》云秦桧令言者论庶、大中之罪,遂再夺职

东京留守充交割地界等使王伦、副使蓝公佐辞行。

秘书省正字汪应辰上䟽言:“和议既谐,则因循无备之可畏,异议既息,则上下相蒙之可畏。臣闻前日王伦之行,未尝一诣敌庭,此必有深谋至计,而畏吾使者之或能觇之也,是岂能洞然无疑于我哉?臣又闻敌之迁而北也,竭取财物,尽驱其丁壮而往,下至鸡豚狗彘,靡有遗者,岂是能有爱于我而不取哉!是岂诚有悔过效顺之本意哉?敌使既去,所宜深诏执事,交修庶政,申戒边吏,以敌人虽通和,疆埸之上,宜各戒严,以备他盗,今方且肆赦,中外厚赉士卒,褒宠诸帅,以为息兵休民自此始矣,纵一朝遂忘积年之耻,独不思异时意外之患乎?此臣所以言因循无备之可畏也。方朝廷力排群议时,大则窜逐,小则罢黜,虽举世非之而不顾,至有以一言迎合,则不次擢用,今者事既少定,陛下必以出于独断,益轻天下之士矣,夫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其非乎是,以小人窥见间隙,轻躁者阿䛕以希宠,畏懦者循默以备位,浅谋者遂谓无事,而忠臣正士乃无以自立于群小之间,此臣所以言上下相蒙之可畏也。臣愿陛下痛心尝胆,以图中兴,勿谓和好之可以无虞,而思患预防,常若敌人之至也,何至以中国之大而下为雠人役哉? ”

辛丑

诏:“故景福殿使湖州观察使内侍省副都知蓝安石,已赠保宁军节度使,可特与赐谥。”于是礼官定谥曰良恪。渡江后宦者之有谥,盖自此始。

癸卯

四川宣抚司统制官王俊、张从仪、田晟,以修兴元府洋州堤堰溉田増税,各迁一官,仍赐宣抚使吴玠诏书奖谕。

丙午

徽宗皇帝大祥,上衰服诣几筵殿,易白罗袍,行祭奠之礼,前后不视事十日,宰臣率百官进名奉慰。

监察御史江西宣谕李宷言:“盗贼未息,其弊有五:一曰盗贼招安之后,不离乡土,良民畏惧,未尝易业。二曰贼徒受招,初无悛改,随复作过,比所捕贼徒,腰间已有受招安公据至五六道者。三曰县官蔽纵,不以实闻。四曰税户交通,茍免祸害。五曰公吏受赂,多从脱免。五弊不去,盗贼无时而息,乞下帅臣监司守令,协心施行。”从之。

庚戌

尚书户部侍郎李弥逊,充徽猷阁直学士知漳州。弥逊再章求去,乃有是命。

右諌议大夫李谊言:“河南初复,江上未可撤屯,望密谕三京帅臣,凡东南逃归军校,毋得接纳,庶㡬长江守备不至寡少。”诏密付诸帅。

是月 名建康府晋司空卞壸庙曰忠烈。

伪熙河经略使慕容洧叛。洧在熙河十馀年,骁勇得众,屡为边患,及金人归陕西地,洧慨然曰:“吾何面目见朝廷!”弃熙河去,居西夏、青唐两界之间,有众数千,洧又寇环州,经略使赵彬追及与战,泾原经略使张中彦率兵援之,洧败走,其众多降。

初伪齐知同州李世辅既奔夏州,其家悉为金人所害,夏国主干顺伪降制书,以李世辅为静难军承宣使鄜延岐雍等路经略安抚使。时夏国承宣使除书,如朝廷之内制,而御史中丞知制诰亦皆系阶三省,自令仆以下多阙而不除,书名者十才一二而已。 伪制今在利州大军库